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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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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扬起头,挑衅地说:“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随你吧,我不想解释,我并没有嫁给你,你无权指责我,我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钟跃民突然仰天大笑:“秦岭啊,你和我开了个大玩笑,让我钟跃民也尝尝被人涮了一把的滋味,真是报应啊。”
“跃民,你别这么想,我没有要捉弄你的意思……”
钟跃民摇摇头:“秦岭,我发觉命运这东西真让人琢磨不透,我钟跃民本是个无福之人,好事要是太多了,我还真无福消受。‘杯满则溢,月盈则亏’,古人说得没错,看来,我的厄运该到了,这也算公平,总不能好事都让我占全了吧?”
秦岭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钟跃民的话里带着苦涩:“本来,我今天是向你告别的,这一去不知哪年才能回来,我心里实在放不下你,现在……我放心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钟跃民坐进汽车发动车子,秦岭不顾一切地追过去喊道:“跃民,你别走,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钟跃民的汽车像箭一样蹿出去……
秦岭满脸是泪地喊着:“跃民……”
钟跃民正坐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新来的女秘书张小姐走进办公室:“钟经理,刚才保卫部来电话通知,请您去一下。”
钟跃民镇静地回答:“我知道了,小张,这是我的车钥匙,文件已经整理好,都放在桌上。这是几份正在执行的合同,你要注意上面的截止日期,千万别违约。”
张小姐睁大了眼:“钟经理,您这是怎么了?要辞职吗?”
钟跃民笑笑:“我要走了,请转告李总,就说我钟跃民很抱歉,将来有一天,我会报答他的。小张,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那我祝你找个好丈夫,再见!”钟跃民走出办公室。
钟跃民走进保卫部时,两个穿检察官制服的人正在和保卫部的干部交谈,还有两个持警棍的法警站在一边。
检察官们站了起来:“你是钟跃民?”
钟跃民点点头回答:“我是钟跃民,你们是检察院的?”
一个检察官说:“我叫魏平,检察员,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钟跃民反问道:“有证件吗?给我拿出来看看。”
魏平颇感意外:“嗬,你事儿还不少,还怕我们是冒充的?”他掏出证件给钟跃民看。
钟跃民仔细看了看证件上的照片,抬头看看魏平,又低头核对了一下,然后把证件还给魏平:“嗯,看样子像是真的。”
魏平不满地说:“什么叫看样子像是真的?我们还没问你什么,你倒审查上我们了。”
钟跃民笑笑:“别介意,这年头儿假货太多,我有个战友前些日子不知和谁结了仇,也是来了两个穿检察服的人,要他跟着走一趟,结果那两个穿检察服的是流氓,走到半路上就把他打了一顿,然后就没影儿了,你说冤不冤?”
“你这话里有什么意思吧,该不是把我们也当成流氓了?”
“没有,一看你们就是真的,一脸正气,流氓可装不出来。走吧,检察官先生。”
这是钟跃民第一次和检察官打交道,在检察院的审讯室里,魏平和一个女书记员坐在审讯者的位子上,钟跃民坐在一个浇筑在地上的水泥墩上。
他的案子很简单,反正钱是他借出去的,想赖也赖不掉,他如实交代了事情的过程,按办案人员的说法,叫“供认不讳”。至于钱的去向,他也交代得清清楚楚,审讯很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魏平合上卷宗夹说:“钟跃民,你刚才的供词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我欣赏你的合作态度。我想问句题外话,你知道是谁写的匿名检举信吗?”
“能猜出来,是我的前任秘书何眉。”
“她和你有私怨?”
钟跃民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微笑:“这是个很俗的故事,当领导的和女秘书之间常常会发生点儿故事,我当然也未能免俗。”
魏平点点头:“噢,明白了,始乱终弃引起的仇恨,是这样吧?钟跃民,我翻了你的档案,发现你的经历很不一般,当过侦察营长,上过战场,指挥过一支特种部队,还是二等功臣,你怎么从部队转业不到两年就腐化成这样?”
