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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王者-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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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案几上盘膝而坐，伸手从左侧的书架上挑了一本古书来，放在了案几上，然后小心的展开，灯光下，映出书籍上《十渐不克终疏》六个大字来，方国珍伸手喝了一口茶汤，轻了轻嗓音，开始诵读了起来。
昔子贡问理人于孔子，孔子曰：“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其畏哉？”子曰：“不以道导之，则吾仇也，若何其无畏？”故《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陛下贞观之始，视人如伤，恤其勤劳，爱民犹子，每存简约，无所营为。顷年以来，意在奢纵，忽忘卑俭，轻用人力，乃云：“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自古以来，未有由百姓逸乐而致倾败者也，何有逆畏其骄逸而故欲劳役者哉？恐非兴邦之至言，岂安人之长算？此其渐不克终二也。
这是贞观十二年，魏征看到唐太宗逐渐怠惰，懒于政事，追求奢靡，便奏上著名的《十渐不克终疏》，列举了唐太宗执政初到当前为政态度的十个变化，著名的奏折，方国珍前些时日，细读之余，颇有感悟，今日上了午朝，处理了与陈友定的战事布局，便想起来这道尚未诵完的奏折来，这会儿独自一人入了书房，细细品读起来。
《十渐不克终疏》不长，方国珍诵读了几遍后，又细细品味了一番，将近年来的所作所为细细想了一番，方才舒展了身子，揉了揉酸麻的双腿，稍作歇息了一番，才重新坐好，看着眼前的还等着批阅的厚厚奏折，轻轻叹息了声，提起了朱笔。
第一道奏折是幕僚刘仁本上奏的。这刘仁本原本是鞑子朝廷的四位进士之一，授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至正十四年，方国珍统辖台温，刘仁本应聘为幕僚，辅助方国珍创立基业。受命在庆元（今宁波）、定海、奉化兴儒学，修上虞石塘，建路桥石桥，办黄岩文献书院，修杜范祠。至正二十年，刘在余姚龙泉山仿兰亭建雩咏亭，三月三日，邀瓯越名士赵俶、朱右、谢理等四十二人，举办“续兰亭会”，作《续兰亭序》，刻成诗集。在台州一代颇有名气，对于这样实干的读书人，方国珍也是极为好感，见是他的奏折，不敢怠慢，忙喝了口茶汤，眯着双眼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一封关于在台州效仿鞑子朝廷设置盐场的建议，按照李仁本的奏折提议，方家应该恢复早些年，鞑子朝廷在杜渎（今桃渚北涧）设置了一所盐场，然后以辟椒江南岸赤山以下滨海之地为产区，招徕盐民，立甲编团发给煎具，每3—10灶为1甲，10甲为团，定二月起煎。随后在赤山、沙北、沙南3仓，收储产区原盐。盐场所设司令一员，从七品；司丞一员，从八品；管勾一员，从九品。具体负责盐业生产、盐商行息、调整盐价和盐运事项。并于临海设检校所，“专验盐袋，毋过常度”这样对于方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同时管理好了盐场，也能减少盐民闹事，对于台州的安定极有好处！
看了半响，方国珍点了点头，手中的御笔在奏折上轻轻批阅了几个字，让其李仁本着手准备。便放入了桌上。
重新拿起了第二道奏折，这道奏折说的是近来高丽，日本国多次要求与方家通商，互相贸易，方家以沿海一带的茶叶、丝绸通过方家货船运送高丽，日本国，从而换取高丽的药材，日本国的铁器，看了半响，方国珍眯着双眼细细思索了起来，自从方家占领台州、宁波、温州等地后，方家长期与高丽、日本国进行贸易往来。就在至正十八年，方家就两次派使者向高丽礼送方物并进行贸易活动；二十四年，又送沉香、弓箭和《玉海》、《通志》等书籍至高丽并进行贸易；次年，再次二派使者至高丽，双方的贸易可没少做，沿海一带渔民，甚至还从日本国学会了从海上取螺、蚌、蛤壳为利，阙地为炉，激风扇火，为灰烬，乃货与农人粪田为生计，大大的改善了临海一带的百姓生活，对于这等好事，方国珍一直没有放过，不过这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在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如今江南，西有张士诚，南有陈友定，江左还有朱元璋这头猛虎，听说最近正在与张士诚大战，一旦剿灭了张士诚，只怕大军就要对我们方家了，这不得不让他有所准备。
