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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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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年青,天资聪颖,自幼随父从商,算来也有四年。并非寻常纨绔子弟,故在家中算颇具威信。他待下多和气,轻易不拿架子,但若犯着他的性子,却是翻脸不认人的一个冷郎君。上下无人敢欺他小,不仅不敢,甚至多有些畏他。

    因而,他上头虽还有长辈,争耐他对事向有分寸。说的话,分量却是十足的。

    陆明月开口,陆白景百炼钢化了绕指柔,说道:“看在姑娘为你求情的份上若还不改,下次断没有这么轻易!”

    小丫头千恩万谢。陆明月上前接过伞,撑开了,走到陆白景面前,递给陆白景道:“哥哥也别站着了。快回去吧。”说完从我手里拿了伞,撑着慢慢走远。

    老太太究竟因为此事埋怨了陆白景几句,说:“那么多丫头可以拨,怎么单单拨了生哥儿去?好容易放熟了一个体贴知冷知热的,你慷慨极了。”

    钟夫人道:“只是不想月丫头那屋里的人这样坏,放一放吧,待培养出几个人儿来,再让生哥儿回来便是。”

    我便是自那起,搬进了如意居。也是自那时起,我才发现,陆明月是有意招撩陆白景的。

    话要说到那日她撑了自己的伞与陆白景,却从我手中拿了陆白景的伞去。当时我不觉察,事儿过了三天,天渐渐放晴了。她说:“烦姐姐帮我把这伞还了哥哥。我却都放忘记了,夏季里多

    雨,时时都要用。”

    我说:“没那顾虑,陆家少座金山银山,再不少他一把伞的。”

    陆明月沉默一会儿,说道:“还是送过去吧。哥哥是个讲究的人,没得显得我轻狂不识礼。”

    我顾虑陆明月丧母,心思细腻敏感,因应承下来。

    晌午大错时,我将伞送进曦德馆中。彼时韶嬅低着颈在檀木桌旁伺候着笔墨,红袖持小匙在廊下与鹦哥喂水;梅姿、雨纹、曲清、流霞安静侍候于屋内外,见了我都嘘声比划。陆白景正立在案几前执着笔发呆,忽然看是我,便问缘故。听罢说道:“妹妹还说什么了?”

    我说并没什么了。陆白景方差了我快些回去。我正要走,陆白景又叫说等等,我转过身,他又说:“没什么了,去吧。”

    我点头回话脚才落定如意居。不消几刻,就有八名丫头捧食盒随后而至。

    每名丫头持一翡翠荷托蟾蜍吐珠贝式琉璃食盒,内置一类四品,统共五类。

    打开只见里面分别是蜜饯类的四种:樱桃、鸭梨、荔枝、银杏;酥类四种:合意酥、苹果香酥、牡丹酥、紫阳酥;乾果四种:杏仁佛手、芝麻南糖、冰糖核桃、水晶软糖;精点四种:鸽子

    玻璃糕、奶油菠萝冻、花盏龙眼、鸳鸯卷;粥羹四种:琉璃仙酿、白霜酥酪、碧玉春、冰糖燕窝。又有冰镇瓜果一盆,沙果、西瓜、香瓜、芒果、梨、里木等渴水,冰粉、蜜水、绿豆汤。

    新来几个小丫头看的眼且直了。陆明月持着团扇掩唇笑道:“我哪里吃的完这些?”

    话才落地,便有声音从外面传来道:“随便捡几样尝尝便是”

    我奇异道:“爷怎么进来的?”

    陆明月一转身,钻进帘子后面去了。

    小丫头答:“姑娘说闷,我开门敞敞风”

    我说:“那还愣着,去给爷斟茶去。”

    小丫头应声去了。

    陆白景侧着脸往帘子后面望,我说:“姑娘,难得哥哥来了,出来坐叙叙天儿吧。”

    陆明月道:“难得哥哥来看我,只是明月这会儿仪容不整,不便出来,生歌姐姐你陪哥哥坐一会儿吧。”

    我说:“一家骨肉,倒忌讳这个。”

    陆白景讪讪地说:“既然不便,我就不强扰了”

    陆明月踅道窗子旁,持着团扇笑道:“哥哥吃杯茶再走吧。送这么些东西过来,我不留杯茶,看人家说我吝的一杯茶也不肯谢呢。”

    陆白景脸上露出笑道:“你就知道是我送的?”

