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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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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建在宁江上游,是大秦西面的要塞之一,它联通了晋州、蜀州、邕州和长安,水陆交通,四通八达,十分便利,且因着近些年来西楚与大秦开了互市,从西面来的异族人多不胜数。
再有佛教本就是从西面传来,泰安城的寺院也尤其的多,漫步在泰安城中方圆一里地便可见到佛寺,甚至连寺院中的和尚都有不少异族。
这鼻深目、皮肤黧黑的僧侣从遥远的大食出发,历经无数生死,来到这片富饶的土地,传播自己信仰的教义,而泰安城的百姓仿佛也习惯了这些出家的僧人在城中歇一歇脚。
而那些家境殷实、心怀慈悲的娘子们,遇到上门化斋的僧人总是越发的宽容,施米俸粥或加几个白面馒头,再换一壶清水,不过十几文钱,却能听得过往的僧人专门替家中人念一段平安经,为此这些精打细算的市井娘子总是觉得十分满足。
九月三十日便是药师琉璃光如来诞辰,在一场风寒便能夺去人性命的当下,有无数善男信女往药师殿前叩拜,祈求儿女亲人身康体健,是以每年九月下旬并十月上旬,来往泰安城的僧人都格外的多,还有不少信奉佛法的居士不远千里来泰安城拜佛。
泰安城的太守是邕州宇文氏的旁系,单名隽,与邕州州牧宇文雍为同辈,他幼时身子骨不好,母亲李氏原本也不信佛,可自从四十多年前他一度病危,李氏听信了当时一个游方和尚的话,将他的寄名锁挂在了佛寺里头,每年香火不断,从那之后他的身子骨便一日一日好起来,李氏自然也就成了虔诚的佛教信徒。
这一回他在泰安城任太守已经三年了,又逢十月十九是李氏六十九的寿数,宇文隽素来孝顺,少不得要替母亲大办一回。
宇文隽原本是准备了两株三尺多高的红珊瑚准备给母亲祝寿,临到十月邕州一个商人替母亲祝寿也送了两株红珊瑚,他心中就觉得不好,眼看着母亲寿辰要到了,竟是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恰逢堂兄宇文雍命次子宇文睿来泰安城祝寿。
甫一见面,他便觉得欣慰,这世间声名在外者不在少数,可又有多少人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宇文睿却显然不在其中。
年过弱冠的青年郎君,长得眉目英俊,且才俊脱拔,他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成人拇指大小的珍珠;身披褐色的豹裘,那豹裘上头的皮毛极其润泽比针尖还细密,上头连成片的黑斑仿若天上大片的云朵,竟是猎得在邕州极其少见的异兽云豹做裘。
此时入了书房,他抬手朝着宇文隽作揖行礼,露出里头秋香色绣金丝柳叶小团花暗纹的棉锦长衣,腰间则系着玄色镶红宝石的腰带,上头配了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玉佩,越发显得贵气凌人。
“一路过来,水路兼程,可是累坏了吧。”宇文隽膝下无嫡出的儿子,如今四十三岁了,才有一个四岁的庶子,还不晓得站不站得住,是以一见宇文睿便心生欢喜,更不论后者天然便生了一张笑脸,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翘,教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
“睿拜见七叔,父亲原本想要亲自上门来拜寿,可惜近些日子委实走不开,便差遣我等小辈上门来,父亲常说七叔为官沉稳,睿性子跳脱,正是要请七叔多指点才是!”虽然一路风尘仆仆,可宇文睿说话间仍旧透出一种神采飞扬来。
“你们这样年纪的郎君,自该是活泼的时候,若真暮气沉沉少了锐气那才没趣味呢。”有仆从上前替客人斟茶,叔侄两个分宾主坐下,宇文隽伸手捋了捋胡子,笑道,“三哥年轻时候亦是跳脱的性子,只是后来成亲了有了儿子才稳重下来,你如今与他年轻的时候倒是一模一样。”
“七叔这样称赞我若是教父亲听见了,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可惜他常常做板着脸的样子。担心我和阿弟娇惯了。”宇文睿登时就哀叹一声,“他年轻时候当真跟我一样么?以往他训我,我也觉得自己不威严,只好受了,如今听了七叔的话,若是下回子父亲在训我,我可就要拔腿到七叔这边来躲一躲了。”
“你这孩子!”宇文隽原本心里头还带着几分忧愁,此时听他这样一说,不由放声大笑,“三哥还有训你的时候么?”
