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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异闻录-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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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图》第25象,戊子,艮下巽上渐。”月饼扬扬眉毛,“铁木真……”
“唰”,龟卜玉里的红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忽忽跳动几下,光芒黯淡直至完全消失,映像也随之不见。
我眼前残留着那道影像,想起金圣叹对袁天罡、李淳风所做《推背图》里关于第25象的释意——
谶曰:北帝南臣,一兀自立;离离河水,燕巢补缺。
颂曰:鼎足争雄事本奇,一狼二鼠判须臾。北关锁钥虽牢固,子子孙孙五五宜。
这一象预言了元太祖建国及整个元朝的气数。斧柄(木)十节的铁斧(铁),暗指元太祖叫铁木真,斧柄分十节是元朝有十个皇帝,正与“子子孙孙五五宜”,“五五”为“十”吻合。“北帝南臣”预示着南朝汉人将向北方蒙人臣服,“离离河水”指元太祖称帝于离河。
“下一个任务,应该在离河。”月饼嘴角扬着笑,“南瓜,与其纠结月野他们的行为,不如探寻真相,才能知道更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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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金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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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就不能吃顿饺子再走么?”我坐在副驾驶打着呵欠,“好歹歇歇脚补个觉,疲劳驾驶可是大忌。”
月饼仰脖灌了瓶红牛:“你要是困了就去车厢睡会儿。回古城搜集的线索足够多了,也确定了奉先和木利夫妻没什么问题,抓紧时间吧。”
月饼不这么说我心里也有数,且不说那股神秘力量处处抢占先机,如果真是月野他们几个人,说不得也要抓紧时间行事,才能弄清楚其中的谜团。我们在图书馆确定了任务目标和蒙古草原最著名的那个人有关,根据那个人的资料进行了分析。月饼推翻了“任务目标在离河”的观点,认为真正的任务目标应该是千年来最神秘的历史谜团——那个人的陵墓所在地。
据说那个人死后,他的后代用两片厚木板按人形大小凿空,把遗体放入,再将两块木板合上,制成“棺材”。然后把棺材放在一辆平板牛车上面,对着牛屁股捅上一刀,牛吃痛拉着车狂奔,棺材落在什么地方就是安葬地。定好了地点,奴隶们挖一个很深的坑,把棺材埋进去。
棺材入土,奴隶们五花大绑平躺在草原,眼睁睁看着士兵们纵马来回驰骋,被马蹄践踏得血肉模糊,与踩得稀烂的青草一同融进土里,士兵们随即封锁住这一地区,不准任何人入内。这种人血、油脂灌溉的土壤异常肥沃,来年青草长得极为茂盛,完全看不出陵墓痕迹,只是青草叶边会长出一圈淡淡红晕,枯荣三年消褪,直到这时士兵们才会撤走。
为了避免祭祀时找不到地方,陵墓初建成时,士兵当着母骆驼的面杀死小骆驼,来年祭祀的时候,由思子心切的母骆驼寻找墓地。
若是母骆驼死去,再换一对骆驼母子进行这个异常残忍的寻墓方式。
按照前几次任务的经验,线索藏在那个人陵墓的可能性极大。
我琢磨着这个可能性还算靠谱,心里多少有些很难形容的兴奋。如果发现了那个人的陵墓所在地,就算不能公布于众,也有种“解决了历史谜团”的参与感。
下面问题来了,陵墓究竟在什么地方?那个人所建立的朝代短短百年,号称草原最辉煌的“黄金家族”就此分崩离析。尤其是朝代即将灭亡的那几年,战火连天,估计没有人记得“杀小骆驼,母骆驼寻墓”的祭祀方式,这条唯一的线索算是断了。
我们总不能跑到草原,坐着牛车,牛停哪儿就是墓地位置吧?这也太草率了!
