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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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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她在心里将他骂了几遍,却当真乖乖地任由他抱着了。她想退婚不假,可前提是不能闹出人命来,她怜惜好人的命。
“哟,三郎也在。”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小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壮硕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来,五大三粗,像座小山。
“大郎回来了。”陆游松开苏小琬,微笑着朝大郎作了一揖。
大郎自是回了一揖,而后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小琬看了一会儿:“二妹似是不认得我了?”
苏小琬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方才听到陆游叫他大郎,她自是立马猜出这人便是唐家长子。她本以为也是个翩翩雅士,却不想是如此壮硕模样,像头野猪。也不是她如此讨厌这个初见之人,只是她心里乱得很,没有心思搭理他。
“来人,二妹病了,快将二妹送回房中,好生照顾着,不得有差池!”大郎声如洪钟,不过是正色一唤,却颇有气势。采苓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搀着还在兀自发呆的苏小琬进了闺房。
陆游目送着苏小琬的背影远去,无奈地叹了一声:“大郎回来的真是时候,哎。我爹娘已经走了?这亲事……”
“我想得三郎一句话,”大郎唐逸定睛瞧向陆游,郑重问道,“三郎对二妹的情意可是变了?”
陆游十分肯定地摇了头:“至死不渝,我岂会变心?”
唐逸晒然一笑,抬手拍了拍陆游的肩:“行,我要的便是这句话。你放心,我明儿就让人请那张天师来做法事,只道二妹中了被邪祟所惑才会言行怪异。你们的喜酒我喝定了!”
陆游施施然弯起嘴角,由衷又作了个揖:“大郎费心了,我待琬娘的情意一直未曾变过,此生非她不娶!”
唐逸点了一笑,拉着他要去喝酒,陆游婉拒,匆忙赶回去安抚家中二老。
苏小琬回了闺房后,才得知自己被禁足了。想起方才的大郎,她才如梦初醒:原来,唐府中真正厉害的角色是大郎!她一直以为,那唐二夫人才是不好惹的角色。
“采苓,大郎与我关系如何?大郎这个人……好不好?”苏小琬将门关上,拉着采苓进去窃窃私语起来。她不知道大郎要做什么,搞不好要坏她好事。
已经过去一夜了,守在门外窗外的人儿,没人肯告诉她大郎要做什么,所以她只好从采苓这里下手。采苓只肯告诉她,这亲事还没退。还有三天,她与陆游就要成亲了,所以她急得不得了啊!
第三十七章 大郎唐逸()
“大郎来看娘子了。”苏小琬是在闺房里用的早膳,采苓将碗碟收拾好后,唐逸便过来了。
“这是我的闺房,不便让他进来。”苏小琬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便欲睡个回笼觉。
“娘子就见见吧。”
采苓说着便开始流起眼泪来,饶是刻意压制着声音,却还是让苏小琬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怎得了?大……大郎欺负你了?”
“呵呵,小时候我给了你那么多糖,才哄得你唤我一声大哥,怎得如今回来却是连大哥都不愿意叫了?”站在外头的唐逸听到她的声音后,拧着眉头笑了两声。
苏小琬没好气地循声看了一眼,将采苓拉到了身边:“你与我说,是不是他骂你了?”
采苓连连摇了几个头,却是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苏小琬急了:“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那人去。”
这唐府里,唐父待她最好,其次便是采苓。虽然这个采苓貌似很爱哭,却都是为了她而哭。苏小琬不知要滞留在这个朝代多久,能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跟着,是好事啊,她自是珍惜。
“都怪……怪奴家……奴家不该多嘴……不该将头一次送了什么聘礼……都告诉给娘子听……呜呜,娘子……娘子莫要嫌弃那些字画……那些若是典卖,也能……也能值不少钱的……娘子……娘子要怪就怪奴家吧……”她哭得伤心,抽抽噎噎的说不全话。
“是我自己不想嫁给他,与你说的话何干,好了好了别哭了。”苏小琬无奈地抽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连说话都柔软了几分。聘礼,只是她无理取闹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采苓不这么想,她觉着都是她多嘴说错了话,才会导致“唐琬”如此不满。
“我看你是真的魔障了。”唐逸走到窗子前,朝里看了看,寻到苏小琬的身影后,便皱起了眉头,“你以往恨不得天天与陆三郎厮守,如今却是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是出息。”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以前,我又不是活在过去。”苏小琬厌烦唐逸的聒噪,终于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唐逸挑眉一笑,朗声道:“你不想嫁,便如此为难爹爹?你让大娘在天之灵如何放得下心?”
