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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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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张极易的谱子,若是以病弦琴来奏,难度不亚于那张极难的谱子姐姐试想,如果她抽到“先”字签就选择病琴会怎样”

    我思量着徐徐道:“如果甯颜抽到“先”签,一开局就选择病琴,那么——你立刻就知道她的意图了”

    如果陆明月知道甯颜的意图,就会把和病弦琴配合相得益彰的童女谱留给她,并以技巧输掉第一局。其后,在第二局写曲时,或平或赢;第三局时,甯颜可借先手挑选童男的谱输掉一局,但整体而言,一胜一负一平,并不算达成目的。

    那么,甯颜是否真的想输。

    我将前因后果在内里辗转几番,以甯颜和陆明月资质,听不出琴弦有病的情况,是微乎其微的。那么既然甯颜能够听出,若是她有意争胜,只需选择童女的曲谱,使病弦琴无用武之地,就能稳操胜券。然而,甯颜却做了相反的事,那么只说明一样——她不想赢。

    如果她不想赢,一胜一负一平的尝试,她又何必白费气力?

    陆明月颔首,“所以,为免打草惊蛇,她开局一定不会选择病弦琴。那么开第二局之际,她在暗我在明,我多少都必然会写出一些谱子交差,哪怕是只写出一丁点,她只要一字不写,也就输的顺理成章。”

    我不解道:“可是如果第三局,她先选曲,你刻意要输,无论她怎么选,结果都是她赢的啊?比起她先手选择病弦琴一胜一负一平的结局,两胜一负岂不是更不能如愿?”

    陆明月摇头道:“姐姐,方才第二局开场,甯颜选过曲目时,你也听见场中人怎么说了关键不在本场判定的输赢,是人心中判定的输赢”

    我一个激灵,猛握住衣裙道:“我懂了!你意思是——如果你在第二局选曲的时候,选择了童男的曲目从而求输,那些听得出来的乐师,就会认为这场比赛有猫腻!那么纵使你这场输了,也是不可信的!所以,现在的情形是,你开局就选择病琴,是分明在让!若是仍然赢了,就是实打实地赢了!”

    陆明月说:“正是这样!”

    我道:“不对,我还有一点不懂。若这么说,你让琴,别人看得出来,现在这个情况,她让琴,不是一样看得出来?”

    陆明月锁眉说:“正是这场赛事的奇怪之处了,只要我二人都不争,无论如何,结果都是双赢的局面。”

    我道:“这样不是更好吗?不好听地说一句,你的名声是你在琳琅楼说话的资本若是居于谁之下,受苦的日子在后面。”

    陆明月幽怨掠过远处笑靥如花的甯颜,道:“名利是把双刃剑。”

    我转开话题说:“那这事是谁计划的?”我看看一旁的伍爷,他正饶有兴致观看着场中的胡旋舞。

    陆明月正要说话,场边闹起一阵混乱,众人举目,黑压压骤然冲进一队人,为首的抱拳说道:“打搅诸位不好意思!我等奉命来带灵宪姑娘到衙门问话!”

    姓伍的上前,眼光扫过一队人马,道:“请问差爷,具体是个怎么回事?灵宪姑娘正在比赛,若可作保”

    差衙打断道:“不能够!伍爷见谅!有人状告灵宪姑娘杀人害命!现在必须与我等走一趟!”

    我大惊,把眼光急去看陆白景,陆白景立起身子,后面李德正在和他说话。

    陆明月道:“敢问官爷,小女子谋害了谁人?”

    差衙道:“正是琳琅楼中的倌人,顾昔昔!”

    我惊不迭脱口叫道:“顾昔昔?她死了?!”

    座中群人纷纷窃窃私语,陆明月整顿神情,说:“好,我随差大哥走一趟。”转过脸,对我交代道:“姐姐,如果我有什么事,生月记,就交给你了。”

    我道:“胡说,能有什么事!你是清白的!”

