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就要以身相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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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背对着他的姑娘脚步轻快，『露』出的耳根却微微泛着红。

　　　　顾凛又低头看了下捉住他的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轻微的颤抖显示出主人的情绪。

　　　　他的眼中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

　　　　两人刚走进闹市，就听到朗笑声。

　　　　“哟，欢迎芙蓉镇小仙女大驾光临。”

　　　　孟璎看向大笑的女子，故作呲牙咧嘴的威胁道：“崔晓晓，看来你又皮痒了。”

　　　　顾凛甚少见到孟璎在外如此不顾形象，不由得多看那女子一眼。

　　　　女子长相不如孟璎艳丽，仅称得上清秀而已，尤其身上穿着耐脏的粗衣，没有任何装饰，看来跟孟璎是相反的类型。

　　　　但她笑容爽朗、行事利落，看来是个随『性』大方之人，恰好与孟璎的真『性』情相似，难怪二人谈得投契。

　　　　顾凛看着她们开着玩笑，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恍然。

　　　　孟老太曾提过她年轻时有个闺中密友，不正是这个名字？二人不知因何事断绝了联系，只知道崔晓晓也过得不如意，似乎与盛香楼的倒闭有些关系。

　　　　顾凛正失神的时候，听到崔晓晓的调笑声，“这么久不见，原来是找了个情郎？”

　　　　“别『乱』开玩笑，瑾安只是酒楼里的伙计。”

　　　　“这么俊的伙计，我怎么没遇到？”崔晓晓一边剁猪肉，一边打趣道：“怎么换口味了，你不是喜欢那种忠厚老实的吗？”

　　　　孟璎拉着顾凛在小摊凳子上坐下，小声的解释，“晓晓跟我打闹惯了，说话不过脑，你别放心上。”

　　　　“孟老板，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我坏话哦。”

　　　　孟璎对顾凛眨眨眼，转头跟崔晓晓说：“不跟你贫了，今天特意来尝尝你的拿手馄饨。”

　　　　崔晓晓说了声“好嘞”，就将菜刀放到一旁。

　　　　她拿起生馄饨放入滚水里烫一烫，等馄饨一只只浮上水面，动作利落的盛进碗里，倒入鲜汤，再洒上葱蒜、胡椒粉。

　　　　完了后，她将热气腾腾的馄饨摆到二人面前。

　　　　“多加了香菜，趁热吃吧。”

　　　　孟璎给了崔晓晓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

　　　　本来还从容的顾凛突然僵了下，孟璎看了他一眼，突然放下筷子问道：“瑾安难道不吃香菜？”

　　　　孟璎的眼里充满不可置信，仿佛把不吃香菜的人当作异类怪物。

　　　　顾凛怎么会忘记，他前世与孟璎唯一一次争吵的主题，就是香菜存在的必要『性』。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为了仪容得体，不能吃气味重的东西。

　　　　试想一下，在富丽堂皇的宴会上，你开口说话就涌出一股酸爽味道，就算你貌若潘安、身份高贵，对方确实对你印象深刻，从此就与你断绝往来。

　　　　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尝试臭豆腐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至于前世争吵的结果——顾凛回来第一件事报仇，第二件事灭香菜。

　　　　正当顾凛考虑如何婉转拒绝的时候，崔晓晓出声打救。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重口味，这小哥看着就是口味清淡的人。”崔晓晓嘲笑完孟璎，对顾凛笑道：“放心，你那碗没加料。”

　　　　看顾凛明显松了一口气，崔晓晓打趣道：“小哥，我这么贴心的老板比旁边那位好多吧？你不如跳槽来这里？”

　　　　“崔晓晓，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孟璎顾不得嫌弃顾凛的口味，立即出声反驳。

　　　　“良禽择木而栖。我这里伙食还不错，除了馄饨，还有抄手、扁食、肉燕、清汤、包面，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崔晓晓确实没有说空话，扑入鼻间的香味已经足够吸引顾凛。

　　　　碗里的馄饨皮很薄，煮熟后能看到里面厚实的馅料。勺一口放进嘴里，馄饨入口爽脆，咀嚼间能感觉到肉质鲜嫩，香甜的滋味刺激着味蕾，果然如卖相一样好。

　　　　他又喝一口清汤，味美鲜甜，应该加入了鸡肉和猪骨头熬足五个时辰。熬出的香味与馄饨的肉香相互交融，把双方的精华都带出，喝后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看到顾凛眼中的赞叹，孟璎也与有荣焉，“晓晓做馄饨的手艺不错，她家养的猪肉功不可没。”

