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胖与贺大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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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满终于在风的间隙中，放下一直紧缠在石柱上的右腿，放开一直抱着柱子的手，与何刚一起跑回车辆。

　　　　一场惊心动魄的现场报道暂时结束。

第136章　超级台风（三）（）　
当天晚上余小胖他们几人没能回市区，找了一处民宿住下。台风威力依旧强劲。他们本来也不打算当天来回，因为第二天还有采访任务。

　　　　黑夜中狂风暴雨撞击在屋顶上，一些断树枝还有什么铁皮之类的被风吹着时不时咣咣咣巨响，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狰狞，手机上的信号也时断时续，在余小胖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给陈阿姨后，彻底没了信号。

　　　　其他几人的手机同样失去信号。

　　　　于是余小胖和何刚一行人完全不知道刚才的现场连线在外界掀起多大的反响。

　　　　首先是现场连线的对方—新闻主持人，被余小胖在狂风暴雨中狼狈挣扎的模样吓一大跳，然后看到她竟然手脚并用死死抓住石柱，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又忍俊不禁。

　　　　观看了新闻的家庭观众大多对余小胖的表现哈哈大笑，觉得新闻报道终于放下了高高在上的严肃，接地气了一回。

　　　　因为台风，呆在家里与b市高层电话会议的贺大人，恰好break，看了一眼手机就被欧豪发过来的新闻吸引住了，接下来的会议完全不在状态，本应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硬是匆匆在半小时内结束掉。

　　　　他洗了澡，脑海里余小胖风雨飘摇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已经不要他了。

　　　　光想一想这句话就让他黯然到差点垂泪。洗完澡却又情不自禁坐在电脑前搜索ty关于台风的新闻，把她那两分钟的连线看了又看，再看，直至深夜。

　　　　另一人，凯文边吃外卖pizza，边转台，恰好看到很长时间没见的余满，哈哈大笑然后嘎然而止。她已经走了，对面的屋子早就被另一家子所租。

　　　　网络上，余小胖奋不顾身的搞笑引起了网民的极大兴趣，还有人专门做了各种gif和表情包，再配上不同的网络用语能使人看了笑倒一大片。

　　　　一夜间，随着威马的强大威力，依据朋友圈的万能和各大v的转发，余小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网络红人，成为最新奇的表情包。

　　　　俗称网红。

　　　　****

　　　　在s市郊区一个阴暗的出租房内，简陋的光管在台风夜里忽明忽暗，角落里堆了一堆垃圾，污水流了一些出来感觉很脏，一个老鼠钻出来又快速地钻回去。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电视机前，赤着胳膊露出粗壮的手臂，双眼紧盯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或者说是盯着新闻报道里那个被台风吹得东倒西歪却用力抱住石柱的女记者。

　　　　等连闻连线结束后他才低头就着红通通的辣酱吃一口泡面。满满一口泡面塞满嘴，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黝黑的脸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冷漠地笑了笑，露出红红的嘴和沾满辣酱的牙龈。

　　　　然后他张开嘴唇，发出一个小小的绵长的气音。

　　　　杀——

　　　　****

　　　　成为网红的余小胖躺在民宿的床上辗转反侧，临天亮时终于睡进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鼻子有点塞住了，声音低沉许多。

　　　　天亮，风还很强大，但看着已经比昨天要好很多了，雨势也慢慢缓和，台风阵眼已经扫过了s市，据气象台它已经转移到汕市去了。

　　　　台风，带来的是大量的雨水。雨量突增也会多很多危险。

　　　　何刚与电视台里联络上了，说了这边的情况并请求再派一个摄影师过来，电视台里为难地告诉他，全都出外景去了，还有一个更倒霉的昨天被断树砸到受了伤。

　　　　无奈，他只能找了一辆车送手臂受伤的摄影大哥先回市区，然后由他扛起摄影机继续接下来的拍摄。

　　　　幸好今天是采访不是现场连线，很多摄影何刚一人即可完成，余满和另一名助理负责打下手。

　　　　一路上。行道树折断，广告牌被撕裂，路边的工棚倒塌，垃圾胡乱堆积，有一些民众顶着大风出来收拾残局。

　　　　车子一路过去一路沉重。

第137章　超级台风（四）（）　
第一站目的地是鲤鱼里。进村子的路被树堵住了，几人下车合力把断枝挪到一边才能继续通行，这样一挪，几人的上衣还好，膝盖以下的裤子和鞋子全都湿了。

