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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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宏狂笑不止，仿佛是那个要吞噬人间的恶魔，脸上表情更是兴奋，全神贯注在楚长风身上。狰狞一挥玄武剑，一个巨大的龟形球重重扑向楚长风。楚长风在风暴之中，忽地一咬牙，眼看前方一个龟形球如山压来，这一次却不躲闪，右手一抬，青龙魂芒闪烁着金光飞出，在翻滚红云之中，
　　“噗”的一声，准确无误地击中龟形球，片刻间金芒狂舞，道道金光缠绕龟形球，所过之处，龟形球迸裂，碎屑横飞。转眼间似发出一声呻吟，化作粉末，散落风中。
　　片刻间，红云被金光吞噬去三分之一，但顾长宏脸上神色却不惊反笑，长笑一声，将玄武剑擎起，如擎天一般，威武而不可一世。漫天红云转眼消失，风暴止歇，劲风停顿，世间万物似乎瞬间停顿呼吸，都在凝望着那个飞扬在半空的身影！
　　他从天而降，大喝声中，举剑轰下，一道擎天巨剑红光砍下。
　　一时之间，劲风尖啸，刺耳而来，天际之间，“轰然”一声，瞬间沙石尽数向外飞去，只有楚长风一人衣襟激荡，面容苍白，死死盯着天空落下的巨剑红光。
　　那巨剑转眼即至，呼啸之声如雷震耳，楚长风牙关紧咬，忽地双手舞动，金龙珠疾转不止，在头顶霍然升上，挡在如惊雷一般的巨剑红光之前。
　　在半空轰然相撞，周围似乎山崩地裂，楚长风脚下的土地裂开，脚已陷入了土中。
　　巨剑红光前头被金龙珠大力逼迫，尽数迸裂，转眼又化作云气，四散无踪，但是玄武剑又发出一道道剑芒，赫然硬生生逼了下去，向金龙珠一分一分刺下。楚长风脸色又白了一分，金龙珠迅速下沉，光芒更盛，几道金光从四周飞出，金光闪动，在金龙珠之上赫然又布下了令一个金龙珠。声声抵制这飞来的红剑芒
　　僵持之中，劲风呼啸，场中几乎令人无法呼吸，狂风肆虐，那两个男人一天一地，忘我相搏，谁也不见其容，唯独那红云金光隐隐闪动。
　　顾长宏脸上神色激昂，在风中狂吼
　　那曾经蠢蠢欲动的阴谋、笑傲天下的野心啊！
　　他仰天长啸，如鬼哭狼嚎，那炙热的劲风扑面，如同全身的热血都在燃烧！
　　他狂笑冲下，全身的力量和欲望都在这一瞬间迸发出去，玄武全部神威就如火焰一般，轰然而出。
　　重重龟纹巨网，带着无数火球
　　排山倒海一般，层层重压而下，楚长风被云气压的嘴角流出血丝，面色苍白中突然又涌现出潮红，忽地一口鲜血喷出，洒青龙之剑上。
　　滴滴鲜血，悄无声息地融化剑中，冰冷的叹息，从深心回荡开去。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呢？对不起了，云宇茗庐的先生们！
　　无比伤感之后，突然只见楚长风缓缓飘起身体，他双眼赫然变做金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地，漫天呼啸的劲风停止了，神惊鬼愁的杀意消失了，楚长风如天神一般威武的身影，悬在半空，一道道金光，从楚长风的身后迅疾无比的掠开了去
　　楚长风蓄势已久的青龙威力，立刻迸发开来，白光金芒，天剑人三大真气融为一体的大力瞬间逆天而上，九条金龙破身而出，呼啸而去，锁住玄武神光，一阵巨风之中，楚长风迅速飞身而出，挥起青龙，结结实实打在了玄武剑上，刹那间，一道巨光之中，只见玄武剑在莫名的悲惨狂吼之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那剑气，重重打在顾长宏的胸口。顾长宏停顿在半空，并没有飞出去，只是他的身子忽地就这么软了下去，从胸口开始，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失去了支持，开始了不可挽回地缓缓飘落。
　　楚长风怔住了，下一刻，他竟是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顾长宏的身子，入手间，那个此刻垂死的顾长宏，也在凝视着楚长风，只是，他眼中的神情却复杂的多，微弱地说：
　　“…无论如何…都要救回先生，他才是人间真龙…”
　　楚长风面上的白纱轻轻飘动着，他此刻也有着心神激荡，只是他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的平淡：“他是我们的先生，可是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顾长宏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口一张开，却是喷出了满口鲜血。脸色迅速苍白下去，仿佛生命也在悄悄离他而去。
