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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大小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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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枝解下县主腰牌,放在暖衣手里。
暖衣举起皇上亲赐的腰牌,白氏院里的下人都跪下了。暖衣这才道:“乐安县主要见奉国侯府白如夫人。姐姐若现在不给通传,尊卑无序的罪过是姐姐担着,还是如夫人担着呢?”
夏浅枝看着暖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羡慕。明明是自己的腰牌,自己的尊贵,偏偏因为年纪小拿出来就没了威慑力,还得让丫鬟们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夏浅枝以前何曾在侯府里摆出过县主架子,兰芝一时被唬住,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请夏浅枝稍等,自去屋里叫了白氏起来。
第9章 忤逆()
白氏本就没睡,不消片刻,收拾好迎出门,不算亲热,但绝对合乎礼仪规矩的将夏浅枝带进房间,让她坐上主位。
夏浅枝刚坐稳,还没说明来意,一脸怒气的奉国侯就来了,刚刚规矩守礼的白氏立刻扶着额头,脸上带了轻愁,一派病中娇弱的样子。
“忤逆尊长的不孝女,给我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奉国侯搂住白氏,一把将主座上的夏浅枝拽了下来。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前世到底是怎么瞎了眼『迷』了心,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还有亲情在,还可以弥补。夏浅枝垂眼感慨,顺着他的力道跳下来,被暖衣抱在怀里护住。
暖衣扶她站稳之后,立刻磕头道:“侯爷,是奴婢们自大,不关县主的事。请侯爷和如夫人责罚奴婢吧。”
眼看奉国侯一脚踢过来,夏浅枝用力将暖衣的身子扯歪,避开了这几乎能致命的一脚。对着父亲的怒目而视,她不慌不忙,拽着暖衣的手,口齿清晰的说道:“请问父亲,乐安哪里忤逆您了?”
奉国侯张口便道:“没有规矩,不敬父母,还不叫忤逆不孝?看来你身边这么丫鬟嬷嬷们都不知道教你规矩,把你惯出来这幅没大没小的样子。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杖责二十!”
夏浅枝拉着暖意站起来,将她护到自己身后,瞪着奉国侯问:“父亲刚刚不在场,我言语又未提及父亲,何来不敬?至于母亲,我的母亲已逝,白氏如夫人,我以为我叫她一句如夫人,她就该感恩戴德。我便是直呼其名,她也该受着。我要是叫她母亲……我敢叫,她敢应吗?”
白氏在奉国侯面前当然常常以夏浅枝继母的身份自居,今天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夏浅枝的母亲是成德长公主,皇帝亲妹,她若真是继室还好,但她是个不上不下的如夫人。要给她安个不敬皇族的名头下来,那罪就大了。
奉国侯被夏浅枝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恼怒道:“我刚才不在,现在在了,你顶撞父亲,还有何话可说?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
“谁敢!”夏浅枝娇斥一声,却突然被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抱了起来。
眼看暖衣就要被拉出去,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叫道:“都给我住手!”
奉国侯初时以为是县主令牌,并不很在意,他身旁的白氏却吓了一跳。奉国侯定睛一看,夏浅枝手持金牌上工工整整四个篆字:御赐免死。
大夏朝一共三块金牌,怎么数都轮不到夏浅枝头上。这一块确实也不是她的,这是太子的。御赐免死金牌,株连以下罪责皆可从轻。死罪改为活罪,活罪可免。
李少梵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她家里有个如同蛇蝎的如夫人之后,就把这块金牌给了她。反正他是太子,除了皇上谁也不能罚他,真到皇上要罚他的时候,他拿出来免死金牌,也不好使。
“孽障!”奉国侯气得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
他发脾气发得声势浩大,白氏吓得躲远了,夏浅枝一手拉住暖衣,一手握着免死金牌,漆黑的眸子中折『射』出超乎年纪的稳重和冷冽:“我是皇家正二品县主,父亲骂人之前,还是多思量一下再出口的好。”
她本意只是让白氏带她去寺里祈福。既然白氏拿乔,先不肯见她,又找来父亲,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杀自己的丫鬟,她还要跟她虚与委蛇干什么。
也许前世就是因为没保护好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到头来也就没人再愿意对她好,才落得那样一个糊涂死去的下场。
而且她有一种隐约的预感,奉国侯会冷落她,骂她,责罚她的身边人,却并不会真的跟她撕破脸,把她从族谱中除名。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老『妇』人和大小姐。祖孙二人相携而来,自然而然站到奉国侯和白氏身边,夏浅枝领着暖衣站在一边,如同中间隔了一条无形的天堑。
老夫人长年吃斋念佛,身上有一股不问红尘事的超脱与悲悯。她看了夏浅枝一眼,摇摇头,又对着奉国侯说:“你既然决定养她,就该好好教养。若是决心视而不见,就别掺和她的事情。你一时不闻不问,一时又来管教拘束,算什么事?”
