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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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毅拔出斩魂刀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我要用卫家人的血来喂我这斩魂刀！”

　　　　蔺一辰甚是悔恨：“我当时应当将西护部的人都带来，说不定还能守住长宁城。没想到卫家这群狼心狗肺的小人！”

　　　　尹关晏虽有气愤，但忍了忍，站出来朝宋蕴恳求道：“蕴姑娘，能否容许我将犬子和小女先送出城？”

　　　　尹关晏有此私心无可厚非，宋蕴自然允了。

　　　　她道：“卫家主力已撤一事还不宜对外张扬出去，免得百姓恐慌，或者皇上那边派人强攻。尹庄主先送你的一双儿女从运粮的这条密道离开，蔺师父也从此离开，带人在城外阻拦住皇上派来的援兵。尹庄主还得回来，拂柳山庄散粮救济百姓，在百姓心中甚有威望，届时输送百姓还得靠拂柳山庄出面。我和红蕊师父去找机关城，贺师父和方师父先留在拂柳山庄看情势而动。”

　　　　“我随你去查机关城！”赵雍淳开口道，他对身边的赵常杰道：“二叔你留下，带着我们的人听从贺大侠和拂柳山庄的调遣。”

　　　　“少主！您切不可冒险！”赵常杰劝道，“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赵雍淳转向他，叹气劝道：“二叔，何为大局？一人成败与百姓生死之间，百姓为大局。上位者，为君者，更该以百姓为重，而不是为了一丝利益就弃百姓不顾！”

　　　　赵常杰这些年也是四处征战立过军功，还从商挣过银子，一直都是以赵家人的身份活着，与云阁和百里焱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心中尚有些赤诚之心，赵雍淳这番话一说，他倒也哑口默言，只沉沉的应了一声：“是。”

　　　　一切商议妥当，宋蕴和赵雍淳两人去找机关城。

　　　　夜色将近，尹关晏护送尹蓁蓁和尹长乐从密道离开长宁城。

　　　　出了密道后，尹关晏红眶含泪看着他这一双儿女，与他们二人道：“你们带着这封书信去幽州你们柳世叔，蓁蓁，我与你柳世叔给你和柳贤侄定下过一门亲事，此番你们兄妹二人过去，就让你柳世叔将你的婚事办了。以后，爹爹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尹关晏看向儿子尹长乐，嘱咐道：“照顾好你妹妹。”

　　　　“爹爹放心。”

　　　　尹关晏对尹长乐放心，这个儿子一向听话，知晓大局，倒是蓁蓁令他担心，“蓁蓁，以后你要收敛你的性子，不可再嚣张跋扈，要听哥哥的话，听你夫家的话，嫁人后，安心的做个贤妻良母。”

　　　　尹蓁蓁哭红了眼，拉着尹关晏的手，伤心道：“爹爹就不跟我们一同走吗？我们都已经出来了，爹爹即便回去了，又能做什么，不过是送命罢了！”

　　　　“蓁蓁，听话。爹爹，有自己的责任。”尹关晏隐忍的劝道。

　　　　尹蓁蓁恼怒的埋怨道：“是那个蕴姑娘不让爹爹走吧？自从她来了咱们山庄，明明她是客，可她却像是个主人一样，爹爹敬她，听她的，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长乐，带你妹妹走！”尹关晏隐忍住眼泪，坚韧大声道。

　　　　尹长乐一挥马鞭子，骏马就疾驰离开。

　　　　尹关晏看那马车离开很久之后，他才转身离去。

　　　　此一别，生死诀别。

　　　　昭王对他曾有救命之恩，助他建立拂柳山庄，而他也甘愿成了昭王的三百暗仆之一，暗仆死，使命和身份都会就此结束，不会牵扯到家人。他在长宁城安稳的待了这么多年。而今长宁城出事，拂柳山庄已经暴露，而且接下来的局势会愈发激烈，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双儿女，怕他们会被牵扯进这些势力争斗里来，唯有他一死，才能彻底斩断与昭王府的关系，他的一双儿女便能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