　　然后，他却是轻轻笑了一下，在鲜血与苦涩中，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楚长风。
　　那目光，此刻不知是怎么啦，却有几分柔和。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哀吧！
　　楚长风深深呼了一口气，忽然间眼眶竟是一热，顾长宏此刻柔和的目光，令他不敢正眼相看。他默默放下了顾长宏，站了起来，仰天长啸
　　如龙吟啸日，似乎有万般无奈
　　片刻后，缓缓黯然欲离去
　　……
　　“嘿…请等等”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喊
　　楚长风缓缓回头，只见红策军已经围上来，一位士兵向他走来，士兵摘下头盔，面容破为英俊，上下打量着楚长风，问：
　　“你是大先生的人？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为什么是大先生的人？”楚长风不屑一顾，说：“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士兵轻轻一笑，说：“那谢谢你了”说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顾长宏，说：“……其实我早就想杀了他，就是没得命令，我叫邱鹰，你…叫什么？”
　　其实楚长风对云宇茗庐那些相对有名的人基本都知道，他疑惑地看着邱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虚竹先生早就让我埋没在这里，顾长宏成不了气候”邱鹰回头指着身后的士兵们说：“你看……其实这些人有一半都是我的弟兄”
　　楚长风看了士兵，淡淡地苦笑一声，说：
　　“原来我是多此一举……好了，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顾长宏，悲伤地说：“把他埋葬了，体面点，毕竟他是茗庐的人……”
　　楚长风说完，走向点将台，拿起玄武剑鞘，便蹒跚地消失在薄雾之中。
　　旁述：悲哀的顾长宏，他倾全部智慧所精心构建的部队最终被邱鹰编入了护卫队，回应着他的人生梦想的只有他自己的鲜血，他依靠着非凡智慧的赢来了一生中一段相对平静祥和的心境，但最终也因此丧失他在世间全部的美名，然而，由于他的肆意挥霍，茗庐商团的财富所剩无几，那数字庞大的军事费用，林虚竹等人也毫无把握。因此，凌易的死亡之也期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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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边地伤情
更新时间2010…4…14　14：09：50　　字数：3670

　洛阳城，茗庐商会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正当林虚竹他们因军费一愁莫展之时
　　忽然
　　一支飞镖戳穿茗庐会馆的窗户，死死钉在大家面前，飞镖上并没有任何东西，裴虎连忙冲出去，只听见他忽然高喊：
　　“快，快出来看看”
　　大家纷纷走出去，只见在茫茫雨夜中沉寂的大街上，两排银车在夜雾下看不见尽头
　　银车的头一辆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收银的人：林虚竹’
　　看着这长长的银车，大家惊愕，迷惘，不由自主地走上街道，任凭风雨扑打，来不及探明送钱之人，便匆匆忙忙地将银车押往京城
　　……
　　京城，汉宫
　　下午，来自京城夏季盛行的炙热季风，汉原王的寝宫闷热而沉寂。
　　在光线昏暗恍惚的寝宫深处，汉原王疲惫苍白的脸上凝固着一种含义不明的颓丧表情，孤独地坐在案前，看着户部的公文，从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茗庐商团缴清军事费用并不能使他释怀，恰恰相反，在他的内心之中却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起伏……
　　他缓缓走到门口，看着神秘的天边流云，默默心语：
　　太不可思议了，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能缴清如此之大的数目，你到底是谁？还有什么是朕想象不到得？你为什么要跟朕过不去？如果你是真正的英雄，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现身？
　　想着想着，他浑浊的眼神，深沉迷惘……
