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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拾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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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就一定要绝对地依从。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姿势抱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呵护的安全感在胸腔慢慢弥漫开来,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小宠也好,小侍也好,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鸡冠长得再好,也只是鸡冠,不可能成为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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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桔清替他拉上被子,原本只是想要了他,没想过会和他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也没想到这会不仅没有碰他,还让他睡在了自己身边。计划早已全盘走样,她此时心里却很安静,很暖,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她竟然会觉得满足。
从小到大,有记忆开始,便是母亲不苟言笑的脸和一个个师傅全年无休的训教,身为过继给正君的长女,那个本该叫做爹爹的男人,在成人之前,她甚至从未见过。
京都繁奢,六府独大,江山同坐,首推徐穆。身为穆氏家族这一代的顶峰人物,穆桔清早已让穆氏在六府中的地位超越了徐氏,不过徐穆向来交好,世代联姻,要不是穆桔清的洁癖,她早该迎娶徐家某一位嫡系公子回来了。
第一次,终于一夜无梦好眠,第二天穆桔清是噙着笑睁开眼的,他还睡着,侧躺在身畔,脸侧卧在枕头上。她坐起了身,伸出了手,本想要去抚他的脸。
手却在看到枕头上一滩水迹时彻底顿在了当场。这是?
穆桔清脸色骤变,孝绒睁开眼,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也坐起了身,就听到她叫人进来的声音,他坐在床脚,看着她。
“把床单枕巾,从头到尾,全部给我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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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着的人都觉得他肯定已经失宠了,不过这对孝绒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孝绒很喜欢晒太阳,尤其是冬天的太阳,现在不是冬天,但是晒晒还是不错,他在小院里发现了不少竹竿,扎了个三角架,晒晒被子,晒晒衣服,还有他的香炉,之前一直塞在箱子里,这会也拿出来放在窗前阳台上晒晒。
这边收拾完,他手里空闲了下来,有些不习惯,犹豫了会,还是走出了自己的那个院子,来来去去的人看上去都有事在做,孝绒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带路,自己随意地边走边看,记着路,免得回不了院子。
咔,咔,不间断的声音传来,他循声过去,咔咔的声音更加得响,就见到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修剪摆放在院落门洞前面的盆景。
那老人看上去做得很吃力,孝绒走上前轻声道,“大叔,我来帮你吧。”
那老人回过头,他的身形佝偻,像是快要六七十岁,看容貌却也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满头白发过半,更显得苍老无比。他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要是连这些都做不来,我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孝绒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却也没去多想,就算想了,他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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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桔清,走得这么急做什么,叫了你两声都不理。”
“有事。”
“喂,你今天怎么了?刚刚在朝上帝上可是大发雷霆,你自家堂姐在南郡招兵买马扬言要清君侧,你倒好,今个居然一直在走神。”
“我能说什么?是赌咒穆澄清忠心不二,还是恳请陛下出兵剿匪?”
“我猜陛下想要听到后者。”
“那你怎么不提?”
“我提不合适。”
“徐胤,你知不知道太医院这个时候有人吗?”
“怎么又关太医院什么事了,难道你那个堂姐有病?”
“告诉我有没有。”
“太医院什么时候都有人。喂,还是说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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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太阳挺大的,你还是歇会吧。”孝绒扶着那个男子在树荫底下席地而坐,“大叔,你在这里干活很久了吗?”
“干活?”那男子笑了一下,“是啊,从我十八岁开始。”
“咦,和我现在一样大。”
“你是新来的吧。”
“对啊。”
“嗯,很好。”
“好什么?”孝绒很是不解,一手玩着地上的落叶,那男子看了他好一会,“我听说,大人收了你?”
“收?”孝绒摇摇头,“大人说我是她的小宠,其实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小宠?”
“你也不知道吧,真是奇怪。”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知道,再说,她怎么样又和我没有关系。”
“你都是她的人了,怎么会没有关系?你不想,趁着年轻要个名分,或者,要个孩子?”
