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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他想做什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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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这里,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可惜。。。。。。霍仲景扫了一眼徐宵,从被对方讯问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温和,内里却藏着利刃,稍不注意,就被划得鲜血直流。

    “徐处长的耐心比我要好,也比我能沉得住气。”他真心实意地称赞对方,“过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会掉头来查我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处理掉最想解决的两个人之后,他才会选了这一天,把剩下的人聚集在一起。

    他其实并不确定最后能搞死几个,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喝下饮料。

    但那又如何呢?

    哪怕只多一个人陪然然,他都会觉得很高兴。

    “既然这样。”徐宵并不打算和霍仲景多啰嗦,他上前两步,把对方铐住,“那今天就到此为止。”

    男人并没有反抗,任由徐宵给他戴上手铐,一点挣扎的意思也无。

    他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人群,似乎有些遗憾。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一直没在人前露面的沈母,大约此刻才听到前面的动静,趿着鞋从房子里走出来,一看这个阵势,直接愣住了。呆了好几秒,才快步走到徐宵身侧:“这是怎么回事?”

    “了解点情况。”对上她,徐宵十分客气,转头却吩咐王大胆,“把沈长河也带走。”

    后者点点头,也打开了手铐。

    这个时候,徐宵突然听见,霍仲景轻轻地笑了一声。

☆、浮沉(26)() 
程序上;没有走完公检法流程;在法院判决前;亲属朋友不得探望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的嫌疑人。能够进行会面的;只有嫌疑人的律师。

    但凡事无绝对;在这个世界上,能撼动规则的东西太多了。

    孔福沉默着;跟在民警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垚江的这个夏天;暴雨似乎格外的多。

    狂风拍打着带有围栏的窗户;雨点死命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动。雷声由远及近;沉沉地响在耳边;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歇的趋势。

    一道闪电劈下来,分开厚重的云层;把民警的脸也映得半明半暗。

    “时间别太长;待会儿我叫你。”

    孔福点点头,闪身进了会见室。

    老师还没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但那把椅子似乎长了刺;无论他怎么变换姿势,都坐得一点也不舒服。孔院长一会儿抖抖腿;一会儿动动手,感觉全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

    这让他想起二十几年前,刚进大学的时候。

    那时;他也是这么不安分地坐在教室里,然后被老师毫不留情地拍了后脑勺。

    这么多年过去,在对方面前,已经是一院之长的孔福,依旧是个稚嫩的孩子。

    正胡思乱想之际,透明玻璃的另一侧,门开了。

    孔福站起身。

    老师的精神比他想象得好,看起来并没有在看守所里受什么太大的罪。已经半白的短发梳在耳后,整整齐齐的,显得人特别地干脆利落。见到他,甚至还有心情冲他笑笑,仿佛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场合。

    有那么一瞬间,孔福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医科大的课堂上。

    “你们快点。”

    然而,民警冷冰冰的声音,一点儿不留情面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雨点、雷声和闪电一齐砸在孔福的身上,让他向前踉跄了几步。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隔着玻璃,老师慈爱而温柔地看着他:“阿福,你要稳重啊。”

    女人的声音很平静,不急不缓,既没有先前冲沈长河发脾气时的暴躁,也不像在人前思念沈然时那样哀哀戚戚。

    这不是老师一贯的语调,孔福的背后窜起一阵寒意。

    “沈医生托我带个话。”他垂着头,跌坐回椅子上。

    “他说。。。。。。要你好好保重身体。”孔福不敢抬头去看沈母的表情,只能一直把头低在胸前,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律师那边,他已经联系好了。”

    孔院长其实一句话都不想和沈长河说,但在法律关系上,对方是老师最亲近的人,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沈长河的要求。

    可是。。。。。。他抿了抿嘴,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老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他抬头,看向依然微笑着的沈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然而,老师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带了什么话,只是偏着头看他,“什么都没有?”

    孔福张张嘴。

    他想问的太多了。

    从很久以前起,他就想问老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平庸的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把前途都搭进去,却还是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现在。。。。。。孔福盯着依然静静微笑着的老师,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是小霍逼你这么做的。”他急切地出声,想要得到对方确切的回答,“对不对?”

    老师那么优秀,那么出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闻言,沈母并没有立即开口。

    她的目光在孔福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直到孔院长的眼泪都快涌出来,才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

    “你知道。。。。。。”她把一只手贴在玻璃上,“你和小霍差别在哪里吗?”

