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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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ド锨迕!

    玉溪轻笑道:“余师傅言重了。”

    余良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思,玉溪见状,又道:“奴婢有一言,可为大人解忧,只是要冒一二分风险。”

    “愿洗耳恭听。”余良甫放下手里的酒盅,问道。

    “既然太后、皇上已经下了严令查办科场一案,大人又何须为难,只管顺着意思严审即可”

    余良甫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

    玉溪不紧不慢道:“于懋敏作弊的事人尽皆知,只要您一力判定此次科考中南士舞弊,到时候,谁还敢多说什么?”

    余良甫一惊,这样以来会使得多少人含冤受屈,前途尽毁,于懋敏一人作弊,却牵连了整个江南士子,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摇头道:“不可,皇上揽才用贤还不及,老夫怎能做戕害文士的事,这不是断了国家根脉。”

    “大人想过没有,太后这次为何要大动干戈,不过想趁机整治那些淮西勋贵、江南豪族,您本出自江南,若这一次科场案查不出个什么,太后倒以为您结党营私。”玉溪微微一笑,又道:“倘若这场大案办成了,不仅于孟阳相位不保,赵原也会牵扯进去,四位阁臣就去了其二,袁阶不通时务,难堪重用,到时候首辅的位置,必归大人所有。”

第81章 第二十回 忠婢女苦谏诛权相 弱书生严刑逼供词() 
余良甫还在游移不定,此事办成了固然能除掉于孟阳;若办砸了不仅赔了仕途;只怕他这清流之首的名声也都毁了。玉溪见他还在迟疑,心知读书人最重名节;便激道:“大人还在顾惜名声?”

    余良甫沉默不语,玉溪又道:“古有晁错杀身成仁,终平吴楚七国之乱;成汉景一代明君;同为帝师,大人就算不肯为自个儿的前途一搏;也该为皇上分忧解难。”

    这句话正掐住了余良甫的命脉;他自诩忠臣;又为帝师,为王事死乃义不容辞,况且玉溪是皇帝跟前儿的人;只怕有些话皇帝不好开口,便特意让玉溪来传话。富贵险中求,只能赌上一把了;想了一阵,余良甫也不再犹豫;重重放下手里的酒盅;低沉着嗓子道:“好!这一次老夫就是身败名裂,也要将于孟阳扳倒。”

    果然,玉溪才拜别了余良甫;乾清宫便来人传旨,召其入宫。余良甫心里暗自琢磨着,又连喝茶漱口,洗了把脸,去了身上的酒味,才赶往乾清宫。

    皇帝已在东暖阁等着了,常豫的事还未解决,刑科给事中刘德芳并御史又驳回于懋敏的判书,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余良甫掀帘进殿后,便见皇帝神色沉郁,待行过礼,皇帝就将那份刚拟好的谕旨递给他。览过后,余良甫不禁诧异,常豫的案子按章办事即可,皇帝又何须横插一脚。但转念一想,皇帝既然决心将科场的案子闹大,必欲对付于孟阳,适才让玉溪通风也说得通了,他沉眸思忖片刻后方道:“如今证据不足,皇上若要革去此人的功名,只怕吏部那边未必肯办,还会打草惊蛇。”

    吏部尚书正由于孟阳兼领,而常豫又连着江南士族,于懋敏的案子证据确凿都有人横加阻拦,就凭一纸诏书怎么动得了他。如今不仅是私怨,那帮结党营私的南人士族更触动了皇帝的逆鳞,她道:“朕现在是奈何不了他们了?”

    余良甫立在堂下,心里早有了谋划,“不是奈何不了。于孟阳一介文臣,常豫小小一个进士,皇上要除掉他们,只须一武夫,要杀要剐全屏圣意。”

    皇帝听出了话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不单单要除掉他,还要让天下人信服,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翦除那一帮党羽。”

    余良甫微微颔首,“于懋敏已经招供,考卷也重审了,于孟阳窃国弄权的罪行昭然若揭,皇上若一味依规章办事,朝中多为于党,令旨下去,无人肯办,又怎奈何得了他。”

    皇帝微微沉思,余良甫抬眼看了一眼,察言观色道:“擒贼先擒王,只须皇上一声令下,遣锦衣卫将于孟阳拿下,让于党们措手不及,到时候形势一变,势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谓快刀斩乱麻,可于孟阳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傅后亲信,若擅自处置,怕是后果难料。皇帝起身踱步,一时游移不定,问道:“那些士子的考卷都审完了,于孟阳果真有胆子公然作弊?”

