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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大小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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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国侯府是困囿她一生的地方,那里却也有他和她共度的所有时光,那里有她不能否认的出身,有她不能舍弃的回忆。至于前世的悲剧……陈一弘不能再走红衣的路,她的命,非改不可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陈一弘对于在哪儿生活毫不在意。

    白氏已经被摘掉如夫人的名头,奉国侯也表示出悔改的决心,夏浅枝跟帝后提了想回家,帝后略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腿根的小丫头,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让她回去收拾行李了。

    夏浅枝走出老夫人的院子,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果侯府里的人都能像老夫人一样对待自己,那她一定高兴的飞起来。

    哎……

    老夫人说得对,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夏浅枝一边指挥着丫鬟们给自己整理衣服玩具,一边重新调整好心态。

    整整一个月呢,眼看着也到七月份了,庄嬷嬷和丫鬟们聊起灾荒的事都有意避着自己,生怕自己听了害怕。现在她对外面的情况全然不知,也不知道在皇上的准备之下,还有没有逃难的人来平阳,红衣又在不在其中。

    奉国候府在平阳城里一向低调谨慎,生怕哪一日不甚再成为别人的笑料,故老夫人带着白氏和两个孩子一起出门,安排的青布马车,外面看着很是朴素,内里的豪华,便只有自家知道。

    夏浅枝和白氏及夏清荷共乘,自然彼此相厌。她不耐烦跟她们说话,自己撩开车帘欣赏窗外景『色』。

    夏清荷想开口数落她几句,被白氏捂住了嘴巴。

    白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夏浅枝到底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一下子就对府里所有人都冷淡起来。她冷淡自己不要紧,她越冷淡,越能体现出自己安守本分,毫无逾越之心。但她不能冷淡侯爷和她姐姐。

    奉国候没有儿子,侯爷父亲和县主妹妹,将会是夏清荷出嫁后唯二的依靠。而到时候,年迈且不可能再建功勋的父亲,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必定是由皇上指一桩好姻缘,很可能借助夫家的力量更加尊贵的妹妹?

第53章 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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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钱氏又接触过奉国侯府的其他人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摆弄着一些皇后赏给她的小玩意儿; 闻言,她放下手里的璎珞项圈,背对着锦衣道:“锦衣; 钱氏带来的消息我没有瞒着你们; 我这座东风苑大概许不了你们一个好前程了; 你们若有自己的打算; 便去做吧。”

    锦衣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郡主太不对劲了,自从去了皇宫一趟再回来,哪里还像六七岁的孩子; 简直是个小人儿精; 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事都敢做,和过去她一直伺候的那个娇小姐一点儿都不一样。她是起了疑心,但她绝对没有叛主的心思。

    “郡主,奴婢最大的盼头; 就是郡主能好好的。”锦衣以手撑地跪直身子; 看着镜子里夏浅枝说道。

    夏浅枝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下去吧。”

    锦衣出去; 庄嬷嬷进来了; 绣凳上坐着的小人儿回过身来; 看着庄嬷嬷的目光里有打量,有试探,也有防备:“嬷嬷知道我的身世了,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庄嬷嬷把她从凳子上抱起来,夏浅枝这个身体也已经六岁了,庄嬷嬷抱着略显吃力,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把她抱到了美人榻上,支起小桌,将她以前常玩的七巧板,九连环等东西拿出来摆上。

    夏浅枝不解其意。

    庄嬷嬷温柔的笑了:“自从郡主把陈家娃娃领回咱们东风苑,有好久没叫老奴陪着玩了。”

    夏浅枝用各『色』不同形状的玉板拼出一座桥,垂眼看着自己的作品,避开了庄嬷嬷的视线:“恩,嬷嬷想跟我玩吗?”

    庄嬷嬷握住她的小手,教她拼一个小人磕头的模样。十五岁的夏浅枝自然早就会了,但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让老嬷嬷帮她。幼年的事情自然早就记不清楚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在陈一弘没有到来的那些岁月里,老嬷嬷教她游戏,陪她长大。

    庄嬷嬷不像红衣那样懂她,毫无底线的纵容她,但她把自己所有会的,懂的,都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了夏浅枝。

    “郡主出生的时候,像只小猫,还不到老奴两只手掌那么大。公主满头是汗,那时候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带着哭腔问我,‘嬷嬷,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啊’,老奴就把郡主抱到公主面前去,说,‘公主您看,是个漂亮的小千金’”,庄嬷嬷擦了擦眼角,“然后公主就看了看郡主,高兴的说,‘她真好看。’”

    夏浅枝不由得追问:“再然后呢?”