    孔福明明听到了这句话,却反应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只能茫然地摇头。

    “你和他一样,都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孩子。”沈母把手收回来,搭在腿上,冲他一笑,“他应该也和你当年一样,学什么都很快,够努力,有上进心,是个当医生的好料子。”

    孔院长被突如其来的夸赞砸得头晕脑胀,更加无法理解老师的用意。

    他瞪大眼睛,看着老师,想听听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不过。。。。。。”女人的脸上带出了几分疲惫,目光随着头一起垂下。

    “你和然然很像,都不省心,不会听我的话。”

    按理说,全封闭的会客室,听不见外面的雨声。但孔福总觉得耳边响起了沙沙的声音,让他听不清老师后面说了什么。

    “只有小霍。”沈母重新抬头,眼睛里透出几分神采,“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爱惜然然,他们本该在一起的。”

    雨水灌进了孔院长的衣服里,把他浑身上下浇了个透。

    “然然。。。。。。”他抿嘴,“然然好像不喜欢小霍。。。。。。”

    他从未听闻霍仲景和沈然之间有任何暧昧,况且,如果沈然喜欢霍仲景,又怎么会跑去参加相亲会?

    “她没有理由不喜欢小霍。”老师的态度蓦地强硬了起来,这才像那个他熟悉的,在人前不低头的老师,“小霍人很好,责任心也强,又对她上心,她凭什么不喜欢他?”

    类似的话孔福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从小到大,老师一直都是这么管教女儿的。

    她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塞给沈然,同时,也塞给女儿她的思想。

    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但在孔福看来,老师似乎并没有给沈然任何发展自我的空间。

    “然然是成年人,喜不喜欢谁,她自己可以决定。”

    孔院长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荒谬,在这种场合,他们居然谈论的不是案件的走向,可能的判决,而是争论起了对子女的教育方式。

    这太奇怪了。

    “她还是个孩子!”闻言,沈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愤然到,“孩子懂什么?我替她做过错误的决定吗?她为什么不听我的!她就该和小霍一样!乖乖地听我的话!”

    老师不常发脾气,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沈然有关,孔福已经习惯了。

    隔着玻璃,他看着对方激动地摇晃着身体:“如果她乖乖听我的话,和小霍结婚,而不是跑去那个什么相亲会,她会死吗?还不是因为她自作主张!自作自受!”

    沈母的声音骤然拔高,最后四个字几乎破音,听得孔福眉头一皱。

    “老师!”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可能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

    “您就没有想过,”他看着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冲,“如果您不逼然然,她还会自己跑去相亲吗?”

    沈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的脾气,他也知道个大概。

    尽管老师一直试图用自己的条条框框圈住女儿,沈然依旧对生活有着她的规划。如果不是当初老师以死相逼,现在,沈然应该在公司里上班,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才对。

    但老师不肯,硬是又哭又闹,甚至以绝食来要挟,才把女儿勉强留在了家里。

    老师的家事,孔福作为学生,自然不好插手。但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站在沈然那边,帮着对方多说几句话。

    “您总是这样!”孔院长深吸了一口气,“沈然她是人!不是其他人的私有物!您不能让她什么都按着你的想法来!”

    “可她是我的女儿!”

    沈母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玻璃前,瞪着孔福:“我爱她!我要保护她!我会给她最好的东西!”

    “杀掉无辜的人,也是在保护她吗?”这一次,孔福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又犯了什么错!”

    “他们没有看好我的然然!”沈母尖叫到,“我的然然!那是我的然然!”

    她的面部肌肉绞在一起,本来显得慈祥的脸倏地扭曲起来,衬得她布满血丝的眼球直往外凸。然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恐怖,还在不依不饶地瞪着孔福,想要让自己的学生屈服。

    “老师。。。。。。”

    孔福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老人,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了个干净。

    “律师明天会来见你。”他偏头,不想让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印象过于狼狈。

    “协助杀害两人,隐瞒犯罪事实,谋杀多人未遂,暴力妨碍警察执法。”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律师能帮你多少忙。”

    有点意外的是,在他报出一连串罪名后,对方反倒突然安静了。

    孔福有些纳闷,抬眼去看老师。

    这最后一眼,让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沈母脸上泛着兴奋的光,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没有压抑自己激动心情的意思。

    “那个警察呢?”她期待地看向孔福,“他死了吗?”

