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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渡忘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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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他与宋绍勋面和心不和,可惜冯大帅远在北平,法国人的情面交不了,不过时代不同了,眼下厉害的是日本人,沈维哲觉得这里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天下了。

    “宋绍勋,你来了呀。”

    沈维哲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听起来是招呼,可语气里却着三分威胁。

    宋绍勋颔首,目光柔和地落在司妍身上,像是在问她:可好?司妍不挑不躲,直勾勾地看着他,以眼示意:我没事。

    宋绍勋笑了笑,说:“沈公子,这位小姐是我宋某的朋友,不知她哪里得罪到沈公子,我来帮她赔罪。”

    他说话低沉稳重,不带恶意,但一字一句份量十足,还没说完,沈维哲的手下们就『露』出慌『乱』迹象。

    沈维哲刚被司妍涮了面子,仍在气头上。他不怀好意地打量起司妍,心中算盘暗拨,而后朝宋绍勋扬一起个明晦难辨的笑。

    “原来她是你的朋友,不早说嘛。”

    沈维哲抬手,司妍跟前的几座“门神”就让开了,她刚想走,沈维哲又发话了。

    “不过她终究是得罪我了,宋绍勋你说怎么办吧?”

    话落,沈维哲两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吊儿啷当地等宋绍勋回复。司妍走不了了。

    宋绍勋推下鼻梁上的眼镜,和颜悦『色』reads;。

    “沈公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照办便是。”话落,他抬眸,镜片后的眼睛似夜海,看不清寂静还是狂风大浪。

    沈维哲像无赖小儿抢到糖,得意地扬起唇角。他转头问司妍:“你愿不愿陪我跳支舞?跳完舞后咱俩恩怨一笔勾销。”

    司妍默不作声,心里在思量如何从旋涡里逃脱,她自觉多事了,从遇到林业昌起,她就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眼下想要收回去怕也难了。

    “好。”

    司妍还他一抹明媚且妖娆的笑,伸出纤纤玉手搭上他的肩。音乐声响,沈维哲搂着她的细腰旋到舞池中央,神气十足地跨步转圈。

    “原来你是宋绍勋的‘朋友’,看来我有眼无珠呀。”

    沈维哲把“朋友”两字说得极暧昧,莫名其妙给她与宋绍勋蒙上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司妍不理会,只跟着节拍轻摇,暗地里留意着『摸』她腰线的手,猜它能不规则到什么地步。

    舞池灯光朦胧,再艳丽的光都被层暧昧紧裹住了。沈维哲越发觉得这女人好看,眉眼口鼻都长得恰到好处。

    沈维哲从不缺美女,十几岁的时候他把府里的丫头睡遍了,他的叔叔冯大帅也不生气,还从天南地北物『色』漂亮姑娘送他房里,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中国有句老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送到嘴边的肉吃着没劲,沈维哲便开始抢别人嘴里的肉,特别是抢仇人的肉,抢过来哪怕不吃,活生生的蹂、躏,他心里也高兴。

    沈维哲看中司妍这块肉了,就因为她是宋绍勋的“朋友”。

    “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沈维哲的手变规则了,放在司妍腰上不动。司妍都懒得答他,只说:“你说过一支舞结束后恩怨两消。”

    “没错,我说话向来算话,我与你的恩怨两消。”

    话落,沈维哲狡黠地笑了,一双眼邪气地往司妍胸口溜趟,似要穿透旗袍将里面看个干净。

    司妍突然停下舞步,摆下放在他肩上的手,不冷不热地说:“一曲终了,恩怨两消。”

    原来音乐换了,从《花好月圆》变成《夜上海》,沈维哲像是被人突然甩了,连缓神的空都没留,怔怔地看着司妍扭头走掉。

    司妍走到宋绍勋面前,宋绍勋拿着杯酒,一边轻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边朝她莞尔而笑。

    “司小姐舞跳得真好。”宋绍勋由衷夸赞。

    司妍还他一抹浅笑:“宋先生真有本事。今天还多谢宋先生了。”

    宋绍勋很有礼貌地抬起手肘,小声轻问:“司小姐客气了,不知司小姐能否陪我坐一会儿?”