    余良甫犹豫了几分,却一不做二不休,愤然作色道:“考官们明显偏袒南士,不少文辞拙劣者忝列三甲,反而那些有真才实学的落了第,其公然舞弊、操弄权柄,是可忍孰可忍啊,皇上!”

    皇帝面色愈发难看,却是忍了又忍,挥袖喟叹道:“你先退下,让朕再好好想想。”

    余良甫还要再劝,见皇帝神色不豫,终是暗叹了一口气,叩头跪安。待余良甫走后,皇帝闷在暖阁里闭门不出,左右想着余良甫的话,却还是难下决断。这么一晃,半天过去了,天色渐暗,玉溪领宫人掌灯进来,却见皇帝还坐在御案前,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这时高贤提着奏事匣子进来,见皇帝神色不对,也不敢上前,询问似的望了望玉溪,玉溪回了个安心的眼神,他这才将奏事匣子奉上,还不及开口,皇帝就皱眉道:“都什么时辰了,谁递来的折子?”

    案例朝臣奏折会在每日子时前由内阁递往景运门的外奏事处分门别类、依轻重缓急,再由设在乾清门的内奏事处递到御前,到次日寅时前再发往六部。如今已过酉时,若无大事,外臣不得奏事,高贤不由得嗫嚅道:“奏事处的郭公公说,这是元辅大人的折子,奴才们不敢耽误,便赶紧送来。”

    皇帝神色不大好,却也没再多问,玉溪将匣子里的折子取出,皇帝接过来,览毕,竟是奏请革除常豫功名,将其移交刑部,并彻查严文焕死因,她眸光一沉道:“好一招壮士断臂。”

    玉溪不解道:“出什么事了?”

    皇帝将折子递给玉溪,她看完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本以为于孟阳会力保常豫,这样不仅会触了皇帝的眉头,恐怕太后也会不快,如今他却以退为进、弃卒保车,将科场舞弊与严文焕的死全都推给常豫,那么他的罪名自解。玉溪心一沉,暗道绝不可功败垂成,她合上折子,半是试探半是激将道:“那么,皇上也打算让常豫当这个替罪羔羊,以此息事宁人?”

    “替罪羔羊?”皇帝冷笑道:“你如何就知常豫只是个替罪羔羊?”

    玉溪噤声不语,只怕皇帝心里还因沐霖的事对常豫心怀怨愤,一时也不敢再说下去,倒是皇帝自觉失言,转而道:“于孟阳这个老狐狸,想就这么撇开关系,没那么容易。”

    玉溪暗地一喜,趁机谏言道:“昨日奴婢读了半卷汉书,正看到霍光传,一时不免唏嘘,皇上今日之处境,又与昭帝何其相似。”

    汉昭帝年幼登基,由汉武帝留下的四大辅臣霍光、上官桀、桑弘羊、金日蝉共同辅政,最终霍光除去三人,大权独揽,专横跋扈,而昭帝年纪轻轻就莫名暴崩。其中经历与皇帝极为相似,这正戳中了她心里的痛处,玉溪自然明白这一点,又接着道:“于孟阳此时虽不至窃国谋反,若养虎为患,他日与傅友德互为表里,到时候,只怕为时已晚。况且,太后有言在先,太宗子嗣并不止皇上一人”

    此中关键,皇帝如何没有考虑,如今被人直言出来,一时脸色大变,怒气上涌,斥道:“放肆!”

    玉溪不露惧意,从容跪下请罪道:“奴婢妄议朝政,若皇上降罪,奴婢愿引颈就戮,但奴婢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这一次若不除掉于孟阳,待其反扑,后患无穷,望皇上三思。”

    玉溪言辞恳切,说着竟带了几分哽咽,泣道:“奴婢知道主子心里的担忧,若事后太后发难,就说这一切都是奴婢怂恿的,皇上不过是听信了奴婢的谗言,太后定然不会怪罪于您的。”

    皇帝并非真生了玉溪的气,只不过恼羞成怒而已,玉溪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为了她好,她怎不动容,遂连忙扶起玉溪,急道:“朕怎能让你担了罪名,惹人笑话!”

