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猎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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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林映染的语气顿时冷下了几分“要想跟我学东西，你就要有心理准备，你想到达巅峰，必定会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

　　　　艾伦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汤米用手挡住脸与薇薇安和丹尼尔窃窃私语。

　　　　“你说，我们刚刚的话是不是全被他听见了啊？”

　　　　“你说得这么大声，肯定听见了呀。”丹尼尔‘啧’了一声。

　　　　汤米立即垮脸“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小心我告你的状！”

　　　　……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艾伦正是被他们的话狠狠刺激了一番，才最终下定了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决心。

　　　　洛芙城里，安东尼奥正在行政办公楼里批阅文件。

　　　　现在正是植物结界熔化，水之国下沉的时节，而刚刚打下的火之国地界却依旧处于动荡时期，新建立的政权也还未完全稳固，安东尼奥不得不亲自打理火之国这边的事。

　　　　正当他因繁杂的政务而郁闷至极的时候，电子提示器响了。

　　　　当他语音接通传讯仪时，一个虚拟对话框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安东尼奥撑着下巴，语气倦怠地憋出一个字“说。”

　　　　对话框里的军官神情有些慌张，嘴角抽搐一下才道“陛下，蔷薇王的专机今日凌晨已起飞。”

　　　　安东尼奥冷笑了一声“好，你准备迎接。”

　　　　对话框消失后，安东尼奥闲散地靠在了椅背上，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摄人心魄的笑意。

　　　　是什么让罗迦特推掉了一切公务，如此火急火燎到上了飞机才通知说要来，连外交的过场都不走一下？

　　　　安东尼奥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含笑推了一把快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当文件哗哗散落时，他轻笑着自言自语到“这可比批改文件有趣多了。”

　　　　看似埋怨的句子却充满了虚伪狡黠的味道。

　　　　两个小时后，安东尼奥的办公室大门便被推开了。

　　　　“我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啊。”安东尼奥在看见罗迦特时，极其热情地前去打招呼。

　　　　可是罗迦特脸上却全无笑意，连一点伪装的微笑也不曾挂上。

　　　　安东尼奥的热情被罗迦特的冷漠浇灭，可他却无半分尴尬窘迫，相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疑惑地问着“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日理万机的蔷薇王亲自前来过问？”

　　　　安东尼奥自然地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正午的阳光从玻璃窗中射来，照在他伪善的脸上。

第166章　挑衅（）　
按理说，论狡猾虚伪装傻充愣罗迦特比安东尼奥还略胜一筹，但是罗迦特此时眼中的怒火证明他也许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与安东尼奥周旋。

　　　　“你做过的事，自己不清楚么？”

　　　　“实在不懂您的意思，请您说明白。”

　　　　“陛下是失忆了么？”

　　　　“最近确实事情太多，不是所有的都记得住。”

　　　　两人音量都不大，但是语速却很快，就像是下棋时迅速出招落子，每一招却都能被对方稳稳接住。

　　　　但是罗迦特似乎再没心思拐弯抹角，于是，一场无硝烟的对峙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都被两人眼中释放的寒气冻住了，每一个氧气分子仿佛都暗藏杀机。

　　　　一个含笑，一个冷酷，两人对视时仿佛无形的刀片在相互摩擦对抗。

　　　　“好，那我来提醒您。”沉默片刻后，罗迦特才以一种严肃的语气开口。

　　　　安东尼奥此时为自己逼得罗迦特开了口而满意地笑了笑，刚刚的事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

　　　　面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幼稚君主，罗迦特只说了四个字“艾伦王子。”

　　　　罗迦特话音落下后的两秒，安东尼奥支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预示着一切进入正题。

　　　　片刻后，安东尼奥讥讽道“暗王朝的情报系统果真强大，我费尽心力隐瞒的事都被您知道了。”

　　　　事到如今，虽然安东尼奥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依旧让罗迦特冒火，但是他还是一如往常地淡然镇定“我实在是不懂，我们才是盟友，您为什么放了火之国的王储这么大的事都不与我商量？”

　　　　安东尼奥笑眼盈盈地看着罗迦特，仿佛在很有耐心地听他讲话。

　　　　“艾伦威胁到两国的利益，更何况我实在想不出放掉艾伦会对您有什么好处。”

