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眉间常欢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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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莞眼前一黑，这下彻底晕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她的安心（）　
顾莞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已经过了一夜。她的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稍微一动，还觉得脑中震荡的晕晕乎乎。

　　　　她一睁开眼，便见贺霆正不错眼珠的盯着她。见她醒来，他忙倾身上前，眸中带着歉意与担忧，声音轻柔的仿佛能化出水来，“头还痛不痛？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顾莞看着贺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苍白到连原本嫣红饱满的唇瓣都变得干涸失色。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眶青黑，想来是整夜没睡。

　　　　他的眼底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惊悸，那是在见到顾莞满头是血时的惊慌与恐惧。经过了一整个晚上，竟还没能消散。

　　　　顾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顾莞的回应，贺霆更加慌乱，整颗心都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让他快要窒息。

　　　　因为顾莞的头部受到重击，医生说脑震荡稍微有点严重，不知道她醒来以后是否能够意识清醒。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出现意识不清，甚至失忆的情况。

　　　　他颤巍巍的轻声唤道，“莞莞？”

　　　　顾莞这才轻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贺霆却还是不放心，他看着顾莞的眼色，担忧又期盼的问道，“莞莞，你还认得我吗？”

　　　　顾莞觉得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好笑，便打趣道，“我倒是想不记得。”

　　　　贺霆的眼圈微红，有种生气伤心又不敢发作的委屈之态。

　　　　顾莞的心有些软，不知不觉的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好啦，我真的没事，没有变成傻子，还认得你，贺霆。”

　　　　见顾莞反应正常，贺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不愿放开。

　　　　紧接着，他又心疼不止，“莞莞，你放心，钟潇潇的诡计没有得逞。不过你的头部遭受重击，医生说稍微有点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至于钟潇潇，我会处理的。”

　　　　说到钟潇潇这三个字，贺霆的表情瞬间变得狠厉。在看向顾莞的时候，又一瞬恢复如常。

　　　　顾莞被钟潇潇所害，也没什么好为她开脱的，她相信贺霆会将这件事处理好，便柔顺的应了一声，“嗯。”

　　　　接着，她又关心的问道，“贺琛哥有没有事？”

　　　　贺霆摇了摇头，“他没事。”

　　　　贺琛是在贺连城的生日宴会过半的时候才姗姗来迟的，他是从沙漠赶回来给贺连城庆生的，无奈飞机晚点，便来晚了。他身上还穿着考古队的工作服，露过面后便被贺连城催着去换衣服。

　　　　哪知进了房间，他便开始觉得头晕困倦，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原来在他与众人敬酒的时候，他的那杯酒里就已经被放了安眠药。

　　　　与顾莞相比，贺琛的待遇真的是好太多。他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适。

　　　　其实钟潇潇也可以给顾莞下药，让她陷入昏迷，这样事情就会顺利的多。可她偏要将顾莞砸晕，想要她吃点苦头，可见钟潇潇对她当真是积怨颇深。

　　　　贺霆将顾莞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为她掖好被角，温柔的看着她，“头晕就再睡一会儿。”

　　　　眼见贺霆的眼中还布满血丝，也是一副疲倦的模样，顾莞便劝他说，“你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

　　　　贺霆却固执的说，“我不回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陪着你，我只有看着你才觉得安心。”

　　　　于是顾莞就在贺霆近乎炙热的灼灼注视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贺霆说他只有看着顾莞才觉得安心，其实顾莞又何尝不是。

　　　　她不可否认，昨天在与钟潇潇对峙的时候，她心里想的人是贺霆。她尽力拖延时间，也是相信贺霆一定会来救她。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贺霆正在她面前，她觉得毫无意外。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他。

　　　　在见到贺霆的刹那，她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贺霆还是那棵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为她撑起一片晴空，万里无云。就连她此刻睡着，都因为他就在身边而倍感安心放松，毫无负担。

