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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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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里对皇帝的懦弱行径十分不屑,可到了狩猎时个个都有意避让,皇帝骑马慢,他们也就跟着慢,闹下来,人还未到,猎物都被惊走了,半天只射了些野鸡,兔儿之类的猎物。班德尔哪里瞧不出端倪,他一向瞧不上汉人那套作风,也想趁机羞辱皇帝,才没兴趣陪着他们演戏。眼见着皇帝弯弓瞄准了追了半天的一头麋鹿,班德尔微眯了眼睛,迅速抽箭,正欲出手。一个眨眼,却见麋鹿哀嚎一声,轰然倒地,献血直流,一箭正中咽喉,他不禁暗叹这箭法真是快狠准!

    众人不免惊呼,谁竟敢抢了皇帝的头。只见队伍后头一个身着胡服的瘦小身影策马扬鞭,疾驰而过,行至皇帝身边,勒马停住,对皇帝得意笑道:“那鹿儿是我的了!”

    仔细打量竟是个十四五的小子,黑瘦黑瘦的,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圆帽,肩上垂了两根大辫子,左礽袍子,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鞑子。举止如此乖张放肆,随行的张彬立即在旁呵斥道:“大胆,不得对皇上无礼!”

    小鞑子一点也不怕,扬起头,傲慢地回道:“刚才你们的皇帝说了,在围场上,不分老幼尊卑,全靠本事来,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

    张彬气得正要再出言教训,皇帝却觉得这人稚气可爱,有几分意思,故作严肃地说道:“你们的皇帝?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没有什么不是朕的,今日来围场的,哪一个不是大明的臣属,你可知,你这句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鞑子思索了一阵,自然不服气,正欲回击,只见远处一个健硕的鞑靼男子扬鞭而来,对小鞑子呵斥了一声,“齐木格,休得胡闹!”

    小鞑子回过头来,对着来人高兴地唤道:“哥哥。”

    男子却并不理会,来到皇帝面前,下马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恭敬的行礼道:“臣齐木耳参加皇上。”

    皇帝扫了一眼,略想了一阵,说道:“你是特勒部的归义王罢。”

    齐木耳怕皇帝降罪,忙回道:“正是臣下,小弟性子顽劣,还望皇上恕罪。”

    说完还使劲对齐木格使了个眼色,齐木格撇了撇嘴,也下了马,对皇帝拜道:“臣一时失言,若冒犯了皇上,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第三十回 桦林入虎口险得生 秋狄行期至驾回銮() 
话说皇帝唤齐木耳兄弟二人免礼后,又颇有兴致地邀其一同行猎,齐木耳哪有不从的道理,赶紧谢恩。而齐木格对文弱的皇帝左右不顺眼,心道随她一起打猎,那还有什么意思,遂一路上鼻孔朝天,事事抢皇帝的先,皇帝瞄准什么,她就射什么,这么一来才算觉得不那么无聊。

    班德尔见皇帝亲近齐木耳心里愤恨,呼延特部与铁勒部历来不和,若特勒与朝廷勾搭上了,势必威胁了呼延特的地位。随后的朱载枥将这副景象收入眼底,打马来到班德尔身旁,搭讪道:“班大人怎么落在后面,看来兴致不高啊?”

    班德尔打量着朱载枥,见他着宝蓝箭袖袍,虽是一身普通的侍卫服,却神采飞扬,器宇轩昂,浑身的气派比病弱的皇帝都胜了几分,他暗忖此人身份,笑道:“打猎在草原上是常有的,来到中原更想领略这大好的山河风光,慢慢走走倒也畅快。”

    哪里是想领略自然风光,只怕是窥探朝廷军力,朱载枥暗自思量,只听班德尔又道:“还不知小兄弟是那家的?”

    朱载枥拱手回道:“在下燕王府护卫,特随孙长史见驾。”

    燕王与朝廷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班德尔一听是燕王府的更来了热情,两人心思各异,都想利用对方打朝廷的主意,一来二去的,倒也相谈甚欢。

    随着皇帝的楚王,孙延寿等人,见了她狩猎的样子更断定了皇帝是个好大喜功却又懦弱无能的性子。本来围场每逢春季就放养许多动物,以供秋狄,可此次行围之前又放了家养的畜牲,这还不止,宫内的侍卫还怕皇帝打不到猎物失了体面,偷偷暗中相助,以至于猎物纷纷自动跑到皇帝跟前儿,饶是这样,皇帝还是被齐木格抢了先。

