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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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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枥挥了马鞭,调转马头,传令道:“二营三营留下监视龙光门,余下的随我奔赴东便门。”
语罢,便领着大部人马挥鞭而去,只留少数几营在此驻扎,监视敌情。
柴国林一见燕军调军而去,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甲胄里的里衣只怕都湿了个透,他身旁的朱寿叹道:“可真是险啊!”
二人下了箭楼,来到城下,只见数千名老弱残兵甚至还有妇孺,人人手里拿着铁锹锄头,还有锅碗瓢盆,或拍打,或敲着地面,还有教坊司、青楼妓馆的几十名乐工拿着各式乐器吹打着。原来,这燕军听到的所谓金戈铁甲之声,全赖了这群百姓!
饶是柴国林这铁骨铮铮的男儿,见了这副情景也流了一行热泪,抱起双拳拜道:“是我柴国林无用,才至叛军兵临城下,让父老乡亲们受惊了!”
朱寿这等草莽武将,也在旁直呼,“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只见人群中,站出一俊朗书生,宽袖博带,他拱手回礼道:“柴将军勿要自责。这国是咱大明子民的国,这家是天下百姓的家,如今国家有难,我等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柴国林见此人谈吐不凡,举止洒脱,一身书生打扮,定非常人,连问道:“阁下是?”
“下官不过翰林院一九品校书郎,孟钟孟季与是也。”
龙光门算是渡过危机,而东便门却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远在禁宫之内,就听得那边厮杀之声阵阵传来,火光冲天,染透了半边天。燕军以主力攻打东便门,即使朝廷早有准备,也免不了一场厮杀。叛军如潮水般前赴后继的涌来,城墙上的将士不断放箭、投石,死了一批,又来一批,看那势头,像是不攻下皇城绝不罢休!
宫内的宫人听得东边传来的厮杀之声,个个心惊胆战,求神拜佛。沐霖被困在坤宁宫里哪里安心,她担心着皇帝与傅衣翎的安危,一旦城破,只怕皇帝和皇后便是燕军缉拿的头号要犯。天已经微微亮了,可东边的炮火声还未停歇,想必战况十分激烈。沐霖一宿未眠,手里拿着书,却是一个字也未看进去。
忽听得门外有敲门声,沐霖一惊,起身开门,却见莲心带着一内侍进来,也顾不得寒暄,只将一方令牌递给她,说道:“沐姑娘,您可以走了。”
又从内侍手中接过包袱,交于沐霖,“这里头装了些衣物,还有银票,姑娘收下吧。”
沐霖看了一眼,却是不接,淡淡道:“我不走!”
莲心好心劝慰,“姑娘这个时候赌个什么气!您不是早就想出宫,娘娘已经安排好了,您这次走了,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沐霖抿了抿唇,却不说话,等得莲心心焦如焚,她方开口,“皇后娘娘呢?”
“娘娘自有安排,姑娘还是走吧,你要是不走,只怕娘娘难安得下心,奴婢也交不了差。”
沐霖五味陈杂,终是收下包袱,答道:“好,我走!”
莲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令人秘密送她出宫。有了令牌,又兼坤宁宫的内侍亲自护送,一路上畅通无阻,出了玄武门,才算真正离了紫禁城。宫外早有马车接应,小内侍正等着沐霖上车,她却看着高耸的宫墙微微出神。这时,东方的天空上划过一片红霞,照在城楼上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这是近一年来,沐霖头一次见着宫外的天空,原本盼了许久的事,心里却是沉甸甸地。
小内侍见沐霖一动不动,忙催促道:“姑娘,天快亮了,赶快走吧。”
沐霖最后看了一眼紫禁城,在焦急的催促声中,转身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坤宁宫内的傅衣翎,手里拿着一串如意结,站在殿外汉白玉台阶上,看着微微泛白的天际,喃喃道:“该走了吧”
此时龙光门、永定门、建春门的战火逐渐停歇,而东西便门依旧硝烟弥漫,燕军遇到朝廷的强烈抵抗,在炮火箭雨下死伤无数。但燕军毫无退意,薛平看着地上死伤无数的将士,急红了眼,大吼道:“上!给老子上!”
一批一批前赴后继的燕军,在几个时辰的强攻后,终于接近城墙,如潮水般的士卒,爬上云梯,东便门的大门在燕军的撞击下也逐渐松动。胜利再望,燕军士气愈发高昂,燕王下令道:“全力攻城!第一个登上城者,不论贵贱,皆封万户侯!”