　　　　只是恐怕，尹蓁蓁并不会明白尹关晏的这一番苦心。

第101章　机关城（）　
长芒山一带树木葱郁，即便已经到了寒冬，依旧绿叶成荫。

　　　　不过是一夜之间，长宁城就冷了许多，宋蕴衣裳略显单薄，她暗暗运起内力驱寒，赵雍淳眼皮一抬，将身上的玄色锦缎绒毛披风解下披在宋蕴身上。

　　　　“我倒是不知，你总穿这一身白，是要装仙女不成？”赵雍淳揶揄道，他是记得宋蕴在京都时，可是很讲究穿戴，打扮得漂亮。可她藏着身份时，大多就是穿一身白裙，发髻上也只是簪一支模样简单的檀木簪子。什么点翠九鸟红宝石簪、碧玉翡翠簪、百鸟朝凤金钗之类从不曾见她戴。

　　　　宋蕴自己是披了披风的，也是一身轻薄的白纱。

　　　　傅红蕊先四处去打探，她擅长医毒，自然对草木生长环境有极其敏锐的探查。宋蕴和赵雍淳则是去另一处查探。

　　　　很快，傅红蕊就给宋蕴放出信号，她已经找到机关城的入口。

　　　　宋蕴和赵雍淳立即赶过去。

　　　　“这个地方的草木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说明此处有人经过，而且是不少人。这儿应该就是机关城的入口。”

　　　　傅红蕊跟宋蕴和赵雍淳说道，可他们面前却是一片树木葱郁，巨石峭壁。

　　　　赵雍淳往四周看了一眼，指着前面的悬崖：“悬崖那边，可能是入口所在。”

　　　　几人又往悬崖那边赶过去。

　　　　“我先去探探！”赵雍淳凝眉道，他得了铁卷丹书，铁卷丹书上就有诸多兵器制造、兵书以及奇门遁甲的机关制造。

　　　　从地形上来看，悬崖口是最适合当做机关城的入口。

　　　　他攀附藤蔓在悬崖峭壁上观察了一圈，发现几处石头看似平淡无奇，却有雕琢的痕迹，应该是机关城入口的机关，那几个方位正好对应八卦五行。

　　　　确定下来之后，他飞上来跟宋蕴和傅红蕊道：“下面有五个按钮，应该要同时按下才行。”

　　　　可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

　　　　“我可以按下两个。”赵雍淳开口道，面上满是愁色。

　　　　“那便不是问题。”宋蕴道。

　　　　随即宋蕴、赵雍淳三人往那悬崖处去看，赵雍淳指着两个地方道：“这两处的机关由我来开启，另外那便还有三处。”

　　　　赵雍淳将另外三处指给宋蕴和傅红蕊看。

　　　　宋蕴指着相邻的两处：“这里相处留给我。”

　　　　傅红蕊自然是剩下的那一处。

　　　　赵雍淳立即飞过去，他负责的两点还尚算近，他只要一处用脚踩着，一处用剑顶着便可。宋蕴从袖口拿出一支短簪来，机关一扭，短簪内就射出一条天蚕丝线钉在另一处机关边上，等傅红蕊就位，三人同时按下五个机关，峭壁中间才慢慢伸展出一块石壁，三人同时跳下去，落在石壁上。

　　　　伸出石壁的地方亦是展开一道入口，约莫三尺宽，一丈高，三人迅速进得洞口。

　　　　里面是另外一番景象，有石崖峭壁，有百层石阶，更有瀑布悬挂，下有小潭流水。

　　　　不过——

　　　　在这些景象之前，他们的面前，又是一道悬崖，往下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

　　　　“周围的石壁上有不少按钮。”傅红蕊看了一下周围说道。

　　　　宋蕴刚过去，正要伸手去按一个机关，赵雍淳赶紧叫住她：“慢着！这些机关一定有问题！”

