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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拾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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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想容慢慢朝外走,沈醉突然叫住了他,“想容爹爹。”
苏想容没有回身,只是放慢了步子,沈醉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她已经时日无多,放下你的骄傲和执念,去看看她吧,阴阳永隔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个中滋味。”
苏想容停了下来,半晌,才继续朝外走,他还是没回头,只是扯了扯嘴角,“小九,今日我才明白,十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过你。”
沈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不是没有真的认识,只是,跳过了十多年而已。你又怎么可能会了解这里面的玄机。
***
时日无多,是因为沈醉清楚当今帝上的忌日在何时。
不过很多人其实都会这么想,因为轩辕韬的病,拖了许久都不见起色,反倒是有着日渐加重的趋势。
然而就在云天仍旧在床铺上昏睡,沈醉抱着双腿在轩辕厉书房门口打瞌睡的这个夜晚,她却凤袍加身,站在御书案后,一手挥落了书案上的笔砚,“好,好,轩辕厉,朕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她敢动手,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殿内的烛火不是很亮,那道黑影渐渐走近,才看得清她的面容,轩辕厉倒背着双手,“或者说,我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后果?一个辅政王死在自己府内,等到明早消息一传出去,这帝都会乱成什么样子?”
“轩辕谨的所有事务,我都会接手。”
“你接手?”轩辕韬这次被气得都笑了起来,“轩辕厉,别说朕不会答应,你以为,她原来的手下,会服你?”
“逆我者,杀。”
“杀,好一个杀,那是不是想连朕也一起杀了?”
“你?”那无声无息的脚步渐渐迈进,“其实,我只是没找到一个好的时机。”轩辕厉慢慢靠近了御书案,和轩辕韬只隔着一张书案的距离,“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你”
轩辕厉俯了俯身,几乎是靠在她身前,“而你,根本不敢动我。”
扑通一声,轩辕韬一屁股坐在了御座上,轩辕厉勾起了一侧唇角,带起一个嗜血的笑容,慢慢转过了身,身影又渐渐没入了黑暗中。
最后消失的是那件黑色的披风,梦靥般侵蚀着轩辕韬的内心,而她的声音,还在一字一顿地传来,“宅心仁厚,当得帝位大业?母皇呐母皇,你最爱的女儿,不过是个胆小的废物。”
***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轩辕厉的心狠手辣,沈醉早就见识过了,不过这么早倒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前世他十一岁的时候还未遇上她,不过厉王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那时,一直到她推八皇女上帝位,好像还没到现如今这腥风血雨朝臣大洗盘的地步。
他一个人托着下巴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发呆,哎,她是肯定不会撒手的,他还是得继续担惊受怕,大概受云天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影响,他这几日夜里老是梦到突然间早晨醒来,睡在身边的妻主没了脑袋,满身是血。
他早晚得未老先衰。
脑袋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沈醉仰起了头,轩辕厉撩起衣摆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怎么了?”
“我都好久见不到你的人了。”
“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我娘亲休了一个侍君?”
“不知道。”
“陛下新纳了一位美人。”
“她倒是还有这闲心。”轩辕厉哼了一声,沈醉用食指捅了捅她,“而这两个男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给你调剂一下心情。”
轩辕厉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好像长高了点。”
“我长高了两寸半呢。”他低下脑袋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石丢了出去,“你终于发现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却让轩辕厉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她自己都没琢磨出来,沈醉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我做了新的衣裳,我还换了两颗臼齿。”
轩辕厉勾了勾唇角,他又捅了捅她,“你今天多陪我一会好不好?”
她正要点头,一道人影急匆匆地从院门内转进来,正是那个伤好了,疤却永远留在了脸上的云天,“殿下。”
轩辕厉站起了身,“过了这阵子,我带你出去走走。”
沈醉的下巴搁回了膝盖上,目送着她的背影,轩辕厉走过转角的时候突然又回了回头。
他黑黝黝的眼珠子看着她,那里有太多的情绪,让她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越发明显,她努力压了下去,将自己的心神收回正事上。
这是她一生的目标,不会变,永远都不可能会变。
***
轩辕韬新纳的美人单名一个容字,因为陛下唤他容儿,却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全名。
当然,他就是苏想容。
十几年求之不得的人,轩辕韬的珍视,可想而知。
“朕真的没想到,你会愿意入宫。”
“因为有个人叫我放下执念。”苏想容扶着她靠在床榻上,“于是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等到你离开之后,我才开始后悔。”他闭了闭眼,“如果不向你强求那不可能的专情,如果卸下我那些不愿与你后宫君妃共处的骄傲,我所剩下的,也不过是这世间最普通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
“容儿,不管是谁劝了你,朕很感激他。”
苏想容扯了扯嘴角,“我本来还想劝他,到头来,却是自己改了主意。”他摇了摇头,“后来,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我们都是活在执念中的人,就像是轩辕厉。”
轩辕韬沉吟不语,苏想容抬起了眉眼看着她,“其实陛下你,又何尝不是。”
轩辕韬还是没有说话,苏想容替她掖了掖被子,“不说这些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因为轩辕韬的身体原因,苏想容没有和她同床,不过守在她身边,过了很久,就在他以为轩辕韬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容儿,替我拟一道旨意。”
***
“你似乎总是很喜欢在夜里召我入宫。”
“守住轩辕氏的江山,你做的到吗?”