    ————————————

    在下雨。

    雨势很大,密密的雨帘中,夹杂着几声沉闷的雷鸣。

    不,不是雷鸣。

    是枪声。

    起先只是几声零碎的枪响,到后来,密集的枪声连续响起,连滔天的雨声都再也遮掩不住交火的动静。

    徐宵坐在雨里,默默地观望着雨中的一切。

    他其实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连成白线的大雨。白色的水花翻起,已经淹到他的小腿,看雨势,洪流把他整个人吞没,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并不想站起来跑掉,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雨滴砸在他的背上,滑落时,就带上了血的颜色。

    除了左肩挨的那一枪之外,一道刀伤自右肩斜斜地向下,一直到腰侧才堪堪收尾。他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但从那随时可能让他昏过去的疼痛看,显然伤的不轻。

    会死吗?他踢了踢水花,百无聊赖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枪声歇了片刻,仅仅几秒后,又暴虐地响起来。

    徐宵懒得再去看了,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梦境和以往的梦境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发生交火的地方,会死掉很多人。剩下没死的,大多数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咽了气。再倒霉一点的人,刚躺上轮床,还没来得及推到手术室,就永远合上了眼。

    血沿着轮床的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响动。

    不管多少次,梦的结局总是不会变。因为现实是不会改变的,即使他在这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等他醒来后,一切依然和从前没有分别。在梦里,唯一能带到现实中的,只有留在他身上的两处伤。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呢?

    忍着肩膀和脊背的痛楚,徐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水中不知名的杂物绊了一跤。

    明明方才只到小腿的水,在他跌进去的那一瞬,突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似乎有人按着他的头,不让他浮上来,他越挣扎,对方按得就越紧。

    这么想让我死吗。。。。。。徐宵苦笑了一声。

    接着,他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往水下沉。

    窒息感漫上来,下一秒,他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还没有亲到???

☆、浮沉(27)() 
“他这什么时候能醒?”

    病房里;王之衡待了几个小时;终于有点坐不住。

    简单地朝林湖汇报了情况;剩下的事情;王大胆都交给了手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一直留在医院。眼下徐宵躺在这儿;他就必须得把案件的后续全盘接过来。

    “王队你先回局里,这儿有我在呢。”知道王之衡还操心着那边的事儿;裴久川也没有非要对方留下来的意思;他转头看向王大胆;“等药效过了应该就醒了。”

    病床上;男人安静地躺在那儿;微微阖着双眸;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在午后小憩;随时会睁开眼来。

    王之衡心有戚戚地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徐宵。他实在没想到;到了最后;还能冒出这么一茬。

    沈母大概在房间里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把她的计划弄得一团糟;那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搞死一个算一个。

    螺丝刀并不起眼,沈母的动作也是。直到裴久川突然冲上去;一把将对方从自家上司身边搡开时,王大胆才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刀身的部分已经深深埋进身体,能看到的;只有还露在外面的圆柱形手柄,以及徐宵蓦然苍白的脸色。

    “那。。。。。。我先走了。”把徐宵扔在这儿,王之衡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案件一刻也拖不得。他只能拍拍裴久川的肩,然后风一样地没影儿了。

    王大胆走后,小少爷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把上司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抓住。

    男人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既不会反抗,也不会回握住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房间里的温度不低,可对方的手还是很凉,凉到一点生气都没有。

    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时候,裴久川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吕骄阳来时,提起的上司的旧伤。

    伤势听上去仿佛很严重,但看徐宵的表情,显然并不太想多提这件事。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凝视着还在沉睡的男人,手上微微用力,牢牢地抓紧对方。

    徐宵的梦还在继续。

    这大概是他做过最漫长的一个梦。明明已经沉到最底,晕了过去,可还是没能成功地醒过来。

    后知后觉的,徐处长迟钝地发现,如果已经失去意识,他根本不该有这个概念。

    但梦境并不遵循逻辑,它所擅长的,是把人困在里面,然后毫不留情地朝最深处窥探。

    浸了水,背上的伤口就更疼了,在一抽一抽的疼痛之间,徐宵模模糊糊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是谁朝他开的枪?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张面孔,那些脸里,有的他很熟悉,有的他压根不认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并不在这些苍白的人脸里。

    走开。他甩甩头,把围着他的面孔都赶跑。

    这么一动,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人,正站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

    但他的身后本不该有任何人,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

    “爸爸?”

    两三米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童声。

    徐宵一僵。

    见他没有反应,那个人又叫了他一声:“爸爸?”

    不!这不可能!