　　　　冷阳的柔光滑过罗迦特高挺英俊的鼻梁，乌云不仅在大地上投下阴影，同时也在罗迦特的脸上留下了一抹浓黑。

　　　　“那看来陛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安东尼奥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听到安东尼奥的话，罗迦特疑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东尼奥略有深意地望了罗迦特一眼，然后将罗迦特身前的红茶向他推近了一分。

　　　　“特地为陛下准备的红茶，您不尝尝么？”

　　　　罗迦特垂眼看了一眼，依旧冷漠地说道“不用了。”

　　　　“我以为您喜欢红茶是因为她也喜欢，可是她似乎不是很爱喝红茶呢，真是浪费我一片好心。”安东尼奥故意失落地说“你说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挑剔呢？”

　　　　“她？”

　　　　“是啊。”安东尼奥端着红茶似笑非笑“您的眼线没有告诉您，尤莉叶也来过么？”

　　　　罗迦特当然没听说，若是听说了他还能如此淡定？

　　　　“你的意思是说，尤莉叶救走的艾伦？”

　　　　罗迦特显然有些不大相信，水之国毕竟是实力最强的四大王国之一，防御系统怎么也不会太差，林映染能如此轻易地救走艾伦么？

　　　　安东尼奥的回答解开了罗迦特心中的谜团“不不不，艾伦还是我给主动放走的。”

　　　　淡淡的红茶香气充满整个房间，将安东尼奥淡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只不过，她交换了一样东西罢了。”安东尼奥深吸着茶香，不知是在为什么而沉醉着，回味无穷地说“尤莉叶是我见过最甜美的女孩，那一晚真是令人难忘呢。”

　　　　霎时间，一阵风拂过，随之而来的便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罗迦特以一种肉眼无法观察到的速度提起安东尼奥的衣领，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拳头朝安东尼奥的脸上落了下去。

　　　　听见屋里的声响，侍卫纷纷冲入房中。

　　　　进来的士兵被满屋子的黑色雾气惊得不知所措，却见安东尼奥抹了抹嘴角和鼻子的血迹，然后扶住椅子站了起来，冲士兵们挥了挥手。

　　　　士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着离开了，在走出房门的一刻还将门带上。

　　　　罗迦特身后的黑色雾气缭绕在整个房间，桌子椅子都爬上了一些黑色的藤叶，长满尖刺的茎划破了布料与地毯。

　　　　安东尼奥这一下受得不轻，视线直至现在还模糊不清，眼前的景物摇摇晃晃歪歪扭扭，令他半天找不到平衡。

　　　　但就在他还未清醒之时，他又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一个力量紧紧攥住，然后，他便听见了宛如来自地狱般的声音“我不许你用如此轻薄的语言侮辱她。”

　　　　“你是不相信么？”安东尼奥即便被他重重打了一拳，但是表情和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恬不知耻，“尤莉叶后腰处的梅花型伤痕，很特别呢。”

　　　　罗迦特抓住安东尼奥的衣领的手顿时一滞，他愤怒的神情凝固，然后他瞳孔中的火苗熄灭，转化为了一种罕见的震惊。

　　　　看罗迦特如此表情，想必也是相信了七八分，于是安东尼奥暗自得逞地笑了。

　　　　林映染隐秘的后腰处确实有一块梅花形状的伤痕，罗迦特那日在枫叶林的蔷薇园中见到过。

　　　　但他不知道的是，安东尼奥在渺远沙漠救下昏迷的林映染后，人鱼族医生为林映染检查身体过程中，这块别致的伤痕就这样被安东尼奥无意中瞥见了。

　　　　于是这便成了安东尼奥幼稚游戏的‘灵感’。

　　　　一瞬间，罗迦特感到一阵头昏目眩，他松开了安东尼奥，蹙着眉低下头，使劲地摇了一下，迫使自己清醒。可是几乎要炸裂的头依旧传来阵阵钝痛。

　　　　他双腿有些发软，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一步后，终于勉强恢复了理智。

　　　　即使他掩饰得很好，但是那有着枫叶般火红艳丽颜色的眼中还是有着深切的悲伤和愤怒，比秋日的繁华落败，万物凋零更让人震撼心酸。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罗迦特微微抬起脸，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极其嚣张邪恶的弧度，但是眼底却是极端的苍白。

