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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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如把手中的纸片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清歌，问：“你下午有空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清歌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肯定地回答说：“有啊！怎么了？”

　　　　“那你陪我去找他吧！”

　　　　“啊？”清歌迟疑了一下。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跟展睿，实在不适合再见面了

　　　　她思索了片刻，然后说，“我陪你去律所，但是不进去，就在门口等你，行吗？”

　　　　“好。”郑如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整个下午，郑如都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的状态中。她担心去得太早了，会耽误展睿工作，去得太晚了，万一展睿下班离开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纠结半天，她终于一跺脚，决定早点儿出发，在律所门口守株待兔。

　　　　于是，还不到五点，郑如和清歌就从花店出发，步行了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家律师事务所。

　　　　“的确是很近啊。”清歌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古人诗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形容得再贴切不过了。

第509章　难得他乡遇故知（）　
仲夏的傍晚余热未消，清歌和郑如躲在街角的树荫下，目光紧紧盯着街对面的律师事务所。来办事的人员进进出出，玻璃门每一次开合，都会勾起她们紧张的神经。

　　　　时间在等待中被拉得格外漫长。只是过去了一个小时，郑如却在脑海中演完了她和展睿的一生。

　　　　“你知道吗？”她侧过头望着清歌，眸如秋水，轻声说，“我真羡慕你，曾经和他在一起过”

　　　　“对不起。”清歌讷讷地说，“我当时的人生太灰暗了，所以才——”

　　　　“你不用道歉。”郑如莞尔一笑，打断了她的解释，“我没怪你，只是很羡慕你，发自内心的羡慕。”

　　　　清歌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郑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死死地盯着街对面的律所。

　　　　玻璃门被推开了，夕阳的余晖洒落，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光。光影交错中，展睿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伫立在律所门口的石阶上。

　　　　他身着笔挺的西装，手拿公文包，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才毕业一年，他就成功地褪去了青涩的学生气，蜕变成一枚社会精英。清歌险些认不出他了。

　　　　她推了推身边呆愣的郑如，小声耳语道：“去啊！机会难得！”

　　　　郑如浑身打了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向街对面走去

　　　　正在这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身姿窈窕、金发碧眼的女孩走了出来。展睿回过头，冲她挥挥手，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女孩很自然地走上前

　　　　挽住了展睿的胳膊。

　　　　郑如的脚步猛地刹住。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她单薄的身影傻傻地立在原地，看上去那么彷徨无助。

　　　　这一幕如电影胶片般定格，清歌一时恍惚，愣在原地。

　　　　大街上，尖锐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把清歌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伴随着疯狂的喇叭声，一辆红色的小车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

　　　　那一瞬间，清歌的心跳几乎骤停，后背冒出虚汗。她来不及细想，快步冲到大街上，一把攥住郑如的胳膊，猛地往后一拽。

　　　　小车呼啸着与她们擦身而过。

　　　　这惊魂一刻让郑如猛地清醒过来。她后知后觉地扫视着四周，又心有余悸地望着清歌，眼眸里满是惊恐和后怕。

　　　　“走吧。”清歌脸色铁青，没有指责她，只是拽着她的胳膊，往路边走去。

　　　　走到安全地带，清歌才松开手。她深吸一口气，刚想严厉地批评郑如几句，突然，街对面传来一声呼喊：“清歌！”

　　　　声音不大，她却听得清楚分明。

　　　　她定了几秒才回头，只见展睿撇下身边的女伴，快步穿过大街，小跑到她们面前。

　　　　在看到郑如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

　　　　“好久不见。”展睿对郑如点头微笑，目光却落在清歌身上。“好巧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郑如低着头，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脚尖。

　　　　沉默了半晌，清歌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我们只是随便逛逛，没想到会遇到你。”

　　　　展睿这才把目光转向郑如，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来旅游吗？”

　　　　郑如依旧低垂着头，憋了半天，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展睿淡淡一笑，对她们说：“难得他乡遇故知，晚上要不一起吃顿饭？”

第510章　全世界的美食，都比不上她做的饭菜（）　
清歌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展睿的提议。也许是因为郑如始终闷不吭声，而清歌又希望能为她多制造一些机会

　　　　她本想吃饭中途找个借口溜走，留下郑如和展睿单独相处。不成想，展睿回头招一招手，等候在律所门外的那位女郎就面带笑容，款款走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琳娜冯派查克。”展睿用中文介绍了一遍，又切换成德语，向这位女郎介绍着她们。