燕军将士听了此令,愈发地卖力攻城,大呼万岁,争先恐后地爬上云梯。城墙上的朝廷军愈发支撑不住,箭簇早已用尽,火炮也不适近身作战,只能向城下投石。而燕军还装备齐全,朱载枥一声令下,弓箭手齐齐放箭,城上的朝廷将士纷纷倒下!
段知尧身着盔甲,看着马上要爬上城墙的敌军,一边避着箭雨,一边和士卒一起投石,他身旁的小将满面血污,低着头沉痛地禀道:“段大人,箭簇全用尽了,石头也快没了”
段知尧一看身旁的弓箭手空空如也,作战用的石头也仅剩几个,而城下的燕军却依然攻势猛烈,他抽起刀,大喊道:“箭没了,咱们用石头,石头没了咱们就用刀,刀没了,咱们就用牙齿,总之,绝不许叛军踏进城一步!”
说罢,他一刀劈下登城的叛军,热血喷了他一脸,温热温热的。将士们大受鼓舞,弓箭手齐齐扔了弓,抽了腰间的刀,奋勇作战,丝毫不露怯意。
骑在战马上,在远处观战的燕王,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喟叹,此次就算胜了,燕军只怕也损失惨重!
即使段知尧拼死杀敌,到底寡不敌众,眼看着燕军胜利在即,却听得远处一阵号角之声,段知尧抬眼了望,却是李谦率领几千禁军从后方包抄燕军!他一时大喜过望,暗道总算是来了,大呼道:“咱们坚持住!朝廷援军马上就到了。”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援军,只不过是从宫中抽调出来的禁军,按皇帝指示,趁着月色悄悄从宣辉门出城,以从后方出其不意的袭击燕军。段知尧这么说,一来可鼓舞士气,二来可迷惑敌军,让他们自乱阵脚。
忽然而至的朝廷军从后袭击燕军,混乱之中,只听得一阵杀敌之声,响彻云霄,燕军一时阵脚大乱,以为朝廷援军已至,吓得纷纷丢盔弃甲。连燕王也惊疑是否傅友德已从云州赶了过来,一时捉摸不定,朱载枥慌忙打马前来,对燕王道:“父王,大批朝廷军从后方突袭,如今军心大乱,该如何是好?”
燕王沉下眸子,如今还不清楚来者到底有多少兵马,若一味对抗,只怕凶多吉少,况且方才攻城也损了不少兵马。他抽了一马鞭,掉头道:“下令撤军!”
李谦率军在后追剿,趁机灭了大批叛军,却也不敢追得太紧,怕露了陷,便任由燕军逃走了。
待燕军撤后,天已大亮,红日如火,彻夜作战的朝廷军早已精疲力竭,城墙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城下更是惨不忍睹,一片焦土,尸横遍野,大写的“燕”字军旗残破不堪地在风中飘动,只怕此次燕军损失惨重。段知尧满脸血污,头盔也不见了,发丝凌乱,他看了一眼战场,吩咐道:“将这些人都埋了吧。”
燕军回营后,又派了人打探消息,方知那些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朝廷的援军。朱载枥气愤不已,暗恨中计,又向燕王请战,再次攻城。可燕王却摇头不许,只下令修整部队,谁也不许擅自出兵,气得朱载枥捶胸顿足,跪地大呼道:“父王,此次不过是中了他们的奸计,儿臣绝不会再败!”
燕王面露疲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夜未眠,精神便有些不济,他嘶哑着道:“经此一战,我军损失极重,不可再冒险了。”
孙延寿满脸算计,对朱载枥劝道:“王爷说得对,世子爷莫急,攻城之事可再议。”
燕王罢罢手,不欲多言,挥手令众人退下。朱载枥心有不服,却只能退下,一出营帐,便抱怨道:“父王太过谨慎了!再拖下去,等朝廷援军一到,咱们可就真完了。”
孙延寿在朱载枥耳旁小声道:“属下有一计,望世子爷借一步说话。”
朱载枥看了看他,便依言进了自个儿的军帐,挥退了众人。孙延寿落了座儿,这才缓缓道:“咱们如今强攻受挫,不如另寻它法。”
“先生请直言?”
