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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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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他不可。”
钟跃民若无其事地抽着烟:“不就是个警告处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太拿这当回事了。”
张海洋还是怒气难消:“我他妈生气,这叫玩了一辈子鹰,叫鹰啄了眼睛,咱俩这么精,怎么栽到一个土包子手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吴满囤怯生生地找到这里,他很想向这两位兄弟解释一下。
钟跃民和张海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声不吭。
满囤迟疑地停住脚步:“兄……兄弟,你们听俺说……”
钟跃民和颜悦色地说:“满囤,你别说了,你揭发得对,我们真该好好感谢你呀,要不是你,我们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以后你得多帮助我们呀。”
张海洋攥紧拳头,咬着牙跨上一步。
满囤吓得后退一步,钟跃民按住张海洋的肩膀问满囤:“你还有事吗?”
满囤哑口无言,默默地走开了。
钟跃民盯着满囤的背影突然笑了:“海洋,下星期的训练科目是什么?”
“散打呗,最累人的科目。”
钟跃民冷冷一笑说:“散打对练时和满囤凑个对儿怎么样?”
张海洋一拍后脑勺,惊喜地喊道:“好主意,这小子那熊样儿,我一拳就能把他收拾了。跃民,你可够阴的。”
钟跃民淡淡一笑:“哥们儿,怎么能这样说,这是训练嘛,上级不是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要是平时也流点血呢,对训练不是更有好处吗?”
徒手格斗训练是侦察部队的主要训练科目,一个新兵在经过捕俘拳、擒敌拳等套路训练后,就开始进入散打训练了。服役两年以上的老侦察兵们都认为捕俘拳和擒敌拳是些小儿科的玩意儿,那一套动作打起来令人眼花缭乱,能把外行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实战效果却不怎么样。而真正的功夫都在散打中,这好比武林人物打擂台,拳脚上见功夫,技不如人就得被打下擂台。
训练场上吼声震天,尘土飞扬。侦察兵们都在一对一地进行散打对练,战士们腾挪闪展,打作一团。
张海洋和满囤面对面地站着准备对练,满囤不知所措地看着张海洋,他已经感到了一种恐惧。
张海洋很诚恳地说:“吴满囤同志,我的军事技术和你比起来,还差得很远,你要好好帮助我呀。”
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显然是说给旁人听的,满囤似乎感到有些不妙,他迟疑地四处看看。
钟跃民在一旁和一个战士对练,他一个背挎动作将对练的战士摔出去,然后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盯着满囤。
他的目光和满囤求助的目光相遇了,钟跃民的嘴角漾出一丝冷笑……
张海洋半蹲下身子作出格斗架势,满囤端起双拳作出防护姿态。张海洋突然飞起一脚向满囤的腹部踢去,满囤连忙躲闪,谁知张海洋用的是虚招,他猛地收腿,左臂出手如电,一个漂亮的左勾拳击中满囤的鼻子,一声闷响,满囤仰面跌倒……正在一边观看的钟跃民一愣,连忙扑过去扶起满囤的头,满囤鼻腔中喷出的鲜血溅了钟跃民一脸。
钟跃民对张海洋吼了一声:“快,帮我一下,快送医院。”
钟跃民背起满囤冲出训练场。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钟跃民和张海洋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医务人员围着受伤的满囤忙碌着。
连长刘永华和指导员董明匆匆赶来。
刘永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转过头问医生:“大夫,他的伤严重吗?”
一个中年医生说:“鼻骨骨折,要是击打的力量再大一些就危险了,碎骨很容易伤及运动神经,不过,现在问题不大了。”
董明审视着钟跃民和张海洋。
张海洋低声说:“指导员,这件事怨我,是我失手了,我请求处分。”
董明话里有话地说:“怎么又是你们俩?真巧啊。”
刘永华也盯着张海洋说:“处分,处分谁啊?这么苦练军事技术,照理说我该表扬才是,不过嘛……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儿别的原因啊?”