　　　　宋蕴停下的手，看向赵雍淳。

　　　　赵雍淳往那一排机关看去，机关如此显眼，肯定不是通向对面的机关。

　　　　“这机关城乃是机关大师林彦耗尽一生心血所铸，每处机关安排，应当很是对林彦的脾性。林彦此人多疑，防备心极重，这机关城里恐怕到处都是杀机。”赵雍淳介绍道。

　　　　傅红蕊倒是对林彦知道些，她道：“林彦曾被他妻子用毒箭射瞎了一只眼睛，故而他甚是厌恶单数。还有，他年轻时被他妻子美色所惑，才招来祸端，故而更是讨厌妖娆妩媚，花样繁杂好看之物，颜色也不喜艳丽，常年都是着黑灰袍。”

　　　　“这个应当是生路！”傅红蕊找到旁边一个普通无奇，又是偶数位置上按钮按下，顿时从悬崖底升上来一股毒烟，傅红蕊赶紧捂住口鼻，给自己吃下一粒解毒药丸，而后将药丸递给宋蕴和赵雍淳服下。

　　　　“怎会不是？”傅红蕊不解。

　　　　赵雍淳凝眉冷静道：“林彦此人多疑。”

　　　　“能进机关城的外人，绝非是普通草包之人，哪怕不是才智无双，也定是自恃才能过人，聪慧无双。这样的人，遇上眼前的景象，一定会去分析探讨哪一个才是通往对面的机关”宋蕴突然冷静下来，反其道而想，心中越发笃定起来。

　　　　“所以，这个机关，一开始我们就会忽略。”赵雍淳道。

　　　　宋蕴在附近找了一下，在一块石头上敲了几下，发现毫无缝隙的石头里竟然还藏着个按钮，于是她立即按下按钮。

　　　　谁知，非但没有从对面伸展出石桥来，而且还从对面射来无数箭雨。

　　　　“机关应该在外面。”赵雍淳护着宋蕴退出来，“从我们进来后，就认为这里面的机关有一条是生路，却忽略了外面。”

　　　　说完，他退出石洞，飞下方才伸展出来的石壁，在石壁下面，找到一处按钮，他一按，石壁就缓缓往里面移了些许，而后石壁处就飞出几根锁链与对面连接起来。宋蕴几人才踩铁链飞去对面。

　　　　一到对面，三人又傻眼了，面前四通八达，有好几条路。

　　　　“一人走一条吧。”傅红蕊道，她直接往拿出瀑布飞去，越过瀑布之后，里面就是另一番洞天，有炮台，有几个石房子，有兵器库

　　　　宋蕴走的是一扇废旧的铁门推开展现的路，此去倒是平和，入目的都是一些石房子，宋蕴进去看过几处石房子，里面就像是普通的居所，每个房子里面都有一两样兵器，她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一个大铁炉，铁炉的火已经熄灭了，但周围有不少废铁和有瑕疵的兵器

　　　　赵雍淳走的那一条则是一处密林，目前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突然，宋蕴不知道踩错了哪儿的机关，面前就有几个带刺的铁球冲她打过来，幸亏她反应灵敏，避开了。她看了眼被铁球砸中的身后那块石头，石头竟然被铁球的刺给刺穿。

　　　　差一点，身上被刺出几个洞的人就是她了！

　　　　她还没站稳，脚下就晃了起来，周围的景象似要轰塌倒下一般，她赶紧往外退去，正好遇上匆慌外她这边跑来的赵雍淳。

　　　　赵雍淳抓住她的手臂往外飞跃出来，落在一处石头上，他道：“机关城的运转需要一定的恒亮物质维持，一旦这种物质失衡，这么多机关就会产生运转失误，其中一个环节的齿轮停止，就会影响其他。你这个地方要塌了！”

　　　　“轰！”的一声。

　　　　宋蕴惊得抬头看向上面，她忧道：“有人在毁掉机关城！”