    因情绪起伏不定,玉溪耗费了不少精神,不仅额头上冒汗,脸色也泛着苍白,皇帝扶着她在炕上坐下,叹道:“你说的,朕心里都明白。”

    玉溪惊讶得看着皇帝,皇帝抽出怀里的帕子,为她拭了额头上的汗,缓缓道:“只是朕得寻一个两全的法子,既能罢免于孟阳,又能让母后和国舅不生间隙,若贸然行事,就算能除掉他,也得不偿失。”

    “照现在的形势看,太后对于孟阳也心生不满,这不正是除掉他的好时候?”玉溪反问道。

    皇帝却摇头无奈道:“母后即使有些不满,可要是朕擅自动武除掉于孟阳,只怕她会觉得朕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余师傅也掺和进来,这事就更复杂了。”

    玉溪急道:“皇上深谋远虑,可就该这么放任不管?”

    皇帝微眯了眼,轻声道:“不会的。”

    玉溪看着皇帝略显深沉的脸,这才意识到她再也不是那个事事要和她商量的小皇上,恐怕她心里早有了谋划,只是不再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玉溪一边暗自惊心皇帝城府之深,又懊恼自己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差点坏了事。

    北镇抚司大牢里,阴森潮湿,连日来的提审,使得常豫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被绑在刑驾上,低垂着眼帘,满是胡茬的脸上尽显憔悴,破烂的囚服上还带着血痕。那日皇帝松口之后,锦衣卫自然放开手脚,那里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才不过鞭打了几下,这文弱的今科榜眼就昏死过去了。

    魏启明使了眼色,手下的士卒得了暗示,一桶冷水浇上去,常豫冻得一个激灵,嘶哑了一声便醒了过来,他斜睨了一眼,虚弱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我与严大人是清白之交”

    魏启明坐在条凳上,摇头道:“常公子,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被卷进来了,不管事实如何,你都清白不了。”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折子,展开放在常豫眼前道:“你自己看看,外头的人可都盼着你来为这次科场案来背锅呢,要不是皇上保着你,恐怕你早不能安然待在诏狱里了。”

    常豫睁开眼,扫了一眼,只见于孟阳那份折子里赫然写着“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肃清科场风气”等字样,他一时血气上涌,严刑逼供他不怕,如今他一向敬重与楚国公还是表亲的首辅大人却要置他于死地,心里不禁悲凉起来。于孟阳虽可无情,他却不能不义,皇帝要什么,他再明白不过了,遂闭上眼,生无可恋道:“元辅大人的事我一概不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都到这个地步了,常豫还是不肯开口,魏启明心生几分敬意,使出杀手锏,佯叹道:“常公子不怕死,可有没有想过会连累沐家,还有恪才人?”

    果然,常豫一下子睁开眼,怒道:“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常公子你要做什么。”魏启明缓缓道:“你硬撑着不说,外头那群人可不会放过你,你姑母一家还会因此受到牵连。不瞒你说,因为你的事,恪才人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一提沐霖,常豫更动摇了几分,他静默了一阵,痛苦地闭上眼道:“好,我说”

    常豫无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皇帝需要什么样的口供,不仅一一认下串通作弊的罪名,还将严文焕关系密切的几个朝臣一并供出来。锦衣卫顺藤摸瓜,严刑之下,不仅找出了于孟阳与严文焕徇私舞弊的确切证据,还将于府往日收受贿赂、草菅人命的事全都和盘托出。

    于懋敏那边也全都招了,还有余良甫重审考卷以及宗室们弹劾的折子,这些罪状全都送到了傅后手中。傅后览罢,不免叹息,这些罪名真真假假,她多少也知道几分,只是如今于孟阳不仅犯了众怒,还触犯了她的底线,傅后放下折子道:“于孟阳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太后要怎么处置?”景萱在旁道。

    傅后叹道:“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总要留些体面,革职遣回原籍吧。”说着傅后又道:“听说前个儿余良甫还到皇帝跟前儿死谏了一番,要发动锦衣卫,在宫里捉拿于孟阳。”

    景萱听罢,心里一惊,宫里向来忌讳调兵动武,当年傅后得以掌权,不过也是发动禁卫军,除掉齐正,若皇帝真这么做了,只怕就犯了傅后的忌讳,她慌忙道:“皇上还小,只怕许多事不懂,全由着余良甫胡闹去了。”

    “瞧你紧张的,”傅后淡淡道:“她这一次倒沉得住气,没听余良甫的。”