    庄嬷嬷满目怀念,眼前又浮现出成德长公主艳丽无双的眉眼,她的长公主即使在孕期最后也是好看的,一颦一笑,轻易就能把人的魂魄勾去:“然后,长公主笑了,又说,‘嬷嬷,皇兄和皇嫂都答应我会好好保护她,她一定要成为最快活的孩子……’郡主,皇上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他们喜欢郡主,和奉国侯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郡主的父亲是谁都无所谓,因为您有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夏浅枝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自己出生时的事情,她那个恶名远扬的母亲,曾经满怀期待的等着她出生,即使她的到来剥夺了母亲的生命,她对她也只有喜爱,没有一丝后悔或仇恨。

    诚然,她之前有父亲,但是除了疏远,冷漠,她的父亲还给过她什么?她的身份,地位,财富,所有一切,都来自于已逝的母亲。

    “郡主长大了,若有什么打算,放手去做就是。”庄嬷嬷不清楚成德长公主究竟为自己的孩子做过什么筹谋,但长公主说帝后答应了好好照顾夏浅枝,那便一定是,无论夏浅枝做出什么事,帝后都会为她善后。

    陈一弘被周教头送回来了,见到庄嬷嬷和夏浅枝围着他们常在一起游戏的小桌子说话,眼神立刻暗了下来,三两步跑过去,非要把庄嬷嬷挤开。

    庄嬷嬷在他脑门上一点:“臭小子,你刚练武回来,洗澡了没有?满身汗味,别把郡主熏着了。”

    陈一弘低头闻闻自己身上,依旧对庄嬷嬷怒目而视。他坐得离夏浅枝远了点,非要拉着庄嬷嬷一起,也不许她坐得离夏浅枝太近。

    “快擦擦汗!”夏浅枝笑着把手帕递了过去。

    陈一弘接过帕子顺手就揣进了怀里,硬拉着庄嬷嬷一起出去了,他已经能自己跳进浴桶里,不需要别人帮忙洗澡了,但是如果别人要待在小姐姐身边听她说话看她笑,那还是来帮帮他吧。

    白氏得到平儿的消息,只觉得手里握了个烫手山芋,弃了可惜,要想用,风险又太大。因为这个关系,夏浅枝倒是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

    白氏会用的,她知道。夏清荷还病着呢,那是白氏唯一的女儿,大概也是奉国侯唯一的女儿,是真真正正的心头肉,掌中珠,即使不要这阖府荣华,他们也会想办法救她的。至于她乐安郡主夏浅枝,她与奉国侯府的关系,大概就只能维持到这里了。

    正如她所想,几日后,奉国侯又遣人来找她了。

    夏浅枝特意打扮了一番,戴上华胜,璎珞,金环,香囊,将自己装点的贵气十足,再穿上皇后娘娘亲自为她裁的衣服,仙童一样走出东风苑。

    庄嬷嬷暗暗可惜陈家娃娃不在这里。郡主往日不好打扮,虽然不打扮就是个美人坯子,粉雕玉琢十分招人喜欢,但这样一打扮起来,通身贵气就格外显了出来。陈家娃娃和郡主走得太亲太近,她怕他忘了主仆有别,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若是见到郡主这般模样,即使只是三岁娃娃,也该明白二人有云泥之别,无论是做弟弟还是什么别的,他都高攀不上吧。真是可惜。

    夏浅枝也在暗暗发愁,陈一弘跟着周教头去校场了,虽然有丫鬟们跟着,可是他不在身边,她心里总是不够踏实。

    夏天快到了,日头足的很,夏浅枝一身珠光宝气进了夏清荷的院子,把屋里的人都看得怔住了。她是郡主,也是夏家女儿,可是今天这样一打扮起来,所有衣料头面饰品全用御赐,及一品以上方可用之物,这家里除了她再没别人可以沾染的东西,她看起来就不像夏家女儿,而只是郡主了。

    “见过祖母,父亲。”夏浅枝见过两位长辈,悠然走到一旁坐下,“不知叫女儿来,所为何事?”