　　　　她有点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如此依赖贺霆，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还残留着十年前对他的习惯？

　　　　这种感觉真可怕，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贪恋起了这可怕的感觉。

　　　　贺霆看着熟睡的顾莞，在心中暗暗发誓，莞莞，从今以后，我会做你最坚实的后盾，谁也不能欺负你。谁若敢让你吃到一丝苦头，我必要百倍千倍奉还。

　　　　贺霆自然是要收拾钟潇潇的，但是他也知道，若非有人在背后撑腰，钟潇潇不会有这个胆量敢算计到贺琛身上，也不会将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顺藤摸瓜，就摸到了连海风身上。

　　　　贺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听着苏征跟他报告调查到的关于连海风主使设计顾莞的事。

　　　　苏征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他低垂着眼睑，棕褐色的头发软软的趴在脑袋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看起来温和无害。

　　　　贺霆听罢苏征的报告，便抬眼看向那个男孩，淡淡的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吗？”

　　　　男孩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充满精光的眼睛，眼中带着些嗜血的疯狂与兴奋。

　　　　他应道，“都准备好了，请贺先生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毕竟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已经等了二十年。”

　　　　贺霆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男孩一一应着。

　　　　贺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来，“小奕，你怎么在这里？”

　　　　连奕转过身，收敛了一脸的城府，眸色变得温和，纠正他说，“说了多少次，要叫学长。”

　　　　贺源来至近前，哥俩好的搂住连奕的肩膀，嘻嘻笑着，“有什么关系嘛，你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

　　　　连奕温和的说，“听说你姐姐住院了，我来探病。”

　　　　贺源颇觉得感动，“谢谢你，小奕。”

　　　　他又指着贺霆对连奕说，“哦，对了，小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夫。姐夫，他叫连奕，是我高中时的学长。”

　　　　连奕笑着说，“我知道，我之前在贺氏实习过。”

　　　　贺源还想感叹一下连奕居然去贺氏实习过这件事，贺霆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叙旧了。莞莞刚刚睡下，你们晚点再过来看她吧。”

　　　　贺源便对连奕说，“那正好，小奕，你请我吃饭吧。”

　　　　对于贺源如此理直气壮的蹭吃蹭喝，连奕哭笑不得。

　　　　过了几天，司宇也来探病，并带来了关于钟潇潇的最新消息。

　　　　钟潇潇被爆出卖淫吸毒小三出轨等一系列丑闻，甚至被警方拘留，所有演艺工作全部终止。各方的违约赔款通知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而来，连经纪公司也与她解除了合约。

　　　　她名下所有财产都被拍卖用以赔付款，她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还上了新闻头条。

　　　　钟潇潇一时间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仅断送了职业生涯，连以后的生活温饱都成了问题。

　　　　顾莞一点也不可怜钟潇潇，想起当初她被连家卖到那种地方，若逃不出，她的下场只会比钟潇潇更惨。而这当中，钟潇潇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所以顾莞连同情也不屑施舍给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顾莞对司宇说，“听说那天是你最先赶到现场救了我，谢谢你。”

　　　　司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只是见到钟潇潇上楼，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跟过去看看，碰巧而已。”

　　　　顾莞笑了笑，语气很是真诚，“除此之外，我还要感谢你救了司朗。”

　　　　提起司朗，司宇的表情就淡了很多，“不必言谢，这件事不过是一场商业交易而已。别人的一个肾最多卖几十万，可我却卖了几个亿，这样划算的生意，我不做才傻。”

　　　　顾莞有些无奈，不管是救她，还是救司朗，他明明做了好事，却总是把话说的那么清冷。

　　　　司宇却面不改色，“我是商人，趋利避害，本性而已。”

　　　　尽管当时司宇说风华在经营上遇到了些危机，所以急需与SK合作扭转乾坤，这才与顾莞合作。可是公司遇到危机，解决的方式有很多，他不一定非要用这种。

　　　　如果他当真恨司朗到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给他捐肾的。所以不管司宇开出什么条件，顾莞仍然感激他，毕竟身体的健康是花再多钱也换不来的。