　　　　崔晓晓闻言，眉眼间满是得意，“不是我自卖自夸，全镇卖猪肉的，就数我家最好。”

　　　　孟璎点点头，“她家天未亮就开始宰猪，将最新鲜的猪腿瘦肉去除筋膜，切成大块放在木墩上捶打。而且捶打也有技巧，尽可能保留肉中的水份，直到肉打得又绵又粘，再加上调料搅成糊状，才做成嚼劲十足的肉馅。”

　　　　“好了喂，孟老板你吃就吃，别将我的独门秘方说出来啊。”

　　　　孟璎对崔晓晓咧嘴一笑，似乎回敬她刚才的不客气，回头继续对顾凛说：“晓晓家猪肉上佳，盛香楼也只用这里的肉，做出的味道也特别好。所以‘味’这一道，有这猪肉点睛，绝对是锦上添花。”

　　　　话说再多不如吃最实在，孟璎说完也忍不住吃起来。

　　　　两人大快朵颐一顿，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美食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更激发孟璎的灵感。

　　　　“臭豆腐果然是味中之霸，吃了其他东西也掩盖不了味道。”

　　　　她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忆那销魂的滋味，不一会儿又遗憾的说：“臭豆腐好是好，但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同样霸气的榴莲又没到季节，可惜少了一份绝『色』菜单，我还是多研究彩虹浇汁吧。”

　　　　顾凛还没庆幸不用被榴莲荼毒，想到与臭豆腐威力不分上下的浇汁，他表情一顿。

　　　　他突然开口道：“孟姑娘，有件事不知是否要告诉你。”

　　　　“那就不要说了。”

　　　　顾凛微笑道：“刚才离开的时候，那个认出你的大娘又走回来了。”

　　　　“……然后？”

　　　　“你把臭豆腐给我的时候，嘴角的甜酱没有擦干净。”

　　　　“……”

　　　　“所以她应该知道你……”

　　　　“……？”

　　　　“和我可能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

　　　　“不过别担心，她应该没看清楚我的脸。”

　　　　“……”

　　　　“我想，明天应该有人来跟你打听了吧？”

　　　　“！”

　　　　“你说如果他们问到我，我应该怎么回答？”

　　　　“……”

　　　　“孟姑娘还好吧？你的表情不太妥，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顾凛笑容温和，话中充满真诚和关怀，真是让人感动得无法表达。

　　　　孟璎深呼吸，微笑道：“瑾安，你知道得太多了。”

　　　　“孟姑娘请放心，虽然全镇的人都好奇你的秘密，但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瑾安如此体贴，我无以为报，今晚就开个香菜宴慰劳你吧？”

　　　　顾凛表情有些为难，“孟姑娘盛情难却，可是我肠胃不适的话，可能会控制不住嘴巴……”

　　　　“那真是太遗憾了。”

　　　　孟璎好生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她脑中将顾凛做成十道八道不重样的菜式，但也难消心中郁气。

　　　　看着孟璎忍无可忍，还要继续忍的表情，难得扳回一城的顾凛眼里笑意更浓。

　　　　目送孟璎离开后，顾凛又恢复一脸淡漠。

　　　　在暗处围观一日的霍松现身，询问道：“王爷，要把卖香菜和榴莲的店铺都查封吗？”

　　　　“你很喜欢搞事？”

　　　　霍松：“……”

　　　　当初在京城让他灭绝香菜，难道是为民除害吗？

　　　　霍松不敢再给这个心思难猜的王爷出主意，但还是按不住心中的好奇，“王爷为何鼓励孟姑娘参赛？”

　　　　“若她输了，本王会借此安慰一番。”

　　　　“那赢了呢？”

　　　　顾凛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给她找些更厉害的对手，切莫因骄傲而懈怠。”

　　　　霍松：“……”

　　　　这真的不是报仇吗？

　　　　霍松放弃去研究自家王爷的想法，突然听他吩咐道：“去找只鹦鹉。”

　　　　“王爷想要哪一种？”霍松积极的推荐，“凤头鹦鹉外表高贵、金刚鹦鹉华丽霸气、灰鹦鹉眼神犀利，带出去都能显示王爷非凡的气质。”

　　　　“要那种小巧玲珑手感好、会唱歌、不挑食，『性』情活泼的。”

　　　　霍松惊疑了一下顾凛突然改变的爱好，又听到他补充道：“最重要有点小脾气，但是要好哄好逗，有趣不沉闷。”

　　　　感觉这要求一言难尽的霍松：“……”

