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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戏录-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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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云生冷冷道：“这水雾之中万事由他说了算，我们再怎么斗也斗不过他，这样下去显然毫无胜算。”
“那怎么办？”
葛云生面色一横，道：“先破了这三劫再说，五郎，立法阵！”
“立什么阵？”
“我教你的第三个阵法，你还记得么？”
“混天移地阵法？”
“对！”
“好咧！”
葛云生手持紫符，高高跃起，他双脚踏出七步，高声念道：“坤为天门，我自为天！”
赵五郎脚踏巽位，也燃符捏诀大喝道：“巽为地户，我自为地！”
“混天移地，诸法不侵！”
“反转乾坤，诸神皆灭！”
“急急如律令！”二人齐声念道。
只见得天地之间紫色光芒大盛，葛云生的紫色符纸迅速燃烧，化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这黑洞嗖地一下就将漫天的雷、火、风三灾收入其中，不论霹雳闪闪、烈焱熊熊、狂风呼号，都一一入了葛云生开出的洞穴之中。
而后赵五郎也焚燃自己手中的紫符，高喝道：“天门而入，地户而出，出常入空，万物皆化成空！听令！”
他手中的紫符也烧出一个圆形的洞口，这洞口似乎与葛云生的洞口是相通的，刚刚被收进去的雷、火、风三灾立即从赵五郎的洞口飞出，而后又迅速飞回葛云生的洞内，这两个洞口似乎练成了一个循环，所有的道法都在其中快速进出，未曾溢出半分。
混天移地，将天与地、乾与坤首尾相连，形成了连绵不绝的法阵，所有的东西都在这空间里循环而不能逃逸，这正是这一阵法的奥妙所在。
只是这一法阵必须要两个人一起施展才行。
这师徒二人一上一下，强运真气，不仅云雾中的雷火风三灾被收了进去，就连层层水雾也被这强劲的吸力吸了进去。
漫天水雾像被一头巨龙吸走了一大半，露出了长长的台阶，以及模模糊糊的祖师殿。
但只是片刻，又有一股股白雾从祖师殿中涌了出来。
赵五郎道：“这雾气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赵归真不会是躲在了祖师殿里头吧？”
“不管他是不是躲在其中，我们都要过去看看！”
葛云生再化出一张紫金符，这符文乃是葛云生用紫云谷的化金藤所炼制，紫金符一出，符纸燃烧成灰，符灰之中迅速生出无数小臂粗壮的金色藤蔓，正是化金藤！
化金藤可捆缚世间所有东西，就算幻境梦境也不能逃脱，若是有严明崇的千叶金蝉在，赵归真的幻术未必就能控得住他。葛云生的紫金符只是借了化金藤的灵力特性，虽然未有千叶金蝉的神奇，但也能将混天移地法阵中的三灾和水雾捆得严严实实。
二人飞奔而上，赵五郎唤出火精开道，蓝色的火焰转为炎热的赤色烈焱，四周的水雾被逼退数丈，不断往后翻滚。
祖师殿终于近在眼前，方形的门口就像一个喷吐烟雾的怪兽嘴巴一样，迷迷蒙蒙，仿佛里面就是一个未知的新世界。
葛云生一把跃了进去，却见是一个老者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之上。
这老者十分苍老，他低垂着头，手中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仿佛入定了一般。纵使他没有抬起头，但葛云生和赵五郎却也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是谁。
因为这老者的模样是如此的熟悉，二人真的再熟悉不过了，这人竟然是常春道人！
常春道人就是赵归真？
葛云生和赵五郎再次震惊当场，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二人想过千万种可能，也没想到赵归真竟然会是常春道人。
常春道人见这二人入内，缓缓地抬起头，张口笑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这声音、这容貌真的是常春道人，只是比驭灵司离别是更加苍老，好像数百岁的老人一样，赵五郎惊骇不已，问道：“原来，原来你就是赵归真？”
