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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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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桃音急忙上前,替她顺气。
绮贵嫔见到这情形,心中一颤,方才刚刚生出的一丝亲近之意瞬间消散。
才觉得筝顺常心境淡泊,却原来早已珠胎暗结。既是有了依靠,说起那番话自然是轻松至极。
绮贵嫔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寒,淡淡说道:“入暑难耐,妹妹身子不适,不如传太医来瞧瞧……”
屿筝强忍着胸中呕吐之感,稳了稳慌乱的心神道:“臣妾冲撞娘娘了,还望娘娘恕罪,只是这几日吃坏了东西,才会在娘娘面前如此失仪……”
“只怕筝顺常不单单是吃坏了东西那般简单,要本宫看,还是寻太医来瞧瞧方能安心……”绮贵嫔伸出手,搭在宫婢蒹云的手缓缓向前几步,如柳扶风,浅淡的梅香从她的衣袂间飘散。
屿筝执了锦帕,轻轻擦拭着唇角,才忍着不适,强撑出一副笑意道:“臣妾谢娘娘关怀,臣妾并无大碍,若是惊动了太医,恐不知宫中又该传出什么流言。臣妾说过,在这宫中,若臣妾求一心而白首,必是不自量力。可娘娘有所不知……”屿筝的眉宇间浮现一丝黯淡:“若是心爱之人,臣妾必也与娘娘所求相同,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只是明知不得,臣妾便也无求,更不会设法挽留……合欢,风雨摧之,花叶相离,始知是幸,而非不幸……”
绮贵嫔被屿筝这番话所震惊,她微微睁大了幽潭般的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如花似月的年纪,却凭生一颗苍凉之心,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本该天真浪漫,尽享恩宠的女子竟如在尘世浮沉数年般理智沧桑。
“筝顺常……你……”绮贵嫔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相应。
却见屿筝盈盈一笑,抚了一礼:“臣妾知道娘娘所忧之事,请娘娘安心,不会如娘娘所想,臣妾不过是吃坏了东西而已,也只会是吃坏了东西……”
寥寥数语间,屿筝竟将自己的心思合盘托出。她明知绮贵嫔是过来人,定会猜出其中端倪。但不知为何,却也毫不掩饰地将心中所想说出。
绮贵嫔的神情中显然是浮现一丝惊讶,忍不住轻声问道:“本宫与妹妹不过初见,妹妹的心思何必尽数知会本宫?”
听到绮贵嫔这般询问,屿筝自是也觉得诧异。是啊!不过是初初谋面,自己竟大胆告知绮贵嫔,即便自己腹内却有龙种,也不会让他出世。屿筝也不清楚,这般勇气从何而来,也许是笃定地相信,即便眼前这女子清淡如梅,却心苦如茶。再温仪淑婉的女子,只要是深爱着一个人,就不必会希望别人拥有那个人的骨肉。绮贵嫔如此,自己亦是如此。而她们之间的唯一区别便是,皇上是绮贵嫔心中的良人,而非是她的……
眉眼弯弯,仿似最灿然一笑,屿筝只看向绮贵嫔道:“只因臣妾与娘娘所求相同,不同之处便是,娘娘所求有所得,而臣妾所求无所得罢了……”
随即屿筝又道:“阳光劲烈,久在园中,只怕娘娘的身子会吃不消……”
怔忡许久,绮贵嫔才像是从屿筝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一般,缓缓应道:“是啊……既是如此,妹妹也早些回宫歇着才是……”
屿筝抚了一礼,只道:“臣妾恭送娘娘……”
绮贵嫔倚着蒹云的手向前行了几步,忽而又转过身来,沉声道:“若有一日妹妹改了主意,莫忽略了玉慈宫中太后的关切,切记……”
说罢,绮贵嫔便款款离去,只留下屿筝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桃音看着离去的绮贵嫔,一脸疑惑。方才小主与绮贵嫔的对话听得她云里雾里,唯一的感觉便是,小主与在允光时大大不同,甚至有一瞬间,她会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倚在夫人怀中撒娇笑闹的小姐……
“小主方才和绮贵嫔说的,是什么意思?”桃音忍不住问道:“小主该不会是身子哪里不适刻意隐瞒着?”