孝绒惊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连连摇头,那男子不解道,“为什么?”
“我爹爹死了很久,说实话,我们一起呆的时间很少,我现在连他的样子都想不大起来了,可是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却一直记得。”
“是吗,他说了什么?”
“他说,乌鸦再怎么涂面粉,它也变不了天鹅。”
“什么意思?”
“就是说,自己要知道自己是什么,不是有一句话说的,门当户对。所以,我又何必想这些事情。”
那男子呆愣了半晌,才笑道,“真希望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得这么开。”
孝绒歪了脑袋,那男子又道,“也许我就不会整整十八年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她现在不愿理我,我也不怪她。”
孝绒还想问,那男子突然朝他道,“那你想过,自己是什么,又想要什么?”
孝绒突然傻傻地笑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以前也幻想过,有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妻主,不需要多好看,不需要很厉害,有一个家,有几亩地,只有她和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现在还想吗?”
孝绒摇摇头,“不想了,多做梦是会干不好活的,再说,现在,更加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他见过很多被小姐主子宠幸过的男子,除非怀了孩子有了名分,但是更多的,是不被允许怀孕的,他们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在那个家里孤独终老,成为众多一辈子离不开的年老下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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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相。”那太医惊讶地见到身着暗红色朝服的女子,手忙脚乱地想要替她整理出个坐的地方。太医院充斥着一股中药味,穆桔清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水袖微卷,行了一礼。
那太医见她不坐,也知道她嫌脏,只得陪她站着,穆桔清状似无意地扫了四周一眼,“这里不常有朝臣过来?”
“是不多。”
“后宫的病患多吗?”
“夏日和换季的时候多些。”
“没有大病吧?”
“偶尔会有。”那太医看了她一眼,实在不知道她还要兜多少圈子,壮着胆子问道,“穆相可是有什么事要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病会让人,”她顿了顿,“夜涎。”
那太医愣了半晌,“穆,穆相,恕我斗胆问一句,是男子?”
“是。”
“可是穆相的夫或是侍?”
“怎么了?”
“梦遗之事,可大可小,若是”
穆桔清伸手打断了她,“我说他晚上睡觉流口水。”
第28章 小宠成夫(四)()
穆桔清晕晕乎乎地从太医院出来,回去换了身衣服,犹豫了会,还是上了孝绒的小院。
他不在,只有晒着的被子衣服,穆桔清站在那被日光晒过后散发着一股奇特气味的被子给迷住了,她自己所有的被褥上都是玫瑰的香气,下人都知道这一点,就算是晒过了被子,也会洒上一些玫瑰香露,她没有闻过这种气息,有一点,像是昨晚她一开始抱住他时在他的颈项间闻到的淡淡气息。
她越走越近,手碰上了晾起的被子,指尖先碰上,然后是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那一刻,她沉浸在一种他带来的全新感受中,她忍不住将脸埋入了那被褥中,深吸着那让人着迷的气息。
“大,大人。”孝绒回到小院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幕,穆桔清猛地抬起头,咳嗽了一声,用袖子掩住嘴,“我看看,你被子干净了没有。”
孝绒走进来,拍拍被子,“很干净吧。”
她没说话,只是扭头打量了四周一圈,眼神定格在窗前的那个香炉上面,香炉再干净,也免不了烟灰,在阳光下,一阵阵的烟灰像是在跳舞,嚣张地出现在她眼前,穆桔清觉得那些烟灰正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被吸进了鼻子,嘴里。
她一手指着那个香炉,面色僵硬,“我说过什么?”
