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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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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沈孤桐惊得扑跪上前抱住了谢祖恒求道,“师父先听孤桐一句话,再处置徒儿不迟。”
谢子骏也代为求情,“父亲,沈师兄平日谨慎,此事定有蹊跷。”
谢祖恒嫌怨的甩开沈孤桐,骂一句:“快讲!”
沈孤桐忍泪戚戚道,“是颜儿师妹她,她洞房夜嘲笑孤桐,不如忠孝王世子床上的功夫令她尽兴,还不知羞耻的详述同忠孝王世子***愉给孤桐听,也是孤桐羞愤,甩门而去,就去了青楼买醉,谁想,就这一次竟然染上了那脏病追悔莫及。”沈孤桐急中生智,巧舌如簧的将矛头指向了谢展颜,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谢展颜,只求自保。
封氏惊得瞠目结舌,她颤抖了声音道:“你,你,一派胡言!”
沈孤桐哭了泪眼望她,“岳母此话说得可是亏心?夜夜展颜房里那些貌美如花的戏子和身子强悍的小倌,难道是孤桐寻来给她的?”
封氏立时哑口无言。沈孤桐,他好毒辣!她不敢再争,若要谢阁老得知颜儿房里那些男人是她给寻来为颜儿排解苦闷的,她也会被驱逐出府去。
谢祖恒气得周身瑟瑟发抖,展颜,如此寡廉鲜耻,一个姑娘家,还是名门闺秀,如此的话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谢府颜面尽失?
“颜儿,不知廉耻,哪里是大家闺秀的言语。去,去!封氏,教女无方!”老太爷勃然大怒,“将展颜送去庙门,剃度出家赎罪佛前,今生今世不许回谢府!”
“沈孤桐重责二十,拖去仪门打!”谢阁老又吩咐。
沈孤桐惊得磕头求饶,“不,师公,不要,饶了孤桐吧,饶了孤桐。”若是他褫衣受杖,更有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若被府里众人指指点点,更是死的心都有。
夜色下,沈孤桐抓挠着头皮,发出孤狼般的嘶号,嗷呜嗷呜般的痛哭失声,他惊慌失措,他该如何是好,他如今非男非女,更不知自己是谁?
深夜,流熏推开窗,赤了足在窗前向夜空高墙上望,那一声声的哭声传来。
“丹姝,我听到有人在哭。”流熏喃喃道,目光望着那高墙。
“哪里有?丹姝怎么听不到?”丹姝推大了窗探头去静听。她想想说,“若是有,许是沈姑爷吧。老太爷动怒,恨他去游青楼铸成大错,打了他一顿板子。听说可丢人了,这还是轻的,险些给逐出家门呢。打完了还不许起身,在仪门足足跪了一炷香的时分,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的笑话,还有呀,都是沈孤桐他。”丹姝一笑,凑去流熏耳根诡秘的说。
流熏故作糊涂道:“呀,那日后我该呼他沈师兄,还是沈姐姐呢?”
丹姝噗嗤笑出声来。旋即丹姝又寻思了说,“或许小姐听到的是四姑娘的哭声,四姑娘明日一早就要去庙里了,哭闹不止的。哎,丢人呀,还借腹生子,听丫鬟们说,这一腹可是日夜不停的借来的。老太爷气得周身发抖,险些背过气去。”
流熏淡然一笑,如今一石二鸟,可让沈孤桐也见了厉害。如今沈孤桐定然在朝里朝外无处容身了。就是他投靠赵王做鹰犬,如此的背景身世,怕是赵王爷难以提拔他。
天明,流熏同府里姐妹去角门送谢展颜出家去庵堂。这庵堂选得远,就是为了保全谢府清誉,才让展颜去了江南祖宅的普度庵。谢展颜蓝布衣裙,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十分素雅,同先前珠翠环绕的大家小姐的富贵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抱住母亲痛哭失声,封氏更是舍不得女儿,本想随了她去,可两个孩儿小五小六抱住她更是啼哭不止一脸惊恐。小五受伤面目可憎,小六糊涂憨傻,这两个孩子若没有了娘,日后如何过活?封氏只得舍弃了女儿展颜,好言安慰她说:“你先去,待你祖父消消火气,娘就接你回来。”
第505章 大难各自飞2()
谢展颜将信将疑,抱住封氏哭哭啼啼道:“娘,您要快点来接颜儿。”
沈孤桐远远的立着目送谢展颜离去,谢展颜也看到了他。谢展颜不顾一切的扑奔过去,哭喊着:“桐哥哥,桐哥哥!”