屿筝微微含笑,她庆幸今日跟在身边的是桃音,而非芷宛或是青兰,如若是她们二人,必定瞬间明白这一切。而桃音毕竟涉世未深,很多事情,并不懂得。
抚上桃音的手,屿筝只淡淡一笑:“怎会?都说了不碍事。回邀月轩吧……许是暑热,我有些累了……”
却说蒹云搀扶着绮贵嫔离开芙蓉园,便低声问询:“主子为何要提点筝顺常,奴婢瞧她那意思,是不想生下腹中孩儿……”
绮贵嫔察觉到自己搭在蒹云手背的指尖已是微微发凉,只沉声道:“此事不必声张,她若不说,本宫便做不知。只是为娘之心,你不会明白。皆是重情之人,本宫不过不想她重蹈覆辙罢了……”
步步皆惊迷雾显(三十八)()
麟德殿的乐宴,尽欢之后才迟迟散去。楚珩沐摆摆手,打发了内务府的太监,却唤谨德道:“随朕去御花园走走……”
谨德唤了几个太监执了半人多高的宫纱灯,便跟着皇上往御花园行去。
夜幕深沉,仿似一块深蓝锦缎,在苍穹之间延展开来。月弯新钩,氤氲朦胧光泽倾洒而下,落在尘世间,清淡孤寂。
楚珩沐立于一丛纯白如月的平山梅前,月华在他的龙服上散下淡淡光辉。夜风轻拂,衣袂缓缓飘动,他伸出手,抚上一朵随风轻摆的平山梅。
“皇上方才在麟德殿饮了酒,不宜受风,还是早些回飞霜殿歇着吧……”谨德在一侧轻声说道。却见皇上久久立于此地,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循着皇上的视线看去,谨德低低叹了一口气,执了一盏宫灯,将几个太监驱至远处,低声道:“回宫也有一月了,皇上去瞧一眼,也该不打紧吧……”
听到这话,楚珩沐才缓缓舒出一口气道:“是朕思虑不周,在林台看见她那般模样,朕一时就慌了神。如今回宫,即便朕再刻意隐藏,今日麟德殿内,仅仅嘉妃一句话,便足以让太后注意到她……”
谨德虽替皇上忧心,却也沉声安慰道:“筝顺常和淑妃娘娘不一样…………”
“有何不同?”楚珩沐冷冷一笑:“你当真以为她的心思在朕这里?回宫一月,朕不去见她,她也不曾想过来寻朕。”
“许是筝顺常碍于自己的位份,只怕被斥责放肆罢了……”谨德猜测道。
楚珩沐叹了一口气:“朕不是没想过此事,可晋她的位份,无疑是将她推倒风口浪尖。如今太后心中已有了顾虑,朕便更不能如此……可退一步来说,即便是逸和轩的尉香盈,也知想着法子讨朕的欢心。她当朕为何总要去逸和轩,可有哪次,邀月轩前见过她的身影?”
见楚珩沐用力拂过身前花丛,月华般的平山梅纷纷碎跌枝头,明黄登靴旁尽是散落一地的花瓣:“你说她与淳佳不一样,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淳佳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故而朕无意,她无心。可白屿筝……朕就算给了她这颗心,只怕也不知会被她丢在何处……”
“皇上……”谨德是老奴,这些年,他亲眼瞧着皇上是如何在宁慈宫中,从一个惊惧柔柔弱的孩童,一步步君临天下。
偶尔他也会想起当年先皇后在世时,彼时他也不过是师父手下的当差小太监,却机缘巧合地在先皇后薨逝时被托以重任,悉心照料大皇子,免他遭受毒手。
这么些年,宣慈太后只怕看惯了皇上一贯软弱的模样,万万没料到,在承袭皇位时,他的杀伐果敢竟与先帝并无二致,在明相和方箜铭文武相济的推拥下,他稳稳坐上了这皇位。而之后他治国的雄韬伟略,不由得让宣慈太后怀疑,这还是当年那个怯怯躲在殿柱后的懦弱少年吗?