从他便听过隋朝末年的时候，有一个叫虬髯客的人物，因为出生时父嫌丑欲杀之。获救从师于昆仑奴，艺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靖后自愧不如，见李世民后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有意于红拂，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三人结为兄妹，虬髯客将家产赠于李靖夫妇后独自离开。后来，远走海外，在扶桑称王。这故事他从小听说，心中也一直暗暗记在心里，他没什么图王之志，只想保一方百姓，做些王侯将相的事情，正是这样，他才不顾自己妹子的幸福，同意了张士诚的联姻，其目的就是喜欢能找一棵大树靠一靠，可现在看来，这棵大树也是将倾之势，自己的后路，不得不多方准备了，万一这天下当真被朱元璋给夺了，依朱元璋的手段未必能放过自己，所以这海外就是方家的最佳选择了，当年的虬髯客能以一己之力，在扶桑国称王称寇，难道我方国珍就不成了么，如今的方家拥有了水军十万，战船一千多艘，占领一个小小的日本国，倒也不是难事，不过眼下的事情并没有到这一步，大可不必撕破脸，贸易还需维持。
一番计较了后，方国珍御笔批阅了这道奏折，跟着拿起了第三道奏折，这一道是今早刚刚送来的，还是章子善亲自送来的。
整理了思绪后，方国珍才打开了这道奏折，奏折显然是出此章子善之手，详细的叙述了这一次剿灭白莲教的经过。
什么灯谜大会时，在醉仙楼与大小姐，萧云等一行人正好碰到了一起，一番商议后，最后用了萧云的诱敌深入的计谋，与白莲教动手，危难之时，自己如何被萧云所救，白莲教如何溃败，除了少数闻风逃逸，其余尽皆遭到诛戮。
“子善果然有些手段，那姓萧也不错？”方国珍看得激动，忍不住在案几上拍看一下，又继续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已经从白莲教口中得知，这一次被抓的是白莲教中的一个头目，有可能知道大公子的下落，此刻正押回台州审问。“
“干得好，干得好啊，有了这个头目，就不怕他不说出方礼的下落了？”方国珍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开来，随即目光一闪，厉声道：“白莲教敢欺到我方家头上，迟早有一天方家一定要你血债血偿？”方国珍咬牙切齿的说道，灯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这白莲教依附陈友定，要对付只怕先要解决此人才行，要不然倒有些麻烦。
想起陈友定方国珍有些头疼，他与二十年前起兵，大小阵仗也打过不少，鞑子的大军，张士诚的大军，他都凛然不惧，敢于硬碰硬，可偏偏碰上了这陈友定，一切不是那么顺手，此人八面玲珑，这些年不断扩充实力，与鞑子朝廷联手，这才让他生出一股不好对付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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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3章再见方国珍（）
如今更是联合了白莲教，要对付就更加不易了，这福建虽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陈友定一日不结局，他的心就一日不安稳，刚刚舒展的眉头，从新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暗暗寻思：“最近朝廷是坐山观虎斗，坐看江南局势的龙争虎斗，相比对这陈友定也少了不少支持，这才让白莲教趁机起来了，这倒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白莲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比起鞑子的实力，自然小的可怜，如果能一举消灭了白莲教，去了陈友定的左膀右臂，弄不好灭了陈友定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机会可不要错过！”
方国珍拧着眉头苦苦思索，江南的各种势力在他脑海里一一过了一遍，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正思索着，前院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一个小将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在丈外抱拳道：“报，二当家的，大小姐，章大人已经回来了？”
“平儿？“方国珍一喜，起身出了书房。
萧云一行人，从醉仙楼出发，缓缓而行，直到黄昏时分，才感到了方家府邸，一路上看到方家两侧竹林密布，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府邸，一花一草无不是经过精心布置，一派江南应有的风格，这的确大出萧云的意料之外。