    司妍欠他人情,对于这个要求她无法拒绝,于是她就挽住他的臂弯,随他走进玻璃围起来的包厢里。

    大家都满意了,惟有台上唱着歌的叶玲失落得很。

    上次在照相馆她朝宋绍勋发了脾气,兴许是宋绍勋平时太好说话,又懂得怎么哄她,她以为她把这个男人抓得死死,所以那天肆无忌惮朝他吼叫。当时宋绍勋没说什么,笑眯眯的看来还很开心,谁想第二天她的戏约就没了,去找宋绍勋,他竟然不肯见她。

    叶玲只以为宋绍勋与她赌气,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他来送花赔罪,再去找他时,方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甩了reads;。

    叶玲又气又恨,不管怎么发脾气,宋绍勋再也不会睬她了。

    在上海滩没人撑腰,没人捧,一下子就会过气。叶玲当惯歌后,吃惯山珍海味,出门有包车,做头发有专门师傅,她怎么舍得这样的生活?于是她找上沈维哲,成了沈公子的新欢。

    一首歌唱完,叶玲就从台上走到舞池里,自然而然地挽上沈维哲的臂弯,余情未了又朝包厢瞥了眼。

    宋绍勋根本就没在意她。

    叶玲心里不舒服却又装作大方,只觉得当初是她不要这个男人,不是他甩掉她。她风情万种往沈维哲身上黏,娇媚地轻点他鼻尖,问:“谁惹我们沈公子不高兴了?”

    沈维哲旁若无人『摸』着她的翘、『臀』,作势一咬咬住她蕾丝黑手套,再把她指尖含在嘴里。

    “走,跟我去和宋绍勋聊聊。”

    话落,他就带着叶玲往包厢去。

    宋绍勋与司妍正坐在里面聊天,看到沈维哲来了,宋绍勋起身相迎又招呼男侍送几瓶酒。

    一入座,沈维哲就向宋绍勋敬酒,接着又和司妍赔罪,说:“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让这位小姐误会了。自罚一杯。”

    说完,沈维哲一口饮尽,喝酒像喝水。林玲见状就知表演的时候到了,她要在这个男人身上使尽风情,好让宋绍勋明白自己扔掉了一个宝贝。

    “沈公子,别喝这么急,伤身呀。”

    林玲伸手去拦沈维哲手里的杯子,沈维哲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反手给她一巴掌,又狠又重。

    “老子喝酒,要你这婊、子管?!”

    这一巴掌沈维哲是打给宋绍勋看的,毕竟叶玲曾是他的心头肉,如今这块心头肉在他手里,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专门用来搓宋绍勋锐气,叫他下不了台。

    叶玲被他打懵了,两眼怔怔,她看向宋绍勋,宋绍勋无动于衷,像似从来都不认识她。她捂着肿起半脸的脸,默默把落下来的蝴蝶花钿带上,而后扯起一个尴尬的笑。

    “滚!别耽误我谈生意。”

    沈维哲又踢她一脚,就像踢条野狗。叶玲一声不吭,匆匆起身走了。看她狼狈,沈维哲心里舒坦了,一口恶气出完,他就像没骨头般倚在沙发上,点上支雪茄吞云吐雾。

    “这么贱的货,不打不骂怎么行呢?呵呵。”

    叶玲听见了,又羞又恼,一下子泪如雨下却又怕被人看见。她匆忙地跑到阳台上,站在角落偷偷拭泪,她悔得肠子也青了,但又能如休呢?

    当初与宋绍勋在一起时,他把她当心肝宝贝伺候着;跟了沈维哲这个疯子,她连人都没得做,可是她不敢与他分手,她必须有个靠山,能供她吃喝玩乐的金主,待会儿问他要个钻石手镯,这一巴掌也就算了。

    想着,叶玲慢慢收住泪,从包里拿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她翻不出洋火便把包放到亮出找。“嚓”的一声,一根洋火柴亮在她面前,豆大的橘光点亮方寸间,也照出一张柔和且俊逸的脸。

    叶玲看着这张生人脸满腹疑『惑』,他木讷地把洋火高举,火苗『舔』上他指头,他也没『露』出痛苦神『色』,过了会儿火灭了,他又燃起一根洋火送到她面前。

    叶玲犹豫片刻,把烟头凑了过去。

第52章 渡念(十四)() 
“你是谁呀?我的歌『迷』?把照片拿来,我帮你签名好了。”

    叶玲一边说着一边深吸口烟。遇到火的烟丝蓦地亮了,像盏坏了芯的灯,一会儿又黯淡下去。

    燃尽的洋火被扔在地上,乌黑的被夜『色』融去。旭初看着眼前唯一的光凝住神思,他在打量叶玲的眉眼口鼻。她的眉『毛』细又长,眼睑垂下时犹如两片桃叶,眼睫则是黏在桃叶上的黑蝴蝶。

    旭初记得王妃不是这样打扮,她穿着朴素,脂粉薄敷;她也不是妖娆的『性』子,做事十分低调,还时常提点他勤勉尽责。

    王妃死了有千年,千年之中不知道轮回几次,她会不会是她的转世?