孙延寿抚了抚胡须,沉眸道:“此法可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京城,就是不知世子爷有没有这个魄力。”
朱载枥一听,更加好奇,忙问,“到底什么法子,先生请讲。”
“两个字,投毒!”
朱载枥一惊,却听孙延寿又道:“如今京师被围,全城水源皆靠洛水供给,若我们在洛水之中投下剧毒,流入京城,城内必然大乱,我军就可不费一兵一卒攻灭京城。”
朱载枥激动地站起身来,罢手道:“不可!城中还有几十万百姓,况且洛水不仅穿过京城,还流经直隶府、冀州,沿线的百姓不下数百万。一旦投毒,只怕死伤无数!”
孙延寿依旧稳如泰山,清悠地摇着折扇,“所谓无毒不丈夫,古来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远的不说,就说咱太/祖爷,当年手上又沾了多少血。”
见朱载枥依旧不语,孙延寿啪得一声收起折扇,沉了脸道:“若世子爷就这点魄力的话,就当我孙延寿跟错了主子!”
第五八回 神医女慧眼识奇毒 贤皇后巧谏渡险情()
刚败退了燕军,本该喜气洋洋,可连日来的围城,让百姓不安,加之城内粮价、盐价纷纷大涨,闹得人人惶恐。又传来消息,说是燕军要再次攻城,皇太后和帝后一行人早抛下一城的百姓,悄悄乔装离京了。那些百姓一听,皇帝都跑了,他们还守个什么劲儿,况且谁做皇帝,于老百姓来说又有何干?
沐霖出宫后,在京里并无熟识的人,其兄妹皆在朔州,沐氏亲眷及母族常氏多在南京,这京城里倒是举目无亲。她回了沐家老宅,耐心侯着局势变化,心里又隐隐后悔出了宫,虽有传闻帝后早离了京,可她并未亲见,若出了差错,恐此生难安。沐霖惴惴不安,心神恍惚地去米粮店购置些储粮,那价钱竟是平日的三四倍,也幸亏傅衣翎考虑周全,备足了银子。
米店里的掌柜虽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市侩样儿,价钱一分都不少,但为人却是古道热肠,见沐霖一弱女子哪里拿得了一袋子米,连招呼伙计送她回去。那伙计生得憨厚,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就把一袋子米抗在肩头。不料,才迈出大门,那伙计忽得闷哼一声,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吓得店内的人六神无主,掌柜的忙跑过去,吩咐其他伙计去请大夫。
沐霖见状,走上前,查探其眼口鼻,又把了脉,她心里正在思量,方才报信的伙计已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掌柜的,乐善堂都挤满了看病的人,周大夫一时抽不开身呀!”
掌柜急得满头大汉,跺了跺脚,骂道:“今天倒是什么日子,早上小福子才跟我告了病假,说是拉肚子,现如今大海又染了急症!”
王大海在地上疼得翻来覆去,哇哇直叫,吓得掌柜急道:“闹不好,别是什么要命的病啊,唉呀,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把他抬去乐善堂吧。”
他刚要动手,这才想起沐霖还在这,说道:“姑娘,对不住了,这米您自个儿雇辆车送回府去吧。”说着就和那伙计一起动手抬人。
沐霖忙出言拦住他们,“慢着,我看他像是食了,中毒甚深,只怕等不了去找大夫。”
掌柜一听,大惊失色,这可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他吓得脸色惨白,急道:“谁人如此歹毒,要下手害大海,这可怎么办啊!”
沐霖却道:“此处有醋吗,或是盐水?”
伙计慌忙道:“有,有,有”不过片刻,便提了一大罐醋来,沐霖忙倒了一碗,喂于王大海,他喝了后,哗啦吐了一口黄水,沐霖又反复喂了几碗,待王大海胃都吐空了方作罢。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沐霖又道:“去拿笔墨来,我写个方子,你们去照了方子抓药。”
掌柜反应过来,连送来笔墨,待沐霖写下方子,便让伙计跑去抓药了。见地上躺着的王大海渐渐恢复些意识,沐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掌柜的交待道:“方才用醋给他催吐,大多都吐出了,再服下药,应当没什么大碍了。”
果真等伙计抓来药,煎水服下,王大海又大呕了一阵,完全清醒过来。掌柜大呼,“真是奇了!奇了!”