轩辕厉眯起了眼,轩辕韬穿着凤袍的背影看起来很僵硬,看起来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那番话,“朕知道,朕的女儿都不是你的对手,早晚会有那么一天。朕要你答应,不伤害朕的任何一个孩子,朕不求你爱民如子,只要你时刻记得以国泰民安为毕生之任。”
“你病昏了头吗?”
“朕要你的承诺。”
轩辕韬转身看着她,轩辕厉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许久,终于点下了头。
轩辕韬慢慢坐了下去,她原本就上了年纪,如今更像是老了十岁,“帝都人心惶惶许久,现在有朕的旨意,你已是名正言顺,别再开杀戒了。”
轩辕厉还是站着看着她,她看着殿外的树影,“枫叶都红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秋天,当时你才十岁。”
“这辈子都不可能忘。”
“母皇说你心地残忍,她一直不待见你。若是她还活着看到今日,大概也会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轩辕厉哼了一声,轩辕韬收回了视线落在她身上,“当初所有人都说我立你为辅政王,无疑是引狼入室,其实,不单单是因为你治国治军的能力,而是我一直相信,你内心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柔软的角落,总有一天,会有人碰触到的。”
轩辕厉没说话,事实上,她的神情也没有变化,再敏锐的眼睛,也看不到她此时内心的波澜,她突然间明白了那些莫名的情绪。
那双眼带给她的情绪。
他在害怕,其实他一直在害怕,他掩藏得很好,可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而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害怕,她可以错过他的成长,将来,还会错过什么?
她勾手抓过那张卷起的圣旨,“再会。”
轩辕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叹了口气。
可其实轩辕厉并未走远,她就在某个烛火明亮的殿堂顶,盯着那张圣旨,盯了整夜。
她想要的东西,她得到了。
然后呢?她居然连一点象征性的笑容都提不起来。她追逐了这么久,真的值得吗?
***
帝都的秋日,所有枫叶都变成了那如火的颜色,一片又一片,落满了大街小巷。
沈醉一直都坐在厉王府门前的台阶上,那一袭黑色披风慢慢出现在了他视线中,黑色长靴踩过地上的落叶,被风扬起的长发下,那双眼看向了他。
他起身朝她跑了过去,“你回来了。”
她低眉看着他,沈醉仰着脸,看着那双从来都被戾气和狂傲充满的眼渐渐漫过一丝疲惫,眉宇松开,她慢慢俯下身靠在他脖颈间,嗅着他的气息。
小手拍了拍她的背,好半晌,她才缓缓直起了身,伸手拂过他额头上的碎发,“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清二楚,可当那一切都唾手可得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追逐什么。”她自嘲地哼笑了一声,“我证明她错了又怎样,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了又怎样,当我握着它的时候,才发现它对我,连一丁点的吸引力都没有了。”
沈醉抓过了她的手,扳开那快被她捏皱的一卷黄绸,慢慢拉开,慢慢看完,又卷回去,转身朝里走进去。
他停在前院的水缸边,看向身后走过来的轩辕厉,“既然不喜欢,那就丢了拉倒。”
噗通一声,那卷黄绸沉入了缸内,再浮起来时,墨迹散开,早已看不清任何字迹,轩辕厉走到他身后,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一巴掌。
“干嘛打我?”
“我本来打算装裱起来的。”
“你又不打算用,裱起来干什么?”
“将来给我孩子看,她们的娘连皇帝都不屑做。”
那一直埋在心上的巨石终于碎了,就算他嘴上不说,他依旧在怕,只要她的执念还在,他就会怕她走上旧路。鼻子酸得发胀,眼泪关也关不住地洒了下来,这一次,他真的可以放下那些恐惧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把眼泪鼻涕全都擦在她身上,“不许反悔。”
“东西都被你毁了,我拿什么反悔。”
“想想的念头都不许有。”
“这个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我不管,不许就是不许。”
轩辕厉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你去趟相府,把要带走的东西全都拿来。”
“去哪里?”
她眼皮微掀,斜眼看他,“去我不会反悔的地方。”
***
“你说什么?”
“昨夜一场大火,将厉王府烧成了灰烬。”
内侍扶着轩辕韬从凤榻上坐了起来,她一手捂着胸口,“这怎么可能?”
