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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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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扯了扯天绯的衣袖,“他这样跑,早晚会摔…………………………死的。”
“摔”字刚出口,那马车就好像故意配合她似的,一侧车轮猛然陷进路边的沟壑,车身陡倾,转眼又教仍在惊骇狂奔的马儿从沟里拽了出去,这一倾一拽,却害惨了驾车的男子,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掀飞,只来得及“啊”了半声,就像戏园子里拧好了的手巾把一般,在空中划了个怪异的月白色弧线,重重抡在路边的草地上。
马车彻底失去了控制,车厢中传出女子的哭喊,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苏软急了,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往马车的方向跑,然而刚跑出两步就被人抓着腰带拎了回来,转头,天绯正冷眼看着坡下的一切,若有所思。
“你别抓我啊,车上有人,后面还有狼呢!”苏软跳着脚道。
“那又怎样。”天绯淡淡道,“狼也是要吃饭的。”
“什么?!”苏软垮了小脸看他,见他说得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想起这位爷原本就是《人与自然》的主角,猫吃鱼狗吃肉,在他眼里,狼咬人肯定比人咬馒头还正常。
“我不管!你不去我就去!反正也活得辛苦,让马车撞死了,大家干净!”道理说不通便只好撒泼,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奋不顾身拦惊马的。
果然,便听见狐狸恶狠狠地在耳边道:“你敢!”
接着腰间的禁锢骤然松开,雪白袍袖从苏软身侧斜逸而出,转眼已在十数丈外。车轮滚滚,势如风雷,激飞一路土石沙砾,马儿早已跑得不顾一切,冷不防前面路上却无声闪出颀长的人影,衣袂狂飞,负手凝立,并没有任何动作,一双眼眸却透着无法言说的冰冷妖魅之色,霎时间凛冽深寒挟裹着摄人心魄的肃杀之意,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再向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森罗地狱。
一声长嘶穿云裂石,刚才还在癫狂奔跑的马儿忽然仰身立起,在距离天绯十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刹住,前腿落下时,竟已顺势双膝跪倒。与此同时,远处的狼群也好像受到什么严重的惊扰和吓阻,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向这边观望了片刻,呜咽几声,然后齐齐转身急速离去。
天绯站在路中央,安静又理所当然地面对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未曾伸过一个手指头。
苏软瞠目,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巴掌——用眼神也能拦惊马?狐狸,你不当交警实在是太可惜了!
飞奔下山坡,先跑到马车那里,掀开车帘,里面坐了个象牙色衣衫、温雅娟丽的少妇,虽然此时已经浑身瘫软,满面泪痕,脸色也惨白如纸,但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你怎样啊?”苏软扶着车门问。
少妇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眼泪却又流了下来,于是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软又走向那个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男子,心里却是有点害怕的,看他刚才那个摔法,多半够呛,而且貌似还是脸先着的地,此刻,不定怎么血肉模糊呢。
男子的“大”字抡得很标准,整个人平铺在地上,比书法班培训出来的还有型有款,头发散乱,脸埋在草丛里,吭也不吭一声。
苏软左右看看,想找个树枝或者小棍什么的捅捅他,但草原上又哪里会有那么方便的树枝,于是咬了咬牙,想要上前将他扳过来,却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臂。
是天绯,拦住马车之后他便一直站在那里袖手旁观,苏软知道他的性子,原也没指望他能帮着照顾伤患,但此刻却好像忽然对地上的男子有了点兴趣,将苏软拉在身后,自己走过去,伸出一只脚勾起了那人的下巴。
