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庶女-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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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回想起这事，陈初兰总有种错觉：陈家人可能把它给忘了吧！

　　　　二老爷迟迟不见陈初兰回答，便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也是了，你那时不过六岁而已，六岁之事，很多孩子还是记不得的。”

　　　　“……”陈初兰终究还是开口了，打断了二老爷的自言自语，“女儿记得，父亲。”

　　　　二老爷抬眼看向陈初兰。

　　　　陈初兰双手抓着衣角轻轻拧着：“女儿只是太吃惊父亲竟会问这个。这么多年了，那事都没人提起过。”

　　　　“没人提起是因为不能提。”二老爷说道，“你爷爷以此事可大可小为由，不让大家再提起。”

　　　　陈初兰这回可真是傻眼了，原来那件事在陈家还真是个禁忌啊！

　　　　二老爷一手抚摸上陈初兰的脑袋，慈爱道：“现在你该知道此事为何不能提了吧？”

　　　　陈初兰点了点头。

　　　　老太爷知道萧玉宸的身份，那一年她就猜到了。

　　　　“那么你该回答父亲了，骁王殿下可曾记得你？”

　　　　“记得。”陈初兰老老实实道。

　　　　萧玉宸肯定记得陈初兰。当年萧玉宸已经十三岁，又并非三岁小儿，而陈初兰再次见到萧玉宸时，也不过九岁，并非十九岁，尚未到女大十八变的年龄，萧玉宸如何会记不得她？

　　　　但记得是一回事，承认自己记得又是一回事。

　　　　二老爷想知道的是，萧玉宸究竟承不承认自己和陈初兰曾有那么一段一同被劫的过往。

　　　　陈初兰话音刚落，二老爷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似乎也飞了起来，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去。

　　　　陈初兰好像什么也不明白似地呆呆地看着二老爷。

　　　　当然，她的心里如明镜般明了。萧玉宸承认与陈初兰是旧识，那么就冲着他和陈初兰曾经共同生死过，陈初兰就够资格与他搭上关系了，而陈初兰有资格与他搭上关系，不就意味着他们陈家有资格与他搭上关系吗？

　　　　二老爷兴奋地直搓手：“你爷爷来信说你是我们家的福星！你果然就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原还想着，骁王殿下高高在上，难得一见，该如何让你这个养在闺中的女娃和他见上一面，想不到你竟做了安康公主的伴读，恰好安康公主与骁王殿下最为亲近，你自然而然也就见到了骁王殿下。哈哈哈——”二老爷终是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他一把抱过了陈初兰，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揉了几下，“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不愧是我的女儿！”

　　　　陈初兰被二老爷抱在怀里，呆若木鸡。她、她、她没听错吧？！原来，她的爷爷亲自教导她是有原因的，她的爷爷一定要她上京也是有原因的，而她的父亲一反常态喜欢上她更是有原因的。这些原因全部直指一项：她和萧玉宸曾经共生死！

　　　　她的爷爷想利用她搭上萧玉宸这条船？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她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她一介女子，不能考科举，不能做官，在朝堂的作用只能是零，就算她跟萧玉宸认识，她也不可能走在萧玉宸身边去左右他的政见他的作为吧！

　　　　难道说，她的家人仅仅希望，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了，让她求到萧玉宸面前去，请他看在他俩曾经共生死的份上，放过他们陈家一马？

　　　　啊呸呸呸呸呸！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的家人？老太爷再怎么未雨绸缪，也不可能在陈家刚刚起步（二老爷才考上进士）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一条看起来极其遥远的退路吧！少有人会在意气风发的时候，这般杞人忧天吧！怎么瞧老太爷都不像这种人！

　　　　却是陈初兰不知道，她的“单纯”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四丫头今年十岁了。”二老爷放开陈初兰，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双眼睛充满喜悦地看着她。

　　　　“嗯……女儿、女儿十岁了。”陈初兰不明白为什么二老爷又转移话题了，而且还转移到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二老爷细细瞧着她，从她的额头一路向下，眼睛，鼻梁，嘴巴，整张脸的每一处细节他都没有放过。陈初兰被看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美人胚子，美人胚子！”二老爷连连点头，对陈初兰的相貌这般评价道，“尚未张开，但形容初具。长大后定是风华绝代。”

　　　　陈初兰对二老爷夸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觉得二老爷夸张了，对于自己的相貌，她清楚的很，漂亮是漂亮，但若要说倾国倾城，那还真算不上。今后真正会美得不可方物的应该是陈初雪才对。

