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猎歌-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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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也报了，世界也得到了，我却觉得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罗迦特哽咽着“我一直一直想要的，其实是……一个家啊，一个心爱的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的家呀……”他深深地埋在她的柔软的发里，似要铭记那属于她的发香。

　　　　林映染听见头顶传来轻轻的吸鼻声，随后便感觉到自发间而来的冰冷湿意，她知道这是来自他眼泪的冷，是沉默中的酷刑，是他捆绑自己的枷锁。

　　　　如此摧心剖肝般的低声抽泣，令她的心比被利刃剜了还难受。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隐忍的颤抖透出他痛入骨髓的伤怀和留恋不舍。

　　　　从出生以来，他便孑然一身，包裹在世界的恶意之下，他本能地用冷血伪装，可人间的温情却是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东西。

　　　　从前，他被人冷漠对待，他只知道去争去抢，结果却是绕了这么大一圈，他才发现找到一个爱他的，并且也是他深爱的，才是他的本愿。

　　　　听到那一声带着期望与悲楚的“家”，林映染的心猛地揪紧，她分不清心中流淌的那条河究竟有多酸楚多温暖。

　　　　在憋住抽泣的一阵难受后，故作镇定地抬头对他展示最美丽的笑容“其实你不算是孤单一人，这面镜子，你要好好保留。”

　　　　说完，一颗光点从她的身体里飞出，钻进了罗迦特的身体里。

　　　　罗迦特眼皮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像个小孩子那样惦念着问“你是要走了吗……”

　　　　那一日，林映染毒药蚀体，罗迦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拔剑自刎，将生路留给她，只可惜晚了一步，当他匆匆赶回的时候，却连她的尸体也没见着。

　　　　从此他永世不死。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何等幸运，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无止境的煎熬。

　　　　他多么想去往生海见她，可是他与她注定只能生死相隔。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过得好辛苦……染……我舍不得你……”

　　　　第一次，万人敬仰的蔷薇王在哭得像个孩子，第一次，冷漠无情的他如此卑微地挽留，第一次，血腥残忍的他露出了自己最为脆弱、却最为真实的一面……

　　　　罗迦特终于知道什么是天谴，封印八十年不算天谴，这一刻才是上天对他真正的降罪。

　　　　他终于相信善恶终有报，克维德曾在梵妮怀里飞灰湮灭，林映染此刻也以同样的方式在他面前一寸一寸地燃烧。

　　　　林映染的身子慢慢向上浮起，一阵风吹来，似乎就要把她从他身边带离。

　　　　罗迦特惊慌地稳住她，她却越来越轻，轻得像一缕烟。

　　　　林映染吻住他的眉心，浅浅低语，黑发纷舞在风里。

　　　　“罗迦特，我爱你，这句话迟到了好多年，却是要在离别的时候说出口。还好你终究是对的人，自始至终我已经了无遗憾。”

　　　　罗迦特双眸颤抖着，泪目却又含着温暖的笑意“我也爱你。”

　　　　林映染乌黑的长发消失了一大半，被他握紧的手也像一张纸那般，由一个燃烧的孔洞慢慢向外扩展，任谁都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消失的身躯“罗迦特，今生今世最令我骄傲的事，就是与你相爱。可是这一世太辛苦了，来世就不要再见了吧。”

　　　　话音落，罗迦特瞳孔骤然一缩，浓烈的悲楚又藏着惊愕，眼底流淌着复杂的伤情。

　　　　只见他强颜欢笑，嘴角牵起一抹温柔弧度，对她说“都听你的。”

　　　　亦如以往她撒娇着想吃巧克力蛋糕，还再三强调要很多很多巧克力酱，他也是这么宠溺着对她说，都听你的。

　　　　霞光流转在上扬的嘴角，清风穿梭于相握的指缝，仿佛这一刻已被定格为永恒，镌刻于时代隐蔽而恬静的拐角，即使下一秒将要乘风归去，却也能亦如来时那般安然无惧。

　　　　最后一抹微笑隐去，一阵微风吹散了所有的光屑。

　　　　罗迦特依旧保持着仰头的方式，望着天边的朝阳，向后无力地瘫坐，垂下头闭上了眼。

　　　　被橙色暖光包裹的朦胧记忆里，他抱起她，她的衣裙在空中层层旋转舞动，她对他天真地笑着，心里眼里只有他；他亦温柔浅笑，那份情爱存粹不染世间尘埃……这仿佛是一场梦，虚虚实实里，他早已沉醉无法自拔。