这实在不像是救死扶伤的动作,但他能如此,就已经不错了。
奇怪的是地上那人虽然形状狼狈,脸上身上却并不见什么血迹和伤痕,只是双目紧闭,不言不动,也不知是不是摔坏了内脏。
“还活着么?”苏软从天绯背后伸出脑袋,问。
天绯面无表情,银白靴尖挑着那人的脸,左右看看,冷冷道:“断气了,埋了吧。”
“埋什么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断气了?!”担在靴尖上的脑袋忽然睁眼说话,语气甚是愤愤。
苏软吓了一跳,定睛看时,那人已经慢腾腾地爬了起来,转身之际还不忘将额际的一绺头发潇洒地甩向脑后,然后盘膝坐在草地上。
“你还好吧?”试探着问。
“甚好,甚好,多谢姑娘相救。”男子回头看着苏软,忽然展颜一笑,还别说,这人样貌清秀,虽然灰头土脸的,笑起来当真好看得很。
“你……真禁摔。”苏软讷讷道,“不过救你们的不是我,是他。”
说着指了指狐狸。
那人目光移到天绯身上时,和煦的微笑却就变成了刻薄的白眼:“救我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刚才要埋我的肯定是他。”
苏软吐了吐舌头,心里觉得这人实在不好相处,也有点为狐狸抱屈,天绯却对男子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神色。
“又白,你还好么?”马车上传来少妇虚弱的语声。
“我没事!玉啊,你怎样?!”男子跳起来跑到马车边上,紧紧握住少妇的手,眼神关切。
“我也没事。”少妇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很多,看着男子,淡淡一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子不肖,丢了就算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唉……”男子似乎有很伤心的事情,此刻百感交集,仰天长叹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狐狸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小孩丢了么?”苏软忍不住问。
“小姑娘,不瞒你说,我那缺德儿子从小骄横顽劣,日前因为犯错被我教训,关了他几日,哪成想他竟然破窗而逃,不知去向了,我夫人最是疼他的,这逆子一走,几乎要了他娘半条命,我们只好撇家舍业,到处寻他,一路上的辛酸自不必说,刚才还遇上狼群,要不是你……哦,还有那位喜欢埋人的公子搭救,我们这两条性命恐怕就要葬身狼吻了。”男子胸中似是积郁已久,此刻总算找到倾诉的对象,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就算是在骂街,“养子不教如养驴,养驴如此,原也怪不得别人,可我每每想起那逆子,便心如刀割,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生头猪,若是不听话,逢年过节还能拿来打打牙祭……”
“又白,别这么说儿子,他听见会生气的。”少妇无奈地打断他。
“他哪里会听见?就算听见了,又有什么资格生气?”男子似乎怒意难消,仍然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身为人子不知孝顺父母,反而要父母为他颠沛流离,身陷险境,小姑娘,你说,他凭什么生气!”
苏软不知该如何作答,转头看看狐狸,却见他正出神地望着别处,似乎根本没有在听。
这对男女的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左右,那他们的孩子岂不是还未成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即便再顽劣,也终究是个孩子。离开父母,独自在外漂泊,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丢失了孩子的父母,其境遇和心情就更加不堪想象,毒蛇附骨般的忧思悲恐自不必说,单只那一天天茫然无望却又殚精竭虑的寻找,怕是也会让人心力交瘁、华发早生的吧。
所以苏软最痛恨的便是人贩子,世上没有什么罪孽能比拆散一个家庭,害得别人骨肉分离更难以原谅了。
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家人,不觉苦苦一笑,几乎忘记了,自己不也是个走失的孩子?别人的父母寻找儿女,隔着的只是一段路程,而自己的家人要寻找自己,却是隔了不知道几个时空啊……
胸口顿时溢满了酸涩,又见那少妇垂泪,不自觉的眼眶就红了,揉揉鼻子,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
“不知道,找一处算一处吧。”那男子无精打采地道,“今天遇上这种事,我娘子受了惊吓,我也不想再走了。小姑娘,你可知道这附近哪有落脚的地方?”
