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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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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一出,齐傲的脸上纹丝未动,但周身气场一暗,话音里的温度骤降:
“龙道长何出此言?”
被这么一个气势『逼』人的前辈盯着,龙煜心里也不自在,但一想到只要和他们一起,就能找到传说中的散仙聚集之地,这点畏惧算得了什么,屏息凝神,随后微微一笑,坦然道:
“齐伯父,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明白人,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既然我们大家的目的都在于炼魔珠,现在也算是同道中人,你是为了你的家族,而我,是背负了师门之仇,大家各有所需,为何不联合起来呢?至于结果,就看天命好了。”
听了他的话,意外地,竟在齐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仅仅只是勾了一下唇角,眼底精光敛起,玩味地投『射』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和我们联合的资格在哪里?”
“就凭我知道该如何找到仙山。”
“如何?”
“一个字——洛。”
第26章()
早在从天然的手上看到这个字的时候龙煜就自己在心里暗暗思考了此字的涵义,因为事关升仙之事自是不能叫那妖孽知道了去,再加上这几天齐莞的脾气又变得稀奇古怪,于是趁着这些天里,龙煜早偷偷一个人分析了一遍应龙给出这个字的用意,原想与齐莞分别之后就按图索骥去寻找,没想到碰上齐傲一行人,更是增加了寻找的容易度。齐傲是灵界有名的前辈,办事雷厉风行,和他们一起,只有益处,不会有坏处。
“妖族和魔族选择了徐州作为据点炼制炼魔珠,无非是看中了这里是九鼎所在之地,破坏地脉,便能陷落人界。如今炼魔珠在激战中下落不明,这是聚万妖之血炼成的珠子,无论是落在妖魔或者普通人的手上都能瞬间抵过万年的修行,你我同为灵界中人,自是得尽快将它寻回才是。要获得这魔珠的讯息,自然是少不得仙家的天眼帮忙,听说你们齐家在百年前曾修成过一名地仙,现居流破山,齐伯父此次上山,必是少不得去拜会这位神仙祖宗吧?只是苦于这东海茫茫,仙山周围又有重重云雾作为天然屏障缭绕,凡人之身无法寻找到,需得先找到传说之中能借体穿梭三界的玉簪花才行。这玉簪花是何物,是人是花,有无实体都无从知晓,只有去到洛水之滨,才能找得到。”
见眼前这少年面有得『色』,齐傲注视着他,脸上却仍是不『露』声『色』。
“洛水之滨,龙道长如何知晓?”
龙煜狡黠一笑:
“这就是属于晚辈自己的秘密了,晚辈的秘密还有不少,我想齐伯父这一路上一定会有兴趣知道吧?”
看着少年自以为筹码在握的自得表情,齐傲笑了,即使是笑,也不过是大理石裂开一道裂口般的残缺笑容,仿佛能连人带魂都一簇吸进那裂口中去似地,看得人心里发渗:
“既然如此,劳烦龙道长指引我这个前辈了。”
……
经过一天的休整,一行四个人就踏上了马不停蹄的路程。
齐傲做事一向果断凌厉,赶路也是如此,每天几乎都拿命在赶,从不提倡搭乘交通工具,也极少住旅馆,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走路还是走路,时不时还会提气使出齐家绝学飞燕步,齐悦是自小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再高的强度也能承受,龙煜也好歹是天极宫的优秀弟子,卯足了劲还勉强跟得上。只是苦了齐莞,自小没受过训练,身体又不好,每天跟在齐傲他们身后已经很是勉强了,还要没日没夜地赶路,其辛苦程度难以想象,龙煜看他很是吃力,曾偷偷关切地问过他:
“要不我去跟你爸说说?叫他别赶那么快,你跟不上。”
一想到自家父亲石头一样的脸,以及面对他时的鄙夷眼神,齐莞就只是摇了摇头,咬牙费劲地跟在后头,从不开口说过一句累,也从不抱怨辛苦。
就这样赶路赶了有十多天,有一次,四人到达了一个很是偏僻的边陲小镇,距离洛水之滨仍是千里之遥,见三个年轻人这些天已有体力透支之势,齐傲破天荒地同意了在旅馆休息一夜,明早继续赶路的提议。