要不是现在的情景太剑拔弩张,夏浅枝简直想为祖母鼓掌叫好。
“是县主不敬父亲在先……”白氏刚一开口,就在老夫人严厉的注视下闭了嘴。
老夫人没理白氏的腔,转而对夏浅枝道:“你母亲早逝,白氏以如夫人身份担任教养你的职责,合乎情理。你是县主,也是夏家女儿,以县主身份强压父亲的如夫人,说你不孝,也没说错。”
夏浅枝低着头掰手指:决定养她……难道在父亲心里,还曾有过不养她的打算……或者是老夫人随口一提,她想多了?
若是真有过那种打算,她的处境可比她之前想的还要不妙。
老夫人见她垂头不语,以为她把自己的教诲听进去了,便接着问:“你来白氏这里,是有什么事?”
夏浅枝暂时收起心思,答道:“我的生日,我母亲忌日快到了,我想去寺里为她祈福。”
老夫人原本和善的脸板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咬牙切齿道:“好,该去。我也正好一同去寺里,给正儿早逝的原配和我未出生的孙儿祈福,求老天开眼,赏善罚恶。”
夏浅枝装着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做出心愿得到满足的样子,谢过祖母之后就带着暖衣回了自己的东风苑。庄嬷嬷见她们两个都没有事,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不担心有人敢伤夏浅枝,她是觉得暖衣是个难得的实心眼儿的丫头,忠心护主,又很勤快,以后还有的是事情等她做,要是就这么被磋磨了,实在可惜。
夏浅枝走后,老夫人掀起眼皮静静凝视着奉国侯:“正儿,当初太后想把二丫头养在宫里,你想尽了办法把她带回来。我以为你对那毒『妇』虽恨之入骨,却念着血肉亲情,不愿放弃自己的骨肉,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奉国侯余怒未消,恨声道:“她跟我有什么血肉亲情,毒『妇』生出来的小毒『妇』罢了。”
老夫人一双眼毫无浑浊,利如刀锋:“你若不喜她,寻个名头把她交给宫里的就是了,还非要养在府里干什么?”
“老夫人,万不可如此。生父尚在,哪有把女儿交给外祖家抚养的道理,世人岂不是要说我奉国侯府容不下一个五岁孩子?”白氏听到此处,赶紧说道,“再说,您也要为府里别的孩子打算,有一个县主姐妹,将来孩子们脸上都光彩些。”
老夫人没有搭白夫人的话茬,仍是笔直的注视着奉国侯:“你这样养她,除了她将来恨你,还能得到什么?”