    他猛地想跳起来,但突然疯长的水草勾住了他的身体,缠绕上他的脖颈,把他死命地朝对方的方向拽。

    放开我!他剧烈地挣扎着,想摆脱这些柔软的桎梏。可越动越紧,渐渐地,他马上就要被拖到声音的源头。

    混沌的水流间,他隐隐能看到,正对着他的,黑漆漆的枪口。

    枪口朝上抬了抬,大概正在瞄准。

    不。。。。。。他停止了挣扎,绝望地凝视着枪口后方,不要是你。。。。。。

    对方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即将扣下的那一瞬,徐宵突然感觉,有人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用力地朝上拖去,速度太快,被撞开的水草一连串地划过他的脸,细细密密地疼。

    背后传来几声枪响,还有尖锐的吼叫声,像是在发泄猎物逃走的怒火。

    但他来不及想这么多,因为下一秒,他就被拽到了水面之上。

    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部,他一边咳嗽一边抬头,想要看清是谁拉起了他。

    “醒了?”

    裴久川还在默默地想着吕骄阳曾经提到过的事,一抬眼,又惊又喜地发现徐宵正看着他。

    大约刚醒,男人的眼神有些朦胧,眼角带了点点的水光,目光略微怔忪,看上去还没缓过来。

    “感觉还好吗?”见上司不说话,小少爷手上紧了紧。

    被这么一说,徐宵才察觉到腰侧的异样,但他没什么心情在意这个,只是沉默地把手从下属的手里抽了出来。

    裴久川一愣。

    自己惹到上司了吗?他懵逼地想,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对上下属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徐宵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躺在床上,也不动弹,只是沙哑着嗓子说:“过来。”

    看神色,小少爷大概还在思考他为什么突然甩开手,但依旧十分听话的,乖乖地凑近了身。

    裴久川的眼睛很好看,徐宵很久以前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对方的瞳仁始终纯粹而明亮,盈着一轮清澈的月,透得仿佛能一眼看到底。

    现在,贴得更近,从那弯月影里,他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

    裴久川完全不明白上司想做什么,正疑惑之际,徐宵冲他笑了笑。

    平日里,男人的笑容大多温和而矜持,即使遇到了开心的事,多半也只是淡淡地笑笑就过去。

    小少爷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总感觉,对方的笑里透着种礼貌的疏离感,让人难以靠近。

    而此刻,上司的眉眼弯在一起,微抿着唇,仰头看着他,倏地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他的心头微微一动。

    身体先于大脑,本能地作出了该有的反应。然而,对方的动作要比他更快。

    他的头只来得及低到一半,男人就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然后狠狠地把他拽了下去。

    双唇相贴的瞬间,两个人都是一颤。

    “别动!”察觉到徐宵下意识偏头,裴久川稍稍退了退,然后温柔地捧住上司的脸,不让对方乱动,“乖。”

    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男人的脸颊,直到徐宵的脸和眼眶都泛起绯红,才恋恋不舍地停下。

    他沿着那些潋滟的色泽,一路细细碎碎地亲下来,然后再也无法忍耐,直接用力吻了下去。

    徐宵蓦然睁开了眼。

    唇瓣被毫不留情地啮咬着,一向温顺听话的小少爷像转了性一样,粗暴地吮吸着他,根本不容他有半分拒绝的意思。每一次他想躲,都会迎来对方更猛烈的攻势,疯狂得毫无章法。

    但裴久川的眼神很冷静,徐宵从未见过。

    星子和月光一并掩去,留下的,只有那片浩渺深邃的夜空,深沉得根本看不到底。

    微微翕动的唇被顶开,接着,他被牢牢地勾住了。

    “唔。。。。。。”舌尖被弄得有些疼,徐宵闷哼了一声,对方的动作却更加粗暴,带着攻城掠地的霸道。每一寸都被细细地扫过,逡巡一圈后,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软软地作弄着他。

    “你。。。。。。”这个吻太长,到最后,徐宵都有点透不过气,被松开时还迷迷糊糊的,只能喘着气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我喜欢你。”裴久川趴在他耳边,咬了咬他的耳垂,“徐宵,我喜欢你。”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徐宵还是能想象到,下属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

    “嗯。”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抬手去勾对方的手,然后被牢牢地抓住。

    十指交缠在一起时,他稍稍闭眼,不想让小少爷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但下一秒,有羽毛般的吻落在他的眼睫上,温柔地吻掉了眼角的水色。

    ——————————

    “清清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院长捧着老人机,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姚清说她今天要排练,要晚点回家。

    “那你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不要乱逛!”尽管夏天日头长,老院长还是担心,但姚清似乎并不在意,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院长有些无奈,只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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