　　　　“圣上本欲为骁王殿下选亲，可骁王殿下离京了。估摸一两年回来吧，届时京城官宦人家肯定又是大动作。不急不急，我们家四丫头还可以再等上三四年，待真正长大了再说也不迟。”二老爷含笑颔首，看着陈初兰，仿若陈初兰已是一副有女初长成的模样。

　　　　陈初兰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脑袋里轰隆一响，五雷轰顶。不是吧！他们竟打这个主意！

第132章　第　132　章（）　
震惊过后的陈初兰非常愤怒。她的祖父及父亲想让她给萧玉宸做妾！

　　　　萧玉宸的年龄摆在那里；　再加上双方地位的差距；　显而易见她的祖父及父亲并不认为她可以嫁给萧玉宸当正妻，因为如此；　他们才退而求其次打定主意；　要让她做萧玉宸的妾室。老实讲；　在这个时代；　依陈初兰目前的家世；　让她做萧玉宸的妾室还算是高攀了。但，妾就是妾！哪管那男人是旮旯里的小地主还是京城内的大王爷！

　　　　陈初兰喜欢萧玉宸，没错。但她绝不做妾！

　　　　因为二老爷的一番话，原本压抑的；　对萧玉宸的遐想；　顷刻间全部涌上脑海。陈初兰回想起自己不再欺骗自己，承认喜欢萧玉宸的那一刻；　她暗暗地捏了捏拳头，心道：“我的幸福我自己会去争取；　用不着你们为我瞎打算！”

　　　　陷入在喜悦里的二老爷虽然看着陈初兰；　但实则思绪早已飘到他所想象的遥远未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初兰的表情，当然；　也幸而陈初兰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才没叫二老爷发现她满腔的怒火。陈初兰抿了抿嘴，睁起一双清澈有如汪泉的杏眼，极为不解地看向二老爷；　轻声问道：“父亲，你在说什么？骁王殿下选亲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再等上三四年？”要装作完全没听见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字句意思的理解上装傻。

　　　　“啊？”二老爷一怔，思绪收了回来，他瞧着眼前其实连发育都还未开始的陈初兰，颇有点尴尬了，当然，他不过呵呵了两声，就把那尴尬掩了过去，他又一次伸手摸向陈初兰的脑袋，嘴里说着：“是爹说错话了。你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十岁放在这个年代还真不算小，早熟的孩子一抓一大把。但显然二老爷并不认为陈初兰可以听出他和他爹准备把她送出去做妾的打算。

　　　　陈初兰做出一副虽然得不到答案颇为失望，但若父亲不讲她也就不问的模样，极为乖巧地看着二老爷。

　　　　二老爷对陈初兰的这种反应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从陈初兰身边站了起来。“唔，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一拍掌，道：“我方才的话，你谁都不许讲，明白吗？”

　　　　陈初兰又是一脸不解。

　　　　二老爷继续叮嘱道：“你姨娘也不许讲。”

　　　　见二老爷如此慎重，陈初兰这才坚定地回道：“女儿谁都不讲。”

　　　　二老爷嘴角弯起：“好孩子。”接下来，他把话题转到陈初兰的衣食住行上，大意就是陈初兰在家的日子，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直接找他。

　　　　这一回，对于二老爷插手她的起居生活，她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人家都把她当成将要献给骁王的宝了，怎么不会对她事事关注起来？

　　　　二老爷叮嘱一番后，才踱步出了门去。

　　　　陈初兰坐在床头，双脚并拢，两手搭在腿上，端坐着，却是她的眼睛闭起，好半晌，才慢慢睁开，无声地轻轻叹了口气。

　　　　林姨娘直到二老爷出去了才进来，那个唤作五儿的丫鬟跟着进来，埋头打扫地上的狼藉。二老爷在屋里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陈初兰绝不相信林姨娘恰好到这个时候才找到五儿。林姨娘是故意离去叫二老爷和陈初兰单独谈话的。要不是二老爷嘱咐过陈初兰，那句话不可对林姨娘说起，陈初兰搞不好会以为林姨娘对二老爷想要同陈初兰说的东西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只能讲，这么多年，林姨娘太了解二老爷了，观言察色，无需二老爷说什么，林姨娘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如有可能，林姨娘倒是二老爷很好的花解语，可惜……

