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书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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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况其实在西市就已经看见这个人了，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李钰跑的实在太快，还没叫出声，人就跑走了，自己也不能像对方似的不顾形象拔腿狂奔吧。所以只能无奈的跟在后面，看着前方飞奔的背影。就送个书，搞得却像八百里加急。头痛的揉揉额角，这个人，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李钰刚想热情的上前打个招呼，谁知道山长大人直接移开视线，转身就推开角门进去了。李钰愣了，这是。。。。。几个意思？

　　　　“山长，您回来了。早膳已经。。。。。。”没等毛大爷说完，荀况就挥挥手。

　　　　“去外面让门口送书的掌柜进来，你领他到我书房去。”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山长的背影，毛大爷很疑惑，山长。。。。。。这是生气了？

　　　　带着疑问，毛大爷还是按照山长的吩咐把李钰领进了书院，只是眼带同情的多看了李钰好几眼，撞在山长的枪口上，小伙子前途堪忧啊！

　　　　李钰起先还有一点忐忑，但自进了书院内部，眼睛就不够用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思考山长为什么要见自己啊。这麓山书院果然是个向学的好地方，风景优美，环境极好，大块青石铺成的小道四通八达，学院中心长有茂盛的竹林，而且他们居然还独有一个不算很小的内湖。眼睛所见的都是竹制的楼宇，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文艺小清新的味道，其实李钰暗搓搓的想，这样的布局，晚上有多吓人啊！这么大片的竹林，夏秋会有多少蚊虫等着饱餐一顿？书院学子们真是坚强！况且，竹楼这种东西，冬天不保温，夏天不阴凉，住这种房子，是磨练意志呢？还是磨练意志！不管李钰如何腹诽，很快她就站在了山长的小楼门口，毛大爷已经走了，李钰只有鼓起勇气轻敲了敲门。

　　　　“进来！”

　　　　声音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啊，李钰不禁感慨。平复了一下心里的荡漾，紧绷着严肃的脸，李钰推开竹门进了书房。迎面看见的大书架一下就吸引了李钰的大半目光，真是。。。。。。好想要！

　　　　看着从进门就紧盯着书看的李钰，荀况很欣慰，至少是个爱书之人。不过，算上在赵家镇那一次，这已经是两次看见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失礼之事，况且观其言行举止，实在是散漫无礼。

　　　　“李掌柜，可知《礼记》？”

　　　　“啊？知，知道。”

　　　　“可曾读过？”

　　　　“读过。。。。。。”啥意思？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端坐在书案后的山长，李钰极是疑惑，问这个是哪个意思？

　　　　“那可知道‘矩步方行’的意思？”

　　　　“知道。。。。。。”所以呢？李钰还是一头雾水。

　　　　“书，送来了吗？”这么快的转变话题，这样真的好吗？李钰已经被问懵了，山长是啥意思？！

　　　　“额，在这里。”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两本书，小心翼翼的放到书桌上，李钰更不敢看山长的眼睛了，那本《三打白骨精连环画版》正明晃晃的摆在书案角落，李钰十分心虚。

　　　　“回去还是多看看《礼记》，对你有好处。若有不懂，尽可来问。”山长的语气太平和了，但李钰就是觉得不对劲。

　　　　“至于这样的书。。。。。。，不是正道，消遣即可。”看着被山长拿在手里说是消遣的连环画，李钰抽了抽嘴角，她当然知道是消遣读物。

　　　　然后，李钰就被扫地出门了。从头到尾，李钰都迷迷糊糊，山长说的到底是几个意思？《礼记》难道真是很好的一本书？

　　　　而独自坐在书房的山长这时候也在疑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这个人既不是书院学生，也不是至交好友，或许，这只是自己一时兴趣？

第十四章　迟来的邻居拜访（）　
从书院回来后，李钰第一件事就是到隔壁书肆买了一本《礼记》，又从自家书店翻出一本，认真仔细的比较了一下有什么不同，结果发现除了遣词用句、历史典故、民族风俗不一样，都是讲的关于社会制度、礼仪制度，山长为什么要让自己读《礼记》？难道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缺乏常识了？至于‘矩步方行’的意思。。。。。。自己走路的样子难道还不够‘男人’？李钰疑惑的抓抓头发，不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山长说了什么？难道听老师话的好习惯还没改掉？但是自己又不是麓山书院的学生，干嘛这么听话？还稍微有点儿怕他？想不通。。。。。。

