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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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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烈抬手抵了下镜片:“对我来说,钱捐哪都是捐。做善事嘛,不分途径也不分大小。小时候我妈老教育我,好人有好报,多做点好事准是没错的。特别像我们这种开公司的人,做善事有时候就是图个心安,行善积德下希望事业能好好发展。心里作用也是作用。不过这笔钱必须要以正规途径入账,我会严密监督。”

    “是,是,一定是正规途径。“伏中译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又问:“丁总和徐白交情很深吗?”

    丁烈喝口茶,笑出来:“就是普通朋友。据我所知她已经结婚了,交情深用在男女身上可不一定是褒义词。就是觉得文物保护挺有意义的,顺手捐点。”

    放下茶杯的动作都悄无声息。

    再后来,两人闲话家常了一番。

    聊天的过程中,伏中译发现这个年轻人素养极好,且历年来向各个机构捐出的款项总额也相当惊人。

    伏中译觉得,这年头饮水不忘挖井人的年轻人早已不多了。

    收下支票时,伏中译起身与其握手:“丁总,这次的事我一定会专门写一篇报告交给报社的朋友,让他们大肆赞扬你的行为。”

    丁烈也起身,握住伏中译手的同时故作严肃:“千万不要。如果伏先生要这么做,钱我可能就不愿意捐了,我捐钱不是为了名,是真心实意的想做点好事罢了。”

    伏中译没再吭声,点点头。

    临走时还特意多看了丁烈几眼。

    他举止大方,表情自然,言行也时常在点上。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极其优秀的人。

    可不知怎的,伏中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是有野心的。

    但转念一想,年纪轻轻能赚这么多钱,生意场上的残酷和恶性竞争本就屡见不鲜,纵然他平静的眼神下有野心也似乎很合常理,不然怎么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想到这些,伏中译也没再多疑丁烈这个人。

    拿到支票的他,脚步匆匆,心情也挺不错。

    移门拉上后,丁烈回到座位。

    他从兜里掏出一次性的湿纸巾,将与伏中译握过手的手掌一寸一寸擦拭干净。

    伏中译走后没多久,他就包下了瑶光茶楼晚上和午夜两个时间点的所有包间。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包间里,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等待的过程里,笔记本电脑被横在桌上。

    他如往常一样打开某个对话框,敲下一串字符后,没多久就有视频弹进来。

    屏幕里是个长相猥琐的三十多岁男人。

    通过网络见到丁烈的脸时,男人露出哈巴狗一样讨好的笑容说:“丁总好。”

    丁烈面无表情:“她今天过的怎么样?”

    对方说:“今天她早上九点在婆婆的陪同下去了母婴店,买了两罐奶粉。十点半和婆婆一起回到了家。下午一点她和婆婆把孩子抱去了公园玩。丁总,你也知道这两年她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有时会在没有陪同下抱孩子上街。她老公虽然是个残废,但对她倒是一直挺好的。”

    丁烈发现视频里自己雇了六年的私家侦探这会儿背景在it公司的大楼下,便问句:“昨天交代你的是顺利吗?”

    “顺利,很顺利。丁总啊,他虽然是个博士,但很多企业根本就不缺人才。现在学it技术的人又多,要不是你一直在背后帮他,他一个残疾人怎么会从员工一直跳级晋升。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今天下午三点的例会一开,这残废已经拥有他们公司百分之5的股份了。”

    丁烈没说回答什么话,关掉对话框后将笔记本合上,塞回电脑包。

    对那个女人他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和舒畅,不需要出去工作,更不用陪着丈夫为五斗米而折腰。

    这种复杂的感情演变到了今天或许早就不再是什么爱情。更多的,是丁烈心中对她的一份亏欠和难以倒回的遗憾。

    当天晚上八点半。

    胖子正和陈柯他们一块喝酒,中途拿起手机时,发现有个头像十分清纯美丽的姑娘加了他微信。

    胖子眯着眼点一支烟。

    确认通过后,胖子没急着问她是谁,粗壮的手指不自觉地点进了女孩的朋友圈。

    一张张美丽的照片刺进胖子眼里后,胖子的眼都直了。

    他火速向这个闯进他通讯录的‘不速之客’发起询问。

    “美女,你是谁,为什么加我?”