痛失让三王爷承袭皇位的机会,宣慈太后自是不甘心,可谨德却觉得,宣慈太后当年毒害了先皇后便是败局已定,如若当年的大皇子在先皇后的呵护下成长,只怕根本敌不过自幼便展露才能的三王爷。
如今的局面,是宣慈太后一手缔造。而她,也间接铸造了眼前这个冷漠果决的君王。
谨德本以为,皇上的心,尽数在江山社稷中,儿女情长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可这一切,在筝顺常出现之后,开始变得不同。皇上生怕太后瞧出些什么来,而对筝顺常下手。
如果是淑妃娘娘,皇上自是不会在意,可眼下筝顺常是他心尖上的人,在这样的局面下,皇上不免也乱了阵脚。能想到的法子,也只能是暂时冷落筝顺常,不必让她太过引人注目。可看着皇上这般模样,谨德却也觉得心疼。
皇上自幼便失了宠爱,在宣慈太后宫中,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分毫的差错,都会让太后起了疑心,故而设法将他除掉。在这样胆战心惊的环境下成长,皇上并未得到过爱,亦不知该如何给予。所以即便是面对着那般隐忍和善良的淑妃娘娘,他也不曾有过分毫的怜惜。棋子便只是棋子,不会有多一分的情感蕴含其中。
谨德清楚地知道,当筝顺常柔弱的身影,走下凤鸾车,又那般坚定地缓缓踏上飞霜殿的台阶时,皇上的心门便被她一双纤纤素手,那样轻易地推开了。
可如今一向智谋过人的皇上,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却只会如此笨拙地折磨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月华下的平山梅前,谨德第一次察觉到了来自这个君王内心,最彻底也最痛心的孤寂……
却说屿筝,自芙蓉园遇到绮贵嫔之后,便知自己这身子只怕是瞒不得了。可关于江府的一切也不过是只寻到了头绪而已,眼下郁司药已是表明了态度。可屿筝却不知方筠所说,从郁司药处寻到蛛丝马迹又该如何去做。
这日晨昏定省后,出了清宁宫,屿筝便执了方筠的手一并向前行去:“筠姐姐,之前你在顺德行宫知会我的事,想必没什么差错,只是妹妹不明白,到底该如何从郁司药身上寻出线索来……”
方筠浅浅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是放在之前,此事还的确有些难办,如今却是容易许多。”方筠侧身,看了看跟在不远处的芷宛,轻声道:“前些时日,皇上准了妹妹府上的人入宫侍奉。有一年龄稍长的女子该唤作青兰吧……”
听到方筠说起青兰姑姑,屿筝自是有些疑惑,却也沉声应道:“确有此事,可这件事和青兰又有什么关系?”
方筠握了握屿筝的手,将手中团扇遮在唇角,低声道:“青兰那里,想必是有舅父的一样旧物,你将那旧物索了来,拿给郁心看便是……”
旧物?屿筝挑眉,看向方筠。却见方筠浅笑道:“莫说筝儿你不知青兰对我舅父的心思,即使不知,那我便告诉妹妹,舅父的遗物中可有不少青兰的书函,书函中当真是情真意切,字字表心……”
屿筝在白府时,虽是隐约猜出青兰对殷流之的心思,却也不知二人之间竟有书函维系,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书函竟被殷流之一一保存。以青兰说起当年殷流之的情形,屿筝总觉,这个不羁洒脱的翩翩公子,必不会轻易收藏女子的书信。
青兰曾说殷流之爱慕娘亲,矢志不渝。可如今看来,只怕青兰自己也不曾察觉,那挺拔而立的背影,许是早已转过头,看到了心之所系。
思及至此,屿筝轻声问道:“如果我寻到此物,交给郁司药?又当如何?”方筠不做详应,只清浅一笑:“那时你便会知道……”
被方筠不明所以地笑弄得莫名,屿筝将手掌摊开放在方筠面前:“口说无凭,至少得有书函一封,方能让青兰交出此物……”
“妹妹安心,我自是会差人将书函送往邀月轩……”方筠话语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穆心越急切的声音:“二位姐姐在说什么?如此专注?竟是连我也不等等,只自顾自地便走了……”
方筠和屿筝回过神,皆是莞尔一笑。屿筝见穆心越急急赶来的模样,便急忙道:“慢着些,可别摔了……”
待穆心越在身前站定,屿筝抬手扶了扶她鬓上松动的珠翠,柔声责备道:“叫你慢着些,还是这般慌张,若是摔疼了,又该闹人了……”
穆心越歪着头打量了屿筝半晌道:“筝姐姐,怎得顺德行宫回来后,你说起话来倒跟我娘亲似的?”
看似无心地一句话,却击中了屿筝柔软的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逐渐像是个娘亲了。看着眼前浅笑与方筠交谈的穆心越,不由心想,如若腹中的孩子是如穆心越这般讨人欢喜,自己当真能眼睁睁地喝下那碗苦药,了结了她的性命吗?