“之前在父亲跟前侍疾,他便嫌弃我毛手毛脚,又将我训斥了一回,祖母便说我们父子两个天生都是犟脾气,刚巧这回来给叔祖母拜寿,便将我打发出门来,还请七叔多收留我几日。”宇文睿登时眼巴巴的瞧着宇文隽做可怜状。
“前几年回乡祭祖,瞧着三哥身子骨甚好,我们一道在邺城城郊打猎,他尚能拉起二石的弓,我们在林间看他射了一只虎,如今怎么还要你们侍疾呢?”宇文隽听他这样说,不由叹息一声道。
“今年是大计之年,父亲也是累狠了,再有如今兄长远在长安,自打七年前往豫州赴任便难得回邕州,父亲心头牵挂,几件事连在一起便受了风寒,好在身子底子好,并未有什么大的病情,只疾医说了少不得要卧床静养,七叔也知父亲最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如何能够习惯没有公务的日子?还是教祖母说了几句才跟着母亲一道往邺城城郊散心去了。”宇文睿摆了摆手,笑道,“倒是睿观叔父颇有几分神思不属,莫不是近来碰上了什么难事?”
“不瞒子桓,到底还是为了母亲的寿礼。”若是旁的小辈问起宇文隽自然是不会说,可是询问的人偏偏是宇文睿,就这么一会子功夫,他便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将眼前人当成了自己人,是以也就将自己的困境一一道出,“我原本是准备了两株珊瑚树做为寿礼为母亲祝寿,可是前些日子城中一个商人替母亲祝寿,寿礼也是两株珊瑚树,虽然我手上的品质更好,但到底有他在前,如今再有我在后头,倒显得不美;再有每年母亲寿辰都是以重礼为贺,如今想来竟是寻常了,自古人生七十古来稀,母亲今年六十九可不就是做七十的寿么?”
“睿听父亲有言,说叔祖母笃信佛法,今日入城来瞧见往来僧侣不绝,七叔何不聚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高僧在叔祖母寿辰当天替叔祖母诵经祈福。”宇文睿听了不由笑道,“一来祈福,二来倒也算是布施给僧侣,做一场功德,也是喜事呢!”
宇文隽原本一筹莫展,如今听了宇文睿的话登时如获至宝,但他到底记得自己是泰安城的太守,是以有几分犹疑道:“如此,是否太过于锣鼓喧天,惊扰百姓?”
“原本九月三十日便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的诞辰,如今过了菩萨诞辰不过半月,想必还有些许僧人没有离开,再有原本泰安城中和尚庙多,七叔不若制了帖子给泰安城中的高僧,他们虽是出家人,到底还是要跟芸芸众生打交道的。”宇文睿言笑宴宴,“若是泰安城中寻不够,不是还有邺城、邕州么?若是寻不够人便从邺城请高僧来,有骑卫护送着,两三日也就到泰安了。”
“如此便如贤侄所言!”宇文隽原本还有几分犹疑,此时听他这样一说,面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不等他开口,宇文睿便先告辞了,他送着宇文睿到了院子门口,瞧着仆役引他往客院去,一转身便命小厮喊管家过来,他要重新下帖子。
而客院里头,宇文睿却没有休息,屋子里头的炭盆燃烧的灼热,他侧着身子趿拉着木屐,漫不经心得靠着凭几,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打,另一只手中抓着一个佛手柑把玩儿,嘴边还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郎君。”他等了不多时,一身藏青色袴褶的青年从外头进来,见了他先作揖行礼。
“兄长可从长安回来了?”宇文睿见了他摆摆手算是受了他的礼,见他过来面上露出一丝笑来。
“今日接到玄鹰的传信,大公子十月十三便带着四娘子与小娘子一道从长安过来了,算算路程也就这一两日到泰安城。”听到他的问询,青年垂着手,认认真真得回答。
“倒是许多年未见兄长了。”宇文睿漫不经心得笑了一声,随手将佛手柑丢在案几前的青花大瓷盘上,“赤隼,父亲那头可有什么说的么?”
