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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泉鸣玉-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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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有何吩咐?”秋清羽抱着剑,不过去。

    “我与秋大侠曾有肌肤之亲。”云逸淡淡地道。

    秋清羽的脸蓦地涨地通红。

    “但那是情非得已。”云逸挑开车上小窗的棉帘,看外面的雪景:“因为秋大侠体质特殊,余毒难清,所以才给秋大侠用药,却不想这种药,于秋大侠的特殊体质来说,如同媚。药。”

    秋清羽的脸更红了:“你想说什么,直说。”

    云逸收回目光,看秋清羽:“秋大侠爽快。”

    云逸倒桌案上的一杯酒递给秋清羽:“所谓事急从权,我那样做,虽有乘人之危之嫌,却也毕竟是救了秋大侠一命,免你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所以呢?”秋清羽接过酒杯,问。

    “我和秋大侠两清了。”云逸微微笑道。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对秋清羽举杯示意:“秋大侠日后,去留随意。”

    “你要娶沈姑娘?”秋清羽看着云逸:“你喜欢她?”

    云逸微微摇头:“我要娶弯家嫡女为妻,不能纳贤。”

    秋清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放心,我秋清羽,绝不会嫁人为贤。”

    云逸也干了杯中之酒:“秋大侠真是大度。”

    “我走了。”秋清羽微笑道:“蜀山还有事儿。”

    “好。”云逸点头。

    秋清羽直接从车门处纵跃而出,足不沾地,空中一个曼妙的转身,踏着树木的枯枝,几个起身就不见了踪影。

    云朗听见声响,挑开身侧小窗的窗帘向外看了一下。

    “怎么了?”子若得了喘。息的功夫,想要起身。

    “没事。许是逸儿又和那个秋清羽拌嘴了,像小孩子一样。”云朗说着,又过来压了子若在榻上,缠。绵地吻上去,手也再次探入子若衣内。

    子若虽然坚决不肯在篷车内让云朗纵情贪欢,却也疼惜云朗熬得辛苦,只要不入进去,其他的,也由着云朗折。腾了。

    云昭和小孟的篷车内就比较热闹,他们两个正和杜星宝、杜星霜在玩斗地主,孟星决则在旁侧的小榻上睡熟了。

    自从云昭教会了他们玩扑克牌,他们就不再下象棋或是下围棋了,而是每都在打扑克牌,斗地主,三打一、升级、跑得快……

    小孟今儿又是大输特输,把孟星决的奶粉钱都快输没了,现在正准备赖账:“宝儿、霜儿,还有昭儿,我严重怀疑你们三人作弊……”

    最安静的篷车,就数杜云斐这里了,他正趴在软榻上调息,墨嫡趴在另一侧的软榻上调息。昨天夜里两人大战三百回合,全都身负“重伤”。

    “我的墨大师兄啊。”云斐苦口婆心地劝墨嫡:“您的报复心能不能不这么重,昨晚上您那是跟我做。爱啊,还是作死啊?您是永动机啊,整一个时辰,你不下来。”

    墨嫡冷冷地道:“那你怨我啊?谁让你前天晚上先压了我一个时辰不下来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还是后做的呢。”墨嫡还深觉吃亏了呢。

    墨嫡和云斐对于谁上谁下的问题无法达成一致,又相互不肯妥协,最后寻了个折衷的法子,就是一天一换,互为上下。

    总算达成一致了,两人又因为谁先开始而起了争执。两人猜拳猜了一天,无法定输赢,最后决定去找孟星决。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样的蜂蜜棒棒糖,看孟星决先接谁的,谁就可以最先开始了,然后两人击掌为誓,绝不反悔,就带着蜂蜜棒棒糖去找孟星决了。

    孟星决正在院子里和风归玩捉迷藏。孟星决的眼睛上蒙了个红布条,正张着小手在院子里四处摸,却总是摸不到他的“归哥哥”。

    风归斜靠在一株梅树粗大的树干上,双手抱在胸前,晒着太阳,睡着了。

    云斐很生气,站在树下喊风归:“你比我还会欺负小孩子。”

    风归这才清醒,忙跃下树来,很有些惭愧。

    “没事。”孟星决挺大方:“上次归哥哥摸我,我也是这么干的。”

    云斐点点孟星决的小鼻子:“你可是当主子的,别教坏了奴才。”