因为连续十几天没命的赶路,齐莞早累坏了,洗过澡之后沾上枕头就陷入了睡眠,梦里面也不见平静,只是一片地黑,就像那个人的颜『色』,身体是黑的,头发是黑的,衣服是黑的,一整片的黑中慢慢出现了蓝,澄澈的蓝,是属于沙漠的夜里那双眼睛里孩子般透明的蓝,是那样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一样。可是很快地,那片干净的蓝『色』就被冰雪所覆盖了,在可以冻结人的温度之中,一个冷冷的声调响起:
“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们互不相欠了。”
呵呵,真要能互不相欠,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他齐莞一辈子就掏心挖肺对过一个人,那人还没把自己当回事,可悲可叹,要是早能预料到这茬,真不该抱那什么破希望。一辈子没心没肺一个人有多好?乐得自在,免得挖出真心来对人,还被当成垃圾一样扔回来,不值得,真是不值得。
后半夜里齐莞也睡不着了,坐在窗口发呆,看着满天夜『色』,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狺狺的吠叫声,类似犬类,又像是鸟的低鸣,疑『惑』之下齐莞从窗口探出头去,只见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明明皎皎,看似一片祥和之气,蓦地一阵阴风飘过,风动树梢,树枝哑哑作响,嘈杂之中间或翅膀拍动的沙沙声。
警觉『性』起,这振翅声是齐莞极其熟悉的,不是鸟类的羽翅,而是类似于蝙蝠的双翼,就连它扇动时的频率与风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没忘怀过。
来不及做出别的思考,齐莞一跃飞出窗口,使出齐家的凌燕步轻手轻脚登上大树,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躲在了树干之后,所幸对方也正忙着享用“美食”,没有发现他几近无声的靠近。
这是两个青壮年血族,高高伫立于树梢之上,在月下共同享用着“猎物”的鲜血,动作优雅、细致、而缓慢,伴随着轻柔地月『色』,就像在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等到齐莞接近的时候,这仪式已经接近尾声了,怡然自得地收起各自的翅膀以及獠牙,只听得“扑通”一声轻响,那被吸干了鲜血的可怜人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似地轻飘飘地落到了树底下,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能在临死前享受到这个月下的死亡之吻,就算是死亡,也变得不再血腥与恐怖。
不是他。
其实早在刚接近这两只青年血族的第一步齐莞就感觉到了。虽然是同类,但他们身上的气息和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一边是刀锋,而另一边是冰峰,同样都是又冷又锋利的物体,却是能否融化的区别。
翅膀收起,却是极尽魅『惑』且妖娆的,美得就像月下的仙人,如果忽略那惨白的肌肤以及他们脸上那邪魅的笑容的话。
齐莞现在才知道,原来血族也是会笑的,并不是像那家伙一样,整天一张冰块一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是笑,也看不出一点笑的意思。眼前两个青年血族笑得慑人心魄,惨白的脸,魅『惑』的笑,唇边一缕蜿蜒的血丝,美则美矣,却不免有些骇人,阴测测地,也使得月下仙人一下成了暗夜使者。
“女王神机妙算,料到那小杂种会去那小屋,果真就在那小屋里逮到了他,虽然叫他给跑了,可那么严重的伤,料他也跑不远。”
“那是,况且还有这东西落在我们手上,女王说了,只要有这东西在,那小杂种就一定再会找来。”
一双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轻轻提起一块小巧的木牌来,映衬着月『色』,散发出惨淡的光芒来,就像被无力扼住了喉咙的可怜小鸟,唯有木牌中央那个古『色』古香的“然”字分外清明无垢。
一眼望见那个万分熟悉的字,齐莞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还想看得更清楚点的时候,那两个血族青年又开口了:
“你有没有觉得肚子还饿?”