钟跃民显得很委屈:“连长,您要这么说,我们可就冤了,练散打失手是常有的事,要是追究原因,我们以后可就没法练了。”
满囤从病床上撑起身子做证道:“连长、指导员,张海洋的确是失手,他出拳时还喊过,要俺注意,俺的动作慢了些,没躲开。”
董明挥挥手:“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们先回去,满囤最近不要参加训练了,先把伤养好了。”
傍晚,钟跃民和张海洋神情沮丧地坐在操场的双杠旁,两人默默地吸着烟,谁也不说话。
张海洋长吁了一口气:“跃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心里……很别扭。”
钟跃民也叹了口气:“海洋,别自责了,这件事儿怨我,主意是我出的。唉,这事儿干得有点儿过了。”
张海洋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仔细想想,满囤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我真不该下黑手。”
两个人又沉默了。
第二天傍晚,一连的战士们浑身沾满泥土,筋疲力尽地从训练场回来,钟跃民和张海洋最后走进营区的院子。
两人刚进院子突然僵住了,像是受到极大的震撼……
他们看见脸上缠着纱布的吴满囤正在把一件件湿淋淋的军衣往绳子上晾……
钟跃民和张海洋认出来了,这是他们昨天换下的军装,两人的眼里霎时竟贮满了泪水……
这天晚上,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又一起坐到了操场上,在熄灯号吹响之前,他们和好了。
满囤应约来到操场上,他一见到钟跃民和张海洋就哭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弟兄们,连长刚一拍桌子,他就把两位兄弟给卖了,实在是没脸见人。
他这一哭,钟跃民和张海洋的鼻子也酸了。
张海洋抓着满囤的手惭愧地说:“满囤,我对不起你,那天我下了黑手,你……你别记恨我,我他妈太不够意思了。”
钟跃民也低声说:“满囤,是我出的主意,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兄弟吗?”
满囤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是俺对不起弟兄们,连长说俺要不说实话就让俺退伍回老家。兄弟,俺不能回去啊。你们没尝过穷的滋味,俺长这么大,连棒子面都没敢大口吃过,俺下面还有6个弟妹,为俺当兵,俺爹硬是给支书家白干了3年活儿,砍柴、挑水、煮猪食,3年呀,一天都不敢耽误。支书还算有良心,到公社武装部替俺求了个名额,拿到入伍通知书那天,俺爹跪在支书院里把脑门儿都磕出血了……”
钟跃民沉痛地抱住满囤:“满囤,你别说了……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到了部队,俺像是进了天堂呀,有衣穿,有饱饭吃。俺不怕你们笑话,俺吃野菜糊糊真吃怕了,就指望着在部队好好干,混个一官半职,爹娘和弟妹们日后也有个盼头。俺没门子、没文化,可俺有力气,能干活儿,雷锋不就这么干出来的吗……兄弟啊,俺忘不了离村的那天,全村的乡亲们都在村口给俺送行,俺走一程就回身磕3个头,再走一程再磕……”
满囤哭得说不下去了。
张海洋也忍不住哭了。
钟跃民没有哭,但他平生第一次有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学会了忏悔。
