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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低入尘埃开出花来-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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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那视频线是徐娇接上的?”我难以窒息地看着莫牧勋,“所以,她那时候是故意扔了匕首,让莫伯霖一枪打死她的?她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考虑得那么仔细!”
莫牧勋面色凝重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或许,她真的太迫切完成这一场复仇计划了。”
也许就像莫牧勋所说的,徐娇报仇的**太过强烈,所以她想得极为细致、极为深远,也正因为她的细致和深远,莫伯霖和赵大鹏才更有可能被处以重罚。
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莫牧勋霎时皱紧了眉头,脸上也露出了恼怒的神色。
我不由得问他:“你知道是谁来了吗?”
“沈芝,除了她,不会是别人。你昏睡的时候,她就来过好几次了。”莫牧勋明显对沈芝很不满。
“她是过来替莫伯霖求情吗?”我问道。
莫牧勋点头,低声道:“对,不过那几天你在昏睡,我没空理她,就赶她走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敲门声仍然在响着。
外面天色渐晚,北风呼啸,我几乎能想象到沈芝站在门外那种悲凉的神色。然而我却丝毫没有劝莫牧勋开门的想法。
如果放在以前,我恐怕会觉得沈芝很可怜,女儿不在身边,老公也被抓紧了监狱。一夜之间这个贵妇就成了落魄妇人。可是现在,我的心肠硬了很多,也是终于硬了很多。
小的时候,我就看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吃惊于那条恩将仇报的小蛇,总觉得人性本善,得到帮助的人不会像蛇一样反咬一口。长大以后,莫牧勋跟我说,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不该同情的时候同情,其实是在给自己添麻烦。起初我还有些不相信,但当我遇到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终于学会了这个道理。
敲门声又断断续续地响了几下之后,终于没有再响起。
我和莫牧勋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莫牧勋。刚才他那种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在忍受良心煎熬的叹息与我如出一辙。
“你也?”我不敢相信他刚才和我一样在怜悯沈芝。
莫牧勋面色尬然,迅速用言语遮掩了他的情绪,“我没事。饿了,做点东西吃去吧。”
第二天上午9点就是徐娇的送别仪式。
说是送别仪式,其实也就莫牧勋、宋小运和我三个人。
殡仪馆的化妆师给徐娇重新上了妆,也把头发整理得很整齐。看着像是沉睡着的徐娇,我的心情终于能平静下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想起她的去世就泪如雨下。
推到火葬间之后不久,工作人员就双手捧着一个紫檀色的小盒子走了出来。
盒子前面是徐娇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徐娇在推拿馆时宋小运给她偷拍的。照片里,徐娇眼神专注而慈爱,一缕长发掉落子啊脸颊边,给她平添许多妩媚。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我们一路送徐娇到了墓地。在小盒子被放入墓地的那一刻,宋小运突然大吼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舍不得徐娇,可是又无能为力,只能用痛苦的嘶吼来发泄心中的郁结。
封墓之后,我们三个向徐娇三鞠躬,宋小运也送上了他精心准备的一束鲜花。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跟徐娇说话,说什么第一次送徐娇花,不知道徐娇喜欢不喜欢之类的,然后又说什么花太贵还不如买吃的之类的。
等到他说足了、说够了,才转过身对我们说:“走吧,让那娘儿们自己在这睡去吧。”
他脸上又挂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但我却知道那只是一层伪装。当年那个在徐娇面前流里流气却又深情不移的宋小运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我既心酸又有些释然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赫然看到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五官与徐娇略有相似,只不过身型要高大很多,而且很胖。
竟然是徐娇的哥哥徐军。他不是说不来的吗?!
我看到了徐军,宋小运自然也看到了。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对着徐军的脸就是一拳。
徐军马上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别人不知道,我和宋小运却清楚的很。这个徐军别看个子大,却十足十是个懦夫,一身的肥肉一点儿都不经打。
徐军旁边站着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可是个个凶神恶煞的。看到宋小运给了徐军一拳,那几个人中间的一个瘦子就骂骂咧咧地说道:“打什么人,打什么人!你是谁,你算老几!”
宋小运抬起粗壮的胳膊,看着那个瘦子,用食指点着徐军的脸说:“我是谁?你问问徐军啊。”
谁知道徐军一句正经话都不说,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一步一步地向徐娇的墓地挪动。一边挪,还一边哭喊着:“妹妹啊,我的亲妹妹,你怎么不跟哥哥说一声就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混小子欺负你了,你说是不是啊!哎呀,我的亲妹妹啊!”
毫无疑问,我被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呆了。
我清清楚楚记得宋小运给徐军打电话的时候,徐军的态度有多么的不耐烦和冷漠。可是现在徐军怎么就一副二十四孝的好哥哥模样!