钟跃民自嘲道:“就像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我放松了思想改造,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所击中。我说魏检察官,这种事好像与本案无关吧?你要想听故事咱们单独讲,这儿不是还有位女书记员吗?”
魏平说:“钟跃民,看看你这玩世不恭的态度,你大难临头了,知道不知道?给国家造成了50万元的损失,这罪可不轻啊,要是你能想办法把这50万元补上,那么对你的处理会轻得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但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卖不出50万元。没办法,我只好承担自己应负的责任,该判几年由法院说了算。”
魏平说:“对不起,我不得不给你办个拘留证,你被拘留了。有些事我们还要详细调查,时间可能拖得长些,最近经济案多,我们人手有限,你在看守所里要有心理准备。”
钟跃民站起来问道:“听说看守所的环境挺糟糕?”
魏平冷冷地回答:“那儿要是跟疗养院似的,我还想进去呢。”
钟山岳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报,院子里门铃响,小保姆去开门。
高玥拎着很多水果、蔬菜走进客厅:“钟伯伯,您好,我来看看您。”
钟山岳摘去老花镜仔细看着她:“你是叫高……高什么来着?”
“高玥,您忘了?我和钟跃民还合伙卖过煎饼呢。”
“对了,想起来了,我还吃过你们不少煎饼呢。后来,你们都有了工作,我也吃不上啦。对了,钟跃民不在家,有个同事打电话来,说他有紧急任务,出差去深圳了。”
高玥笑着说:“我不找他,我来看看您。”
钟山岳惊奇地说:“看我……哦,我明白了,你是跃民的女朋友。”
“对呀,我们是好朋友,我又是个女的,所以就叫女朋友。钟伯伯,今天我休息,我来给您做饭,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好啊,我这张老嘴可馋了,我就等着吃你做的饭了。”钟山岳用手向院子里的小保姆一指,小声说,“那丫头做饭不好吃。”
高玥挽起了袖子:“您稍坐一会儿,我做饭快着呢,一会儿就好。”
高玥的手脚很麻利,她用了不到40分钟,就做好了三菜一汤。当她把菜端进餐厅时,她发现钟山岳已坐在餐桌前等候了,老人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她不由黯然神伤,这个老人太可怜了,他偶尔吃上一顿家常饭就这样知足,可想而知,那个小保姆的做饭手艺肯定很糟糕。高玥愤愤地想,养个儿子有什么用?钟跃民这个浑蛋成天就像个蜜蜂似的,来往于花丛之间,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他老父亲在家里竟然过着这种日子。这个浑蛋,是该给他点儿教训。
高玥把菜一盘盘端上桌子,钟山岳眉开眼笑地说:“姑娘,你的手艺是不错,光闻味儿就知道。”
高玥说:“钟伯伯,我给小保姆放了一天假,今天我来照顾您。”
钟山岳像个馋嘴的孩子,顾不上和高玥说话,只顾着吃。高玥望着钟山岳便想起钟跃民,不由感到一阵辛酸,她转过身去,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忘不了她和钟跃民相处的那段日子,虽然没有钱,但日子过得很快活,和钟跃民在一起,她的心情总是很愉悦。那个家伙就有这种本事,他要是一高兴,就开始胡说八道,高玥总是被他逗得大笑不止,乐得喘不过气来。这样愉快的日子,还会回来吗?
电话铃响了。
高玥拿起话筒:“喂……什么,你是哪儿?看守所,噢,我知道了,这里是钟跃民家,您请说,好,好,我明天就送被褥去,谢谢,再见。”
高玥挂上电话,转过身来,她突然愣住了……白发苍苍的钟山岳望着她,脸上老泪纵横。
高玥惊慌地扶住老人:“钟伯伯,您怎么了?”
“跃民出事了,他不是出差,你别瞒我老头子,从你今天进门时我就有感觉……”
高玥扶住老人,流泪道:“钟伯伯,您别着急,您听我说……”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钟跃民被一个警察押着走过长长的走廊,警察打开一扇铁门命令道:“进去!”