　　　　在路边有一大片香蕉树，威马过后就没有一棵是好的。

　　　　何刚的新闻触觉很敏锐，他下了车扛起了摄影机子对这片香蕉林拍了起来。

　　　　余小胖没能帮上忙，就帮他撑伞。

　　　　何刚说：“小吴，你来撑伞，余满过去报道这片香蕉林，三十秒。”

　　　　余小胖讶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我感冒了。”

　　　　何刚：“你昨晚的表现都这样了，不会有人在意那一眯眯鼻音。”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硬头头皮上，没有发现小吴不情不愿地接过她的伞。

　　　　小吴，吴伟光。本身也是想做记者的，奈何普通话带有四川口音死活纠正不过来于是只能做助理。可是他大专的学历毕竟摆在这，他想着先做助理，日后再寻找机会转去其它岗位。

　　　　心高气傲的他面对半长辈的何刚，心甘情愿为他打下手。可面对余小胖他就不服气了：没有学历仅凭胸围突出竟然职位比他还要高，他不服！

　　　　余小胖对此尚一无所知，快速地打了一个腹稿然后述说出来：“这里是xx的鲤鱼岭，身后是入村的路边上的香蕉林，如您所见这么一大片近百亩的香蕉树在经历昨晚的台风后全都折了，没有一棵幸存，很多树本来已经挂满了大串的香蕉应该过几天就可以收获，现在全折了掉在地上可以预见两天内即会全烂掉，农民一整年的成果全消失在威马当中。。。”

　　　　何刚还挺满意这一次她的临场反应和发挥，起码比台里很多照本宣科的同事要强。

　　　　车子好不容易进去，他们到一个养鸡场看。

　　　　临近，臭味冲天，鸡粪便和一些鸡的尸体泡在水中混合了散发出难忍味道，余小胖苍白着脸却拼命抿嘴忍着，没有退出去半步，这让何刚多看了她两眼。

　　　　其实余小胖并不是由于记者的职业道德使然，仅仅是因为鸡场的主人就坐在旁边围墙上抹眼泪，一个老年男子的无奈无助击中了她的内心，让她不忍退避。

　　　　曾经的余小胖总是从电视或新闻一堆简单的数字来认识一场灾难，这天她用五官直面灾难，才知道无论多贴切多华丽的语言都描述不了灾难对人类真实伤害的万分之一。

　　　　百亩香蕉树绝收，香蕉园主人一天都吃不下饭，而养鸡场800多只鸡的伤亡，怕鸡瘟整个鸡场上万只鸡都要因此被人为扑杀。

　　　　何刚报道新闻有一个特性，他不渲染事故的悲情，只用镜头把事实的一面记录下来，再配上旁白就形成最好的新闻。

　　　　他拍了香蕉园里的老人家低着头，用粗糙爆裂的双手圈烟草；他拍了鸡场里满地被水淋湿淹淹一息的鸡场一角，它的主人用稻草徒劳地塞在鸡舍滴水的地方；他拍了村里一个老人家双眼发愁地看着上天的无奈。。。

　　　　只几个镜头，满目苍夷。

第138章　超级台风（五）（）　
在村长家吃午饭的时候，小吴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后来后说：“我有点急事，要先回市里。”

　　　　何刚皱眉：“可我们只有一辆车，还要采访呢。是什么事明天再回可以吗？”

　　　　小吴抿嘴，终究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有争事。我朋友刚好在这附近，他过来接我。我可以先回去吗？”

　　　　何刚点头，他不在意。

　　　　若没心学没心工作，他没有必要强求别人留下。吃了一口饭抬头看一眼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余满，她反而出乎他的意料的优秀，无论是处理助理工作还是幕前报道，反应又快，最重要的是品性不错，是一个可造之才。他会继续观察她。

　　　　两人不声不响，很快就吃饱饭，余小胖把两人的碗拿去洗了。

　　　　嗒嗒嗒，村长从外面跑进来，急冲冲的，身上全是水，裤管上泥浆很多。

　　　　他手上拿了个电话，急急地说：”对，这里是xx地的鲤鱼里，有人生病了，嗯对，他有冠心病史长年吃药来着。你们快来，可以打我的电话。谢谢。”