　　不由自主地凝望着辽远边关的天空！在那遥远的天际，苍穹无语！
　　边关城池
　　乌云深沉，悬挂头顶，压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在这片终日阴沉的天空底下，日夜都如地狱狂欢。活着的人，经历着世间所有形式的折磨，死去的人，尸体被扔进深山密林里，成了野狼丰盛甜美的晚宴。野狼夜里彻骨寒心的欢叫，恰似一个时代残酷的悲歌。
　　白日里，工地一片昏暗，扬起的漫天浮尘之中，劳役们那狼狈的身形隐约可见，他们衣衫褴褛，累累伤痕。沉沉的铁链手铐声、鞭策吆喝声以及求饶声，声声凄凄入耳
　　透过浮尘，人群中凌易的身影清晰可见，他肩扛青石，披头散发，衫束沧褴，表情呆滞，条条伤痕如同吸血虫般的由着性子嘶咬着他那圆润俊朗的容颜……
　　正在他扛着石头朝着工地履步艰难之时，忽然一声凄彻的求饶声刺进他的耳朵，他顺声走去，只看见，一位六旬老翁趴在地上，任由士兵鞭子抽打。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少年时候，那一幕尸山血海，想起父亲的那幕惨剧
　　一时之间，血性男儿的秉性在悲伤与震惊中瞬间清醒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下意识地将鞭打之人踢开，挡住老人的身体，喊：
　　“别打了，各位官爷……想想你们在家乡苦苦等待你们同他一样年纪的双亲吧……如果他们也受到同他一样的酷刑……你们心情远远比你们手中鞭子所留下的伤痛更是痛苦……”
　　邢台上的官爷缓缓，怒斥：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护着他？你找死吗？”
　　凌易一边死死地挡着老人，一边说：
　　“我和你们一样，同样有着与他年龄相同的父母……饶了他吧，不要随意挥霍掉自己本性的良心”
　　官爷绕望着朦胧一片的工地，说：
　　“良心？我简直不敢相信如今这世间还有人谈论良心…你要知道，这里是狼的世界，只有狼的性子，同情心在这里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说着盯着凌易：“居然你这么有良心，那我就成全你”说到这，官爷命令士兵：“给他上家伙”
　　士兵们把凌易按在长凳子上，四肢被铁链锁在四周的柱子上，木杖、鞭子连接不断，凌易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住手……”
　　忽然一声怒喝声传来，大家顺声望去，朦胧之中一位女子出现在刑场上，仔细一看，原来是月灵，她头扎布巾，手挎着竹篮，一身农妇的朴实打扮
　　月灵推开人群，眼前血肉模糊的凌易让她瞬间全身冷固，因为她想起那一场在洛阳的拷打场景，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凌易，竹篮子不觉地掉在地上。
　　“先生……”月灵猛扑过去边摇边喊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在我这里发号施令？”官爷疑惑地看着月灵
　　月灵全然不觉，只顾哭喊，热泪盈眶。
　　恍惚间，凌易似乎听见月灵在呼喊，他缓缓抬头，疲惫的眼神惊愕地看着月灵，那惊愕，是一年多来的期盼，是无助中的哀求，此时，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解开他”月灵猛然抬头，怒视着官爷言语十分坚定
　　“我凭什么听你调遣？”官爷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月灵，阴阳怪气的说“因为你的漂亮？……不过，你的月貌花容切实令我梦断魂连，但这不是我要放人的理由”
　　月灵怒气冲天，瞬间抢过士兵的剑，直指官爷疾刺
　　就在这一刹那，凌易竭尽全力地伸手，抓住月灵的剑锋，由于月灵出手过猛，凌易的手被割的鲜血淋淋，但他仍然死死地抓住剑，声音微弱，说：
　　“…住手……”
　　月灵惊愕地盯着凌易的手，缓缓回头看着凌易，满脸热泪，许久才说：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凌易脆弱地看着月灵，艰难地说：“…你知道你杀了他…有多少人跟着他去死吗？”
　　月灵声音抖动，此刻公主的秉性又在她的血液中瞬间苏醒，他凝望着凌易，似乎丧失理智，怒喊：“我不管那么多，这一切的后果我会向皇上交代……”情急之中，月灵下意识的差一点就将自己的身上暴露
　　“皇上？”凌易疑惑，打断月灵
　　“我让刘大人向皇上交代，我现在只知道救你出去”月灵恍然清醒
　　幸好凌易没有怀疑，他愤怒地看着月灵：
　　“救我？你的心胸如此狭隘，我身后受牵连的是多少人？你知道吗？”