    景萱这才安下心,傅后喝了半口茶,冷哼道:“要想在紫禁城动手,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然,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宫里的侍卫本不多,除去仪銮卫这些皇帝随驾的侍卫,还有魏启明带着的十几个锦衣卫,其余大多都守护在宫中各门,而且都为傅后亲信。而宫城外则有京卫戍守,拱卫紫禁城,无疑,那些人也听令于傅后。所以,皇帝一旦发兵,只怕出不了乾清宫,就会被一网打尽,这也是为何傅后不再临朝,却仍然能掌控全局的原因。

    随着于孟阳罢相,傅后连下几道谕旨,一于懋敏等舞弊士子处以极刑;二赵原等主从考官皆革职问罪,案律处置;三今科进士一律重录,务必多用北人。由此,持续数月之久的科场舞弊案终于落下帷幕,但这并不意味着朝廷中的斗争就此结束,内阁空缺,接连几位重臣革职的革职、问斩的问斩,朝堂的格局将为之一变,会有更多的问题摆在皇帝面前。

第82章 第二一回 前首辅离别赠良言 傅太后调任新辅臣() 
已经入夏,不到五更天色就微微泛白;玉溪更是早早起身;梳洗过后,却也不急于前往乾清宫;反而慢慢走到房里北墙处设的佛龛前,打开暗格,观音像背后却安放着一块无字牌位。玉溪划开火折子点上蜡烛;又从案上取了三支香;缓缓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点燃,一时烟雾缭绕;香火弥漫。待吹灭了香上的明火;便将其插入香炉里;自言自语道:“阿公,爹娘,于孟阳虽然倒台了;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应,还有那几个人,也依旧活得好好的。”

    上完香;玉溪跪下磕了四个头,目光幽深地看着案上供奉着的无字牌位;低沉道:“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待行完礼,玉溪起身,又合上暗格;将观音像回归原位。

    当革职遣回原籍的旨意一下来,于府一片愁云惨淡,随之于懋敏问斩、于愗昭流放的部令也公之于众,于老太太气得当场晕死过去,于夫人在于孟阳面前寻死觅活。可于孟阳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锦衣卫快要上门赶人了,说是奉旨押送于府的人离京,一院子的下人都忙里忙外的收拾包袱,平日主事的于夫人又因儿子的事哭天抢地,那些下人们不知该收拾些什么,忙得倒是热闹,却毫无章法,弄得人仰马翻。

    于孟阳背手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管家跑进来喊道:“老爷,锦衣卫的人已经出了含嘉门了。”

    于孟阳回了神,提步往外走道:“快去门口迎接。”才走到庭院,就见一院子行李包裹横七竖八的放着,下人们还在不停往外拿东西,只见一丫鬟手里还提着一只马桶,于孟阳忍不住皱眉道:“拿这个做什么,路途遥远,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扔了!”

    那丫鬟委屈道:“老爷,这马桶是夫人用惯了的,不能不带。”

    于孟阳气道:“不就是个马桶,等回了松江,再给她买新的。”

    这时,于夫人抽抽嗒嗒地出来了,吵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这马桶我都用了好多年了,换了可不习惯。”

    于孟阳细看一眼,这马桶原是檀木做的,上面还用黄金镶了一层边,若是平日倒也罢了,今日他们要离京,多少只眼睛盯着看,可不能这么铺张奢靡。他好言好语道:“先留下来,待回了老家,我再让工匠给你做新的。”

    于夫人却是不依,于孟阳不免恼火,再看满院子的行李,先不提那些贵重的金银首饰、古玩字画,就是各种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不少。这于孟阳虽说是文臣,平日里也是个简朴的性子,奈何当权十余年,就是他不贪,也总有人上门送礼,为了仕途,他自然一一推了。可官场里免不了应酬,事儿总不能做得太绝,那些走门路的人在于孟阳跟前儿吃的闭门羹,就转道去找于夫人,于孟阳心里清清楚楚,却也睁一只闭一眼。

    于府的财政大权就这样一直掌握在于夫人手里,那于夫人以前虽性子泼辣,却也是个明事理的女人,可这些年,于孟阳在朝里权势熏天,她处处也被人巴结着、奉承着,久而久之,性子就愈发的张扬跋扈。要是平日,于孟阳定是忍让了,可这次他是贬谪出京,太后虽然留了情面,没有下旨抄家,但要是还这么张扬,恐怕到不了松江老家,就得人头落地。再看于夫人还是一副誓不让步的姿态,他拉下脸,怒道:“这事儿没得商量!”又吩咐道:“来人,先送夫人回房去!”