　　　　名字这么长算了，懒得记了，反正以后都不会再遇到。

　　　　清歌带着礼貌的微笑，用德语说：“何必要这么麻烦？我们都会德语。对了，这是你女朋友吗？”

　　　　女郎的唇角勾起，深情款款地望向了展睿，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迟疑了几秒，展睿才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家法国餐厅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大厦的高层。向窗外望去，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只可惜，这么美好的景色，没有一份美好的心情去欣赏。

　　　　这一桌人，各自点完单后就沉默不语，清歌把头转向窗外，假装欣赏夜景，郑如则低头玩着手机。对面那位金发碧眼的女郎，慵懒地斜靠在展睿肩上，不时与他耳语几句。

　　　　红酒是和前菜一起端上来的。作为餐桌上唯一的男人，展睿十分绅士地拿起酒瓶，为她们一一倒酒。

　　　　“谢谢。”清歌接过高脚杯，轻声道谢。展睿却依旧保持着递酒的姿势，半天不动。

　　　　“怎么了？”她抬眸，不解地望着他，才发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左手上，迟迟不曾挪开。

　　　　清歌莞尔一笑，索性抬起左手，向他展示自己的婚戒，坦然地说：“我要结婚了。”

　　　　“哦”展睿的眼眸一黯，沉默了许久，才涩涩地说：“恭喜你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还没确定日期，应该是今年秋天吧。”清歌侧过头，拍了拍郑如的手背，说：“我想请郑如做我的伴娘。”

　　　　“哦，那很好啊”说完这句话，展睿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转过头用德语对琳娜解释了一遍。

　　　　琳娜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急忙向清歌道喜。清歌礼貌地道谢后，餐桌上又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幸好，主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了餐桌。盘中肥美鲜嫩的鹅肝，在清歌口中却味同嚼蜡。三下两口吃完，她又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展睿察觉到了她的郁闷，笑着说：“我认识的女孩，没有一个不喜欢吃法餐，只有你除外。”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如突然开口了：“我也不喜欢吃。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吃过那么多美食，到头来发现最爱的还是中餐。”

　　　　“哈哈，那你吃过她做的饭吗？”展睿指了下清歌，笑着对郑如说，“全世界的美食，都比不上她做的饭菜。记得以前，我们——”

　　　　“哐当”一声，清歌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起身，刚要离席，琳娜突然开口喊住了她：“等等，我跟你一起吧！”

第511章　我能看懂他的眼神（）　
清歌伫立在盥洗台前洗手，一抬头，与正对着镜子补妆的琳娜视线相接，两人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半晌，琳娜收回了目光，把口红装进包里，笑着用德语说：“我很高兴你要结婚了。”

　　　　清歌没有细想，随口接了一句：“谢谢。”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琳娜媚眼如丝，瞥向了她，慢悠悠地说，“我很庆幸你要结婚了，这样展睿才会彻底死心。”

　　　　才第一次见面，琳娜竟然能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这让清歌有些始料未及。

　　　　“你听得懂中文？”

　　　　刚刚他们是用中文聊天的，莫非琳娜都听懂了？

　　　　琳娜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听不懂中文，可是我能看懂他的眼神。你一出现，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你你们的关系，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强，其实是敏锐的观察力再加上一点想象力，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清歌突然想到，此刻餐桌旁只剩下展睿和郑如，正好可以让他们单独相处。于是，她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对了——”她拉住正要离开的琳娜，故作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公司同事，在一起半年了。”

　　　　不等清歌追问，琳娜又补充了一些细节：“那天公司举行了一场小型音乐会，我们合奏了一曲云雀，发现彼此很有默契，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合奏？”清歌的心微微一颤，忍不住问：“那你是——”

　　　　“我负责拉小提琴。怎么了？”

　　　　“哦，没什么”清歌垂眸，讷讷地说，“只是觉得好巧啊你们很有缘分。”

　　　　“谢谢，不过我们该回去了。”琳娜提起小包，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对她说：“洗手间可不是闲聊的好地方。我想，他们的谈话也该结束了。”

　　　　清歌惊诧地望着她。原来，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她看破了。那她应该也能猜到郑如跟展睿的关系

　　　　琳娜心领神会地一笑，说：“那个女孩的心意，我也大概猜到了，不过我并不担心。毕竟，她对我不构成威胁。”

　　　　“为什么？”清歌不明白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还是因为——眼神。”

　　　　琳娜冲她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没有过多的解释，径直走出了洗手间。

　　　　等她们回到餐桌时，郑如盘里的食物差不多吃完了。她举起高脚杯，将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对其他三个人说：“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离开，你们慢慢吃。”

