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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禁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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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靠背椅,吱吱呀呀地发出声音,椅子上的那个人从背面转了过来。
陆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第十六章 三个问题()
“是您?”
陆然惊呼。
“怎么,我们见过吗?”
陆然停顿,他心想,怎么没见过,不就是你给的我墨镜,把我推下了水,带我来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吗!
他看着老人一脸无辜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真傻了,还是在装傻。
“不,不认识。”不管真的假的,看到这张脸,陆然就安心了许多。
如果老人家是装的,那自己最好配合他,否则,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陷阱等着自己。
“嗯”,老人点点头,“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有钱?”
“是的,我身上没有钱。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些纱布和药水。”
陆然更加理解了黄锐当年的心境,因为穷苦无法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愁苦的窘境,没有人理解。他要代替黄锐,把许多年前,没有机会说的话,都说出来。
老人低头看了看陆然脚下流出的鲜血。
“你的确很需要这些纱布。”老人看着他,“我相信你。”
“谢谢。”
陆然感到由衷地释然。
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在黄锐还是个弱小的孩子时,却没有人愿意耐心地听他说完。
“可是,如果你没有钱,是不能拿走这些东西的。”老人的表情有些为难。
“我知道。谢谢你。”
“你要走了吗?”老人显然有些担心他的样子。
“是的。能告诉我,怎么走到楼上吗?”
“可以。”老人站起来指了指陆然右手边的方向,“看到了吗?那个光线照进来的地方,沿着光走,就能到达。”
“谢谢。”陆然心里非常感激,再一次感谢。
“不过,你先不要高兴。以你的伤势,再过一分钟,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什么,一分钟?”
“没错,最多一分钟。”
陆然心里掂量了一下,不行,时间太紧,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一下子又缩短了这么多。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但是我现在也不能昏倒。”
“有。你要拿一件东西作为交换。”
“好。”
“用你的枪。”
“不能是别的东西吗?”
“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条件了,相信我。”
老人这样说,陆然没有理由反抗,如果没有老人对他的信任,他一定是走不出这里的。
但是要他拿出仅剩的防身武器,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时间不多了,我见机行事吧。况且,老人在黄锐心里一直是对他有帮助的角色。”陆然心里判断着。
“好,我同意。”陆然放下了枪,而后向着右边透出光线的阶梯走去。
在走上楼梯前,他决定把自己的伤口先搞定。
陆然坐在地上,把裤腿撩起,用碘酒擦了擦伤口,又用纱布很快包扎了一下。
伤口碰到药水的时候,烧心地疼,但是陆然没有哼一声。
再痛也要抓紧时间,不能再生意外了。
做完这些,陆然转头又看了看老人。
老人冲他微笑地眨了眨眼,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枪是拿不回来了,陆然也不打算拿回来,交换就是交换,说到做到。
陆然走上了通向三楼的楼梯。
当他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他的脑门,蓦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了。
他没法往前走,他抬头看过去,一根长长的,黑乎乎的管子,顶在他的脑门上。
陆然慢慢举起了双手。
白色的楼梯,通向的是一个白色的走廊,就像是宾馆里的长过道,靠近楼梯的这一面,是长长的扶手,像是防止人从过道边掉下去,靠里的一面,是一扇扇的门,一扇接着一扇,全都标着门牌号,往左,往右看,都没有尽头。
外面这一侧的扶手也是,往左,往右,看不到尽头。
陆然本是快要从下面的楼梯走上这长长过道,但现在被挡在了楼梯口。
陆然知道,顶着自己脑袋的,是一根枪管子。比自己先前的那一把,好上一百倍。
“我终于明白那老人家为什么说不用带枪,但是,就现在这样,连枪都没有,真的好吗?”
陆然内心有点囧。
他用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个站在走廊上,从上往下,拿枪指着他的人。
又是一个黑衣人,不同的是,这是一个拿着枪的,颐指气使的,女黑衣人。
女人样貌不差,是个正常的普通女孩,只是那神情,冷酷又空洞。
“Hello啊。”陆然动动手指,一脸卖乖。他很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一枪毙了他。
“别动!”女人又用力地顶着陆然。“放下你的武器。”
“我没有带武器。”陆然摊摊手。
“不可能!”