她哭喊捶打沈孤桐的肩头,满脸的泪染满沈孤桐的袍子胸前,沈孤桐一动不动,任她捶打哭泣。
“我对不住你,可我心里只有你,桐哥哥,颜儿爱你,颜儿都是为了你才如此的,颜儿怕府里的人知道你的痼疾笑话你,颜儿一心都为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呀?”
谢展颜哭得周身瘫软,头昏眼花的被人架起。
四名满脸横肉的婆子挤上了谢展颜的车,封氏惊道:“你们,你是是哪里的?”
管家谢安上前说:“老太爷吩咐了,四小姐不守妇道,败坏府里声誉,都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不规矩所致。所以老太爷亲自选了四名严厉的嬷嬷看管四小姐,虔心礼佛,免得四小姐胡思乱想,任意妄为,铸成大错。”
流熏望着展颜对方春旎说,“呀,神仙姐姐,是不是败坏府里声誉的女子是要被装进猪笼沉塘溺死的呀?菀儿怕怕”她惊骇的捂住了双耳,仿佛谢展颜就要被家法溺死一般。
谢展颜原本还在哭哭啼啼,如今忽然止住哭声,老老实实的挤上了车。
封氏搂住小五小六痛哭失声,也是回天无力。
待众人看了轿车远行,才转身回府。就见老夫人身旁的一位丫鬟碎玉急匆匆跑来。
“四小姐可是去了?”碎玉问。
“车马都走远了,老夫人可是有叮嘱?”封氏惊喜的问,似乎期待有转机。
碎玉叹气道:“老夫人想起把个平日不用的抹额给四小姐带上。说是四小姐这坠胎,在庙里,山风寒凉,要注意身子。”
“坠胎?”封氏吓得瞠目结舌,怎么回要颜儿坠胎?
“不,不要,不要呀!”封氏惊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背过气去。
待她再醒来,已是在秋颐馆内,她哼哼的呻吟几声,哭了喊:“颜儿,颜儿,不要呀。”
慕容思慧在一旁劝她说,“表姐,算了吧。颜儿怀里的种不是沈孤桐的,是个孽种,难不成让公公认了他?表姐你可也真是的,想出这法子来。颜儿无出是七出之例,若是奸淫,可更不是罪无可恕呀?”
封氏如今有苦难言,呜呜的哽咽垂泪,喃喃道:“不知那些悍妇要如何作践她,这小产更是伤身子,都怀胎两个月了。”
“哎,这可不是命数?”慕容思慧叹息道,揉弄自己的肚子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
深夜,封氏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山谷,听了展颜的哭声凄厉,她循声四处找寻,终于看到一座破庙。她急得推门而入,那房里竟然是大慈悲禅院后那钟楼上的茵褥摆设,倒是齐整干净。只是展颜被捆绑在条凳上灌药,展颜哭喊着,四名大汉在按住她摆弄,狠狠揉她的小腹。展颜痛哭失声,大声哭喊,“娘,我要娘!”
“颜儿,娘来了!”封氏奔如,拼命的推开那大汉,却被一个大汉拎小鸡般提起,她双脚悬空,窒息得难以喘气,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他们折磨展颜。一旁一太监阴笑了说,“这是老太爷的吩咐,这孽种不能留,要清除干净再上路。”
沈孤桐!封氏看沈孤桐那泛了绿色狰狞的嘴脸,气急败坏的要扑上去,无奈她徒劳的蹬踹了腿,看着殷红的血从女儿的腿间流出。
“颜儿!”封氏惊呼挣扎醒来,耳边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
丫鬟宝相跑进来问:“奶奶这是醒了?”
封氏惊魂未定,诧异的问:“什么声音?颜儿,颜儿在哪里?”
这是封氏一直问的话。
宝相柔声道:“四小姐被老太爷送去江南庵堂去礼佛,外面是大公子迎娶公主大婚的喜庆爆竹声。”
封氏气急败坏的狠狠抽了宝相一记耳光,“你浑说!我女儿呢?啊,颜儿在哪里?”
宝相哭道,“太太,四小姐被老太爷贬去庙里,是她不守妇道,太太莫不是忘记了?打死宝相,四小姐也回不来呀。”
封氏这才咳喘片刻,惊骇的回忆。
“都出去吧。”金嬷嬷赶来赶走了宝相。
宝相在门外掩面哭泣,丫鬟荇烟来说:“姐姐当值,是又吃了窝心脚还是面贴子?”