　　　　在李钰正纠结时，隔壁昊天书肆的刘掌柜正打算来拜访这位不怎么合群的新邻居。华国风俗，新搬到一个地方，都要主动备好吃食拜访邻居，以示亲近。所谓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维持友好可是非常有必要的。可这位安宁书屋的老板，自搬来安宁镇也有将近一个月了，别说拜访邻居，就连面都没露几回，倒是菜市的武大娘每日要见他一回，说看上去性格挺好的一后生，不像是不守礼之人啊？

　　　　刘掌柜其实对这个新邻居是非常不满意的，你说隔壁秦老爹还在时多好，十几年的老邻居，感情深厚，没客人时还能串串门，下下棋。现在换了个连和睦邻里都做不到的年轻小子，害的自己好几次都下意识走到隔壁门口才发现里面不再住着老邻居，好几次扫兴而归，可想而知，刘掌柜怨念有多深。

　　　　但人家就是不拜访你，你也不好自己找上门去认识认识，这不掉价嘛！不过今儿隔壁那小子亲自上门买了一本《礼记》，这是致歉的意思？要不哪家书肆没有这本书啊？刘掌柜略微得意的顺顺自己的美髯，这样看来，年轻人还是挺懂礼的嘛，况且致歉的方法还挺雅致。既然新邻居都表现出诚意了，自己也不能太计较啊，回访一下，也是十分必要的嘛。当然，刘掌柜是不会承认其实自己对这安宁书屋好奇已久，早就想一睹为快了。

　　　　于是，昏昏欲睡的秋日午后，李钰迎来了第一波热情的邻居拜访。

　　　　隔壁昊天书肆的刘掌柜、再远一点阅悦书店的张老板，还有另一条街掌上书屋的赵掌柜联袂而来，准备参观，哦，是拜访李钰。说实话，脸上还带着午睡压痕的李钰刚开始整个人都是懵的，三位大叔，我们认识吗怎么可以自来熟的这么快。看着在三间书屋之间快速穿梭的三位大叔，李钰默了，看来茶也不用买了，点心也不用上了，以这种激动的势头，关门之前能送走就算不错了。

　　　　默默的转回柜台，李钰刚想继续被打断的午觉，新晋优秀店员唐世文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掌柜的，茶叶买回来了。是今年的新茶，我还买了楼婆婆的酥饼！”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店员，李钰表示好心塞。那三位已经兴奋过度的大叔哪还有时间喝茶啊。

　　　　看着掌柜的一脸扭曲，但就是不说话，唐世文不由的忐忑了，难道掌柜的是嫌买的茶不够好吗？正想说，如果嫌茶叶慢待了三位贵客，自己还可以重新再去买过，李钰终于回过了神。

　　　　“世文啊。。。。。。你说他们三位是哪个意思？怎么突然一起来拜访我呀，我都不认识他们？”李钰是真的很疑惑，古代人民难道都如此热情？

　　　　“掌柜的，这三位可都是您的邻居。况且他们可都是华国鼎鼎有名的大儒，您不会不知道吧！”唐世文表示自己十分惊讶，虽说早知道掌柜的缺乏常识，可对安宁镇一无所知就敢在这儿开了书屋，这也实在太奇怪了？

　　　　“大儒？他们不是说都是开书肆的吗？”

　　　　“您不会以为安宁镇上这些书肆掌柜都是卖书的吧？”如果唐世文手里拿着书，还真恨不能一下敲醒什么都不知道的掌柜。

　　　　“不然呢，书肆不卖书难道还能卖绢花啊！”李钰更疑惑了，难道书肆还能卖除了书以外的东西。

　　　　“您当时买下这个院子的时候，中人没给您介绍安宁镇这些商铺吗？”

　　　　“我想想啊。。。。。。好像没有吧，我就记得当时介绍麓山书院来着。。。。。。”看着店员一脸不敢置信，李钰表示很无辜，那个圆圆脸的中人是没介绍啊，不过这和今天这三位大叔有什么关系？

