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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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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原因。”
他的脸色倏然柔和下来,看得她愣愣的,“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苏洛央一怔,莫名红了脸。
如今这颜澈越发不要脸了,情话信手拈来。若是旁的不谙世事、情窦初开的少女,怕是早已沦陷在他溺毙的柔情里了。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这一停当真是猝不及防,苏洛央本就重心不稳,如今经这一颠簸,手蓦地一松,整个人扑到了颜澈的怀里,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她抓着颜澈的衣襟,瞳孔微缩,仍是惊魂未定。
她愣怔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这样的姿势着实是暧昧。车厢里的温度缓缓攀升,流动着暧昧不明的气息。
颜澈僵直着身子,抚了抚胸口,按下了涌动着的莫名情愫。
苏洛央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从他身上推开,愠怒道,“这车夫怎的回事?回去定要将他的月例扣得分毫不剩,看他还敢不敢这般乱来!”
颜澈想的却是,等回府定要给那车夫多加些赏银。
嘴上却道,“对,扣他月例。”
“殿下。”
柔柔的声音隔着车帘从外头飘来,掺着淡淡的馨香。她又唤了一声,见无人回答,便迟疑着问道,声音温婉动人,“这马车里头,可是烨王殿下?”
苏洛央饶有兴味地弯了弯唇。
她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若不是知晓这是颜澈的马车,又怎敢这般胆大妄为?而最有意思的是,明知是颜澈,却仍是肆无忌惮地阻拦。颜澈威名震慑四方,坊间皆传他杀人如麻,避之不及,却还有人赶着上来,像是个不怕死的。
她瞥了一眼抿着唇不吭声的颜澈,见他并未有表示,便掀帘,对上马车前的人,一愣。
袅袅婷婷的少女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前,弱柳扶风,纤腰不盈一握。她眉目清亮,一颦一笑,温婉明丽,好一个步步生莲的清贵女子。
她望见同样顾盼生姿的苏洛央,却也只是在最初有着清浅的诧异,一晃而过,清丽的眸子里并未掀起任何波澜。她掩唇,轻唤,“这位姐姐,里间可是七殿下?”
瞧瞧,方才还只是烨王殿下呢。
好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子,面对她一个低贱的奴婢,也能面不改色地唤一声“姐姐”。
苏洛央眼神一动,故作姿态地板起脸,“你是谁?”
她尚未说话,倒是她身旁的丫鬟急了,剑拔弩张地回了句,“连我家小姐都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东西!”
颜澈在里头冷哼一声,“不过一个贱婢罢了。”
苏洛央没想到颜澈会这般急不可耐地暴露自己。
那女子心上一喜,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慢慢柔和下来,盈盈屈膝,面上是掩不住的少女的娇羞,“桑榆见过七殿下。”
“你是谁?”
名唤桑榆的女子蓦地一噎,神色变幻莫测,旋即扬起唇,“家父孟昀。”
“原来是孟丞相的千金。”
“正是。”
颜澈扯起一抹讥笑,“本王竟不知,孟丞相清明一世,教出来的女儿却如此不知羞,当众拦下陌生男子的马车。若是没人,岂不是就要自荐枕席了?”
颜澈恼怒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更何况,只是一个丞相千金?