“母亲也知道我的爵位怎么来的,要是把她送走,哪还有人看得起我奉国侯府,看得起清荷?您为了亲孙女,也该多从那个孽障身上多捞些好处。”奉国侯索『性』把话说开了,“让我放她离开侯府,不可能。让我给她好脸『色』,更不可能。”
“儿大不由娘……”老夫人将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转了一圈,感慨道,“罢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算计,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了。没帮你守好家宅,娘也有错,以后我会多管教她的。”
自从儿子打仗回来,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第10章 故人()
老夫人很守信用,说了带夏浅枝去祈福,果然三日后就准备好了一切。并对她说明,此去不止三日,她们会在净尘寺整整住上一个月,完成一场空前盛大的法事。
老夫人对她虽然疏远,但也只是疏远。既没有利用,也没有压迫,夏浅枝在她面前格外乖觉沉默,她说的话,都一一答应了。
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腿根的小丫头,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让她回去收拾行李了。
夏浅枝走出老夫人的院子,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果侯府里的人都能像老夫人一样对待自己,那她一定高兴的飞起来。
哎……
老夫人说得对,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夏浅枝一边指挥着丫鬟们给自己整理衣服玩具,一边重新调整好心态。
整整一个月呢,眼看着也到七月份了,庄嬷嬷和丫鬟们聊起灾荒的事都有意避着自己,生怕自己听了害怕。现在她对外面的情况全然不知,也不知道在皇上的准备之下,还有没有逃难的人来平阳,红衣又在不在其中。
奉国候府在平阳城里一向低调谨慎,生怕哪一日不甚再成为别人的笑料,故老夫人带着白氏和两个孩子一起出门,安排的青布马车,外面看着很是朴素,内里的豪华,便只有自家知道。
夏浅枝和白氏及夏清荷共乘,自然彼此相厌。她不耐烦跟她们说话,自己撩开车帘欣赏窗外景『色』。
夏清荷想开口数落她几句,被白氏捂住了嘴巴。
白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夏浅枝到底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一下子就对府里所有人都冷淡起来。她冷淡自己不要紧,她越冷淡,越能体现出自己安守本分,毫无逾越之心。但她不能冷淡侯爷和她姐姐。
奉国候没有儿子,侯爷父亲和县主妹妹,将会是夏清荷出嫁后唯二的依靠。而到时候,年迈且不可能再建功勋的父亲,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必定是由皇上指一桩好姻缘,很可能借助夫家的力量更加尊贵的妹妹?
白氏把这些都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觉得自己该换一种对待夏浅枝的态度了。她脸上端出一副和气的笑,正要开口,趴在窗口往外看的夏浅枝忽然把身子探出了车窗。
白氏赶紧伸手去抱她,要是自己在车上的时候夏浅枝出个好歹,只怕奉国候也保不住她。夏浅枝虽然只有五岁,使劲儿挣扎起来力量也是很大的,白氏不过是后宅娇弱『妇』人,使出全力也只将将搂住她。
夏浅枝挣不脱,拍着车窗叫道:“停车,停车!”
后面的庄嬷嬷听到她的声音焦急,一路小跑过来:“县主,有什么事咱们下车再说,别摔着了。”
夏浅枝紧紧盯着不远处一条巷子口的墙角,连声叫道:“让我下车,快点!”
“县主,咱们一车女眷,这都要出城了,不安全。县主是不是想买些小玩物?等到了寺院再吩咐下人过来买,一样的。”白氏勉强劝道。
夏浅枝哪里听得进去,一边要挣开她一边又要盯紧了巷子口,生怕那里会出变故:“嬷嬷,让我下去,帮帮我!”
她一时又慌又急,声音都带了哭腔。庄嬷嬷自作主张叫停马车把她抱了下来。夏浅枝一落地,立刻朝着巷口飞奔而去,庄嬷嬷提心吊胆的跟在她身后,生怕她跌了碰了,更怕哪家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好在寒衣暖衣也很有眼『色』的跟着跑了过来,她们年轻,很快就一左一右跟在了夏浅枝身边。
巷子口,几个无赖正围着一老一小殴打怒骂,老人被打得躺在地上,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小孩子至多三两岁,死死抱着一个汉子的腿,一口『乳』牙咬在那汉子小腿上,被那个汉子蹬着腿往墙上踢仍不肯松嘴。
寒衣暖衣见状心里都有些犯怵,拉着夏浅枝死活不肯让她再往前。
“给我住手!”夏浅枝只得拼命挥着小拳头叫嚷着,“住手!”