    白氏并未像以往一样,见到她就立刻按照尊卑行礼,或扑跪在她脚下请求她救夏清荷,她脸上挂了个刺眼的轻嘲,仿佛已经看到夏浅枝今日的下场。

    “你姐姐病了,你不肯请宫里的太医来,那就自己帮她治病吧。”夏文正命人端上来一柄牛耳尖刀,一只翡翠小碗摆在夏浅枝面前,“你姐姐需要一碗妹妹的血做『药』引,才英才良,郡主还小怕血,你们去帮郡主。”

    果然是来者不善,寒衣暖衣都会些粗浅功夫,却敌不过夏文正身边这两个从战场上退下来跟着他的丘八。

    夏浅枝被一个汉子捉住,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嫩藕节似的手臂拿着刀子比划,也并不见多紧张,只淡淡道:“我是上了皇家金册的郡主,父亲今天这样对我,想过明天怎么向圣上交代吗?”

    夏文正狠狠瞪着她,倒没让那汉子立刻动作。他在犹豫,他其实不敢真的『逼』迫自己,而是寄希望于自己害怕,主动就范。如果夏清荷的生命只能用夏家的荣华富贵去换,恐怕夏文正也能狠下心,但那毕竟是下下之策,但凡还有别的路,他都不会冒险。

    夏浅枝笑了:“既然要用我的血救姐姐,总该先告诉我怎么救吧?”

    女童的瞳水浅浅,却笼着一层蒙蒙的雾气,让人无法看透。夏文正回过神来时,白氏已经开口解释了,夏清荷的病气其实已经去了,只是一场大病坏了底子,气血两虚,因为胎里不足,现在年岁又小,只怕挺不过来,珍奇『药』材的效果再好,也比不上亲人的一碗热血。而亲人里最合适的,自然是和夏清荷年纪最近的夏浅枝。

    “哦……”夏浅枝点头,看着眼前成了半碗清水,已经滴入一滴夏清荷的血的玉碗,“今天,我是非流血不可了?”

    “郡主,这血是为入『药』,只要十数滴就可,求郡主发发慈悲,救救你姐姐吧。”白氏垂着眼,一脸的算计却遮不住。

    十数滴?只怕一滴就足够了吧。夏浅枝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自己袖子里的金牌,朝按着自己的才英点头。

    才英道一声得罪,在她手指上划开一个小小的伤口。夏浅枝冷眼看着,殷红的血落入玉碗,和夏清荷那一滴果然界限分明。

    才英大骇,尖刀当啷落地:“侯爷,这……侯爷请看!”

    夏浅枝闭上眼冷笑一声,趁机抽回手指,握住袖子里的金牌,随时准备应付各方发难。

    第一个又说:“也是圣上英名,不然恐怕那些灾民都要一路逃灾,要是跑到平阳城来,咱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第54章 亲事() 
亲; v章购买比例低于50,24小时以后才可以看新章节  而等到她想起来; 回头去找他; 他心里立刻记起她方才不跟自己说就去冒险,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来的险情,他收起可怜巴巴被遗弃的表情,又变成了一头凶狠的小豹子。

    到底怎么了嘛; 夏浅枝无语问天。

    一直到夜里; 宫女吹灭烛光; 放下床帐; 喜欢搂着她睡觉的陈一弘破天荒的背过身去。

    夏浅枝咬牙:“小一弘,你不听话; 姐姐要不喜欢你了。”

    一个圆圆的脑袋凑过来,然后小手小脚都攀到她身上,恶狠狠的童音传过来:“你不许!”

