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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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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完想了想,回道:“按日子该轮到于阁老了,可阁老昨儿告了假,由袁大人替上。”

    皇帝哼笑了一声,反问道:“告假,告得什么假?”

    宁完打了寒噤,回道:“说是这几日内阁的事忙,一时走不开。”

    皇帝不辨喜怒,专心看着棋盘,一着落子,单单放在白子中,黑子竟有起死回生之相,可若是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玉溪一惊,叹道:“主子可走了一招险棋!”

    皇帝却起了身,沉着目光,吩咐道:“伺候笔墨,既然朝里的大臣都上了折子,朕也该上书了。”

    翌日,皇帝上了奏表,以年幼不谙政务为由,恳求慈圣皇太后再次临朝。其言辞极为恳切,自陈先帝早丧,全赖傅后一人撑起家国之任,又追忆幼时孤苦,感人泣下。朝中大臣得知皇帝自呈让位,皆是一惊,原本帝党一派自然愤愤不平,而后党一派在欣喜之余也诧异不已。

    今日下了经筵,皇帝才从文华殿回了乾清宫就听傅后召见,连换了一身便服,前往养心殿。进了殿内,傅后正坐在凤椅上看奏本,皇帝瞥了一眼,正是她那本请慈圣皇太后临朝书。皇帝垂目,恭敬地跪地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傅后叫皇帝起身,问道:“听说前几日病了?”

    “劳母后挂念,只是感了风寒,如今天气暖了,病也就去了,并无大碍。”

    傅后扔下奏本,冷哼道:“既然身子无碍,做什么要跟着那些人胡闹,写这种折子?我既然说了归政,若无大事,就不再临朝,你何须拿这些来试探?”

    皇帝面色凄惨,心灰意冷地跪地回道:“儿臣绝无试探之意。儿臣自亲政以来,朝廷人心不稳,党派相争,如今六藩猖獗,儿臣亦无能为力,实在有负朝野之望,遂请母后出面主持大局。”

    傅后面色稍缓,疑心去了大半,又听皇帝接着哽咽道:“前几日,听下人传,儿臣力保耿文中是与内阁作对。如今藩王权重,拥兵自立,朝廷上下谈起六藩,人人色变,儿臣这么做只想整治一下风气,也给燕藩提个醒儿,一些人便污蔑儿臣意欲夺/权,儿臣无以自明,惟有自请让位,以证清白。”

    起先皇帝驳斥内阁意见,傅后只觉得孩子大了,是该有些主见,可搅进耿文中的案子,加上六藩,襄王,于孟阳的旁敲侧击傅后才不得不起了疑心,放逐襄王以此打压皇帝。如今站在皇帝这边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看着颓废瘦削的皇帝,傅后不免闪过一丝内疚,嘴上却教训道:“起来说话,你是皇帝,膝下该是受着万民的朝拜,别动不动跪来跪去。”

    皇帝回着是,却依旧拜了拜才起身。傅后又道:“流言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只要我们母子一心就不怕别人挑拨离间,你也用不着避嫌。”

    想起耿文中削藩的事,傅后接着道:“提醒一下他们是好的,可如今还不到时候,不宜激怒他们,皇帝行事还是欠些火候。”

    皇帝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这时,晚膳的时辰也到了,景萱进来问了一句,傅后便留皇帝一道用膳。伺候傅后洗漱后,母子俩儿这才坐下,思及皇帝的学业,傅后又问:“这些日子余师傅都教了些什么?”

    皇帝边为傅后布菜,边回道:“读了论语和孟子。”

    “儒生的那一套是得学,这样才能笼络天下士人的心,但不能拘泥于此,皇帝也得多读读史书,才能明白世道之盛衰。”

    皇帝转了一道弯儿,有意笑道:“母后说得是,余师傅有经国之才,但有时不免陈腐,儿臣倒更愿意听于阁老讲政。”

    傅后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于孟阳是傅后的人,她自然乐得皇帝亲近,“他在内阁待了十几年,资历老,行事稳重,你多听听他的意见也好。”

    想了想,又问:“今日下午的经筵不正是该他轮值,说说他都讲了些什么?”

    皇帝眸光一沉,转而笑道:“不巧了,于阁老今日告了假,由袁阶补上,倒是没听着。”

    今早于孟阳方来养心殿觐见,身体无碍却不去经筵,摆明了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傅后脸色一沉,刚提起的筷子又停了下来。皇帝佯装不知,关心道:“母后,这饭菜不合胃口?”