    旭初按捺不住胡思『乱』想,他姑且把叶玲当作是她,很轻很柔地问:“你过得可好?”

    嗯?这是什么话?叶玲一头雾水,不由打量起他来,她从没见过这个人,难不成是儿时邻居?

    “你是谁呀?我们认识?”

    旭初不知怎么答,只好木讷地点头。他想她一定喝过孟婆汤,记不起他是谁,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想起自己惨死,也不会责怪他的无能。

    旭初看到她被夜风吹得打颤,不由自主脱下西装披到她肩头。

    叶玲被他这举动吓了跳,不自觉地要躲,但抬眼看去,他的目光很干净,只是担心她冷,没有多余的心思。不知怎么的,叶玲被这细微简单的关心打动了,刚才受沈维哲一巴掌的地方也没这么疼了。她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微颤,刚有东西要掉下来,又被她一口深吸吸了回去。

    叶玲闷声不响抽着烟,腾起的白烟虚糊她的委屈。一根烟抽完,心情好了不少,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又觉得普通了。叶玲把西装脱下来还给旭初,临走时给他一抹明媚妖艳的笑reads;。

    “谢谢你呀。”

    说着,她回到里面,昂起下巴上台,随伴奏扭摆『吟』唱。

    “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

    旭初遥遥相望,思绪随她的歌喉飘至往昔。那时,他负过两个女子,一个是他所爱的姬四;一个是爱他的王妃。

    他曾向月起誓,此生非姬四不娶,可在要紧时候,他为士族利益选了姬姝。父亲说若真喜欢姬四,就让她作藤妾,没想姬四远嫁兰陵,与他无缘。

    之后,姬姝嫁到谢氏,为他添了两个儿女,他与她日久生情,过得也算美满,直到有天重遇姬四,他才知道心里仍有她。

    他想过把姬四带回府,无意间却听到她与姬侯的龌龊事,虽然她哭着与他说并非情愿,但他心有芥蒂,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姬四红着眼,咬牙切齿道:“我恨你!我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

    他急于撇清责任,抛下句狠话。“你我已无缘,何必苦苦纠缠?之前是你以污浊之躯蒙骗我!是我上了你的当!”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重了,他甚至不敢抬眸看她,直到她默然离去。

    后来姬四死了,听说是被她的夫君活活打死的,入棺的时候眼都闭不上。自听到这个消息起,他就睡不好觉,时常会看见姬四在府里游『荡』。

    冬至夜,府中闹鬼,他的儿女吓得啼哭不止,他到房里一看就见个女鬼浮在半空,她身穿血衣,披头散发,青黑的脸分明是过世的姬四。

    她掐着王妃的脖子,回过头问他:“留你的儿,还是留她?”

    他害怕,看看儿女再看看爱妻,实在不知所措,惊慌之下,他竟不自觉地开口说:“留我的儿。”

    刹那间,王妃泪眸盈盈,眼中已无往日神采,只剩一丝绝望。“咯嗒”一声,她的脖子被拧断了,女鬼又扑向他,『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把你的魂魄给我,我就留你的儿。”

    他看看缩在墙角涕哭的小儿,心里万分不舍。这是他的血脉,往后要世袭其封号,不能断送呀!