钟跃民走进去,铁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室内的光线很暗,他发现监舍里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态度似乎不大友好。钟跃民向他们点点头,便默默地坐下。于是这些人又都把目光转向一个面目狰狞的人。那人坐在墙角,身子下面垫着两床叠好的被子,另外的两床被子垫在他的后背,看上去他似乎在享受沙发的舒适感,身旁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为他捶腿。
钟跃民用眼睛的余光发现那人在向同伙使眼色,接着马上就有两个家伙站起来,狞笑着走到钟跃民身边。
一个家伙一脚踢在钟跃民的背上,喝道:“站起来!”
钟跃民坐着没动:“有事吗?”
那几个家伙互相望望,突然大笑起来。
一个胖子笑道:“傻逼,第一次进来吧,不知道规矩?‘有事吗?’瞧你问的这句话,你的事儿多啦,还没办手续呢,是不是,哥儿几个?”
同伙们狞笑着附和:“没错……让这傻逼先反省一会儿再说……”
胖子说:“听见没有?先站到墙角反省一会儿,我先给你作个示范。”他弯下身子成90度,两臂向后高高扬起,作出喷气式挨斗的姿势。
他们又大笑起来。
胖子直起身子说:“看清楚没有?姿势要准确,身子要绝对成90度,这是规矩。先反省一会儿,晚饭后还有节目,等这十几套节目都做完了,你小子就算是被录取了,这好比考大学,你还没参加高考呢,这所大学暂时还不能录取你。”
钟跃民慢慢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那个像是头目的人说:“你,是这些浑蛋的头儿吧?你听着,十几年前,我像你们一样浑蛋,那时你们恐怕还穿着开裆裤,动手打架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真想和你们玩玩儿,可我今天不想打,因为我不愿伤了你们,这会加重我的罪,我不想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如果你们觉得打我一顿会很开心,那我可以同意,但有一点,你们只能打一次,要是打顺了手,没完没了,我可要还手了。好吧,你们开始吧。”钟跃民坐下,轻轻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那些喽啰们都转过脸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好像他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哀求道:“迟宝强……不,迟大哥,你饶了这位新来的弟兄吧……”
那个叫迟宝强的人发出阴冷的声音:“老白毛,你他妈是不是也想挨揍了,要不你来替他?”
老白毛辩解着:“我不敢……”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再敢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这老东西的门牙掰下来。”
迟宝强慢慢站起来,拎起一床毛毯,一步步向钟跃民走来。
钟跃民合着眼一动不动。
迟宝强猛地把毯子蒙在钟跃民头上,他身后的一伙人一拥而上,向钟跃民拳打脚踢……
几个年龄较大的室友坐在墙角,惊恐地看着这残酷的殴打场面,重击人体发出的闷响一声声传来。
迟宝强打累了,又狠狠地踢了钟跃民一脚,吩咐道:“行了,把毯子掀开。”
胖子掀开蒙住钟跃民的毯子。
钟跃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墙角的水池边吐出一口血水。他惨笑道:“够他妈专业的,脸上一下不打,怕让人看出来,谁教你们的?”
迟宝强阴笑道:“怎么样,哥们儿,服不服?”
钟跃民活动了一下脖子说:“打也打了,再问这个就没什么意思了,这规矩我懂,宋朝就有了,武松不是还差点儿挨了一百杀威棒吗?”
“懂规矩就好,哥们儿,别往心里去,谁进来都一样,规矩不能破,看你还像条汉子,别的节目就免了。”
钟跃民看看他:“哥们儿,你刚进来时也有这么一顿吗?”
迟宝强笑了:“我是定规矩的人,能和你们一样吗?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还没尝过挨揍的滋味呢,净是我揍人了。”
“噢,明白了,有机会你也该尝尝这滋味,这感觉还不错。”
“嘿,听这意思你还不服,还想挨揍是怎么着?”
“算啦,哥儿几个也够累的了,歇口气,明天再收拾我行不行?”