　　　　某一年的初雪，她推开窗看见白茫茫一片，回头对他笑着说，不知道我们还能一起看多少个初雪呢？

　　　　他轻轻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勾起嘴角，天地初飘雪，人间共白头，我要和你走完余生，与你慢慢变老，以后我们会一起看数不尽的初雪天。

　　　　雾中仙的歌谣里，他曾经问过，你的心事很重，你到底在追寻什么人？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心中独自悲哀着，我追寻的一直是对你的爱啊。

　　　　果然，我瞒过了所有人，包括你，却瞒不过雾、瞒不过风、瞒不过雨……

　　　　“所有人都认为我罪孽深重，一切故事都不属于我。”何为天谴，便是剥夺一切最珍贵的东西，尝遍世间最苦涩的滋味，受尽世事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结局，原是命中注定，再多的深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当真是一切故事都不再属于他。

　　　　转眼之间，他却又找不到她了。

　　　　你可曾记得么？有人为你建造了一座只属于你的宫殿，木桌上只会有两只茶杯，墙角的那把琴会一直弹奏你爱的乐音，不会再曲终人散。

　　　　你可曾记得么？有人为你特地为你呈上家的味道，每一口都是暖心的情意，那可是我撞了好几次你家门顶换来的呢。

　　　　你可曾记得么？有人每晚都会给你讲一段故事，只可惜故事讲了一半，就把你给弄丢了。

　　　　你可曾记得么？有人吃遍所有甜品，只为给你找一份钟爱，我很开心，因为我说这是送给妻子的礼物，虽然你最后还是拒绝了。

　　　　……

　　　　即便如此，却还是什么也留不住。

　　　　“贝内特走了、修也走了、影也走了……如今你也走了，又留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你们可真够狠心的。”

　　　　霞光渲染着他孤寂的背影，所有的所有，都遁入无声之中。

　　　　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边乍泄，所经之地皆万物复苏，被深渊之力摧毁的世界开始慢慢恢复。

　　　　岩浆倒退、黑云散去、干涸的土地流水潺潺、千万棵树苗生长，汇聚成茂密的森林、高楼大厦从废墟间拔地而起，白骨上飞出光点重塑人形……

　　　　这时，罗迦特望见一只白鹿在远处驻足而望。

　　　　然后，他笑了，笑容很是悲凉，很是苦涩。

第244章　番外一uaig。（）　
番外

　　　　教皇菲利普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

　　　　那时，罗迦特说，不会。

　　　　可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穿梭在荒凉的教堂回廊里，往深处一直一直麻木地走去，浓密的阴影吞噬他的身子，将他引入一个更为诡异悲戚的世界。

　　　　罗迦特不知道这几日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在这教堂里的某根大柱子下发了很久的呆，一双眼定定地望着裸露的狭窄天空，看那月亮落了，太阳升……

　　　　公主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整日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国王却又偏偏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枫叶林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他们找来找去都没想过去古皇城的教堂看看。

　　　　可罗迦特却置若罔闻，独自一人往教堂深处如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走去。

　　　　在极为隐蔽的教皇的地下室里，罗迦特找到了一团散发着苍老灵力的黑雾团。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那一股股黑雾气便像是活了一般，聚集成纤丝涌入他的眼里。

　　　　他早该想到，菲利普为他留了东西。

　　　　原来，那是罗迦特一直以来渴望的、现在却又显得不那么重要的真相。

　　　　那股烟气蒙住他的眼，不久后又全数散去。

　　　　而后，只见罗迦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坐在了布满灰尘的椅子上。

　　　　多年以前，一个藏在阁楼里整日沉迷于毒术和咒术的女子，偶然遇见了误闯而至的大皇子，于是，一段美好的爱情便开始萌芽了。

　　　　当时教权盛行，教皇会由特定的方式选出，据说这是依靠了天的旨意。

　　　　被选出的教皇终身不得娶妻，将一生奉献于神灵。

　　　　很遗憾，大皇子便是天选之人，无奈之下，大皇子与这女子一刀两断，但在万分愧疚下，他将这已有身孕的女子托付给了自己即将成为世俗君主的弟弟。

　　　　在那个时代，未婚先孕的女子是不被社会承认的，趁着女子还未显怀，二皇子匆匆将女子接进了皇宫。

　　　　但那时的二皇子已有妻女，于是便随意给了女子一个名分，将她妥善安置了下来。

　　　　此事仅大皇子、二皇子、以及那女子三人知道，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知晓。

　　　　之后，女子顺利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虽然不知情的皇后一直以来都从来没掩饰过厌恶，也会偶尔刁难，但母子俩的生活也算惬意。