    “归哥哥不是奴才,等决儿长大了,归哥哥给决儿侍寝。”孟星决语声清朗地道。

    这讨厌孩子……风归沉了脸,都被孟王爷教坏了……

    “决儿要吃棒棒糖!”孟星决看见云斐手里的棒棒糖,眼睛一亮。

    “义父这里也有。”墨嫡连忙晃动自己手里的棒棒糖。

    “谢谢义父。”孟星决立刻跑到墨嫡身边去,用手抱了墨嫡拿着棒棒糖的手臂。

    墨嫡简直两眼放光,真是个孝顺孩子,快,快,快拿去。

    但是孟星决只是探着小脑瓜,伸了小舌头,在棒棒糖上舔了一下:“真甜!”

    “是啊,可甜了,快拿去吧。”墨嫡把棒棒糖往孟星决手里递。

    “那小叔的这根自己吃了。”云斐假装要把棒棒糖放自己嘴里。

    “决儿要吃。”孟星决立刻跑到云斐身边,踮起脚尖,将云斐手里的棒棒糖夺过来,使劲舔了一下:“这根棒棒糖也是决儿的。”

    墨嫡的心,吧嗒,碎成两瓣了。

    孟星决拿着云斐给的棒棒糖,才又跑回墨嫡身边,拿了墨嫡手里的棒棒糖,笑嘻嘻地找风归去了。

    “墨大师兄。”云斐走近墨嫡身边,在他耳边道:“回去洗白白,等我先上……”

    墨嫡认赌服输,忍了云斐一夜,然后养精蓄锐,等着第二夜,报仇……

    如今是两败俱伤……

    侍卫小东小西、小左小右、风归风来……十几人,骑在马上,护卫着这一队篷车,浩浩荡荡地开拔皇家猎苑。

    秋清羽落足山顶一棵青松上,目注着山下那迤逦的车队,想像着华盖之下,第二个篷车内,杜云逸,是否在一人独酌。

    秋清羽的手里,好握着云逸递给他的酒杯,只是天气太冷了,琥珀雕琢的杯子已经沁凉,感觉不到云逸留在上面的温度了。

    云朗等人在皇家猎苑收获颇丰,亦很尽兴,尤其是连着两夜,终于又有子若侍寝,云朗更是越发地滋润。

    今日却是不得不转回家中了,云朗更是恋恋不舍,不顾子若的反对,在篷车里硬入了进去,虽是不敢动,却也觉得舒泰,直到篷车到了宫门,才万般不舍地退出来,给子若整理了服饰,送他入宫。

    “再过三日,云朗来接你回家。”云朗牵着子若的手,依依不舍,子若点了点头,实在是被旁侧的宫女、太监、侍卫看得不好意思,甩了云朗的手,匆忙入宫去了。

    众人回到家中,本以为杜王爷已和斐霓侧妃去北地看冰展了,却不想杜王爷和斐霓取消了行程,依旧还在家中。

    云轩去了朝中,不在家里。众人只给杜百年请安,杜百年脸色很冷地道:“你们也都回去了,什么时候你们大哥改过了,你们什么时候再来给老子请安吧。”

    杜百年的话更是让众人大惊,不知道大哥云轩做了什么事情,竟是被杜百年列为不孝之罪,才会不想看见他,不让他请安,这可就是差将他逐出家门了。

    云轩不在朝中,但是凌墨卧病在家,却拒不见客。

    云朗将风前叫来询问,风前垂着头道:“大少爷重罚凌公子,将凌公子伤得不轻,凌公子已自请废黜,要离开杜家,大少爷不许,正僵持着呢。”

    果真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啊!这才几天时间啊!云朗等人深深震惊了,难怪爹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众人更惊讶的则是凌墨,竟然敢自请废黜,大哥竟然还没一掌拍死他啊!!

    大事件,大事件啊!