1969年年初,中苏边境战争在东北边境的珍宝岛地区爆发,整个世界的目光都投向这个位于黑龙江虎林县,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仅为0。74平方公里的小岛。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军队在这一地区进行了一场有限的边境战争,双方的军人在战斗中都表现出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不畏牺牲的决死姿态。尽管双方军队的装备悬殊,但中国军人不要命的作战姿态着实使苏联军人吃了一惊。战后,一个参加过珍宝岛战斗的苏军少校惊魂未定地说,他亲眼看见一个中国的火箭筒手竟然在距离苏军坦克七八米的位置上开火,这完全是一种和对方同归于尽的作战方式。在总兵力超过500万的中国军队里,这种不要命的军人哪怕只有1/10,也是个可怕的数字。
这场有限的边境战争虽然暂时结束了,但在两国漫长的国境线上,苏军的55个摩托化步兵师、12个战役火箭师、10个坦克师、4个空军军团,总兵力100万,正虎视眈眈地陈兵边境,战争的阴影笼罩着国境线。
1969年的中国已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兵营,这一年的军费开支猛增了38%,中国无可奈何地转入了战时经济体制。总兵力500万的中国军队,完全进入临战状态。现役军人一律取消了休假,各级部队的一、二号首长都进入了作战值班室,弹药按准备基数运送到位。战略*部队按命令与苏军进入对等准备,为控制*飞行方向建立的地面引导站也全部开通。
这一年,全军几乎所有的军兵种都展开了战备施工,60%的部队成了“工程兵”。原因很简单,专业的工程兵部队实在忙不过来了,因为各部队都需要有自己的防空掩体和集结工事,当年在朝鲜上甘岭战役中发挥巨大作用的坑道战术,令中国军人们记忆犹新,于是打坑道成了这一年中国军人的主要工作。
一条正在施工的坑道通向山体深处,坑道中央铺着铁轨。一些头戴安全帽的战士从坑道深处推出装满碎石的翻斗车,一车车的碎石被倾倒在山谷里。这是某野战军的一个战备施工工地,袁军所在的坦克团就在这里施工。
在坑道里的掘进面上,袁军头戴安全帽,浑身泥水,正抱着风镐从掘进面上往下撤,他身后是一排打好的炮眼,两个战士把一筒筒*塞进去,正在安装*和导线……安全员吹响哨子,战士们纷纷从坑道深处跑出来,撤往安全地带。
袁军和几个刚撤出坑道的战士坐在坑道口附近休息,他掏出烟分给大家,边点烟边发牢骚:“妈的,咱不是坦克兵吗,怎么改工程兵啦?成天跟这破坑道较劲,快3个月了吧?”
和他同一个排的王大明说:“早着呢,再有3个月也完不了,听说这是咱们团的工事,一旦打起仗来,全团连人带装备都能撤进去。”
一个叫王宝成的河南兵说:“你以为就咱们团打坑道?告诉你,全军都在打坑道,这叫‘深挖洞,广积粮’,我哥在东北当兵,他来信说他们也在打坑道。”
袁军说:“全军都改行吧,也别叫解放军了,叫工程军得了。”
班长段铁柱说:“袁军,你又来了?不说上几句怪话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我说班长,你怎么老找我碴儿?你要老看我不顺眼,就让指导员给我调调班。”
指导员吴运国刚好走过来:“袁军,你要往哪儿调呀?”
“指导员,您还是给我换个地方吧,我们班长是横竖看我不顺眼。”
段铁柱瞪起了眼:“袁军,你不要没事找事,我怎么看你不顺眼了?”
吴运国问道:“袁军,你觉得调到哪儿更适合你?你说说嘛。”
“干脆您让我养猪去得了,咱们连养的那几头猪怎么越养越瘦呀?上次跑了一头猪,好家伙,1。5米高的圈墙,那猪一蹿就过去了,身手绝对敏捷,可那叫猪吗?叫黄鼠狼还差不多。您要让我去养猪,我保证两个月之内把那几头猪养得跟大象似的。”
吴运国笑了:“我问你,你这么坚决要求养猪,有什么目的呀?”
“看您说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从小就喜欢动物,我觉得猪也是一种比较可爱的动物。”
吴运国笑着说:“嗬,咱们连还有个动物爱好者,据说喜欢动物的人一般都挺善良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善良?”
