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将军在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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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里林清漪身为女主，自然是极为好命的，在林中迷了路，都能巧合地将白芷给救下，让这个丫鬟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

　　　　这一次，林清漪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道了。

　　　　低垂眉眼，掩住眼中的精光，林凝眉先是去了松鹤园，待见着坐在主位的老太太时，林凝眉恭谨地福了福身子。

　　　　“眉儿给祖母请安，这些日子多谢祖母您照料着，眉儿才能好转，辛苦祖母了。”

　　　　老太太略显老态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拉着林凝眉的手，轻拍了几下，笑着开口：

　　　　“眉姐儿，你身子能养好是菩萨的功劳，你自己也是个有福气的，跟祖母倒是没什么关系。

　　　　想必眉姐儿也听说了，侯爷将你与怀化大将军的婚事定下，两日之后聂家人就会过来下聘，眉姐儿可欢喜？”

　　　　欢喜不欢喜的，又有什么用？

　　　　也幸亏林凝眉早就看上了聂修齐，否则一个真正的娇小姐，听说自己要嫁一个天煞孤星，恐怕哭都哭不出了。

　　　　咬了咬唇，林凝眉面色不变，说道：

　　　　“您与父亲给眉儿定下的婚事，定然是极好的。反正眉儿本身也是个命硬的，嫁给怀化大将军是理所应当，否则若是克了别家的公子，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见着林凝眉自己个儿能想明白，老太太心中满意，但皇后娘娘却对这门亲事有些不满。

　　　　老太太是程皇后的亲姑母，在皇后娘娘心中也是有些分量，如今只要在下聘之前，不让林凝眉入宫，想必事情就稳稳当当了。

　　　　思及此处，老太太率先开口：

　　　　“眉姐儿，你此次身子大好，按理说也要去菩萨面前谢恩，我瞧着京郊的甘露寺倒是不错，你去那儿小住几日，等过些日子再接你回京如何？”

　　　　老太太这话倒是正和了林凝眉的心意，她正好没有借口离京，眼下借着老太太的话头儿，别人也不会多做猜测。

　　　　“祖母所言极是，那眉儿现在就去打点行装吧，此刻时辰还早，要是现在出发的话，傍晚之前就能赶到甘露寺之中。”

　　　　闻声，老太太面上的笑容越发慈和，手中拨弄着金丝楠木十八子，点了点头。

　　　　林凝眉回到嘉和院中，就让翠翘、潋滟以及晴方三人收拾东西，她这次前去甘露寺，只打算带翠翘一人，毕竟这丫鬟比潋滟晴方稳妥些，也不容易生出变故。

　　　　等到细软金银收拾的差不多了，林凝眉又带了几瓶效果颇好的金疮药。翠翘这丫鬟提着包袱，主仆二人顺着侯府小门儿出去，早有一辆靛青色的马车等在门前。

　　　　驾车之人正是福顺，自打得了聂修齐的赏赐，福顺办事也特别尽心，他本身就是个机灵的，虽说看着有些油滑，但就是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更顺手。

　　　　“奴才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请上轿。”

　　　　林凝眉微微点头，踩着小杌子上了马车。马车外头只有福顺一人驾车，而车内只有林凝眉跟翠翘主仆两个。

　　　　闭目养神，算一算时间，白芷现在呆着的荒山跟甘露寺相距不远，且白芷平时都会在一座破庙中休息，偶遇的机会也不算少。

　　　　只不过那丫鬟的戒心极重，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还会弄巧成拙。

　　　　马车在路上奔驰着，午间林凝眉吃了点心垫了垫肚子，等到夕阳西下时，她掀开帘子，冲着福顺吩咐一声：

　　　　“前头应该有一座破庙，你在破庙前停一下。”

　　　　听了这话，翠翘有些诧异的睁大眼，但福顺却面色不变，规规矩矩的将马车停好，动作极为麻利。

　　　　这破庙处于荒山野岭，平时也没有人烟，就连乞丐都嫌弃此处荒凉，所以倒没有什么危险。

　　　　抬脚走入破庙之中，林凝眉没有看见白芷的身影，但她却瞧见了角落里的干草堆，干草上还沾了不少血迹，想必也是白芷留下的。

　　　　林凝眉的耐心不差，就一直站在破庙之中，等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见到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踉跄的走入庙中。