第二十章()
张海洋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她刚从警官大学毕业,叫魏虹。魏虹被分配到刑警队时,张海洋刚好被提为副队长,因为老队长升任副局长,所以以前的副队长被扶了正。张海洋在部队就是正营职,是有级别的二线干部,所以被提为副队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初到刑警队的新刑警都要由老刑警带一段时间才能独立工作,因此张海洋毫不客气地把魏虹收为徒弟,他从魏虹报到的那天起就动了心思。张海洋三十多年来还没正经交过女朋友,在部队时是没机会,转业以后别人给他介绍过几个姑娘,但都没谈成,主要是人家不干,那几个姑娘都很实际,认为他当个普通刑警没有多大出息,弄得张海洋灰头土脸的。这一次总算老天开眼,把个漂亮的大学毕业生送到他面前,他不能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张海洋老老实实给魏虹当了两个月的师父,到了第三个月头上,就频频向女徒弟发起攻势了。为这件事,他还专门找过钟跃民,他认定钟跃民是个寻花问柳的老手。
钟跃民果然经验老到,他问清楚了魏虹的文化背景,然后告诉张海洋,这类妞儿好蒙,稍微给她点儿浪漫就可以了,你就往白马王子那路数上装就行了。
张海洋听得一头雾水,白马王子是他妈的装出来的?浪漫,怎么个浪漫法儿?总得有点儿具体操作呀。
钟跃民不耐烦了,说:“你这个人怎么有点儿弱智?怪不得连个老婆都找不着,女人要的是氛围,你送她一束花儿就行了。”
张海洋觉得钟跃民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送花儿算得上是个高招儿。他忙问钟跃民哪里有花店,钟跃民正急着要走,便没好气地说,到公园掐去……
张海洋当然没敢到公园去掐花儿,他找到一个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趁魏虹感冒休病假时送去。果然,魏虹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效果非常好,张海洋大受鼓舞,准备趁热打铁继续进攻,不过下一步该如何走,他还想和钟跃民再商量一下。等他再找钟跃民时,这家伙却不见了,哪儿去了?进去了,就住在张海洋所在的分局看守所里。
这是钟跃民在看守所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牢房里的人都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钟跃民靠墙坐着,他解开衣服检查自己的伤势,发现身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他轻轻地按摩着受伤处,时时疼得咝咝地哈凉气。他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的水池边,又吐出一口血水。他知道自己的伤不算重,顶多是些皮肉伤,内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溃疡面又出血了,挨打的时候,他护住了所有的要害部位。他只是觉得有些窝火,这辈子还没人敢这么揍过他。
假装睡着的老白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着钟跃民的举动。钟跃民在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又爬回自己的铺位。老白毛悄悄伸出手碰碰他,钟跃民看着他。老白毛向他伸出大拇指,钟跃民轻轻拍拍老白毛的手背,表示谢意。
老白毛把嘴伸到钟跃民耳边说:“小伙子,没事儿吧?”
钟跃民小声说:“没事儿,皮肉伤,胃里有点儿出血,没关系,我本来有胃溃疡的毛病。谢谢你,老先生。”
“小伙子,忍了吧,这些人心毒手狠,别跟他们顶,不然会吃亏的。”
钟跃民点点头:“我知道,老先生,您睡吧。”
不远处的迟宝强翻了个身,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注视着他们。
钟跃民被捕的消息在朋友们中间引起轩然大波,最着急的当然还是周晓白,她特地请了几天假,托了她能想到的一切关系。她所在的内科有个刚从军医大分配来的女医生,这姑娘的男朋友是检察院的检察官,周晓白从这位检察官嘴里了解了钟跃民的案情。检察官认为,钟跃民的案子很简单,关键就是那50万元公款,如果能还上,他至多是个免予起诉的问题。周晓白听了检察官的分析,心里略微踏实了些,钟跃民没有别的问题,只是钱的事情,这使她颇感欣慰。但是下一个问题又来了,这50万元可不是小数,到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周晓白把郑桐夫妇和张海洋都约到自己家,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凑多少钱,谁知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穷光蛋,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人,基本上是挣多少花多少。
袁军这时才想起自家的存折,他一边在抽屉里胡乱翻着,一边问周晓白:“咱们还有多少钱?”
