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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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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问道:“这些够不够?还差多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尝债()
大汉手把碎银大约一掂量;又收去几只金银朱钗;口里咕嘟一算;“欠了三百三十两;抛去房契和这些还有一百八十两!”
我听闻欠了三百多两就惊地站不稳脚;如今刨去所有;居然还欠将近二百两!我脊背一冷;心血直冲天门,险些站立不住!幸得李德扶了一把,掏出一兜银子道:“生歌姑娘;如不嫌少,我这里还有二十两”
也不等我表示,大汉早一把收走;道:“还差一百六十两!”
妈拨散了鬏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顿地捶胸;嚎着咒皇天;骂土地。大斥我不孝;不想办法;要看着一家死。
爹佝偻着木无表情傻站着。
大汉看看我;将手伸过来;“长得很漂亮嘛,卖到大院里,料能抵些银钱!”
李德推手握住那汉子的肥手;“有话好说;动手动脚,非君子所为!”
大汉几动不得,急地向剩余几人使眼色。李德将指扣住他腕侧,那人眉头一皱,疼地面色大变,因见李德有武艺,嚣张气息收敛了几分,脸上横肉哆嗦着溅着口沫,“你还了钱,我们就还是君子之交,若是不还,就等着看!”
李德道:“不知能否通融几日?让这位姑娘去筹措?”
汉子道:“就后天,两百两一子儿不少!”
我争上前,“不是说一百六十两?”
他手上纵疼地不住,嘴上却毫不放松,“那是今天!明天又不一样价了!你杀了我话也是一样!”
李德丢开那人,悄声和我道:“还是回去问问奶奶吧”
我心下并不愿去求陆明月,是以说道:“有劳李哥哥操心,我自己想想法子烦哥哥别和她说”
李德犹豫不解,妈上前拉住我问:“你和你们主子问问,提前支些工钱这些钱,对陆家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算!以你在陆家的地位,这些钱,还有难处吗?”
我带着妈走过一边,低声说:“妈,我把陆家的活儿辞了所以,所以别再提这茬了!”
妈瞠目结舌望着我半晌说不出话,猛回过神,照我背上就是几巴掌,号天哭地说不孝,说哥哥是被我害死的,倒在地上打滚撒泼。我因李德在旁,难堪地立不住。
汉子道:“说个准信儿!后天,到底能不能还?”
李德说:“生歌姑娘,现在不是顾面子的时候不如”
我思来想去,北垣里面,除了陆明月,能求的只有一人——
我咬了牙,暗下了决心,说道:“可以。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们来取钱,带上我哥哥!”
大汉一群人吵吵嚷嚷去了,李德也告了辞。
我握着身上的玉佩,算计着方法。妈在背后一路叨叨着我没用,别人家的女儿都能帮家兴旺,我在陆家白呆了这么些年,是赔钱货。
爹骂她蠢婆娘,说惟今不靠女儿,还能如何?妈愤愤不平,无何只好收了神通,去拾柴造饭。
我好容易清净下来,爹又对我道:“原本,和你开这个口,我当爹的也没脸。只是活命当前,脸也就不是什么了,你哥哥把房契抵了给人,这房子眼见就要被收去,为难你想想法子,让一家人有瓦遮头也是好的。”
我心中一片茫然,但想起陆明月,心却是酸疼的。
次日一早,我按预计来到明城许府。
七八日时间,若无意外,许荦身有职务,应是已回了北垣。当日临急之际,盲目修书,抱的期望并不算大,亦不敢想他接到修书竟亲身前来。相较傅鸾飞的不闻不问,此人确是面冷心热的一个人。
关于他对我的态度,我亦是思量至再的。他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喜欢陆明月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无可厚非,对于我的一时忘情,无非是看花拈草,无心之举。是不可作真。
若无此事,我兴许再不会与他会面。再次会面亦是十二万分地不宜以金钱为由。
可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我宁愿面对许荦的轻视,不能面对陆明月的施舍。更不愿这个成为我留在她身边的理由。
卯时未至,此路虽不是应卯的唯一道路,却是至为便捷的道路。
方才已有一顶一品官轿左右拥簇而出,若无意外,应是许大人不差。
许荦善骑又是武官,几次见他都是独自骑马往来,因此我格外留意往来马匹。心中亦考虑过,万一许荦不曾回来,或者今日恰好不在,别行它道等等可能,但实在别、更无良策,唯有守株待兔。
等了许久,马匹来去,却是不见许荦。日头渐渐升起来,若是应卯,早已误时,我心下盘算,可能是等错了地点正在焦虑,忽被人握住臂,向后一带,我整个人猛靠在树上,面前一黑,一个人的脸已落在距离我鼻翼不足一寸处。
猛烈的阳光直射双眼,他的脸从一个黑影,渐渐变真,我慢慢反应过来,竟是许荦。
他就这么贴近着我,徐徐笑了,道:“你来找我,是想我了吗?”