　　　　纵使安东尼奥所言非虚，但是却破绽百出，

　　　　罗迦特的理智告诉他这根本不可信，但是他的潜意识中就是莫名其妙地有种反感与愤怒——又被绿了。

　　　　因为太在乎某个人，因此一遇到什么与她有关的事就会变得焦虑，一有谁来向他挑战，他的情绪就很容易被点燃。

第167章　信任危机（）　
反复的思量中，罗迦特又开始怀疑林映染与安东尼奥相处的时间里，是不是因某件事而撞击了火花，而这恰恰又是被他给忽略了的？

　　　　于是，在罗迦特自己无意识地反复添加笔墨后，一件几乎不可信的事竟然变得越来越可靠。

　　　　也许罗迦特的疑心病已经无药可治了，天平的一端被一块巨石猛地砸下，这突如其来的倾斜在他心底埋下了一个隐患。

　　　　可是他绝非平常人，即便心中再纠结挣扎，他都能用理智战胜。

　　　　他明白这是安东尼奥的计策，所以即使他心底有再多的怀疑，他也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

　　　　“安东尼奥，我奉劝你，我的女人，你最好别碰。”罗迦特恢复到了原来冷酷的模样。

　　　　“罗迦特，你要清楚，我们是同盟关系而不是主仆关系，我不需要服从你。”安东尼奥因罗迦特的威胁而变得有些愠怒“你要知道，她不属于你，我有权利竞争。”

　　　　罗迦特上前一步，眼中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狠狠地凝视着他，然后咬出两个字“你敢！”

　　　　安东尼奥却笑了“有什么不敢？我就是要抢你的女人。”

　　　　罗迦特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沉重许多，他的愤怒就像是压制在火山下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

　　　　可安东尼奥似乎根本就不怕激怒他，反而还朝他未曾燃完的余灰处洒了火油“我们联盟本就为了利益，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但是这不等于说我就要放弃我想要追求的人。”

　　　　罗迦特倒是被安东尼奥这样无耻到极点的话堵得气滞。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宣誓主权，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罗迦特愤怒着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那你可以试试。”

　　　　安东尼奥望着罗迦特离去的背影，还不忘再加上一句“她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原来罗迦特和林映染的关系已经如此濒危，稍稍一有人从中挑拨，就会掀起惊涛骇浪，侵蚀掉他们彼此最后的信任。

　　　　罗迦特在快步走向出口，罕见地将怒气牵连到了一个垃圾桶上。

　　　　垃圾桶规规矩矩地摆在角落，敬爱的罗迦特陛下偏要觉得这无辜的垃圾桶挡了他的路，于是一脚便把人家给踢飞了。

　　　　一个威廉已经让他头顶冒绿光了，现在安东尼奥又要为他的头顶上种植一块实验绿稻田，想必来年一定绿油油的一大片！

　　　　罗迦特走出门，望着天空，竟觉得天上的云也出奇地绿。

　　　　林映染这时还不知道千里之外这场关于她的争夺，只是百无聊赖地含着一根绿草，躺在绿草坪上看着艾伦学习剑技。

　　　　因为她比较懒的原因，再加上照顾到艾伦以后也许会使用某一把王剑，于是擅长刀技的林映染自然而然就把教习剑技的任务给了木野。

　　　　她就帮忙带带索菲亚，随时在她冲向木野时将她拦住，以免她被剑伤到。

　　　　艾伦练习剑术的第一天便被打击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入门技巧却总是学不会，木剑不是打到自己就是打到别人，这让大家都暗地里感叹一个堂堂的王子竟然会是个废材。

　　　　艾伦心中也是一百个苦闷，要是当初自己把耍蝴蝶刀的时间好好用来学习武术剑技该多好啊，也不会沦落到这般被人嘲笑的境地了。

　　　　木野倒是很有耐心，一路延续着当年的大哥哥形象，只不过从帮忙讲解数学题变成了教人刀剑而已。

　　　　虽说木野很少对除了林映染和索菲亚以外的人有过多的神情，但是他从不吝啬赞美，虽然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都一个样子，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掺杂在里面。

　　　　就例如以下对话。

　　　　“好，很好。”