“筝姐姐!筝姐姐!”穆心越连唤几声,才见屿筝回过神来:“筝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屿筝缓缓摇摇头,只浅笑道:“没什么……对了,你方才说的是……?”
“皇上赐了璃容华百蝶笼,听闻有很多不曾见过的蝴蝶儿。璃容华邀了几位嫔妃前去一赏……所以心越才问二位姐姐要不要同去?”穆心越朗声应道,她今日着了一身錾花百蝶裙,去琴月轩看蝴蝶儿,倒是十分应景。
闻听穆心越此言,屿筝与方筠相视一看,便听得方筠轻声问道:“还有谁前去?”
穆心越想了想便应道:“玉贵人、宸顺常还有尉美人……”
方筠听后,看了屿筝一眼道:“静雅堂的玉贵人素日里与璃容华毫无交情,怎得此番却要前去?只怕一向自视清高的她,也知自己小觑了璃容华。筝妹妹,你这位姐姐当真是富贵无量啊……”
屿筝神色一动,随即看向方筠道:“不知筠姐姐可要一去?”
“不必……”方筠十分果断地打断屿筝:“入宫前我与璃容华便是水火不容,没道理在皇上宠爱她的风头上去自讨苦吃……”
听到方筠此言,穆心越的脸上显出一丝失落来,毕竟与其他几位嫔妃并不交好,听到方筠推绝,她只得带着几分希望看向屿筝道:“那筝姐姐呢?”
步步皆惊迷雾显(三十九)()
屿筝看着穆心越晶莹的双眸,沉默半晌后便道:“虽是我的家姐,可看这般情形,只怕璃容华也不想见到我,还是不去的好……心越,你也寻了理由推辞吧……”
“为何?”穆心越十分疑惑。
看着穆心越那似是不谙世事的清澈面容,屿筝的心里只回响着郁心的话:“璃贵人根本没有身孕……”她不知屿璃姐姐到底在想些什么。若如郁心所言,她胆大妄为到以龙种争宠的借口,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寻机嫁祸于谁。
受邀前去琴月轩的夏玉瑶和江婉宸,对屿筝而言,尚不算熟悉,唯有穆心越和尉香盈与她走得亲近。屿筝只怕屿璃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尉香盈看似柔弱,实则颇有心计,自是不用她担心。倒是穆心越此番前去,唯恐缠身其中,无法脱身,少不了得受牵连。
于是她看向穆心越,浅笑道:“皇上赏赐的百蝶笼固然引人好奇,可你莫忘了,璃容华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若是你看得一时兴起,又笑又闹,惹得璃容华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不料,方筠却道:“我瞧着你是担心过了头,心越虽是顽皮,可这分寸还是有的。你当璃容华那脾性,是轻易邀人前去琴月轩?煞了众人风头才是正经……”
屿筝和方筠一言一语,却不料穆心越涨红了脸道:“分明是拿我当孩子了,二位姐姐只晓得一并取笑我……”说着便唤了宫婢,朝前行去。只留下被她孩子气的神态逗笑的屿筝和方筠。
片刻之后,方筠见屿筝神色收敛,略带忧虑,便轻声安抚道:“你自是安心,莫说如今白屿璃是有了身子的人。即便没有身孕,她若真想做些什么,还不至拿心越下手。倒是你,林台遇袭之后,莫说是白屿璃,就连嘉妃和蓉嫔也视你为眼中钉。与其担心穆心越,倒不如多想想自己的退路……”
带着几分语重心长,方筠轻轻拍了拍屿筝的手背,便款款往倾云轩行去。
一切也确如方筠所言,屿筝担心的事根本没有发生。倒是穆心越,对璃容华琴月轩中那百蝶笼心念不忘,直在二人耳边叨磨了数日才算作罢。
在那之后,方筠便派人将书函送到了屿筝手中。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用过晚膳,屿筝吩咐桃音和芷宛打理殿院内的露珠草,便唤了青兰同坐在贵妃榻上绣起了香囊。
“青兰姑姑,你可知道筠良媛?”屿筝看着帕子上翩然起舞的蝴蝶,轻声问道。
正在挑选绣线的青兰,手指微微一顿,便轻声应道:“奴婢知道,倾云轩的小主,是方府的千金……”
屿筝搁下手中的花绷子,看向青兰:“前些日子,筠良媛给了我一样东西,务必要我物归原主……”见青兰无动于衷,屿筝又道:“筠良媛说,这样东西,有人悉心收藏,珍视如宝……”
说到这儿,屿筝察觉到正在穿针引线的青兰手指轻轻一颤,绣线便擦着针眼滑过。
“小主说的是?”青兰缓缓抬起头,神情中已带了些许期许。
屿筝从云帛软靠下拿出书函,搁在桌上,轻轻推至青兰眼前,随即便见青兰脸色大变,不过眨眼间,已是泪如雨下:“奴婢以为这些书函,不知被遗落何处……不曾想……”