好在我的疑问很快就被那个瘦子解答了。
只见那瘦子吐了一口浓痰,对宋小运说:“娇娇说不在就不在了,你也不跟人亲哥哥说一声,这身后事你就给办了。作为外人,我得说句公道话,你说,徐娇的钱,是不是都给你了?”
那人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很是笃定,就好像他亲眼看到徐娇有很多钱,而且都被宋小运拿走了似的。
宋小运可不是那认人盖黑锅的主,他一听瘦子说完,马上就挥起拳头砸了过去。那瘦子没躲开,生生挨下了那一拳,脸上登时就肿了起来,一只鼻孔也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瘦子指着宋小运,哆嗦着嘴唇说:“你,你敢打我,你简直是不讲理!”
一听他说这话,我忍不住就想笑,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人,明明自己没理,还骂别人不讲理,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必莫牧勋和我的感受一样,因为我也听到了他嗤之以鼻的声音。
那边,徐军已经停止了他的挪动,赶紧站起身走回来扶助那个瘦子。
我听到徐军说:“哥,你没事吧?”
那瘦子恼怒地挥开了徐军碰到他脸上的手,“徐军你他妈真是个怂包!怪不得我妹子让我带人跟你一起来!”
瘦子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徐军老婆的哥哥。徐军这个大舅子可不是一般人,在十里八乡都挺出名的。
早些年他在外头拼闯,也算是小有积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赌上瘾了,输得一败涂地,怕被高利贷追债东躲西藏了不少年。所以我和宋小运都没见过他本人。
至于我和宋小运为什么都那么厌恶徐军,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徐娇家里穷,父母死得早。徐军自己好吃懒做,不愿意出去打工受罪,就逼着刚初中毕业的徐娇出去打工。
徐娇学习不好,本来心思也没在学习上,再加上她这个哥有跟没有差不多,索性就跟着村里的人去了广东。
可是她年纪小,大工厂不用她,小工厂偷用童工给的报酬却很少。但是徐娇没办法,也只能在那些小黑厂里上班。结果刚稳定下来,徐军就打电话找她要钱。徐娇问了同乡才知道,徐军搞大了他媳妇的肚子,当然那时候徐军的媳妇还不是媳妇。所以就被对方家里逼着结婚要彩礼。
徐娇本来自己也没钱,实在没办法就拖了一个星期,结果徐军就又打电话说他已经被打折了胳膊,人家说再不结婚就打断他的腿。
徐娇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骨子里却是个很重情的人。她自然看不得自己的亲哥被人卸胳膊卸腿的。正好那时候黑工厂的老板对她有点意思,她就一咬牙跟了那个老板。
只不过,这种日子哪里是好过的。拿了一点儿钱给徐军之后,徐娇和老板的事情就被老板娘知道了。那老板娘在广东娘家势力很大,直接就把徐娇弄到了洗脚房
按常理说,哪个哥哥知道自己妹妹为了挣钱去做那事不痛心疾首啊,可是徐军却觉得这样来钱快,隔三差五就问徐娇要钱。结婚、生孩子、盖房,连他儿子生病住院都得找徐娇要钱。
可以说,徐军家里的一砖一瓦、他一家三口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徐娇出卖自己换来的。
可是在徐军得到徐娇逝世的消息之后,不是立刻赶到江城来,而是算准了三天下葬之后才过来找宋小运要钱。
宋小运瞪着徐军骂了一句,“徐军你******戏唱完了就赶紧滚。”
徐军横鼻子竖眉毛地看着宋小运:“我妹妹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清呢!你说,是不是你逼死她的?你拿了我妹妹多少钱?快,都给我。人家都说了,我是她的亲哥哥,是她遗产的继承人。”
我一听徐军越说越不上道,便抬高声音说道:“徐娇是出事才不在的,另外,她不仅没有钱,还欠了我三万多,你什么时候还?对了,还有墓碑、墓地、骨灰盒,打点陵园、医院上上下下的,一共也就三、四十万,你也一并还了吧。”
我学着徐娇生前的样子,勾着嘴角,做出玩世不恭的样子。
徐军听到我说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突然说道:“哎,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着?林浅秋?是你不?”
我往前走了两步,挺直身子说:“是,好久不见啊。”
“哎呀,浅秋妹子,我老早就听说你现在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的,我还想着他们都是瞎传的,”说话间,徐军的视线往我身后的莫牧勋身上打量了一番,“现在看来浅秋妹子就是混得好啊。你看,后头站着的是妹夫吧?你看,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我一看徐军要扯上莫牧勋,心里一阵厌恶,正想着该怎么回击,就被莫牧勋揽进了怀里。紧接着,莫牧勋冷漠低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他说:“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认识。”然后,他又对宋小运说:“小运,走吧。”
宋小运倒是愿意听莫牧勋的,而且他应该也不想再跟徐军那种人有瓜葛,他点了点头,就准备往前走。
而我也被莫牧勋拦着往外面走去。
谁知道我们的去路却被那个瘦子带着几个人拦住了。
“你们要干嘛?”宋小运吼道,“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还想干什么?难道真是打算替徐娇还钱?”