　　　　清歌这才察觉到，她的脸色苍白，黯淡无光，眼睛似乎有些红肿。

　　　　“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

　　　　郑如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声音无力地说：“没什么，只是我终于跟过去彻底告别了，也算有始有终吧。”

　　　　清歌还是不放心，也起身说：“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郑如的态度很坚决。她从椅子上拎起包，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回头，将目光投向清歌，莞尔一笑，说：“我愿意做你的伴娘。等日子定下来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去。”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

第512章　也许是因为，她不是你（）　
目送郑如离开后，清歌忧心忡忡地坐下，面对满桌的美食，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忍不住问展睿：“你们刚刚都聊什么了？她看上去不太对劲”

　　　　展睿漫不经心地说：“只是随便叙叙旧，然后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过去的一切，我已经走出来了，希望她也能早点想通。”

　　　　这么多年，郑如的痴心和守候，感动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感动展睿。她的一厢情愿，最终一无所获。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期待中的回报。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可是，清歌想不明白，为什么展睿宁愿投入一段新的恋情，也不愿接受郑如呢？在她看来，郑如是世间最值得去爱的女孩。

　　　　展睿看她半天不说话，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笑着解释说：“不要多心，我不接受她不是因为你。其实，那一年你休学后，我一度心如死灰，以为跟你再无交集，所以我接受了郑如的追求，跟她在一起了。”

　　　　“啊？”清歌愕然。这段往事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竟然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展睿看到她惊诧的表情，会心一笑，说：“她没跟你说吧？其实，我们在一起不到半年就分手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为什么分手？”清歌迫不及待地问道。

　　　　清歌本以为，只要展睿给郑如一个机会，她一定能充分展现自己的美好和可爱，真正走进他的心里。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也许是因为——”展睿停了好几秒，才下定决心说：“她不是你。”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他们的琳娜因为听不懂中文，忍不住开口抱怨：“嘿，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用德语聊天好吗？”

　　　　展睿没有理会她的抗议，继续用中文说：“我跟她在一起的那半年，两个人过得很压抑。我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地想取悦我，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害怕惹我生气她爱得很累，我也过得不快乐。所以临近毕业时，我们和平分手了。”

　　　　清歌叹了一口气，心里闷得慌。她无奈地感叹道：“郑如是个好女孩，她太爱你了，所以总是患得患失，爱得失去自我。”

　　　　“嗯。我辜负了她的痴心，不想再耽误她以后的人生。跟过去彻底告别，对我们都有好处。”

　　　　清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吧，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就不要再苦苦纠缠了。

　　　　这顿晚餐吃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展睿执意要送她回酒店。琳娜虽然心里不乐意，却也无话可说。

　　　　毕竟，清歌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她和展睿的故事，到此为止。

　　　　深夜的街道空旷寂静，昏黄的街灯把他们的身影拖得很长。不知为何，清歌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圣诞夜下着大雪，她和展睿走在海德堡的大街上。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是暧昧未明

　　　　清歌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展睿，认真地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对他们而言已经毫无意义。可是展睿还是站在原地，很认真地思索着。

　　　　半晌，他回答说：“在我心里，你有百般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你不爱我。”

　　　　清歌心里一震。

　　　　“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这才是真实的你，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路灯下，展睿的笑容似乎被晕染开来，显得温柔而伤感。

　　　　他用力抱住了清歌，片刻后，又克制地松开了手。

　　　　“清歌，你跟谁在一起都会很幸福的。遗憾的是，你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

第513章　熬过漫漫长夜，她就回家了（）　
又是一次孤独而漫长的航行。

　　　　从德国的法兰克福机场起飞，中途在新加坡转机，再飞往墨尔本，一趟航程要耗费二十多个小时——这大概是清歌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她晕晕沉沉倚靠着飞机舷窗，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想象着三万英尺之下的大地。

　　　　记得小时候，她喜欢在夜里抬头仰望，偶尔会看到一颗闪闪发亮、缓慢前行的“星星”。妈妈告诉她，那是飞机。机舱里的乘客都在熟睡。等天亮了，他们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是啊，等漫漫长夜熬过去，她就回家了。

　　　　国籍，语言，人种，肤色这些都不要紧。只要安德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她仿佛能看到新的人生之旅正徐徐展开。然而，这趟旅程的起点似乎不太顺利。

　　　　本来，二十多个小时的航行已经够折磨她了，不巧的是，墨尔本又下起了暴雨。飞机足足晚点了六个小时，才在凄风冷雨中颤巍巍地降落。

　　　　飞机预计晚上六点钟到达，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清歌的内心无比崩溃，整个人都蔫了。