    姓伍的对后面吩咐说:“来啊,送差大哥!”后面管事的心领神会跟去。

    我心知姓伍的必有打点,再去看陆白景,已不见踪迹。

    据荣华说,顾昔昔被伤了喉咙后,就日日闭门不出。一直到昨天,一架马车接走了她,当夜回来,就毒发身亡。当日看见陆明月所作所为的人,无一例外成了人证。递格眼的人,是顾昔昔的弟弟。

    陆白景不来怀樨居,我无人可问,失了主张,不肯定陆白景到底是否还在乎陆明月。或许在他心里,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肮脏女人

    我前所未有地对自己是一个女儿身生出厌倦。因为我是女子,不能投士,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在面对逆境,除了依靠,便是寄望如果不是为我出头,陆明月绝不会陷入这样的险境。

    若我是个男子,陆明月就不会遭遇这样多的委屈,尝尽人间辛酸;若我是男子,我就可以

    恶梦填满了三个不见黎明的夜,我像在煎锅上翻滚的死鱼思来想去,直到看见许荦与我的那块玉佩

    升堂在三日后。

    我一早做了饭菜带了衣物与陆明月换用。牢房阴暗,监牢竟有差别。下等牢房内霉臭不堪,人们面如菜色,或坐或站,目光呆滞;中等牢房的人们谈笑说话,哭闹吵嚷,千姿百态;上等牢房的竟能自如行走,雇得一群女囚做跟班,来去伺候。

    陆明月单独囚在边缘一角,牢房内尚算干净整洁,是分明有人打点过的。我看见她时,她形容憔悴闭着眼睛靠在墙上。

    见了我,只是笑,吃了东西,换了衣裳,对案子的进展不闻不问。

    我耐不住,问:“你不问我怎么样了?”

    她全神贯注地叠换下的衣服,边对齐了边,角对齐了角,淡淡说:“你别去求人。”

    我怔了半晌,跪在她脚下,望着她的眼狠狠问:“你想死吗!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慢慢举起手,捏着我的下颌,时间静止了一瞬。

    “你看看清楚,我怎么能是付托终身的人呢?”

    她的眼神冰凉,我头脑却一阵发烧,心里乱地仿佛蝗虫过境后的庄稼地。

    她说:“别人和姐姐这么大,膝下儿女都成群了。”

    我接口问:“你儿女成群了吗?”

    “我不一样,我心里只有白景,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她说着,转头看向窗外,高墙上的窗外,是一片不透阳光的乌黑,积结着厚厚的灰尘蛛网。

    我忍住了排山倒海而来的心酸,一字一顿说:“你看错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不见得我比谁差。你不用说这话,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大老爷一早案忙,审到顾昔昔案件的时候,已是临近正午。

    门外堵了一批闲杂看客,被衙役仗着棍子全赶了出去。

    一旁站着琳琅楼的若干人等,陆白景、陆白华,无一前来。

    大老爷传唤一等干证,询问灵宪和顾昔昔素日可有仇怨。众人也有说灵宪不常在院子,更少与人为难;也有说灵宪持强凌弱,目中无人,自来不把一等姐妹放在眼里。与几个红牌更是冷淡。七嘴八舌众说不一,大老爷恐吓兜转,审了半日,得出结论是,灵宪因早前有人陷害之故,迁怒顾昔昔,仗势使人对顾昔昔施暴。

    大老爷又唤出华容询问如何能纵容私刑之事,华容说:“回禀大老爷,琳琅楼上下百十号人,靠一人管理定然不足,院儿里自来都是老人管教新人。新人不服,总要有些规矩章法,若是追究这个,四大楼无人堪置身事外。”

    大老爷冷哼一声,斥了一句伶牙俐齿,砌辞狡辩,歪风乱纪,不知所谓!却也不再细究。

    遂又唤了我来审问事件详情,我便将下酒前事和设陷后事一一陈明。

    那大老爷说:“听你的意思是,楼中人对你家姑娘妒恨,所以三番四次加害你家姑娘,甚至使人将你绑走私卖。你家姑娘是为了你,一时气愤才令人施刑顾昔昔?”

    我说:“回大人的话,正如前面姑娘所说,我家姑娘长期在外独居,若不按华容妈妈说的管教小辈,这样的事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大人明鉴,我家姑娘根本不需要谋害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人。”

    场中有人插嘴道:“此话只怕未必!当日顾姐姐讥讽灵宪不得陆老大欢心,每天夜里陪他睡觉,却仍然被置在别所。灵宪反驳说,陆爷喜欢她,陆爷的‘六不诀’都是为她而来的,还说,还说,陆爷离开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六不诀’!”说话的,正是那日求陆明月放过的女娘。

    一旁师爷斥道:“放肆!大人还没问话,你怎么敢藐视公堂!”