瘦子抹了抹鼻子上的血痂子,一脸不忿儿地说:“你看看我的脸,你再看看徐军的脸!徐娇的钱我们不要了,也不替她还,但是我们这受伤了,你总得把医药费给了吧!不然我就去公安局告你们!”
“告去吧!”
“去吧。”
宋小运和莫牧勋几乎同时开口。然后,莫牧勋又加了一句:“提醒你们一下,你们还能索要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说完,宋小运在前头开路,莫牧勋则拉着我紧跟其后往外面走去。
那群人显然被莫牧勋的气势震住了,竟然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等到我们走出去,那个瘦子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叫嚣道:“你们别走,你们有种别走!把话说清楚!你们等着,我们去告你们!”
莫牧勋停住脚步,转过身对他们说:“去吧,别忘了,我姓莫,叫莫牧勋。”
很快,我们就离开了陵园。
宋小运一坐上车,就骂道:“真他妈恶心,还有完没完了!”
“是挺恶心,快赶上我家了。”莫牧勋半开玩笑地说了这句话,却听得我一阵心酸。
徐娇的家,莫牧勋的家,还有我的家,哪个不是满目疮痍虽然经济条件各有不同,家里的矛盾也各有不同,但我们相同的一点就是所谓的“家”根本算不上是“家”。我暗暗想,或许我那个“家”比他们两个的还稍微好一些吧。起码父母健全,起码还让我上完了高中,起码到现在还没有问我要过钱。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关于“家”这个哲学命题的思考之中,隐约听到宋小运似乎是在给莫牧勋讲徐娇家里的事情,而莫牧勋则面色深沉、若有所思。
车开到沈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听到莫牧勋对宋小运说:“别住外头了,住家里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宋小运住在家里,我觉得他应该是从心里真正接纳了宋小运这个朋友。
结果宋小运竟然有些纠结地说:“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我东西都还在宾馆,我会去住吧。另外啊,”他瞅了我一眼,小声说:“看着你俩,我心里酸。”
他这一句说的是实话,我和莫牧勋都能明白他的感受,所以也没有再强留。
莫牧勋问了宋小运住哪之后,便掉头送宋小运去宾馆。
路上宋小运跟我们说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他打算明天回禅城,把东西都收拾收拾、把房子退租,然后搬到江城来住。我想,他大概是想在江城陪徐娇吧。
听了宋小运的打算,莫牧勋居然又主动对宋小运说让他去莫氏工作。
宋小运想了想,倒也没有扭捏,直接应承了下来,还捶了一下莫牧勋的肩膀,低声道了句谢。
送完宋小运,莫牧勋就开车带我回沈宅。
车刚拐进巷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北风萧瑟中,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墨绿色的大衣衣角翻飞。听到车子的声音,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们的来处
第260章 她在哪里()
一看到沈芝等在门口,我下意识就向莫牧勋看去:他会怎么办?选择掉头离开还是径直过去与沈芝正面相见?
莫牧勋直视着前方,眼神应该是定格在沈芝的身上。
车速未减,莫牧勋直接开着车过去,靠着墙将车停在了离沈芝不远的路边。
沈芝赶紧朝我们小步走来,她脚上罕见地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双冬天穿的平底儿棉靴。
天气太冷,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看样子在这里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
隔着车窗,沈芝看着莫牧勋露出了讨好的神色。
莫牧勋开门下车,我也跟着他下了车。
“牧勋,我”
沈芝刚开口,就被莫牧勋打断:“进去说吧。”
听完这四个字,沈芝脸上马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我也没想到莫牧勋会主动让沈芝进沈宅,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顺着他的意思对沈芝说道:“阿姨,过去坐坐吧。”
沈芝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跟在我身后进了沈宅。
莫牧勋直接进了主屋,待我和沈芝走进去,他已经安然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深沉。
气氛紧绷,我只好承担那个通融气氛的角色。
于是,我对沈芝说:“阿姨,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水。”
很快,我倒了两杯茶放在莫牧勋和沈芝面前的茶几上。
沈芝又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她是觉得我在场说话不方便,便识趣地对莫牧勋说:“你们说话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我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出去,莫牧勋自然比谁都清楚。他淡淡地对沈芝说:“没见过客人来了,主人要出去的,你有话直说吧。”
莫牧勋这句话说得很重、很不好听。毕竟沈芝曾经住在这里,而且曾经渴望能成为这里的主人,可是她现在却成了莫牧勋口中赶走主人的客人,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酸涩吧。
果然,沈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哎,好,好。”
“坐下。”莫牧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我走了两步顺势坐在他的身侧。
沈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开口说话。
她说:“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们能猜得到。我是替伯霖来求情的,你们能不能饶了他?”