孟桑榆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颜澈的声音微寒,“滚。”
孟桑榆这时也缓过来了,她勉强一笑,“是桑榆不懂规矩,七殿下请便。”
她侧身让道,看着马车从她身边驶过,慢慢攥紧了手帕。
孟昀孟丞相的二小姐,名唤孟桑榆,是京城贵女望尘莫及的真正的天之骄女。这孟桑榆知书达理,行事温婉得体,是京城仅居于顾清漪之下的大才女,亦是不少名门贵公子的梦中情人,姚太后曾称赞她为“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颇得姚太后赏识。如今二八年华,求娶之人踏破了门槛,孟家却不曾露出半点风声,所有人都道,怕是将来,是要许配给皇族贵胄的。
有些人,天生便是贵女命。
譬如那素未谋面的顾清漪。
譬如眼前这眉眼清丽的孟桑榆。
这样居于云之彼端的天之骄女,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下颜澈的马车,这样的举动,可谓是耐人寻味。
苏洛央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往身后望去,遥遥地便瞧见孟桑榆一个人立在那儿,像一个模糊的影子,茕茕孑立,渐行渐远。
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第44章 宫宴()
“又是一个痴心错付的姑娘。”
苏洛央瞧着孟桑榆孤零零的身影,竟觉得有些萧索,便是她一个冷硬心肠的女子望了,也是于心不忍,而颜澈竟能不为所动,嘴皮子都不曾掀起过半分。
她揶揄地扯起嘴角,淡淡地瞥着面不改色的颜澈,道,“奴婢瞧着那位姑娘也是极好的,殿下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颜澈闻着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登时就怒了。他缓了缓,气极反笑。
“你要觉得好,不如就此掉头请她上来坐坐?”
苏洛央笑弯了眉眼。
“如此,甚好。”
“”
“苏洛央!”
“殿下何必恼怒。奴婢是觉得,那毕竟是孟丞相的千金,您这样拂了她的面子,就不怕孟相怀恨在心,从此给你使绊子?”
她无辜地摊了摊手,眨眨眼,“奴婢这是为殿下着想。”
她嗔道,语气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骄纵,“殿下的火气,当真是说来就来。回头啊,奴婢给您开服药去去火。”
颜澈冷哼一声,别过脸,表示不想听她说话。
她伶牙俐齿,他总归是争不过她的。
不如不争。
苏洛央也怏怏地住了嘴。
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入宫墙,没人敢胆大包天地去阻拦颜澈。苏洛央盯着高大巍峨的城墙,只觉得呼吸一紧,不敢有分毫的松懈。
这便是西楚的皇宫。
她终于,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这里。
苏洛央跳下车时毫不意外地收到了颜澈的警告,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他真怕苏洛央说错了什么话而招来杀身之祸,毕竟她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过是一介舞姬,久居声色犬马的欢场,不曾见过什么声势浩大的场面。
他冷着脸叮嘱道,“今日你必须同我寸步不离,不许乱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许到处去勾搭人。”
他虽从未见过苏洛央的那张脸,但却知道,府里那些侍从每每见到她时,总是禁不住唏嘘的叹息,像是惊艳,像是夸赞,总之不会是任何不好的意味。他想她大概是美的,就像颜曦一样,他隔着黑暗,都能察觉到那些男人灼热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他想杀人。
苏洛央仿佛没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垂眼道。
“殿下,这不合规矩。”
西楚虽民风开放,寻常贵族女子可以逛青楼楚馆,招面首,纳男宠,但仍有着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破规定。而且听闻姚太后这人,古板刻薄,平生最恨的人,便是颜澈和颜曦的母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招来姚太后的不满。
苏洛央字斟句酌道,显然是想将任性妄为的颜澈拉回正道,“殿下,奴婢可以去女席。”
颜澈面不改色。
“苏洛央,你是一个舞姬。”
“女席那边,都是些眼高于顶的花瓶,非富即贵。跟在我身边,你好歹安然无恙,不必遭受那些无端的恶言恶语。”
他一路走来,最是明白皇宫里的冷清薄情。那时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子,那些攀炎附势的奴才,都敢肆无忌惮地凌辱践踏他,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卑贱如泥的舞姬?