“知道啊。”苏软点头,“前面不远就是鹿儿坡村,我们也是在那借宿的,那里的人都可好了,顺便还可以打听打听你孩子的消息。”
“多谢!多谢!”男子似是十分感激,眼泪汪汪地向苏软走过来,想要说什么,然而还未及走近,眼前却飘过一袭白衣,冷冰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你干嘛?”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天绯,没好气地问。许是还记得刚才要埋他的仇,这人对天绯总是阴阳怪气的。
不过天绯那双连狼看了都想哭的眼睛,他居然不怕,这一点苏软倒是比较佩服。
“离她远点。”天绯说,声音很淡,却字字入耳。
这下气氛就比较尴尬了。那男子怔了怔,忽然怒道:“远点就远点,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我自己有娘子,难道谁还稀罕抢你的不成?!”
说着,还显摆似的揽住了少妇的肩膀。
少妇和苏软的额头上顿时都多了几条黑线,一时无语,也只能相视而笑。
“你们也是要回村的吧?不妨上车同行如何?”少妇微笑着开口邀请。
“好啊。”苏软道。
“不必。”狐狸道。
于是又有点冷场。
“实在不用客气,两位刚才救了我们的性命,恩同再造,载你们一程又算得了什么呢,公子,我夫君性情有些孤僻,但人还是很好的,请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么?”少妇望着天绯,眼神和语气都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天绯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马车不疾不徐地驶向鹿儿坡,天绯又开始一语不发,男子却好像忽然心情愉悦起来,边驾车边和苏软聊天。
“姑娘怎么称呼啊?”
“我叫苏软,苏醒的苏,柔软的软,他是天绯,您二位怎么称呼?”
“拙荆玉娘,在下姓白,名又白,北地人氏。”
“……白……又白?”
“正是。”
“那你认识白英俊么?”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个问题,连天绯都不由得侧目。
”谁?”男子茫然道。“……哦,没什么。
第四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三)()
鹿儿坡的夜晚很凉;但篝火很温暖;空气里飘荡着村人的欢笑和烤肉的香气,佐以农家自酿的甘醇腊酒,能让长途跋涉的人想不起来处去处,也能让满心愁绪的人忘却了今夕何夕。
今晚是里正大爷的东道,阖村齐聚,一为感谢天绯第不知道多少次赶走高尚帮的马匪,二为款待远道而来的白又白夫妇。
白又白或许不能算个成功的父亲;但却绝对是个出色的演说家;端了酒肉坐在一群中老年妇女堆里,祥林嫂般一遍又一遍地絮叨着他儿子的忤逆不孝以及夫妇两人千里寻子的凄凉心酸,时而黯然垂首,时而悲怆仰天;说到动情处,连嘴角都痉挛似的颤抖起来,惹得全村大婶大妈不胜唏嘘,内牛满面,直叹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也就越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相形之下,玉娘却显得淡然许多,也不朝热闹的地方去,只临了篝火静静地坐着,偶尔有人招呼,便微笑点头算是回应,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远远地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苏软很快便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边,下意识地转头,正迎向篝火对面玉娘的目光,于是冲着她笑了笑,玉娘却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去跟玉娘姐姐聊个天。”跟天绯打了个招呼便要起身。天绯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个字也不说,手上的力道却让苏软莫名地觉得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天绯?”侧了头看他。
天绯没有回应,望向玉娘时,眼神不算很温暖,也不算很冷漠,玉娘却微笑起来,笑颜清浅,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动人。
苏软看着她,心中浮云扰月似的闪过些奇怪的念头,未及捕捉,却又转瞬即逝,无从琢磨。
“去吧。”天绯的手松开,就像方才拉住她时一样毫无来由。
走到玉娘身边,坐下,将手中两块烤得香喷喷的肉分给她一块,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子能给人一种莫名的恬静和亲切的感觉,即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和她一起坐着,也会从心里觉得舒服。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孩子,有这样的妈妈,怎么舍得远走他乡呢?