    胖子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复。

    但他朋友圈有一张打着赤膊和兄弟们喝酒的小视频被这个美女点赞,评论。

    她写的是:我就喜欢胖的,这身肉看得好想捏几把。

    胖子一下来劲了,又向对话框里发了消息。

    “美女,怎么不说话呢?是你加的我。”

    胖子怼灭烟头后,一刻没停留地又点了一根新的。

    第二根烟抽到一半时,叮咚一声。

    胖子忙低头看,发现女孩给他发了一个小视频。

    视频里乌烟瘴气,霓虹灯光束闪得胖子隔着屏幕都快眼冒精光。

    紧跟着又是叮咚一声。

    对方发:我加错人了,所以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刚看你朋友圈了,你好像和我一样喜欢喝酒呀?

    胖子心想,这好歹是说上话了不是。

    他又短又粗的手指疯狂在手机上按动。

    一来一去又聊了十来分钟后,女孩说她失恋了,喝得有点多。她和几个漂亮姐妹xx酒吧喝酒,但没带钱包,问胖子能不能借她们点钱买单。

    胖子一寻思,这八成是一群鸡啊,保不准就是骗买单的。

    不过姑娘朋友圈的照片实在好看,胖子甘愿被骗。

    半点不含糊就问人要电话。

    姑娘不给,只给了他酒吧和卡座号码,惹得胖子心更痒。

    胖子和桌上几人一说,几个糙老爷们全来劲了。只有陈柯比较淡定,可最后也被其他俩兄弟怂恿。

    几人立刻结束了酒局出了夜宵摊,当街拦上出租车往酒吧赶。

    到了地方,发现姑娘个个漂亮,身材火辣。

    卡座立刻热闹了起来。

    几个大老爷么喝得昏天暗地后,被姑娘们一人扶一个,分别带去一家黑旅馆。

    姑娘们趁人喝醉用手从几个男人身上取了点东西,混合进一个透明容器里

    凌晨一点。

    丁烈带了几个身手不错且可靠的人坐在一辆被遮去牌照的廉价车内。

    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李春香开的小超市门口。

    当初卢阅平租它的时候就是图它上下两层,下面可以开店,上面呢,又能住人。

    丁烈掐着时间,亲眼看见徐三多的手下拿着透明容器,撬锁拉开卷闸门后五分钟,淡淡地偏头对带来的几人说:“去,把徐三多的人打昏,别让他们人看见你们的脸。容器里的东西你倒在床上就行,然后把那女的带出来交给我,等一会儿再让人匿名报警。”

    有人问:“老板,直接让徐三多把这女的做了不就行了,你为什么又要反过来救卢阅平的女人?”

    丁烈抬手,整理了一下白色衬衫的顶端的扭扣。

    他的眼神平静且高深,只是笑了一下就再不吭声。

第120章 离开黑龙江的前一夜() 
此时的黑龙江,一对男女全然没有睡意。

    白天那支考古队的领队告诉陆鲲,这次前来勘探不是挖掘遗址,而是意外从个早年搬离村子的百岁老人口中得知,曾经看见有人在那块地底下埋过点东西。从老人的叙述中,考古队人员觉得地下被埋的疑似老物件,这才带人过来。

    经过一整天的挖掘,大伙定点下勘,直至挖到生土为止。

    一行人还真没扑空,竟有三件文物现世。

    一盏是青铜灯。

    它最早出现在战国,后盛行于汉。

    一件是三兽足的樽。

    樽历代都有,是古代饮酒的器皿。

    还有一个熏炉。

    古人稍富些的人家乃至贵族等都有用熏炉放熏香的习惯。

    当地的专家说,从锈色程度,特点等多方面来判断,这三件东西当时应该出土在同一个地方。

    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三件东西和表叔家原有的青铜炉一样,都是东汉的物件。

    表叔家客房的浴室里,陆鲲脱去上衣,正背对着徐白。

    徐白的小手里捏着块蓝绒毛巾。

    毛巾避开陆鲲愈合得七七八八的伤口,在其他肌理线条上轻轻擦拭。

    他微勾着后背,兀自想着事情。

    烟蒂被紧紧咬住,含得亦很深。

    徐白第二次去搓洗毛巾时,顺带拔掉了陆鲲唇上的烟蒂。

    “都快到底了,还吸。”