几个无赖转过身,先看了看夏浅枝,哈哈大笑之后就不理她,只用猥琐下流的目光在寒衣和暖衣身上打转:“女娃娃,让我们住手好说,把你这两个丫鬟姐姐送给爷们就行。”
“放肆!乐安县主在此,还不磕头行礼?”庄嬷嬷走得慢,却是叫了家仆护卫一起。
几个无赖被十几个人围住,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平阳城里权贵极多,人说站在街边一盆水泼出去能浇到三个皇亲国戚,但是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根本不会掺和老百姓的事。
一个无赖就厚着脸皮笑道:“原来是金尊玉贵的县主娘子。只是无论什么人,都得讲理,这爷孙二人弄脏了爷们的衣裳,爷们打他们一顿出气,实在合情合理。”
夏浅枝拉住庄嬷嬷:“我赔你衣服钱,你放了他们。”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道理她懂。没必要在城门口和几个无赖过不去,真要心里有气,记住他们的长相,过后怎么报仇不比现在容易。
“爷这件衣服可值钱了,”无赖拉扯着自己的粗布衣裳,“我这件衣裳可是祖传三代……”
夏浅枝听他把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吹得天花『乱』坠,忍不住也道:“既然这么金贵,那我把御赐县主封号令牌赔给你?”
无赖没想到她也是个信口胡诌的,要是自己得了御赐封号,那岂不是要犯欺君不敬之罪,要砍头的。一时竟没了说辞。
夏浅枝心里冷笑一声,又道:“嬷嬷,那一两银子给他们。”
“打发叫花子呢!”无赖高声叫了起来,“至少十两!”
庄嬷嬷不用夏浅枝再开口,立刻把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扔了过去。
几个无赖骂骂咧咧的走了,夏浅枝看着那个小娃娃脸上一块艳红『色』的胎记,一时竟像痴了,也不说话,只把一双黑溜溜葡萄似的眼珠睁得大大的。
小娃娃拉着她跑到老翁面前,那老翁的气息就如风中残烛,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珠漠然又防备的打量着她。
夏浅枝被她看得不自在,扭头去求助庄嬷嬷:“嬷嬷,救他们。”
庄嬷嬷担心老夫人那边突然被叫停马车,又等了这一会儿心里不耐烦,越发对夏浅枝不满以至误了祈福的事情,赶紧道:“县主放心,老奴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夏浅枝最是信任庄嬷嬷,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嬷嬷。”
庄嬷嬷也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快上马车吧,不然老夫人该等急了。县主先去寺里,老奴留下来把这爷孙俩安置好再过去。”
夏浅枝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早就对那寺里没了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回自己的东风苑。可是之前闹了一场才有今日之行,临时反悔实在太不像样,只好扯住庄嬷嬷的袖子一个劲儿的絮叨:“我从寺里回来还要见到他们的,不能让他们走了啊。”
庄嬷嬷带着一肚子狐疑先把这爷孙俩送回侯府,找了东风苑的小厮丫头们照顾着,又给找了大夫,当着那孩子的面说清楚务必尽力医治,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和负责采买的丫头说就好。
交代清楚这些事之后,另找了一辆马车赶去净尘寺。天『色』将晚,庄嬷嬷忙了一整日,已经十分疲倦了。
进了寺里看到带着暖衣等在二门里的夏浅枝,她又觉得这一日的疲倦,实在不算什么了。
“嬷嬷!”夏浅枝走到她身前站定,见她脸上倦容明显,便没问爷孙俩的事情。
她和庄嬷嬷一起回到她们暂住的小院,以赶路疲惫为由,天还没全黑就说困了爬上了床。她睡下,庄嬷嬷等人自然没了事情要做,也跟着歇下了。
夏浅枝为了让庄嬷嬷早点儿休息才说困了,实际上她今天见了故人,当然是睡不着的,只好躺在床上干瞪眼熬时间。
没想到这么顺利,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他。也亏得他脸上那块艳红『色』的胎记,要不然让她认出来,还真有些困难。
前世她遇到他的时候,胎记的颜『色』没有这么艳丽,更偏向于桃红,后来也是随着年纪长大,越来越浅,最后完全与肤『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真好,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有人在他身旁保护他陪伴他。
第11章 梦里()
“这天气可真是邪门,从开春到现在,竟然一滴雨也没下。”
“可不是嘛,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地方有冤有屈,老天爷降下灾来了。”
夏浅枝坐在一片树荫下玩九连环,小手捏着一扭一扭看起来格外认真,其实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听一墙之隔的两个小和尚聊天上。