　　　　“你会不会拿剑？”

　　　　“叫你曲手不要这么猥琐。”

　　　　“转身的时候要快，你是在敲安塞腰鼓还是扭秧歌呢！”

　　　　“出剑不要弄得像是做广播体操。”

　　　　“要比广播体操么，我上学那阵可是天天做！”

　　　　“立剑的时候不要像一个打油纸伞的姑娘，你以为你走在雨巷呐。”

　　　　……

　　　　是的，以上带刺的语言都说得很是淡定，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分贝，关键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薇薇安和丹尼尔在一旁看着艾伦连练直摇头，面对如此无聊的画面，他们还是觉得搞研究比较有趣。

　　　　黄昏过去，夜幕袭来，整个中庭花园就只剩下艾伦一个人还在舞剑。

　　　　吃了晚饭后，林映染带着索菲亚在草坪上散步，远远地还能看见艾伦练剑的身影。

　　　　林映染停下脚步，在艾伦看不到的角度驻足停留，脸上绽开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发现艾伦身上的闪光点，那便是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但愿这不是假象。”林映染喃喃地说着。

　　　　索菲亚听见林映染如此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向她，然后摇了摇她的手。

　　　　这是林映染第一次和索菲亚单独待在一起，当木野把索菲亚的手交到林映染手中时，索菲亚难得地不哭也不闹，乖乖地冲木野挥了挥手后，就被林映染牵走了。

　　　　林映染刮了刮索菲亚的小鼻子“你呀，跟我玩了一天才认得我了对不对？”

　　　　索菲亚知道林映染是在和她开玩笑，所以害羞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抱住了林映染，在她怀里蹭了蹭，抬头展开天真纯洁的笑靥。

　　　　索菲亚似乎对林映染有种别样的依恋，但这种依恋仿佛又与对木野的不太一样。

　　　　索菲亚反感汤米、薇薇安、丹尼尔，但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排斥林映染，总是躲在木野身后观察着她，畏畏缩缩地不敢跑过去，而当她一旦觉察到林映染的友好时，她便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和林映染亲近。

　　　　寒羽国在夜晚时气温骤降至零下，山坡上的草尖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远远看去草木皆白，而夜晚清理植物活动的酶物质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就像是一群一群栖息在绿草间的萤火虫，瑰丽神奇。

　　　　浮动的萤火若隐若现，将湿润的泥土分割成了一块块微型的零碎大陆，像是闪光的毛细血管贯穿于整个小山坡。

第168章　王子的心事（）　
索菲亚提着蓝色裙子，按着光线分割的土地轮廓，从这一块跳到另一块，在她的重压下，这些物质随风纷飞，半空顿时飘起了许许多多的荧光粉末。

　　　　林映染毛绒披风下的白裙沾染上点点星辰般的柔光，冷气穿梭在她黑色的发间，将发丝上沾染上的月华裹上一层袅袅寒气。

　　　　索菲亚玩累了，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有些睁不开眼了。

　　　　林映染在为索菲亚泡脚的时候，小姑娘实在撑不住了，于是向后一倒，便躺在天鹅绒大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林映染照顾索菲亚睡着后，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路过中庭的时候，林映染顿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压抑的磁场。

　　　　她绕到了一片花丛旁，寻到了这失落气息的源头。

　　　　这片生长在庭院后面的金色花海近乎将人淹没，淡淡的花香令人迷醉，而浩瀚的夜空为它添上了一丝难得的恬静。

　　　　听见身后簌簌的声响，艾伦微微地转过了头。

　　　　“六小姐。”他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便情绪化地看向远处。

　　　　林映染盘腿坐在了艾伦身旁，同样望着远方说道“受打击了？”

　　　　艾伦负气地没说话，扯下花枝，折断了丢向远方。

　　　　这时，林映染才看见艾伦周围一圈残段的枝叶。

　　　　“掰这么多花干嘛，用来筑巢么？”林映染温和地调侃了一句。

　　　　恐怕艾伦也没想到，听到林映染这句话自己会很没立场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令他的心情舒缓了一些，刚刚那生人勿近的架子也再拿不起了。