“被你一说倒真有点,追了那小杂种那么久,就只吸了一个人类,还真不管饱,还想再吸一个。”
“这不是现成就有一个么?偷偷『摸』『摸』躲在树后面就以为我们闻不到肉香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齐莞有所反应,就听见“嗖——”地一声急响,眼前就被两个阴影所包围,像两颗□□同时发『射』般迅速,叫人猝不及防。
齐莞一惊,出来匆忙什么防护工具都没带,刚一提气想使惊燕步脱跑的时候就被像提小白兔一般轻易地提起衣领,两脚悬空,被两个人审视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玩味地审视着:
“这小鬼看样子有点来头,血的味道也格外香甜,一定是个罕见的货『色』。”
“罗嗦什么?我肚子快饿扁了,赶紧着吸干了他,我们好继续追那个小杂种。”
头一次感觉到血族的眼神是那么迫人,那高高在上,临视到手猎物的眼光让齐莞浑身不舒服,感受着他们冰冷的吐气越来越近,狞笑的表情越扩越大,齐莞的心里有害怕,更多的是不甘。
可恶!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他可不想死在这两个家伙手上!
所幸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砰——!”地一声,熟悉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也直接击中了其中一只吸血鬼的脖子,这精准的枪法,看也不用去看就猜得到是出自齐傲之手了。
只见那只吸血鬼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捂着被银质子弹击中的脖子在树上直打滚,随后直直地落下树来,还想再做番挣扎,但被早在一旁恭候的齐悦眼明手快地迅速『插』入六根钉子,动弹不得,在即将『插』入最后一根之前被齐傲冷声制止了。
另一只吸血鬼感觉到齐傲强大的气息,心知对方不同寻常,况且血族本就是人情淡薄的种族,没有伙伴的定义,当下便立刻展翅飞上无边暗夜,消失在夜『色』之中。
齐莞下树的一瞬间,就被迎面扔来一样东西,伸手接住,仔细一看竟是一根长长地钉子,耳边传来齐傲没有起伏的声线:
“你是齐家的继承人,这最后一钉由你来钉。”
不置信地抬头看到了齐傲没有表情的脸,再回头看了看地上那只垂死挣扎之时所发出刺耳吼叫声的吸血鬼,缓缓地蹲下身去,将那根长长的钉子放在他的心口之上,在刺下的前一秒犹豫了。因为看到了那双印象里熟悉的蓝眸,哪怕明确知道不是他,但是朦胧月『色』之下,那双蓝『色』眼眸里折『射』出的恐慌与求生的意志同样让他犹豫。
但凡是个生灵,在死的前一刻都会渴望生,这一点,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一样的。
闭上了眼睛,尽量不去看向那双熟悉的蓝眸,感觉到父亲冷酷的眼神直直地投『射』在背上,无奈手就是打着颤,迟迟无法钉下。直到一股强硬的力量紧紧抓着他的手,猛得往下一钉,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声划过夜空,大地之上只余下一片青烟。
“你?!”