苏洛央愣了愣,面上竟有些难堪。
她忘了。
每一个似乎都在提醒着她如今人微言轻的身份,是她仗着颜澈待她的特别,得意忘形,有恃无恐了。却不曾想过,这份恩宠,也是会消失的。
她垂眸,盈盈屈膝。
“是,殿下。”
她咬紧了嘴唇,眉眼疏淡。
颜澈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轻轻的一声叹息。
他没有解释。
他从来不是喜欢向人解释的人。
“七殿下。”
“烨王殿下。”
“烨王殿下到——”
苏洛央搀着颜澈,眼观鼻鼻观心,将垂首不语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她泰然自若地顶着那些人或惊艳或垂涎的眼神,同颜澈在男席落座。
周围絮絮叨叨地应酬的人有片刻的寂静。
如刀子般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射来,尤其是一帘之隔的女席,那样的目光分外的刺目,掺着刻骨的嫉妒与怨毒。
苏洛央默不作声地弯了弯唇。
颜澈虽身患眼疾,幼时便丧失了争权夺利的资格,但所幸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姣好面容,仍让无数才华横溢的京城贵女趋之如鹜,包括那号称京城第二才女的孟桑榆。
她想起孟桑榆那温婉动人的模样,倒是越发好奇那京城第一才女顾清漪的模样了。
席上在少顷的沉寂后,又恢复了热闹喧嚣其乐融融的假象。
她隐隐约约听到颜澈的名字,低低的交谈声交错纵横,她们似乎在谈论颜澈身畔的那神秘女子,恶意满满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拧起了眉。
京城贵女?
那些礼义廉耻似乎都被喂了狗,若不是亲耳所闻,她大概也没想到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女,也会有这般污秽的言语。
颜澈始终阴沉着脸,隐忍不发。
“七弟。”
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上坐了人,沉重的呼吸喷涌而出,苏洛央扭过头,便对上一道明目张胆的目光。纤弱的男子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她,话却是对着颜澈的,“真是稀客啊,没想到你会出席宴会。”
颜澈微微颔首,道。
“三皇兄。”
这便是景帝最宠信的皇子颜洹了,传言他手段狠辣,铁血无情,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文质彬彬的男子,不似武将,倒像是个文臣。
“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不过是一介舞姬罢了,不值一提。”
他淡淡道。
颜洹暧昧地望了她好几眼,啧啧叹道,“七弟当真是风流。”
“不过也是,若我府上有那么一个人间尤物,也得时时带着才放心啊。”
苏洛央不喜欢他们用这样的待价而沽的语气来提起她,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明码标价的商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拽了拽裙裾,低下了头,装作没听见。
颜澈轻抿了一盏茶,笑而不语。
“柔嘉殿下到——”
苏洛央的手略松,怔怔地望向外头。
她有些时日没见到颜曦了,她病好后被颜澈遣送回了府,这是她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颜曦。应该说,第一次见到,盛装出席的颜曦。
颜曦素来喜好红妆,但因国母才有资格着朱红色的凤袍,她今日收敛了些,着了一身绯红色的宫装,头上簪着金步摇,提着裙裾,眉眼飞扬恣意,步步生莲,顾盼生姿。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恰巧对上苏洛央错愕的眼神,也是一愣。
然后心虚地扭过了头。
颜柔嘉。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流转。
倏然,莞尔一笑。
流光溢彩的眼眸里却闪着晦涩的光。
这才是西楚的柔嘉帝姬。
那个同她把酒言欢、檐下共饮的阿颜,才是错觉。
第45章 争锋()
颜曦腆着脸大大咧咧地挤到颜澈身畔时,苏洛央正垂着脸替颜澈斟茶,清冽的轻风拂过,掺着淡淡的馨香,那是颜曦的味道。她顿了顿,白皙的手指微曲,勾住了沉甸甸的茶壶,悄悄收紧。
“皇兄。”
她怯怯地唤了声,又转向垂眸不语的苏洛央,诺诺道,“洛央。”
苏洛央的手一松,茶壶便从手中滚落,溅了她一身。她蓦地一惊,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用衣袖轻轻擦拭着茶渍,自始至终垂着头,不曾看她一眼。