    云朗等人不由噤若寒蝉。

    家里的气氛不妙啊,大哥舍不得拍死凌墨,但是若是哪个倒霉的正好撞过去,估计就做了替死鬼了。

    但是,替死鬼必须有,第一个撞过去的,就是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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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告了长假,云轩丞相府里的许多事情无人打理,子清就被云轩抓差,只是子清的处置总是不能完全合云轩的意,动辄得咎。

    现在子清一听到云轩的声音腿就哆嗦,心律不齐,浑身上下都抽着劲儿的疼。

    云逸也是不得闲。凌墨的军务都暂时交由他处置。云逸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被云轩罚了二十军棍,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凌墨的伤复原很快。时间是愈合伤口的良药。但是心里的伤就不一定了。

    云朗和子若大婚,因皇后新殁,一切从简。但这一切“从简”的皇家婚礼,也是让云昭大为咋舌,那种奢华和高规格,真不是他一个现代人所能想象的。

    子若进府时,要黄金铺地,铺在地上的可是真的金箔,且雕琢着精美繁复的花纹,精美绝伦,却只是用来踩在脚下而已。

    小孟看昭儿眼冒金光盯着那些金箔,很有些心疼:“昭儿若是喜欢,等你我大婚时,我给你偷偷铺屋里。”

    金箔铺地是皇室规格,越制迎娶是要诛九族的。昭儿如今对于古代礼仪很有些了解的。

    “你干嘛要做越矩之事。”云昭笑道:“若是被别有居心的人告到礼部去,就是惹不出什么□□烦来,也是平白落人口实,大哥可是饶不了你。”

    小孟听了,不由过去拥了云昭道:“我家昭儿怎的如此贤惠,又如此通情达理,能娶昭儿为妻,真是小孟最大的福分了。”

    云昭推了小孟道:“小心让人看去了,又惹笑话。”

    小孟恋恋不舍地放开云昭:“那就再等等,等到今儿入夜,再和昭儿洞房花烛。”

    都是“老夫老妻”了,云昭却还是被小孟一句话弄得红了脸。小孟不由嘻嘻笑起来,想象自己和昭儿都是胡子一把,依旧纠结在床榻之上,那真是太美的场面,小孟简直要落泪了。

    凌墨坐在玉床上盘膝运功。这是前两日云轩命人送来的,对凌墨的伤势恢复极有好处。

    整个王府内红灯高悬,凌墨的院子内也不例外。窜窜大红灯笼照映在皑皑白雪上,有种特别的温暖。

    梅树上的花朵层层叠叠,似乎开得无穷无尽。甬道上的青石雪水洗过,尤显洁净,只梅花落。英,缀于其上。

    入夜时分,府里的喧嚣终于归于宁静。这一日本是晴好,如今红烛未媳,雪花又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云轩看看天色,很有些纳闷,为何每次到了自己来看凌墨的时候,都会落雪。

    凌墨房内未曾燃灯,许已是睡了。云轩信步走到梅树下,轩窗未开,只见明瓦。

    云轩很有些想凌墨了。

    只是明知道他在这里,却看不见,摸不着,更不用说将他置于身。下,随意求索了。

    凌墨不见他。

    前几日,他曾强踢了房门进去,凌墨就闭上眼睛,凌墨本就是那么执拗的人,不肯妥协了,云轩还真拿他没法子。

    “你庇佑的那些人,本相不杀他们,但亦要全部流放。”这是云轩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虽然凌墨不应错,但是云轩确实觉得凌墨有错。

    他下令诛杀九族或是阖府朝斩的那些人家,凡直接交由凌墨处置的,凌墨竟然都敢阳奉阴违,留下不知多少活口来。

    明就是他违逆了自己的吩咐,又欺瞒了自己,本就该罚,只是怎么倒弄成是自己的错了。

    不过就是一个竹饰之罚……

    果然扶妻之后,就娇贵了。云轩闷闷地想。

    凌墨不置一词。

    云轩拍碎了凌墨房内所有的东西,留了一地狼藉,转身而去。

    但是未曾踏出院子,他就又心疼了。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凌墨房内所有的东西,能照原样补齐的补齐,一时寻不到原样的,就只能比原来更华贵,更好。

    是我太狠心了,不该以竹饰之刑罚你。云轩在心里应错,只是到了凌墨的院子,他却只徘徊在梅树下,看着窗上的明瓦。

    大雪扑扑落落地,很快,就落了云轩一头一肩。

    云轩忽然想起以前夫子讲的典故,说是一个读书人,想学高深的学问,去向老师请教,又怕搅扰了老师休息,就早早地在门旁边立着等候,大雪落下来,他也一动不动,变成了一个雪人,称作“程门立雪”。那自己算什么,“墨门立雪”吗?