“真的没有。”陆然把自己的衣袖口袋全都掏出来了给女人看。
“你不是上来杀我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啊,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拿枪指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陆然看这女的不像是要杀死自己,就顺势用手推了推顶在脑门上的枪管。
女人暂时放下了枪。
“为什么你不是来杀我的?那我到底要不要杀你?我要不要杀你,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女人的问题虽然是问陆然的,但是陆然看她的神情不对,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像在自言自语。
“姐姐,这样,您先忙,我上这层楼上看看?”陆然说完,猫着脚步,想溜走。
“站住!”女人朝天花板“砰”地一枪,陆然吓得忙转回身子。
“姑奶奶,你到底杀不杀我,给个准信啊,我很忙,赶时间。”陆然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
“好,你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决定杀不杀你。”女人伸出三个手指,爽气地说。
陆然已经囧得无力反抗了,“好吧,你快问。”
“第一,你为什么不是来杀我的。第二,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第三,我是谁。”
女人问完。陆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你真的不是在逗我么?”
他觉得,此处应有乌鸦飞过。
“你有病啊!”陆然忍不住吐槽了她。
“我,有病?”
这个女人严肃的表情让陆然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的三个问题,她看上去好像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
“她到底是什么毛病?”这一次,陆然忍住了,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第十七章 渴望的守护()
“好吧,来吧,咱们速战速决。”陆然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没辙了,他决定一试。
不试也不行啊。
“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是来杀你的,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所有从这个楼梯上来的人,都要杀我。”黑衣女人一副肯定的语气道。
“他们,你说的是谁?杀你总有目的吧。”陆然继续说道。
“就是那些拿着刀子的,黑衣服的人,他们一见到我就拿出刀子对着我,他们跑到我身边,要抢我的钥匙。”
“你是说那些黑衣人?钥匙,什么钥匙?”陆然突觉信息量很大,赶紧追问起来。
“就是我腰间的这串钥匙。”黑衣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腰。
陆然往她的腰间看去,果然,那里挂着一串钥匙,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总共有多少把。
他又快速地左右望了望。
没错,不会有错,这些钥匙,一定就对应着这背后的无数的房间。
陆然一下子找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他的思维非常兴奋。
黑衣人在抢她的钥匙,黑衣人为什么要抢她的钥匙?
“记住,他的父亲就在三楼……”陆然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老人在森林中的叮嘱。
“在这层楼里,房间,钥匙。对上了!”
想到了答案的陆然激动地拍了一下手掌。
“你在高兴什么?”女人疑问。
“高兴,我已经有答案了,他们为什么杀你,而我为什么不杀你。
他们要杀你,是因为他们要抢你的钥匙,他们一定认为你是他们的敌人,而我虽然也想要钥匙,但我不认为你是我的敌人。”
陆然的思路有如泉涌,逻辑清晰,他继续说道:“这就回答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因为你是保卫这串钥匙不被抢走的人,你是在保护这串钥匙,或者说你是在保护房间里的那个人!”
“房间里的人?”女人听到陆然的话,仿佛听到了一个自己从未知晓的惊天大秘密。
她的表情有一点茫然,又有些痛苦。
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房间里的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保护他,我是谁……”
她好像非常受这个问题的困扰,这也是陆然现在最疑惑的问题。
前面两个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那么这第三个问题,她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就好比有人拿着最终极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样让陆然头疼。
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却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回答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我又不认识她。”
陆然纳闷着。
“虽说我不认识她,不过这张脸,并不是完全陌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陆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见过的女人,认识的朋友,熟人里,没有长得像的。
这女人虽说没有出众的容貌,但若换上一身平常女人的衣服,应该也是一个端庄贤淑的气质。
平常女人的衣服……
“我好像见过,她穿平常女人的衣服的样子,在……在,在一幅画里!”
“我想起来了!”陆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她,大声叫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女人被陆然这么一喊,又回复了平静。
“我见过你,在那幅画里。”
原来,陆然之前还在一楼到处躲藏,想要保命的时候,在那里看到过许多油彩画,有画风景的,也有画人物的。
其中,有一幅画,画着一个女人,手捧着一束花,背景在一片田地中。
“你是那个女人!”
看到陆然认出了自己,女人也很激动,他追问陆然:“那我是谁?”
“你是画上的人。”
“画上的人?我为什么是画上的人,谁画的?”