    万般无奈之下,他答应给女鬼魂魄。女鬼在他额间打了个印说是契约,待他死后,他就是她的仆人,永生永世不得逃脱。

    他成了旭初,司妍的偶人。有欲难填,有心难动,一个不折不扣的活死人。

    斗转星移,他的后代早已经散落在历史长河里,万分尊贵的门阀士族也消失了,他看着士族破灭却无能为力。

    旭初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当初的抉择。

    一曲终了,舞池中响起掌声。旭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看到台上叶玲,愧疚油然而生。

    他的王妃多么爱他,可他最先放弃的人偏偏是她。

    恨吗?旭初不由自主看向包厢内坐在宋绍勋身边的司妍,恨不起来也不敢去恨。他默默地转身走入人堆里,找个地方坐好,然后等待主人的吩咐。

    八点三十分。

    司妍瞥了眼玻璃罩子里的景泰蓝大时钟。她听沈维哲吹嘘了半个小时,耳朵都快起茧。他说来说去,无非是自己的叔叔冯大帅有多厉害,正帮着总统成立新政、府。

    沈维哲不像宋绍勋,他喜欢『露』,宋绍勋喜欢藏,虽说两个人一样聪明,但喜欢『露』的人过早亮出底牌,而喜欢藏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张牌是什么reads;。

    宋绍勋一直听着沈维哲谈论国家大事,他的模样很认真,仿佛在琢磨他的每个词句,甚至是语气。

    沈维哲高谈阔论,宋绍勋挖着他的蛛丝马迹。司妍也就不打扰他俩,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想着那本神秘的蓝册子。

    “对了,司小姐刚才北平来,听说什么消息吗?”

    沈维哲忽然开口问起她。司妍随口敷衍道:“我是老百姓,怎比得上沈公子消息灵通呢?”

    三分夸七分贬,不过沈维哲全当是恭维,心安理得收下了。

    或许宋绍勋看出司妍不耐烦了,伸臂请她跳支舞。司妍欣然接受,起身挽着他臂弯下了舞池。

    宋绍勋贴近她起舞时,弯起眼眸笑道:“看来我每次遇到你都不是时候。”

    司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每次惹上麻烦的时候都遇得到他,连她自己都嫌烦了。

    旋了个圈后,司妍靠在他耳边小声咕哝:“这十里洋场真不是太平地,我还以为要比北平好。”

    “如今处处都在打仗,明里暗里都不好。”

    “嗯,不好宋先生还有心情来这里跳舞?”

    宋绍勋笑而不答,镜片下的眼睛深如墨,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无意间,他看到角落边的旭初正落寞地坐着,眼中笑容更浓烈了,他有意无意地问:“今天你同你先生一起来的呀?”

    司妍点点头。

    “你先生真老实,很难得。”

    他的话颇有深意,司妍假装听不懂。宋绍勋顺藤『摸』瓜,又问:“你可有兄弟姐妹?”

    司妍想说没有,忽然又想起家里的破鸟,于是回他:“我有一个哥哥,很不争气。”

    听了这话,宋绍勋苦笑起来。

    “谁家没有一两个不争气的人呢?”

    话音刚落,音乐停了,像是唱片卡针,得歇息会儿。舞池中的男女也趁在空档喝酒的喝酒,喝咖啡的喝咖啡,惟有宋绍勋与司妍站在舞池里,突兀得有些碍眼。

    他意犹未尽,没伴奏也要与她跳舞。台上的吹乐鼓手又振奋起精神,来了一段,以时髦话来讲,罗曼蒂克的轻柔小曲。

    看来这吹乐鼓手『摸』到了宋绍勋的心思,宋绍勋引着司妍旋圈迈步,偌大的舞池仿佛只有他们俩个。他喜欢这个女人,打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没有理由,莫明其妙地喜欢。他想,她也会对他有意思,哪怕眼下没有,终有一天她会落到他织好的情网里,乖乖地成为他又一个猎物。

    同样,宋绍勋也是司妍的猎物,只是司妍懒得动歪歪肠子,越直白越好。与她所期望不同的是眼下正逢『乱』世,一本蓝册子,几『毛』钱,却得要人命,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八点四十五分。

    金哥来了。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锃光亮,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像是找宋绍勋。

    司妍看见金哥后故意放缓舞步,一不小心踩到宋绍勋,两人撞到了一块儿。恰好这个时候,金哥走了过来,像是掐准时机,一招毙命。

    “哎呀,宋先生,你好呀reads;!没想到今天你也过来玩啦!”

    全都装作意外,司妍踩上宋绍勋的脚是意外,宋绍勋撞上司妍是意外,金哥看到宋绍勋也是意外。

    宋绍勋推下鼻梁上的眼镜,分毫不『乱』。

    “金哥,今天你来百乐门,蓬毕生辉呀。”

    “客气啦,客气啦。”

    金哥点头笑道,一双本来就小的眼更是找不着了。

    “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啦,过得可好呀?”