　　　　白芷现在是作男装打扮，脸色也苍白地厉害，印堂发青，要是没有人相助的话，恐怕她也挺不了几时了。白芷没有看林凝眉一眼，倒是林凝眉主动上前，从袖笼中掏出了一个并不很大的瓷瓶儿。

　　　　“这里面的金疮药不错，擦在伤口上，应该能保你一命。”

　　　　闻声，白芷警惕地盯着林凝眉，眼神如刀，即使这姑娘受了重伤，但身手还在，身上的杀气也半点儿不弱。

　　　　“你是谁？”

　　　　白芷的嗓音极为沙哑，就好像金属划过玻璃一样，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凝眉很清楚，白芷这是因为被灌了哑药，不过她早有防备，只喝了一点儿，才没有完全变成哑巴。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一命，你既然从乱葬岗里爬了出来，总是想要活命的，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也算是偿还救命之恩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林凝眉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性子，要是白芷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她自然不会费心思救下这个女子，否则被白芷之前的主人发现，也有不少麻烦。

　　　　“你知道我的身份？难道就不怕得罪安家吗？”

　　　　白芷口中的安家正是安贵妃的母家，安贵妃在宫中极为受宠，风头比程皇后更盛三分，就连生下的五皇子，也让圣人赞不绝口，由此可知安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

　　　　闻言，林凝眉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因死士都是安家最大的底牌，根本没有人见过白芷真正的容貌，所以自然不会引来麻烦。

　　　　“得罪安家暂且不论，不过你要是再不给伤口止血的话，恐怕就晚了。”

第33章　甘露寺（）　
听了林凝眉的话，白芷不由有些愕然，反正她现在也跟一道孤魂没什么差别，就算死了又如何？

　　　　一把夺过林凝眉掌心中的瓷瓶儿，白芷没有任何顾忌，宽衣解带，露出腰腹处正潺潺涌血的伤口。

　　　　伤口一看就没有经过诊治，即使被粗布简单的包上了，但皮肉处仍有不少化了脓的地方，白芷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将伤口处的腐肉被剜去大半，鲜血翻涌，看着触目惊心。

　　　　林凝眉不由皱了皱眉，望着坐在干草堆上的女子，直接开口道：“你跟着我吧，咱们一同去甘露寺中避一避风头，甘露寺乃是国寺，安家的人自然不会发现你的踪迹。”

　　　　白芷眼神微微一闪，不可否认她确实是有些心动，蝼蚁尚且偷生，她身为死士，求生欲也比常人更强几分。

　　　　抬头望着林凝眉，白芷道：“这救命之恩我算是认下了，日后跟在你身边，在你离世之前，我都不会背叛，否则愿受虿盆之刑！”

　　　　林凝眉清楚白芷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她答应了自己，定然不会生出背叛的心思。躬身将白芷搀扶起来，林凝眉带着白芷直接上了马车。

　　　　眼见着小姐扶着这么一个病弱男子上了马车，福顺与翠翘都不由有些愕然。如今小姐跟怀化大将军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若是此时与别的男人生出龃龉之事，丢的可是骠骑大将军府的脸面。

　　　　林凝眉看出福顺与翠翘的心思，笑着开口解释：

　　　　“白芷是女子，只是作了男儿打扮，你们不要多想。”

　　　　闻声，福顺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之前收了怀化大将军的好处，若是不尽心尽力的办事，福顺总觉得依着骠骑大将军的手段，自己的小命定然难保，好在小姐没有过分的想法，这才稳妥些。

　　　　翠翘这丫鬟虽说年纪小，但却是个勤快的，见着林凝眉扶着白芷有些吃力，她主动上前搭了把手，帮着搀扶白芷进到马车之中。

　　　　刚一躺在波斯进贡而来的地毯上，白芷就直接昏迷过去，林凝眉清楚白芷是因为伤势加重，这才挺不住了。

　　　　“翠翘，帮白芷换上丫鬟的服制，不要让别人起疑心。”

　　　　翠翘应了一声，论起伺候人的活计，她自然比林凝眉精通不少。马车内的红木箱笼中放了几件儿藕粉色的裙衫，林凝眉随意选了一件儿，翠翘就开始动手了。

　　　　用力将白芷身上染血的黑衣撕开，待看见女子腰腹处的伤口时，翠翘有些无措的抬头望了林凝眉一眼，见着主子淡然的神情之后，也不敢耽搁，先是以白布将处理过的伤口包扎上，然后才换好了衣裳。