各国考古学家对墓地位置有四个推断:一是蒙古国境内的肯特山南,克鲁伦河以北的地方;二是蒙古国杭爱山;三是中国甘肃的六盘山;四是鄂尔多斯鄂托克旗境内的千里山。
根据史料记载,那个人在远征西夏时受伤,1227年盛夏季节在六盘山避暑养伤时去世。按照黄金家族的风俗,去世三天就应送回草原下葬,是怕尸体腐烂,灵魂无法升天。考古学家将陵墓的地点推测于六盘山,考虑的就是“去世三天下葬”这个因素。可是按照路程距离推算,以当时的人力物力,完全可以在三天内把那个人的尸首由甘肃六盘山运至草原,所以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千里山。更何况六盘山当时属于西夏境内,还没听说哪个朝代的君主战死敌国,连尸首也捎带手埋在那里,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从千里山格局上看,沟谷浅缓,地势平坦,西有大河,东为山屏,山虽不高,却形如王座,山前草原纵横开阔,正应了“王气居中,西兵东庭,国运昌平”之相,倒是君主陵墓的上佳走势。
何况《元史》中记载,“太祖二十二年围西夏,闰五避暑于六盘山,六月西夏降,八月崩于萨里川哈剌图行宫,葬于起辇谷”。起辇谷正是千里山中的千里沟另外一个称呼。
科普完毕,还有件事不得不说。
之所以毫不犹豫排除前两个推断,倒不是其他原因,只是我们总不能开着福特房车大摇大摆冲过国境线,直抵蒙古国吧?那真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四
古城距离千里山不远,月饼一路开得风驰电掣,到了山脚下还不到零点。
正是深冬季节,“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景象压根儿没有,北风卷着积雪打着旋儿,地面凝固着一层掺杂黄泥的积冰,黄白相间,显得无比肮脏。远眺千里山,乌黑的山体覆盖着斑驳白雪,稀稀拉拉的树木横生竖长,更是杂乱不堪,早就没了曾经的雄浑之势。
很难想象,这是叱咤风云的一代天骄葬身之地。
我下意识地望向北斗星方向,墨黑色的夜幕笼了层乌云,许多星星隐约不见,那颗死兆星却依旧耀眼。我联想到贺兰山的经历,一阵冷风吹过,顺着衣领灌进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里不会有什么人熬、雪女、阴尸之类的玩意儿吧?”
月饼检查背包里的装备:“说不定还有吸血鬼哦。”
我灌了口二锅头暖暖身子,听了这句话差点把酒呛进嗓子眼:“月饼,你丫也学会忽悠了?吸血鬼是欧洲的好不好?闲得没事跑千里山来一场‘说吸血就吸血的旅行’,估计国境线都过不了就被凡赫辛用银枪做了吧?”
“也就南少侠的脑洞能把这么多事儿凑到一起,”月饼扬扬眉毛,眯眼望着千里山,一把摁住我的肩膀。
我没反应过来,“噗通”跪进雪窝子,膝盖又疼又冷:“你丫干嘛?拜山神啊!”
月饼伏低身子,指着千里山东边半山腰:“看那边。”
我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十多个忽忽闪闪的火苗在山间若隐若现,火苗间距大约一米,隐隐看到一队人在山间穿梭。
“他们也找到这里了?”我想到那股寻找任务线索的神秘力量,说不定月野也在队伍中,忍不住有些兴奋。
“还不好说。”月饼挎上背包,“抓紧时间。”
我收拾着装备,又多瞥了那队人几眼,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愣住了神。
月饼见我戳着不动,伸手在我眼前摆动:“想女神月野清衣了?那还不麻溜的?”
我从月饼的指缝往山间看去,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想通了这一点,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饼,那队人,可能不是人。”
月饼愣了片刻,眯眼望去,长长吸了口气:“冥人赶山?”