    这不皇帝手里的弓拉了半天也拉不动了,楚王看在眼里,闷笑不已,指了指前方一片的树林,对气喘吁吁的皇帝说道:“皇上,累了罢,咱们先去前面歇歇脚。”

    皇帝想了想,回道:“也好。”

    一旁的孙延寿心里算计着什么,冷笑一声,一行人就随着皇帝进了林子。才进了林子不久,只觉得阴风阵阵,众人亦觉有异,傅元翎忙忙护在皇帝身边,还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呼啸,一只猛虎向皇帝扑来。霎时间,皇帝惊得一身冷汗,忙勒紧缰绳侧过身子躲过一击。

    待回过神来,众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张彬大呼救驾。侍卫应声而来可一时也拿不下这畜牲,猛虎张开虎牙,长啸一声,又瞄准了皇帝扑过去。

    傅元翎一剑杀来,欲要引开猛虎,老虎却紧盯着皇帝不走,与傅元翎斗了几个回合后,又来纠缠皇帝。皇帝身上本带了伤,一天全靠毅力强撑着,本以为围场安全,却不曾想那些人的势力竟渗入朝廷内部了。为了确保安全,围场时有人清理,绝不会出现猛虎,一定是有人设下圈套。

    楚王在旁忙指挥侍卫,大吼道:“快用弓箭射死老虎!”

    一群侍卫拿着弓箭左右瞄准了老虎,可老虎也聪明围着皇帝转,侍卫怕误伤了皇帝,谁也不敢下手,张彬急得脸色煞白,大呼:“不准用箭!”

    秦王想了想,对侍卫指挥道:“拿刀,一起上,切勿伤到皇上!”

    说罢便打马护在皇帝身前,侍卫们纷纷扔了弓,拔出刀,举刀上阵,迎上老虎,后赶来的齐木耳、晋王、辽王等人也上前护驾。

    可人多并没有使皇帝解除危险,反而逼急了老虎,只见它双目猩红,瞪着皇帝,猛然一跃,将挡在皇帝身前的侍卫咬死,接着就扑向皇帝。一时,所有人都吓得呆住了,紧紧盯着皇帝,只见老虎将皇帝扒倒在地,突然一支箭矢飞来,正中老虎眉心,嗷嚎一声,血喷涌而出,洒了皇帝一身。而射箭者,正是方才抢了皇帝猎物的齐木格!

    好在有惊无险,老虎当场毙命,傅元翎忙上前拉走老虎,扶起皇帝,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跪下,大呼:“皇上真龙护体,福寿延绵!”

    皇帝本人也吓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心里犹砰砰直跳,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煞白。待稳住了心神,联系了前因后果,目光忍不住下沉,死死盯住最有嫌疑的楚王,燕王府等人,冷笑道:“好一个福寿延绵!”

    冷笑了一阵,又看了看那老虎,这体型一看就知是辽东猛虎,阴沉着脸大声吩咐道:“这畜牲好好的辽东不待,偏偏跑到朕面前撒野,来人,把这虎炖了,朕今晚就要吃了它!”

    别说楚王,孙延寿,就是一向胆识过人的朱载枥都被这份狠厉惊得一身冷汗,辽东虎不正是暗指辽东燕藩!

    皇帝又转而看向齐木格,脸色稍霁,对齐木耳赞赏道:“归义王,今日你兄弟二人护驾有功,朕必重重有赏。”

    齐木耳正欲谢恩,齐木格却不满地小声嘟囔道:“谁要你赏,笨得要死,还赏别人。”

    齐木耳气得又要训斥,好在皇帝也不在意,环顾四周,却只有这么个口无遮拦、傲慢无礼的人算是真心的,心里不知是悲是喜,皇帝笑道:“好,这份人情朕记住了。”

    经遇猛虎袭击一事,行围自然就此收场。虽齐木格天真烂漫,说不用赏,但其中的政治内幕哪里是他晓得的。皇帝有意利用铁勒部制约延丹汗,以防其在背后捅刀,还是许了诸多好处与齐木耳,并暗中与他做了交易。朝廷以铁器、金银支持铁勒抗衡延丹汗,而铁勒则输以草原劲马与朝廷补充兵力,草原缺铁,中原缺马,铁勒须对付延丹汗,朝廷要削藩,可谓各得其利。

    在行营里召见齐木耳商议诸事后,皇帝疲惫的靠在靠椅上,玉溪端来药,轻唤了一声,皇帝睁开眼,接过药一口闷灌下去,才放下去就忍不住猛然咳嗽,脸色愈加发白。玉溪已知猛虎袭击一事,心疼地不得了,忙上前拍了拍背,“今日喝药倒是没躲着,可也用不着这么急呀。”

    皇帝却幽幽叹道:“到今日,朕方知有多少人想害我性命,在虎口之下,才明白活着不易。既然老天佑我不死,朕也要好好活着,绝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在朝内孤立无援,朝外处处危险,皇帝以身犯险就是想突破困局,说起来是九重天子,这一身的富贵还不知能保多久,玉溪回道:“皇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定能大展身手,造福天下。”

    皇帝笑了笑,“你何时也学会了那拍马屁的本事?”