说罢噗嗤一笑说,“快洗脸去前面吧,公主的婚车为止,可是赏赐丰厚呢。前面当值的都有重赏呢。”
宝相立时破涕为笑说,“谁让咱们命苦,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主子。”
二人离去,屋内金嬷嬷气得要起身去呼喝,被封氏一把拉着摇头,“事到如今,算了吧。”
流熏在府里穿梭笑闹着,手里拿一枝珠花挥舞着,仿佛她比任何人更为哥哥的婚事高兴。
她来到梨雪馆,院门紧闭。她在门外望了高墙好久,听了里面凌乱的琴声,知道春旎姐姐在府里。她听得心碎,可造化弄人,又能如何呢?
“熏妹,你也在?”一个声音,流熏惊得回身,却是世子景珏。
景珏一身淡粉色锦袍,透出几分儒雅的书卷气,他缓步行来,望着流熏满眼的歉疚。
她打量她说:“熏儿,你还好吗?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流熏心头一沉,如今见到景珏怕都是一场噩梦。一段孽缘?她说不清。
她望着他,懵懂的一笑说:“炫哥哥,你也在这里?我怕,我不要见姮姐姐,不要去什么王府。菀儿”
“熏妹!”景珏一把握住她的臂,痴痴的望着她,双眼朦胧说,“你不必如此辛苦,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任何人伤害你。只是,今生难以厮守,我来世一定补偿你。”
他望一眼紧闭的院门和高墙说,“熏儿,原谅我,我无法兑现承诺,哥哥我,我要,娶旎儿为妻。”
流熏心头一颤,旎姐姐?哥哥娶了公主,世子表兄就要娶旎姐姐,这是赵王姑爹的决定,还是为什么?
流熏心头苦笑,面上却极力掩饰,摇晃了珠花唱歌目光散落在墙头花间,不去理会他动情的言语。此刻,彼此多说无益。
踩着一地落花,耳边是幽怨的琴声,面上是强扮的笑脸,彼此那么近,却似从不相识,擦肩而过。
第506章 公主大婚1()
八月十六日,碧空如洗,暑热无风。谢府门前黄土铺道清水泼地,礼部一早安置妥当,更因驸马是礼部尚书江昊天的外甥,手下能不尽心?从宫门一路到谢阁老府,夹道用大红的帷幔为幛,红线毯一路接天无边无际。道旁旌旗飘展,宫娥太监捧着宝器香炉,踩着鼓乐长鸣,漫天花雨飘落,一派人间富丽极景。
待白马红缨的新科状元谢子骏迎了八宝朱华轿中的公主一路向谢府而去时,楼上偷窥的人们更是啧啧惊叹这排场富贵极人。
兰馨公主稳坐轿中,锦衣华服,头戴九翟盘龙金冠,身着大红色喜服,因是以民间俗礼下嫁,周身珠光宝气,却免去了那金翚翟袆衣等富贵逼人的吉服累赘。恁是如此,一袭百子石榴裙艳红灼目,同面颊上那胭脂相映成辉。她面颊红扑扑的,不知是胭脂色还是带来的羞涩,垂个眸,掩饰不住的惊喜,不时偷偷掀开轿帘一角,去偷窥马背上郎君的背影。
兰馨公主的幸福溢满脚下每一步,她徐徐行来,震耳的爆竹声,心随之悸动不定。她总算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心中的俊哥哥,隔着那轿帘,白马红缨的玉郎令她心醉,恨不得驱散所有的人,天地间此刻只剩他二人,她要依偎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的心跳,抚弄他的睫毛。
入夜,酒席喜宴上笑闹声不绝于耳,谢子骏踉跄着独自向后园去,酒意微泛,颊边滚烫,周身软绵绵无力。他靠个太湖石,歪了一会儿,举头看,竟然是半壁亭那梅雪团香的匾额赫然眼前。
怎么来到了这里?他一惊,恰一阵风来,酒醒了大半。
天上一轮月,流光满阶,月色撩人,曾几何时,他同旎妹妹一道望月吟诗,抚琴吹箫。静静在亭子上品茶敲棋子,那清美的面颊,似这月色一样的柔和皎洁,只是如今玉壶当空,不见伊人。
心里一阵怅憾,一股酒气上涌,头仿佛昏沉沉的。
池中鹭鸶掠了风荷突然惊奇,惊得他一怔,旋即是一片清凌凌的水声,清凉孤寂。
他一阵黯然,暗自感叹,谢子骏,旺你金榜夺魁为天下文人魁首,可竟然奈何不得自己的命运,便是枕边人都不能留一知己。空负了旎妹妹一片真情。
耳边又是昔日妹妹流熏的声声告诫:“哥哥若果然爱旎姐姐,就该盼她好,盼她勿以哥哥为念,寻个惜花怜花的夫君嫁了,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他心里一阵惨然,孤寂了两滴清泪落去池塘,划个觳皱散开去。
不知不觉中,他信步闲游,真心不想再回那喧闹的厅堂去强颜欢笑,哭咽泪水。