　　　　二老爷一走，屋里顿时就陷入了尴尬。

　　　　五儿一声不吭地打扫，林姨娘拿着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桌子。

　　　　陈初兰突然后悔自己贸然对林姨娘提出今后会想法弄她出府了。

　　　　最后还是陈初兰先开口，告诉林姨娘二老爷对自己的看重，当然不该讲的，她绝对不会讲。当她说到二老爷要亲自过问她的饮食起居时，林姨娘脸上终于出现了难以自制的笑容，她双手合掌，轻轻地念了一句佛。

　　　　五儿伺候着，陈初兰不好就先前之事做什么解释。她很不喜欢林姨娘面对她时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个母亲做坏事被自己的孩子知道了，大部分孩子会愤怒会质问会厌恶。但陈初兰可不属于“大部分孩子”的范畴。

　　　　她最终无奈起身向林姨娘告别，说要先回去歇息了，林姨娘竟是既失落又如释重负。

　　　　陈初兰看了，更难过了。她暗想，该要找个机会跟林姨娘说一下她的想法，不要让林姨娘觉得自己此后就会厌恶了她。

　　　　陈初兰从二楼下来，走过光影交替的长廊，跨过青藤满墙的月门，来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屋。春桃和柳芽早在屋里等候着她。

　　　　却是她不知道，她才回到屋里不久，那林姨娘就被二夫人叫了去。二夫人心情不佳，因为那二老爷从宫里回来，听说陈初兰回来了且去了林姨娘处，便连坐都没坐下，就兴致冲冲地赶往林姨娘那里了，而从林姨娘那里出来后，也不回二夫人处，竟径直去了书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二老爷能干什么，当然是兴高采烈地给老太爷去信了。却是二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因为关于他父子二人对陈初兰的打算，二老爷是提都没同二夫人提起过。正如二老爷所说，当年陈初兰和萧玉宸被劫一事，是禁忌。除了老太爷和二老爷，整个陈家，无人再知萧玉宸的身份了。

　　　　二夫人把林姨娘叫去，问林姨娘二老爷都跟陈初兰说了什么，林姨娘当然说自己不在，什么都不知。二夫人得不到答案，心情更加不好，便狠狠地把林姨娘给骂了一顿，然后叫林姨娘下去。却是在林姨娘走后，钟妈妈不免又提点二夫人，说林姨娘好歹是陈初兰的亲娘，陈初兰现在地位不同了，二夫人多少也该对林姨娘好点。结果这回二夫人可没听钟妈妈的，反而把钟妈妈狠狠说了一顿，她怒道：“妈妈你老眼昏花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红娟不好了，我要是对她不好，她会好吃好喝舒舒服服过上这么多年？！”接着她重重地拍着桌子，哭嚎道：“这是什么世道？一个丫鬟上来的小妾也要爬到我头上么？”

　　　　“……”钟妈妈不敢再多言。二夫人因二老爷对她的关注度少于陈初兰，而满心怨愤。现在跟她讲什么都是白搭。只能等哪日她心情好了，再好好跟她讲讲道理了。

　　　　以上事情陈初兰当然全不知道，当二夫人拍桌大骂的时候，她正在屋里嘱咐春桃和柳芽把安康公主赏赐的一大堆吃食整理出来，准备送给家里的长辈及兄弟姐妹们。

　　　　陈初兰不在家期间，柳芽和春桃，一个暂去了陈初夏屋里，一个暂去了陈初雪屋里。陈初夏倒做什么事都带着柳芽，却是陈初雪，只□□桃干一些端茶倒水的小活计，并不把她带在身边。

　　　　这个时候，陈初夏和陈初雪正在家里上学，陈初夏正跟宫里派出来的嬷嬷学礼仪，而陈昌浩和陈昌洋则在顾家的学堂里和顾鸿文等顾家子弟们一起学习。至于陈随喜，据说昨晚听闻她要回来，太激动，睡迟了，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

　　　　当兄弟姐妹们不在的时候，陈初兰先去拜见了大伯母。却是跟着陈初夏的柳芽告诉她，大夫人近来脾气更坏了，“二姑娘昨儿还被打了呢！”柳芽如是说。对此陈初兰多少也能明白些许原因——大夫人这是在妒忌二夫人：明明她的丈夫是嫡长子，结果所有的风光都被二房给占了。二房男人中进士，当大官，二房女儿进宫，当公主伴读，她虽有一个女儿即将嫁给皇子，却那皇子是个傻子。这一切的一切，叫她如何能够忍受？