“今日接到碧鸳传信,只说刺史吩咐了,一切都听郎君的吩咐。”被唤作赤隼的仆从见自家郎君面上露出几分冷笑,却仍旧恭恭敬敬得站着,仿佛并未听到他言语中透出的几分轻慢。
“跟北魏联手,本就是与虎谋皮,可父亲到底不愿意再等了。”宇文睿听了赤隼的话,不由笑了笑,“倒是四娘子,之前母亲写信不是说她瞧上了陈家大郎么?蜀地与我邕州毗邻,若是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取蜀地自然如探囊取物。”
“先头刺史命玄鹰传信给大公子,只说郎君以为陈家山河日下,且陈家大郎二十有三,还是白身的浪荡子,并非良配。”赤隼见他眉峰微皱,不由站直了身子,旁人只瞧着自家郎君若初生之日,灿然绚烂,光华逼人,只有他们这些贴身伺候得才晓得郎君私下里为人冰冷严厉,极重规矩,且为人深沉,并不若在外头那样和煦张扬。
“这一回,北魏四路南下,倒是将烈帝膝下成年的皇子几乎都拎出来溜了一圈。”宇文睿一面说一面在果盘里头取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着皮,“若是我没记错,北魏六皇子和七皇子都还未成婚吧?”
“郎君说的是。”赤隼点了点头,“六皇子为太洛稽氏所出,七皇子为先皇后独孤氏所出,两位皇子年纪相差四个月,六皇子虽然年少,但贤名在外,为人温柔,能礼贤下士;七皇子则贪花好色,北魏皇子历来十五岁开府,他搬出皇宫一年来,眠花宿柳,少有在府中歇息的。”
“比起六皇子,本公子到愿意选这七皇子做妹夫,虽然他花名在外,但可见也不是个傻子,上头几个兄长斗得乌鸡眼儿一样,他却还有本事在烈帝跟前撒痴卖乖,啧啧。”宇文睿剥了橘皮却还不罢休,一时又伸手将橘子上头白色的丝络一点儿一点儿的剥掉了,“若他真是个没心眼儿的郎君倒也好,左右四娘子也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 蠢作者好激动,重要男配在前面差点儿被大家叫喊着取代姬凛位置的男配宇文睿终于在这一章出场了,撒花撒花
好吧,宇文睿是个精分,因为宇文邕才是这个文里第一渣爹,大儿子不听话,就扶起二儿子跟大儿子打擂台,然而大儿子和二儿子却都不鸟他
然后蠢作者已经接连着两天加班 每天都到晚上九点过 对不起大家了 稍微空一点儿我都尽量双更 晚上还有一章
解释一下,涉及剧透
根据原文设定里头 ,之前的历史上是有穿越者的 ,所以有国家的概念, 但是这个概念并不算深入人心。
所以虽然说夏侯家叛国,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是罪无可赦,而后面宇文家与北魏联手也不是什么大罪过的人
第94章 边关雪(二)()
“只四娘子一心倾慕陈家郎君,恐不愿嫁到北地。”赤隼犹豫半晌。
“自来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盼便是再不愿意,她总不会忤逆了父亲,说到底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兄长那样的勇气,坚持要娶自己心头上的人。”宇文睿摇了摇头,“还有甚么事儿,一并说来,吞吞吐吐地像甚么样子?”
“碧鸳还提到一个消息,是从夫人身边的莺儿传过来的,说是刺史跟夫人商议,说是准备替大公子续弦,如今还在两个娘子身上犹豫不决。”赤隼原本想问,虽然答允了助北魏悄无声息得入得东秦境内,自家公子又何必让北魏将近两万兵士都扮成和尚,剃了光头,这主意妙是妙可终究透出几分促狭,但他想了想,还是将这话咽回去,并不敢轻易捋虎须,“一个是萧家嫡长女,她原本订的是谢家嫡出排行第三的郎君,说得便是谢驸马的三弟谢章,谢章风流,夫妻两个感情并不好,她嫁过去将将三年,膝下无所出,再有谢章病逝,她便替夫君守足了三年妻孝,之后回了萧家,如今将将二十二岁。”
“另一家可是诸葛家排行十三的娘子?”宇文睿听他说着,嘴里不停吃着橘子,赤隼还未说完,他便先吃完了。
“郎君料事如神。”赤隼点了点头,“十三娘子早年亦是定了亲事,订的是幽州薛家行二的郎君薛竑,升平十一年,薛竑战死,十三娘便守了望门寡,如今十年了,她已二十四岁,并未许出去。”
“兄长艳福不浅。”宇文睿也不用旁人服侍,自己倒水在铜盆里头净了手,又取了帕子擦拭了水,慢悠悠在软榻上半躺下来,他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则垂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腰腹上,动作说不出的散漫。
赤隼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喉间一哽,顿了半晌才道:“北魏那头传过来消息,说是大皇子想要跟郎君会上一面。”
“他倒是个心急得很的。”宇文睿登时笑了,“再有三日便是叔祖母的生辰,等过了十九他们从泰安城走了,本公子再与大皇子送行。倒是晋州如今,局势如何?听说一听到是姬凛为帅,夏侯家便像丧家之犬,仓皇逃往北魏了?”