　　　　挂掉电话。

　　　　何刚问他：“村长，发生什么事了？谁生病了吗？”

　　　　余小胖放下手里的碗，同样关切地看着他。

　　　　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为人好客又热心，这次他们来采访得到他的全线支持，中午还招待他们吃饭。

　　　　平日谈定的村长此时也有点急了：“是村里一个村民，杨伯。他住在西郊胡同里头养鸭过日子。刚刚我在外面接了他的电话，他说心胶痛，我再想问两句就挂断了，现在都没打通，可把我给急死了。”

　　　　余小胖知道西郊胡同不是真的胡同，是西郊一个山凹凹，早先村长有向他们介绍。

　　　　村长向他们解释，杨老伯已经在胡同里头住了十几年了，之所以一直不肯搬出来村里住，是因为他要在山凹里头养鱼塘和鸭子。很久以前他和他老伴一起养，那里地方山多水又清，很合适。前几年他老伴走了，他想搬出来，奈何国家开始严控环保，搬迁出来的话这种小家庭养殖肯定是不过关的，只能偷偷在山凹里养，于是搬迁又推迟了。没想到现在发生这种事。

　　　　何刚与台里联系了一下，得知最新气象讯息是雨将会慢慢停下，可大风还要持续两天。于是他又打电话到医院，和已经出发的救护车取得联系，被答复路况不佳大树挡路，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赶来村里，若情况更不好可能还得要两小时以上。

　　　　算了算时间，从村里再到西郊胡同还有相当远的距离，若真要等救护车来了再进去胡同，杨老伯的命也就凉了。

　　　　当机立断：“村长，你带路我开车，我们先把杨伯接出来再说，他一个待着也太那啥了。。。。走吧。”

　　　　村长想了想是不能等救护车，救不救得回来是一回事，老杨是心脏有问题，若真的临走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那也太惨了，遂点头同意。

　　　　余小胖看他们风风火火的行动，弱弱地举手：“我。。。我学过急救。。。不然也带上我吧，看能够帮上什么忙。”

第139章　超级台风（六）（）　
何刚这才正眼看一眼余小胖，她吃饭前才吐得死去活来的，怀疑地问：“你行吗？”

　　　　余小胖认真地点头：“我没事了，带上我吧，没准能够帮点什么忙。”

　　　　何刚点头同意了。

　　　　这整个鲤鱼里全都是老年人，年轻的都跑出去打工了，在这里村长已经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了，若还有其他选择他不会让余满跟着来。可现在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余小胖知道杨伯有冠心病史，刚又说有心胶痛，于是趁着何刚倒车出来的时间去隔壁那要了瓶阿司匹林，乡下老人最常备的止痛镇静药，也是强效抗生素。

　　　　在左邻右舍几个老人担心的眼神中，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去胡同只有一条泥巴路，两边密密麻麻都是成人般高的杂草矮草，完全没有被修整过，中间仅能让一辆车通过，车子左弯右拐走得挺艰难，雨非常大打在车窗上叭叭直响，路面碎石多又泥泞崎岖，余小胖感觉自己像只球被抛上抛下，不一会儿脸又开始转青，村长忙拿了老桔子干皮让她闻。

　　　　近大半小时，村长才指着路尽头的那个池塘边上的小木屋说。

　　　　“老杨就住在那儿，快。”

　　　　何刚停车，与村长快跑过去，余小胖下车吐了两口酸水在后面紧跟着，雨太大水都从雨衣边上透过去了也管不上。

　　　　幸运的是她的晕眩好了，可能是吐了酸水出来，也可能是吸了一路的桔子皮，更可能害怕出人命过于紧张了。

　　　　村长边跑边大声叫：“老杨，老杨。。。“

　　　　没人回应。

　　　　走到屋子前直接推门进去，简单的木门发出依依哑哑的声音，分外凄凉。

　　　　余小胖跑在最后，进来时村长和何刚已经蹲在地上了，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半躺半坐着靠在一张小凳子上，左脚掌被一只巨大的铁夹子给夹住了动不了。他就是杨伯。

　　　　村长扶着杨伯的肩膀，怒气冲冲：“还没死，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想到之前杨伯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半“心绞痛”就断掉的电话，然后再也打不通，这不是还没死嘛！！害他白担心这么久。