王大海感激不已,跪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姑娘再造之恩,我王大海没齿难忘,请姑娘受此一拜。”
沐霖忙扶起王大海,“举手之劳,你切莫放在心上。”
王大海这才起了身,掌柜连连谢了沐霖,又让伙计上来一壶好茶,好好招待她。沐霖推辞不过,勉强坐了片刻,就要起身告辞,却听那伙计神情不安地道:“掌柜的,方才我去抓药,见京城大小的医馆都挤了个水泄不通,我跑了好几家店才凑齐了药。听人说,城里起了时疫,从西城一直传到东城,已经死了好些人,如今大街小巷都抢着买药哩!”
掌柜的脸色一变,“时疫?莫不是谣言,好好端端的,怎会忽然发了时疫。”
伙计急道:“奉天府尹晁大人都亲自下令封锁西城,惠民药局的医官们也都出动了,岂能有假?”
如今外有燕军围困,若城内一旦起了瘟疫,还让人怎么活?沐霖心下难安,也顾不得那一袋子米,匆忙离了米店,一出来,果见对街的乐善堂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个水泄不通。方才还热闹的街市,如今可谓鸡飞狗跳,做生意的小摊小贩一听时疫,赶紧收拾东西,一溜烟跑了,各大门店除了医馆大多也都关了大门。
沐霖匆忙往城西赶去,那里早有官兵把守,设了栅栏,她才迈开步子进去,就被人拦下,“晁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沐霖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满是焦急之色地恳请道:“官爷,小女子家住城西,本一大早出来卖了些绣品补贴家用,方才忽听人道城西发了时疫,奈何年迈的祖母尚在家中,望官爷通融一二,允我回去照顾祖母。”
那官差一听沐霖本是西城人,又怜她一片孝心,不仅放她进去,还好心提醒道:“发病的百信都被安置于养济院中,惠民药局也正在施医布药,若姑娘有什么不适就速去养济院求几副药保命。”
沐霖施了一礼,谢过官差,连忙赶往西城的养济院,只见院中满满当当有几千人,皆排着队领药。那些人或老或少,个个面目青紫,捂着肚子,呕吐不止。待走进内堂,只见大堂内挤得水泄不通,条登上坐满了人,地铺上又躺着些病人。那些医官们都忙得满头大汗,有的人病症轻只不过面色差点,有的人却已经呕血不止了,痛苦充斥其间。沐霖细细观察了一番,倒觉得此症与王大海的症状一般无二,不像是时疫,而是中毒。
她走到医官跟前儿,看了一眼方子,暗暗摇头,到底性命攸关,沐霖还是出言道:“大人,我看此症并非伤寒之故,却极像中毒,若诊治及时,还有救,再拖下去,只怕不出十日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医正沈素卿本专心开了药方,听人这般道,抬眼一看,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心里微有些不悦,倒是他身旁的侍医官刘德芳先出言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别在这胡说八道,妨碍沈大夫看病”
刘德芳还没骂痛快,沈素卿便招手制止了他,对沐霖道:“姑娘这话有何依据?若是一人误食,倒可理解,几千人中毒,绝无可能。如今正值暑热,又恰逢围城,极易引发时疫,这些病人多头晕、恶心、呕吐、腹痛,与时疫之症无异,老夫并未判错吧。”
沈素卿分析得头头是理,中毒初期症状与时疫极易混淆,若非王大海中毒,沐霖也不会这么快想到。她一时也难以解释为何这么多人同时中毒,却隐约觉得其中大有阴谋,正凝眉深思着,刘德芳见沐霖半晌不语,自认为轻慢了自家大人,哼道:“无话可说了罢?”
躺在地铺上的病人痛地嗷嗷直叫,沈素卿也无暇再顾及沐霖,忙去安抚病人。刘德芳正要去取药,见沐霖挡在跟前,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轻推了下她,“你呀,就别挡道儿,碍着大家伙儿看病!”
沐霖本在出神,这么一推,身子一歪,差点跌落,幸而有人从旁扶住了她。她还未缓过神儿,那扶住她的年轻公子就皱着眉头对刘德芳道:“这位姑娘好心提醒大家,你怎能如此无礼?”