“臣带人搜查了府邸残骸,并没有一具尸体,不过,找到了这个盒子,整个府邸都被烧光了,只有这个盒子完好无损。”
“呈上来。”
轩辕韬从内侍手里接过那个盒子,颤巍巍地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张字条,不认得的娟秀笔迹,有点像是男子的手笔,可那语气,却是轩辕厉的无疑。
“细想来,那个位置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就留着给你女儿吧。别妄想来找我,否则,大家都别想安宁。”
轩辕韬看了好几遍,无奈地苦笑,她摇了摇头,慢慢坐起身来,“为朕更衣,下旨传召丞相到御书房见朕。”
厉王,已不存于世。
***
“我们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看看,找个山明水秀繁奢富庶的地方,买个宅子住下来,我再想想做点什么营生。”
“原来你都想好了。”
轩辕厉斜了他一眼,“我是一家之主,能不想好吗?”
“其实我们可以多玩些时候的,你干嘛这么急着定下来。”
“不赚钱我拿什么把你养大。”
沈醉笑了,他张了张嘴,“我的牙都换好了。”
“嗯,乖。”轩辕厉随口应了他一声,沈醉不依不饶地扯着她的胳膊乱晃,“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应该先去江南,不是有句话说,自古江南出美人。”
“出美人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也不关你事,不过可以给云天找个夫君。”
马车似乎颠了一小下,很快又恢复了平稳,沈醉弯着眼,弯着唇,轩辕厉伸手抚过他眉毛的轮廓,“你以前,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
“那我担心嘛,你肯定要说我杞人忧天。”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那都与我无关了。”
沈醉朝她靠了靠,“我真的没想到,你就这样放下了。”
“遇上了你,我还有的选择吗?”
曾经半世相伴,终究双双魂断。
这一次,再不理俗世瓜葛,但愿沉醉一世。
第99章 翡翠劫(一)()
鹅毛大雪晃晃悠悠地片片落下,城门口依旧陆陆续续有行人车马来往,通衢大道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白霜,布满了车辙印马蹄印和人的脚印子,纵横交错。
午时刚过,那大雪渐渐停了下来,就在一路车队过去没多久,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二十开外的年轻女人,一身布衫,衣领翻着一圈薄棉,背上一把厚实的长剑,剑柄一直长过她的发顶。
一个时辰后,那女人停在了内城一处府邸前,抬手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门内上了年纪的小厮将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奇怪,看样子是个外乡人,风尘仆仆的,“小姐这是”
那女人没说话,只是伸手在怀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在那小厮面前抬手,一串翡翠玉坠子在她手里垂落下来,那玉坠子打着紫流苏,那小厮咦了一声,这玉坠子,怎么和四公子一直带着的那一串一模一样?
“小姐稍后。”
那小厮一溜烟跑了进去,不多时带了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女人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贵夫,跟着好些个侍从拖拖拉拉一群人,那贵夫的视线急不可耐地落在那女人身上,视线扫过她的一身布衫,那柄长剑,又回到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上,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失望和痛心。
“秦世侄,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那中年女人将那女人迎进门,“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安心在我府内住下,关于那门亲事”
“妻主,秦世侄赶了这么久的路看上去也倦了,不如先遣人带她去休息,其他事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
“也是,你且先去梳洗休息,晚上我在荷厅替你摆洗尘宴。”
从头到尾,那女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贵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手搭上了那中年女人的胳膊,“妻主。”
“你别说了,我付棠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你去告诉翠儿,他的未婚妻主,回帝都了。”
***
付侯府的亭子里坐着两个少年。
十七八岁的年纪,不仅长得相像之极,还穿着一模一样的红绫狐裘大衣,不过其中一个脖子里围着一圈厚厚的白绒,面色也要白上很多,了无血色,他一手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对面的少年翻了翻眼皮,“早跟你说了下雪天不用陪我一起去了,这下好了,又病了吧。”
之前那少年虽然还在咳嗽,嘴角却弯了一弯,“我不放心。”
“我的哥哥哎,不放心的那个是我吧,就你这身子,有点风吹雨打就得瘫下去了。”
他话音才落,亭子外走过来一个端着药碗的公公,“三公子,您的药,四公子也在啊。”
付紫翡和付紫翠是一对双胞胎,也是付侯府的嫡公子,不过两人的父亲乃是续弦,所以上头还有一个同是嫡公子的异父哥哥,早几年前就已经嫁出了,唯一的姐姐也已经自立门户,府里如今也只有他们两个。
付紫翡正喝着药,又一个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四公子,四公子。”
“干嘛呢,叫成这样。”
“您的未婚妻主回来了。”
付紫翠手里把玩着的一个香袋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呆住了一样,那公公吓了一跳,“四公子,四公子。”
付紫翡慢慢喝完了药,将那空碗交给之前那公公,又慢慢走到付紫翠身边捡起了那香袋,“你们都下去吧。”
付紫翡轻轻揽住了付紫翠的肩膀,将下颌靠在他肩上,付紫翠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哥哥,怎么会这样?你说我该怎么办?”