　　　　至于那件儿黑衣，林凝眉直接扔在了溪流之中，这样也不会让人发觉什么蛛丝马迹。

　　　　因为在破庙时耽搁了许久，所以马车在到达甘露寺时，天色刚刚擦黑。

　　　　示意翠翘上前叩门，没一会儿朱红色的寺门便打开了，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尼姑探出头来，瞪大眼，有些疑惑的问：

　　　　“天色已晚，现在寺中不能进香了，施主先回吧。”

　　　　闻声，林凝眉红唇勾起一丝笑意，双手合十，冲着面前的小尼姑微微躬身，道：

　　　　“小师傅，我们主仆三人并非来甘露寺中上香，而是打算在寺中小住几日。”

　　　　说着，林凝眉便拿出了老太太亲笔所书的书信，这封信正是要交给甘露寺中主持师太的。

　　　　若是林凝眉未曾记错的话，甘露寺的主持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是现下在位的崇明帝嫡亲姐姐，只不过因为帮着崇明帝夺得皇位，造了不少杀孽，于心不安，这才来到甘露寺中做了主持。

　　　　小尼姑咬了咬唇，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请几位施主跟着贫尼。”

　　　　翠翘站在林凝眉身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白芷。早先白芷已经醒来，此刻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也看不出别的异常之处。

　　　　之于福顺那小厮，身为男子自然是不能进到甘露寺之中，只能驾着马车，在京郊找一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他几日。

　　　　甘露寺虽说跟皇家有关系，但却并无歪风邪气，此刻入了夜，就连灯油也俭省的很，除了大雄宝殿之中供奉的长明灯外，余下的灯火都有些昏暗，倒是与一般堂皇的寺院有些不同。

第34章　姜糖水（）　
站在慈航主持所住的厢房之前，小尼姑拿着那封信入厢房之中通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略有些沙哑的女声：

　　　　“林二小姐，进来罢。”

　　　　翠翘白芷两个站在石阶儿下候着，而林凝眉则是缓步走入厢房之中，等到看清了慈航主持的模样之后，林凝眉也不由有些愕然。

　　　　按理而言，慈航主持当年是皇室的长公主，模样自然是极为出挑的，但如今的主持面上尽显老态，皱纹横生，面色晦暗。

　　　　最吓人要数那一道从左眼角划到下颚处的疤痕，狰狞扭曲的好似一条大蜈蚣，趴在脸上，十分狰狞。

　　　　林凝眉心中微微有些惊诧，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儿，双手合十，冲着慈航主持一拜，轻声说道：

　　　　“见过慈航大师。”

　　　　此刻林凝眉有些惊讶于慈航大师的容貌，后者心中也同样有些震惊。

　　　　林凝眉的五官与当今程皇后足足有七分相似，就连神态韵致也相仿，要不是清楚林凝眉是晋阳侯府的大小姐，慈航还以为是当年去世的常平又回来了。

　　　　眉眼处划过一丝怅然，慈航开口道：

　　　　“既然是林老夫人让二小姐在甘露寺中小住几日，那你便住在贫尼隔壁吧，有什么不便之处，也能即可告知贫尼。”

　　　　说着，慈航望着那八九岁的小尼姑，直接吩咐道：

　　　　“明安，带着林二小姐去厢房吧。”

　　　　名为明安的小尼姑冲着慈航行了礼，然后引着林凝眉离开了厢房内，带着主仆三人一齐到了隔壁的厢房中。

　　　　甘露寺的厢房有些简陋，但收拾的却极为干净，房内只有两张床榻，一张木桌，几只凳子。

　　　　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光微微跃动，不时还迸起一个灯花儿。

　　　　明安离开之后，翠翘扶着白芷上床歇息，而林凝眉则是歇在了另一张床上。

　　　　在马车上折腾了一整日，她身子也极为疲惫，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光未亮，甘露寺中便传来阵阵钟声。

　　　　林凝眉去寺中的厨房中取了早饭，又要了些开水。

　　　　回到厢房内，她见着白芷面颊涨红，身体有些发热，便先为她处理了伤口，随后又去到厨房之中。找了一块生姜以及几勺红糖，林凝眉在瓦罐中熬起了姜糖水。

　　　　前世里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外打拼，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己挺过去，用姜糖水治感冒的效果也不错。