常春道人道：“我是，但也不是。”
赵五郎有些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葛云生目光冷冷道：“恐怕赵归真只是借了他的肉体罢了，没想到这赵归真原来就一直在我们身边。”
赵五郎细细回想起来，觉得赵归真就是常春道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第一次见到常春道人时，那只致人入幻境的纸蝶就是常春道人送给他们的，而后在望舒山中，常春道人说赵归真曾给他种下幻根，可以随时监视他的想法，却不知原来赵归真一直就在他身上；再有一事，那便是常春道人的里屋从来不让其他人入内，近年来就连小茹也不准入内，常春道人虽然修炼的是回春术法，但自己却衰老的异常迅速。
这些事都很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赵归真的神智就寄居在常春道人的体内，让他不堪重负。
这眼前既是常春道人又是赵归真的人，又开口道：“你们可知这是哪里？”
赵五郎道：“不是祖师殿么？”
“嘿嘿嘿，是么？”赵归真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皮皱如鸡皮，但双眼却明亮如灿星。
葛云生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是你的第六重幻境！”
“第六重幻境？”
赵归真道：“不错，我的幻境有里外之别，外三层是困住对手，里三层却是保护我自己。你们能进得了这第五层幻境，已是十余年来的第一个了。”
漫天水雾是为外层第一层幻境。
重建符箓道门是为外层第二层幻境。
长明宫殿是为外层第三层幻境。
这三层幻境乃是诛心之境，要得就是葛云生作出选择，沦落在赵归真营造出的幻象中不能自拔。
但可惜葛云生没有选择放弃了混元心，而是吞下了这混元心，这也开启了赵归真的内三层幻境。
内三层幻境乃是灭形之境。
任何生人到了这其中，必然要被灭除肉身，仅存残识。
以水雾化出万千赵归真，是为第一层幻形幻境。
以水雾化出三灾天劫，是为第二层灭顶幻境。
二人破了这两层幻境，才到了赵归真最深层次的幻境，真正的墟荒之境。
第210章 黑白剑客（）
赵五郎有些惊异道：“原来你最后一层幻境是这祖师殿，为什么会是这里？”
赵归真道：“这其实并非祖师殿，而是我的云机天宫，只是幻术之中不同的人看到就会有不同的景象，你二人身怀的是万法辨真和神明如电，是道无极生前所用，所以残留了一些他的意识，自然就会映照出这祖师殿的情景。”
“云机天宫？”
赵归真笑道：“不错，我的云机天宫建在流云水雾之上，殿阁堆叠，就如天上宫阙，可惜你们是看不到了。不过，葛云生，你当真是浪费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什么意思？”葛云生问道。
赵归真道：“我给你的第三重幻境，是虚实之间的分岔口，你那时若是选择不吞食混元心，这个世界必然因你而改变，可惜，你选择了回到了原点，所以这才进了我的内三层幻境。”
赵归真的话说得越发的玄乎，令人不敢相信。
转换世间的虚实，这墟荒之境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葛云生冷笑道：“我可不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能力，赵归真，你不要再花言巧语了。”
赵五郎更是不耐烦道：“事到如今，你也少说废话，如今你败局已定，快解了这幻术！”
“哈哈，葛云生，幻出这个地方，既有混元灵力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你自己，因为这里是你念念不忘的地方，我的幻术只是遂了你的心愿罢了。”
“那如果我杀了你呢？”葛云生冷冰冰道。
赵归真面色无惧道：“我实话告诉你，你若杀了我，这幻术就会自动消散，不过，我既是赵归真，又不是赵归真，我是这幻境之中所有被困住的人，他们的神智全部都在我的身体里，你葛云生真的还会再杀一群无辜的人么？”
他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一会是施小仙，一会又是小茹，一会是秦少商，一会又是清微道人，似乎有数百个人。