我仔细数了数,18支火把,正应了“冥人赶山”所需的“双九互阴阳,千里寻坟场”这句话。
我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古城图书馆有本《寻墓密扎》,详细记载了古往今来各种探墓术。常见的“观星定穴”、“望山启墓”、“探土搜陵”暂且不提,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冥人赶山”。
“冥人赶山”的由来倒也有趣——
东汉末年张角创立太平道,自称“天公将军”,率领信徒发动“黄巾起义”,不久张角病死,义军被东汉军队镇压。张角死后,他的《太平要术》为夏侯氏所得。
这本书可是大有来头!据说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
张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
言讫,化阵清风而去。张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
为“太平道人”。
《太平要术》分为“天、地、人”三卷。天卷以星辰变换,气候更迭推知人间气数,朝代兴衰;人卷记录了符水治病,咒语祛邪种种法门。最神奇的当属地卷,书中详细记载了百川名山的格局走向,以及如何操纵“冥人”寻墓探穴。
“黄巾之乱”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东汉朝廷将《太平要术》列为禁书,十多个赝本全都销毁,民间私藏此书者必诛九族。夏侯氏得到真本,秘密研习,推知曹家幼子阿瞒(曹操)必为一方雄主,主动与曹家交往靠拢,将此书送与曹操,算是交了投名状。
曹操得了《太平要术》,依天命而行,短短几年崛起中原,又凭此书喻示打赢了历史中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官渡之战”,大败袁绍,确立了一方霸主的地位。
及至三国时期,连年战乱,国力消耗甚巨,曹操建立虎贲军,意为“如同老虎勇猛地奔走追逐野兽”,明着是亲身禁卫军,暗着却是依照《太平要术》的“地卷”四处寻墓,挖掘陪葬品充斥军资。
“冥人赶山”则是“地卷”中最诡异的寻墓方法。
所谓冥人,是在掠国夺城之后,选皇族或者达官贵人血脉的后裔,自三岁起豢养在体型相仿瓦瓮,荫于地下三丈的暗室,终年不见阳光。每日以尸液浸泡,喂食同族的人骨、血肉捣成的糊糊。随着年龄增长,不断加大瓦瓮,直到冥人十六岁时,五脏六腑、血脉筋络完全纳入尸气,与死人无异,才从瓮中取出,用细竹筒刺入筋脉,注入红花、接骨丹、藕梗、鸡爪等药材研磨的浆液,促使肌肉迅速生长,使萎缩的胳膊、双腿能够自由行动。
冥人常年浸在尸液,不见阳光,双目看不见东西,瞳孔为白色,皮肤早已泡得糜烂不堪,根本不能接触阳光,只能夜间行动。冥人虽然手脚能动,关节却是坚硬无比,走路宛如僵尸,直着腿儿左右摇摆肩膀,必须由赶尸人用铁丝穿过锁骨,首尾相连才能统一行走。
入山探墓,冥人体内尸气与地下陵墓的尸气产生共鸣,倒有些类似于“杀死小骆驼,用母骆驼寻找方位”的原理。至于举着火把,是为了用阳火驱散杂乱的阴气,避免冥人被外气干扰。
这种探墓术不仅消耗时间财力,又过于残忍,而且培养冥人的成功率极低,早在三国末年就已失传,没想到居然在千里山遇到了。
我之所以想到这是“冥人赶山”,一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半夜的一群人不用手电筒居然打着火把,这不是脑子进水么?二来这群人走路姿势很奇怪,彼此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这完全不符合队伍夜里走山路的常识。尤其是月饼把手指竖在我眼前的时候,挡住了周遭的虚光,勉强能看到这群人的肩膀处连着一根极细的绳子。
“八族里除了魇族,谁还擅长赶尸?”我脱口问道。
月饼摸摸鼻子:“不知道,反正不会是蛊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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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金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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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按照正常姿态来说,登山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前倾,以此保持身体平衡。如以此来,从远处看,每个人的背部略高,肩膀前耸,头部向前探伸,目视地面。如果这队人是冥人,身体僵硬不会出现这种生理特征。
可是这些人走山路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背部高得异常夸张,像是长了个篮球大小的肉瘤。头部比正常人大了起码两圈,头发更是毛蓬蓬一大片,几乎包住脖子。就着火把的光线,隐隐能看到他们嘴巴向前突出,鼻孔喷出粗重的水汽。更让我觉得脊梁发寒的是,那些的人手脚特别长,没有拿火把的那只手几乎垂到膝盖。
远远看去,倒像是一群直立行走的动物。
月饼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异状:“人獒?狼人?有点意思。”
我打了个哆嗦:“快拉倒吧,哪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冥人倒还好说,从涌泉穴泄了阴气也就老实了。要真是半兽人,我扭头就跑,千万别拦着我。”
“黄金家族远征欧洲,带回来几只人狼守墓也说不定,”月饼仰头深深吸了口气,“搞不好这支队伍不是寻穴,而是守陵人。”
我心说月饼你这脑洞都开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且不说人狼守墓这事儿是真是假,这小一千年都过去了,就没人察觉单单等着我们发现?