　　　　因甘露寺地处偏僻，也没有大夫，也只能让白芷将就一番了。

　　　　白芷身为死士，一向觉浅，只要有半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将她惊醒。

　　　　林凝眉一早上忙前忙后的，白芷都看在眼里。

　　　　她原本以为这位娇小姐只是为了找一个悍不畏死的奴才，但她却为了自己亲手做这些粗活儿，白芷说无动于衷，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打小儿就没有人对白芷这么好过，林凝眉这一番无意的举动，却让这个女子彻底记在心底了。

　　　　手中端着滚烫的姜糖水，林凝眉烫的直抽气儿，等回到厢房之中，她就对上了两双黑亮的眼眸。

第35章　棋局（）　
“小姐！”

　　　　翠翘上前接过姜糖水，满眼都是不赞同的神情，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您是主子，这些粗活儿就交给奴婢做就成了，何必折腾自己？”

　　　　昨晚林凝眉跟白芷一人占了一张床，而翠翘则是将几只凳子拼在一起，凑合着对付了一宿，本就睡得不安稳，林凝眉起身时，都瞧见这丫鬟眼底的青黑之色，就没有叫醒翠翘。

　　　　反正林凝眉本就是天生神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

　　　　笑着睨了一眼白芷，林凝眉开口道：

　　　　“白芷有些发热，你把姜糖水给她端过去吧。”

　　　　话落，林凝眉坐在桌边，夹起一块儿香菇酿豆腐，直接送入口中。

　　　　平心而论，甘露寺中的饭菜虽说不能见着荤腥，但斋菜的味道却十分不错，林凝眉一早上便用了不少吃食，等到她吃完后，翠翘跟白芷才用饭。

　　　　话说林凝眉呆在甘露寺中小住时，处于晋阳侯府的林清漪也没有安分。

　　　　因为右手五指都被林凝眉一一折断，所以俞氏最近请了不少太医来到晋阳侯府之中，就是打算将林清漪的五指给接好。

　　　　即使太医们医术不差，但也不能让林清漪的五指恢复如初。

　　　　经历了这些时日，林清漪的指上的骨头倒是长了不少，但却不如以往灵活，每当捏起绣花针的时候，她的手指便不由发颤，根本不能在绣棚子上刺绣。

　　　　林清漪没有料到林凝眉竟然会如此狠毒，在得知自己的五指不能恢复之后，她心中更是恨毒了林凝眉。

　　　　要不是因为那个奴才秧子，她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

　　　　她定然会让林凝眉付出代价，以泄心头之恨！

　　　　心中极为烦躁，林清漪就带着一个名为忍冬的丫鬟出了晋阳侯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悠闲乱逛。

　　　　在经过一间棋社之前，林清漪看着有人在棋社外摆出了一盘棋局，棋局前也站着不少人，其中有许多文人墨客，就连知名的才子也能说出几个，为了这么一局残棋，绞尽脑汁，想要得出解法。

　　　　仔细看了一眼残棋，林清漪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她曾经见过这盘棋，就在那穷秀才的书桌上！

　　　　早先林清漪因与林凝眉抱错了，所以自小被养在江南，跟在乳母吴氏身边，而吴氏的夫婿是个入赘的穷秀才。

　　　　每当看见那所谓‘父亲’的面孔时，林清漪心中都有些奇怪，明明这秀才一看就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非要缩在苏州府的乡下，甚至还入赘了，实在是没用的很。

　　　　穷秀才姓宋，本身也极有才学，三年前他在古籍上看见了这局残棋，仔细研究了小半年的功夫，这才将残棋解开。

　　　　想到此处，林清漪遮掩在帷帽下的面庞上勾起一丝笑容，在众人抓耳挠腮的思索时，她莲步轻移，直接走到残局前，只稍稍挪动了一个白子，就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龙’给救活了。

　　　　眼见着残棋的棋局被一个女子解开了，周围的一些文人也不由心生叹服，甘拜下风，认定了林清漪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第36章　姜远道（）　
发觉周围人赞叹的眸光，林清漪藏在帷帽下的红唇也不由微微勾起，由身旁的忍冬与落乔两个丫鬟护着，直接离开了棋社外头，因脚步太急，林清漪贴身的荷包直接掉在了路边，她也没有发觉。

　　　　站在街边的姜远道凤眸扫过地上天青色的锦缎荷包，一旁的小厮赶忙俯下身子，将荷包捡了起来，双手捧着，摆放在主子眼前。

　　　　抬手捏着荷包，姜远道察觉荷包内装着一块儿玉佩，扯开一看，才发现这羊脂玉上还刻了清漪二字，虽说并不明显，但指尖一触，就能摸到微凸的字纹。

　　　　“清漪？没想到竟然是她。”