每次诵读《明史》方国珍列传之时，读到长身黑面，体白如瓠，力逐奔马。世以贩盐浮海为业。几句的时候，活脱脱一个梁山好汉的摸样活跃纸上，哪里想到一方土匪头子，竟也是个文雅之人，还能将自己的府邸打扮如此优雅，俨然书香世家的风范。
一人行沿着林间大道，有章子善前方引路，直接进入了方家府邸，先前是在外面，萧云便感觉这方家府邸布置得当，不输书香世家，待这会儿进了方家大院，萧云才知道刚才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方家大院内，庭院深深深，江南府邸特有的曲桥回廊，假山池水，凤阁鸾楼，雕栏画栋，一一在府中呈现，布局精妙，看之一眼，破有些赏心悦目之感，站在院前望去，正栋方家府邸甍脊高起、飞檐翘角、红墙露瓦、楼阁殿宇，鳞次栉比，气势非凡。
苏二小，小月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露出惊讶的神色。
萧云等人正看着，忽听得一声呼喊：“平儿，平儿，你回来了？”声响如洪钟，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长身黑面，体白如瓠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出来，萧云抬头一望，不是方国珍是谁？“
“二哥——？”方太平叫了声，声音呜咽起来。
“平儿——？“方国珍同样叫了声，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抱在了怀里。
“二哥——？“方太平呜呜的哭了起来，这几个月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方国珍慈爱地伸手在妹妹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
“二当家的？“待这一对兄妹互诉了情肠后，章子善才一抱拳，换了声二当家。
方国珍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两道寒光落在了萧云的身上，忽然冷哼了声，才对章子善道：“这一丈章大人干的很好，听说你们还抓了一个头目？“
章子善点头道：“不错，是一个坛主，看情景应该知道大公子的下落，待会儿审讯了才知道？“
方国珍“嗯“了声，不再与张子善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移到了萧云的脸上，冷声道：”我可听说，这次剿灭白莲教，你小子出力不少啊，多谢了？“
“能从土匪头子听到一个“谢”字，可不容易？“萧云微微愣了一笑，道：”二当家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一家人？“
“啊——？“方太平一声惊叫，随即俏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谁，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不要脸？“
“嘻嘻，不是啊，那更好，不用负责任？“萧云嘀咕了声，却没有立即答话。
方国珍看了看自家妹子，又看了看萧云，暗道：“早就听三弟从苏州传来的消息，说这小子，不顾得罪张士诚，硬是从太湖带走了平儿，还为了平儿，血战了苏州城，看来这都是真的，好小子？“对于方家与张家没能联姻，方国珍并不如何气愤，他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得知张士诚所在的江东之地，被徐达、常遇春打得大败的消息，丧失了兴化、通州今江苏南通、濠州今安徽凤阳、徐州今江苏徐州等地，如今的张士诚势力也不过是杭州、苏州一带了，比起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没有这场联姻更好，他可不想给朱元璋这头猛虎找到什么下嘴的借口。
“二哥，是我让坏人这么做的，我不想嫁给张士诚的儿子？“见二哥脸色阴沉不定，方太平小心的道。话虽说出来了，但神色还是说不出的恐慌。
方国珍仿佛没听见一般，盯着萧云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跟我进来？“
萧云此次再来台州，为的就是说服方国珍投靠朱元璋，一绝朱元璋的后顾之忧，这等机密大事，自然是能单独跟主事人说最为妥当了，所以一听，方国珍当面提出，立即欣然道：“多谢二当家的！“
“姓萧的？“方太平有些担心的道。
便是苏二小、小月也觉察到气氛不对，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萧云。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再说了这小子武功在我之上，要对他如何，只怕也不容易？“方国珍走了几步，扭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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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4章一山难容二虎（）