孝绒啊了一声,飞快地跑过去把那香炉抱在怀里,“我就收好。”他跑回房里,压回箱底,再出来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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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还是在皇宫正午门前,穆桔清上了马车,逐风驾车而去,没多久徐胤走出来,被身后另一个大臣给叫住,“徐大人。”
“辛大人。”
“徐大人,说实话,我有一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哦?什么事?”徐胤整个身子都回过来。
“刚刚在朝上,为何穆相力谏帝上延缓发兵?”
“你说呢?”
她摇头,“这种时候,穆相应该和穆澄清划清界线才对,难道穆相会这么糊涂?”
“你觉得呢?”
“只是觉得不可能。帝上的反应也很奇怪,所以我想不明白。”
徐胤搭过她的肩膀,“辛钦,那一君一臣高兴在那里演戏,就让她们演去,我们嘛,看个热闹就成了,穆相自有她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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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桔清回到家,换完了衣服,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朝着孝绒的小院走去。
至少她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看见他晚上流在枕巾上的口水她会不舒服,可是没有他,她是真的睡不好。
“大人。”孝绒乖乖地站在她身前,穆桔清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喝一口。”
他很奇怪,不过还是照做了,“别咽下去。”刚含在嘴里的时候她又道。
他于是嘴里含着水,鼓着腮帮子不解地看着她,她又道,“低头。”
于是孝绒低下了头,接着穆桔清做了一件让她后悔了很久的事情,她低头去看他的嘴巴到底漏不漏水。
那太医说,晚上流口水有很多种可能性,其中一种,就是嘴巴的形状本身有些缺漏,所以她坐着微微朝前探过身子弯下腰歪着脑袋,孝绒嘴里本来就鼓着满满的水,见到她奇怪的动作,突然间很想笑,于是嘴巴抿不牢,一松开整口水全部喷了出来,喷了面前的人满脸都是。
这一口水喷出去,两个人都愣住了,先反应过来的是孝绒,他跑到放脸盆的水架上面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凑上来替她擦脸,一直到脸被他擦干净,穆桔清终于以很慢很慢,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开了口,“靳孝绒,我果然是待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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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大街小巷的传言中,当朝穆相是一个儒雅盈虚的风流女子,穆相是没有脾气的,她永远都是不火不过,一抹潇洒浅笑挂在嘴角,收放自然,浑然天成。
只除了她的洁癖,她几乎是个完人。
孝绒在大院里扫着满地落叶,听着哗哗的落叶堆积声,觉得很是好听。第一次见到穆桔清的时候,他曾经一度相信过这些传言,可是现在,他想想,脾气很好?至少他见过几次她青筋暴露,只差没爆发出来了。温文儒雅?没觉着,就是经常笑得他汗毛倒竖。还有什么,对了,还很幼稚,人家的香炉她都看得不顺眼。
不过,这样子的穆桔清,似乎比一开始,要可爱多了。
孝绒打了个哈欠,夕阳西斜,他已经扫了很长时间,虎口有一些酸痛,大部分的落叶已经堆在了边上,高高的一堆。
他舒展了下筋骨,正准备去找箩筐把这些落叶都运走。
“大人,大人。”一路传来叫嚷声,孝绒有些奇怪,怎么找穆桔清找到大院里来了,他没有多想,自己溜达到一边去搬箩筐,就在他消失在视线中后,穆桔清敲了那大声嚷嚷的家伙脑瓜上一巴掌,“叫什么叫?”