    陆明月脸上一红,转开视线不说话。

第十三章 仙妖() 
彼时我已有些隐隐约约之感。他二人神情往来是非同寻常。只是当日全不意料其往后竟能如此罔顾世俗、道德、礼法;视一切约束为无物。

    那是陆明月来陆家的第二年初夏。

    陆明月留陆白景在后院的凉亭喝茶下棋。二人也不言语;只管落子;不消半个时辰;丫头都嫌无趣自觅活计去了。

    只有我还在一旁为陆明月扇凉;换茶。

    陆明月道:“辛苦姐姐;姐姐歇会吧;我不热。”

    我说:“不妨什么。我瞧着有意思。这局有人要输了,这个人夸口说自己从未输过呢。”

    陆白景笑道:“妹妹棋艺更在我之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陆明月道:“哥哥要是再让我;我可不下了。”

    陆白景道:“生歌你说说,我尽全力下不过,这人非说我让她!”

    我笑道:“你好歹挣扎上一子;也别让你妹妹笑话你。”

    陆明月抿唇;拈起一旁的茶障袂细吹。陆白景也拿起茶,眼神掠过陆明月;陆明月垂了视线;放了茶杯;握绢子轻揾唇角。陆白景痴痴愣住。

    我轻声提醒道:“爷;换杯么?”

    陆明月执起团扇;遮住半边脸;说道:“姐姐家中有几口?排行多少?”

    我说:“我是老三,上面两个哥哥,夭折了一个;下面还有一个月大的妹妹”

    陆明月“哒”地落下一子;陆白景眨眨眼睛,低头望着棋盘。她说:“我听丫头说,姐姐才过了生日?”

    我笑说:“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哪里那样矜贵了”

    陆明月道:“那我必定补一份礼”

    我说:“姑娘客气了,况过了月余”

    陆明月将扇子掩住樱唇道:“五月的?”

    我点点头,陆明月笑道:“果真是姐姐了”

    陆白景听至此,头抬了一抬,嘴张了一张。又埋手进棋笥里摸棋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陆明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每一个举措,都是有的之矢。

    可陆白景无辜吗?

    也许,但陆白景一直都是甘之如饴的。

    一晃到了六月中下旬,陆家张灯结彩,搭台排戏,好不喜庆热闹。陆白景突然转了性。素日陆明月请了安,便贴地如狗尾巴似的人,这两日骤成了四脚蛇尾巴——说断就断。

    陆明月来,他淡淡的,陆明月走,他也淡淡的。只是多缠烦在老太太身边。

    如此这般持续了七八日。陆明月郁郁寡欢坐在屋里对着琴入定,我问:“姑娘有心事?”

    陆明月道:“家里张灯结彩,是有什么喜事?”

    我笑道:“姑娘不常出门所以不知道,是太太的侄女,你白景哥哥的表妹傅如月今儿要来呢!”

    陆明月轻声念道:“傅如月”

    我说:“哦,也是巧,和姑娘撞了个字呢。”

    陆明月低低道:“探亲也这么隆重么?”

    我笑道:“不是。今年恰好是傅姑娘十四的生日,家里正为这个忙呢”

    陆明月道:“这里庆生也兴在姨妈家么”

    我说:“这姑娘就不知道了,是你白景哥哥往日应承下的!说他妹子十四的时候,他来亲自主持安排。今年可不为这个忙着么!”

    陆明月手搭在琴上,用指在琴弦上一弦一弦刮下去。半晌问:“白景哥哥和她很好么?”

    我想了一想,说:“早些年傅大人哦,就是傅姑娘的爹,当朝的通政使,曾和老爷提过一些傅姑娘和爷往后的事儿当时两人都还小,就撂下了。这一拖,也两年了。所以”我没再往下说,摸摸陆明月的茶杯,已经凉了,转头令小丫头去换。

    陆明月丢了琴。失魂落魄往外去,我问:“姑娘去哪儿?”