    司妍莞尔:“托您的福,过得不错。”

    金哥无意侧首,看到包房里的沈维哲,立马咋呼:“唉呀,沈公子也在呀,今天真是太巧啦!”

    又一场意外,沈维哲『露』出雅痞似的笑,向他举起酒杯。

    上海滩三个老大到齐了,定是有什么话要聊。司妍很识相,也就借这个时候告辞。

    “我让我手下送你回去吧。”

    宋绍勋小声道,对她极为温柔,也很有分寸。

    司妍摇摇头:“不了,我先生在呢,宋先生也不用费心了。”

    话音刚落,她就向宋绍勋和另两外告辞。

    金哥一路看着她的背景,然后悄悄竖起大拇指:“宋先生好眼光呀。”

    宋绍勋扯了个笑说:“金哥谈正事吧。”

    “正事啊,正事就是一批烟土落在日本人手里啦,喏,沈公子晓得的!”

    宋绍勋一听,眼『色』稍有变化,只是这变化太过细微,没有被人察觉。他看向沈维哲,沈维哲得意洋洋地喝着酒,与两个舞女勾肩搭背。

    那批货被他吞了。

    宋绍勋转过身,朝金哥笑着道:“走,我们与沈公子喝几杯酒去。”说罢,他无事一般领着金哥进包厢。

    司妍挽着旭初出了百乐门,她刚坐上黄包车,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又稳又准地落到她肩头。

    司妍一瞥,就见鹦哥歪着脑袋正与她对视,两个圆不溜湫的鸟眼有点斗鸡。

    “打听到什么吗?”白鹦哥边问边拿冠羽蹭她的脸颊,像只撒娇的猫。“哎呀,你的脸真冷,我帮你暖暖。”

    说着,白鹦哥展开双翼捂住她的两颊。黄包车师父在前,还以为车上是对刚结婚的小夫妻,就这么点回家的功夫还要腻歪。

    司妍没回,反倒问他:“菲儿怎么样了?”

    白鹦哥说:“菲儿已经到家了,在房里哭呢。她和月清说遇到个刹星,叫沈什么来着。”

    “沈维哲。这个人是不好惹,也不知我们作了什么孽,到个地方就全是糟心事。”

    说着,司妍瞪了白鹦哥一眼,白鹦哥心虚地把自己缩成长条状,再也不发声音了,不过仔细一想,林业昌又不是他惹的,于是他就理直气壮,挺胸抬起头顶上的一簇黄『毛』。

    “命该如此。”

    好个“命该如此”,把合理的、不合理的事全都作了解释reads;。司妍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一个劲地瞪他。

    旭初就坐在司妍身边纹丝不动,他们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见了,可作为一个偶人,他没有发话的权利。他如平常安静,或许是今天见到一个人,他更加乖顺,即便如此,司妍也能嗅到一丝异样,例如他身上脂膏与烟混杂的气味。

    司妍故作不知,她与平时一样,回到家里先去洗手,然后上楼换衣裳。刚上楼梯,菲儿就红着眼出来了,她噔噔地跑下楼,拉起司妍的手再叠上一只手,万分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

    司妍一如既往,清冷的脸不『露』喜怒。菲儿又着急又开心,泪夹着笑,笑夹着泪,手往司妍肩上“啪啪”直拍。

    “我真是为你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找谁去!萧玉这死鬼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司妍瞥了眼白鹦哥,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萧玉就回来了。”

    说得他俩真是一对似的,菲儿不由自主地撇起嘴,话到嘴边又咽回腹里,趁这时候萧玉偷偷地溜到司妍房里,钻进她的被窝。

    夜深人静,房里的人都各自睡去。上次萧玉在月清房里睡过,月清以为他还会来便把自己小床留给他,结果萧玉没来,他留宿于司妍房里把她忘了。月清觉得胸口有点闷,有点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在里面了。

    月清知道萧玉不喜欢她,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她,全是因为司妍的存在。这么多年,司妍没对萧玉好过,一不顺心就打骂,有时候还拿剪子剪他脖子。

    月清恨死司妍了,无奈自己只是个偶人,法力比不上司妍,也没办法替萧玉出气,不过,她找到个能增强法力的法子,上次在弄堂里吃过一个活人的精魄,吃完之后手上的裂缝没了,身子也更柔软了。

    只要变成人就能和主人在一起了。

    只要法力变高强,就能打死司妍,替代她的位置了。

    月清一面对着镜子抹西洋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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