　　　　他的肩膀无力地塌下，眉宇间的戾气转化为了郁闷，像极了一个泄气的气球。

　　　　以往，凯恩为他安排课程，一旦遇到挫折他便会发一通脾气，然后将老师赶走。今日，他以为自己也会大发脾气或者直接把木剑扔掉然后咒骂一阵子。

　　　　但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忍了下去。

　　　　一个人跑到花丛里生闷气，似乎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但是今时今日，一切都改变了。也许是因为成长，也许是他知道自己再无任何资本如此。

　　　　骄傲的自己，竟有一天会开始自卑。

　　　　“你这才第一天而已，今后日子长着呢。”林映染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向头顶皎洁的圆月。

　　　　艾伦随意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脚下一圈被他压扁的花草叹息一声“速度这样慢，也许等到我有能力了，罗迦特都已经稳定政权了。”

　　　　林映染笑了笑“不是我打击你啊，你的成长速度一定赶不上他稳定政权的速度。”

　　　　艾伦用眼刀狠狠剜了林映染一眼。

　　　　但细想一番，他觉得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字字在理。

　　　　越是翻来覆去地纠结，就越觉得残酷现实中的苦涩令人难以承受。

　　　　看艾伦如此丧气的模样，林映染也不再泼他冷水了。

　　　　“夺回王位，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切不可心急，即便是你拥有了举世无双的力量，但是你能真正夺回一个国家么？”

　　　　艾伦从似乎从林映染的话中猜出了什么，只见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林映染。

　　　　这时，林映染摘下一朵花，漫不经心地撕下花瓣“不知道艾伦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假设我现在就把你的火龙国给你，你的人民会承认你这个国王么？你自己在公众前的形象究竟如何，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杆秤。”

　　　　艾伦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无论是现在的学习还是今后建立自己的势力。”林映染拍了拍他的肩“无论它会变成怎样，只要是你的，别人也拿不走。”

　　　　她看着曾经骄傲的王子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准备好用一生去奋斗吧。”

　　　　没有能力，便只有任其发展，弱小的他如今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能耐心踏实地走好现在的每一步。

　　　　艾伦点头回应了一下。

　　　　虽然他懂得林映染的话，但是却无法立刻释怀，他依旧自责，依旧埋怨自己太没用。

　　　　“我知道你的心理压力很重，但是你必须要放下包袱，只有放下包袱你才可以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快更远。若你父亲在世，看你有如此觉悟，想必也是欣慰的。”

　　　　艾伦在听到‘父亲’一词时，发出了一个不知轻讽的声音。

　　　　艾伦侧头看到了林映染略显疑惑的神情，怕她误会，所以解释了一下。

　　　　但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六小姐，我是在嘲笑自己。”他咬了咬唇，望向夜空下的金色花浪。

　　　　“为什么嘲笑自己？”

　　　　“笑自己以前幼稚，笑自己现在才后悔。”艾伦往后仰了仰，将弯曲的腿伸直，叹息了一声，以一种略显沧桑的口吻说道“我八岁的那一年，撞见了父亲不堪的一幕。”艾伦顿了顿“当父亲逍遥快活的时候，我的母亲却正在生产，不幸的是，母亲大出血，婴儿胎死腹中，这一切我都未告诉我的姐姐。”

　　　　艾伦哽咽了一声。

　　　　“所以，从此之后，你便开始反叛你的父亲？”

　　　　艾伦仰起头，不知是望着满天的星星还是在逼回悲伤的泪水。

　　　　“我恨他，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他。”艾伦的愤恨地咬着牙根。

　　　　“那当年的山姆灭门案，也是你报复你父亲的方式么？”林映染掐紧了花枝。

　　　　若他仅仅因为自己的叛逆而去迁怒无辜，那就真的太荒唐了。

　　　　艾伦听林映染提起几年前的灭门惨案，犹豫了一会，声音低了几分贝“也算是吧。”

　　　　“什么就‘算是’？”

　　　　难道那次震惊世界的灭门案真是艾伦做的？林映染心中开始莫名打鼓，她真不希望如此，否则她不就是救了一个杀人犯？

　　　　“我舅舅的儿子，山姆，是我的发小，这家伙比我还疯狂，这件事就是他干的。”艾伦将手中的枯干丢了出去“他求了我很久，我顾念情谊就包庇了他。”

　　　　一两颗光点飘到了艾伦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