第六回 俏侍女施计妙斗法 痴主子怒杖权阉宦() 
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又到了,二月初在礼部贡院举行会试,临考前,本是主考官的于孟阳却突然被撤下,升副考官赵原为主考官,任余良甫为副考官,并由皇帝总揽全局。

    朝廷于科举历来重视,省府州县各设立学校学宫学田以养士子,由府试获得生员资格,再经乡试获举人,层层选拔方至京师参加由礼部主持的会试。会试之后,又有殿试。殿试也并非得傅后亲临,只是进士题名皆由傅后亲自把关,且钦点头名三甲,这次傅后却撒手不管,全凭皇帝作主。

    殿试历来得君主重视,中第的进士皆被誉为天子门生,而那些士人以后入朝为官也多会对君主感恩戴德,誓死效忠。傅后多次皆亲临殿试,即是重视人才,也是培植亲信,如今却将此事交由皇帝做主,这使得才沸沸扬扬请傅后临朝称制的大臣们吃了个哑巴亏,一时都收了这个心思。对于傅后此举,皇帝也疑心重重,不知她到底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心交权。

    会试过后,确立三甲进士名单,又经殿试勾出头名,士子的考卷先由主考官们审阅,择出文理俱佳者若干呈送给皇帝审阅,皇帝自不敢先看,更别说擅自作主了,遣人将考卷移交于养心殿。傅后却又使人送了回来,弄得皇帝左右为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玉溪在旁见皇帝犹豫不决,心里也暗自思量傅太后此举用意,或许她既存了试探之心,又真起了些归政的心思?

    帝师兼内阁辅臣余良甫亦坐在乾清宫为皇帝出谋划策,两人俱坐在椅子上,距离只隔了几尺余。余良甫左思右想了一阵,方开口道:“既然太后两次令人送来,皇上当不必再推让了,不然倒显得过于畏首畏尾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方道:“朕也是此意,只是这前三甲该如何决断才算妥当?”

    此次科考余良甫为副考官,他从袖子中拿出两卷策论,呈给皇帝,道:“士子们的文章臣已看过了,这二人当为可用之才,还请皇上过目。”

    皇帝方接过来看,余良甫便评说道:“这两个人,一个眼光毒辣,胆识过人,一个有理有据,心思缜密,可谓各有所长。”

    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了外人,更赞不绝口道:“尤其是那个孟季与,可谓奇才,他这道借古讽今的后汉外戚阉祸论,针砭时弊,直指傅党及李党。”

    傅党自然指傅太后母家那边,傅太后摄政之后,任用其兄其弟,把持着朝廷军政,其党羽遍布朝野。李党则指内官监提督太监李德成,他早先就跟着服侍傅太后,深得其信任,在内宫中只手遮天,甚至在势力触及外朝。骂傅党和李党,实则是在指斥傅太后专权揽政,女主天下。

    皇帝方看了顾北亭的论疏,已觉其才思敏捷,见解独到,更有一颗匡世济民之心,一时怜才之心大起。如今又听余良甫如此盛赞孟钟,更迫不及待地要往下看了,读下来却令她百味陈杂。

    孟钟其文气势磅礴,大开大阖,一口气读下来竟觉得行云流水般畅快,文采不可谓不好,博古通今,引经据典,文理不可谓不通达。可他却明里暗里以古讽今,斥责傅家得势,暗骂朝廷昏庸,阉宦当道。关键是这些话直戳皇帝心底,尤其那句“邓梁之祸殷鉴不远,五侯之乱犹未可迩。至汉献之时,董贼在前,曹阉在后,王相虽忠,国势已颓。噫!孤臣孽子,山河零落,岂不悲哉。”

    思及当下处境,外有强蕃,内有权臣,就算在这宫帷之中还有个李德成处处为难,从中作梗,皇帝甚至觉得自己连汉献帝都不如,一时胸中有股闷气上涌。

    余良甫见皇帝半晌无语,知她有苦难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亦悲从中来,叹道:“世道如此,这些话竟说不得,孟钟能言他人所不能言者,只可惜”

    既有胆子说这些话,那么傅太后及傅家能饶得过他?皇帝虽不至于如孟钟所言怨恨傅后,只是怜他一片忠心,不想他枉送了性命,遂沉声说:“余老,能不能设法保住他?”