　　　　可事情最终因为那次国王狩猎归来而彻底改变。

　　　　一向待人彬彬有礼的国王却反常地派人强行从女子手中抢过还不满一岁的婴儿，任由女子如何哀求，国王也没有一丝动容。

　　　　之后，女子被禁足于皇宫里，终日以泪洗面，最终抑郁成疾，以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了结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

　　　　而据说那场狩猎，国王无意间闯进了秘境，遇上了蜜兰朵女神，也不知道他从女神那里揣测出了什么天机，一回来就将这幼小的婴孩以‘毁灭之子’的罪名丢出了皇宫。

　　　　不忍心杀掉，只能将其交给普通人家收养，之后便再也不管不问了，任他自生自灭了。

　　　　随着日子流逝，人也越发狠得下心了，即便是知道了那孩子落到了马厩里，却也还是冷眼旁观。

　　　　却不想，这终究是将他磨砺得更为冷血了。

　　　　罗迦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却是那个曾拿着天鞭将他打得半死不活的教皇菲利普。

　　　　他的母亲，在世人眼里离经叛道，为了爱可以公然反对神权，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于是不得已降低身段放弃自己的坚持，屈辱地妥协，而他的父亲，却懦弱地守在虚无的神明前，放弃了爱情，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里，当黑发退为白发，他都未能寻得人生真意。

　　　　人生难得一份执着，他放弃了什么，究竟又得到了什么？

　　　　最终他决然饮毒药，不知是顿悟到了什么，还是为了去顿悟什么。

　　　　但客观而言，牺牲自己成全了儿子的宏图霸业，虽然是无乎其微的努力，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几日后，费尔南敲响了国王的书房大门，房门并没上锁，疑惑之下他推门而入。

　　　　书房空荡荡的，平时罗迦特办公的红木桌也无比空寂，唯见一个长方形锦盒放置与桌前。

　　　　费尔南走近，打开那锦盒，赫然见到一禅让诏书。

第245章　番外二＋番外三uAiG。（）　
番外二

　　　　午夜梦回，安东尼奥蓦然惊醒。

　　　　他揉了揉眼，见那灯火阑珊处有一抹极淡极淡的光晕。

　　　　定睛一看，觉得那身影非常熟悉。

　　　　他连忙下床走近，那身影却像被惊扰了一般，被风吹散了。

　　　　之后，安东尼奥便再也没能睡得安稳，翻来覆去到了天明之时，他收到了寒羽国加急送来的信件。

　　　　单单是听说这是私人信件，安东尼奥心中便估摸到了个大概。

　　　　难得忐忑地拆开书信，他仔仔细细地读完，却有一种想要将这信撕了的冲动。

　　　　她说，对不起，我也许不能履行约定了。

　　　　她说，你是我很在乎的朋友，好好保重。

　　　　……

　　　　这个曾经答应要嫁给他的女人，最后留给他的只要这么几页纸。

　　　　安东尼奥平复怒气，哑然失笑，将信纸拿一层层袋子密封了又密封，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带锁的柜子。

　　　　这时，太阳升起，安东尼奥望着苏醒的城市，长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真正经历了毁灭，才明白了满足。

　　　　在那几日世界末日的恐慌中，每个人都期盼着能回到从前，那时，他们才明白其实自己原来如此幸福，拥有着青山绿水和自己美好的小日子，还有未来和希望。

　　　　每个人心知肚明，即使逃过了这场浩劫，能回到从前也几乎不可能。

　　　　可是两日前，这世界就真的实实在在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如此，已经算是极好的结果了。

　　　　想必不仅是他安东尼奥，其他那几个人也不会再忍心伤害这个林映染用生命换回来的美好世界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世界好事连连。

　　　　暗王朝新王费尔南登基，火之国国王艾伦举行大婚，四国签订了永久和平的协议，经济也在各国努力下蓬勃复苏着……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艾瑞克执笔的手停住，失神片刻。