“指导员,还是您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你,你觉得养猪这活儿不错,用不着打坑道,连早上出操都不用参加,是不是?袁军呀,你那花花肠子我太清楚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打坑道吧。”
正说着,坑道深处传来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军人们都在默数着爆炸的次数。
爆炸声停了。袁军站起来:“坏了,有两个炮眼没响。”
段铁柱戴上安全帽说:“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排除哑炮。”
袁军拦住班长:“安装*时我也在场,我了解情况,应该我去。”
段铁柱说:“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躲开。”
袁军固执地挡住他说:“这不是谁官儿大官儿小的问题,谁了解情况谁去。”
段铁柱又瞪起了眼:“袁军,你还反啦,敢不服从命令?你给我让开……”
“我说班长,还是让我去吧,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万一把我炸死了,你不是也省心了?再说,我要是当了烈士,咱们班闹不好就能混个‘袁军班’的称号。你身为‘袁军班’的班长,这回就有事干了,比如到全国各地作作报告,讲讲你是怎样培养出一个英雄的。到那时,肯定会有很多女青年向你献花,向你表白心中的爱慕,你就打着滚儿地挑吧……”
段铁柱哭笑不得,袁军的刻薄话可是够损的,他把这么严肃、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也当成笑话讲,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拿班长开心。不过……袁军这小子到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勇气的,也许自己以前小瞧了他,段铁柱狠狠道:“袁军,你小子等着,今晚的班务会上再找你算账……”
指导员吴运国站了起来:“二班长,我看可以让袁军去,装药时他在场,熟悉情况。还有一点,这一点很重要,刚才袁军的表现,使我改变了对他的一贯看法,他能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一种英勇无畏的精神,是条汉子,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尊重。”
所有在场的军官和士兵都静下来,神情肃穆。
段铁柱轻轻抱住袁军,他动了感情:“好兄弟,千万要小心,以前的磕磕绊绊,你可别往心里去。”
战友们一拥而上,和袁军逐个拥抱,反复叮嘱着,袁军向战友们一一告别,一步步走进坑道……
指导员紧张地看着手表,战士们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坑道口。
突然,坑道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一股浓烟和尘土涌出坑道口。
二班长段铁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袁军……”他带着战士们冒着浓烟冲进坑道。
周晓白那天刚把一个住院的病号推到了住院区,她推着轮椅返回医院的主楼时,就看见一辆解放牌卡车高速驶进医院,在主楼前刹住车,发出刺耳的响声,一群浑身泥水的战士抬着一个担架向急诊室冲去。
周晓白看见担架上流下的滴滴鲜血洒落在走廊上……
在医院里工作的人对这类重伤员已经司空见惯了,周晓白并未在意,她推着车返回了内科门诊。
注射室里有几个病号在等着周晓白挂吊瓶,她顾不上喘口气,就忙着给病号消毒注射。
这时罗芸冲进了注射室:“晓白,袁军出事了!”
周晓白心里一震,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她一把抓住罗芸:“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罗芸的脸色苍白:“听说是施工时排除哑炮,负了重伤,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外科的张大夫主刀。晓白,你说他会死吗?”
周晓白安慰道:“你别急,张大夫是咱们院最好的外科医生。”
“晓白,他会残废吗?”
周晓白急了:“哎呀,你现在问这些干吗?先得把命保住,你怎么想这么远?快走,咱们去看看。”
罗芸跟周晓白走到门口又停下。
周晓白奇怪地问:“你又怎么啦?”
罗芸犹豫起来:“不行,我不能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要是别人知道我和袁军的关系,我入党的事就完了。”
周晓白气得一跺脚:“罗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你不去我去,我不怕别人说。”她摔门走了。
周晓白心急火燎地来到手术室门外,她看见袁军连队里的战友们都静静地站在走廊里,默默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战士们围上去询问。
护士高喊道:“备用血浆用完了,伤员失血太多,急需输血,谁是O型血?请跟我来。”
周晓白脱口喊道:“我是O型血。”
二班长段铁柱也举起了手:“我也是O型血。”
护士大声问:“就这两个?还有吗?”
战士们面面相觑,都焦急地摇头。
指导员吴运国急得直跺脚:“快,开车回团里,把所有O型血的人都带来。”
一个战士飞快地跑了。
护士无奈地说:“两个人太少了,先救救急吧。”
周晓白躺在采血室的床上,眼看着粗大的针头刺入自己的血管,鲜红的血液被抽进针管……
一个手术室护士满脸焦急地推门进来:“快一点儿,伤员的血压快测不到了,快……快……”
周晓白问道:“小张,就这400毫升血够吗?”