　　　　不过顾莞倒是有些好奇，“你和钟潇潇之间也是交易吗？”

　　　　司宇直白的说，“我们之间连交易都算不上，顶多算是，onenightstand。”

　　　　“！”果然三观不同，没法沟通。

　　　　于是顾莞开始赶人，“快中午了，我这儿可没法留你吃饭。”

　　　　司宇岿然不动，向门外望了望，“是啊，都快中午了，你朋友怎么还没来给你送饭？”

　　　　顾莞吃不惯医院的病号饭，所以唐静妍就包了她的三餐。司宇之前也来过，与唐静妍见过面。

　　　　顾莞看着司宇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敢情他来探病并非真的为了探望她，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马上警惕的说，“唐唐可是我的心头宝，你这么不靠谱，想都不要想！”

　　　　司宇失笑，“你刚刚还觉得我面冷心热，是个不错的人，现在就觉得我不靠谱了？”

　　　　顾莞是真的急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只能让外面的保镖进来请你走了。”

　　　　贺霆为了保护顾莞，派了保镖24小时守在病房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住在里面的是什么国家元首。

　　　　司宇被顾莞毫不留情的赶走，到底是没能见到唐静妍。而在路上狂奔向医院的唐静妍，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成为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争夺的对象。

第五十六章　他的开解（）　
顾莞被送进医院的当天，吴美英也跟着来了。据说她当下就哭成了泪人，后来更是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被贺易生带走了。

　　　　此后一连数天，顾莞再没有见过吴美英。就连公司里曾与顾莞有过过节的丽萨都来探过病，她却从未出现过。

　　　　所以此刻顾莞见到她，心中只觉得讽刺。她脸上那种隐忍的痛苦和思念，都是装出来的吧。

　　　　吴美英没有受到顾莞的欢迎，坐立难安。尤其是病房中并不止她们两个人，顾尚也在。这也是时隔多年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吴美英不知道顾尚因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刑满释放，更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顾莞，并且父女两个相处的还算不错。她既不知如何面对顾莞，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顾尚。

　　　　当年顾尚虽然因为伤人罪入狱，可从未对不起她。倒是她，不仅在顾尚刚刚判刑之后就马上与他离婚，之后更是狠心抛弃了顾莞，让年幼的女儿吃尽苦头。

　　　　她于心有愧，面对这父女两个，怎么也抬不起头来。相比于吴美英的无措，顾尚反倒淡定的多。

　　　　他亦因年轻时的轻狂给家人带来的不可磨灭的伤害而对吴美英感到愧疚，所以两个人就算扯平了。往事不可追，况且她已经改嫁，日子过得还不错，他除了祝福，别无他想。

　　　　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事，就是尽力的弥补女儿缺失的父爱。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她，保护她，让她的一生平安顺遂，富足无忧。

　　　　顾莞住院以后，他跑医院很勤快。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煲汤，煲完汤就送到医院。若是有人在，他也不过多打扰她，若是没有人在，他就留下来照顾她。

　　　　虽然父女两个都不善于表达，彼此也没什么话好说，却奇异的气氛很融洽。

　　　　病房里静悄悄的，曾是一家人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吴美英踌躇了许久，率先开口问道，“莞莞，你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顾莞不耐烦。

　　　　她这样低声下气，倒让顾莞没法发脾气，只是随便的应了一声，“嗯。”

　　　　得到了顾莞的回应，对吴美英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她再接再厉的继续寻找话题，“莞莞，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只不过她并不是很会聊天，这个话题找的委实不怎样，生生的往顾莞的心窝里戳刀子。

　　　　顾莞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问，“你想知道？”

　　　　吴美英赶忙点头，因为顾莞愿意与她说话而感动的眼含热泪，“嗯，妈妈想知道。”