　　　　陈初兰把柳芽的提醒记在心里，提着礼物去见大夫人的时候，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宫中的一切能少提则少提，公主的赏赐也说成是公主在陈嬷嬷的提醒之下，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才给的。至于淑妃那里，她则大大夸耀，把陈初燕未来的婆婆说得天上地下有无，还把皇帝对四皇子的喜爱，说得有声有色，就好像她自己亲眼见到了一样。至于大皇子，由于曾经在大夫人面前提过大皇子长得非常好看，大夫人面上却丝毫反应都没有，这回陈初兰就极为明智地把大皇子给忽略去了。

　　　　从大夫人处出来，陈初兰长长地吐了口气。不管大夫人背地里会怎么想怎么说，总归她是恪守好不轻易得罪人的准则了。

　　　　因为陈昌浩和陈昌洋要傍晚才能回来，所以家宴便被放在了晚上。中午这一餐也就随意了。陈初兰坐在屋里等着陈随喜起床，等着三位姐姐们下课，等着……午餐。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陈初兰等待的时候，一个人哗啦一声，掀开了门帘，冲了进来。

　　　　坐在床边看书的陈初兰差点没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大哥！”她惊叫出来。

　　　　“大少爷！”柳芽和春桃也瞪大了眼睛。

　　　　来人不是陈昌浩还会是谁？

　　　　只见陈昌浩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额发乱七八糟地贴着脑袋，就像一只羽毛全被打湿的野鸡，什么形象都没有。再细瞧一下，他的衣服沾着泥泞，脚上都是杂草。陈初兰恍然大悟：“大哥你又爬墙进来！”

　　　　“嘘——”陈昌浩把手放在嘴边，示意陈初兰小声点。他气息一时难平：“我、我辛辛苦苦冲回来，爬进来，你们可别把人给叫来了！”

　　　　陈初兰脸上的皮肉不自觉地就抖了两抖。因二老爷回来，晚上家宴要办得热闹，于是很多人都被派去做事了，她住的这后院少了许多人，这也难怪陈昌浩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爬进花园，跑到她这儿。

　　　　“你疯了！”陈初兰压低声音，“你不是在上学！跑回来做什么？！”

　　　　陈昌浩抹了一把汗，竟是愤愤难平：“你以为我爱跑回来呀！还不是阿文！丫丫个呸！我不过忘记把他的礼物给你了，他足足念叨了我一个多月！他也不想想，你每月就休沐一天，而我要上学，等我回来，我们能见面的时间才多少！再说了，你哪次回来不是被姐妹们团团围住，我又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四下无人的机会把他的东西交给你？！”

　　　　陈昌浩抱怨不断。而陈初兰则狠狠地倒抽了口气：“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我是来给你送阿文的礼物的！生日礼物！”陈昌浩一字一句说道，这一说完，他直直走上来，从怀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了陈初兰的手里，“拿着，我该回去了！你别以为我想跑回来！是阿文逼我的！”

　　　　“大哥！”陈初兰惊吓得魂都快没了。今天给她的刺激未免也太多了。她想要拖住陈昌浩问个明白，却是手都还没有够到他的衣角，他便一个闪身又冲了出去，就像来时一般快得令人咂舌。

　　　　“……”陈初兰盯着已经无人的门口，半晌说不出一个话来。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手中那小巧的长形紫檀木盒。“顾鸿文！”陈初兰的脑中一片空白，连思考都不会了，“你跟我哥疯了不成！”

第133章　第　133　章（）　
陈初兰抓着木匣；　觉得这木匣有如千斤之重；　几乎能把她的手掌压弯。

　　　　春桃和柳芽极度震惊，愣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勿怪她们会这样。就算一个再迟钝的笨蛋；　这个时候也该知道顾鸿文对她的心思了。

　　　　“姑、姑娘……”终究；　春桃先开口了；　“顾五公子他、他……”却是她结结巴巴；　不知该如何把话说下去。

　　　　陈初兰陡然一个激灵；　空白的脑袋里终于有了东西，她一双厉目嗖得射向春桃和柳芽：“这事打死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她厉声命道。

　　　　春桃和柳芽忙不迭地直点头。“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不会说出去！”春桃比较内敛，她只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对陈初兰的忠诚，而柳芽则一脸惶恐地拼命开口保证。