　　　　杨伯苦笑了下，一额头的汗，低低说：“这不是快死了吗？之前心绞痛所以打电话给你，不小心摔倒了把电话线扯断了，我就想着找东西把线连上。。。这不就在那边被这大铁夹给咬住脚了吗？”

　　　　想着，他也实在倒霉透了。

　　　　村长这才看到他凳子旁有一只座机，线也断了，他还是比较气：“早就叫你搬出去，你不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手机信号也没，你一个人住这里死了臭了也没人知道。这次可由不得你了，过几天把这里值钱的卖了吧，不然嫂子在下面也不放心啊。”

　　　　杨伯想到老伴，他这不是舍不得吗？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凳都是两人亲手搭起来的，搬出去他连个念想都没了。

　　　　村长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想什么，于是劝：“你还有个儿子啊，就当是为了他你也要搬出去，种几亩也比在这强啊。”

第140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　
杨伯还想说点啥，何刚在旁边按住她说：“村长，咱不多说了，先把他的腿弄好再说。”

　　　　余小胖用力点头，她都急死了，早已经在厨房里提了一大桶干净水出来。

　　　　杨伯左脚掌流了许多血，很大一滩在地，看着可吓人了。

　　　　余小胖问：“杨伯，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箱之类的？“

　　　　杨伯用手指了指角落，余小胖找到了提过来，满是灰尘的箱子里头只有一大瓶红药水，还有一瓶泡不知名草药的药酒，除此之外连块止血贴都没有更别说绷带了。

　　　　何刚和村长两人，一人一边用力抓住大鼠夹的两边。何刚：“一，二，三用力。”两人使力把鼠夹拉开，余小胖在边上马上把杨伯血淋淋的脚抬出来。

　　　　血本来已经流得差不多止了，这下脱离了夹子的压制，又重新汩汩流出来，流了余小胖满手都是。

　　　　作为女孩子还是比较细心的，她负责帮杨伯细细清理伤口，何刚帮她倒水，一人倒水一人洗，直至将伤口洗干净洗得发白。

　　　　此时才看清楚伤口的狰狞，脚掌上下各有一排深深的血洞，水倒上去刚把血冲走，马上又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村长拿了红药水直接往伤口上倒，倒了后他就用找来的布条把伤口缠上，一片红也不知道是血还是红药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搞好了，大家都出了一身汗，与身上的水混在一起粘粘的难受得紧。

　　　　几人刚想放松下来，外面突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闷的声音，像响雷又像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越来越响。

　　　　何刚扔下手上的血布往外跑，很快就回转，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泥石流！”

　　　　村长和余小胖唬的一声站起来，村长问：“厉害不啦？咱马上撤！”

　　　　何刚说：“挺远，应该到不了这边。。。。只是。。。。车子没了。”

　　　　村长惊：“车子没了，啥意思？”说着他也跑出去看。

　　　　何刚对余小胖和杨伯说：“车子放的位置不好，刚好在泥石流边上已经被掀翻了。”

　　　　余小胖：“那我们的摄像机。。。。”

　　　　何刚说：“在车子里头，等过两天再把它挖出来。”

　　　　很快，村长也跑回来了，目瞪口呆：“俺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瞧见，泥和水和石子一股恼冲下来，车子没了，被淹在泥石流中呢，可吓人。”

　　　　轰隆隆继续响着，直到近前时已经犹如响在耳边，如万马奔腾又如黄河翻过瀑布，何刚和村长忙跑出去看。

　　　　余小胖和杨伯在屋内你看我我看你，杨伯惊疑不定，余小胖内心也焦灼只是脸上不显。此时，墙上的大老爷挂钟刚好指向下午三点。

　　　　当……当……当……

　　　　三声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矮小的屋子，来回激荡如同击打在人的心房。

　　　　余小胖感觉不太舒服，想了想问：“杨伯，你早先说心绞痛，家里有准备药吗？我们先拿着有备无患。”

　　　　她知道，车子没了这里又没有信号，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派人进来看，最少也得要救护车来到村里找不着人才会进来，那也得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唉，情况不太好啊。

第14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二）（）　
不一会，何刚和村长回来，村长说：“泥石流已经结束，远点的那两口鱼塘没了，杨伯这下你不搬也得搬。我刚刚和何记者去上头看了下，我们这边很安全，上面的斜坡不同沙石少树又多，不怕。”