我被迫望真了他,同样是霸气,轮廓比陆白景更硬朗一些,不及陆白景潇洒风流,儒中带匪;却是一种干练的武家气质,邪气凛然。
我说:“爷,我是来问你借钱的。”
他略有诧异,片刻离开我说:“借钱?”
我赶紧说:“是的。我想问爷借两百两——不,两百五十两银子!”
“陆明月呢?”他笑嘻嘻捏着手关节问。
我迟疑了好久,“我不在陆家了”
许荦回头笑笑,“两百两,数目不小啊,怎么忽然要这么多钱?”
我低着头,“哥哥,赌钱输了房子抵了”
许荦道:“借也不是不行,你打算靠什么还我,几时还?”
我说:“我会绣物,我加紧做些活儿,尽快还您!说不定还要再找一份事儿总之,我尽快还您!”
许荦抿嘴一笑,“我看难。你往日一个月撑死不过三四两银子,绣东西,又能赚几个钱看样子,你还有一个家要照料。我瞧着,你这钱,还到天荒地老去了。”
我说:“爷开恩!若借不到钱,我哥哥恐怕”
许荦背着手,半晌道:“二百两小爷我虽不放在眼里,但也不能打水漂。要不你跟了我”
我说:“给爷当丫头?我怕我不懂规矩”
许荦一回身,撮眉不可思议看着我,“你真傻还是假傻?搁我这儿装什么无知?”
也不等我反应,就说:“我让你给我当妾,每晚给我暖暖床,卖弄卖弄风情”
我愣住。
许荦说:“高兴傻了吧,外面多少女人巴望的好事。”
我有些迷惑,问说:“爷,你看上我什么了?”
轮到许荦有些懵,他顿了一顿道:“看上,你够傻吧”
我沉思着,说:“爷要不嫌弃,我没什么异议。只是有一件事”
许荦抬眉等着我下述,“我给不了爷真心。不过,没关系,爷喜欢什么,我可以学。”
许荦静静不语,待了半晌,“有意思,小爷我自幼最爱竞技,和男人争,还没试过和女人争。我倒要看看她有天大本事。”
我不愿就此深谈,“爷现在能把钱给我吗?”
许荦一望天说:“不急吧,什么时候要?”
“明日午后。”
许荦笑着,背身拉住我手,“走,陪我吃点东西。”
在北垣寒冷的晨间,他的手有着让人舒服的温热感。只是这么一思索间,他回头问:“你手怎么这么冷?穷的衣服也当了么?”
许荦说话不好听,对熟不熟的人,言语都是不留余地。
跋扈张扬,却不许家中仆人持强争狠,施舍路上的乞丐要让人站在路边先大声夸赞一番他的善举才付钱。美其名曰:“先难后获”。
带我去做衣裳,吃茶,四处游逛。对我说:“你家姑娘要是先嫁给了我,只有享福的命,没有受苦的份儿。”
我不回应。他就一定要问得我肯定为止。
我被拉着逛了一整日,脚也走困了,他仿佛无知无觉。我问:“爷,你不用上衙门的么?”