　　　　顾莞垂下眼眸，手里把玩着顾尚刚刚给她削好的苹果，漫不经心的说，“好啊，那我就讲给你听。在你离开之后，我被舅舅赶出了家门，没有地方住，就只好睡马路。为了生存，我捡过垃圾，打过零工。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穿着超短裙发传单，膝盖冻坏了，现在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在学校里被孤立，被嘲笑，被欺辱，不过我学习成绩还是很好，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后来我差点被人强暴，明明是正当防卫，却进了监狱。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可我只是一个孤女，没有人帮我，甚至没有钱找辩护律师。再后来，我被他们卖到了地下。我很幸运的逃了出来，却患了抑郁症。

　　　　发病时期的记忆我都没有，不过我身上有很多伤，据说是多次自杀未遂留下的。好在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救了我，并且带我出国，远离这些悲伤的记忆……”

　　　　顾莞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出国以后，她因为喜欢服装设计就去做了学徒，老板是如何苛待她，而她是如何机智的反击回去。

　　　　可是吴美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脸色被顾莞所述震惊的发白，毫无血色。她知道自己离开以后，顾莞的日子不会好过，却也没想到她竟然遭受了这么多灾难。

　　　　那个时候，她的年纪还那样小。

　　　　尤其是看着她一脸的云淡风轻，讲述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更令她痛心疾首。

　　　　如果当初她能够勇敢的面对生活，没有选择离开，那么顾莞如今的境遇想必会大不相同。

　　　　虽然顾尚已经大致知道了顾莞的生活轨迹，可当听见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亦如剜心蚀骨。

　　　　吴美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眼里满是乞求，“别说了，莞莞，别说了。莞莞，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顾莞的话被打断，蹙起了眉头，语气相当尖酸刻薄，“不是你想听的吗，怎么又听不得了？你哭什么，装什么慈母，给谁看啊。”

　　　　那些怨恨的情绪压在心底，只会越来越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发泄出来，反而像是终于呼出了一口浊气，令她心里一阵轻松。

　　　　吴美英哭的更厉害了，断断续续的说，“当年我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离家出走，是想自杀了此残生的。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易生救起。我本是一心求死，是易生帮助我鼓励我，我才渐渐好转。

　　　　可当我回去找你的时候，却找不到你了。我只是听人说你出了国，根本联系不上你。我知道，这些并不能成为你原谅我的理由……”

　　　　顾莞打断了吴美英未竟的话，语气凉凉，“既然你知道这不能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那就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从此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妈妈，各自安好吧。”

　　　　她觉得自己跟父母的缘分太浅，终究是免不了要互相伤害，还是干脆断了，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为好。

　　　　最后，吴美英还是没有得到顾莞的谅解，她哭哭啼啼的走了。她出门的时候，正逢贺霆走进来。顾尚也将头偏到一边，偷偷的抹了把眼泪。他见到贺霆来了，便也借口离开。

　　　　只有顾莞神色如常，她大口的咬着手里的苹果，一声又一声，清脆响亮。

　　　　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贺霆走到顾莞身边，只见她的嘴里鼓鼓的。她只顾着咬下苹果，却根本没有吞咽。

　　　　他生怕她会噎着，便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苹果。可谁知，苹果一拿开，她的眼泪就唰的涌了出来。

　　　　贺霆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为顾莞擦拭着泪水。可她的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擦不干。他干脆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哭个够。

　　　　顾莞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以前就想，以后总有一天，我会笑着讲出我所经历的所有苦难。因为那个时候，我一定已经战胜了这些磨难，成为了一个幸福的人。”

　　　　贺霆安慰她，“你已经做到了，莞莞。”

　　　　顾莞拼命的摇着头，“没有，我一点也不幸福。我说出那些话只是想要刺伤他们，让他们感受我曾经的痛苦。可是看着他们受伤，我的心里也好疼啊。”