    玉溪但笑不语,待与皇帝漱口后,又为她擦身换药。脱了外衣后,只见纱布上浸满了血,玉溪小心的解开纱布,横在背上的伤口撕裂开来,皮肉外翻,玉溪看得眼圈都红了,看样子恐怕是要留疤了。皇帝也疼得嘶了一声,并非沐霖的药无效,只是再好的药,这么一折腾,也难以起效。玉溪拿了浸了水的湿布小心清理了血迹,迅速拿出止血愈合药撒在伤口上,又重新包扎了起来。

    待整理完毕,玉溪拿了衣物给皇帝穿上,红着眼圈骂道:“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下这样的狠手!”

    皇帝知道玉溪说的气话,问道:“你觉得这两次行刺都是谁做的?”

    玉溪想了想,回道:“玉清山的刺客来势汹汹必早有预谋,皇上前往玉清山乃属偶然,肯定有奸细暴露了行踪才至如此。而围场守卫严密,外来猛禽很难入内,肯定也经过长期谋划,老虎仅盯着皇上,大概是闻着您身上的血腥味儿,可除了玉清山的刺客和还有奴婢、傅大人,冯大人,就没人知道您受了伤,由此看来,两次行刺当为一伙人。”

    皇帝点点头,玉溪犹豫了一阵,又道:“这老虎又是辽东虎,平日里最忌惮朝廷的,只怕只有”

    “你的意思是,两次行刺都出于燕王之手?”

    玉溪回道:“奴婢也是胡乱猜测的,算不得真。”

    燕王府长史孙延寿挑动宗室请求皇帝亲猎,楚王又引皇帝入桦林休息,这样看来,不仅是燕王连楚王也逃不了干系,看来得给楚王提个醒儿了。

    一说起猛虎,皇帝忍不住想起救她脱离险境的齐木格,虽然与齐木耳达成盟约,可她是齐木格救下来的,到底欠个人情,也想起那人不要赏赐,皇帝思索了会儿,对玉溪道:“你明儿叫张彬择一柄好剑,以朕的名义送给归义王的弟弟齐木格,别说什么赏赐,要待以友人之礼,告诉他自古英雄配宝剑,他也算是个小英雄了。”

    这射虎少年可早在围场里传开了,说什么他如何英勇神武,忠心耿耿,临危不乱,救皇帝于危难之中,将猛虎一手拿下,那风采犹如天神下凡。玉溪哪有不知的理,点头应下。

    那边楚王自回营后,左右坐卧不安,他平日虽是嚣张跋扈点,可未触及朝廷逆鳞,没人敢动他。如今他还在朝廷的地界上,皇帝已对他起了疑心,若此时要下毒手,他是插翅难飞。楚王当然没那个胆量,也不会那么傻,在围场行刺皇帝,他越想越气,只当朱载枥擅自行动害了他,气得什么也顾不得,冲入孙延寿营帐。

    一进营帐,就对正在帐内品茶的朱载枥和孙延寿冷笑道:“二位可真是好雅兴!”

    朱载枥见楚王满脸怒容,忙起身迎上来,颇为恭敬地道:“九叔,快请坐。”

    楚王冷哼了一声,甩袖坐下,朱载枥忙斟了茶水递来,只听楚王低声怒道:“你做事太过鲁莽了,就算想要她的命,也不至于在围场动手!即便做了,也该隐密点,如今矛头直指燕楚,你们倒好,躲得远远的,可我,还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呢!”

    朱载枥先告了罪,而后解释道:“九叔莫急,此事并非我所为,侄儿就是再想除掉她,也不会不顾您的安危呀。”

    楚王半信半疑,“那这辽东虎又作何解释?”

    “九叔想想,若是真是侄儿所为,怎么傻到选用辽东虎呢!”