“差远了,还得想办法,院长已经派人去地方医院求援了,就怕来不及了。”
周晓白又问段铁柱:“二班长,你还行吗?”
段铁柱干脆地回答:“没问题,再抽我400毫升。”
周晓白又伸出胳膊:“快,再抽我400毫升。”
小张睁大眼睛说:“晓白,你不要命啦?一下子抽600毫升血,会有危险的。”
“没事,快抽吧,我死不了。”
二班长段铁柱心有不忍,犹豫地对周晓白说:“要不,全抽我一个人的,照800毫升抽,我能顶住。”
“再抽800毫升?亏你想得出?加上刚才的200毫升,就是1000毫升,非出人命不可。”
护士小张不敢下手:“晓白,我不能这么干,我得去请示一下。”
周晓白一跺脚大喊:“你快呀,伤员快不行了,你要耽误人命的,快抽……”
小张下了决心,一咬牙又把针头刺入周晓白的血管……又是400毫升的鲜血被抽进了采血瓶,采血瓶渐渐满了。
周晓白感到一阵晕眩,周围的景物渐渐旋转起来、模糊起来……
窗外,一辆满载着战士的卡车停在主楼前,献血的战士们纷纷跳下卡车。
周晓白的视野更加模糊了……
此时远在陕北的石川村知青点里,郑桐正坐在树下看书,现在是农闲,他有了很多时间看书。
村子里的农活儿并不多,因为这里有靠天吃饭的习惯,只要把种子种下去,村民就不管了。如果今年的雨水多,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获了,至于怎么才能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村民才懒得考虑,想了也白想,他们既没钱买化肥,也无法把黄土坡改成水浇地,反正粮食不够吃还有外出讨饭这条路可走。
蒋碧云从窑洞里出来,她发现郑桐在看书,便打招呼道:“郑桐,你还在看《中国通史》吗?”
郑桐抬起头来说:“《中国通史》我早看完了,现在正看《明通鉴》呢,我发现明史很有意思,一点儿也不枯燥。”
蒋碧云说:“我发现自从钟跃民走了以后,你像变了一个人,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我就不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好的?”
郑桐显出一种少有的严肃:“你不知道,钟跃民走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落,这是一种孤独感,时间越长孤独感越重,我没有办法排解,只有读书。后来,我发现,我真喜欢上读书了,读书成了一种生活需要。”
“你没想过将来去上大学吗?”
“想过,不过想也白想,目前这种推荐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的制度,实际上把所有没有门路的人都推出去了,而有门路被推荐上去的往往是草包。真不知是什么人想出的这个办法,这在全世界也是独一份儿。”
蒋碧云鼓动道:“我看还是得想想办法,机会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咱们都需要试一试。”
“你也想上大学?”
“谁不想?这恐怕也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不然这辈子就要永远待在这里。郑桐,从今天起,咱们一起学习,好不好?”
郑桐却一口回绝:“不行,我不和你搭伙学习。”
蒋碧云大感意外:“为什么?”
郑桐坏笑一声:“我怕受诱惑,你老在我眼前晃悠,我难免心猿意马,到时候学习耽误了,还招我犯了错误。”
蒋碧云笑道:“你看,你这流氓本性又露出来了,刚学好才几天呀,老毛病又犯了。”
“那么我提个建议行不行?”
“你先说说看。”
郑桐来了精神,他合上书,挪了挪板凳凑近蒋碧云说:“光搭伙学习未免太单调,咱们不妨来个全方位搭伙,连日子都放在一起过,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一起学习,一起吃饭,还有吗?”
“这太表面化了,咱们的合作还可以再深入、再广泛一些,生活好像不光是学习和吃饭吧?”
蒋碧云不动声色地说:“你不用再启发我的智力,就明说吧,还有什么更具体的合作?”
“村东头不是还有个废弃的破窑洞吗?咱们把它收拾一下,你我搬进去,体会一下男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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