他认真说:“要啊,晨早外出,被匪类绊住了。”
我脸上一热,说:“爷,你把钱给我,我不打搅你了,至于那个事,你看着选时间吧”
他不做声,定定把我瞧着。我低眼去瞧水里的倒影。
只看见许荦将手来拉我,我未加深思抗拒向后一闪,他没拉着,愕然看着我。我自忖既然应承了他,免不了要随他,只好又笑着去做拉他的样子,口里娇声解释说:“爷吓我一跳。”
许荦不动声色瞧着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过来。”
我靠近前,许荦说:“继续”
我轻轻拉着他的手,他说:“还有呢”
我将身,缓缓靠在他怀里。他嗯一声,笑道:“还要我一步步教你?”
我说:“爷,这是街上”这是明城自凉居茶楼后面临水的街上,据闻是某达官的饮茶会友的场所,圈了大片的地,人很少。
许荦发狠突然拥紧了我的腰,我上半身紧贴着他,心下抗拒十分想推开,然而困境当前,不由得我感情用事。我勉强笑着,却不知究竟是否已经笑的走样。
许荦笑,“很会装啊,我真不信,你在陆明月身旁什么也没见过”
我半闭着眼说:“爷,别让人看见了。”
许荦说:“你既闭着眼,就想我是她怎么样?”
我是分明感觉他一点点在靠过来,全身的不情愿都成了颤抖。
只听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姐姐你——”
我脑海炸了一下,心中思量莫不是我所思有所应,慢慢张开眼,只见陆明月站在不远不近处。我猛然推开许荦,转过身去抚身上的衣裙。衣裙的褶皱很多,我抚来抚去也弄不平我全神贯注去抚衣裙。
“生歌?许大人这是让小人甚是意外啊”是陆白景的声音。
许荦说:“哟,是陆爷和——灵宪姑娘。正好了,免得我礼数不周,这就当面求取。我有意收了你们旧日的婢子生歌。届时,来喝酒”
仿佛是有那么一瞬的静默,陆明月说:“这是好事我竟不知,原来姐姐是有这个打算。我一向视姐姐为亲姐姐,如果姐姐不介意,就从陆府出门吧”
陆白景笑道:“正是了。恭喜许大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难别()
开阔繁华渐退;弯弯曲曲的贫瘠小巷里露出几声鸡鸣狗吠。许荦轻声唤我的名字;我才发现;不知如何来到家门前。
一回头间;是街头巷尾里无数的目光身影。邻舍扶老携幼来看;莫不好奇这一身华服的男子是何许神圣。
许荦对我的失魂落魄闭口不谈。只是又一次轻轻拉住我的手;轻轻唤了一声:“生歌。”
我满心忧伤难抑;在终于听见许荦近似安慰的呼唤时,忽然按捺不住,落下泪来。
陆明月一定已将我视为贪图富贵;勾引权贵的轻佻人物。她一定会后悔将我视作知己,后悔与我信任,觉得错看了我甚至觉得我对她;都是假的。我没有看她一眼;我害怕她的目光里有一丝一毫的失望。
许荦的手宽阔温暖,却并非我想象中富贵人家的手;有些粗粝。他轻轻地;近似温柔地说:“你的一生;还长。”
草草别过许荦;我不想一家人看见许荦呈现出小人物的卑微;更不想让许荦俯视我的家人。
院子乱糟糟的堆满了锅碗杂物;母亲没招呼我,小妹蹲在一旁拿勺子戳泥巴玩。爹正在搬一件陈年的高脚案,“你回来了!正好!帮忙收拾;我们有地方住了!”
我愣了一愣;“什么,哪里的地方?”
哥哥从屋子钻出来,面上还带着青肿,笑说:“今儿个一早,陆爷就把钱给咱们还了!让咱们一家搬去临溪胡同的大宅院里!还给了我一笔钱,叫我去他手下的商行做事!”
“陆爷?”
妈说:“可不是陆爷!幸亏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不是你哥哥会说话,靠你,我们一家死了没地儿埋!”
我气急,脱口叫道:“我不是说了我去想办法么,你们为什么要收陆白景的钱!那不是陆白景的钱!那是陆明月的钱!”话落,家人尽被我吼呆了。
爹说:“五小姐的钱,三爷的钱,不都是陆家的钱?”
我闷不住,“不一样,不一样!那不一样!”