“他很在意你。”玉娘说。
苏软怔了怔,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天绯,刚开始就聊这种情感类的问题,还真让人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释然了,望着天绯,灿烂地笑笑:“我也很在意他。”
玉娘似乎有点讶异于她的坦率,却又好像有点喜欢,顿了顿,迟疑道,“不会嫌他性子太冷淡,或者脾气太古怪,不好相处?”
“咦?”苏软瞪大了眼睛,“姐,你学过相面吧?”
玉娘失笑:“从中午遇见你们时,他就是如此的,连马儿都吓得至今不肯吃草,哪还用得着相面?”
“哦……他总那副德性,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老虎见了都要绕着走,不过你放心,他其实很好,不咬人的。”
“……是么?”玉娘笑盈盈地看着她。
“当然。”苏软将一根树枝投进火里,仰起脸,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这个世上,不会有谁比他更好了……”
最后半句话轻得几近叹息,有酸涩的感觉涌上来,渐渐在胸腔里凝结成一块沉重的石头,不知道该怎样排遣,也并不想排遣,一任它压得心头生疼,却只是微笑着闭了眼睛,强自抑制住眼底泛起的水光。
玉娘抬起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手指纤细而冰凉,却十分柔软,苏软不觉有些赧然,吸了吸鼻子,抱歉地笑笑:“谢谢。”
“你有心事……”玉娘柔声道。
“……”
“可以告诉我么?”
“……”
“我们本就素不相识,明天别过之后,也许永不会再见,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说给陌生人听是最好的了,免得压在心里,越积越多,到最后反而伤了自己。”
玉娘的语声里似乎总是透着抚慰人心的淡定与柔和,在这样苍茫的夜色中,煦暖的篝火前,就更温婉得恍若梦幻。
苏软并不是个喜欢倾诉的人,那种握着小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苦胆都吐出来的事情,她从小就不擅长。况且身边基本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人,跟狐狸是什么都不必说,跟其他人是什么都不想说,很多情绪沤在心里,貌似的确快要把心都泡糟了。
此刻听着玉娘的声音,忽然就觉得好像小蝌蚪找到了妈妈——虽然,她是那么的年轻。
“他身体出问题了,也许很快就会离开……那样……我就永远看不见他了……”
“……”
“姐,你知道什么叫永远看不见么?不是一天不见、一年不见、十年不见,也不是生离死别,去碧落黄泉再相见……而是永永远远从这世上消失,再不出现,就算你当时便跟他一起死了,也没有办法再看见他……”
“……”
“我想要救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带我到我喜欢的地方,想要安安静静地过完最后的日子,可我没有他那么想得开,我没办法想开,在这里每过一天,就像刀子在我心上割去一块,到最后的那天,他什么都不剩了,我也什么都不剩了……”
……
像是一口大缸被司马光砸了个洞,满腔心事决堤般流出来,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玉娘并不插话,也没有刨根问底,就那么静悄悄地听着,眼中却渐渐泪水盈然。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这个,让你伤心了?”苏软看见她神色有异,才忽然想起她此刻的处境,对于一个找不到孩子的母亲来说,什么黄泉碧落、生离死别之类的字眼,恐怕都是受不得的。
忙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珠,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熊抱,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姐,你别哭,小孩虽然跑了,毕竟还在这世上,你只是不知道他的方向,不知道他离你有多远,但你们总能呼吸一样的空气,看着一样的月亮,等他在外面玩累了,想家了,说不定就会回来的,你的希望大着呢,所以你就努力地找吧,实在觉得辛苦的时候,就想想我,这世上永远都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你不是最倒霉的,这还有人给你垫底呢……”
……
“小姑娘,你这算在安慰人么?”耳边忽然响起不凉不热的语声。
一惊转头,却是白又白。
他刚刚不是还在鹿儿坡村广大妇女的关怀中声泪俱下呢么?
“……对不起啊……我……我不大会说话。”把人家媳妇弄哭了,心里很内疚。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白又白扳着玉娘的肩膀,将老婆揽到自己怀里来,眼睛却是望着苏软的。
苏软见他如此问,想必是刚刚什么都听见了,便也不瞒他:“明天你们启程时,我们也要走了。”
“去哪?”