　　　　陈初兰摆了摆手；　示意柳芽收声；　然后就继续盯着那木匣子，迟疑片刻后；　她“咔哒”一声，将其打开了。

　　　　木匣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根嵌珠点翠蝴蝶步摇。黄金珠玉；　晶莹生辉；　钗头的蓝色蝴蝶栩栩如生。想来若戴上它，一动一摇，人比娇花；　蝶栖花上，该是一番怎样的美景。

　　　　陈初兰倒抽了口气。“顾鸿文你这个笨蛋！”她低骂出声。

　　　　这根步摇显然价格不菲。顾鸿文肯定花了不少钱。而他作为年才十二的定国公府五公子，陈初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伺候他的一众丫鬟以及跟着他的一干小厮们，独自一人买下这根明显是用来送给年轻女子的精致步摇！

　　　　“啪！”陈初兰重重合上木匣；　她差点没给气死。

　　　　先把顾鸿文逼迫陈昌浩替他送礼物这事放在一边，就单说这个礼物本身：顾鸿文送她这种礼物有意义吗？有意义吗，啊？！陈初兰真恨不得把那顾鸿文的脑袋瓜子撬开来，好好瞧一瞧里边的脑回路。她才十岁呀！十岁！还没及笄呢！平时顶多就在丫头髻子上插根金钗什么的，哪回有见到她大摇大摆地弄根步摇在脑袋上臭显摆？他送她这根步摇，是想等她及笄时戴给他看吗？！

　　　　“啊呸呸呸呸！”陈初兰连呸几口，赶紧把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掐灭了去。

　　　　顾鸿文送她这根步摇端的是什么心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把这根步摇还给顾鸿文。而且事不宜迟，必须明日就还！这种东西放在她这里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想象一下，万一被人发现她这里有一根不在册里的步摇，她该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她是在宫里捡的？觉得好看就带回家？这种白痴一样的借口，说出来都会叫人笑掉大牙！

　　　　而至于该怎么还？

　　　　——它是怎么来的，就该怎么还！

　　　　陈初兰决定，等陈昌浩放学归来后，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拽进屋里，私下说话。哪管其他人会怎么想。这里的“其他人”专指陈初雪。

　　　　这两个月休沐日，陈初兰并非不能私下跟陈昌浩聊天。虽然她每次归来，都被陈初夏，陈初雪，陈随喜还有陈昌洋团团围住，不闹到睡觉前夕，都没法脱身。但若她有话要同陈昌浩讲，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大家她要单独同大哥呆上一会儿，相信大家虽好奇，可也不会想到什么不该想的地方。不过陈初雪就不一样了。

　　　　自从处理顾鸿文信件被陈初雪撞上后，陈初兰就发现陈初雪对她和陈昌浩的私下交往非常紧张。当一屋子的人围在她的周围听着她讲宫中的故事时，陈初雪会时不时地看向陈昌浩，而一听到陈昌浩说起顾鸿文，她就装作极为随意的模样，目光或有或无地瞥向陈初兰，观察陈初兰的反应。

　　　　陈初雪知道顾鸿文给陈初兰写了信，但她不能确定顾鸿文是否喜欢陈初兰，而更不能确定陈初兰是否也喜欢顾鸿文，于是她只能这样偷偷地观察。却是她想不到，陈初兰的心思比她还细，早把她的举动全部看在了眼里。

　　　　前两次休沐回家，陈初兰本就没有什么私密的话要同陈昌浩讲，而陈昌浩因为替顾鸿文送礼实在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也就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同陈初兰私下聊聊，于是，陈初雪的那颗心也算是多少放下了一些。

　　　　不过，今晚，陈初兰可不想照顾陈初雪那颗可怜兮兮的少女心了，她要怎么怀疑是她的事，陈初兰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借口，把她大哥叫进屋里，狠狠臭骂他一顿，然后叫他收好东西，明日趁早把东西还给顾鸿文！

　　　　因为这件该死的事，陈初兰便觉得度时如年了。

　　　　她收好步摇，坐在床头，依旧拿起刚才那本看了几页却被陈昌浩打断了的书，她盯着书页，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她的心中极为烦躁，好似一团乱麻堵在胸口，叫她恨不得拿把刀到处乱砍一通。陈初兰一把把书甩了出去，一躺躺倒在床上，随手抓起被子就把自己的脑袋给蒙住，什么事都不想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家另外三位姑娘下课了。

　　　　陈初燕依然如故直接回了屋。陈初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