已是黄昏,天边一轮橙赤的血阳,沁得血云片片,周遭一切都在飞驰,我挥开臂拼命地跑
赶到陆府,一路穿门直进,府邸上下,更无人拦。旧人见到我,都是窃窃私语。
我一路穿行,来到白茶园(羲和园),园中似无人住,只有一个看园的妈子,我拉住妈子问:“新奶奶呢?”
妈子有些痴老,这这那那说不清话。我急地没奈何,后面有人叫道:“姐姐?生歌姐姐?”
我转过脸,却是金樱,我拉住就问:“新奶奶呢?!”
金樱露出一脸讳莫若深,拉开我到一边道:“姐姐是说姜姨娘?”
陆明月重返陆府,摇身一变,成为姜姨娘。
陆白景说是姜姨娘,并无人敢称不是,府邸上下,连说“相像”的声息都听不见。
老太太称病,太太也只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地草草应付过一面。
陆白华在外建新府邸,陆守礼每日在彼忙碌。陆守成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陆家的生意在南垣捐输一事后深得皇帝器重,可谓蒸蒸日上。已然大有超赶陆守正当年气象的苗头,如此形式之下,陆白景愈发说一不二,带着陆明月的生辰八字入了宗祠。履行了他当年的承诺。
至此,只有陆白景宠爱致死的三姨太姜灵宪,再无那两难的妹妹,陆明月。
陆白景一早使人布置过羲德居,以正妻的规格礼数将陆明月迎进房中。
对此,宋孟圆不闻不问,体现出前所未有的沉着。
我来到羲德居,守在外面的是梅姿和雨纹,看见我都不敢声张,各自埋头站着。书房里面,陆白景正在认真阅账,陆明月守在一旁为他研磨新墨,房内无一人伺候。
陆明月警动,抬头一眼看见小心翼翼的我,也不惊讶,笑了一笑,低头和陆白景悄悄耳语,踱步出来。
还是一样的清婉脱俗,穿着银白的三层大袖衫,佩着日月合字配,笑意浅浅,行动若仙。
唤我坐,亲自为我捧上茶。我站起去接,她又握着不放,下暗劲和我拉扯,我心下一急,正要松手,她又罢了手,似笑非笑说:“姐姐当心烫”
按说只是两日不见,我却感觉如隔千年,拘束地半晌不知从何说起。
她端着茶,笑眯眯品了又品,“姐姐吃果子?”
我说不吃。
她问:“姐姐怎么找过来?”
我说金樱告诉的。
她道:“金樱这丫头好,我很喜欢,改明儿换了来屋里。”
静了许久。
我把怀里的银票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还给爷。”
陆明月看着桌上的银票,说道:“生月记,姐姐有一半的,姐姐忘了?哦,忘了也寻常,日后,成了许大人的贤内助,自然不在眼中,不是?”
我闻言豁地立起,“我不是——”话在喉头,却吐不出来。
陆明月带着凉薄的笑意说:“我以为姐姐要和我一世一生,怎么突然就变了,原来,是有了更可以一世一生的人也是,我算什么呢”
我纵然预想陆明月会如此想我,不猜事到眼前依旧愤慨。握拳反问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陆明月接口道:“不是么?”
我说:“你既然这么想,何必帮我!又说什么从陆府走的话!”
陆明月轻薄笑道:“门面话还是得说啊,不然许大人不是觉着,陆家连个人都舍不起了?姐姐要是聪明,最好不要给自己拆台。有陆府给你当后台,怎么也会让别人顾忌你几分”
我满心难过,不甘问:“以前的事你,你”
陆明月冷着脸,“以前我谢谢姐姐,不过,以前已经过去了。从此,就是陌路。”
我知道人惯会记仇不记恩,不料陆明月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起初那份激荡徘徊,初见的怦然,消失于无形。我扭头起身便走,门首也无人拦也无人送。我低头疾步一路往外,天渐渐黑下来,一点一点开始飘冰粒子,打在脸上,疼地钻心。
我心想着,放弃吧,正好了,早发现她是这么一个人,我早脱身!
我嫁给许荦正好了!许荦不见得不会爱我疼我,眼前看来,他就十分迷恋我!
我嫁给许荦,我一家人鸡犬升天,比给陆白景当通房小老婆更好了!