    那女娘跪在地磕头道:“大老爷明鉴,奴说的字字属实!”

    大人一拈胡须问:“什么是‘六不诀’?”

    女娘道:“是行中传言,说的是陆老大对女娘的偏好,所谓‘清而不寡,媚而不俗,柔而不弱,刚而不强,近而不骄,远而不怨。’”她话落完,一旁已有衙役忍笑不已。

    大人撂下一道惊堂木,叫放肆。众人收了喜色。

    大人问:“灵宪,可有此事?”

    陆明月垂着眼眸,面无波澜,“确有此事。”

    大人问:“你是如何知道陆白景不再喜欢顾昔昔是为了这‘六不诀’?”

    陆明月道:“白景他——陆爷他,不喜欢女子对他上心。顾昔昔行动对他流露出的都是不舍因此”

    大人问:“那你呢?看样子,你对陆白景也是上心了?”

    陆明月说:“奴只是个风尘女子,身如枯叶而随波,怎么敢作此妄想?”

    大人冷笑道:“我看未必,若是如此,你何必告诉别人,你才是这‘六不诀’的原型。我看,你是为了顾昔昔说出你的痛处,一时起了杀心,是或不是?”

    我磕头道:“大人明鉴!决无此事!此话出自陆白景之口,有或无,叫他前来一问便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取舍() 
堂上传召陆白景前来作证;待了片刻;陆白景因应召前来。形甚仓促;依旧风度翩翩。

    大人一拍惊堂木;问:“陆白景;你和琳琅楼中的顾昔昔是什么关系?”

    陆白景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禀大人;一个相识。”

    “相好过吗?”

    陆白景玩味一笑,道:“大人,草民因招呼朋友;确曾有一段时间和顾姑娘走的颇近,顾姑娘声如天籁,很能给在下捧场子。这样不知可称之为‘相好’?”

    大人道:“灵宪呢?”

    众人都把眼去看陆白景;陆白景沉吟片刻道:“旧时朋友。”

    大人点点头;“人说亲眼看见你夜夜出入灵宪的私宅,你这个‘旧时朋友’是这样的么?”

    陆白景想想道:“此事乃是男女私事;大人要揭开了被子寻根问底么?”

    大人眉头一竖;两旁衙役棒声顿地;威武声一片。

    大人道:“说明白!”

    陆白景道:“是的。草民确实出入灵宪府邸。”

    大人责问道:“那为何说什么‘旧时朋友’?”

    陆白景道:“不过各取所需;不涉及情感。”

    我听闻此话;只恨不得上去刮他一个耳巴子。陆明月变了脸色;无依无靠跪着,宛若风中漂浮的败絮。

    大人道:“灵宪姑娘说,‘六不诀’是你以她为原型说得;可有此事?”

    陆白景道:“有。随口一说。况且;也确实只有灵宪姑娘做到了这些,便是称之为‘原型’也未为不可。”

    大人道:“那么就是说,你对灵宪姑娘,只是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也没有安置收她为妾的想法?”

    陆白景一眯眼,“是的。”

    众妓低声议论,莫不面露喜色。

    大人转而问道:“灵宪,你可认罪?”

    陆明月摇头道:“若大人有真凭实据,民女无话可说。”

    师爷在一旁悄悄递了几句话,大人道:“如此暂且退堂,待证人持证据前来再审!”

    陆明月被关押待审。

    我穿过重重的人群,追上正在牵马的陆白景,下死劲儿拉住了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巴不得她死了吗?”

    陆白景毫不掩饰脸上的漠然,不耐烦拨开我的手,翻身上了马道:“她死她活和我已没有半分关系了不是吗?”

    我气不迭,不顾道上人眼光,两把狠狠拽落陆白景,扯着他的衣衫说道:“陆白景,你这个负心该死的!你当她玩物!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你们这些男人,只会在她身上压榨索求!你当她脏,你才脏!你,你们都脏透了!你们该死!”