　　　　那一声明明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必须得赶紧离开，否则我们就得埋葬于此！”赵雍淳道。

　　　　正好一只乌鸟从傅红蕊离开的方向飞来，宋蕴听乌鸟叫了几声，欣喜道：“红蕊师父已经找到出口出去，我们随着乌鸟走。”

　　　　接着又是“轰”的一声火药爆炸，机关城里的大部分机关都被震到，各种羽箭、毒烟、铁球、巨石都朝他们飞来。

　　　　赵雍淳凝眉看着眼前已经彻底乱套的一切，他神色冷静，将宋蕴护在身后，扒了剑挡住攻击，朝宋蕴道：“你跟着我走！”

　　　　宋蕴正要走，突然之间，她所站着地方突然从中间裂开，她往那深渊里落下去。

　　　　赵雍淳见此，没有丝毫犹豫，就一同飞跃下去，抓住宋蕴的手腕

第102章　试探身份（）　
宋蕴反应过来，拿出短簪按下机关，短簪里藏着的天蚕丝就缠住另一边的巨石，两人下坠的力道顿时停下，赵雍淳也顺势带着宋蕴往上飞去，两人才落地，迎面就射来无数利箭，赵雍淳赶紧护住宋蕴闪身躲开，一支利箭堪堪擦过赵雍淳的手臂。

　　　　“你受伤了！”宋蕴见他手臂有血，忧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赵雍淳面不改色，丝毫未看他的伤口，揽着宋蕴的腰就立即跟随乌鸟而去。

　　　　两人才离地，就见身后巨石万顷陨落坍塌，震得尘埃漫天，各种机关倾其而出，水银上升，铁箭火球、巨石滚落、毒气弥漫，而头顶上的火药爆炸声连连。

　　　　看来，这机关城势必是要毁了！

　　　　两人速度极快，幸而有惊无险的出了机关城，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有傅红蕊之外，还有萧赫旻。

　　　　萧赫旻拧眉探寻的眼神看着宋蕴和赵雍淳，他自然认得“赵无斐”这张脸，至于站在赵无斐身边这位蒙面女子，他觉得眉眼熟悉，惊道：“小郁姑娘！”

　　　　在梁国皇宫里时，他也听闻了无斐公子为了小郁姑娘而开罪梁国太子一事，后来，更是纵容小郁姑娘杀了梁国太子，让梁国和云阁交恶，使得不少云阁之人被梁国所杀。如今，看两人又在一处，想来这二人是情投意合。

　　　　“是你在炸机关城？”宋蕴恼怒质问。

　　　　萧赫旻以及得到消息，卫家势力撤走，他没有否认：“机关城不能落入皇上手里。”

　　　　“等皇上打入长宁城，必定会迁怒城中百姓，甚至是屠城，只有在此之前先将百姓送出长宁城，而出城的路只有机关城！”宋蕴怒道，她转身看机关城正在轰然倒塌，心中痛心不已。

　　　　那火药的爆炸声仍旧在持续。

　　　　萧赫旻未曾去想过百姓，他的目的是不能让机关城落在宋昱敬手里，被宋蕴这一番指责，只好道：“小郁姑娘以为将城中百姓输送出去，留下一座空城，皇上就能罢休？百姓就真正的安全了？还有，这些百姓送出城后，你打算将他们安置在何处？西关城、或是天阙城？”

　　　　这一问，还真将宋蕴给问住了。

　　　　倒是一旁的赵雍淳开口道：“这些，就无需萧世子操心。”

　　　　“哼！”萧赫旻冷哼一声，他道：“云阁想来草菅人命，手段狠辣，无斐公子竟然能够想解救长宁城百姓，倒是稀奇！”

　　　　而后语气低下来同宋蕴道：“长宁城一但拿下，那天阙城、西关城一定会落在皇上手里，就算你们将长宁城百姓带走，离开了这一带，难免皇上不会迁怒到西关城和天阙城百姓的头上，救一城百姓，迁怒到其他城的百姓，这是救人吗？”