　　　　顾凛淡淡瞥了他一眼，霍松应声就消失了。

　　　　而顾凛想象着孟璎看到鹦鹉时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

38。被下药（）　
孟璎回房后还生着闷气。

　　　　说起来；　她最近脾气是不是急躁许多？

　　　　“木荟；　你觉得我跟瑾安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木荟被问糊涂了；　“你们不是一个老板一个伙计吗？”

　　　　孟璎赞同的点头；　所以崔晓晓说情郎什么的；　肯定是做馄饨做得脑袋都浑了。

　　　　“不过你们最近常一起出门；　把我丢下看店；　到底谁才是丫鬟？”

　　　　“谁让你每次尝东西，都只会说好吃。”孟璎低咳一声，煞有其事的解释；　“瑾安的舌头好，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其实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你跟瑾安的事啊。”

　　　　孟璎顿时一阵心慌，“我们哪有什么事？”

　　　　“你们以为做的事很隐蔽吗？”木荟难得『露』出一副精明的模样；　“我早就发现；　你们常瞒着我……”

　　　　“你看错了！”

　　　　“去开小灶。”

　　　　孟璎：“……”

　　　　看着木荟谴责的眼神，孟璎有些理亏的说：“……不是都有打包给你吗？”

　　　　“姑娘你都说过；　打包没有现场的好吃。”

　　　　孟璎承诺下次带木荟出去后；　才把人打发走；　她擦了下额上莫须有的汗水。

　　　　为什么感到有些心虚？

　　　　作为一个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　偷吃臭豆腐这种事；　确实不该让人知道的。

　　　　嗯；　是这样没错。

　　　　成功说服自己的孟璎，第二天起床却感觉到哪里不妥。

　　　　她眼光扫到铜镜，发现嘴角竟然长了个水泡。

　　　　这不是急出来的吧？

　　　　孟璎赶紧上妆掩盖一下；　可是尽管再努力；　还是被木荟看出来了。

　　　　“姑娘，你和瑾安都上火了？”

　　　　她刚说完，话题的另一个主角就现身，立即引来众人围观。

　　　　孟璎递了顾凛一个警告的眼神，顾凛暗暗好笑，解释道：“可能睡觉时有蜘蛛撒『尿』了。”

　　　　“可是姑娘住在孟府，瑾安住在盛香楼，那么巧合？”

　　　　孟璎说：“蜘蛛会爬来爬去，有什么奇怪？”

　　　　“那这蜘蛛可真会认路，刚好爬到……”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就不许那蜘蛛鼻子好使吗？”

　　　　迟钝的木荟很好打发，只剩二人的时候，顾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璎，“原来孟姑娘养了只鼻子好使、喜欢爬来爬去的蜘蛛？”

　　　　孟璎瞪了他一眼，“再开玩笑，我煮的下火汤就不给你喝了。”

　　　　殊不知她的桃花眼一瞪一瞥皆是风情，眸波微『荡』更是给人添了几把火。

　　　　顾凛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孟璎才勉强放过他。

　　　　这时，店小二急匆匆的跑进来，“姑娘，酒楼来了好多人。”

　　　　孟璎眉心跳了下，话就脱口而出，“告诉他们，我不吃臭豆腐。”

　　　　“什么臭豆腐？”

　　　　看店小二一脸糊涂，孟璎愣了下，“你说那些人来干什么？”

　　　　“他们说桃花宴很好，来问下月杜鹃宴什么时候开始？”说完，店小二疑『惑』的问：“姑娘想开豆腐宴吗？”

　　　　孟璎：“……”

　　　　眼角余光看到顾凛以拳抵唇，掩饰嘴角的笑意，孟璎又暗暗瞪了他一眼。

　　　　将店小二打发走，孟璎没再跟顾凛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去厨房。

　　　　顾凛看孟璎这反应，心道不太妙，看来他把小姑娘给惹恼了。

　　　　那么孟璎真的气恼了吗？

　　　　孟璎表示她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怎么会容易被激怒。她只是手有些痒，去厨房练一下刀法而已。

　　　　看见孟璎神情严肃的进来，还在工作的伙计立即消失得一干二净。

　　　　厨房里只见一片刀光剑影，浓郁的血腥味让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正当此时，一把低沉的声音打破此刻的气氛。

　　　　“怎么办？我好像惹孟姑娘生气了？”

　　　　孟璎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窗台上冒出一只草蚱蜢。随着声音的响动，它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动作甚是滑稽。