    云轩自嘲地笑了一下,回去了。

    但是第二夜,他还是忍不住又来了,第三夜,第四夜……次次都是在梅树下,看着凌墨轩窗上的明瓦。

    “最近真是奇怪,白日晴朗,入夜就下雪呢。”提灯给凌墨端药。

    第三日起,凌墨就坚决不肯再用千锦的灵乳入药,云轩也准了,但是血灵芝熬的药汤,是每日必送过来的,若是他少喝一滴,就要罚提灯三十板子。凌墨只得忍了腥、苦,次次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大少爷刚刚走了,提灯开窗吧?”提灯小声问道。

    凌墨点了点头。喝过汤药,必要开了轩窗透气的。

    轩窗打开,外面的雪花越落越缓,慢慢地就停了,一弯满月。

    凌墨的目光落在梅树那里,想象着云轩曾立在那里,落着一身的雪,心里就疼。

    云朗终于又在舒适的床上,名正言顺地将子若抱在怀中,只觉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这一日各种规矩礼仪繁琐,子若很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枕着云朗的胳膊睡熟了。

    云朗怕吵醒了他,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觉得子若柔嫩得似乎要化了一般,克制着自己的血液澎湃,也闭上了眼睛。反正以后日夜都在自己的身边,今夜倒是不急了。

    快到凌晨的时候,子若才醒,轻轻地动了一下,云朗立时就醒了:“你可是醒了,要忍死为夫了。”

    子若轻轻伸个懒腰:“谁让你忍了。”

    云朗眼眸一亮,立时虎吼一声,对着子若扑过去了。

    小孟和云昭这里却是几乎彻夜不眠,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去了云昭的空间里,又在浴缸里折腾,然后到那张舒适的手术台上折腾,再回到大床上折腾。

    云昭实在是觉得腰要折了,才用力推了小孟下去,小孟仰面躺着,嘿嘿地笑起来。

    云昭实在听不下去了,用脚踢他一下:“孟小葱,你又发什么神经?”

    小孟顺手将云昭的脚抱在胸前:“为夫只是想起刚见你时……”

    小孟想起刚见昭儿时,就想着哪一日能将他吞下肚去,吃干抹净,如今终于美梦成真啊,而且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云昭看他笑的得意,又想踹他,却是被小孟抱着又翻了个儿,又分开他的腿去。

    “你没完了?”云昭实在是再用了什么至尊无敌润泽的蜂蜜,依旧觉得疼痛难忍了。

    “刚才拿的消炎药还有那个什么射线灯,我们忘拿了。”小孟找了个极好的理由。

    这些东西都要给凌墨用的。

    云昭气得狠狠瞪了小孟一眼,却还是由他了。

    腊八节的那天,千锦和斐霓同时临盆。

    千锦的月份比斐霓的月份大的,斐霓属于早产,比较凶险,但是千锦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这三个稳婆是几个月前寻到杜家等着千锦生产的,据说不仅都是经验丰富,而且都有过为灵狐接生的经验。

    “令贤妾开。合不足,孩子卡住了,生不下来啊。”三个稳婆异口同声,满脸汗水,匍匐于地,向云轩禀告。

    云轩心里很是懊悔。

    当初云轩曾命千锦按医书上的记载,制作了三只助产夹,用于帮他扩张,便于生产。但是每次用助产夹时,千锦都犹如上刑,痛楚难当。

    因了凌墨的缘故,云轩对千锦也无端地疼惜起来了,虽然心中觉得不妥,却到底是应了千锦的哀求,将每日一更时辰的扩。张改为半个时辰,助产夹开合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只要千锦哀哀呼痛,云轩就不忍下手了。

    如今可好,一时的不忍,许是要赔上千锦和他腹中孩子两条性命了。

    云轩本是从不心软的人,行事由心,不忍、怜惜或是后悔这些词,从不曾出现在他的决断力,但是凌墨,却改变了他。

    “小人以前倒是遇到过这种情形。”一名稳婆叩首道:“只要剪开令贤妾的甬。道,就能保住小公子的性命了。”稳婆叩首道。

    云轩勃然变色:“那他的命可还保得?”

    “那就看令贤妾的造化了。”稳婆小心翼翼地道:“只是便是保住性命,日后也是不能承恩的。”

    “不行。”云轩断然否决。

    “到了此时,孩子和大人,恐怕只能保一个了。”稳婆匍匐于地,颤抖着声音道:“小公子可是丞相血脉,令贤妾……”

    “保大人!”云轩冷冷地截了稳婆的话道:“若是他的命不保,你们的命也都不用要了。”

    稳婆再进来,手里握了一柄长竹的钩子:“公子真是好造化啊,丞相大人宠爱您,一定要保您的性命,只是可怜小公子了。”

    千锦蓦然一惊,瞪着稳婆手中的竹钩道:“你们要敢杀了我的孩子,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让你们九族陪葬。”

    云轩进来看千锦:“为什么不听吩咐?知道违逆本相的后果吗?”