　　月灵看着凌易那令人心碎的累累伤痕，来自内心深藏已久的矛盾一时控制不住，她满脸泪痕：
　　“…你总是让我夹在别人的性命与我自己的感情中间……进退两难…一年多了，惶惑和愧疚占满了我的生活，我今天不能让你为我做抉择，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们打死……我已经意识到，我不能允许自己再这样孤单彷徨地活下去。我可以救你，我必须救你，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月灵说罢就掰开凌易的手
　　“不！”凌易盛怒：“月灵，你的良心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情感而不顾别人的死活就是你的良心？难道仅仅为了自己的惶惑而不顾云宇茗庐所有人的恐惧就是你的良心？”
　　“不，我顾不了那么多人”月灵爱怜地看着凌易，热泪盈眶：“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我不能让你无辜忍受磨难，你跟我走吧……”
　　“我不能，你太狭隘太浅薄了，你不配救我，你只会玷污了我的魂灵。你太让我失望，月灵！我不能跟你走”凌易仍然盛怒，他的言语如此犀利，因为他知道月灵的性格，如果不把自己救出去月灵是不会就此罢休，他必须忍痛怒斥
　　凌易的话刺激着月灵，顿时怔在那里，眼睛迷茫，沉默不语。
　　此时的凌易，似乎是心在流血，然而，他必须让月灵离开，因为这关系云宇茗庐的生死存亡，他仍然挺着内心剧痛，怒吼：
　　“你给我走，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月灵无可奈何，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人群，不知所向
　　凌易默默地注视着月灵的背影，心在流泪……
　　大家沉默片刻
　　忽然
　　呼呼的鞭子又响起，旁边的人不断哀求，这一刻，月灵终于控制不住，再次冲过去，死死地挡着凌易，神情果决地说：
　　“不，先生…你跟我走吧…从小我就一直被虚幻使命束缚的倍受煎熬，现在，为了你，这个诅咒我一生的咒语我必须破除”
　　凌易微微睁开眼睛：“首先你要考虑的是背后受牵连的人，其次再是你和我，你不能这样做，如此你只能让我和你一样承受煎熬，你务必离开”
　　“他们不会再受危险，不会的，我会想办法保全他们，你要爱惜自己的生命，我需要你和我一起争取……”月灵热泪盈眶地恳求
　　月灵的话并不令凌易怀疑，他仇视着月灵，说：
　　“你不配，你凭什么保全他们？你的自私只会让我感到耻辱，你必须离开，我不愿意看见你……”
　　此时，凌易眼睛蒙上一层朦胧的泪花，尽管这话深深地伤害着月灵，但是月灵却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她轻轻抚摸着凌易的脸，泣不成声：
　　“……先生，你完全可以逃脱……你为什么要这么艰难地活着……我一直希望我们能像一对平凡的农夫，生儿育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情坦荡地面对身边围坐着的儿女…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选择自己”月灵说完，便死死地护着凌易，无情的鞭雨抽打着月灵，可是因为凌易的严形厉色，还有她清醒的意识到反抗的结果，她无法反抗。只好默默地忍受着，然而，此刻已经因为过度的伤心而似乎不知疼痛，任由鞭雨抽打，身上的伤痕累累
　　旁述：周围的人都被感动了，然而，无奈的是在他们的背后都有着迥然不同的背景和立场。凌易的感动是最痛的。他悲哀地意识到早已准备放弃月灵的感情，因为月灵所为他做的一切正在逐渐变为更加的难以割舍。他的未来将遭受着良心责备和折磨。而月灵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为爱情所做的一切最终让她人生的痛苦更加深入……
　　在悲壮的夕阳之下，此刻早已经有人站在人群中默默伤心，朦胧之中，月灵却发现刘弘和林虚竹手持圣旨，默默地站在他们的身旁
　　…………
　　凌易获得自由，一路驰骋，昼夜颠簸，几日回到南华
　　南华上空，雨后初晴，翠绿青山，云雾轻轻，茗庐山脚，百万之众，夹道而迎
　　这一年多以来似如一场惊梦，这激动的欢呼声，让凌易那如风吹雨打后苍白的面容略显激动。尽管仍然伤痕累累，但是走在山路时依然步履轻快，声音洪亮而微带柔和，目光则神彩照人，一如往昔。
　　此时，刘启云、张鸿、李铭宇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在门口等待……