“叮咚……”山间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那队人听到铃声,略微探直脊梁,加快了步伐,隐入山坳之中。
“肯定是魇族的赶尸铃!”听到铃声我反而踏实了,“杀千刀的魇族阴魂不散,不知道又冒出哪门妖魔鬼怪。”
月饼侧耳停了片刻,脸色微变:“赶尸铃沾着阴气,是‘噗噗’声。这个声音有点儿像……”
我极少见到月饼欲言又止的模样,正想追问,脑子里忽然想到“月野进入图书馆”这件事,眼前闪过一个人的模样,连冷汗都顾不得出:“她?”
“但愿不是,”月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快跟上!”
六
山路看着近走着远,好不容易赶到发现那队人的地方,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心里惦记着一个人,脑子乱糟糟的混成一团浆糊,一路跑得磕磕绊绊,小腿被横突的岩石蹭了几道血口子,火辣辣得疼,心脏更像是塞了团火,烧得焦躁。
一路赶来,我始终有个疑惑。此时虽是寒冬,地面坚硬,可是沿途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脚印,那堆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山间,又凭空消失一般。
月饼见我喘得厉害,示意我简单休息,自己调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照着四周寻找线索。
我本着“不休息好怎么探险”的懒汉原则,一屁股坐了块岩石准备歇口气。哪曾想石头不结实,直接让我坐塌了一角,结结实实墩在地上,碎石子差点把盆骨硌裂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减个肥就能改变人生。”月饼慢悠悠地举着手机,照着山路边的枯树。
我老脸一红也没空搭腔,右手撑着地准备起身。正所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手掌陷进一个地窝子里,身体失去平衡,左手连忙扶着地面,又是一个坑,直接连泥带水来了个扑街。
“坑爹啊!”我恼羞成怒喊了一声,两手摁着坑正要起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指摸着坑的形状,忍不住“咦”了一声。
“咦?”月饼从树枝上摘下一丛东西。
“月饼,照照这里。”
光线所及之处,地面有两个距离将近一米的圆窝,看轮廓类似桃子,顶端分瓣,突出两个尖角,整体看上去很像加菲猫那张胖脸,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脚印。
月饼顺着脚印向前照去,地面果然有一排或深或浅的相同印痕,一直延伸到山路拐角处。我此时也看清了月饼手里的东西,是一簇白色绒毛,闻着有淡淡腥膻味儿。
我恍然中冒出个大悟,难怪一路没看见人的脚印。我们一直认为那队“人”走山路,所以一直寻找人的脚印,这种圆窝即使看到,也主观排除了脚印的可能性。
“还好不是人獒、狼人什么的。”我刚松了口气,突然从心里泛起一层更深的恐惧!
留下这种脚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马蹄印?”
“人丑就要多读书。”月饼捻着绒毛闻了闻,“马是奇蹄类,这明显是偶蹄类,应该是牛或者羊。”
我觉得如果这是一群直立行走的牛羊,比人獒、狼人更难接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细想倒也有几分道理,黄金家族本就是游牧民族,说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用什么驯兽术让牛羊两条腿儿走路。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月饼拍了张蹄印的照片:“她会萨满巫术。古代巫医不分,巫术是医术的一种。”
我敲着脑袋,试图让思路清晰,心里却翻腾着同样一句话:“她是医族?她怎么可能是医族?”