    陆鲲瞧她一眼,没吭声。

    徐白走到盆前,一边揉搓着毛巾一边说:“今天的事你也觉得奇怪吧。”

    陆鲲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处,重重一嘶声后说:“指不定东西就是舅奶奶埋的。”

    徐白搓洗毛巾的动作慢下来:“这点我也想过,但如果她要埋,为什么还剩一件在家里头,没理由吧。”

    陆鲲头一偏:“可如果不是你舅奶奶,这一片一下出现好几件同一时期的物品似乎更难解释。还有,徐白你想过吗?你表叔家虽然在农村,但你看看这房间的装修,明显走在设计前沿。我觉得你该找个机会问问你表叔,为什么选择一次一次修缮房屋也要始终留在村里。”

    徐白榨好毛巾又走到陆鲲身后:“这个应该好解释。很多农村人都喜欢待农村,空气好。”

    陆鲲紧住眉:“可是市区的学校和医疗设施会更好,这一点我不信你表叔不清楚。”

    徐白第二次为陆鲲擦拭后背。

    徐白也跟着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些文物出现并不是单纯的巧合。那么,有可能舅奶奶生前再三交代过让子孙留在这个村里,好比有一些守灵村,世代都为君王守灵,所以子子孙孙都住在同一个地方。”

    陆鲲说:“这一片没什么墓葬,倒没有世代守灵那么夸张。你可以试着问你的表叔,你舅奶奶生前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交代。验证了这一点,一些推测才能继续进行。”

    徐白没急着吭声,擦拭完毕后将毛巾往盆里一扔,盘手靠在了浴室墙面的瓷砖上。

    徐白的手在胳膊肘那敲击了好两下:“我不是告诉你,伏中译给我看了u盘资料吗?他不仅觉得我是内鬼,还认为我来考古所可能就为了这u盘。可我想不明白,假设我是盗墓贼的同伙,两批失窃文物的资料对于盗取它们的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今天出土的东西和表叔家那个炉子全都没有出现在伏中译给我看的u盘里,应该不会是同一批失窃文物吧?可是它们又恰巧全是东汉的物件,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牵扯。”

    陆鲲转过身来,胸前的两大块胸肌在灯光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坚硬有型。

    他浑身古铜色的肌肤迸发出来的男人味,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拟的。

    陆鲲靠近她,徐白一时间被男色所惑,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陆鲲的表情看上去倒没有杂念,低声问句:“你和我说你怀疑你舅奶奶和你父亲可能参与过三十年前一起劫盗文物的案件。既然是家族的丑闻,你为什么还想试图揭秘。一旦一切被验证,你的家族背景很可能会直接葬送你未来的前程。你不怕吗?”

    徐白盯着陆鲲的眼镜,艰难地扯动一下嘴角。

    “怕呀。怎么不怕。”顿了一下话,徐白又说:“正因为害怕所以更要弄清楚,如果他们真做过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我就得为他们还债。”

    陆鲲闷闷道:“你想怎么还?一旦这层污点被证实,不管你去到哪个考古所甚至大企业,都很难让你顺利的生存下去。”

    徐白笑笑:“他们都不在这世界上了。何况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陆鲲隐藏着呼吸的促感,抬手扣住她后脑。

    嘴唇压下的瞬间,他声音尤其低哑:“如果今天你爸还活着呢?你还会这么尽心尽力?如果今天你爸还活着,你会做天使还是恶魔?”

    徐白心里一荡,仔细瞅着陆鲲的眼神。

    他的眼神幽深,平稳,正不杂一丝闪烁地锁住自己面前的娇妻。

    徐白推开他,淡声儿说:“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他已经死了。”

    她语气连贯,可心脏却莫名像被细小的牛毛给戳了一下。

    陆鲲没再吭声,挺直背,眼神飘过徐白的脸后大步从浴室走了出去。

    他靠在床头,一条手臂垫在脑后。

    徐白方才那一句逃避性的言论彻底暴露了她的心态。

    假设她知道徐三多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未必能做到心无旁骛。

    过了一会儿,徐白掀被躺在陆鲲身边。

    室内灯光柔和,空调温度舒适。

    陆鲲赤膊翻个身,搂紧徐白的腰。

    过了好久,他长长吐出一声叹息。

    火车上,从徐白叙述的故事里,陆鲲已然明白了什么,也猜测到了一些事。

    作为一个隐藏在老百姓中的盗墓嫌疑人,在得知女儿痴迷一个考古博士后,身为父亲的徐三多应该作何反应。

    陆鲲把事情想了很多遍,甚至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徐三多,会选择怎么做?