　　那天晚上，是一个不眠之夜，谈笑间，凌易一直面带微笑，但是他的目光温和之中却有疏远冷淡之意。
　　从此，云宇茗庐伴随着它的主人沉沦一年多后又开始绽放欢颜。然而，历经风雨摧残后，凌易更钟情于远离尘世的恬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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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计谋破灭
更新时间2010…4…15　15：06：02　　字数：3308

　水居。恬思园
　　风景依旧，风和日丽的平静中略显一丝沧凉
　　凌易推开院子的门，四周寂静无语
　　这静稍稍的恬思园。悠悠的时光尘埃，彷佛在这里突然放慢了脚步，沉默而宁静。
　　如此寂静的时光之中，你会想起些什么？
　　或许是过往如烟的岁月吧……
　　已逝的光阴，如同回荡在悠悠岁月里的叹息，悄悄泛起，轻轻滑落
　　凌易的神情漠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屋里窗明几净，窗外风景如画。
　　淡淡幽香，在风中，在屋里，在身旁，若隐若现地飘荡，静悄悄地弥漫。
　　一切都是静悄悄……。
　　凌易环顾四周，淡淡疑惑
　　是谁来过这里？楚长风已经回江南了，是谁让这里一切如故？
　　‘砰’地一声
　　突然有声音，将凌易从沉思中惊醒。
　　他回头望去
　　只见楚长风肩扛着一袋大米走进侧屋
　　看样子，他似乎在恬思园已住多日
　　片刻后，他缓缓走上琴台，风中飘逸的身姿，似乎多了一丝岁月深沉
　　凌易平静无语，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楚长风
　　那深沉，是喜悦，是忧虑，是羡慕，是怜爱……
　　楚长风并没有发现凌易，他似是风尘仆仆，由于这两年深沉岁月的雕琢，他一向轻浮圆润的面容多了一些深沉伤感
　　片刻之后，楚长风泡了一壶清茶，燃上一支青香。静坐琴台，微合双眼。《楚天赋》悠悠响起
　　那琴声激荡又悠扬，如同他略显沧桑的脸上凝固着一种含义不明的伤感。
　　那悲壮而又激越的琴声，飘扬山谷，恰似一位怀才不遇的英年才俊，在这幽静的山谷中，感叹着英雄的岁月、壮志的豪情。
　　凌易缓缓到琴台，折射的影子落在琴上，楚长风猛然的抬起头来，琴声嘎然而止
　　此刻，四眼相碰，深邃交织
　　深深，凝望…
　　良久，凌易说：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楚长风低下头，沉默片刻，说：
　　“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你了，迎接你的人很多，都在欢呼……那场面，太大了，我本来也想挤进去，可是，我肩上抗着一袋大米”
　　楚长风说着便缓缓站起，看着这幽幽山谷，神情肃穆忧伤，
　　这忧伤源自于他早已意思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成为凌易的一个在黑暗中沉默的使者。
　　凌易看了看楚长风，又回头环视着在寂静中沉默的庄园，漠然伤感，说：
　　“……一年多了，这里一切如故，只有时光匆匆”说着回头看着楚长风：“你似乎喜欢上了宁静的生活？”
　　楚长风淡淡苦笑，指着周围山谷缓缓而行，悠扬的声音里带有丝丝的伤感，说：
　　“…你看…这原本优雅宁静的自然格局，被巧置于枫叶底下的庭院，仿佛一座晶莹剔透的世外桃源……我不希望它因你平白无故的遭遇，将它巧夺天工的美丽、玲珑活泼的表情支解得伤感而沧桑”
　　凌易淡淡一笑，凝望着楚长风。说：
　　“你似乎变了，变得多愁善感，这倒令我怀疑起你一年多以来的经历，说说吧，是什么力量使你变得如此忧愁”
　　楚长风沉默片刻，面容深沉，有些难以启齿，说：
　　“……我杀了一个人”
　　凌易微微一笑，出于他对楚长风的了解，他认为这是楚长风一向喜欢玩笑的德性，他看了看楚长风，顺手接住飘下的一片枫叶，不相信地问：
　　“谁啊？”
　　楚长风犹豫着没有说话，凌易依然轻松地开着玩笑，说：
　　“谁有那么大的造化，能如此荣幸地死在你的手里？”
　　“……顾长宏”楚长风突然口气果断坚定
　　凌易一听，脑子“嗡”地如同炸开，他简直不敢相信楚长风的话，他迟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楚长风，良久说不出话来
　　楚长风走回琴台，取下挂在琴台后面屏风上的玄武剑鞘，说：
　　“……玄武神剑已经被我毁了，这是他的剑鞘”
　　凌易接过剑鞘，死死地盯着，面容渐渐抖动，他终于控制不住，激情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