月饼哑着嗓子,眼神有些疲惫:“还记得牛头马面的传说么?”
月饼的话如同一瓶冰水注入血管,我浑身冰冷……
“牛头马面”源自于《楞严经》卷八,“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面罗刹,手持枪矛,驱入城内,向无间狱。”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中国佛教、道教的两个阴间的神祇,负责捉拿阳寿终结的亡魂到地府审判,又称为“勾魂使者”。
然而关于牛头马面,在民间有个更凄凉的恐怖传说——
七
西汉年间,辽东半岛有牛、马两姓村落,世代为耕地、水源纷争不休,村民死伤无数。几十年下来,两村人丁凋落,双方族长眼看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划河为界,在河边宰杀一牛一马,立下了“牛马两族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必受天谴”的诅咒,这才罢休。
光阴苒荏,岁月如梭,黑发送白头,村前草枯荣。上几代的恩怨,随着村民们老去死亡,早已随着潺潺河水远逝。唯有那个可笑的诅咒,根深蒂固地铭刻在两村族长的心里。
又过了二十几年,两村中间的河畔,来了一个说书人,盖草庐住了下来,逢年过节进村说书。他不仅书说得精彩,还有一手好医术,常给村民免费看病祛邪,深受两村人爱戴。只是说书人有个奇怪的规矩,看病时需紧闭大门,病人不得说出如何治疗。
久而久之,两村人私下里聊天,说书人是精通萨满巫术的出马仙,能通鬼神,自然是愈发敬重。
闲暇时,说书人喜欢坐在河边的树荫里喝茶乘凉,两村的孩子围在树下,听他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只是孩子们都记着长辈的叮嘱,都是同村挨着坐,绝不和邻村往来,彼此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马家有一个小女孩,特别爱听书,即使一个人,每天也要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用充满乡音的口吻央求说书人多说几段。说书人总会摸着她的小脑袋,皱纹里满是慈祥的笑容,笑呵呵地讲着故事。
小女孩没有注意到,每次她歪着小脑袋听书的时候,有个牛家的小男孩,躲在树后面偷偷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爱恋。
一晃几年过去了,听书的孩子们早已听腻了那些故事,再也不来。唯有那个小女孩,出落成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的半大姑娘,依然每天蹦蹦跳跳地跑到大树下听书。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从树影里看到了小男孩。少女的羞涩萌动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她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听书,还是为了看到小男孩怯怯的影子。只是每天看不到那条小小的影子,心里就缺了点什么。
而且,她也知道,小男孩每天都会远远跟着她,直到她走进村里,小男孩才痴痴地傻站半天,放心回村。她会躲在村里的屋后,又酸又甜地望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
只是,他不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主动去说?
或许,在很久以前,两个孩子第一次听书,相视一霎的眼神,就已经把彼此放进了一见钟情的心里。
说书人怎能不明白两个孩子的心事?他原本就是出马仙,生性洒脱,自然不把两族誓言放在心上。这天,小女孩听他说书,他讲到一半,“哈哈”一笑,扬长而去:“情到深处自然来,是孽是缘何须怪。小娃娃,你们俩天天拿我这个老不死当幌子,该见面了。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小女孩娇羞了脸,手指绞着长发,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你在么?”
小男孩怯怯懦懦地走出树影:“在。”
小女孩“噗嗤”笑了:“你好呆哦。”
小男孩抓着乱蓬蓬的头发,傻笑着:“我带你去山上玩好不好?”
爱情,很自然地蓬勃生长,如同山野间盛开的野花,野蛮茁壮。
山间,留下了他们的笑声;田野,印下了他们的脚印。他在河边,用泥巴捏了一座城,发誓将来要娶她进门;她靠着他的肩膀,入迷地守着他小小的打盹。
他会突然醒来,学着说书人的口吻,豁着牙的发音还不稳,给她讲着自己编的故事。
她拍着巴掌:“你要为我讲一辈子书哦。”
他很认真地点头,两张稚嫩的嘴唇,还不会亲吻,只是轻轻碰触。
她问:“你姓牛,我姓马,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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