    陆白景没带随从,被我掀地跌绊着连连退步。路上人皆指指点点。我的内心一片绝望。

    前面突然插进一个人,扯开我,对陆白景道:“二爷受惊了。”

    我挣扎着往前飞扑,那人下劲儿按住了我,叫道:“爷快上马!”

    陆白景狼狈收拾了姿容,一跃上马,头也不回喝马离去。

    我愤恨之下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却是奉顺。

    他压住了脾气说道:“生歌姑娘,我们爷找你。”

    陆白华此时此刻找我,定然是有所图谋。我跟随奉顺来到荣草园。将最后一丝希望落在了陆白华身上。

    已是年节时分,终究今年全员留在了南垣。这个年过的凄凉,黄昏的太阳光从西边的窗户洒进来,是红彤彤的萧索。陆白华坐在西窗边往外瞧,沉思的神情带着一丝恍惚的温柔。

    我思疑他带着笑,待他转过脸来,却不是。

    他招呼我说坐,为我倒了茶。说道:“生歌,我早年是犯过一些糊涂。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可我理解自己了。你,愿不愿意帮帮我,也当帮帮她”

    我缓缓问:“你能救她?”

    陆白华说:“我想带她离开这里。”

    “不争了?”

    “不争了。”

    “还回来吗?”

    陆白华不答,埋在阴影下我看得出是一丝遗憾的微笑。

    我问:“二奶奶呢?”

    “已经搬回傅家了。”他放下手中紫砂壶的小杯,扣在盘中。

    这一席话激地我我不禁握着衣衫立起,立的太猛,人一阵阵地发眩。

    我踟蹰着,“你,你怎么能让姑娘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陆白华说道:“我至此不会让她再受一丝苦,只要她给我机会,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为难说:“我不确定你知道她她不会愿意关于她和你,她说过,这样成什么了?”话虽如此,然而我扪心自问,事实是,陆白景不管,许荦不知何时才有回音,当务之急是保住陆明月的性命。

    陆白华说:“傅如月不是为了她才离开的。当然除了傅如月,所有的人,我都不会留下。我会断的清楚,傅如月没了我,不见得没有更好的归宿”

    我意志摇摆,“可是,二奶奶,她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语气渐弱,自己听着都不坚定。我实则并不是一个正直的人,我只想留住我不能失去的。

    “从前是我的错,但我若是继续骗她,就是对的吗?”

    陆白华的话让我有些动摇,我背转过身,朝他虚弱地摆着手说:“你让我,你让我想想”

    陆白华扶住我,“生歌,没有时间了。我相信你,你告诉她,你来劝她。你难道不想一切就此平息吗?”

    “后日午时,牢房会失火,你只需要守在西边郊外的红绸树下,就会等到有人抬尸前来。你只问,做不做生意?待那二人把人交给你,便可带她在附近房舍休息,到夜里会有人来接你们,我在埠口和你们会合。”

    我一遍遍在内心重复着此语,感叹一场阴谋或可就此圆满落幕,陆白华心细如尘,他一定会好好珍惜陆明月,比陆白景更好

    次日一早,我索陆白华的安排,来到监房探望陆明月。

    在我犹豫不定不知如何开口之际,陆明月说:“甯颜来过了。”

    我转回头,不语等着她往下说,她想了许久说:“她让我成全她和白景。”

    “你怎么说?”

    “都已经是半个死人了,还谈什么选择。”

    我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腕,问:“衙役收了你的手串吗?”

    她不应言。我明白过来。拉近她问:“你真的放下了?”

    她微微笑着,开口道:“放不下,我有辜负的人别人看不到的,他看到了,别人听不到的,他听到了,别人做不到他也做到了,如果有来世”

    我说:“别说来世。”

    陆明月没有说话,我忽然紧张地不能呼吸了,天旋地转地待了半晌,我说:“和陆白华走吧离开这里,就当为了我。”

    她侧过脸看着我,我却不能直视她的眼睛,一个疾步上前将她拉紧了,在她耳边说着“你什么也别说,静静听我说”一系列的计划说完,落下结论道:“和他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不愿意辜负陆白景,但是你不能为这个赔上性命。你可以不答应陆白华,我猜他并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即便是就当我求求你,为了我,想想我为你做的一切,活下去。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陆明月的声音轻轻划过耳边,“好。”