“大人。”那下人缩了一下,“是二管家回来了,带了一个男子回来,鼻尖也长了痣,而且很漂亮很漂亮。”
穆桔清不耐烦地皱起眉,“我不是说了不用找了。”
“不知道,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她回头看了那堆落叶一眼,等他装完应该就会回他自己的小院去了,她刚刚一时生气罚他来扫落叶,可是一眼看到这满满一大院地上堆满的落叶,看着他一刻不停地扫着地,她又舍不得了。
可是穆桔清拉不下这个脸,只是掩在一边看他。
她朝前厅走去,孝绒也找了箩筐回来,正要把那一大堆落叶放进去,谁料老天不帮忙,大风夹面而来,越来越猛,刮散了他一下午的成果。
孝绒哭丧着脸,这下完了,大人说了不扫干净不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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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穆桔清坐在主座上,一手搭在一边的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了那男子一眼,二管家和那男子全都抬眼看着她,她面无表情,“我说带走,以后再敢自作主张,你也一起卷铺盖。”
二管家只得带着那男子出去,摇头不解,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的男子,又漂亮又干净,家里因为落魄才沦为贫民,怎么看都比之前那个好太多,怎么穆相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边走边想,难道这也是了尘师太的话中玄机,只有那个男子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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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桔清不紧不慢地回去用完膳,洗漱完,在书房看了几个时辰的书,出来的时候,月已从柳梢头跃上了当空,星辰满布,她在自己的院里站了好一会,终于披了一件披风朝孝绒的小院走去。
他只是个小宠,小宠而已,别对他太好,他还睡觉流口水,枕巾都弄得一塌糊涂,穆桔清,你明明觉得接受不了,你还去找他做什么?
她心里做着拉锯战,还没想完,人已经走到了他的小院里,黑暗暗的没有人影,不仅连个伺候的小侍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
她心里泛过一阵莫名的心慌,难道他走了?她从没让门房阻止过他的任何行动,他想要走,根本不会有人拦他,难道刚刚他听见又有男子被带来,所以走了?
突然想起那个记忆中她叫做爹的男子,那个本不是她亲生父亲的穆家前任主君,他总是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呵呵,一个专门给我倒洗脚水的小侍,居然会怀上了她的独女。”
“清儿,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愿意和别的男人共享自己的妻主。”他总是会坐在摇椅上,晃着,告诉她,然后用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指甲却掐进她的肉里。
这次,是她自己的指甲掐进了手心,是不是他也接受不了,所以走了,甚至都不愿意和她说一声。
穆桔清仰起头看着夜空,披风落下地,她也没去理,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就算他不爱干净也好,就算他睡觉喜欢流口水也罢,这个小宠,是第一个她愿意敞开心扉来接纳的人。
“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孝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过身,就着月色看到他黑乎乎脏兮兮的脸蛋,“哪里去了?”
“扫落叶啊,不是你说扫不完不能回来?”
“过来。”
他走到她身前,她捡起披风裹在他身上,“跟我过去。”
“去哪里?”
“我那里,以后你就搬那里。”
+++
“你说什么?”端着盆子的小侍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盆子,擦着花瓶的差点一手挥落了瓷瓶。
“真的,昨晚上公子在大人房里过的夜,大人院里的小侍都说,大人抱着他一起下水洗澡,还喂东西给他吃,清早起来的时候还嘱咐外面的人不要吵醒他,让把他小院的东西全搬过来,后来打扫的时候,床上有见红。”
“不是说,说他晚上睡觉会流口水吗?”
“不知道,我也没想到,还以为他不会得宠的。”
靳孝绒在大床上翻了个身,突然睁开眼,坐起身揉着眼,嗓子有些干,他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下去,隔断的屏风外面立刻涌进来一群小侍,端水盆的端水盆,捧毛巾的捧毛巾,有两个上前麻利地给他穿衣,他别扭地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怎么行,公子怎么能做这些粗活。”不由分说地,衣服穿上身,洗漱完,立刻足够十人用的早膳已经在桌上摆好,梅花瓣形状的花色粥碗,六种味道各异的粥,小碟足有八碟,每一碟盛着一块精致的糕点,没有一块重复,另有炸得金黄松脆的春卷四碟,四种夹馅,末了还有燕窝盅送上润口。
好不容易用完早膳,没有人允许他动手,孝绒无聊地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数蚂蚁,直到,穆桔清的暗红色官服出现在视线中。
“大人。”他还是坐在门槛上,抬起眼看着她,她扫了他的下身一眼,不用说,衣服肯定又脏了,不过她没生气,只是捏捏他的脸颊,然后扬声叫了两个小侍,正是之前给他穿衣服的。
“带公子去换一身正式的宴会华服。”
孝绒不解道,“为什么?”