“姬家在晋州就如宇文家在邕州,又其实夏侯家能轻易动摇得了的?”赤隼摇了摇头,正色道。
“赤隼,本公子瞧着,你如今倒是大有长进,看来将你丢在袁肃先生身边伺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宇文睿原本还在说笑,但提起自己心腹谋士却不由一叹,“先生嗜酒,喜美人,旁的不说,提起教坊娘子,长安是大气傲慢,江南是妩媚温婉,那么泰安城便是十足的飘逸烂漫,若非他身子骨不算好,这一会必是要带他过来的。”
“先生才智惊人,奴守在他身边,不过知其一二罢了。”赤隼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低垂着头,面上显出几分难过来,“走之前,先生还嘱咐奴,定要催促郎君,再寻几个谋士才是。”
“这样的话,你再不必说了。”宇文睿登时打断他,“若没有先生教我,到如今,我宇文睿恐还在为自己博得的虚名沾沾自喜,又如何有今日能与父亲相提并论的能力?”
“是,奴记住了。”赤隼当即点了点头。
而被他惦念着的姬凛,领着禁军调转方向,竟是径直朝着朔雪关去了。
拂晓时分,天边浮现出一种纯粹的灰蓝色,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的挂在天边上,反复压在人心头一样,僵持到如今,姬杉带着朔雪关的驻军已经坚守了二十七天。
原本还互不相熟的晋州驻军、姬家军,早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里头变得不分彼此,在先头的几日里,从战场上下来,在军帐里头歇息的时候,这些个粗疏的郎君还有兴致聊几句旁的话语,说一说还不知在何处的媳妇,和揣在兜里沉甸甸的军饷,可自从十一日前,州牧姬灿逝世的消息传来,军营里头的气氛瞬间就冻住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将军带领着他们准备死守朔雪关,为此他们甚至在城中张贴了告示,允许百姓收拾行囊先行离开。
最初的时候,赵瑞想的他们至多能守住十日,可如今已是第十一日了,守关的将士无人身上是完好无损,便是连从来不上城楼的伙头营的袍泽亦是赶鸭子上架。
天就要亮了,可是他心中却越发没有底,他不知道他们还要等待多久,亦不知道等来的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结局,还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援军。
在他的身边,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合眼的姬杉才将将裹着毯子睡过去,但他却睡不着,纵然眼中早已是血丝布满,但他仍旧彻夜难眠。
北魏王旗仍旧在朔风中招展,他们驻扎在距离朔雪关三里之外的雪原上,若是楼城够高,他们甚至能看到对方的中军帐,
五日之前,他们接连派出军士在深夜擂鼓,鼓声震耳,可传至五里开外。
第一回天降大雪,北魏以为是他们连夜偷袭,吵嚷到三更,才发现他们并未出城;第二晚,北魏做了防备,一听得鼓声便翻身出营,火把将四下里照的清晰无比,可终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到了第三回,北魏再无出营者,他们仍旧没有出兵;可就在昨夜的第四回击鼓,这一回,却是姬杉亲率了五百精兵,于清晨便翻过了山岗,守在山坳了头,等到了三更时分,鼓声起,姬杉带军横冲直下,北魏军士一时不察,他们顺手夺得马匹百余匹,赵瑞便带着人马在城门口接应,这一回,这可惜没能够烧掉北魏粮草。
但赵瑞心里头却十分忐忑,到底双方人数悬殊,这几日他们亦是知晓,坐镇朔雪关的北魏大将乃是北魏太子,这二十多天来双方交战各有输赢,总体来说双方持平,可昨夜姬杉领军袭营,仿佛活生生打了北魏太子一巴掌,他必是要夺回这一局,好在白日里双方均要收拾,夜里姬杉又命人在两边上岗的树林中点燃了灯笼充作守夜人,才勉强将对方糊弄过去,可等到了今日天明,想必对方也该看出林中空虚!