    这两天他仿佛终于有了答案。

    也开始理解徐三多为什么找上他,折磨他,欺骗他。

    大学里,在徐白痴迷他的那几年,想必没少在徐老面前夸赞他的天赋。

    徐三多生平禁锢了半生也征服不了的方招娣就是考古人。

    而陆鲲这段误以为是徐三多儿子的日子里,徐三多不止一次在字里行间中透露过,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很爱。

    为了爱她,他不禁伪装自己,对她强取豪夺,又用孩子的降临牵绊了一个女人一生。

    可这一生,徐三多不管怎么努力,怎么付出,仍旧没有得到爱人的心。

    大概,这就是徐三多于千万人中,三番两次盯上陆鲲的真正原因。

    在爱情里,徐三多是个失败者。

    在道德里,与妻子又是极端对立的身份。

    他穷尽一生也征服不了一个考古人心中的正邪观,也预见了作为盗墓贼女儿的徐白在将来的某天如果嫁给一个考古学者有可能会是怎样的结局。

    徐三多不愿让女儿再承受一次他所承受的痛苦,又想在别的考古学者身上得到征服考古人信念的快感

    陆鲲,无疑是徐三多最完美的选择。

    男人的手臂不自觉地越收越紧,“呃——”疼痛让徐白忍不住发出声音。

    陆鲲这才回过神,松了臂弯,十分感性地喊了声:“媳妇。”

    徐白忍不住嘴角上扬:“嗯?”

    陆鲲痴痴地看着她说:“你是我媳妇。”

    徐白瞧见他表情,笑出来:“蠢蛋,我当然是。”

    纵然承受再多的痛苦,在看见徐白那双眼镜的时候他内心总能得到一丝安定。

    许久后,陆鲲紧绷的脸色舒展,鼻间喷出一抹性感的笑。

    他捏住徐白的一只手,放置在他心脏跳跃的地方。

    一墙之隔的卢家,卢阅平盯着早就没电的手机烦躁地扔一旁。

    出来的太急,一时忘了带充电设备。现在这破地方,电话线和网线也全被剪了,这一晚的卢阅平简直如坐针毡。

    他目光炯炬,趴在窗台上,连续怼灭了好几根烟。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焦虑不安。

    伸手勒几下背心带子,一个跃身就跳坐到了窗台上,曲起一脚,直抵墙面,闲来无事一根一根往楼下扔烟蒂。

    橙黄的烟蒂坠下楼立刻就被夜色所掩埋,卢阅平往一面墙那深深地望一眼。

    一想到陆鲲和徐白就在墙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某些烦躁,伸出五指将头发往后梳了好几遍。

第121章 回到河北() 
隔天一大早,维修队来人到村里,忙着修复被剪的网线和电话线。

    几名戴黄帽的维修工爬上信号塔,开始忙忙碌碌。

    陆鲲定好两小时后的票,静静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一言不发。

    徐白问表叔:“表叔,你为什么一直要住在这村里呢?现在市里的房子又漂亮,交通还方便。”

    表叔笑笑:“住习惯了。”

    徐白看眼陆鲲,很快又把视线移向表叔:“嗯,乡下空气好,左邻右舍的处习惯了确实不舍得离开。以前舅奶奶一定也喜欢住农村吧。”

    表叔翘着二郎腿,捧着茶罐说:“是啊,我妈老喜欢这。以前她还在世的时候就老对我讲,这房子是祖宅,哪怕有天穷得揭不开锅也不能卖,有钱就更不能卖。她说这地风水好,搬来这里后日子就过得很安稳。”

    徐白心里沉了沉,抬眼说:“舅奶奶以前过得不安稳吗?”