    楚王依旧有些怀疑,孙延寿又在旁澄清道:“殿下明鉴,我家世子爷绝无虚言,我本打算在桦林后的峡谷设下埋伏,哪里晓得树林里就冒出了老虎。这手段着实高明,以虎伤人,实在让人摸不透底细。”

    楚王这才相信了,沉吟道:“这么说主谋另有他人。”

    朱载枥回道:“正是如此,而且此人以辽东虎行凶是有意嫁祸于我燕王府,既想借皇帝的手打压燕楚二藩,还离间我与九叔的关系。”

    这么一说,楚王陷入沉思,左右想不通却也作罢,急于求自保的他,忙问道:“即使不是你,可皇帝已对我起了疑心,若此时想对我动手,岂不轻而易举?”

    楚王是燕王笼络南方的重要一环,怎会使他出岔子,朱载枥安慰道:“九叔放心,皇帝不敢把您怎么样,她一无确凿的证据,二怕留下杀伯的名声,若真动了您,必然引起诸藩震动,为了稳定大局,她绝不敢轻易动手。”

    楚王听了心下稍安,可依旧不敢完全放下心来,朱载枥见他还在犹豫,又道:“若您还不放心,侄儿自会派精卒暗中护您周全。”

    楚王这才放了心,站起身来,告辞道:“好,那就有劳贤侄了。”

第三一回 沐霖奔余府空寻人 豪奴逼街市偶得友() 
在协助安抚了滞留承州的难民后,沐霖带着李垣的嘱托来到了京城。只见京城宽阔的街道上,店铺林立,玉器古玩,古籍书画,绸缎,胭脂水粉,酒肆,澡堂子无所不包。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小商小贩的吆喝着号子,卖水的,修脚的,打杂耍的,买糖葫芦的,提着货郎担走街串巷的,真是五花八门。四处还有租车马、轿软的车夫轿夫,不管男女老少,为了行个方便,花几十个铜板就可坐上高枕无忧了。

    繁华热闹的气象不仅令绿珠、沐三傻眼,就连沐霖都有些惊讶,这不仅与边疆诸州饿殍遍野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与儿时记忆中厚重沉闷的京师大相径庭。记得康嘉二年离京时,整个京城还笼罩在压抑动荡中,几乎人人自危,在波荡诡谲的政局中,沐晟贬谪出京,显得记忆中的京城更加惨淡。

    不仅未有此繁华,况且国都向来规矩森严,士农工商界限分明,商人即使腰缠万贯亦不得锦衣绣服,非士人不得乘轿,不过数年,京城风尚大变,该是朝廷弛禁令,除苛政,利百姓,皇帝未亲大政,傅后这几年确实在朝政上有所作为。

    绿珠看着帘外忍不住兴奋的惊叹道:“姐姐,皇城果然就是不一般,你看,连这里的小老百姓都比咱朔州的神清气爽些。”

    沐霖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朔州地贫,百姓敦厚尚武;京城王侯将相聚集,平头百姓都能识得几个大人物,自然就气势足些。倘若是南京,国朝旧都,秦淮八里,该又是一番气象。”

    沐三在外头听了也跟着附和道:“小姐说得不错,这南京呀,地处烟雨江南,繁华自不必说,却与温婉柔情的苏杭又有所不同,揣着旧都的名头,人人都能说几句太/祖爷开朝的故事,那气势不比京里逊色,可到底输了些底气,只能缅怀旧时了。”

    绿珠想起什么,得意一笑,“不正应了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么!”

    沐三哟了一声,打趣道:“如今倒会念几句诗了,本事长了不少。”

    绿珠不服,知道沐三一介武人,最多看看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遂掀开车门帘,有恃无恐地对沐三呛道:“有本事,你念几句我听听?”

    眼见着两人又耍起嘴皮了,沐霖赶紧拉着绿珠,出言笑道:“若今日不想露宿街头,就赶紧走罢。”

    两人这才作罢,沐霖想了想,又道:“三哥,你和绿珠带着行李先回府,我去办点事,待会再与你们汇合。”

    沐三勒马停了车,问道:“你要去哪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先回去,待明日一道再来。”

    沐霖下了车,解释道:“离得不远,不碍事,此事紧急,拖延不得。你们先回去,京里的宅子多年未住人,少不得要收拾打理,还是分头行事便利。”

    毕竟在皇城脚下,治安极好,沐三想想便也作罢,载着绿珠先回定远侯府了。沐霖作别二人后,便与路人打听了阁臣余良甫的住宅,好在余良甫在京里也算个人物,倒不难探听。到了余府,只见大门紧闭,这大白天的何故如此?沐霖心有疑惑,登上台阶,拍了拍门上的铜环,过了好一阵,才听里头有人道:“做什么的呀?”