苏小琬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在宗祠见到唐琬的事情来,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后怕地左右环顾了下,犟嘴道:“不是我故意为难,我与爹爹说了好几次不愿嫁人,是他听不进去,我又能奈何?”
哼,你不得奈何,我便奈何你!唐逸无声地嗤笑了下,目光如炬般直直射在了苏小琬的背上。
“二妹既然不发话,那我便直接进去了。”唐逸候了半晌,见她不再吭声,抬脚便往里走去。以前唐琬从不介意让他进闺房,门窗都开着,也无人闲话,如今她都不拿正眼看他,委实叫他心生疑惑。
“你做什么,快出去!”苏小琬看到他魁梧的身躯,心里就发怵,总觉得他一拳挥过来,她便会灵魂出窍。
“采苓,你出去。”唐逸放下脸来,直直看进了苏小琬的眼。苏小琬却突然感觉被针扎了一样,瑟缩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苏小琬素来大胆,以前跟赵家明一起逛街,被人撞倒在地她爬起来就上前拦住那人理论,赵家明却跟包子一样在旁边劝她说算了。她比赵家明小两岁,有时候却比他更爷们儿。
回过神来看眼前这个壮硕的人儿,她心里的怯意突然就沉淀下去了:“你有话要说?”她就不信他敢打她!
“既然你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那么……”唐逸微微勾了下唇角,突然细起了眸子。
第三十八章 受到胁迫()
苏小琬的娥眉一蹙,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那就如何?”
唐逸横眉竖眼,脸色一冷,阴恻恻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顺利嫁入陆府。你若是不听话,可以试试,我的手段多得是。”
苏小琬还当真被他吓到了,虽然他年纪不大,可身形魁梧,再做凶狠之状,委实很吓人。苏小琬觉着眼下他这副模样就像是,水浒传里的鲁智深,用力一捏都能将她脖子捏断。她一直都秉持“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可如今当真面对这样一号凶神,她却头一次退缩了。
好吧,来日方长,她还要留着小命回去见赵家明呢。
唐逸看到她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显然是被他吓到了,这才满意地往后撤了两步:“过会儿张天师会过来驱邪,你要配合着些,你最好这般……而后假装晕倒一下……等再醒过来,你最好给我知书达理起来,如若不然……”
唐逸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又朝苏小琬走近了一步:“都听明白了?”
“我……难道……”我不明白又如何?难道一直尾随想毁我清白的人,是你派的?我与你何愁何怨!
苏小琬一句也不敢问,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所以她迟疑良久,终是点下了头。她想过了,陆游比眼前这个人好打发,她嫁去陆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会更容易行事。
“你应是不应?”唐逸不耐烦地拧起了眉头,凶相再现。
苏小琬迫不得已点了头,小声嘀咕道:“嫁便嫁吧,既然你们都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我又能说什么。不就是一点儿家财吗?我还能跟你抢不成,嘁!”
她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就算工作后被领导刁难,她也能呛回去。如今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她突然发觉,低一下头也没那么难。眼前这人不好对付,她知难而退也没什么不好,他昨儿一回来便召集了府上的仆人婢女训话,也不知训了些什么。
“过会儿张天师来了之后,你便好生按照我说的做,采苓会在一旁提点你。”唐逸甩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走了,留下苏小琬顿在原地肚子凌乱着。
不到小半个时辰,张天师便带着徒弟和做法事的用具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唐逸,都毕恭毕敬地跟他问好。苏小琬见状,心道这个唐逸果真不好惹。
待看到唐逸让人在她闺房前摆好香案,张天师的徒弟们又摆了一堆古里古怪的东西在香案上后,她突然就板着脸走了出去。采苓紧张兮兮地看了她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苏小琬淡淡地扫了一圈,待看到唐逸后,她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就在张天师与徒弟们准备做法事时,苏小琬却突然从香案上抓了一把米朝他们砸去,而后叉着腰叫骂道:“哼!就凭你们几个招摇撞骗的术士,也想驱邪?滚!快滚!”