一个说:“幸亏今年平阳城里开了官米铺,虽然卖的米成『色』差点儿,但是价钱还跟往常一样。要不然就只能买那些商米铺的米了,贵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吃不上饭呢。”
另一个说:“听说全国都是这样的,地里几乎颗粒无收,老百姓只能指望着官米铺,再穷的,能一天领一顿救济,好歹饿不死。熬过今年就好了。”
第一个又说:“也是圣上英名,不然恐怕那些灾民都要一路逃灾,要是跑到平阳城来,咱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县主,冰粥做好了,配着甜瓜吃一点吧。”暖衣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小院儿。
墙那边又说:“苦也只是苦了老百姓,你看人家贵族世家,该怎么享受还是怎么享受。”
另一个就说:“行了,快别说了。咱们走吧,让人家听到,可没咱俩的好果子吃。”
暖衣见夏浅枝没动,干脆让寒衣把小桌支在树下,她把食盒里的冰粥瓜果点心一一摆上。
虽说非礼勿听,夏浅枝头一回听墙脚,还觉得挺有趣。她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舀起一勺冰粥放进嘴里。大概暖衣担心她肠胃弱,冰粥里并没有冰,只是凉丝丝甜津津的,清淡爽口。
她吃掉大半碗,又吃了几块甜瓜,放下碗勺示意吃好了。就见暖衣将她吃剩的东西好好的收在食盒里,准备拎出去。因为今天听了两个小和尚说话,夏浅枝不知怎么心里一动,问道:“这些要丢掉吗?”
暖衣楞了一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剩下的粥自然是要丢掉,而那些瓜果则常常是她们底下的小丫头分着吃了。
因为夏浅枝年纪小,用的碗碟餐具都很小,粥或饭剩下碗底也只够别人再吃一两口,实在没法处置。但是那些点心瓜果,因为都是提前弄成小块,她吃多少碰多少。没碰过那些,扔掉可惜,庄嬷嬷就让这些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丫头们分着吃了。
这种做法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稀奇,既可避免浪费折损福气,又可以笼络人心,何乐而不为。只是夏浅枝还小,暖衣怕把这个说给她听,她心里不舒服。
“县主吃剩的点心瓜果,老奴都自作主张赏给那帮丫头了。”庄嬷嬷做完针线从屋里出来,正赶上夏浅枝那一问,见暖衣嗫喏着说不出话,就主动过来解围。
不浪费是好事,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夏浅枝不太明白,看着暖衣有些犹豫:“你要是不喜欢,不吃也行呀。”就算自己是她的主子,吃别人的剩饭,心里肯定不痛快吧……
暖衣的双颊涨得通红:“县主赏赐,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奴婢打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到县主身边之后,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新鲜吃食呢。”
庄嬷嬷看得直笑,牵住夏浅枝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暖衣是怕县主知道,嫌弃她们呢。”
夏浅枝被庄嬷嬷领着在屋里走了几圈,才恍恍惚惚的好像懂了。庄嬷嬷算着她走完九十九步之后,给她备下午睡的东西。她爬进薄被里,庄嬷嬷就坐在一旁,慢慢的给她摇扇子。
她知道心疼人,不愿意庄嬷嬷一直给自己打扇累着,上了床就闭眼。
庄嬷嬷以为她真睡了,又扇了一会儿,就叫寒衣暖衣进来,低声道:“咱们县主早慧,家里又是这样,以后县主问话,不拘什么,照实回答就可,不必遮遮掩掩的。”
寒衣暖衣轻声应了,庄嬷嬷看着夏浅枝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在那声叹息中,夏浅枝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她在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想,出门前总觉得一个月太短,怕时间不够来不及找到红衣。现在红衣在侯府了,她又觉得一个月实在太长太长。
也不知道他在府里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梦里,十三岁的红衣骑着高头大马踏花而过,她等在侯府门口,不知怎么换上了出嫁的衣服。他沉默地朝她伸出手,目光是一惯的冷峻幽深。
夏浅枝掀开盖头,愣愣的问:“状元呢?”
红衣道:“没有状元,只有我。”
夏浅枝放了心,握住他的手翻上马背。有他就够了,足够了。
“县主,县主……”
她睡得天昏地暗,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烦躁的挥了挥手。叫她干什么,她要成亲了呢。
庄嬷嬷看着半睡半醒间闹脾气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小被子:“县主,醒一醒,法事快开始了,咱们该准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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