　　　　“好吧，如果您不知道，那今天就给您说说这安宁镇上的商铺。安宁镇一百二十八家商铺，其中有二十家的掌柜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剩余的一百多家，都是外县书香世家，在这儿开商铺，只是为了自家子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能的名师指点，能占据地域优势参加麓山书院一年一度的考试会，至于那二十位大儒，开书肆只为打发时间，刚开始只是两三个为了书院山长而来，不过自从聚在安宁镇的大儒越来越多，倒是有很多在地方上赫赫有名的大儒迁居这里，平日相互切磋交流，倒是成为华国士林的一桩美谈。很多读书人家都想在安宁镇安家，不过山长曾规定商铺只能维持一百二十八家，所以安宁镇的房子一向很难买到，其实，我早就想问掌柜的，您到底怎么打败那么多人家买下这儿的？”

　　　　李钰一直是维持目瞪口呆的神情听完唐世文科普的，原来这安宁镇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学院区啊！住的都是著名教授和望子成龙的陪读父母。不过，夹杂着自己这个完全的商人，果然是不太协调啊！至于怎么在这寸土寸金的学院区买下房产，李钰也是一头雾水，在这儿买房很难吗？自己只是在第一天住客栈时咨询了一下掌柜，是否有房子出售而已，然后就是中介上门，看房，交钱，过户，完事儿。

　　　　听完掌柜的关于买房的过程，唐世文深深的郁闷了，这对那些削尖了脑袋想住进安宁镇的人家来说，根本就是巨大的打击。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唐世文，李钰后知后觉的了悟，看来自己还真是运气爆棚啊！说不定，这就是穿越金手指啊，要不怎么别人觉得那么难的事情自己这么简单就得到了呀。李钰乐陶陶的想。

　　　　无语的看着掌柜一脸白痴笑容，唐世文无奈的拎着茶叶和点心去了后院厨房，算了，指望着掌柜招待三位先生，怕是等不了了。还是自己受点儿累，说不定还能在三位先生面前留个好印象。

　　　　直到天已经黑透，用过茶，吃过点心，在书屋流连了整整一下午的三位掌柜被送走，李钰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和睦邻里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当然，我们的李钰这时候还不知道，她即将迎来的是多么疯狂的邻居拜访高峰期。

第十五章　人气太高也是一种痛（）　
“听说了吗？昊天书肆的刘老昨儿下午拜访了西市的安宁书屋；同去的张老板和赵掌柜都对那儿的书赞不绝口。你说，那安宁书屋什么来历？”

　　　　“还能什么来历，不定是哪家子弟折腾出来的！能让那三位赞不绝口的书，肯定都是哪个不出世的世家家族藏书，要不然，那三位可是连麓山书院的藏书都阅览过，眼光高着呢。”

　　　　“说的有道理，我就说这安宁书屋神秘得很。你说西市的秦老爹前脚去了京城，后脚院子就卖出去了，这之间要是没啥关系，我老周第一个不信。”曾经为了在这安宁镇上买套房，愁白了头发的周掌柜一脸羡慕的感叹。

　　　　“也不一定，听当初帮忙卖房的张福说，只是碰巧，秦老爹走的急，把院子托付给他处理，还没来得及放出卖房的风声，那安宁书屋的后生就托客栈的掌柜找了过来，一看就定下了，前后就一天。当初我们都以为秦老爹不会卖院子，谁知道说卖就卖了，也是打了那些想买房的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刚好到周掌柜这儿来串门儿的薛老伯也是感慨不已，那后生还真是好运气。

　　　　“这也是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我那侄儿想在安宁镇置房想了好几年，这不也没赶上嘛！不过那三位可是难得夸人的，你说，那安宁书屋的书真那么好？若是真有稀世古籍，倒是真要去看看，等书院休沐，也让距方去瞧瞧，不说都买回来，开开眼界也行啊。”周掌柜豁达一笑，这是人家的运气，羡慕不来，不过若是真有珍本，倒是安宁镇一大幸事。

　　　　“还是你想的开，不过我可等不到书院休沐，听说镇上好多人家都要去这安宁书屋拜访，都想阅览这得了大儒夸赞的藏书，说不定还能淘换一些充实自家书房呢。”

　　　　薛老伯说着就更迫切了，可有好几年没淘换到可心的书了，说不定这就是机会啊！

　　　　看着薛老伯满脸兴奋，周掌柜也觉得跃跃欲试，默契的相互挑眉，洒然一笑，公休关店，去看书吧。

　　　　于是，这个下午，安宁镇大半的商铺都挂上了公休的告示，奔西市安宁书屋去了。

　　　　而这时的安宁书屋依然安静平和，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金黄，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勤劳的店员唐世文正在前院游廊仔细摊晒几本稍稍受潮的古籍，李钰躺在暖暖的阳光下打着瞌睡，手边的那本游记落在矮塌一角，被风吹着翻页。