　　　　听得主子喃喃自语，一旁站着的东来也不敢应声，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主子还夸这林三小姐作的诗词不错，难不成是真上心了？

　　　　这可有些不妥，毕竟晋阳侯府中的老太太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姑母，而程皇后素来与贵妃娘娘素来不对盘，若是主子看上了晋阳侯府家的姑娘，恐怕贵妃娘娘也不会应允此事。

　　　　心中转过这些想法，但东来到底是在姜远道身边伺候久了，也跟着学了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做派，只低声开口道：

　　　　“林家三小姐确实是个不错的，这些才子都没有解开的残棋，竟然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救活了，不过林家的门第到底也低了些，且林三小姐还只是个义女……”

　　　　闻声，姜远道面色淡淡，瞥了东来一眼，说道：

　　　　“本皇子无非只是觉得有些巧合，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这奴才莫要多想。”

　　　　姜远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冷意，虽说面色仍温和，但却让东来不由有些发抖，连连应了几声，不敢放肆。

　　　　这一段小插曲林清漪自然是不清楚的，这位娇小姐在外出了一把风头之后，就直接回到了晋阳侯府，接着由太医看诊，暂且不提。

　　　　处于甘露寺中的林凝眉一呆就是七日整，甘露寺的姑子们一个个也是心底纯善的，对她们主仆三人也是能帮则帮，等到第八日辰时将过，福顺那小厮便请了明安小尼姑告知林凝眉一声：

　　　　他们要回侯府了！

　　　　得知此事后，林凝眉只是挑了挑眉，吩咐翠翘收拾细软，望着一旁面色淡淡的白芷，开口道：

　　　　“白芷，今日你跟我回府，若是有人对你的身份生疑，你就说自己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路遇山贼，后来遇见本小姐才得救，可记住了？”

　　　　白芷微微点头，这丫鬟生了一副清秀寡淡的容貌，平时要是闭口不语的话，总会透出几分冷意，林凝眉清楚白芷是因为做了多年的死士方才如此，所以也未曾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翠翘做活极为麻利，不多时就将行囊打点好了。

　　　　林凝眉自己个儿走到了隔壁，在外冲着慈航大师拜谢道：

　　　　“多谢慈航大师收留凝眉数日，这些日子唠扰了众位师傅，为表心意，小女子愿给甘露寺捐上五百两的香火钱，虽说银钱不多，但也是小女子的一番心意。”

　　　　过了一会儿，厢房里才传来慈航主持略显沙哑的嗓音：

　　　　“林二小姐有心了。

第37章　青龙卧墨池（）　
跟慈航大师辞行之后，主仆三人坐上马车，往京中赶去。

　　　　一路上也没有生出什么风波，等到了京城之后，夕阳西下，将天际的云彩都染上了殷红之色，好在城门没关，也没有耽搁回府的时辰。

　　　　入了侯府之后，林凝眉吩咐翠翘引白芷先回嘉和院中，她则是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松鹤园中给老太太请安。

　　　　途经侯府的小园儿之中，林凝眉发觉此处牡丹开的正艳，姚黄魏紫，赵粉绿云，花团锦簇，当真艳丽的很。

　　　　不过这些都是寻常的品种，之前她也在小园儿中瞧见过，算不得出彩。

　　　　但在看见那株青龙卧墨池之后，林凝眉也不由有些惊讶，青龙卧墨池乃是难得的珍品，在整个儿京城都难得一见，也不知晋阳侯府是怎么得到了这样一株牡丹。

　　　　恰巧不远处有两个侍弄花草的丫鬟，林凝眉走上前，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咱们侯府什么时候多了青龙卧墨池，本小姐怎么无一丝印象？”

　　　　一见着开口发问之人是二小姐，两个粗使丫鬟赶忙福了福身子，道：

　　　　“奴婢给二小姐请安，先前二小姐去甘露寺中小住几日，自然没见着之前骠骑大将军府下聘时的盛况。

　　　　足足几十车的聘礼，金银珠宝字画古玩暂且不论，就连这青龙卧墨池，都是怀化大将军特地给小姐您送来的呢！”

　　　　林凝眉素来喜欢牡丹，这一点只有侯府众人才清楚，没想到聂修齐竟然打听的如此细致。

　　　　唇角微微上挑，林凝眉也没在小园儿中多做耽搁，直接行至老太太的松鹤园中，由嬷嬷通报一声，随后便入了膳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