陆然又被问住了。
“你……”陆然看着她,脑中却在思考着另一些事,他又重新梳理了一下一楼和二楼发生的事。
这第三层楼,为什么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和危险了。
除了被这个女人拖着问问题,最难的地方也就是这个问题了。
在第一层楼中,我找出了黄锐的安全感,第二层楼,我帮他找回了尊重,那么,这第三层……
是不是也有什么他渴望的呢?
女人……
如果说,那些油彩画上的画面都是黄锐觉得美好,而渴望的,那么,这个女人。
陆然的思维停止在了这里。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
“你真的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守候在这里了吗?
你忘了,你要保护的人是谁了吗?”
“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女人皱着眉苦苦思索回忆。
“是的。你在屋外站得太久,你已经忘了他是谁。但是他依然在等你,你知道的,你心里对他依然有爱,所以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害的,你要保护他。”
“我要保护他,我要保护他,谁也不能伤害他。”不知道女人是否想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说着说着落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我不应该离开他,我应该和他在一起……”女人用手捂着脸,掩面痛哭。
“你应该回去找他。”陆然劝道。
“来不及了,我已经忘了门牌号”,女人继续抽噎着。
这可糟了,陆然暗道,如果没有找到黄锐父亲的具体房间,他仍旧处于危险当中,而且老人给自己的时间期限没剩下几分钟了。
这个女人的身份,陆然已经帮她找了回来,那就是黄锐心目中的母亲。
那个虽然已经离开,但在黄锐心中,依然是一个牵挂着自己,牵挂着父亲的,好母亲。
而她的容貌,也停留在了黄锐童年记忆中的样子。
“你再好好想想。”
女人促着眉头,很费力的样子,连连摇头。
陆然也不敢催促,等在她旁边。
忽然,他又感觉到地上在震动,他趔趄了一下,地上在微微地晃动。
“又地震了?”陆然拿出手机,他看了一眼。
19:58。
“两分钟?!”陆然额头渗出了汗,他着急了,只剩两分钟了。他顾不了许多,对着女人,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前后摇晃了两下,“你真想不起来了吗?”
女人还是没有回答。
陆然一把把她腰上挂着的一串钥匙拔了下来,开始在她背后的门上试了起来。
第十八章 真相()
“究竟哪一把才是对的?这些锁怎么都长得一模一样,哪把锁,对哪扇门啊。”
陆然拿着几把钥匙,对着他面前的一扇门试了几次,全都不对。
“打不开啊,还有那么多门……”陆然感到有一股绝望要爬上他的心头。
“你在做什么?”女人置身事外地看着陆然。
“你没有感觉到吗?地震了,这里就要消失了,我要救出你的丈夫,要来不及了!”
听了陆然的话,她好像如梦初醒。
“救我的丈夫?哦,不,我的丈夫要死了吗?”她的思维好像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家的门是很特别的,我们没有门把手”,她的嘴角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们的木门很简陋,里面有一条木棍子作栓,又在门外面,和墙上各钉了一个带孔的大铁片,有人在家,就用栓关门,没人在家,就用个大铁锁,把两个铁片锁上。”
陆然一边听她说,一边往左右无数的门望去,门上全都是一样的门把手,和一楼的圆形旋转把手一样。
放眼望去,视野范围内那些门,看得清清楚楚。
“哪有她说的那个外面是铁锁,里面是门栓的呀?”
陆然停止了张望,他对着面前的女人说道:“你让开一下好吗?”
女人顺着陆然的意思,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她背后的那一扇门。
“这扇门,没有把手!”
面前的这扇门竟然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整个门的颜色是一般木板的黄颜色,而不是其他暗红色的高级木板,门上的油漆已经有些剥落,一种真实的岁月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感觉真好。”
陆然看见这门顿时觉得安心了。
是这个门,一定是这个门。
只是,这门上并没有一个铁锁。
“里面有人的话,就用一个门栓栓着,若是出去了没人,就用铁锁锁着……”
这句话又盘旋在陆然的耳边。
这里面有人!