　　　　“我自有办法让皇上不会对西关城和天阙城的百姓动手！萧世子炸毁唯一能让百姓离开的机关城，恐怕是从未想过让长宁城的百姓活着！”赵雍淳怒道，长宁城百姓全部离开会惹怒宋昱敬这事，他自然早就想过，自然也有办法让宋昱敬不迁怒两城百姓。

　　　　萧赫旻被戳中心思，面露心虚之色，到底是一城百姓性命，而且他已经得到宋昱敬的密信，长宁城百姓与卫家一体，不可留。

　　　　至于机关城的所在，更是卫子衿暗中传信告知他，并且告知他，卫家人已经撤走，希望萧赫旻炸毁机关城，不能让机关城落在皇上手里。

　　　　“你们还是想办法去稳住皇上，打消屠城的想法，明日皇上就会让人攻城，五天内，我会想尽办法保证长宁城百姓无恙！”萧赫旻道。

　　　　眼下，机关城已毁，百姓无法离开，为今之计，唯有如此。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长宁城界内，而是在西关城的郊外。

　　　　宋蕴对傅红蕊道：“红蕊师父，你们暂且留在暗处观察长宁城情况，西护部也藏起来，我得立即回到京都！”

　　　　宋蕴看了看赵雍淳，没有询问他，而今云阁和卫家正联手对付梁国，他应当是要去梁国助战。

　　　　“我随你一同回京都。我该回京复命了。”他道。

　　　　而后，两人就迅速离开。

　　　　萧赫旻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甚是感慨：“云阁的无斐公子竟然与昭王府的小郁姑娘在一处，阿蕴与云阁这是在合作！”

　　　　转而他看了看傅红蕊，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傅红蕊，故而不识，他向傅红蕊道：“我总觉得这小郁姑娘极像阿蕴，你说，她是阿蕴吗？”

　　　　若非是在梁国见过“小郁姑娘”的真容，今日见她这蒙面装扮，他定是要认成宋蕴的。

　　　　傅红蕊不语，闲暇的在一旁看着这偌大的机关城慢慢坍塌下去。

　　　　这座机关大师林彦带着无数机关师和能工巧匠、卫家耗费万千财力打造的机关城，就这样一夕倾覆。

　　　　可惜啊！

　　　　陈国皇宫，凌霄宫内。

　　　　陆如海同宋昱敬回禀着长宁城的一些情况。

　　　　“卫家得了些高手相助，一夕之间，就杀了我们在长宁城的四个据点，影子人和药人损失惨重。其中，还有位被称为蕴姑娘的女子，她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她也是个武功和内力极其高的人。”

　　　　“蕴姑娘？”宋昱敬狐疑道，微微抬眸看向陆如海。

　　　　陆如海答道：“姓张，叫张蕴，她身边的人称呼她为蕴姑娘。”

　　　　“章蕴？”宋昱敬起了疑心，宋蕴的母亲便是姓章。

　　　　陆如海解释道：“是弓长张。”

　　　　“哦，张蕴。”宋昱敬脸上的疑色稍稍放下，拿了奏折看起来，才看一本折子，他就道：“你去昭王府将蕴妹宣进宫里来，朕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是。”陆如海应下后，就立即出宫去了昭王府传话请宋蕴进宫。

　　　　此刻在昭王府的宋蕴仍是余欢假扮的。

　　　　余欢听了后，先去跟章太妃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玉香和如沁随着陆如海进宫了。

　　　　陆如海在途中仔细瞧过，这玉香和如沁都带在身边，且蕴公主这模样神态与往常并无任何不同，蕴公主不可能一天就从长宁城回到昭王府。

　　　　想来，长宁城的那位蕴姑娘，只是张蕴，与蕴公主没有半丝关系。

　　　　入得宫里，余欢见到宋昱敬，也是叫了声“敬哥哥”，所表现出的神态、语气及性情都与宋蕴一般无二，宋昱敬当从这些也无法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宋蕴。