“北方,去他的家。”
“他家?”白又白挑了挑眉毛,“他家里有药么?”
“……不知道,”苏软摇摇头,“不过他家里的人都很有本事的,回去总能碰碰运气。”
“既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回去,还要在这磨蹭呢?”
“因为家父年迈昏聩,且顽固不化,老而不修,为了些家族私利,每每与这丫头为难,我怕伤了她,也怕倾阖族之力欺负一个女孩子,会遭天下人耻笑,故不能回去。”一袭白衣闪过,将苏软从地上拉了起来。
天绯说话从来没有这样文绉绉过,只是内容太过忤逆不孝,眼神又太过冰冷妖孽,要不然还真像个秀才。
“……狐狸,这样说你爹不好吧。”苏软呐呐地道,“虽然他确实不怎么厚道,也不怎么光明磊落,还有点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没什么爱心……可他毕竟是你爹啊。”
”阿啾!”白又白忽然打了个喷嚏。vvxtlwxs520 ……》
第四十二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欢筵散场;长夜更觉冷清;这种时候除了睡觉之外似乎诸事不宜,但由于跟某只极淡定却又极顽固的狐狸较劲,苏软失眠了。
“明天,回雪狐王宫去!”盯着他,一字一字,第八百遍提出这个要求。
“不去。”那妖孽非常优雅地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天绯!”柳眉倒竖。
不答腔。
“狐狸……”星星眼。
没反应。
“求你了!”泫然欲泣。
当她不存在。
……靠!
骗人的!言情小说里的所谓“他最受不了她的眼泪”云云;都喵的是骗人的。当男人在某件事情上吃了秤砣;女人的眼泪就算把房子泡塌了,他们也只会像秤砣那样岿然不动。
更何况眼前这只,原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妖孽!
“不理你!”气鼓鼓翻身下地,打开门就向外走。
“干什么去?”妖孽问。
“茅厕!”
外面是一片漆黑清寒;苏软在门口怔怔地站了片刻,才渐渐适应了那微弱的星月之光,并不是真的想去茅厕,只是心中的郁闷焦躁无处排遣,才想出来透透气。
披衣缓行,沿着村中的小道,不觉已走到村口的树下。鹿儿坡村附近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棵树,伴着同样孤独的村子,在旷远的草原上茕茕孑立,既卓尔不群,又形单影只。
树下有垒起来的青石板,坐在上面冰凉凉的,苏软将衣裳又披得严了些,想着狐狸的事情,越想越纠结,不觉半声长叹。
……为什么是半声呢?
那是因为忽然有不知什么东东从树上落下来,咚地砸在她的头上,自由落体,重力加速度,硬是把后半声长叹连同胸中的万绪千愁一起结结实实地砸了回去。
好疼!
苏软的眼泪都要飙出来,四顾去找那肇事的物件时,但见圆圆的一颗掉在草丛里,滚了几下就不动了,拿起来看看,居然是个苹果。
苹果?!
起初发懵,仿佛置身银河,眼前除了星星就是星星;
继而悲愤,我一物理白痴,苹果掉头上除了包之外什么也砸不出来,而且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深更半夜的这是干什么啊?!
然后疑惑,现在才早春时节,怎么会有熟透了的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呢?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在于——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身后的这棵树,应该是棵,杨树。
……
皮光水滑的苹果,黑暗中虽看不清颜色,但应该是红彤彤的,拿在手里,却渐渐有冰凉的感觉渗透出来。
就像苏软那越来越凉的脊背。
……当初让牛大爷名垂青史的那个苹果,肯定不会是杨树上长出来的吧……
蓦地又想起里正大娘曾经跟她唠叨,早年间,村里有个小媳妇跟丈夫闹别扭,曾经在这颗树上吊死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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