她福了福身,道。
“奴婢见过柔嘉殿下。”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眉眼疏淡,语气恭敬而漠然,像是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颜曦猝不及防地一噎,她以为,她们至少是朋友了。
她的身份,注定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真心的朋友。
但她私以为,至少,苏洛央是不一样的。
但是她隐瞒在先。
颜曦神色微愣,她张张嘴,正欲解释,却听宫殿外的内侍用尖锐的嗓音唤了句,百转千回,生生让她咽下了那句话,讪讪地阖了阖眼,住了嘴。
“陛下到——”
“太后娘娘到——”
苏洛央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宫殿门口,眼波流转间,睫毛轻颤。对于这些虚与委蛇的宴会,她本是没有多大兴致的,但她想见见那位让父皇母后赞不绝口的巾帼英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姚太后,纵是多年以后,亦无法忘怀。
身着朱红色凤袍的华贵女子一步一步地走进宫殿,眉心一点朱砂,宛若桃花映日红。她神色冷冽,泛着高不可攀的寒光,稳稳地落入凤座,端的是母仪天下的姿态。景帝多年尚未有元后,想必她坐在那儿,也无人敢置喙一句。
席上的人齐齐站起身,便是倨傲如颜澈,也装模作样象征性地站起来。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姚太后形容枯槁的手微微抬起,声音平稳,“起来吧,都是一家人。”
苏洛央被姚太后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晃,姚太后竟越过景帝率先开了口。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席上的人,却瞧见他们面容平静,仿佛再自然不过了。她的视线徐徐落到景帝身上,见他虽面不改色,但眼眸底仍有浅浅的不满掠过。
她恍然。
想来姚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明面上虽还政于帝,但多年的执政使得她的势力根深蒂固,余威犹在,恐怕早已引起了景帝的不满,而这不满
苏洛央垂着头,轻挑起唇角。
这不满,总有一天会长成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
而她,最喜欢拾渔翁之利了。
听闻景帝在他的兄弟中,杀戮果断,独裁专横,实则资质最是平庸,空有一腔蛮力,却有勇无谋。他能稳坐帝位多年,全凭他那聪慧果敢的母后。景帝多年未立后,恐是害怕在培养出一个姚太后吧。而他百年后最大的建树,大概便是他心狠手辣、才智双全的母亲,和卧薪尝胆、有勇有谋的七子烨王了吧。
可惜。
一个帝王猜忌处处防备。
一个沦为弃子苟且偷生。
苏洛央止不住冷笑。
若不是颜澈
若不是颜澈。
西楚何故能一朝覆了东齐,让其俯首称臣?
“坐下吧。”
颜澈附在她耳旁淡淡提醒道,苏洛央这才意识到她已站在这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居然在这样隆重的场合,走了神。而她,暂且不想让姚太后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她。
她低低地答道,“是,殿下。”
言罢,便垂下眸子,做到不听不闻不见。
姚太后凛冽的眼神扫了一圈,适才还窃窃私语的贵女们被她这般锋利的眼神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缩在角落里,哪里还有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沉声道。
“各位不必拘束,就当是自家。”
“谢太后。”
苏洛央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
她偷偷舒了一口气。
席上觥筹交错,曼妙的舞姿蚀骨入心,却没能入得了她的心。她托着下巴陷入了思绪,对颜曦灼灼的目光视而不见,期间颜曦好几次想要同她说话,但都被她轻巧地避过了,不为别的,只因如今不是她们说话的好时机。
她将背景板的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不曾想,早已有人暗暗将矛头指向了她。
苏洛央反应过来时,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嫉恨憎恶的,肆无忌惮的,还有隔岸观火的,总之都不是那样的善意。
说话的是一陌生的粉衫少女。
“这些舞当真是不堪入目!”