惊怒地看着刚才抓着他的手按下那一钉的龙煜,而对方却没有回应他的眼神,一双眼睛里只有对妖孽的鄙夷,以及对又一个妖孽死亡的畅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龙煜不痛不痒地说道:
“齐莞,不要有心理压力,天下妖孽都该死,你这是为民除害。”
厌恶地一把拍开他的手,面对父亲磐石般的灼灼目光的时候,齐莞只是别开脸去。
“血族会呼唤同伴前来此处,你们回去收拾东西,立刻开始赶路。”
感觉到耳边的脚步声消失地差不多了,齐莞这才站起身来,手里紧握着方才从那只吸血鬼的长长指甲上掉落在地的那块小巧木牌。
“然……”
轻『吟』了一篇木牌上的字,幽然地就像一个月下虚无缥缈的叹息,齐莞笑了,无声的笑,带点自嘲的意味。
趁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木牌放进怀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向前方那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迈开了脚步。
第27章()
之后的日子,仍是不间断的赶路、赶路,只是对于齐莞来说更是度日如年了,每天跟着三个一个月也说不上十句话的人一起赶路,这一路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让齐莞有些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里,龙煜竟然和自己的父亲交流多起来了,除了抓紧每分每秒赶路的时候无法交谈,每次休息或者吃饭的时候总是看到他们两个在那里谈论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偶尔会听到“炼魔珠”,“仙山”之类的字眼,齐莞对此也不感兴趣。作为以为齐家发扬光大为己任的姐姐有时也会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每当这时候,就是他们三个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说,齐莞就独自一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等他们讨论完了再拍拍尘土尽全力紧跟着他们三个的身影。
每天的生活便是如此,听他们说话,追他们的背影,齐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可悲的跟屁虫,和他们三个人类维持着可笑的尴尬关系,每想到此,都会狠狠感念一番人际关系的奇妙。
龙煜一开始仍是习惯粘着他的,在和齐傲讨论过后就会地坐到齐莞身边,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说话什么的,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见到他和父亲他们走得近,也或许是他那天抓着他的手钉下钉子的举动,齐莞现在是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开头还只是闭口不言,到了后来看到他往这里走来就立刻闭上眼睛假寐。
被一次次冷冷地回绝,就是再有耐心的人都退却了,更何况龙煜本就心气高,再加上当着齐莞的父亲和姐姐的面被这样羞辱,没有当场发飙就算不错了,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来找他了,省得又惹到他那怪脾气。
说是这么说,到底看到齐莞吃力地跟在他们后面的样子不忍心,但转念想到若是自己上去帮他,又准会在前辈面前出丑,再加上他觉得齐莞这脾气是得改改,趁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吃点苦也好,没准以后就老实了。因此龙煜虽然有些不忍心,但看他勉强也就不再出力帮他了,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乖乖来求自己,也好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可他的如意算盘恰恰打错了,他就料到了齐莞的怪脾气,可没料到齐莞的倔脾气,再有不舒服也只是奋力忍着,默默跟着,从不掉队,只有到了实在无法坚持的时候,宁愿一个人咬牙忍到死,也不愿开口求助他不想搭理的人。
转眼就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横跨多个省,风餐『露』宿,总算是离洛水之滨不远了,估算着再翻过眼前的那座山就能到。这天夜里,四个在一片小树林里稍作小憩,忽然从西北吹来一阵劲风,风卷尘沙,一时间树叶飘落,林间沙沙作响,风过之后,余下一阵奇异的味道,有些类似海风独有的腥甜味。
“是北海之神隅疆过境,西北风中带有瘟疫,快用龟息法,等风过去再呼吸。”
三个都是警觉『性』高的人,都及时屏住了气,等到西北风过境之后,再重新吸入干净的气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本来也没人把这当回事,只是等到第二天一行人来到了距离洛水之滨最近的北海渔村,发现这个小村庄于昨天晚上被海上刮来的西北风中散播的瘟疫侵袭,许多村民都在夜里感到恶心、晕眩,浑身刺痛,到医院里去就医,就连现代科技都无法解释这种病是什么,没有救治的法子。
医院里人满为患,就连大街上也到处都是因为感染瘟疫得不到救治的流浪者,许多家庭都是一户人家的所有人口都被感染,在去医院的路上病发倒地不起的有,在马路上挣扎着往前爬行的有,被疼痛折磨地在地上打滚的有。一个好好的渔村在一夜之间全『乱』了套,受波及面积太大,连正常的生活秩序都维持不了,哀嚎遍野、俨然一副人间地狱的惨象。
社会阅历毕竟还浅的齐悦和龙煜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走在路上都得左闪右避,时刻注意不被倒在地上的人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脚跟,四个人前行地异常缓慢,好不容易走出了几步,龙煜刚想回头看看齐莞有没有跟上就只看到身后的齐莞脸『色』惨白,随时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样子,刚等他问出一句:“齐莞,你没事吧?!”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高烧中的齐莞浑身刺痛难忍,头脑昏聩,到了这个时候,就连呼吸都会变得异常艰难,意识朦胧之间,只听到一个青年人声音在不远处情绪激动、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不同意把齐莞留在这个地方!这里那么危险,还到处都是瘟疫,你没看到现在都死了那么多的人了吗?你们把他放在这里,万一他挺不过去怎么办?”