    夏浅枝顺势搂住他; 两个人亲亲蜜蜜的抱在一起。他象征『性』的,轻轻的挣了一下,很快就在她怀里安静下来:“姐姐不可以受伤。很疼; 吃『药』; 苦。”他的声线里有属于孩子的担忧和无助。

    他担心她; 却无能为力。

    夏浅枝跟他额头顶着额头; 脚丫碰着脚丫; 在漆黑的夜里; 她看不到他灼灼目光; 却准确的盖住了他的眼睛:“一弘,人生在世,没有人可以不受伤。你不能,我也不能。这个道理等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快睡吧,别生气了。”

    又是长大,长大到底是什么。

    陈一弘搂住她的腰,把自己整个身子埋进她怀里,默默的想,如果你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就不会受伤,因为我会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保护你。

    不知道是否因为受了惊吓,夏浅枝这一夜又梦到了前世。

    奉国侯府一片漆黑,空『荡』,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往日里,即使在最黑的夜,侯府各处也会挂着灯笼,不至于奢靡到灯火通明,但足够让夜里临时接到主子差遣的小厮婢女走路做事。

    她站在一片惨白的月光下,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好在夏浅枝对奉国侯府足够熟悉,她前后看了看,很快辨认出方位,信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太安静了,就算人都睡了,怎么连个虫子叫声都听不到呢?

    夏浅枝低头看看自己,霜『色』织锦长裙包裹着纤细身体,亭亭玉立,体态均匀,独属于花季少女的鲜嫩。她踢了踢鞋子,原地转了个圈儿。裙摆如水波散开,像一朵洁净的云气笼在她周身。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哑的摩擦声。夏浅枝觉得怪吓人的,一改往日沉静,提着裙角向自己的小院子跑过去。

    东风苑里也是漆黑一片,她侧耳细听,听到夹在夜风里细碎的呼吸声,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要是连个呼吸声都没有,她要怀疑这偌大的奉国侯府变成一座空宅子了。

    “灼华,锦衣——”她一边叫着一边走进自己的屋子,进门之后才发现不对。

    她没有推门,就这么直接从两扇门的阻挡外穿了进来。她再低头看,银『色』的月光铺满地上,白晃晃,如霜雪,如水银,并无一丝杂『色』。她也没有影子。

    这一世的夏浅枝死在及笄之年,她成了孤魂野鬼。

    成了鬼魂的夏浅枝忽然害怕起来,她以前读过话本子,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鬼也有鬼要去的地方。有的鬼好看貌美,专爱欺人『性』命;有的鬼狠毒凶残,喜好以人为食;还有的鬼凄厉枉死,依靠吞噬其余的鬼灵维持形态……

    她哆哆嗦嗦的跳上自己的床铺,正要拉开被子钻进去,猛然发现她的床上竟然是有人的!夏浅枝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向后飘了好几步,她已经死了,还有谁会住在这里,睡在她的床上?

    浓黑的夜里,一个高瘦的身影从她的床上坐起来,像是个男人。夏浅枝苦着脸躲到门后。这黑灯瞎火的,唯有淡淡月『色』透床而入,连她一个鬼魂都看不真切,那人却没有点灯,下床后,随意取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向门外走去。

    夏浅枝赶紧又往屋里躲。她无心害人,自然也不想被害,要是大晚上的吓着人,再招来个什么高僧法师,那可不好。

    不多时,男人带着一个小童又回了她的闺房,夏浅枝无奈飘到窗子边,还没出去,一道闪着金光的符咒忽然飞了过来,打在窗户上,她再去碰窗户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穿不过去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时,两道光芒拔地而起,再抬头看时,后来的小童收起结印的手势,合掌躬身:“得罪了。”

    夏浅枝一头雾水的受了他一礼,借着地上不知何时燃起来烛火光亮打量着这两个鸠占鹊巢的人。小童一身道士打扮,青衣素服,颇有神仙之貌。男人身姿笔挺,剑眉星目,只是眉眼间似乎聚着一股散不开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是谁?”男人急着发问。

    “是我。”夏浅枝认出了他。

    可是红衣对她的回答毫无反应。

    “正是先生画中人。”小童对她微微欠身后,不慌不忙的答道。

    原来他看不到她。

    夏浅枝走到红衣身边,他很高,她需要仰头看他了,他长大了,一别隔世,她和他已经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

    红衣根据小童的视线推测着夏浅枝的动向,他茫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前,他只能看到她坐过的椅子,踩过的地砖,但是身前那缕若有若无的凉气,似乎又在昭示着她的存在。不是以一个人的身份,而是以鬼魂的形态。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痛苦吗?后悔吗?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把东海里所有的水都翻到天空,再顷刻落回海底,那种波涛大概也抵不过他现在片刻的心绪。