　　　　一下飞机，她就马上给安德打电话——他早就说好要来机场接她，可现在已经是午夜，他还会傻傻等在原地吗？

　　　　“喂，我下飞机了，你在哪儿呢？”清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四处张望着。

　　　　电话那头传来了安德的声音，还伴随着隐约的雨声：“我还在路上呢！前面的路积水太深了，可能要绕道。你再等我半个小时吧！”

　　　　他竟然还没到？看来他早已料到航班会延误，所以没有早早赶到机场

　　　　清歌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不过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柔声安慰说：“那你开车小心点，不要在树下开，小心被树枝砸到。还有啊，遇到积水要尽量绕开，要是打雷——”

　　　　“好啦，我知道了。”安德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自信地说，“你放心好啦，我可是老司机。”

　　　　“老司机”？清歌忍不住发笑。看来，他的中文词汇量与日俱增啊，连网络流行词都说得那么溜。只是，他真的懂这些词的“内涵意思”吗？

　　　　电话那头，安德的声音又响起了：“对了，接机大厅东侧有一排座椅，你取完行李就在那儿等我吧！”

　　　　“好。”挂掉电话，清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拖着行李，找到了安德“指定”的座椅，乖乖地坐了下来。

　　　　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坎坷和未知，这让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夜已深，接机大厅里的人不多，都零星地散布在座椅周围。清歌刚坐下不久，两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孩就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旁。

　　　　明明旁边还有很多空位，他们却偏偏要紧挨着清歌。不是说，外国人都喜欢保持适当的距离吗？他们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她一下子警觉起来。

　　　　她环顾四周，想换个清净的座位，突然，她有种异样的感觉——角落里，有人在偷偷观察她。

　　　　她猝不及防地转过头，只见一位戴着眼镜的秃头大叔迅速移开视线，望向落地窗外。

　　　　怎么回事？这位大叔，竟然有点眼熟。清歌心里顿时疑窦丛生。

　　　　深夜，空旷的接机大厅，似曾相识的面孔，暗中观察的眼神这一切组合在一起，仿佛预示着某种潜在的危险。

　　　　她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第514章　快乐是会传染的（）　
在清歌的右侧，那两位青年正在窃窃私语，还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带有一丝玩味，看得她心里一紧。

　　　　不行！她得躲远点儿！

　　　　清歌蓦地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不巧的是，她刚迈开脚步，一个灰布拖把就从侧前方滑了过来，她赶紧向相反的方向挪了几步。

　　　　那位举着拖把的清洁工大叔似乎在故意跟她作对。她向后挪一步，拖把就往前进一步，如此折腾了几个回合后，她已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真是莫名其妙！

　　　　她感到又诡异又气愤——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机场的清洁工也要通宵加班吗？而且这个清洁工明显在针对自己真是过分！

　　　　幸好，墙角处还有一排座椅，坐着两个年轻女孩，看上去很面善。

　　　　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飞快地坐到她们旁边，然后示威般地瞪着那位挑事的清洁工大叔。

　　　　突然，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了——

　　　　身旁的那两个女孩，分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长笛和短笛，站起身，面对着清歌，吹起了一首欢快的曲子。

　　　　清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她们到底想干嘛。

　　　　这时，一旁的清洁工大叔“啪”地一声把拖把扔了，从背后抽出一根单簧管，熟练地吹奏起来，响亮的乐声与笛声完美地衔接。

　　　　不仅如此，刚刚那两位“贼眉鼠眼”的青年，还有角落里“不怀好意”的大叔，纷纷亮出了各自的乐器，加入了这场欢快的演出。

　　　　这场即兴表演瞬间就吸引了大厅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纷纷围了过来，有的人在好奇旁观，有的人在用手机拍照，还有的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了新的乐器，热情地演奏起来。

　　　　各种声音揉杂在这段欢快的旋律之中，听上去竟然很和谐。本来冷冷清清的候机大厅，突然间变成了热闹的集市广场，歌声与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充满了暖意。

　　　　只是，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清歌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

　　　　是在玩机场快闪吗？还是某种行为艺术？或者，是某个电视台无聊的整蛊节目？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可能会发生在深夜十二点吧！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不敢贸然加入这场狂欢，只好局促地后退几步，想躲进角落里。

　　　　不料，这群人似乎识破了她的意图，一边演奏，一边紧紧地跟了上来。到最后，所有人十分有默契地围成一个圈，而圆圈的中心，就是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清歌。

　　　　莫名其妙地成了焦点，她的内心是惶恐的。可是，环顾四周，每一张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