莫牧勋直接摇了摇头。
沈芝脸上迅速露出了悲切的神色。
我急忙解释道:“阿姨,不是我们饶不饶他的问题,而是法律。他杀了人,法律会给予他公正的审判。就算我们像你说的那样,不追究他绑架我的事情,他还是要为杀了徐娇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可是,可是伯霖这一辈子很不容易啊,你看看他的腿,年纪轻轻就不能走路,他还”沈芝说着说着双唇颤抖,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他还连个正常男人都做不了,是吗?”莫牧勋一针见血地说。
沈芝脸色煞白,“你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呢?他已经那么可怜了。”
“是啊,他很可怜,那我的父母呢,他们不可怜吗?我呢?我不可怜吗?”莫牧勋的情绪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眉头紧皱,双眸中都是愤恨,“莫伯霖瘫痪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沈芝眼中的泪依旧在低落,可是表情却变得惊恐。
看来莫牧勋是猜对了,沈芝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
沈芝的嘴角抽动,许久之后才喃喃地说:“伯霖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了啊。他这二十多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死了。”
“按照你这种说法,是不是杀了人只要打断自己的腿就不用偿命了呢?你不觉得你的逻辑像个笑话吗?”莫牧勋言语中不无讥讽。
沈芝一下就沉默了,她低下头,不再看我们,而是紧紧地盯着地面。
我看到泪珠接连不断地从她脸上砸落在地。
“大伯母,事到如今,我想奉劝你一句,也希望你把这句话转达给伯父,”莫牧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人一辈子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才是痛苦的本源。”
莫伯霖奢望控股莫氏却终究一败涂地,沈芝设计嫁入莫家却失去了女人所有的幸福,这一切都是他们痛苦的来源。
如果当年莫伯霖能和莫仲霄兄弟齐心,莫氏应该早已经是他们二人的天下;如果沈芝当年没有使计爬上莫伯霖的床,也许沈家老爷子会给她也安排一门妥贴的婚事,她纵使不那么富贵也能其乐融融夫妻相敬。
只可惜,他们都只看到了别人的东西,并且倾尽全力想要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沈芝终于轻轻拭干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她的面容显而易见的苍老,因为哭泣眼珠里悬着不少血丝。
“我明白了。”沈芝缓慢地站起身来,许是因为坐了太久,她的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我下意识就站起来想去扶她,却被莫牧勋拦住。
莫牧勋面色沉重地对沈芝说:“请留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沈芝勉强扯出凄楚的微笑,低声说:“我知道,你让我进来就是因为要问我这个事情吧,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虽然沈芝那么说,但我知道莫牧勋让沈芝进沈宅绝对是出于好意。
莫牧勋却并没有辩驳,而是用更加低沉的声音问道:“她现在在哪?”
我一时没有听明白“她”是指谁。但细细一想也明白了几分,能与沈芝相关的,出了莫伯霖应该就是莫潇潇了。
当时莫非发病,莫潇潇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要见面,后来我还在病房看到过莫潇潇。我以为她只是临时回来看看莫非,没想到她竟然被沈芝藏了起来?
“她在哪,就不用你管了吧。”沈芝竟然耍起横来。
莫牧勋听了倒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轻声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能找到。”
沈芝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沈宅。
我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孤独的背影,心里一片悲凉。
等我关好院门回到主屋,莫牧勋仍旧坐在沙发上,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眼中带着愁绪。
“你刚才是在问沈芝莫潇潇在哪吧?”这次,我没有隐瞒我的猜测,而是直接向他求证。
莫牧勋点点头,“对,秦默找了莫潇潇好几天都没有找到。”
秦默?怎么是秦默在找莫潇潇?
“我以为是你在找她。”我轻声说,尽量压抑自己语气中的失落。
但莫牧勋显然听了出来,他抬起眼睛看我,低声问:“你以为是我在找她?”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
莫牧勋却突然站起身朝我走来,他走到我身边,长臂一伸就将我揽在胸口。
他的力量太大,我的脸颊撞得微微发疼,心中却温暖满溢。
“林浅秋,你知道吗,你的小心思太多了。”他的语气里有责备更有心疼。
“是吗?”我头脑晕晕地在他胸口小声问道。
“是吧。”莫牧勋喟叹道,“我觉得我对你已经非常好了,可是你似乎一直都不愿意把心放下,交给我。遇到跟我有关的事情,只要你心中存疑,你的第一反应永远是离开我。你就像一只乌龟,不管外界有多么美丽多么温暖,只消有少少一点危险,你就马上缩回壳里。大概,你觉得只有你的壳才是最安全。”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为自己争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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