    看着颤颤巍巍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夏浅枝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原来她是怪他的,怪他执意远走,让再见成了永诀。但是现在她又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怪他了,他孤独的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只留一个有阴阳眼的小童作伴,守着空旷的奉国侯府,日复一日受着煎熬。她的心疼盖过了责怪。

    一滴眼泪穿过她的手背,落在红衣的掌心。青衣小童深深垂着头,不看,不听,不说话。

    夏浅枝踢踢那小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童没有反应。

    想想也是,如果能听见,她一路叫着锦衣灼华的名字过来的,早就该把他吵醒了。但是既看不见自己又听不到自己声音的红衣,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呢?

    那大概是某种超乎寻常的执念和直觉吧,她来了,他就知道。

    他看不到自己,她说话他也听不到,一人一鬼无语凝噎,枯坐到天亮。

    雄鸡唱过三声,东方泛白,夏浅枝听到耳边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一个分心的功夫,再睁开眼,已是身在皇宫。

    陈一弘趴在她身体上方:“姐姐,天亮了。”

    夏浅枝抬手抱住他,在他小小的脊背上拍了几下,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我们回侯府,好不好?”

    奉国侯府是困囿她一生的地方,那里却也有他和她共度的所有时光,那里有她不能否认的出身,有她不能舍弃的回忆。至于前世的悲剧……陈一弘不能再走红衣的路,她的命,非改不可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陈一弘对于在哪儿生活毫不在意。

    白氏已经被摘掉如夫人的名头,奉国侯也表示出悔改的决心,夏浅枝跟帝后提了想回家,帝后略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听说钱氏又接触过奉国侯府的其他人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摆弄着一些皇后赏给她的小玩意儿,闻言,她放下手里的璎珞项圈,背对着锦衣道:“锦衣,钱氏带来的消息我没有瞒着你们,我这座东风苑大概许不了你们一个好前程了,你们若有自己的打算,便去做吧。”

    锦衣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郡主太不对劲了,自从去了皇宫一趟再回来,哪里还像六七岁的孩子,简直是个小人儿精,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和过去她一直伺候的那个娇小姐一点儿都不一样。她是起了疑心,但她绝对没有叛主的心思。

    “郡主,奴婢最大的盼头,就是郡主能好好的。”锦衣以手撑地跪直身子,看着镜子里夏浅枝说道。

    夏浅枝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锦衣出去,庄嬷嬷进来了,绣凳上坐着的小人儿回过身来,看着庄嬷嬷的目光里有打量,有试探,也有防备:“嬷嬷知道我的身世了,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庄嬷嬷把她从凳子上抱起来,夏浅枝这个身体也已经六岁了,庄嬷嬷抱着略显吃力,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把她抱到了美人榻上,支起小桌,将她以前常玩的七巧板,九连环等东西拿出来摆上。

    夏浅枝不解其意。

    庄嬷嬷温柔的笑了:“自从郡主把陈家娃娃领回咱们东风苑,有好久没叫老奴陪着玩了。”

    夏浅枝用各『色』不同形状的玉板拼出一座桥,垂眼看着自己的作品,避开了庄嬷嬷的视线:“恩,嬷嬷想跟我玩吗?”

    庄嬷嬷握住她的小手,教她拼一个小人磕头的模样。十五岁的夏浅枝自然早就会了,但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让老嬷嬷帮她。幼年的事情自然早就记不清楚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在陈一弘没有到来的那些岁月里,老嬷嬷教她游戏,陪她长大。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55章 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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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捏捏他瘦巴巴的小脸; 顺便把口水蹭在他脸上,又拿了一块点心喂他; 再次问:“你叫什么呀?”

    小娃娃还不说话,也不吃点心了; 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一个劲儿的盯着夏浅枝。夏浅枝也瞪着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把他这个不爱说话的『毛』病改过来。

    庄嬷嬷进来看见两个孩子你瞅着我; 我瞅着你,谁也不说话,好像谁先开口就输了似的。她走到床边坐下; 笑道:“县主别问了; 这孩子还没大名呢。他家姓陈,他只有个小名叫『毛』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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