“太好了,他一定在这里。”
陆然感到欣喜。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要进去了,等我把他救出来,你们很快会见面的。”
陆然对女人交待了一句,转身用力地推了一下木门。
木门松开了。
露出了一条缝隙。
陆然也松了一口气。他继续把门完全地推开。
房间很小。就像一个普通的一室户出租房。
门一打开,就看见了一张靠在墙边的床。被子还没有叠好。
离床不远,是一张木桌,木桌前,有一把木头的靠背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陆然。
那一定是黄锐的父亲了。
“我要快点带他离开这里。”陆然心想。
“黄叔叔。”
陆然唤了一声。
但是没人应答,也没人转身。
“他好像在专心看什么,没听到我的声音吗?”陆然纳闷。
“叔叔,黄叔叔?”陆然又唤了两声。
但对方仍然没有回过头来。
“他的耳朵不好吗?”陆然心里疑惑者,打算走过去拉一下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叔叔,你好,我叫陆然。”
陆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过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接触到的身子好像很轻,对方的胳膊连着椅子被陆然这么一拽,瞬间从背面转了过来。
“啊!”
那一瞬间,陆然仿佛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东西,他瞪大了双眼,一声惊呼,昏厥了过去!
……
等到陆然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舒适的、带靠背的黑色办公椅里。
而黄锐,则躺在他面前的一张皮沙发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当,当……”
陆然抬头一看,墙壁上的一个挂钟敲响了钟声,时间是五点。
还有些恍惚的他分不清这究竟是上午五点,还是下午五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这个地方,看样子是一间办公室,有办公桌,桌上还有一些打印纸,除了陆然现在坐着的那张椅子外,还有几把同样的靠背椅。
洁白的墙壁边上,是一张沙发,躺着那个自从在分叉路口分别后。就再没见到过的黄锐。
“我们,又见面了?”陆然有点不敢相信,“我记得,我去救你的父亲,他……”
陆然说到这里,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了,他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啊!”
陆然抱着头大叫了一声,胸口一阵心悸。
他知道,那一瞬间自己着实是毫无准备地被吓住了。
本来想好了要救黄锐的父亲出来,他父亲明明就在那里,可是,当他把对方转过来,看到的,竟是一具白骨!
一具坐在那的森森白骨。
“你怎么了,陆医生?”
坐在面前的黄锐看到陆然突然大叫,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陆然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咔嚓。
就在这时,这间办公室原先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民警。
就是把黄锐带进派出所的那个民警。
他在门外听到了叫声,于是开门进来看看。
“陆医生”,他对陆然说道:“这个办公室你用了一个下午,现在好了吗?”
陆然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茫然。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终于回想起了这个漫长的下午,都发生了些什么。
“哦,真是麻烦您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十分钟,就十分钟。”
陆然笑着对民警说道。
“好吧,我就再等等。”
那位民警很通情达理,转身出去,又关上了门。
“陆医生,太谢谢你了。”
黄锐一把握住陆然的手,紧紧地握着,情绪看上去很高兴也很激动。
“我感觉我好了”,黄锐嘴上说着好了,但他眼里流出了湿热的泪水。
陆然看得出来,这不仅是高兴和感激,他眼里不停划落的泪水,还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悲伤。
他很难过。
小时候的遭遇,被人看轻和误解,母亲的离去,还有可怜的父亲。
陆然作为他的咨询师,最能体会他的痛苦。
“对了,我是去救他父亲的,为了让他父亲免于黑衣人的迫害,怎么,他父亲却变成了一堆白骨呢?”
陆然心中仍旧有着疑问。
但他知道黄锐在这个下午,已经勇敢地面对很多以前不愿面对的事情了,他不能给他太多压力,所以不好再继续发问。
“我爸爸,我爸爸……”黄锐似乎也回想起了父亲的事情,泪水更加四溢。
陆然没有说话,他等待着,等待黄锐有勇气自己说出来。
“爸爸他不见了。爸爸,那天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也不见了,丢下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陆然面前痛哭流涕,哭得像个孩子,陆然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妥,他为黄锐感到高兴,还有一些自豪。
不是谁都有勇气承担这样的命运,尤其是在自己还年幼的时候。
他终于完全理解了,黄锐为什么总是给他设置迷宫,不让他接近父亲,因为真相是,他父亲,根本不在家里,自那天起,他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无法面对这件事。
陆然静静地等着,等黄锐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的时候,他对黄锐的勇气表达了赞赏。
“很感谢你带给我的分享,你勇敢地面对了自己的生活,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治疗,让我有勇气面对自己害怕的事情,我会学着慢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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