　　　　杨伯有气无力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

　　　　何刚点头：“没事的，就等着吧，外面的人看我们没回去肯定会再派车过来。。。只是路被泥石流堵了车子进不来，我们出去要走好长一段路呢。等着吧。余满弄点热水和煮点米汤，杨伯喝点米汤会好点。”

　　　　余小胖点头，说：“米汤已经在煮了，只是何记，怕不怕。。。”说着她发愁地瞄了一眼那只巨大的铁鼠夹，上面除了血渍更多的是锈迹，破伤风的危险还挺大的。

　　　　何刚点头示意知道，然后转身找工具去修理那条电话线。余小胖转回厨房看火。

　　　　村长留在厅里照料杨伯。

　　　　等米汤做好后，杨伯开始发烧，额头很烫脸潮红，身上却半滴汗都没有。

　　　　村长赶紧帮他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喂他喝米汤，一碗米汤喝下去，杨伯示意喝不下，想吐。

　　　　余小胖又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更烫了，赶紧把身上带着的阿司匹林给他吞了。

　　　　然后，杨伯陷入半昏迷状态。

　　　　村长急了，去看何刚弄电话线，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最主要是线整个被拉断了，他们尝试着接上还是通不了。

　　　　过了一会儿，等余小胖从房间里拿了被子出来的时候，杨伯开始抽搐，身子也抖起来。

　　　　余小胖赶紧把何刚和村长叫过来，一愁莫展。

　　　　三点半的时候，大老爷钟又敲了一下，当一声。

　　　　何刚看看外面，雨早就停了，风还挺大。

　　　　他说：“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一辆手推车，不知道。。。”

　　　　村长明白，边往外跑边说：“我去看看。”很快回转，说：“可以使用。”

　　　　何刚看一眼余小胖，说：“余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先用车推杨伯出去好，还是在屋里等？”

　　　　余小胖不知道何刚为什么会想要听取她的意见，也许是考虑到她是女的？用车推的话顺利只要两小时就出到村了，或者在半路上就可以遇到救护车，可以节省很长时间，可是外面风大，杨伯发着高烧，推车又颠簸。。。

　　　　余满摸摸杨伯满是皱纹的滚烫的额头，再看看他的脚，说：“行，我们走吧，先用棉被铺在车底。。。“

　　　　各自灌了两碗米汤，出发。

　　　　手推车是最古老的那种搬砖的窝下去的那种，余小胖把棉被铺上去，村长就抱着杨柏放在上面，脚都突出在外面悬空了。

　　　　余小胖再把一张薄被子把杨伯盖好。

　　　　路很难说，泥巴多轮子滚两下就沾满了动不了，何刚在后面推村长在前面拉，余小胖拿着一根木条不时地把车轮上的泥巴刮下来。

　　　　大家都不哼声，只默默努力。

　　　　走得很慢，特别是经过泥石滚路段时，几乎是半推半抬着走。

　　　　“唉呀——”村长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踩了个空倾斜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余满刚好在旁边，赶紧使力抓住车子。车子是被扶稳了，可她却使不上力歪了下，没站稳跌了个狗吃屎，浑身湿透。

第142章　二选一（一）（）　
”啊呸，呸呸。”余小胖忙把嘴里的泥巴呸出来。

　　　　“余满，你没事吧？”何刚和村长异口同声问，这个女孩子不怕苦不怕脏，见血也不怕，算是彻底得到两人的认同了。

　　　　余小胖慢慢站起来，头发遮了眼也不好用手拨开，因为满手泥巴。

　　　　“我没事，就是。。我这样子。。。反正这里离屋子很近，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们先走我马上回来。”

　　　　她全身湿透，这样一身顶着风走回去太那啥了，为了小命着想她得回去换一身再来。

　　　　何刚觉得也是，她一个人很快就可以跟上。

　　　　****

　　　　余小胖换上了杨伯的衣裤，圈好裤脚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目眩，可能是站太猛了也可能是血糖低，忙想摸个东西扶一下，然后觉得头后脑勺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敲一下钻心地痛。

　　　　他娘的痛死她了！

　　　　摸到张椅子，忙乱中一连撞倒两张椅子没坐到，耐不住头痛欲裂在地上翻滚起来。

　　　　痛。。。。

　　　　痛。。。。

　　　　痛得意识将近全无以为要完蛋的时候，慢慢的疼痛缓和了，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一看墙上的钟已经近四点，也就是她痛了近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