“小仙！小茹！”赵五郎惊叫道：“赵归真，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
“快放了他们！”
赵归真哈哈笑道：“放了他们也可以，只要你们拿混元心来换，怎么样？”
“我给你们一次永生的机会，而你们只要给我混元心就够了，多么划算的交易。”
赵五郎心中有些犹豫，毕竟对他而言，恋人、朋友的性命远远比这混元心来的重要，但葛云生却身子一闪，突然一把制住赵归真道：“我葛云生现在可不是好人，你这样的选择我见过太多了！”
赵归真冷言道：“葛云生，那你真的敢杀我么？”
“杀了便是杀了！”葛云生怒喝一声，一掌猛地劈下，这掌风如刀，一掌下去赵归真必然要被劈得脑瓜开裂，但这掌力下了一半还是停了下来，说到底葛云生还是舍不得对无辜之人下狠手，他的心始终是向着正道的。
毕竟能破外层诛心幻境的人，莫不是有一颗慈悲道义之心，有慈悲道义之心的人，如何会对这么多无辜的性命下手。
这赵归真当真是布了一手好局。
“师父！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赵五郎劝道。
别说这数百名无辜的性命，就是眼前这老态龙钟的常春道人也叫赵五郎不忍心下手。
葛云生握紧了拳手，杀这么多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显然这事他也做不到。
赵归真又抖了一下衣诀，就地坐下，笑道：“葛云生，自困于心，说得可不正是这情景么？你到底还杀不杀我？不杀便陪我坐穿这个幻境。但我可告诉你，这幻境每一个时辰就要变幻一次，下一轮的幻境可就不是这么仁慈。”
师徒二人当真是犹豫不决。
杀还是不杀？
杀了他能破幻而出，但道义不存。
不杀他，永困幻境之中，还谈什么道义。
葛云生一咬牙突然上前一步，眼中凶光陡现。
赵五郎急忙拉住他道：“师父，万万不可！”
葛云生道：“反正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何必再纠结于多一个两个，五郎，道教之中虽然没有我入地狱一说，但若为了破这幻局，为师甘愿再入魔一次！”
葛云生昂首上前，赵五郎却死死地拉住了他，凄然道：“师父，小仙小茹也在其中，若是真得为了师命，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这人不如就让我来杀好了！”
葛云生道：“你要入这大道，怎可起这邪念。”
赵五郎道：“我若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他，与我自己杀他又有什么区别？这难道不也是邪念么？”
二人争执不下，赵归真问道：“你们到底杀不杀？”
“杀！为何不杀！”
一个声音冷冰冰地喝道。
“谁？”三人均是惊了一下。
却见两个人影飘入殿阁之中。
黑袍如墨，白衣如雪，一黑一白，好似阴阳两分，正是玄天明和齐云飞。
葛云生惊道：“怎么是你们？！”
赵归真更是大骇，大声喝道：“你二人如何能到这里来？玄天明，你竟敢进入我的六层幻术之中，不怕破了你的神功么？”
玄天明转了转手中的墨球，冷笑道：“你有幻术，我有墨魇，你以为只有你可以操控人心么？我为了进你的幻境可是没少下功夫。”
赵归真冷笑道：“你虽有墨魇，但光有墨魇可破不了我的六层幻境。”他冥思片刻，惊讶道：“好个玄天明，你竟然有定神丹！”
“定神丹？”
传说中可以让人神智不受外界侵扰的丹药。
“好厉害的狗鼻子！”玄天明不等赵归真说完话，直接飞出一剑，道：“不过说这么多废话不累么，还不快收了你的破幻术！”
赵五郎急忙一步跨出，劝道：“常春前辈与你颇有交情，而且他慧海之中还有其他人的神识，不到万不得已还请玄前辈三思！”
但是墨剑已经飞击而来，赵五郎只好凝火成兵将这一剑硬生生挡了下来。
玄天明喝道：“臭小子，你想永远被困在此处么？”
赵五郎道：“破这幻境必然还有其他的法门，你杀了他反倒可能中了赵归真的圈套。”
这话让葛云生突然怔了一下：“对啊，自始至终都是赵归真说杀了谷常春他们就可以破幻而出，但究竟是不是这样，他们谁也不知道，万一杀了谷常春又坠入新的幻境，那不是白白牺牲了其他人的性命。”
赵归真的幻境究竟有几重，谁也不知道，万一……
还有这第七重幻境呢！