    陆明月说:“有些闷,去逛逛。”

    那时,我已然觉察到陆明月的情绪。在那样柔弱的躯壳下,掩盖着那样一颗自卑而要强的心。

    我终于因为自责担忧悄悄尾随其后。陆明月一路漫不经心,只往人影阑珊处去。穿殚思小径,经红豆馆出了莲子亭又转到鸿雁山舍,惘然迈过门前鹊桥到了龙凤阁前停了半会儿,始转到小南柯假山下,望着里面垂钓的小人儿发呆。慢慢地,竟落下泪来。

    一阵狂风掠过,不知何处飞来无数白色的小花落英漫天,宛若六月之雪。落在小南柯假山下的“湖面”,泛起无数涟漪,湖镜上晃晃地倒映出一个苍白的幽影。

    我心中一紧,只觉此刻这样的陆明月让人万分心疼。待要上前,却无语可说。

    眼看着她无声饮泣到低声啜泣,继而掩嘴抽泣。我竟心中酸涩如绞。

    天空阴霾,狂风阵阵,夏季雨水说来就来。

    突然间,啪嗒啪嗒的雨就打在头顶、脸庞、颈项地上一点墨,晕开消散,又三四点落上,晕开、消散地上晕开的阴影愈发多,暑气已不可抑制,慢慢结成一片巨大的网,人立即被罩在网中,网子无限伸展,填补了空罅整片大地变成了忧郁的颜色。

    我紧着步伐往前去,陆明月就这么无知无觉地站在雨里。

    猝不及防地,一张伞出现在她头顶。

    陆明月望着池子凌乱几不可辨认的倒影,懵怔怔转过头。

    陆白景满眼心疼柔声道:“我找了你好久”

    我傻了,静静站在雨里。

    陆白景问:“为什么哭了?”

    陆明月低头问:“找我做什么?”

    陆白景道:“不应该找你么?”

    陆明月淡淡道:“你不去陪你的如月妹妹?”

    陆白景迷惑片刻,笑道:“她哪有你重要。”

    陆明月一抬头。陆白景笑道:“要过生日的人了,不许哭的。不吉利。”

    陆明月说:“你怕弄错了,要过生日的是你如月妹妹。”

    陆白景说:“我都向老太太问明白了,还有赖的?”

    陆明月皱眉转过面,奈何如何也耐不住,笑了。

    我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她这样伤心。同是月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因丁忧,却是生辰也无人问津。

    我懊悔不迭说了那些话打击她,只为打消她对陆白景的过分的思慕。万想不到

第十四章 庆生() 
陆明月徐步往前走去。我想了想;仍趋步跟上。

    陆白景为她掌着伞说:“如月的生辰是往年和她打赌输给她;必要帮她办的。”

    陆明月说:“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陆白景了然笑道:“我是想说;以后你的生辰;都交给我。”

    陆明月转头看看陆白景;低头去踩地上的水。此处人迹罕至;石台隙间一片苔藓;滑地陆明月一个趔趄,陆白景一把握住她手,道:“没事吧扭着脚没有?”

    陆明月惊魂未定;无辜摇摇头。陆白景才呵呵笑出来。陆明月说:“笑我笨?”

    陆白景定住,认真道:“我以前觉得你是仙女,高不可及”

    陆明月说:“所以;现在才发现我不是。”

    陆白景摇头道:“我以前觉得你是仙女;高不可及,每每在你面前自惭形秽。现在;终于发觉;我原来是可以追上你的。”

    陆明月悻悻然道:“我原本就不是什么仙女。高不可攀的人;是你才对。”

    陆白景道:“你已经攀到了。”

    陆明月傻住。

    陆白景举举她的手道:“这不是攀到了?”

    陆明月脸倏地一红;抽了手道:“胡说。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陆白景一叹说:“所以;今年我都把心思花在套老太太话上了。没想到送你什么,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陆明月果真想了想;终于道:“我不要什么。”

    陆白景说:“不行;你好歹说一样。哪怕是”环望四周,往山上一指,道:“要那山崖的一束花,我也要给你摘回来。”

    陆明月仰起头一望,那是距离陆宅不远的一座险峰,奇高奇险,不宜攀爬。光秃秃的山巅壁侧,上下不着地伸出一只娇柔的白花,随风雨摇曳着。

    陆明月说:“它在山崖上好好的,摘它做什么?想的又得不到,何必想?”

    陆白景道:“你不说,怎知得不到?我偏要让你都得到!”

    陆明月忍俊不禁,说道:“那你要是个神仙才行。”

    陆白景说:“为了你,当神仙就当神仙!”

    陆明月又是一愣,良久,徐徐道:“我不过是个没要紧的人”

    陆白景急地进前一步,说:“我说你要紧,你就是世上最要紧的人。”

    雨悄然停了,和风微微。方才凄雨冷风尚且不觉,此刻反全身都冷的发抖,我不禁环臂打颤。

    陆明月迟迟说:“我想出去”

    陆白景想了一会儿,说:“可以。”

    陆明月道:“你哄我,怎么可能出去呢?”