付紫翡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却肤色健康一向表情多变朝阳般灿烂的小脸,轻启薄唇,“有我在呢。”
***
“当年定娃娃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秦将军当年战死沙场,独留下这一女流落江湖,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颠沛流离,真是苦了她了。”
“可是,可是,妻主,这么多年了,单凭这一件信物,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秦矜禾,万一是人得了这信物来冒充的呢?”
付棠剜了那贵夫一眼,“她的样子,和秦将军如出一辙,难不成我还能认错?”
“可是,我舍不得啊,我的翠儿。”他那么娇俏的儿子,真的就要嫁给这么一个满身粗糙山野之气的女人?
付棠叹了口气,这对双胞胎,又何尝不是她的心头肉,可是她付侯的言信,也岂可毁于一旦。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的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娘亲。”
“翡儿?”付棠有些奇怪,那贵夫过去开了门,将付紫翡拉进门来,“病了也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呢。”
“爹爹,我听说弟弟的未婚妻主回来了?”
那贵夫叹了口气,付紫翡抓住他一只手晃了晃,“娘亲和爹爹最偏心了,弟弟早早地就定下了亲事,为什么我没有?”
“傻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抢着要的好事呐。”
付紫翡撅了撅嘴,“反正帝都的人都知道翡儿是个药罐子,翡儿都嫁不出去了爹爹还只想着弟弟。”
“胡说八道。”那贵夫的手划过他精致的下巴,“想娶你的人多了去了,是你娘亲和我都看不上。”
付紫翡继续巴着那贵夫的手,“爹爹,那,为什么当时定亲的时候是弟弟,不是我?”
那贵夫愣了一愣看向付棠,付棠喉口一滞,当时眼前这儿子的身子骨弱不禁风,又正出了天花,说实话连她们都不敢确定他真的能撑下去。
好在他一年年长大,虽然依旧三月一大病每月一小病,倒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娘亲和爹爹最偏心了。”
“你这小鬼。”付棠半玩笑地斥了他一声,“这事也跟弟弟抢,你怎么当哥哥的。”
那贵夫叹着声,“翡儿啊,听爹爹的,这没什么好,真没什么好。”
“可是爹爹,翡儿自己心里清楚。”付紫翡低下头去,“弟弟那样好,帝都的贵族小姐们念着的都是弟弟,偶尔出门,人家会与我打招呼也定是错认了我,他们叫我付四公子。”他悠悠抬起头来,“爹爹,翡儿知道自己样样不如弟弟,文不成才不就,从小就体弱多病什么都不会,想娶弟弟的人那么多,翡儿却嫁不出去了,爹爹,你让翡儿把他的未婚妻主让给我好不好?”
房内一时寂然无声,那贵夫愣了好一会,要说自己这大儿子嫁不出去,那他是不信的,虽然身子差了点也确实没有一点才名艳名在外,可这脸蛋分明都是一样的。
可是真要细想想,就算当爹的不偏心,凭良心讲,比起翠儿,也确实,淡了。
“我还听说那女子是秦将军的女儿,将军府都败落了,她在帝都想来也没有去处,娘亲可以与她商量将人招赘入府,这样翡儿就可以留在娘亲和爹爹身边了。”他不停晃着那贵夫的手,“弟弟那必然是要风光出嫁的,爹爹,你说好不好?”
那贵夫看向付棠,付棠摇了摇头,付紫翡又过去晃她的手,“娘亲,这样子你也没有背信弃义啊,你们当时定亲的时候难道白纸黑字写下了是付紫翠不是付紫翡?再说,”他顿了顿,扬起手,“我早就问弟弟把这个要过来了。”
手下翠色晃动,赫然正是那挂着紫色流苏的翡翠玉坠子。
第100章 翡翠劫(二)()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着,这一日雪后初霁,雪却没有融化半点,枝头堆满了一片洁白,皑皑一片像是开遍了银花,在微弱的日光下隐约有些淡淡的光芒。
然而,就在付侯府内,却满是一片艳红,与这白色交相辉映。
“哥哥,你”
床上坐着的少年纹丝不动,单是床侧那个穿着淡红色貂绒短衫的少年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突然猛地掀起床上那少年的红盖头,“不行。”
盖头下脂粉微施的脸在烛火映照下比往日的苍白多了三分艳色,看得付紫翠也愣了愣。
吓煞了一干喜公,“四公子,使不得,这盖头只有新娘能掀啊。”
付紫翠不耐烦地挥开了他们,“哥哥,我做不到,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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