一抬头,他不由一惊。一所幽静的庭院,梨树枝桠掩映,疏影筛了一轮清月,那月光如雪一般洒在院墙上,可不正是旎表妹的梨雪馆?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这里。
“旎妹,旎妹!”谢子骏借了三分酒意,打起勇气去叩门。
那门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人息。
谢子骏四下看看,仍不甘心,他擂门叫嚷:“旎妹,旎妹你开门,哥哥有话对你说。”
沉寂片刻,吱呀呀的开门声,谢子骏心头一沉,旋即是一阵惊喜。
此刻,那怕就让他去见她一眼,只是远远望他一眼,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那门吱扭扭打开一条缝,探出一名老婆婆困倦的脸,瞟一眼谢子骏说:“都去吃喜酒了,姑娘睡下了,有话明日再说。”
“老婆婆代为通禀,就说”谢子骏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大门闭上,将他推在门外。谢子骏好不懊恼,心想春旎果然还在同他怄气,是他不好,竟是无力去挽回这场姻缘。他深深抿抿唇,但是逃,又能逃去哪里?若是稍有不慎,被捉了回来,如上次私奔,未必能如愿,反是害了春旎的名声。谢子骏望着高高的院墙不肯离去。
“公子,公子,怎么在这里?哎呀,奴才的驸马爷呀,前面都要掘地三尺去寻你了,快,快走!”小厮兰哥儿赶来,不容分说架起他就走,“哎呀,就要圆房了,上上下下四处在寻新郎官呢。若非是沈先生叮嘱来这边看看,还真找不到公子你了。”
谢子骏一听,面颊涨紫。他最怕的一夜,如此就要圆房。可是他没有看到旎表妹,春旎她去了哪里?此刻一定心如刀绞吧?
他几次想见春旎一吐心头无奈,可又迟疑犹豫,相见不如不见,他只能将痛苦和痴情深深埋去心底。
谢子骏回到洞房,宫里的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张罗小夫妻合床之喜。谢子骏喜袍的一角被压盖去公主喜袍的一角上,红枣栗子齐洒满床,吉利的话不断。
流熏笑眯眯的望着哥哥,虽然她表面上装疯作傻的随了众人哄笑,心里却有股淡淡的心酸和欣喜。哥哥娶了嫂嫂了,母亲地下有知定当欣慰。况且皇帝的女婿,身份贵重,量那些鬼魅不敢轻易欺辱他。
她推开众人凑去新娘子跟前,低个头就要向那低垂金黄色流苏的红盖头里面窥望。那调皮的神色反是逗笑了喜娘,上前拉劝说:“大小姐,哪里有小姑子偷掀新嫂嫂红盖头的?这盖头要新郎官来掀的。”
俗话说,新婚洞房小登科,天下快事。
谢子俊手执玉尺,凑去兰馨公主跟前,但他的手迟疑。
真心盼望,或是那盖头一掀起,里面能露出方春旎那俊雅娴宁的面颊。可他深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无情棒打飞鸳鸯,他同旎妹近在咫尺不能相守。那锥心的痛苦,苦不堪言。
红盖头挑开,里面露出兰馨公主娇媚的面容,众人惊为天人,齐声称赞。
喜娘倒来交杯酒,分递给二人,让二人挽了臂,喝了那杯中酒,还凑趣的问:“甜不甜?”
谢子骏羞于开口,好不尴尬,兰馨公主羞答答的垂头道:“甜!”
“小夫妻甜甜美美,白头偕老!”喜娘撒帐,花生、桂圆、红枣无数,取个吉利的意思“早生贵子”。喜娘絮絮的唱念,闹洞房的家眷们欢声笑语不断,谢子骏如坐针毡,如个傀儡任人摆布。好不容易盼了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终于开口道:“时辰不早,新人安歇吧。”
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空荡荡的房里只剩小夫妻二人独对红烛。
不知坐了多久,兰馨公主见一旁的谢子骏目光呆滞,若有所思,静静无语,才忍不住破了临行前母妃的叮嘱,那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要矜持,讷言,免得惹人笑话。但她如今忍不住提醒谢子骏:“俊哥哥,时辰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该是宽衣解带入寝的时分了,可谢子骏却毫无睡意。
谢子骏咳嗽一声,打量了兰馨公主敷衍的一笑说:“公主请先行歇息,臣尚有公务未尽,就去书房通宵忙碌了。”
说罢他起身,兰馨公主愕然,透出无比失落一把拉着他劝阻,“父皇说,免了俊哥哥七日军机当值,哪里还有什么要紧公务?”