赵瑞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借着从军帐缝隙处漏进来的微弱的星光,他可以看见姬杉熟睡时候微微起伏的胸膛,对方身上的锁子甲已经十几日都不曾脱下来,往日还算光洁的面部上满是胡子拉碴,赵瑞一时又觉得有几分心酸,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样的心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如今他摸了摸放在一旁的羊皮口袋,便是最后一丁点儿的烈酒也早在十一日前便消耗干净了。
就在这时,赵瑞感到了地面轻微的颤抖,他顾不上姬杉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忙一巴掌落在姬杉肩头将对方摇醒。
“怎么了?”姬杉被惊醒,登时翻身坐起来,一手握住解下来放在枕边的马刀。
“我仿佛感到有大队的骑兵正在朝着朔雪关过来。”赵瑞用火石点燃了放在案几前的白蜡,摇曳的烛光下,显出他眼底浓重的青黑。
姬杉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伏跪在地上,侧着耳朵紧贴着地面认真的听着动静。
“怎样?”说到底,赵瑞终究是个弓马骑射样样稀松,只比寻常书生稍微好上些许的半个文人,他于定计谋划上高人一筹,但旁的却不如姬杉。
“有骑兵,从南面来,人数估计超过北魏太子麾下。”姬杉皱了皱眉头。
“此刻出现的军队无非便是两种,一种是敌人,一种是援军。”赵瑞见他皱眉忍不住就笑了,“若是敌人,这一回我们无处可逃,甚至指不定晋州边防已破!”
“可若是援军,据我所知,目前无论是晋州驻军还是姬家军,只怕都抽调不出这样多的人来。”姬杉摇了摇头。
“子劲,若是你我当真命丧今日,你畏惧么?”赵瑞忽然就沉默了,他瞧了瞧神色凛然的将军,低声道。
“自我决定从军之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姬杉微微一笑,“只可惜不能亲至元帅灵前,上一炷香。”
“若是当真有黄泉地府,我等亦是不愧对将军。”赵瑞听他这样一说不知怎的却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他当真就笑了起来,一双眼眸极其柔和,仿佛春日里流淌在山林间的泉水,自然清澈。
“有弟兄如叔齐,倒不枉我姬杉来此世间走一遭了。”姬杉心底还是有几分为赵瑞可惜的,对方不比自己早已是孤身一人,与之相反赵瑞家境殷实,在家中行三,上有两个兄长,下有一个妹妹,一家人住在永宁城下属的怀谷县。家中有良田百亩,在镇上又开着布庄,两个兄长,一个中了秀才,一个经营着布庄,便是小妹亦是嫁的怀谷县通判,“上回听人讲叔齐定下了婚事,尚未迎新娘子过门,如今恐再无机会与之相见。”
“若是朔雪关破,晋州失守,北魏南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又如何能逃得过?”赵瑞提起未过门的妻子,目光越发的柔和,“倒是子劲(姬杉的字),若是这会子,我们能够活下来,你也该娶亲了才是。”
“好!若是这一回我们能活下来,我自是回永宁城定亲。”姬杉沉默了片刻,瞧了瞧赵瑞道,“这一回死生挣扎,杉愿与叔齐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叔齐以为?”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赵瑞登时朝着姬杉迈进一步,纳头便拜。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亲们晚安
第95章 边关雪(三)()
“将军,咱们直接从后头出发,抄了对方老巢?”张朗笑眯眯凑到姬凛跟前,偏他座下的马儿却并不与他一道,反倒是歪着脑袋,径直朝着朱源座下的黑马靠过去。
“王郎君和逸之(魏云字)还没回来,对方军营的布置、粮草存放这一些列得都还不清楚,你便想着要出兵,好歹长些心眼儿子吧!”朱源在一旁听见了,不由嗤笑一声。
“我跟将军说话呢!”纵然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张朗还是朝着朱源翻了一个白眼。
三日前他们从瀚海拔营,一行人便径直往朔雪关过来,大秦尚马,禁军从来都是不缺马匹的,是以他们骑术也都不错,这一回为了隐匿踪迹,姬凛先下令收了旗帜,包裹了马蹄,又命伙房准备三日的干粮,若是在最初的时候少不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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