　　　　刚开始只是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翻书的声音，直到猛然拔高的唐世文的告诫声：“请大家轻拿轻放，本店藏书盖不出售，要租书的请到这里登记，每本书押金一两，租金每日十文，请排队登记啊！”

　　　　唐世文的声音让李钰彻底惊醒了。来不及整理睡歪的帽子，李钰三两步穿过后院，推开门，还以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每个书架间都挤满了人，平时一天还没有两三个顾客的书屋迎来了开业以来最大的人流。李钰来不及去想客流量为何如此反常，只是急忙接过唐世文手里的登记人选择的书名，看见掌柜的来帮忙，唐世文也是松了口气，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客人，一时弄得手忙脚乱。这下有掌柜的负责记录，自己只要清点押金就行了。

　　　　一直忙碌到接近傍晚，书屋里的人流才慢慢减少，直到整个书屋只有三个客人了，李钰和唐世文才齐齐松了一口气。翻看登记簿，李钰大致数了数，一个下午，接待了近九十个客户，租借书籍两百多本，这个记录可是在以前也是不敢想的。前两天还门可罗雀，今儿怎么这么多客人，李钰百思不得其解。

　　　　交代唐世文再清点一次押金，李钰一个个书架的认真整理藏书，看看是否因为人多有损坏的书册，没放好的书也抽出来重新放过。对正人微笑致意，询问是否需要掌灯，像是回到了以前，每一天的书屋日常都是如此，那时还时常觉得寂寞，可今日，却只觉得怀念。

　　　　唐世文很疑惑；客人多了，生意好了，怎么觉得掌柜并不高兴呢？看着李钰一个个书架清理藏书，唐世文困惑的皱着眉，还有不喜欢生意好的老板？或许，掌柜的开这间书屋也不是为了赚钱吧？想起前几天没有客人，掌柜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唐世文默默的想。

　　　　天彻底暗下去了，送走最人，又仔细打扫了一遍书屋，关好门窗，唐世文就向掌柜作别，李钰本想留他用了晚饭再回去，但天色已晚，想到家里的老母，唐世文婉拒了，李钰也不强求。关好院门，独自一人擎着蜡烛到厨房解决晚餐。只是万籁俱静，整个院子只听得见风声，李钰突然就不想再麻烦做晚餐了，从厨房柜橱里端了一盘剩下的茶点，合着冷茶将就了一顿，简单梳洗后，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至于能不能睡着，这个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先不管李钰睡不睡的着，安宁镇倒是有好多人不用睡觉了。下午和周掌柜结伴去拜访安宁书屋的薛老伯现在就精神抖擞，连晚饭都对付着没吃两口，在书房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从安宁书屋借的两本书现在占据他整个心神，就连儿子来劝诫他早点休息都没管用，捧着一本《诗经》看的如痴如醉，仔细揣摩，反复吟诵，只觉口有余香。对这神秘的安宁书屋倒是更加好奇，这样的古籍也能大方出借，押金也只是区区一两，这书屋掌柜是人太年轻不知世事呢，还是豁达明朗，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拿如此珍贵的藏书来考验爱书人的良知，是否太冒险了？

　　　　同薛老伯一样熬夜看书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同薛老伯一样，一边被这些从没面世的古籍震撼，一边又对书屋掌柜出借古籍的行为产生疑问，那年轻的掌柜就不怕借出去的古籍收不回来吗？相比较这些古籍的价值和区区一两的押金来说，倒真的是对这些爱书的人留下了巨大的诱惑。