    寒风吹在脸上,泼不醒混混沌沌的我。今夜的道路无比颠簸,我想不起一切是如何按照陆白华的交代经过,陆明月身上的药性还未散去,伏在我腿上昏昏睡着。

    埠口路眼看将近,我撒下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睡得像个孩子。

    我期盼着这条路长些再长些,延绵无尽,直到永远,一刹那领悟到陆白景的心情,此时此刻难免情难以堪。

    时间飞逝,我二人到达水岸已是深夜。

    陆白华见她前来,为她罩上披风,披风挡不住寒气,我捂着她的手暖不热冰凉。未几,连自己也打起冷颤。我送她上了船,嘱咐道:“春秋防病,不许熬夜,添衣自个儿得上心。不要再一心为人不知为己,该服软时就要服软,优渥的生活比志气来的重要,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丫头给你熬奶粥”只感话越说越多,伤感漫溢不知所言。

    陆明月只是安静聆听,待到最后,只说了一句:“姐姐忘了我吧。”

    我下了船,风扯着满船的旗帜打抖,船身慢慢移动,眼看着陆明月的身影徐徐后退变小

    岸上遥远传来一声:“停船——!”

    我回过头,紫黑的远处闪动着一两点橘光,不多会儿,汇成一片,马蹄声踢踏而来。此起披伏的“停船”声声不歇。

    天边被橘红色染亮了半截,陆白景策马飞奔到我眼前,一眼瞥过驶离的船,怒吼道:“生歌!你什么意思!”

    我拉住了他的马缰道:“你放了姑娘吧!你害的她还不够?!还要亲眼看着她死了才甘心么!”

    陆白景从马上弯下腰,一把扭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他狠推了我一把,我立不稳跌在地上。回首看船上的陆明月已是焦急起来。

    陆白景高声吩咐道:“给我传话!她要不回来,我就送生歌去衙门抵命!”

    男人们嘹亮的嗓音一声声把话传过去,甲板上的陆明月的神情看出已是清楚听见。我攀住陆白景的臂,“你快住口,你不珍惜她,你还要霸占她!你为什么这么自私!陆明月为了保全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陆白景直愣愣看定了我,握鞭下了马,俯身逼着我道:“我知道么,我知道么,你知道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你知道么,你知道她是谁?!”

    我被他说地愣住,料想是和陆明月隐瞒我的事有关,一时无语以对。

    他说:“你只知道看眼前!你在毁了她,你知道么!”

    他一面说,一面就使马鞭将我双手反捆,推了我上前,比着手势叫道:“船上的,我数十声,你看着办!十——,九——,八——,七——,六”

    船上船下是对峙的两方,声声呼喊埋在声浪里却宛若魔咒,陆明月急不可耐,船上的陆白华已是拉她不住,船速丝毫不减,片刻已到了深水,近百双目光中,陆明月甩开陆白华,就着滚滚的浪中,纵身一跃——

    我叫着什么自己已经不清楚,回神时,只是反复喊着:“陆白景,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我飞奔下了寒冬的河水,浸在裤腿上冷风一过,是彻骨寒凉

    岸上丢着陆白景的斗篷,他人早已不见身影,船上船下,无数人向着一个方向游去

    我双手被捆,两下踉跄跌进浪里就喝了两口水,挣起来,摔下去,挣起来,摔下去前方遥遥无期,只听见胸口一下下地砰然有声。

    突然有人叫道:“爷,救上来了!”

    人救上来了,水也吐去七八,人却仍然未醒。我趴在胸口细听——舒下一口气。

    陆白景将自己的斗篷为她罩上,抢在怀里叫道:“月儿,醒醒!”

    陆白华湿漉漉赶上岸,看见陆白景抱着陆明月在怀,一步跃上,扯起陆白景照腹就打。

    陆白景正是一腔怒火无处释,两人抱在一团,拳脚生风。

    陆白华勾手挥去一拳,实在落到陆白景的脸上,怒吼着:“陆白景,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和我争!”一面第二拳也已到陆白景眼下,陆白景歪身侧开,挟住了陆白华的臂,横肘顶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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