　　　　狠心的是她，难过的也是她。

　　　　所以，她根本舍不下与父母之间那丝微薄的缘分，也狠不下心。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酷。

　　　　贺霆温言软语的劝着她，哄着她，直到她终于慢慢平复了心情，才犹疑着语气对她说，“莞莞，其实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要知道。”

　　　　顾莞的脸上还有泪痕，她抽着鼻涕声音闷闷的问，“什么事？”

　　　　贺霆也不嫌弃，直接用手擦了她的鼻涕。

　　　　顾莞一僵，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贺霆温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其实你妈妈，她最近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动一个手术……”

　　　　贺霆每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他一直观察着顾莞的神色，生怕她承受不住。

　　　　顾莞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隐隐露出担忧之色，拽着贺霆衣角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很严重吗？”

　　　　贺霆宽慰她说，“我咨询过医生了，手术风险并不是很高。可是老人家嘛，心理比较脆弱。她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这次来找你，是抱着见你最后一面的打算。她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顾莞紧紧抿着唇，眼泪差点崩落。她心里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她刚刚对一个病人说了那么多狠话。就算她有怨有气，但在生命面前，这些情绪都太微不足道了。

　　　　贺霆柔软的唇瓣突然触到顾莞的眼角，她一惊，慌忙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就被吓了回去。

　　　　贺霆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却魅惑，“莞莞，别哭，我会心疼。”

　　　　顾莞被这暧昧的气氛熏的耳尖微微发烫，心绪都有些乱了，悲伤的感觉却减少了，心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贺霆唇角噙笑，“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顾莞想去，可是她刚刚才一副要与吴美英恩断义绝的模样，现在又去跟她和好，她觉得很丢脸，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贺霆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别扭，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的开导她，“没关系，儿女跟父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还有我陪着你呢。”

　　　　顾莞七上八下的心情就因为贺霆的这一句“我陪着你”瞬间安定下来，有些事情一个人很难面对，但只要有人陪她一起面对，她就可以变得很勇敢。

　　　　顾莞抬眼看着贺霆，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他那双幽深却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眼眸里。

第五十七章　她的生日（）　
顾莞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贺霆才终于同意她出院。

　　　　吴美英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顾莞与她住在同一所医院，顾念她大病初愈，也不再与她针锋相对。这让吴美英很是宽心，术后恢复状况良好。

　　　　出院以后，就迎来了顾莞的生日。司朗如期归来，并给她带了一件SherryJones的设计手稿作为生日礼物。

　　　　SherryJones是服装设计界的大牛，顾莞的偶像，她的手稿千金难求。想必司朗也是动用了不少人脉才能得到，顾莞很是感激。另外，司朗还神神秘秘的说给她准备了惊喜，让她晚上不要加班。

　　　　对此，顾莞只是笑笑不说话。她可预见性的知道，司朗所谓的惊喜必定又是找了她的朋友，千篇一律的给她举办生日Party。

　　　　年年都一样，偏他还年年都觉得惊喜。顾莞也只能配合他，表现出很喜欢很感动的模样，毕竟他的心意还是很真诚的。

　　　　顾莞生日这天相当忙碌，贺氏集团旗下的商场举办周年庆，给了H。G十分钟服装秀的时间，设计部的人都被调去活动现场帮忙。

　　　　杨夕生病请假，又给顾莞打电话道歉认错，说她昨天去工厂送秋季服装新品的图纸时漏了一张。顾莞只好又匆匆赶回公司，取了漏送的图纸去工厂，却没想到竟然在工厂遇到了顾尚。

　　　　顾莞对于顾尚出现在H。G的制衣工厂这件事觉得很奇怪，直接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尚见到顾莞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有做好会遇到她的准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工厂负责人抢先为二人引见，“顾总监，顾总是给咱们工厂提供工用设备的厂商负责人。贺氏集团有一半的工用和办公设备都顾总的公司提供的，跟集团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