她的语气分外的冲,直直地盯着苏洛央,“我听闻,烨王府有名舞姬,跳的舞那叫一个勾人撩心,便是烨王殿下,也被勾了魂,失了心。今日也到了席上,这一出现啊,当真是勾魂蚀骨。”
“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
姚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深沉的眼眸里掠过淡淡的厌恶。她扭头望着神色略怔的景帝,嘲讽地弯了弯唇角。
她这辈子,最讨厌那些个卑贱的舞姬了。
尤其是,跟在皇子身边妄想攀高枝的,舞姬。
但她还是挥了挥手,道。
“允。”
苏洛央不知道,一个养于深闺的贵族千金,竟也能说出那样轻佻的话。但她知道,她是直奔她而来的。那人说话间虽铿锵掷地,却目光微闪,显然底气并没有那么足。
她和那人身畔端坐着的女子的视线对上。
是有一面之缘的孟桑榆。
孟桑榆勾了勾唇,敛眉低笑。
那个女人,并不简单。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她惯用的伎俩,和她的相差无几,并没有高明多少,却是同样的管用。她既在景帝太后面前端了沉稳温婉的性子,又让苏洛央在掌权者面前露了锋芒,而那被迫出头的少女,既在他们面前留了个莽撞冲动的印象,又明里暗里地将颜澈得罪了个劲儿。
她们是同样的人。
苏洛央禁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
若她不是西楚丞相的千金,跟她在同一阵营,定能唱出好一出大戏。
可惜了。
苏洛央袅袅婷婷地走到席中央,盈盈屈膝,“诺。”
她扬起脸,眼眸里晃过一缕狡黠的光,“但光有奴婢一个人,也是单调枯燥了些。奴婢斗胆,请人来与奴婢相和,也不算辱没了陛下和娘娘。”
姚太后冷着脸,面无表情。
“允。”
苏洛央的脸俏生生的,声音清脆,“听闻孟丞相家的千金孟桑榆小姐乃京城出了名的大才女,不知孟小姐可否屈尊,来替我这贱婢,抚琴一曲?”
筵席上一片死寂。
第46章 清漪()
“你算什么东西!要我家小姐给你抚琴,也不看你配不配!”
率先发难的是适才跟在孟桑榆身畔那个嚣张跋扈的婢女,她扬起脸,冷冷地嗤笑一声,仿佛沾上了什么恶心不堪的物事,端的是张牙舞爪的姿态。
苏洛央扯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
她这人旁的不说,最大的优点便是很有自知之明。以她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配让天之娇女的丞相千金替她抚琴的,但能膈应膈应人,那也是极好的。
“砰——”
颜曦捏紧了酒樽,倏然,狠狠砸到了地上。
酒溅了一地。
筵席上鸦雀无声。
姚太后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颜曦轻拂着衣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出言不逊的侍婢,眼眸里隐隐有不屑的警告。她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地瞧着她走近,哪里还有那倨傲的气势。
“那就是不知,本宫能否让声名赫赫的孟大小姐,屈尊抚琴一曲?”她扭头望向苏洛央,眼睛里掠过一分狡黠的笑意,转瞬即逝,让她生生被钉在了原地,“本宫从小便对那剑舞兴趣颇深,也许久没有跳过舞了,不知苏姑娘可否配合本宫?”
苏洛央久久未能回神。
颜曦背对着人冲她眨眨眼,俨然还是她所熟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
却又不像。
她的一颦一笑,都渗着皇族与生俱来的清贵。
她张了张嘴,愣愣道,“奴婢的荣幸。”
“不知殿下和这位姑娘,介不介意多一位才艺不精的琴师?不知小女子,可否入得了二位的眼?”
苏洛央下意识地朝声源望去,却晃了神。
她见过不少风华绝代的女子,端庄淡雅如皇姐,姝色无双如颜曦,长袖善舞如明霜,明眸善睐如蘅妩,温婉清丽如桑榆,却从未见过这般,光是瞧上一眼,便如鲠在喉的女子。
她袅袅婷婷地走近,眉目如黛,柔荑似雪,像是雪山的一抔清流,又像是云端的一缕轻风,清清浅浅地拂面而来。但她面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一袭白纱衬得她的身姿更是曼妙,美目流波溢转,顾盼生姿,说不出的好看。
苏洛央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
颜曦心上一喜,道,“若你都只是才艺不精,旁的人那岂不是不堪入耳?本宫早就听闻京城第一才女色艺双绝,亦想见识见识顾小姐的风姿。”
旁的人自然指的便是至今仍一言不发的孟桑榆,如今她倒是把颜曦得罪了个干干净净,而颜曦,最是睚眦必报了。
面容掩在晦暗中的孟桑榆攥着酒樽的手慢慢收紧,指尖抓得泛白。她轻扯起嘴角,望向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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