    沐霖提了声音回道:“小女子受家师之托,特前来拜访余大人。”

    话音才落,大门就被颤巍巍地打开,只见眼前站了一个白头老翁,岁数颇大,她打量了一眼沐霖,回道:“小姑娘,不巧了,我家老爷几个月前就回了松江老家,你恐怕见不着了。”

    倘若见不着,那李垣的这封奏疏如何上达天子,沐霖不免焦急,忙追问:“敢问老伯,余大人何时回京?”

    老伯叹了一气,“我看姑娘是从京外来的吧,老爷罢官归乡,闹得动静不小,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

    罢官归乡?当朝阁臣,又为帝师怎会轻易罢黜,余良甫历来是文人士子的楷模,也是皇帝心腹,怕是牵入朝廷政争中。幼主登基,母后当国,时日一久,母子必生间隙,身为皇帝亲信在此时罢官,必是两宫不和所致。沐霖思量一番便也通了,只是她怀里的奏疏该如何处置,那些难民又该何去何从?

    老伯见沐霖神色不对,出言叹道:“姑娘,对不住了,您请回吧。”

    沐霖失望的拜谢了老翁,云里雾里地走在街上左思右想,欲求得他法。沐家亲族单薄,在京里并无熟人,更别说攀上什么当朝权贵了。官署衙门高筑,禁城宫墙森严,黎民之请,如何达于天听?她心思一动,竟想到午门击鼓!

    原来太/祖皇帝在位时,极爱惜百姓,对贪官酷吏管制极严,就是贪污十两,一经查实便处以极刑。即使如此犹恐百姓受屈,天武二十三年,兖州济南府有户农家,女儿被当地的土豪欺凌而死,那土豪势力颇大,又与朝里的吏部郎官沾了亲,农家告了县衙、府衙都没人敢管,他一怒之下便告到了京里,拦下御轿,太/祖得知后大怒不已,亲理此案,不仅处置了那土豪,还将庇护的吏部侍郎、知府、知县等一众官吏全部下狱除罪。事后,太/祖担心此等事情再有发生,百姓有冤不能伸,就在那午门前设了一大鼓,若有冤屈不得申者,都可击鼓申冤,由天子亲自受理。

    这么多年,除了朝有几人击鼓申冤,到昭徳一朝就没了动静,康嘉改元后,也无人击鼓。当然不是因为政治清明,无冤可申,而是无人敢了,那些有冤屈的,估计人还没到京城,就遭人毒手了,久而久之就无人去做这傻事了。只是既然成了典制,若真前去击鼓,恐怕也无人敢拦。

    若于午门击鼓,这奏疏便可直呈皇帝,沐霖又细思量了一阵,如今选秀在即,若此时击鼓,必闹得朝野震动,牵扯其中,福祸难料。她并不惜命,却不得不顾着沐家,此次沐家得朝廷亲旨入京,好似恩典,也怕是另有所图,太后、皇上、藩王,牵入任何一方都可能性命不保。

    这样想着,沐霖心里不免绝望,国与家如何两全?

    恍恍惚惚的走在街道上,沐霖的脑子如腾云驾雾般,突然陡听得一声嘶叫声,抬眼一看,竟有一马迎面而来,好歹车夫及时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在了沐霖面前,还未及反应,那马夫气得对沐霖直骂道:“小姑娘,怎么走路的,没长眼是罢,你不要命,别惹得别人一身晦气!冲撞了我家主人,你担待得起么。”

    沐霖一时被骂得羞愤不已,走神确实不对,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疾驰也是不该,想来京城权势之家这样当街奔驰也是常有的,端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还是开口道:“对不住了,若惊扰了你家主人,烦请小哥代我陪个礼。”

    那伙计犹愤愤不平,啐道:“赔礼有何用,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赔命又怎样!”

    沐霖脸颊泛红,也不晓得如何应对这样刁钻的人,这种豪奴最难缠了,来硬的只怕更横,来软的又得理不饶人。好在,这时马车的门帘掀开了一角,只听一个清雅声音对那马夫低声呵斥道:“保柱,勿得无礼。”

    这声音清幽冷冽,十分好听,见主人勿怪,沐霖顿松了一口气,那车夫的气势也散了个干净,没再多嘴。见事情了结,沐霖正欲离去,却见车上下来个极清雅的玉面公子,银白绸衫,丝带束发,飘逸秀气,她微愣了片刻,就听对方略带歉意地拱手道:“方才是我的马差点撞了姑娘,姑娘不必道歉,倒是我管教不严,才至下人如此无礼。”

    这样风姿隽秀的人,声音清冷中又带着细腻,举止言谈虽无矫揉造作之感,却自带了一丝柔媚,一看就是女儿身,沐霖并未拆穿,亦屈身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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