见此情形,屿筝自知也不必有所隐瞒,只轻声道:“青兰姑姑,其实你一直爱慕着殷太医吧……”
青兰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屿筝:“小主……”
“其实早在白府,你说起殷太医时,屿筝便隐隐察觉到了,只是那时你一字一语间,皆是心殇,故而才什么也不问。筠良媛将这个交予我时,我亦是吃惊。虽不曾读过书函,却觉得从青兰姑姑口中所知的殷太医,若是珍藏此物,必定是将这书函的主人看的极为重要。”说到这儿,屿筝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思虑许久,该不该将此物交到青兰姑姑的手上。尘世悲戚不是所爱之人心有所属,而是相爱之人阴阳永隔……可屿筝觉得,殷太医一番心意,也该让青兰姑姑知晓。否则他若泉下有知,定会心有不甘……”
青兰颤抖着手,取过书函,小心翼翼地展开,却在看到的时候,沉痛地悲戚一声,便将书函紧紧揉在心口。仿佛那便是能给予深爱之人最铭心刻骨的一个拥抱。
听到青兰哀恸的声音,芷宛和桃音纷纷闯进屋来,然而看到沉默不语的小主,和失声痛哭的青兰,又相视一看,缓缓退了出去。
屿筝看着青兰这般模样,亦是忍不住落泪。初至上京,眉眼含笑的青兰从清幽阁行出,一派柔和之气,盈盈一礼:“青兰见过二小姐……”从那时起,屿筝逐渐了解,眼前这女子,在白府承受了太多的屈辱,却从不会以泪示人。唯有此时,她像是要用尽气力,将此生的眼泪都流尽了一般,悲戚之声让听到的人都肝肠寸断。
到底她是瞒了青兰姑姑的,那书函她并非没有看过,而方筠亦是告诉过她,数年来,所有的书函是全然相同的内容。那是青兰提笔,工整写下的——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书函既无收信之人,亦无落款。屿筝不知这些书函是不是青兰亲手交给殷太医,可她却知道,那些书函的尾处,无一不刚劲有力地落着一个“知”字。
未知是在怎样的深夜里,殷流之独自面对着数年积攒的书函。没有太多的言语,没有太多的倾诉。只淡淡地,一遍遍地表明着一颗安静等待,却也无可奈何的心:心悦君兮君不知……
而那些落在书函尾处,看似刚劲却隐隐带着颤动的笔锋,又该如何诉尽那百转千回之后,被撼动的一颗心?
只是良人已去,早已无法探究殷流之独自面对那些书函时,难以言喻的心境。可屿筝知道,即便是简简单单地一个“知”字,便足够慰藉这些年来,青兰姑姑苦涩无尽的心。
最庆幸之事,莫过于知道,所爱之人亦是深爱着自己。即便已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曾经被冰冻过千次万次的心,也能因这简简单单地一个字,化作一汪春水,入骨彻心……
许久之后,等到青兰止了哭泣。屿筝才柔声安抚道:“纵使过了这许多年才知他的心意。可终归是有所得,此生也不遗憾……”
“二小姐……”青兰轻声唤道,千言万语已在这里,不能多言。
屿筝略一沉思,随即便道:“筠良媛将书函交与我时……”
还未等屿筝说完,便听得青兰喑哑着声音说道:“可是要以物换物?”
屿筝不可置信地看向青兰,为何青兰会一语道破?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然而青兰只是缓缓起身道:“容奴婢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青兰执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檀木盒款款行来,交到屿筝手上:“这件物什本就不该在我手中,送到筠良媛那儿,想必也算得物归原主……”
屿筝自是觉得疑惑,只用指甲小心翼翼挑开檀木盒上精致的锁扣,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雕琢成玉兰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檀木盒中。
“这是……?”屿筝疑惑问道。
青兰看着檀木盒中的玉兰,眼中复又氤氲起一丝水气:“殷太医死去的那夜,我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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