    余良甫也是爱才之人,不然不会拿这些给皇帝看,只是内阁中惟他一人效忠皇帝,实在孤掌难鸣,且主考官赵原乃太后亲信,他难做得了主,叹道:“此疏若被皇太后见着了,这事倒是难办了。”

    皇帝听了亦觉可惜,两人皆默然不语,这时侍立在皇帝身旁的玉溪则讳莫如深地沉思道:“也不算太难。”

    两人听罢一愣,同时看向玉溪,静待下文,只见玉溪又微微一笑:“皇上可以来招以退为进。皇太后在意的不会是一介书生,而是皇上对此事的态度,更是皇上的孝心。”

    玉溪只将话说了半截,却已道出了其中要领,两人心领神会,不禁赞叹玉溪好手段,好心计。

    余良甫笑着继续道:“既然皇太后此次将科举一事交由皇上决断,皇上见了孟钟论疏可佯装大发雷霆,下令将孟钟革除功名,逐出京城。皇太后闻言,必会欣慰,反而会放过孟钟。太后也是惜才之人,届时,咱们退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消除太后猜忌,进则有可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

    玉溪点点头,道:“正是此意。”

    余良甫笑着指了指玉溪,叹道:“你这丫头,可真是个机灵鬼!”

    皇帝在旁却不出一言,见二人笑闹,此时也揶揄地瞄了一眼玉溪,打趣道:“她呀,朕该封她个女诸葛才是呢。”

    只是一眼,玉溪却微红了脸,微低着头不再说话,余良甫见此情形,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也有意玉成其好。皇帝已满十五了,若不是傅太后拦着再该到取妻纳妃的年纪了,纵使纳妃可稍等,也该早有个通房丫头。玉溪不仅聪明伶俐,长相可人,而且颇有见识,若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也未尝不可。

    他暗自思量一番,更认定了撮合的心思,在一旁帮腔着笑道:“不是女诸葛,该是贤内助了。”

    玉溪听此更不好意思了,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见她也脸色微红,讷讷无语,心里更怦怦直跳。她对着余良甫羞愤地一跺脚,故意嗔骂道:“余大人,您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说完转过身子就跑了。

    余良甫见玉溪娇憨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皇帝坐在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故意干咳了一声。

    至于孟钟的那道策论,既然皇帝能看到,傅太后自然也早看到了,她按兵不动,不过是想看皇帝会怎么做。

    主考官赵原见了这等狂悖不堪大逆不道的考卷吓得坐立不安,本想忙奉着考卷来到养心殿禀告,却被人挡了回来,说是全凭皇帝作主。他巴巴地又跑去乾清宫面圣,皇帝见了大发雷霆,气得连带将赵原都骂了一顿,说他怎能让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混进贡院,并下令革除孟钟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赵原被皇帝的怒气震得双腿打颤,汗流浃背,虽皇帝下了令,可没皇太后许可,他怎可作主,只得唯唯诺诺不吭声。

    皇帝早料到会这样,却故作生气,骂道:“若是其他事自然得事事请示母后,只是身为人子,绝不能忍这等不宵之人,你且先办了他,若母后怪罪下来,由朕一力承担。”

    赵原被皇帝逼得没法子只能应下来,皇帝这才放过他,他战战兢兢地磕头跪安,又忙去养心殿请旨。赵原马不停蹄的前往养心殿呈上此文,傅后却早已知晓了内容,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一狂生耳,不必理会,不过想以此博名,我若处置了他倒如了他的意。”

    赵原心里直泛苦,两边意见不合,该让他如何是好!

    傅后悠闲地喝着茶,过了半晌方不怒不喜地问道:“你从皇帝那边来的,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傅太后问了,赵原好一番诉苦,将皇帝如何发怒的事儿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傅后听罢,本喜怒不明的脸却浮现笑意,嗔道:“皇上倒是意气用事了。”

    俄尔又听她叹道:“士子一路考过来也不容易,这人又有几分才气,功名倒不必革除,赏他一个闲差吧。”

    一切皆如先前所料,傅后果放了孟钟,而对于皇帝钦定的状元、榜眼、探花也不曾有异议。皇帝也是猜着傅后的心思定的前三甲,只有顾北亭一人是她自个儿中意的,傅后见顾北亭确有才华,兼此事皇帝办得令她满意便没有多说什么。