“他都昏『迷』了两天了,现在疫情越来越严重,很快就会封锁这里,到时候谁也出不去。”
回答的是一个冷冰冰地声线,语气平静道像在说一只蚂蚁,也正是这声线一出,先前那个异常亢奋的声音一下恹了,但暂时还是坚持己见。
“不行,我还是不同意,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把他丢弃在这里?你我同是灵界中人,你身为我的前辈,如今碰到民众有难,弃之不顾还要抛弃自己的儿子,真是让我小看你。”
面对指责与嘲讽,冰冷声线不动如山。
“这世道,到处都是天灾人祸,龙道长认为一小部分人的生命比得上炼魔珠重要?至于齐莞,他是我的儿子,身为齐家的子孙就应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作出牺牲是理所当然,若是他够格,自然撑得到我们回来,若是因此死了,也是他的荣幸。我们齐家不需要光吃不做的窝囊废。”
冷硬声线的话一出,让另一方沉默了许久,显然是心虚了,也不敢正面回答,只是在那里小声念叨着:
“可是……可是万一齐莞他……”
“龙道长从小跟随须弥大师修炼,怎么不明白修仙之人必须摒弃私人情感,做到无爱无心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我已叫悦儿打听过,北海退『潮』期就在这几日,再耽误一天,都会延误大事,到时候又岂是龙道长能负责得起的?”
齐傲的话,说得龙煜哑口无言,自小就在天极宫修道,修仙者的要遵循的教条他又怎会不明白?无爱无心,虽然霸道,要成就大我,就要牺牲小我,这是无法避免的损失,但是为了得到炼魔珠,为了成仙,不作出点牺牲是不行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们的食物和水都留给齐莞……”
在心里头打了一场艰难的大战,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说了这句话,龙煜只感到自己全身脱力,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在这地方待上一秒钟了。
最后回过头,再看了一眼床上意识模糊的齐莞,从徐州的相识,到沙漠里的同行,再加这段日子一起赶路,算起来认识时间也不长,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又有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用来斗嘴、冷战,真正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说话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对于这个人,他却一直抱有特殊的情感。他对自己而言是特殊的,天极宫那些的师弟师妹们和他一起修仙,从小谨遵教条,都不过是会呼吸的木偶罢了,只有眼前这个人,会笑,会怒,还会和他拌嘴,他的存在是那么地灵动跳脱,看到他和那妖孽亲近他会不甘心,看到他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会心疼。
如今眼前这个唯一特殊的人很可能就要死了,在他还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的时候。他现在的心情是低落的,但隐隐地,竟还有一丝解脱。
无爱无心,他已经偏离这条路太久太久了,他很害怕,哪一天万一搞清楚了这种情愫,结果会让自己失望。可很显然,他不会有这机会了,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很可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还有人生的奋斗目标,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要做,失去了这个盼望,还有千千万万个盼望,现在伤心一段时间,等时间久了,伤口会自动愈合的。这世上的事,哪样不是如此呢?
最后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转过头,再也不去看他了,龙煜攥紧了拳头,猛得一头扎进了外面的一片夜『色』之中。
越远离一分,心里的束缚就松上一分,直到最后再也瞧不见了。
而留在齐莞的意识里最后的印象,便是姐姐进来将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放到他的身边,最后不舍地『摸』着他的额头,哽咽地说着:
“对不起,小莞……姐姐没办法忤逆爸爸的意思,不能带你一起走……你要坚强,等我们回来,一定会回来接你!”
感觉到额头上的最后一片温暖渐渐消失,想抓住,却无力抓住,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深深地颓丧。
世界一片寂静……
走了,都走了,这些所谓的亲人,所谓的朋友,都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走得一干二净了,留下一个三岁小孩都哄不过去的承诺,抛下他走了。
毫无疑问,他是想笑的,多可笑呀,他这么一个脾气古怪,又没良心的家伙,现在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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