“呃,娘……娘子!”采苓瞪大了眼,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娘子莫要胡来啊,这是神通滔天的张天师,娘子切莫冲撞了天师……”
“滚!”苏小琬使劲儿抽出手来,退了采苓一把后,狠厉地瞪了她一眼。
“妖孽!看此!”张天师受此挑衅,立马吹胡子瞪眼地举起拂尘急速走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天师驱邪()
苏小琬看到张天师举一柄拂尘冲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在他的拂尘刚要敲到她脑门上时,她顺势往旁边一倒,倒在了采苓身上。
“天……天师,你把我们家娘子怎么了?”采苓张大了眼,吓得不轻。
张天师尴尬地愣了半晌,而后咳了咳将拂尘给收了回去:“邪祟……定是怕了我这拂尘,跑了。快将她安顿在那张胡床上,我这就来做法。”
他指着香案前的胡床,待采苓与另外两个婢女将苏小琬安置好后,便拿起桃木剑开始起舞,怪异的舞。
苏小琬只听到他叽里咕噜地兀自念叨了一阵子,而后便察觉到有一把细小的东西朝她扑头盖脸地洒了过来,大概是香案上的糯米一类东西。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忍住了睁眼的冲动。
而后,她又听到张天师叽里咕噜了一阵儿,随后她便感受到一堆影子在她面前晃动。
她也不知自己何时该醒,候了半晌,突然听到那张天师喃喃自语:“怎得还不醒?”
她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正要张眼,却见一只大手捏着一张黄符“噗”地一下就贴在了她的脑门儿上。苏小琬刚想抬手把那黄符扯掉,却听旁边的大郎惊喜地嚷了一声:“天师,二妹醒了!二妹这厢是不是就恢复正常了?”
“哎!这黄符不可揭,要贴足十二个时辰才可。”张天师看到苏小琬的举动后,忙出声阻止。苏小琬犹豫了下,瞟到唐逸投过来的凌厉目光后,放弃了揭符纸的打算。
只见她施施然站起了身子,却突然觉着一阵晕眩,采苓见她似有不对,忙走去扶住了她:“娘子没事吧?”
苏小琬稳了稳心神,施施然朝张天师微微弓了下腰:“多谢张天师相救,奴家感觉好多了。”屁的好多了,她觉着头昏眼花,也不知这身子是不是低血糖。
“应当的应当的。”张天师笑眯眯地捋着胡须,嘴里谦虚着,面上却是一片得意之色。唐逸忙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准备引他下去吃茶结钱。
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采苓一眼:“扶二妹回房歇着吧。”
苏小琬头昏脑涨,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鉴于张天师的徒弟们还在收拾东西,所以她一直强忍着没去揭头上那道符纸。
回了闺房后,她立即让采苓将门关上,伸手扯下了那道黄符,上面用朱砂合着鲜血画了一个奇怪的符文。让她纳闷的是,揭下那道黄符后,她头晕目眩的感觉便消失了,这让她心里有些惊悚。
“娘子,方才奴家演得好吧?”采苓笑眯眯地与她说话,却见她脸色不对,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娘子哪里不舒服?”
“采苓,我饿了,你去端碗清粥来与我吃。”她将采苓支使开后,也不让别个婢女伺候,自己兀自躺在了睡榻上,而后偷偷将那道黄符又贴在了自己脑门上。
不一会儿,她果真又开始觉着头晕。她心里大骇,忙将那道符纸揭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那张天师不过是个骗人的术士,以他今日的表现,更让她如此笃信。可这道符纸却让她对之刮目相看,看来,这张天师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悄没声儿地将那张符纸收了起来,躺着躺着就打起瞌睡来,睡过去之际,她恍惚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第四十章 采苓背叛()
唐逸站在门口并未走进去,采苓进去看了看,见苏小琬睡着了便出来与他说了一声。
他微微颔首,凝眉道:“方才二妹的神色不大对。眼下脸色可好些了?”