    由此事发端,傅后渐渐放手让皇帝着手处理朝政。李德成见了心里更加着急,他不好在傅太后跟前儿明说,只能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害怕皇帝亲政的大有人在,傅后临朝称制,自然有许多人不服,她少不得利用些手段,任用那些奸诈酷烈之辈,这两厢一合,就不怕成不了事。

    一日凉州来了急报,西北有寇犯边,攻破城池,急需朝廷调兵增援。公文呈给了内阁,内阁票拟过后,须得傅后同意方能从兵部取得印玺,加盖只好才能调兵遣将。李德成偷偷令人将内阁递来的折子呈到了皇帝这里,皇帝见了,心知自己做不了主,便急忙去养心殿请旨。

    奈何,去了养心殿却被人给挡了下来,说是傅后休息,不见任何人。内阁那边正等着旨意,军情紧急,皇帝想了想便亲自跑了一趟兵部将此事办了下来。皇帝本以为兵部的人必得为难一番,不料,他们竟不闻不问,态度恭顺地盖了印。皇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以国事为重,也没多想就将折子明发内阁,让底下人办去了。

    事后傅后得知兵部私自调兵一事,气得大发雷霆,兵权历来最为当权者看重,今日可不经她的同意调兵,明日就可谋反夺/权,她下令严查。这一查自然就查到皇帝头上,那些人早等着了,装作惶恐不安,趁机向傅后告状,说皇帝态度蛮横,欲要调兵,他们不许,皇帝就强行夺走印玺。

    傅后听罢脸色越来越阴沉,却又没有发作,当着大臣的面并无半分责怪皇帝,只是下了严令,以后若没有她的手谕或印玺任何人都不得调兵,包括皇帝。她不免怀疑身边有人教唆,遂令人盯着乾清宫,看何人与皇帝来往密切,又将怒火撒在了与皇帝最为密切的玉溪头上。

    皇帝下了朝,一回宫,却不见玉溪前来为她更衣,以为她忙着其它的事,起初没怎么在意,便自个儿先去看会书。可左等右等都不见玉溪来,一时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若是平日,她一下朝玉溪便迎上来了,即使有事儿也会遣人来知会一声,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就不来。

    她烦躁的起身,对着在旁伺候地宫女问道:“玉溪呢,怎么半天都不见人?”

    小宫女见皇帝脸色不好,又加上玉溪临走前交待过了不许告知皇帝,便畏畏缩缩地不敢回话,皇帝见了脸色愈发地阴沉,几个小宫女吓得立马跪下,支支吾吾地说:“玉溪姐姐早上被李公公给带走了。”

    皇帝一听不免着急,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那个李德成历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事。皇帝焦躁得欲要出门寻人,才走几步,还未出大殿就见玉溪跨过门槛进来了,她笑着嗔怪:“这么慌慌张张地是去作什么?”

    玉溪虽是笑着,可脸色却不太好,左脸也微微红肿,皇帝心里一沉,并不回答她的话,只问:“是不是李德成为难你了?”

    玉溪倒是面色沉静,为难地说:“没有的事,进去吧,您这一身衣服还没换,奴婢伺候您更衣。”

    皇帝眼尖地瞧见玉溪手背上有伤痕,气得一把抓起她的手,阴沉沉地道:“告诉朕,是不是母后的旨意?”

    玉溪吓得连忙上前堵住皇帝的嘴,再也装不了平静,红着眼圈道:“皇上,是奴婢犯了错,不关旁人的事。”

    皇帝一时气怒不已,掰开玉溪的手,狠狠道:“那个阉人,朕今日饶不了他!”

    可玉溪却一把拉住皇帝,跪下苦苦劝道:“皇上不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奴婢受苦事小,可伤了皇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和气事大。”

    玉溪说得对,若因此事又令傅后心生不满,皇帝的日子更难过了。可她心里怎么能甘心,身边亲近的人她都保护不了,还算得了什么皇帝。皇帝不顾玉溪苦劝,用力挣开她,玉溪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便匆匆出门。

    带上几个侍卫,去了李德成住处,一进院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令人将其捉住。李德成的亲信小内侍见来人是皇帝也不敢乱动,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侍卫上前狠狠揍他。那边李德成还闹不明白状况,破口大骂道:“是谁这么大狗胆,敢动咱家!”