    陆白景道:“我做不到你再说我哄你。你等着,后天,我保管你能出去,你在后院等我消息。”

    府里有府里锣鼓喧天、竽瑟同鸣的热闹,陆明月有陆明月私心的小欢喜。寻针觅线,做起女红来。

    陆明月捧着绣绷含情暗笑,小丫头窃窃私语。我斥道:“都闲的打摆子,外面儿活计丢着一件也没动,诚忘了自己当初怎么来的,难道看不见前人怎么走的?十分好玩极了!”一句话搓地众丫头一窝蜂都跑了。

    屋里帘垂窗闭,暗暗的。我一面卷帘推窗,一面漫不经意地说:“姑娘绣什么呢?交给我们便是了,何必自个儿忙活,当心坏眼睛。”

    陆明月道:“哥哥可有喜欢的图样?”

    我滞了一滞道:“白景?姑娘为他绣什么呢?”

    陆明月道:“没什么,闲来无事,不练练手就疏了。索性给哥哥绣一条汗巾。也回报他总记着我。”

    我慢慢地说:“姑娘有心了。他倒没什么挑的。”

    陆明月听罢,低头咬了线。道:“那便如此吧。”我弯腰同看,月白绫底上一只淡雅的桃花下一壶酒。我道:“这图案到清奇,也非一般的花儿鸟儿的,是什么个意思?”

    陆明月抿唇微笑,道:“没什么意思,胡乱凑的。”

    且说着,外面突然一阵猫叫。我道:“哪儿来猫了?”

    陆明月将那白绫汗巾往袖里一藏,急忙说道:“我去看看。”

    我乍记起前日的事,醒悟过来,一把拉住道:“姑娘,不是咱们有心偷听你。只是”我瞧瞧四下,压低声道:“被老太太、太太知道,又该生事儿了!”

    陆明月面露愕然,旋即露出哀戚之色,说道:“妈的牌位,至今未有落着,我无处祭拜因此”

    我心下凄然,竟不知至今为止,陆明月其实并未得到陆家半点儿认可。介于让她就此和白景单独外出,我实不能安心。犹豫说道:“姑娘,若去也可以,带我同去,我才安心。”

    陆明月喜出望外,连连应好。拉了我就要去。我又道:“且慢,不能就这么去,得打点一下。”遂上下交代了一圈,说今日姑娘不适,禁止喧哗吵闹,饭食只送在外堂,不许入内屋,不许呼叫,我单独伺候。

    打发了众人,又切切吩咐了一个稍见机灵的小丫头如何回老太太、太太。必说是旧疾发作,吃药睡下无恙了。莫让老太太费事请大夫来瞧。那丫头重复两遍,我听着无差了,方罢。

    和陆明月走在后院,悄悄开了门。门前一驾马车,车里钻出一个小厮,我认得乃是爷身边的贴身随从张全。他赶忙道:“陆爷吩咐,姑娘快上车吧。”

    我二人上了车,辕马疾驰,一路穿门过桥,飞柳抛花,须臾到了专通车马的保安门。听见有人道:“柳班主,出去啊?车里载着什么?”

    陆明月和我屏声凝气,互相握紧了手。

    驾车的中年人笑道:“没什么,陆爷让去接我师兄花家班里一位小旦,说上次听她嗓子还行,叫小的也一并接来。”

    那人道:“哟,还有比柳爷班里唱的好的?”

    姓柳的中年人嘿嘿笑道:“过奖过奖。”

    那人道:“怎么不外面直接接进来,反从府里出来了?”

    姓柳的正在支吾,张全一揭帘儿道:“怎么那么多为什么?爷运点东西还要和你们一一交代?”

    那人见了张全,忙道:“原来是张大爷!小的不知,罪过罪过。”

    张全道:“能过了?”

    那人满口堆笑殷勤道:“过得过得,请。大爷慢走!”

第十五章 私游() 
车子出了中直街;一路向郊外奔行;不多时;停在一处繁花胜雪的树荫里。正是那日落在小南柯池上的那种小白花树。

    陆白景独立其中;似已待了许久。张全跳下车向陆白景回话。

    我小心扶了陆明月下车。二人相见;无声相望。

    柳班主驾车离去。陆白景才上前笑道:“我哄你没有?”