赵五郎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葛云生恍然大悟。
但玄天明却不这么认为，他眼见赵归真是强弩之末，一意孤行要杀这人，一抖浓墨，喝道：“挡我者死！”
墨剑再次飞舞而出，这次一剑分化出无数黑剑，在并不算宽敞的祖师堂内飞梭纵横，凌厉无比。
赵五郎心知他与玄天明实力差距甚大，决不能硬拼这一剑，于是急忙祭出混元伞躲了一下。
墨剑穿梭而过，全部劈斩在殿阁的柱子木梁上，一剑一剑将这些梁柱齐口切下，但只是片刻，这断裂的柱子木梁又自动合拢起来，落下的钻瓦也复合飞了回去，这祖师殿竟然重新建成一个全新的阁楼，这阁楼对玄天明而言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和齐云飞都啊了一声。
“神符御雷！”
赵五郎趁着玄天明正在惊讶的间隙，突然从他背后闪了出来，一道雷光直接拍打下来。
迅雷急下，但却听铛了一声！
这雷光被一道金光硬生生地挡住了。
是齐云飞祭出一剑，将这个雷法挡了下来。
“云飞，你……”
赵五郎未曾想齐云飞会出手帮他挡下这一招。
“休要伤我师叔！”齐云飞冷冷道。
“云飞，做得好！”玄天明黑袍一挥，嘭地一声就将赵五郎击飞了出去，他冷笑道：“小子，你的混元伞虽然可以隐身，但你开伞到出招的这个间隙，我都足以打倒你三次！刚才我不过是故意让云飞替我挡下这一招罢了，我是要你们知道，云飞早已与我一条心。”
赵五郎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内，齐云飞已经完全信任玄天明，甚至开始出手阻挡自己，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爬起来道：“云飞，玄天明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是在利用你，你不要傻了！快回来！”
齐云飞面无表情道：“好人？这天下的伪君子还少么，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叔，他教我剑法，与我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玄天子哈哈笑道：“好小子，老夫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听到没有，今日我二人暂时对你师徒没有兴趣，识趣的就赶紧让开，待我二人破了这赵归真的幻术再说。”
玄天明又准备上前。
赵五郎急忙挡住道：“赵归真可没这么傻，他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杀了他，这必然有阴谋！”
玄天明喝道：“他的阴谋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你还看不出来么？臭小子，给我滚开！”
玄天明欺身而上，他黑袍中化出一张黑色的巨爪，这爪子似墨似烟，尤为诡异，带着强烈的杀气。
赵五郎画符而出，想要挡住这一爪，却不想一道蓝光袭来，嘭地一声就将玄天明的黑爪御开。
葛云生冷冷道：“欺负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如贫道跟你斗一斗如何？”
“葛云生，你徒弟蠢，你也蠢么？”玄天明讥讽道。
葛云生冷笑一声，道：“我徒弟可不蠢，我现在倒是觉得你的师侄有几分愚蠢，竟分不清何为善恶，何为正邪！”
“葛师傅……”齐云飞脸色微微一变，一副欲言又止。
玄天明有些恼怒道：“看这样子，你们是不打算杀了赵归真了？”
赵五郎道：“赵归真作恶多端，自然是该杀，但是这常春前辈却只是他控制的一个肉身，他的体内有数百名无辜道人的神识，这样滥杀无辜，你就中了赵归真的圈套了。”
“赵归真若想杀了我们，早就可以动手了，为何他现在还迟迟不动手，因为他已经无计可施，这谷常春可不就是他的真身，我看你才是中了他的圈套！”
玄天明双手一扬，黑色的墨气四处飞扬，他怒喝道：“看来今日你我四人非要生死相见不可了！”
“云飞，一起杀了这老儿，若有人敢阻挡，杀无赦！”
说着玄天明自己朝葛云生飞去。
第211章 挚友反目（）
这二人都是修为极高的道人，此刻生死相见，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玄天明的墨引剑倏地暴涨数丈，一下子就将阁楼的顶部穿透，残梁断木纷纷落下，叮叮当当砸了一地。