　　　　孟璎表情冷漠，刚把厨刀放下，那只蚱蜢就夸张的倒在窗台上，还伸出一条腿抽蹙着。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孟姑娘的杀气好强烈，我受到了内伤……”

　　　　孟璎嘴角微抽，上前一步准备给“受到内伤”的蚱蜢一个痛快，这时蚱蜢又“复活”了。

　　　　两只手突然伸出来，把蚱蜢的触须往下拉去，声音变得可怜兮兮，“孟姑娘消消气，我给你鞠躬，我给你道歉了。”

　　　　蚱蜢动作笨拙，每一个动作都做不到点上，要倒不倒的样子看得人心里着急。

　　　　孟璎终于忍不住抢过来，对上窗外半蹲着的人含笑的目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幼不幼稚？”

　　　　“那孟姑娘心情好些了吗？”

　　　　孟璎撇了撇嘴，语气却是轻松几分，“这么丑的东西，而且还是残废的，居然好意思拿来哄人。”

　　　　顾凛从大门走进来，笑着作揖道：“请孟姑娘不要嫌弃，下次我一定编个更好的。”

　　　　孟璎把玩着手上的蚱蜢，“瑾安手段了得，看来没少用这些哄人吧？”

　　　　“孟姑娘可是冤枉我，我只对你用过手段……”

　　　　“哼，你也承认你用手段了吧。”孟璎微眯着眼睛，一副“还不捉到你把柄”的眼神瞅着他。

　　　　顾凛无奈道：“可是孟姑娘聪明过人，从来不上当。”

　　　　“那当然，你这些小儿科只能骗一下小孩子。”

　　　　说着“不上当”的人却不知道她嘴角一直扬起，看出来心情不错。顾凛也没有点出来，一直笑看着她，没有感到丝毫不耐。

　　　　孟璎漫不经心的问：“你看起来不像喜欢玩这种东西，怎么会这个？”

　　　　“我曾经想用这个讨好别人。”

　　　　孟璎挑了挑眉，“自打嘴巴了吧，还说只对我用过手段？”

　　　　“她是个老太太。”

　　　　“哦，老太太？”孟璎拖长尾音，看着他似乎在说“看你还怎么编”。

　　　　顾凛别有深意的笑道：“孟姑娘不是连老太太的醋也吃吧？”

　　　　“哼，我才懒得管你送给什么人。”孟璎被顾凛看得浑身不自在，生硬的转移话题，“那你讨好的结果呢？”

　　　　“不太好使。”顾凛耸了耸肩，道：“她拿这个去油炸，发现是草编的更生气了。”

　　　　孟璎被顾凛的表情逗笑，她拎着蚱蜢的一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也许你要讨好的人，想炸的是这只小东西的主人呢？”

　　　　“那孟姑娘想怎么油炸？”

　　　　孟璎『摸』着下巴，上下打量顾凛，眼珠子一转，笑道：“加点榴莲吧。”

　　　　“不是没到季节吗？”

　　　　“所以我上年特意留下一份。”看到顾凛错愕的表情，孟璎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浓，“放心，盛香楼有冰窖保存，榴莲的味道绝对不会变坏。”

　　　　“孟姑娘盛情邀请，我自然不会拒绝。”顾凛『摸』着嘴角，有些为难的说：“若是再上火，看来是那只鼻子好使、喜欢爬来爬去的蜘蛛不小心爬到我的房间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孟璎笑眯眯的往侧移开半步，『露』出身后半人高的大缸。

　　　　“这缸下火茶会让蜘蛛不敢靠近你，我会看着你喝光的。”

　　　　顾凛：“……”

　　　　看到顾凛吃瘪的孟璎满意了，故意『露』馅让孟璎高兴的顾凛也满意了，头上『插』满野草、总算不用再去拔的霍松也满意了。

　　　　总而言之皆大欢喜，这些事也揭过去了。

　　　　……

　　　　孟璎又警惕几天，发现没有人来打听她跟顾凛的关系，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开始专心研究比试口味的事。

　　　　她期间还不忘开发像臭豆腐的新菜式，让顾凛来尝试一下，根据他的反应再加重口味。

　　　　两人来往过招，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随时比试日期的接近，某天却有意外来客。

　　　　来人见面就毫不客气开口，“你就是孟御厨的后人？”

　　　　孟璎闻言一怔，孟家被称作御厨后人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因此找上门。

　　　　男人穿着一身正式的厨师袍，目光炯炯有神，手上还拿着一把似曾相识的厨刀。看他气势凶猛的模样，恐怕不是来叙旧，而是来挑战。

　　　　“请问前辈是？”