“嘻嘻，还是二当家的了解我啊，不亏是一家人啊？“萧云嘻嘻一笑，全然不在意。
“少套近乎，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一家人的份上？“方国珍瞪了他一眼，冷哼了声，大步走进了府邸。
萧云赶忙跟上，这种江南的府邸，曲桥回廊，假山池水，凤阁鸾楼多得要人命，若是不跟着，走丢了也不一定。他记得小郡主对他说过，说当初有一个人小黄门进了皇宫，在皇宫整整走了三天没找打皇帝皇宫，还是最后饿死在一座听台里，数日后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萧云跟着方国珍穿过也不知道几个回廊，几个阁楼，几座假山，几片花丛，宛若走入了周庄的怪楼之中，不见了尽头。
所幸，萧云的担心没有实现，跟着方国珍身后走了大半响，方才在一处后花园停了下来。花园里，花木扶疏，绿树掩映，环境幽静，颇有闹中取静之意。
花园对面府邸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竟是一座雅舍，萧云暗叹方国珍会享受，只听得方国珍道：“进去吧？”说完，当先走了进去。
雅舍极大，步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前的是梅、兰、竹、菊砖雕构图别致，精细秀逸，跟着映入几排大架子，加上排放这历朝历代的木器、陶器、瓷器、玉器、铜锡器、石器、紫砂、骨角制品类，其中不少是浙江一带的名人字字画，只看了几眼，便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萧云看得连连点头不止：“几年不见，这土匪果然变化大得很啊？“
方国珍带着他径自穿过这两排大架子，绕过一个回廊。推门而入，萧云直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跟着眼前一亮，放眼望去，这里是一间小小的雅间，里面的装扮与外面的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除了墙壁的一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字画还算吸引人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件可以出手的东西。
雅间内，一桌、一壶、一炉、一灯、一香炉、竹椅四张，再无其他物。
“坐吧？“方国珍转过身说了一句，一屁股在那张兰亭集序的字画下坐了下来，然手亲自动手，将茶壶放上了茶炉之中，随手拨动了一下炉中的火炭，火炭便燃烧了起来。
萧云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方国珍瞥了他一眼，道：“说说吧，这一次朱元璋派遣你前来，该不只是破坏我们方家与张家联姻那么简单吧，应该是另有所图吧？”
萧云暗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还真瞒不过你啊？”面色不改，道：“二当家的说哪里话，在下岂是这种棒打鸳鸯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实乃在下太过爱大小姐了，为了他我几乎敢于去得罪张士诚，二当家的不但没有表扬我，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伤心啊？”
方国珍白了他一眼，冷哼了道：“别人我不知道，你姓萧的是什么人，我可是清楚的很，当年你忽悠我们方家可不少啊？”
萧云嘿嘿一笑，道：“这些陈年旧事，想不到方二当家的还记得，这记性果真是好得很啊？”
方国珍懒得与他打马虎眼，面色一沉道：“你破坏平儿的婚事，我倒也不怪你，反而有些感激你，要不是你，平儿嫁给张士诚只怕要怎么怨恨我这个二哥呢？我只有这个一个妹妹，自然希望他幸福？”
“这家伙对自家妹子还真是好啊？”萧云感叹了声，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念自己前世的父母，也不知现在他们该怎样想念自己呢？“
“二当家的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萧云客气了声，也不好继续打马虎眼，毕竟此番前来是说服方国珍加盟朱元璋，免去他即将到来的大战，这件事自是早些解决为好，而且，方国珍带他来这么隐蔽的地方，萧云多少能猜出方国珍也有这个心思。
略一沉吟道：“二当家的对眼下江南的局势如何看？”