    皇帝恨恨看了他一眼,只淡漠地道了句“狠狠地打!”

    李德成这才晓得来人是皇帝,大叫太后娘娘救命,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道:“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于是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棍棒,李德成疼得在地上四处打滚,最后见情况不妙,就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道:“皇上饶命!饶命!奴才知错了。”

第七回 惊起疑傅后试人心 暗结亲宁完攀附势() 
守在乾清宫里的玉溪又是急又是忧,一想着方才皇帝不管不顾地扔下她走了,就忍不住一阵伤心。与皇帝相处,玉溪一直恪守礼法,即使她多有亲近之意,玉溪也尽量不着痕迹的避让。皇帝也多顾着她,从不曾对她恼过,凶过,更别说动手了。如今这么一推,竟让玉溪心里再委屈不过了,独自一人坐在炕上垂泪。

    皇帝一回来就见玉溪坐在炕上,背着身子抹泪儿,玉溪感到有人走进来,便慌忙止了泪,转过身,见来人是皇帝,又连忙屈膝行礼。

    皇帝看着眼睛红肿的玉溪,心疼不已,也暗自恼恨,忙扶着她坐下,从怀里掏出手帕为她擦干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愧疚地问道:“方才一时情急,身上的伤疼不疼,朕去唤太医?”

    玉溪闪过身子,不让皇帝靠近,见她态度诚恳勉强收住了心里的委屈,又担心起那人来了。李德成遭了打必不会就此罢休,从今日拿问自己来看,傅太后必已对皇帝不满,这样下去只会加深了母子的间隙,玉溪忧心忡忡的又劝谏道:“奴婢并无大碍,只是以后皇上行事不可这般鲁莽,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玉溪躲闪,皇帝本已有些不快,如今又旧事重提,心里不免恼火。不再管玉溪,转身坐了下来,红着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恨恨道:“朕何尝不知你的心思,只是一个阉人就可随意出入乾清宫,不经许可,擅自拿问朕身边的人,若传出去,朕还有何颜面?”

    说到底帝王的尊严扎在皇帝心里,她如何忍得别人轻辱,这般小施惩戒打一顿了事已难为她克制了,玉溪微微叹息,也不再劝。

    那边李德成自不会甘心,令人将他抬着前往慈宁宫哭诉,他一到慈宁宫便拖着残躯外头哭哭啼啼地求见,一进门就扑到在地,哭着大呼冤枉。

    傅后一听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再看他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准没好事,也不在意,懒洋洋地问:“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李德成跪爬在地上,哭噎道:“奴才冤枉啊,请太后主子为奴才做主。”

    傅后正看着折子,听了不免吵闹,有些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别哭哭啼啼地了。”

    李德成忙收了泪,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道:“早上皇上带人到了奴才的住处,二话不说就招呼家伙上来,令人将奴才毒打了一顿。奴才不敢道冤,左思右想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皇上,过后才想明白,皇上八成是为了那个玉溪来找奴才的不痛快了。”

    傅后闻言这才放下折子,变了脸色,站了起来,景萱忙上前扶住她。傅后走下台阶,沉思了片刻,才道:“我只让你好好问她,没叫你动她,若你做得过火了,皇上难免不乐意。”

    李德成忙磕头,哭道:“没主子的吩咐,奴才哪敢为难乾清宫里的人,只不过请玉溪姑娘来问了几句,哪里知道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打狗也得看主人,皇帝明知是傅后的主意,还令人将李德成毒打了一顿,这不是杀鸡儆猴?傅后心里一沉,越发地不痛快了,如今连教训她身边个奴才都不许了,皇帝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她强自安慰了几句李德成,道:“行了,你受委屈了,这个月的俸禄加倍。”

    李德成家财万贯哪里在乎这点俸禄,只是傅后这份优宠让他喜极,忙又狗腿地道:“为主子办事,奴才受这点委屈算什么。”

    傅后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罢罢手让他退下,然后穿过门帘,走近内室,坐在榻上,待四周无人了,招了招手,让景萱坐下。

    景萱坐在了旁边,只见傅后把玩着一只蟋蟀粉彩珐琅鼻烟壶,俄尔才幽幽叹道:“刚以为她有点能耐就开始耍威风了,如今动了我边上的人,以后啊,就敢动到我头上了。”

    傅太后面上虽未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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