　　　　而对于李钰来说，其他人的想法现在根本不重要，想办法睡着才是重中之重，难道中午睡太久了？现在完全睡不着；临近子时还在床上烙煎饼的李钰郁闷的挠墙。

第十六章　失眠后遗症（）　
李钰昨晚失眠了。

　　　　眯着刺痛肿胀的双眼，浑身发软的歪坐在窗边的长椅上，怀里抱着抱枕发怔，天还没亮，屋外还是模糊一片。

　　　　也许是头脑不清醒，李钰没有束发，也没带帽子，穿着宽松的两件式睡衣，披着已经齐肩的头发就晃荡着从后院晃到了书屋，呼吸着窗外寒凉的空气，抱紧怀里的抱枕，失眠一整晚的大脑疼痛在慢慢减轻，深秋寒凉的空气很快带走身上不多的热气，但她还是缩在长椅上半梦半醒，不愿回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外也渐渐清晰起来，院子里的梧桐树簌簌落着叶子，东方也慢慢透出金黄，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唐世文轻轻的推开院门，这个时候，掌柜肯定还没起床，看着不过一晚就落满树叶的院子，唐世文决定，还是先打扫前院吧，熟练地打开书屋，把自己的包裹放在柜台下层，顺着柜台方向一扇扇的打开窗户，好给书屋换换气。

　　　　转过墙角的书架，咦？窗户开着，而且。。。。。。。。长椅上蜷成一团的是谁？唐世文吃惊的倒抽口凉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好像是个姑娘？不过书屋怎么会有姑娘？离得近了，唐世文倒是不敢肯定了，那头发也太短了，因那人是背对着蜷缩在长椅上的，短短的头发又盖住了侧脸，唐世文只能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还有一只白皙的耳朵。就在这时，那人的头动了动，脸上盖着的头发也散落下来，仔细一看，唐世文不禁后退了一步，是，是掌。。。。。。掌柜！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李钰的脸上，她睡得不怎么安稳，眉也皱的紧紧，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唐世文心里万马奔腾，这个人是掌柜？长椅上的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平日里总是穿着宽宽大大的长衫，显得尤其瘦弱，因不是没见过比掌柜还文弱的书生，唐世文往日也不以为奇，只是怎么都没想过，掌柜有可能是女子。。。。。。

　　　　现在怎么办？叫醒她？说实话，唐世文不敢。现在，他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怎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放慢呼吸，小心翼翼的把打开的窗户又关上，沿原路返回，又轻轻关上院门，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进来过。站在小院门口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唐世文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儿，现在干什么？假装不知道，瞒着？以后呢？同一个姑娘朝夕相对吗？有太多问题需要想通，现在还没有勇气再踏入书屋。遭受巨大冲击的唐世文需要时间消化，于是，他没出息的逃了。

　　　　而好不容易补了个觉的李钰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没想到，就因为失眠补觉，她女扮男装的真相已经被人知晓。

　　　　她只是奇怪，还有一点担心，辰时都过了，唐世文怎么还没有来，要知道，优秀店员唐世文可是每日都来的很早，基本上那个时候李钰都还没起床，今日李钰已经晚起差不多半个时辰，唐世文还不见影子？怎么想怎么担心。

　　　　只是书屋没有给李钰担心的人陆续上了门，本以为经过昨天的疯狂人流，今天应该会好很多，哪知道自李钰打人就没断过，窗边的长椅上人，柜台前也排满了等待登记的借书人，一边快速的登记书名，一边心里疑惑，怎么连赵家镇都有人来借书啊？

　　　　一阵手忙脚乱，没有哪个时候，李钰如此的想念唐世文，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店员帮忙那可真是幸福的事情，李钰苦中作乐的想。

　　　　直到临近中午，客人渐渐减少，饱受惊吓的唐世文也整理好心情来上班了。忙乱了一上午的李钰才轻松下来，仔细查看了上午的借书记录，确认了银钱没收错，李钰才想起关心今天无故旷工半天的唐世文。

　　　　小心观察了一阵今天尤其安静的店员，李钰有点摸不准，这是怎么了？

　　　　“世文啊。。。。。。。。今天上午没来书屋，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就是来的路上碰见了以前的同窗，多聊了两句。掌柜的，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根本不敢看李钰的眼睛，低着头的唐世文言不由衷的说着谎言。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担心你发生什么事儿，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看着唐世文低垂的头，捏紧的手，李钰无语的安慰，这个人骗人也太不走心了，说谎明显的都不忍心拆穿。算了，看来他能解决，自己就别添乱了。

　　　　等李钰走开，唐世文才敢仔细打量正在认真整理书架的掌柜，今日，‘他’依然穿着宽大的青色长衫，那头奇怪的短发也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举止文雅又不带一丝女气，说话声也是清脆明朗，没有半分胭脂气，实在看不出是个女子。只是晨光中那张白皙的脸，裹在乌黑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