　　　　“你无需知道老夫是谁，老夫的先辈曾与你孟家约定比试，证明谁才是御厨第一人。可你家竟然搬走失约，老夫一家寻了几十年，终于找到你们了。”

　　　　“晚辈未曾听过这个约定，而且先祖都已经过世，前辈这次来……”

　　　　“老夫找你履行约定。”

　　　　“可是……”

　　　　“听说你参加厨艺比试，老夫来亲自验证你是否有参加的资格。”看孟璎不应声，男人哼道：“怎么不敢答应，你如此胆小怕事，枉称为御厨后人，还不如一辈子窝在这个破地方吧！”

　　　　一旁沉默不语的木荟被他的嚣张气到了，急道：“姑娘你别听他胡说。”

　　　　木荟的顾忌孟璎自然知道，这人来历不明，偏在比试前的重要关头出现，谁知道他是否竞争对手派来使诈的。

　　　　“不如等瑾安过来再决定吧？”木荟已经叫人去找顾凛，可是他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男人突然扬起厨刀，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孟璎抬头看去，留意到刀柄上的几个金字，瞳孔猛地一缩，“前辈，您的厨刀莫非是……”

　　　　“正是你想的那样。”

　　　　难怪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孟家传家的厨刀正是御赐之物，与这把刀是同属一批。

　　　　孟璎想起父亲临终时的不甘心，想起孟家前几代的辉煌，想起顾凛说的那一番话，桃花眼里『露』出了坚定之『色』。

　　　　“好，我答应你。”

　　　　“姑娘……”

　　　　孟璎阻止木荟的劝说，并吩咐她去准备材料。

　　　　“不知前辈要比试什么？”

　　　　“文思豆腐。”

　　　　孟璎同意后就思忖起来。

　　　　这道菜看似简单，但要求最为严格。不仅选料有讲究，还考验刀工精细，才能使豆腐软嫩清醇，将酱汁的滋味发挥到极致。

　　　　不过在顾凛的帮忙下，她对玉珍豆腐做了改良，对豆腐这道菜有所心得。

　　　　只不过一瞬，孟璎已经有了方案。她动作利落的将到付切成细丝，放在冷水中去除豆腥味。

　　　　接下来，她将海参切段、将花胶切块，用开水烫一下再捞出，放入她特制的高汤中煨熟。她拿起一旁的炒锅，加油加调味，将生菜用猛火煸熟盛入盘内。在下葱蒜煸出香味后，又加入高汤，放入煨好海参和花胶。

　　　　孟璎将冬菇、火腿和煮熟的鸡蛋饼切成丝，加上沥干的豆腐丝，放入高汤中煮沸。等豆腐丝浮上汤面，用漏勺捞起盛入放有生菜的盘中，最后倒入勾芡，淋少许香油。

　　　　她看着成品微微勾起了唇，这道菜卖相不错，气味也刚好，就看味道适不适合他人的口味，总体来说她还是挺满意的。

　　　　孟璎做菜过程，不时涌出一股浓香，而旁边的男人动静不大，甚至闻不到任何香气。

　　　　等到菜上碟，孟璎才生起一些疑『惑』。对方没有任何伴碟配菜，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块豆腐，落在同样干净的碟子上，显得豆腐晶莹如白玉——难道这有什么玄机？

　　　　她快要想通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好了，可以找评判。”

　　　　“请前辈来选吧？”

　　　　男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手指往前一指，“就他吧。”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他选的竟然是一个小童。

　　　　“孩子的味蕾未经过破坏，能吃到食物中最纯碎的味道，选他最为公正。”

　　　　孟璎细想有理，遂同意男人的提议。

　　　　小童在父母的帮助下，分别吃了两碟豆腐，最后选择了男人的清蒸豆腐。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显而易见的，孟璎做的菜更好看、香味更浓。另外一碟看着就清淡无味，根本不能引起食欲。

　　　　怎么会这样？

　　　　孟璎也感到奇怪，她用料上乘，也注意到各人的口味，怎么可能输给一道平平无奇的菜式？

　　　　她皱眉思索，她这道菜加入冬菇、海参和花胶等食材，味道香浓很是吸引人——是了，味道浓是优点，亦是缺点。

　　　　豆腐这道食材单吃寡淡无味，作为配菜却可以中和其他肉菜的油腻，正是点睛之笔。可若作为主菜，多加配料就会抢走原本的味道，那么豆腐又如何称得上是主角？

　　　　再看男人做的清蒸豆腐，虽然平淡不起眼，但孟璎用汤勺轻压一下，微微轻弹后又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