这景象在葛云生眼前便是砸了他符箓门的祖师殿。
“放肆！”葛云生大怒，他双掌一拍，两道蓝光飞舞而出，铮地一声就将这一剑挡了回去，玄天明双指一凝，墨引神剑在空中转了半圈又劈了下来，但此时葛云生混元心已开，早已不再拘泥于道法招式，而是直奔墨剑而去。
玄天明喝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他怒吼一声，墨引剑卷动层层墨浪，整个祖师殿内仿佛完全浸入墨海的世界。
这情景、这剑威是如此的熟悉。
难道玄天明又想用出那招海宗剑？
他身子急转，墨引剑带动墨浪飞到最高处，而后突然急旋而下，像一个高速转动的螺旋一般刺了下来。
玄天明道：“我这一剑叫墨卷乾坤，正是从海宗剑中演化而来，我看你能不能挡得住！”
这一剑乍看之下确实有几分海宗剑的风采，但内力却并非澎湃的海浪，而是黏稠的墨汁，墨浪卷动，更加不可阻挡。
葛云生哈哈笑道：“墨卷乾坤，名字起得虽好，但可惜，你的剑法始终还是有破绽在！”他身子一闪，化作一抹蓝光飞入漩涡之中，无数浓墨包裹而来，黏稠得随时都可以粘住葛云生，但葛云生浑身蓝光熠熠，就像一抹光一样，直接刺了进去。
葛云生大喝道：“破墨法！”
光芒辉耀而出，嘭地一声就将浓墨刺散。
玄天明惊了一下，他身姿一旋，又弹出一团浓墨，这把浓墨却化作一头乌黑色的恶兽咆哮而来。
“以墨化形？”葛云生冷笑道：“戏法师终究只是戏法师！再怎么变化也不过是团墨汁！”
他身子一闪，单手一把扼住墨兽的喉头，怒吼一声：“万物聚散皆有力道之源，这喉头可不正是它的力道源头所在？”哗啦一声，直接将这墨兽撕成碎片，浓墨喷溅了整个阁楼到处都是。
玄天明有些怒意道：“葛云生，你忘了昔日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了么，今日我受人所托还不想杀了你，你不要再逼老夫下杀手！”
葛云生冷冷道：“自古正邪不能两立，玄天明，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贫道也是看上昔日救我一命的份上，劝你速速回头是岸！”
玄天明笑道：“却不知哪边是苦海无涯，哪边是逍遥彼岸，你我二人谁才应该回头！云飞，杀了赵归真！”
“是！师叔！”齐云飞一拍剑匣，就要扑上去。
赵五郎急忙挡住道：“云飞，不可以！”
“赵五郎，你让开！”
“云飞，小仙也在常春道人的神智之中，你杀了他，小仙也会出事的！”赵五郎道。
齐云飞稍稍停滞了下，他道：“但是我若不杀这人，我们都出不去这六层幻境！五郎，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虚无的幻境之中么！”
赵五郎道：“这幻境不可能没有破绽，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不必了！”齐云飞一双剑眉倏地又拧了起来，神情恢复之前的冷傲道：“我师叔说的没错，这人就是幻境的破绽所在，赵归真就在其中！他就是把自己隐藏在这些人的神智之中，所以才认定你们不敢杀他！”
赵五郎再劝：“就算真是如此，但小仙还有许多无辜之人都在其中，你也要杀了他们吗？”
齐云飞咬咬牙，脸色越发得冷漠道：“我神剑未成，心愿未了，我不能被困在这幻境之中，我一定要杀了他破幻而出！”
赵五郎难以置信地摇头道：“若是我和师父也在其中，你是不是一样要义无反顾的杀我们？”
齐云飞怔了一下，低下了头，双眼之中明显有些犹豫。
赵五郎劝道：“云飞，练剑之道又不是只有一条，你何必选了这条不归路！”
齐云飞面色更加纠结，在他心里葛云生和赵五郎早已是恩人和挚友一样的存在。
“五郎，我……”
玄天明见齐云飞犹犹豫豫，立即回头猛喝道：“云飞，你忘记自己发过的誓言了么？你练剑之心这般犹豫，如何能成大道！陆子阳的仇你是不想报了么？！”
“师叔……”
“你心里还有你师父，你师叔的地位么？”玄天明一再刺激齐云飞，这些话语冰冷得就像一根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齐云飞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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