　　　　宋昱敬放下折子，向宋蕴走来，宠溺的笑着道：“朕让人在偏殿准备了些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过来吃吧！”

　　　　“哦！”余欢高兴应下，跑去偏殿在小桌前坐下，她指着那些各色各样的糕点看了看，然后将一叠榛子糕端起来递给玉香，“玉香，这是你喜欢吃的，可偏偏我吃了会过敏。”

　　　　对于这一桌子上都是宋蕴爱吃的糕点，偏偏有一盘榛子糕，余欢并没有显出任何疑惑来，因为宋蕴与玉香情同姐妹，以前宋蕴在宫中的时候，跟御膳房里要糕点，都是有榛子糕的，这榛子糕就是给玉香吃的。这点，其他人不知，宋昱敬却是很清楚。所以，他给宋蕴送糕点的时候，偶尔也会带上一盘榛子糕。

　　　　余欢捡了块桂花糕吃起来。

　　　　宋昱敬询问道：“蕴妹这段日子甚少出府，朕听说赵锦衣去昭王府里找你，你都甚少陪她一起出去过？”

　　　　余欢满嘴桂花糕，含糊答道：“哪里，我陪锦衣姐姐出去过一回，只是，锦衣姐姐想将我给赵大哥牵红线，可我实在只是将赵大哥当大哥看待，就不想陪着去了。”

　　　　“原来如此。”宋昱敬点头，眼神里满是宠溺的看着宋蕴，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落在她发髻上的头饰上，突然问道：“你十二岁生辰时，朕给你送了支翠玉簪子，可见你有些时候没戴过了？”

　　　　余欢答道：“皇上忘了，我十三岁那年，上树抓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簪子给摔碎了，后来皇上又给我补送了一支白玉簪子。”

　　　　“对，是有这么回事。朕这些日忙于朝政，糊涂得忘了。”宋昱敬一拍脑袋道，“江南那边进贡了不少流光锦，朕让人送来给你选一选。”

　　　　余欢已经察觉出宋昱敬是在试探她，面上却是一脸欢喜高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点头。

　　　　“好！”

　　　　很快，就有太监端着好几种花色的流光锦过来，余欢一样样仔细的看，而后目光落在一匹水蓝色蝴蝶苏绣的锦缎上，过去伸手摸着那匹锦缎，怅然道：“我记得就是与这一模一样的流光锦，皇上杀了那个宫女。”

　　　　“蕴妹说的是何时的事，朕似乎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宋昱敬装愣道。

　　　　余欢叹了一口气：“罢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随即，她很快收敛起脸上的愁虑之色，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选了好几匹流光锦，除了那个蓝色。

　　　　而后有大臣来同宋昱敬商议朝中之事，余欢就带着玉香和如沁离开了皇宫。

　　　　好像是在三年前，宋蕴有一身很美的蓝色苏绣蝴蝶的流光锦广袖长裙，蕴香宫有个宫女偷穿了一回，正好被宫中小太监看到，告到了宋昱敬跟前，宋昱敬直接掐死了那个宫女，而这一幕，又让宋蕴看到，或许是宋昱敬那时候的表情太过凶狠狰狞，宋蕴直接吓晕了过去，还病了两日。

　　　　经过这些试探，宋昱敬对宋蕴的疑心慢慢放了下来，确定长宁城的那个张蕴并非是宋蕴。

　　　　刚与大臣议事结束，陆如海过来告知宋昱敬，“宋蕴”已经离开皇宫一事。

　　　　宋昱敬看着这宫中的红墙绿瓦，他想要的那个人始终在红墙绿瓦之外，有时候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和疏离。

　　　　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宋蕴的一颦一笑，不由，心猿意马，心头浮躁。

　　　　“两位巫师可有信传回？”宋昱敬问陆如海。

　　　　陆如海答道：“回皇上，两位巫师回信说已经查到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