    陆明月还没答话;陆白景柔声道:“别动。”伸指在她面上拈开一缕发丝;道:“出来的急吗?”

    我张口将要代答,张全在一旁叫道:“生歌姐姐,你瞧;这是什么花儿?”

    我心知张全一心为他主子腾空,无声一叹,只好上前敷衍。

    只是余光里瞧着他二人。心下的忧虑越发沉重。

    陆白景道:“陆明月;以后每年的今日;你都要开开心心的。”说着为陆明月套上一条手串。我隔远望不真切,只见上面约有一弯莹白的月牙儿坠扣。

    陆明月娇羞从袖里掏出一卷白绫巾;往陆白景手里一塞;别开视线怯怯地说:“送你的。”

    陆白景受宠若惊;接过盯着看了许久;道:“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我心头轰然;原来

    陆明月道:“今日原不是为玩来了。是为祭奠家母而来。”

    陆家自来待下宽恩,庶支皆有别堂另祀,如此情形;陆白景明白过来。轻轻说道:“你母亲”

    陆明月垂下头哀哀说:“并没有”话未落;便哭了。

    陆白景慌手乱脚,终于道:“你等我。”

    陆明月一抹泪,说:“等你?”

    陆白景道:“我掌家了,就给你母亲正名!”

    陆明月淡淡道:“母亲原不是一个贪图虚名的人。若不是突如其来一场病,我想是永不会到陆家的。”

    陆白景问:“谁不到陆家?你还是你母亲?”

    陆明月不答。只埋头往前面走。

    天青云白,雪树密密延绵无尽。近山翠远山苍,一道天然堤落水如帘,下面水光胧胧如梦似幻。

    陆白景道:“不来陆家,以后怎么办?谁照顾你?”

    陆明月略略一回首,又转过去道:“滨姬河畔,无非是”

    陆白景恼道:“你母亲难道也要让你——所以才让你学习琴棋技艺的吗!”

    我暗自想到:“以陆明月的姿色才情,岂是无声之辈?趋之若鹜,门庭若市?不,名冠两垣,都是有的。”

    陆白景显然也想到了。他为自己的联想,显露出稚嫩的焦灼。

    陆明月蹲下身子,撩拨着水面。溪水冰凉,一张酥手指头全红了。

    陆明月不应答。陆白景急地满肚子火。许久,陆明月问:“这里有河灯卖么?南垣祭祀先人,惯用河灯。”

    陆白景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个,叫道:“张全,去买河灯。没有就让会做的匠人给现做。”

    张全应是回头解马飞去。

    陆明月终于道:“爹并没有娶我母亲。不是妾,只是”陆明月皱了皱眉,道:“所以南垣旧宅,是母亲为了我置的。至于琴棋技艺我若什么都不会也不认识陆家”一回头,静静瞧着陆白景道:“这不是目的,这只是手段。一个女子在当世存活的手段。”

    原来她的母亲,自始至终,连妾都不曾是。

    难怪,难怪陆家连家宴也极少请她。

    我脑里昏昏沉沉,整理不出一点有用的头绪。若陆明月什么也不会,会怎样?和我一样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不,陆明月太美。她根本不是池中之物。大户人家的奶奶容不下她。一个没有身份背景、又没有一技之长的美人,下场比那些平庸的人反凄惨的多。

    陆白景眉头深锁不再说话。

    陆明月说:“你且看清我不是仙女了?”

    陆白景拧着眉道:“你必定要这么糟践自己吗?”

    陆明月与他对视说:“我只是让你更看清楚我罢了。”

    陆白景道:“陆明月!我看的比谁都清楚”

    陆明月道:“白景,要有一天,你发现,真实的我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并不是一个你认为的人你会讨厌我么?”

    人是没有先知的,当时的我根本无法解读这句话的含义。

    然而白景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事实上,他也做到了。正如他所言:“陆明月就是他此生的克星。”但抵不过,他爱陆明月,远大于自己。

    他说:“不会。我感觉的出来。”

    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对彼此的定义早已不普通。只是许多事隐隐约约,像隔着一面纱窗,在欲透与未透之间游移。

    二人无话不聊,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民生世情。陆白景租了小船和陆明月并肩坐在船头,听其所止放任而流。陆明月的愁绪也被带走了。她时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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