周晓白没好气地回答:“你才想起来?咱们的存款连1万元都不到。”
郑桐叹气道:“我们也是,真是穷到一块儿去了。我算了一下,咱们的朋友里就没一个有钱的。”
袁军丧气地说:“唉,想得头疼,真想不出办法。”
周晓白说:“那也得想,跃民还在里面呢,也不知受了什么罪。”
袁军发火道:“你唠叨什么,就会埋怨,你倒想个办法呀?”
周晓白站起来:“你冲我嚷嚷什么,谁让你是男的呢?”
“男的怎么啦,男的就该倒霉?哼,跃民就是瞎了眼,栽到一个女人手里。”
“袁军,你给我说清楚,少在这儿含沙射影,事情是宁伟引起的,不是女人。再说了,我又不是那个何眉,你冲我发什么火?”
“我不跟你说,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呢,袁军,你今天总算露出真实嘴脸来了,你要看我不顺眼,你早说呀,不想过了就给我滚。”
郑桐息事宁人地劝道:“行啦,行啦,都少说几句。袁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晓白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当着女人的面指桑骂槐地说女人不好?你犯不上跟女人一般见识嘛。晓白,我也得说你几句,两口子过日子吵几句嘴是正常的,不能动不动就让男人滚,真滚了你怎么办?那不就守寡了吗。”
周晓白心里正有气,她一听有人教训自己,立刻就火了,于是怒火便向郑桐倾泻过去:“我们俩吵架关你什么事?我乐意守寡,你管得着吗?我告诉你,少在我这儿指手画脚,你先把自己的老婆管好再说。”
蒋碧云不爱听了:“哎,晓白,你怎么把我也捎上啦?什么叫‘把自己的老婆管好再说’,我怎么啦,偷人了是怎么着?”
袁军也无名火起:“郑桐,我最烦你这种人,要主意没有,就会火上浇油,有能耐你想出个好办法来,要不怎么说你是臭知识分子呢。”
郑桐也来了气:“嘿,怎么都冲我来啦,我说什么啦?袁军,咱们可是商量正事儿呢,你不能一不高兴就搞人身攻击,恶意诽谤,什么叫臭知识分子?我看你是‘*’的残渣余孽,都到现在了还使用‘*’语言,我要说你是臭当兵的你干吗?”
周晓白立刻作出反应:“郑桐,你说谁呢?我也是当兵的……”
张海洋听不下去了:“哎哟,我说哥们儿、姐们儿,咱们不是在商量钟跃民的事吗,怎么自己干起来了,咱们说正事行不行?我认为咱们现在凑钱不太现实,得想点儿别的办法,比如,咱们能不能想法抓住锤子那个骗子。”
郑桐说:“这可是你们公安局的事,我们能抓得着?”
周晓白这才想起张海洋的警察身份:“对了,我才想起来,你是警察,跃民不是被关在公安局的看守所吗,你明天带我们看看他去,我给他送点儿吃的……”
张海洋苦笑道:“跃民的案子是检察院办的,跟我们公安局没关系,我们属于代押。再说了,也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我现在能做的,是利用一切眼线关系寻找锤子。根据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分析,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特别是有了钱以后,他肯定要光顾高档消费场所和娱乐场所,要是能抓住他,跃民的事情就好办一些。”
郑桐问:“那个宁伟怎么样了?”
张海洋说:“还在满街找锤子,我见过他一次,他一声不吭。这家伙是个性格内向的人,认死理,不是能听人劝的人,我担心他要惹事,想找他谈谈,可是好几天都找不到他。”
秦岭和李楚良是在一次音乐会结束时认识的。秦岭那时还在黄河歌舞团当独唱演员,她离婚还不到一年,已经被团长张玉喜骚扰得快要发疯了。她的处境团里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大家认为,当领导的总该有些特权,况且一个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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