    见于孟阳发怒了,下人们也不敢违命,连忙将哭哭啼啼的于夫人拉走了。于孟阳揉了揉额头,又道:“赶紧把院子收拾下,就带些随身的衣物,其余的东西,一律留下。”

    话音才落地,郑祥就跨门进来,瞥了一眼满院子的狼藉,于孟阳心里一慌,连忙迎上前,拱手道:“郑老弟来了。”

    郑祥意味深长地笑道:“元辅大人要带的东西可不少啊。”

    于孟阳一阵冷汗,干笑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让你看笑话了。”

    郑祥笑而不语,也不戳破,于孟阳又热情地将郑祥引至偏厅,令人奉茶小坐,试探道:“贤弟此番前来,太后有没有交待什么?”

    郑祥拿起茶杯,吹了吹,悠然喝了口茶,才道:“太后倒也没说什么。”

    这次罢相失势来得实在蹊跷,于孟阳不免心有不甘,寻思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如今听郑祥的口气,希望浇灭了大半。眼见于孟阳长吁短叹,郑祥又道:“阁老不必过忧,太后没说什么,这不是最好的消息?”

    “此次罢相,不过迫于舆论,太后并未私下切责,离京时,又交待我等前来相送,算是给足您这个老相国面子,至于以后的事,恐怕还难说。”

    于孟阳仔细一想,虽不全信,心里也宽慰许多,问道:“那么,关于新首辅的人选,太后透了什么口风没有?”

    郑祥道:“新任吏部尚书倒是由巡抚承州的左都御史冯乾道出任,内阁那边却没有一点消息。”

    于孟阳不禁有些诧异,这些年一直由首辅兼任吏部尚书,如今只见任命吏部,而内阁却空缺着,傅后到底是何意?至于首辅的人选,看眼下朝里的局势,如今内阁只剩下袁阶和余良甫,袁阶耿直,不是相才,余良甫又是皇帝的人,恐怕傅后未必放心。六部之中,以吏部最重,而吏部冯乾道是新任,礼部范克恭都七十多岁了,将要致仕,恐怕没有多少可能,至于工部杨惟中、刑部崔光远资历尚浅,可能性也不大。最后只剩下户部和兵部了,户部胡滢出自翰林,在漕运理财上颇有建树,为人却格局不大,而兵部由英国公兼任,不管是资历还是功勋都是无人可及的。难不成傅后是想以傅友德出任首辅兼领兵部,所以才先选定了吏部尚书的人选?

    于孟阳左思右想,有些话又不好对郑祥说,待管家来报,说是行李皆收拾妥当了,便起身辞别。于家一行人在锦衣卫的护送下,一路走街串市,因于孟阳的吩咐,卸了许多东西,稀稀拉拉的用驴车驼了些必备之物,与鲜衣怒马押送的锦衣卫一比较,倒显得有几分萧索。老百姓见了这副情景,不免唏嘘,一路上指指点点,倒有些不知情的,竟为于孟阳打抱不平起来。

    出了皇城,行数十里,到了河阳时,已是正午时刻,日头正毒,于孟阳热得汗如雨下,便令人停车,在亭驿里喝了些茶,对郑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就此止步吧。”

    出了京,这任务便算是完成了,郑祥也不推辞,起身拱手道:“山长水远,阁老路上得小心了,愚弟赶着回去复命,便就此别过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郑祥便跨鞍上马,带着锦衣卫回京复命去了。于孟阳看了看这一路的风尘,又远眺巍峨的洛京城,回想昔日当权时总是前呼后拥,如今临走了,却只有押送的人送别,真可谓世态炎凉,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回京师。于孟阳一时感慨万千,顿觉富贵皆如浮云,一声长叹后,终是提步上车,马夫抽了鞭子,才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喊道:“于相请留步”

    于孟阳令人停下马车,掀开车帘一看,竟是英国公傅友德,他连忙下车,惊讶道:“定方兄,你怎么来了?”

    傅友德下了马,只见他着一身石青圆领衫,倒是十分随性,朗朗道:“你我同朝为官二十余载,今日要走了,说什么也得来送你。”

    于孟阳不禁有些感慨,当年傅后能够成功政变,文靠于孟阳,武靠傅友德,可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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