方国珍没想到萧云问得这么直接，微微愕然了一下，倒也不避讳，说到底这一次他也是想投靠朱元璋，这些旁听侧听，对于朱元璋也多少有些了解，金陵城的军队军纪严明，手中更是有李善长、刘伯温，徐达、常遇春、朱文正、冯国用、冯国胜这么一帮能人帮忙，陈友谅如此盛气凌人，还不是一样被他给灭了国家，张士诚虽能打败鞑子，那是因为鞑子朝廷已经腐败不堪，内斗不惜，才让盐贩子捡了一个便宜，真要打起来，张士诚可未必是其对手，这么一番比较，方国珍这些时日的天平明显的倾向了朱元璋。
一番思索后，道：“眼下局势，无疑一山难容二虎？”
萧云瞥了一眼方国珍道：“二当家的不愧是眼光独到，眼下的局势正是如此，我相信不仅是二当家这么看，便是鞑子朝廷也会这么看，所以对江南的局面一直不闻不问，无非是坐山观虎斗，等吴王与张士诚打成两败俱伤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可他们太小看了吴王的实力，不知经过浴火焚烧后的凤凰更加厉害！”
方国珍一愕然，他只在保境安民，谁强大他就依附谁，至于对方是朱元璋、张士诚、鞑子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听萧云这口吻，似乎已经看出朱元璋会打败张士诚？
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是很相信，毕竟张士诚的实力也不算太差，估计不错的话，小半个江南，三十万大军，手中的将帅虽比不得徐达、常遇春，倒也不是孬种，真与朱元璋打起来，最多是两败俱伤，便是当真是朱元璋赢了，也必定是付出了惨疼的代价！对于这点他深信不疑？“
萧云似乎看出了方国珍心中所想，不急不慢的道：“二当家的想必已经知道了，吴王殿下已经占领了整个江东，换句话说大半个江南除了二当家，陈友定之外，张士诚所剩下的地盘不过是苏州、杭州一带了，敢问二当家两淮一战，吴王殿下可有什么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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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5章浴火重生（）
“损失到没听说，好处倒是占了不少，听说张士诚还损失了数万兵马，手下大将也死了不少？”方国珍道。
“这不就结了，依眼下吴王的实力，这天下除了一人之外，只怕是没人能阻挡得住徐达、常遇春的大军了，紧有苏州，杭州的张士诚还能有什么座位呢？”
方国珍不服道：“没到最后一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当初曹军八十万，本以为吃定了孙刘联军，最终结局如何，赤壁一把大火，曹操还不是乖乖的退回了北方？“
“呵呵？二当家的史书诵读了不少啊？“萧云赞扬了声，道：”二当家说得不错，世间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战场上更是顺序万变，但我想问二当家的，张士诚比吴王殿下如何？“
“这个，我不知？”方国珍不知他为何问这个，想了想，摇头道。
萧云道：“二当家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方国珍冷哼了声，不答话。
萧云也不理会，笑了笑道：“一个孩子亲眼目睹了父亲饿死，大哥饿死，侄儿饿死，母亲饿死，为了活命，不得不当和尚，要饭的，这样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觉得他会让自己失去这一切么，不，绝不会！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不能失去了，这就是吴王殿下比张士诚强大的地方，一个人强大算不得，唯有心强大了，这世界就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这一场大战，便是打到最后只上下一兵一卒，胜利的还是吴王！”
萧云的这一番言语，宛如一个钟敲打在方国珍的心头上，这正是他所担心的，这些年朱元璋南征北战，还真打过败仗，那一次不是全力以赴，浴火重生，鞑子，陈友谅，哪一个是他的对手，他们不是，张士诚也一定不是？“
看到了方国珍脸上的变化，萧云知道这股海盗头子算是心动了，接下来再不给点他好处，以这人不肯吃亏的性子，难保不会当墙头草，但这事情自己可不能开口，这样一来就掉价了。
这时，茶壶里茶水咕噜噜响，方国珍伸手提起茶壶，将茶水慢慢注入杯中，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萧云丝毫不客气，抓了一本茶水，吹开了茶叶，抿了一口，吧唧吧唧了几下，并不言语。
方国珍很是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子狡猾得紧啊？“
咬着牙喝了口茶汤，漫不经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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