我一面想一面往无边深处走,脚步赘重,眼前暗昧,胸口是窒息的痛。可是我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让别人听见我捂住嘴,无声蹲进一片黑暗中。
眼前耳边只是陆明月和我在镜中相凝的微笑,陆明月说:“我是男儿就娶姐姐这样的。”
我笑道:“说好了,你下辈子当了男儿,我要当大房。”
陆明月笑:“我不纳妾。”
她站在树下,衣袂飘飞的闭目嘱祷
她说:“我愿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她将我的手抚在她面上,说:“没有人能和你比。”
陆明月笑了,陆明月哭了,满满都是陆明月
我头疼地厉害,仿佛当中绷着一条细线,终于“啪”地断了,然后我看见,她甩了伞叫着:“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就再也听不见
一夜时冷时热,我又回到了和她在紫竹园的日子,然而并没有过许久,一切又都成为过往
我隐约看见十二岁的陆明月在和我微笑,她问我:“姐姐,白景呢?”
我一个炸醒,天已亮了。
眼帘内是熟悉不过的景致——羲德居。
我转过眼,陆明月正和衣趴在我身旁睡地深沉。
我心头一酸,眼中温热,别开脸去,差一点,就上了她的当。
一个愿意为他人受尽委屈埋名一生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么一个记仇不记恩的人?她无非只是想我“忘了她”是的,送什么不比,让我“忘了她”来的更好。
我悄悄下了床为她披衣。她就这么忽然地醒了,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儿睡太晚了大夫说,你着了些风寒”
她看我不答话。匆匆立起来说:“你吃点东西,能走动了,就回去吧。”
我内里翻滚着,仿佛锅炉上的沸水。我张开口,外面丫头说:“奶奶,南姨娘的车马已到门口了”
我直起脊背,将眼去看陆明月。
她回首招呼说:“知道了,你找几个人去接着,看看姨娘有什么吩咐。”那丫头答应着,陆明月又赶上几步交代说:“对了,邀姨娘来我房里用午!”丫头称是离去。
陆明月转过脸对我说:“没时间陪你了,你自己——”
我插断话语问:“下辈子,你还娶我么?”
陆明月不说话,眼圈倏地红了。她并不想提,说:“往事已矣”
我说:“我不嫁许荦了。”
她说:“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对白景是一心一意的,你赔上自己也是枉然。”
我轻叹,“不关别人什么事。只是我自己不愿意。”
她鼻头微红,扬起视线说:“你一天带着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偏心眼儿的母亲,没主张的爹,一日都是穷困潦倒!还当自己是个大小姐么,挑挑拣拣!”
我不再回话,握着衣裙慢慢往外去。
陆明月急忙说:“你就是拒绝许荦,我也不会让你回来!”
我站住,埋下头问:“你就这么想我忘了你么?”
陆明月默然,我说:“你可以让陆白景忘了你么?我对着你其实每一天都是煎熬”
陆明月的声音是虚软的,“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满心私欲的人,毁了自己”
我苦涩笑道:“这不是你的意愿么?我哥哥是怎么欠钱的七八日的行船,安排这一出戏,不容易吧陆白景怎么这么快能知道是哪帮人绑走的哥哥,你对我家人,也未免太了解了一些陆明月,我总算跟了你这么些年你看见许荦,又想改变主意?”
她半垂下视线,淡淡道:“你就将错就错吧!”
我摇摇头,不想与她纠缠,迈开步伐继续往外去。
“不嫁给许荦,未来怎么办?你母亲会纵容你自作主张?”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脚下不停,不愿看见她眼里的妥协。映衬出自己的可怜。
青天下面,万道晴光刺目而来,她微冰的手落在我掌心,我一颗心也仿佛被冻住了。
她急赶了两步,“别走,姐姐”
地上淡青灰色的两个影子混作一团,看不清形象,分不清彼此,我将手甩了一下,没甩开,“触目,不惊心么?”
硬抽扯时,她握紧了我的臂,拂起衣袖低头一口咬下,我疼地退了半步,她并不松口。只得任她,却仿佛受伤的是她,我还没哭,她却哭了。
刺辣的疼痛伴着微痒的触感,我竟不知是不是咬深了。
当她嘴唇离开腕上的一刹那,竟比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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