“我们要出去。”
第29章 小宠成夫(五)()
穆桔清扶着孝绒上了马车,他在铺着软垫的座位上坐好,仰起脑袋看着马车四壁,两边各开着一扇小窗,现在被帘子挡住了,座位中间是一张茶几,左边一半是一张磁铁做的棋盘,两个小小的罐子里装着铁制的棋子,即使在马车前进时下棋,棋子也不会掉下去或是移动分毫。
茶几另一半边放着一只茶盘,镶嵌进了茶几,也不会随着车身的晃动而把茶水洒出来。
孝绒偏过头,座位旁边各有一个五六层抽屉的格子橱,贴着马车后壁,穆桔清在他对面坐下,对着车外道,“启程。”
“我们要去哪里?”
“一个小家宴。”她替他理了理衣领,“要我陪你下棋吗?”
“家宴?我要做什么吗?我什么都不会,会不会出错?”
“不会,你坐我旁边,只要负责吃就可以。要我陪你下棋吗?”
孝绒双手撑在身侧,笑着奚落她,“明明是你自己想下。”
“下吗?”
“不要,我有点困,想睡觉。”
看在他昨晚上确实没睡到多少时间的份上,穆桔清由着他在一边的座椅上横躺下,蜷着双腿,“我看你等会要不要掉下来?”
孝绒睁开了眼,“没关系,我摔不坏的。”他又闭眼,留下穆桔清一个人只能从一层抽屉里抽出一卷书页,喝着茶,开始看书。看了会,她还是放下了书,看着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这要是摔下来撞在马车上,脑袋会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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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孝绒惊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从座椅上摔了下来,不过怎么好像不怎么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下铺着一层厚厚的软绒毛毯,事实上,在他的座椅和茶几中间都铺上了一层毛毯。
穆桔清眼也没抬,他慢慢地爬起来坐回座椅上,过了会,完全醒了,突然伸手拉下她的书页。
“怎么?”穆桔清很好心情地问他。
“你铺的毛毯?”
“不然还能有谁?”她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孝绒缩了一下,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坐在我旁边替我挡一下,这样我就不会掉下去了,而是要做好等我掉下去的准备呢?这样不是更麻烦吗?”
穆桔清突然放下了书页,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盯得孝绒朝座位旁边挪了挪,“大人,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却勾起了唇角,“你果然是我的贵人。”
她掀开了门帘,孝绒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马车外有两个护卫在驾车,穆桔清向追云交代了半晌,孝绒也听不清,只是等她说完,追云自己带了一匹马掉转朝后奔远,逐风一个人驾着马车也改变了方向。
“怎么了?”
她替他倒了杯茶送到他嘴边,“我们去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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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穆桔清的马车出了京都的时候,四海楼雅阁包间里的人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徐胤终于决定不再等穆桔清。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在门板上敲了一敲,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徐胤一眼看去,却是穆家的二管家,她离了席走过去,“怎么了,穆相呢?”
“穆相派人回来交代我传一句话给徐大人。”
“什么话?”
“她不要等事情发生了再去解决,她会让它发生不了。”
“什么意思?”
“穆相说徐大人会明白,还请徐大人替她向帝上告一个月的假。”
那顿饭接下来的时间,徐胤一直在想穆桔清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上南郡去了?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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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个多时辰的围棋,孝绒推开放置棋子的小罐,摇头不想再下,他扭头开始一个个打开边上的抽屉,中间一层放着很多的书,他抽了几本,发现最上面居然还有好些很新的插图话本,就和他以前看来消遣的一样,不过要精致许多。
他看了穆桔清一眼,她不像是会看这些书的人,怎么她的马车里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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