刘德芳抬眼一看,眼前这公子发束网巾,头戴玉簪,身穿银鼠缎衫,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便客气了几分道:“这位公子,并非我无礼,您也看到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病,这位姑娘偏说这些没谱的话,不是耽误事儿嘛。”
那公子想为沐霖开解,却又反驳不了,回望沐霖,却见她秀美微蹙,竟还在神游天外,一时好笑又好叹,便道:“人命关天,自然谨慎些好,纵使耽误”
他话才说了一半,却见沐霖忽儿眉头一舒,蹲下身子,对躺在地上的老大爷一番望闻问切,不一会儿又是一忧,对沈素卿道:“大人,你再细探一番,病人胃中绞痛,而时疫却多病起于肠道,且病人口中又有金属之气,此皆为中毒之症。”
沈素卿细探了脉,其他医官也来诊断,几人讨论一番,这才察觉出蹊跷,其中一医官疑惑道:“从城西到城东陆续有数千百姓发病,若说中毒,这未免太蹊跷了。”
沐霖沉吟道:“我想或许是有人投毒”
众人大惊失色,沐霖接着道:“洛水正从城西而入,流向城东,倘若有人在水中投下,正处上游的城西浓度更大,百姓必然发病更快,而城东则稍缓,这就造成了瘟疫传染的假象。”
一时人群骚动,这洛水几乎家家取而用之,又属无色无味之毒,常人哪里辨别得出。沐霖自然知道事情紧急,忙道:“还望大人尽快将此事上禀朝廷,洛水再不可饮用,城内百姓尽量取用井水。”
沈素卿自不敢耽误,忙吩咐医官改换了药方,又交待他们传授百姓些急救的法子,就匆忙赶往奉天衙门禀告此事。沐霖稍放下心,又忽然想到宫中太液池正连接洛水,一时心中一突,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刘德芳啰啰嗦嗦的一通道歉,慌忙往外跑。
才走出养济院大门,便听人在她身后叫道:“姑娘,且慢!”
沐霖回眸一看,竟是方才帮她的那位公子,一时也没功夫寒暄,只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来日再报,今日实在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那公子倒不见外,温和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姑娘何须客气,在下院外停了马车,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就送姑娘一程。”
沐霖并非迂腐之人,见事情紧急,便应了下来,“那就有劳公子了。”
二人登上马车,沐霖道出了目的地,那公子竟不觉惊讶,吩咐马夫赶往紫禁城。待坐定后,沐霖这才打量了他一眼,觉得似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只能压下心中疑惑。
到了玄武门,沐霖下车辞谢了那锦衣公子,福了一礼道:“今日多谢公子再三相助,沐霖感激不尽。”
锦衣公子笑道:“沐姑娘不必多礼,来日方长,必有缘再会。”
沐霖不及细想,不再多做耽搁,拜别了此人,便踏入宫门。她抬眼看了看高耸的宫墙,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回宫,拿出傅衣翎留给她的宫牌,又一想,莫不是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回来,故意留了牌子?沐霖不知是喜是忧,一时也顾不得感叹,只盼着无事就好,急忙奔往坤宁宫。待至宫门口,迎面就遇到了莲心,她见了沐霖倒是颇为意外,惊讶道:“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沐霖急问,“皇后娘娘呢!”
莲心不明所以,“在撷芳斋看书呢。”
沐霖得了消息,就往沁芳斋奔去,全不顾礼仪,掀了帘子冲进去,却见傅衣翎坐在案前,一手拿书,一手端着茶盏,正要往嘴里送。沐霖一惊,三步并两步跑上前,伸手打翻了傅衣翎的茶,茶水瞬间泼在了案上,甚至溅到她的衣服上。
傅衣翎惊怒交加,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抬眼一看竟是沐霖,神色一滞,一时几分惊几分喜几分忧,倒不知作何反应。过了半晌,才痴痴呆呆地道:“你怎么回了?”
沐霖缓过气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傅衣翎顿时一喜,想她担忧自己安危才又回了宫,便禁不住笑道:“你放心,宫里的水皆取自玉泉山上的山泉之水,与洛水无涉,况且就算有人下毒,我的起居饮食历来防范极严,旁人是难下得了手的。”
宫中饮食不比寻常人,帝后每进一物皆经历层层审查,沐霖暗恼自个儿庸人自扰,白操了心,面上却是极平静,“既然娘娘无事,那奴婢就告退了。”
沐霖才转身,傅衣翎就一把拉住她,颇为无辜道:“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就想跑了?”
沐霖垂目一看,傅衣翎裙子上湿了一片,还沾了几片茶叶,又见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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