    千锦勉强睁开眼睛:“丞相权倾天下,无所不能,如今,却是为了一个承恩的妾室,要置亲生骨肉于死地了吗……宠妾灭子,这要是传将出去,不怕遭人耻笑吗?”

    世家之中,以子嗣为重。尤其是为妾杀子,这是最让人不耻的事情。即便妾是生母,依旧如是。

    “本相宠妾之名早已在外,就不用你操心了。”云轩走过去,抬起千锦的下巴:“饶舌之罪,待你好了,必要重罚。”

    云轩待要转身,千锦伸手拉住了云轩的衣袖:“丞相……三思……”

    云轩咬了咬牙,忽然吩咐道:“去拿助产夹来,本相的儿子,就是死,也得死在本相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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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霓这边,杜百年也同样面临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杜百年也不用想:“保王妃!”

    杜百年不顾稳婆的规劝,执意闯进去了,握着斐霓的手道:“本王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丫头片子,叽叽喳喳的,有什么好,生不下来就不要了,也是她与你我无缘,你且放宽心,养好了自己的身体,日后想生还可以再生他十个八个的。”

    斐霓的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本是有筋疲力尽想放弃的意思了,如今听了杜百年的话,却是不知哪里又来的力气,一口咬在杜百年的手上道:“谁说这个孩子与你我无缘,我怀了她这么久,这就是缘分,我一定要生下她。”

    杜百年也不顾手上被斐霓咬的牙印,只把手握的更紧,帮她用力道:“好霓儿,那你就坚持住,只要你能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来,以后你说什么,本王都由着你。”

    斐霓喘着气道:“只要王爷疼惜霓儿母女,别再因为疼惜儿子们再委屈霓儿就成!”

    杜百年不由怒道:“是哪个小畜生敢给老子的女人气受,老子这就去打烂他们的皮!”

    杜百年说了这话,立时便要起身,斐霓的手本是抓着杜百年的衣襟,他忽然起身,险些将斐霓带倒,她吓得哎呦一声,用手用力一只床沿,忽觉身体一松,有什么东西就滑出来了。

    “生了!王妃生出来了!”稳婆们立时惊喜地喊起来。

    杜百年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推到房外去的,只是房门关上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个千金!”稳婆喜滋滋地出来向杜王爷道喜:“王妃和小千金母子均安!”

    “千金!千金!果真是个千金啊!我杜百年,终于是闺女了!”杜百年欣喜若狂,对房内喊道:“好霓儿,本王答应你的话,决不食言!”

    官儿从房内出来福礼道:“王妃谢王爷恩典呢。”

    “不用谢,不用谢,快进去仔细照顾你家王妃。”杜百年两只手掌握在一起,笑逐颜开。

    “王爷!”风下匆匆过来禀告道:“大少爷那边的情形,似乎不太乐观。”

    杜百年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揪起来了:“怎么会?云轩那小畜生刚才不是还命人来禀告,说是一切早有万全准备,让老子不用担心的吗?”

    “是。”风下小心翼翼地回道:“若是只保千公子的性命,那倒是无需担心。”

    “什么意思?”杜百年腾地就站起来:“孩子保不住吗?”杜百年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爷,王爷!”风下连忙拦到杜百年身前:“王爷莫急……千公子生产,您是不能过去的……会折了孩子的寿命的……大少爷会想办法的。”

    杜百年无奈止步,按有宋的风俗,媳妇或是贤妇生产,公爹是一定要避“秽”的,否则会折了子孙的福分。

    “他若是不想个好办法保住老夫的孙子,老子打烂他的皮!”杜百年喝道:“你去命那小畜生现在就来见我。”

    云轩现在实在无暇去他爹跟前告罪了。他准备亲自为千锦“接生”。

    送助产夹进来的是凌墨,他微垂了头将助产夹递给云轩,并没有看他一眼。

    凌墨走到床前,将手里的一碗清香四溢的液体端到千锦唇边:“这是天山石钟乳,可助你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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