“奴家方才瞧过,娘子的脸色很是苍白呢,也不知是不是被梦魇着了。大郎可要进去瞧瞧?”
唐逸摆手:“不了,她如今也大了,又失了以前的记忆,我还是避着嫌为好。她成亲之前你要好生看顾着,莫要再出任何岔子。”
采苓点了点头,见唐逸摆了摆手,便跟着他走到闺房不远处的一丛翠竹旁:“大郎可是有事要问?”
“你且将二妹的事情细细与我道来,之前家书中只大致说她滚下山失了记忆,具体细节我却不知。”唐逸看了唐琬的闺房一眼,眉目中满是忧虑。他只知“唐琬”的性情变了,却不知变得这般彻底。
唐逸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儿,站在那里听采苓讲了半个多时辰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透彻。只是,将事情了解完后,他心里的感觉却越发不好了。
他十岁便外出求学,如今年已双十还未娶妻,如今听采苓讲了那么多事情,才发觉他对自个儿家里头的人儿都了解得不够。他长得五大三粗,可唐父却一心想让他好生读书考取功名。可惜,他求学十年,还未能衣锦还乡,他觉着他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子。
“二妹若是问你我的为人,你只管往恶处将,不把她吓住,只怕她还要折腾。”唐逸离开前又将采苓叮嘱了一番,而后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啪~”闺房里突然想起一声碎瓷声儿,采苓赶紧急匆匆地跑了回去:“娘子?”
是苏小琬,她睡醒后精神气好了许多。起身走动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采苓在跟唐逸说话,她便疑惑地倚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屋内的婢女也不得法子提醒唐逸二人,只得面面相觑地紧张着。
苏小琬在窗子边看了半晌,气得咬牙切齿。亏她以为采苓是真心待她好,没想到却早就与唐逸勾搭在一起了,她虽听不到二人在谈论什么,却也猜出来采苓定是在向唐逸汇报她近来的“怪异”之处。唐逸在的时候她没敢发怒,待唐逸走了,她才抓起一只茶杯摔在地上……
“官人……”赵府内,赵谱冲着赵士程耳语了一阵子,赵士程的眉头挑了挑、皱了皱,最后晒然一笑:“哦?这倒有趣。再探,一有动静立马报于我听。”
“官人,唐府的大郎昨儿个回来了,小的瞧他有些眼熟……”
赵士程挑着凤眸睨了他一眼:“哦?怎么个眼熟法?”
赵谱又凑近与他窃语了一句,赵谱却立马拧起了眉头:“当真?”
赵谱立马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士程却又恢复了方才的慵懒模样,漫不经心道:“你眼神素来不济,我倒是不太信你。虽唤你赵谱,我却觉着你一直未曾靠谱过。当初在玉娘院儿里,叫你办的事你是一样都没办成。好在阴错阳差地叫我发现了这样一个疑似细作之人,不过……倘若到头来她真不是细作,哼哼……我浪费在她身上的光景,可都要找你算。”
他的语气虽是云淡风轻,可赵谱却听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寒噤,最后,他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官人~”
第四十一章 大郎解围()
苏小琬自打发现采苓与唐逸私下里有接触,而采苓又不愿意将她与唐逸之间所谈内容细说出来后,便一直未再搭理她。
苏小琬觉着无助,枉她在现代一直被赵家明叫做女汉子,可到了南宋,她才发觉她什么也做不成。什么女汉子,站在小山一样壮硕的唐逸面前,她简直就是只小鸡仔儿。如今,她连一个可信任的人儿都没有,还能有什么作为?