    表叔想了想说:“我妈那一代人,日子能好到哪里去?以前不都穷吗?我爷爷奶奶那一代就更穷,经历过抗战时期,四处逃难。我妈那时候都算好的了,至少表叔十几岁的时候,一个月还能吃上两顿肉,后来就彻底好起来了。”

    徐白继续探问:“是啊,舅奶奶搬来黑龙江做生意,都说做挺好的。不过她那年代,做生意也得不少本钱,她本钱哪里来的?”

    表叔喝口茶:“徐白,你可真问到点上了。说实话,这事儿啊表叔还真不清楚。就知道我妈突然发了家,突然做起了生意。”

    天知道徐白的心已经狂跳不止。

    可她强迫自己冷静,嘴角扬起十分自然的笑容,甜甜地问:“啊?这么离奇的吗?那表叔你都不好奇?没问过舅奶奶呀?”

    表叔一硬脖子:“问啊,怎么不问?”

    “那”

    表叔叹口气:“我妈不说。这事儿啊,到她死都没让我弄清。”

    徐白问上了瘾,还想再问点什么时,一旁的陆鲲却突然起身,低头对徐白说:“一会儿还要赶车。想和你表叔聊天,日后有的是机会。”

    徐白一愣。

    这时陆鲲已经不动声色地扯起徐白的胳膊,把人从小椅子上扯了起来。

    二人向表叔告别,陆鲲站在村里叫了辆车。

    路牌下,徐白问:“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陆鲲沉默一瞬:“很显然,你表叔不知情。而且最重要的信息,你也已经问到了。”

    徐白拧眉:“你是说舅奶奶不让卖祖宅的事?”

    天气炎热,陆鲲扯住t恤边向上一翻,擦拭了下巴滴落的汗水说:“她不让卖祖宅,要么考古队挖出来的东西就是她埋的,要么是她别的同伙埋的。”

    徐白的眉皱得更紧:“别的同伙?”

    陆鲲不吭声,翻下湿了一块的t恤边,矗立在她身旁。

    过了好一会,陆鲲提醒到:“我记得你说伏中译给你看的影像里,除了你爸和你舅奶奶,还有别的同伙。”

    徐白有如醍醐灌顶。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也就是说,假设舅奶奶的同伙后来也搬来了村里,那一切都有得解释了。

    “我得再去问问表叔。”徐白转身。

    陆鲲伸臂拉住她:“先回河北再说。”

    “为什么?”徐白不解。

    陆鲲说:“难道你要为了我这个猜测,去一家一家问别的村民有没有埋过东西?既然考古队的人顺利得挖到了东西,就证明很可能埋东西的人和你舅奶奶一样离世,或者宁可看着东西被挖走也要掩藏自己。这种情况下,你能问出什么来?遇事不能急,否则适得其反。”

    这番话确实很快就说服了她。

    两人兀自沉默了一会,各自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直到出租车远远驶来,陆鲲核对了一下车牌才对徐白说:“就是这辆。”

    这时出租车已经停稳。

    徐白刚一开车门,一个壮实似牛的男人却抢先一步钻进车里。

    徐白定睛一瞧,是卢阅平。

    卢阅平从车窗里头伸出脑袋对徐白说:“急事,车子给我,我得去机场。”

    “你这人。”徐白一时有些无语。

    不过以往卢阅平来老家都是坐的列车,因为坐飞机中途还要转道道挺烦人,突然选择坐飞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陆鲲脸色极黑,抑制自己把人从车里拽下来的冲动,一动不动地站在车前。

    出租车司机很是为难地看眼陆鲲,又回头看眼已经钻上车坐稳的卢阅平,十分为难地说:“这车是人提前打电话叫的。你们这,到底谁坐?”

    卢阅平抬腿就往驾驶位的椅背上狠狠跺了一脚:“给老子开车!哥赶时间!”

    这声震天吼威力异常。

    别说是司机师傅,就连站在车外的徐白也因为这一吼,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身子。

    车子很快飞驰出去,带起一阵灰,扑得陆鲲不由绞紧浓眉。

    徐白看眼陆鲲,用手勾住他皮带问:“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他抢你车都不想骂人吗?”

    陆鲲低头瞅眼勾住自己皮带的那根细长手指:“车子被占了可以再换一辆,又不是抢人。”

    徐白有被暖到,向他土气得比个剪刀手贴在脸旁:“你看你,明明那么在乎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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