谢子骏见她机敏,不由苦笑道:“臣睡不下,怕惊扰了公主安歇,去书房秉烛夜读了。”
谢子骏转身去拉门,谁想那门被反锁,竟然一拉,露出一条一扎宽的缝隙,铁链缠绕的一把铁将军把门。谢子骏顿时一股鬼火冒起,难道是父亲料到他要胡闹,有意关了他同公主在洞房?
兰馨公主忽然噗嗤一笑掩口,颇有几分旗开得胜的得意。
“俊哥哥,若是你不想睡,兰馨就陪在你身边看你读书。”兰馨温顺乖巧的话音,反令谢子骏有些不自在,他打量了兰馨公主,不觉唇角勾出些苦笑。
他也不说话,起身四处看在找寻书籍,无奈这洞房内苦无书籍可以遮掩。匆乱中,他见案头放了一个书匣,他忙去打开,里面一本册子。他也无暇顾及写了些什么,随手拿起装模作样的就去看。谁想翻看一页,他惊得一头冷汗,再翻了几页,面颊赤红羞愧不已。竟然是一本给小夫妻讲洞房初夜房术的画册。
兰馨公主不知何事,就看他脸色大变,忙起身过去问:“是什么书?让馨儿也看看,帮俊哥哥读两段。”谢子骏惊得一把抱住匣子藏去身后支吾道:“没什么,不劳公主费心。”
兰馨公主更是诧异,她骄纵成性,更是好奇心强,凑过去就要去抢他手中的册子问:“什么大不了的书册,给我看看。”
她翘个小嘴,矫情的模样。
谢子骏欲逃无路,只沉个脸嗔怪:“公主自重,不得无礼。”
兰馨公主愣了片刻,静静打量他试探道:“这书册里,可是夹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子骏懒得理她纠缠,起身去推窗望月。
兰馨公主又几步追上问:“可是我猜对了?是方春旎那小贱人表赠你什么东西,洞房夜还在勾引你不成?”
谢子骏陡然一惊,猛然回身的瞬间,锐利的眸光瞪视她,暗示自己的愤怒。
兰馨公主气焰顿时灭了几分,嘀咕道:“那你慌什么?”
第507章 公主大婚2()
忽然,窗外传来一个声音,“我要见大公子,是大公子吩咐我去梨雪馆寻他丢落的玉佩的。还叮嘱说,若有了消息速速来通禀。”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所在?公主的洞房花烛,你敢进去打扰吗?”嬷嬷训斥的声音。
听是小厮兰哥儿,谢子骏对窗外问,“是兰哥儿吗?”
兰哥儿跟了他时日不多,年幼,平日糊涂,口无遮拦的挑了这么个时候来回话,谢子骏心里一喜,暗想借机寻个借口离开洞房。
“可是军机处派人来索折子了?我放在书房桌案暗格里。”谢子骏说罢就要伺机溜走。
兰哥儿甩开侍卫的束缚冲过来窗根儿应了谢子骏的话道:“大公子适才丢的那物事,兰哥儿奉命去问过方姑娘的丫鬟,方姑娘的丫鬟说,才大公子走了后,就不见来过旁人,也不见院门内外掉了什么东西。”
谢子骏一愕,兰哥儿口无遮拦,怎么道出他曾去梨雪馆私会春旎表妹的事儿。
一句话似捅了马蜂窝,兰馨公主倏然起身问:“你说什么?大公子适才去过了哪里?莫不是他去私会了方春旎那贱人?”
“公主莫要子虚乌有的猜测,”谢子骏透出不快,忙去敷衍。
兰馨公主却如火燎燃的爆竹,气恼得一把揭去半盖在脑后的红盖头,狠狠掷向谢子骏指着他痛骂:“原来是你们,你们背着我去干那见不得人的事,难怪你推三阻四不肯入洞房,还寻了军机处的折子公务来搪塞我!”
“公主!”谢子骏面红耳赤,厉声制止,生怕被人偷听了去。
“好,谢子骏你好都是那贱人,方春旎那贱货,我去同她理论,问问她可还有脸,在我的洞房花烛夜来勾引驸马,令驸马爷为她魂不守舍!”兰馨公主哭嚷着不顾一切的就要向外闯,谢子骏一把拦住了门。
兰馨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挥舞粉拳极力捶打他哭闹着:“你还护着那贱货,你闪开!你当你拦阻一时,就能替她遮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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