“宋家与王家娘子过来了……”采苓进来传了声话,见苏小琬见她近来就撇开了头,立马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
她是唐琬的奶娘的孩子,奶娘夫妻俩去得早,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唐父便将她养在了唐琬身边。她从小跟着唐琬一起读书,也是个能识文断字儿的人。她比唐琬大两个月,私心里一直都将唐琬当做妹妹看待,如今苏小琬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她,她心里实在难受得紧。
可唐琬与陆游一直深爱彼此,她觉着眼下“唐琬”行为怪异,只是因为失了记忆,待想起以前的事情后,定是会感激她们今日这般“逼迫”于她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好过了些,低着声音道:“蔓娘是来探望娘子的,奴家已经将蔓娘请去花厅了,大郎说娘子可以去花厅与蔓娘叙叙……”
“大郎大郎,你心里就只有大郎,亏我一直把你当姐妹!”这是苏小琬头一次与人冷战,一天一夜的工夫,憋得她难受极了。此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冲着采苓劈头盖脸一阵低吼,便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娘子……”采苓毕竟是个年方十五的女子,这厢里终于憋不住心里的委屈,蹲下身子便埋头痛哭起来。旁边的婢女赶紧蹲下来安慰她,她却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全了:“你……快去……伺候……娘子……我……没事……”
那个婢女擦了擦眼角,应了一声后赶紧追了出去。
“蕙仙的脸色有点儿不好啊。”宋蔓一看到苏小琬,便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她可是听说唐府又请了张天师过来,她自然猜出了个所以然:定是唐琬言行举止有了怪异,唐府才以为她中了邪。短短时期请了两次张天师,她自是想看看唐琬现下的糗样。
苏小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宋蔓,还当真是从里到外都让人讨厌,明明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怎得跟个蛆虫一样叫她恶心。不过,身在这异世,还是少树敌为好,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嫣然一笑:“多谢关心,蔓娘当真是我的好姊妹。”
宋蔓皱了下鼻子,转着白眼瞥向了别处:“少了蕙仙,咱们的诗社都无趣多了。你都不知,前几日诗社里的姊妹还聊到你呢,说到你过几日便要与三郎成亲的事儿,个个都觉着你福气好得很呢。”
苏小琬眼里露出微讽之意,她不知诗社里统共有多少人,但就她见过的几个人而言,妒忌最为明显的便是宋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怕这宋蔓没少在她背后说她坏话呢。
“呵呵,宋家娘子来了?”突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宋蔓抬头一瞧,却见那个生得五大三粗的唐逸潇洒地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将微扬的脑袋悄然垂了下去:“大郎回来了啊。”
唐逸看了苏小琬一眼,见她脸色仍留有几分苍白,便沉声道:“父亲中了邪祟,眼下已经好多了,二妹被吓得不轻,既然眼下没事儿了,二妹便也回去歇着吧。”
苏小琬讶然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给她解围?她怎得越发瞧不懂这个人了?不过,既然能离开,她自是乐意。所以,她施施然看了宋蔓一眼:“蔓娘前来是客,我身子不适便先回去歇息了。大哥代我好生招待蔓娘吧,可不得怠慢了客人。”
她窃笑着往闺房而去,却见唐瑈红着眼从她闺房那里折了回来。唐瑈抬头看到苏小琬,立马落了泪,上前执住她的手,哽咽道:“阿姐,对不住,我那一日真的不是有意要告诉娘的……”
第四十二章 梨花带雨()
苏小琬心软,想到唐瑈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又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便立马柔了语气回握住她的手:“罢了罢了,我不怪你了,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隔夜仇呢。快别哭了,看得我心疼。”
“阿姐……你真好。”唐瑈抽抽噎噎地抱住了她,眼泪却是掉得更加猛烈了。
“你好端端地哭成这样是做什么?”
“阿姐……不原谅我,我就……难受……阿姐,你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苏小琬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着气道:“哎,那张天师只能驱除邪祟,又不是郎中。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定是因为后脑勺被撞过,张天师哪里治得了。”
“呜呜呜……”唐瑈一听这话,哭得愈加凶狠了,“大哥……他怪我……怪我不该带阿姐去……无未名庵……还怪我……怪我当日没有立即下山寻阿姐……呜呜呜……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怕那些歹人会害我……所以才赶回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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