　　　　罗迦特退位，林映染也如同人间蒸发，也许他们一同隐姓埋名去了向往的远方了吧。

　　　　最终她还是跟罗迦特跑了呢……

　　　　他们都宁愿相信她和罗迦特走了，因为这样，她也许还活着。

　　　　虽然那日大家见了万物复苏的世界奇景，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奈何怎样都无法打听到事实真相。

　　　　她究竟是生是死？去了哪里？和谁一起？

　　　　没有人知道。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番外三

　　　　光慧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病床旁围了一圈人。

　　　　“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端木妍焦急地询问着，甚至比她妈妈还着急。

　　　　“没有。”光慧摇了摇头，又说“就是觉得很舒服，感觉有人在保护着我一样，很温暖，但……我却心闷的很，想哭。”光慧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鼻子一酸，一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我得叫医生来看，孩子胸口闷这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光慧的母亲急忙跑出去找来主治医生，整个病房又乱做了一团。

　　　　这时，端木妍沉默地退到了一边，抹了抹眼泪，望着光慧笑了。

　　　　可不是嘛，你姐姐保护着你呢。

　　　　自那日光墙消失后，木野他们急急忙忙冲出了病房，但一天以后，端木妍又看见他们折返回来了。

　　　　更惊奇的是，木野对她说，他们以后就留在人类社会，再也不回去了。

　　　　端木妍问，这是为什么？

　　　　他们便将这两种猜想告诉了端木妍，端木妍当场就泣不成声。

　　　　此后，木野继续帮林映染打理着人类社会的企业，丹尼尔也在旗下的一家医药公司进行着自己的药品研究，薇薇安则是加入了某军方，为其研制武器弹药。

　　　　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异世界没了六小姐，去哪里都一样，如此选择，至少三个人还可以时常聚一聚。

　　　　草原上，一黑袍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奔驰在绵绵绿草间。

　　　　他胸膛的光点突然飞了出来，男子即刻勒住缰绳，企图抓住那光点。

　　　　却不想那光点在半空中现出镜子的原形，而后裂成了碎片……

　　　　那是他心爱之人唯一留给他的念想，如今竟然就这样碎了，男子伤心欲绝，翻身下马收集掉落的碎片，将它们小心翼翼地用披风包裹起来。

　　　　这时，天空中竟向起了一个甜糯的声音。

　　　　“父亲，快接住我。”

　　　　男子半信半疑之间伸出了手，刺目的光芒中，他感受到一股重量。

　　　　孩童扑进男子的怀里蹭了蹭“太好了，终于见到父亲了。”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你的父亲？”

　　　　“因为我在镜子里面看到过你，母亲说，你就是我的父亲。”

　　　　男子望着眼前的孩童，竟觉得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跟自己长得像。

　　　　孩童见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傻笑，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贩子，于是孩子不禁机警地后退一步问“你是不是叫罗迦特。”

　　　　男子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就是我父亲没错了。”孩童确认过后，疑虑打消，立刻上前激动地抱紧男子，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时，孩子在林映染的腹中停止生长，但却还尚存一息，可林映染和孩子都太过虚弱，母体无法为胎儿提供继续发育的能量，所幸在威廉有一面上古宝镜，于是在他的帮助下，胚胎被放入了灵力更为充盈的镜中世界进行养护。

　　　　因母体曾受重创，婴孩也同样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所以成长极为缓慢，即使是长到四岁模样也虚弱至极，无法脱离镜中世界独立适应外界。

　　　　多年来，林映染一有空便会前往镜中的世界陪伴他，但时间有限，每一次相聚的时间都极少。

　　　　虽然他出不来，但他却可以透过镜子单面看到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罗迦特利用镜子威胁林映染留在冬日宫那次，罗迦特很好奇这镜子对于林映染的意义，于是每晚都要瞧上许多次，但又因怕弄丢了它不好交代，所以不管去哪里都要将它带上，从不离身。

　　　　那时，罗迦特不知道的是，镜中的那个小家伙其实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后来小家伙问林映染，那个好看的叔叔是谁的时候，林映染错愕片刻，轻柔地摸摸他的小脑袋说，然后笑容暖得比那四月阳光还明媚，他就是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你的父亲啊。

　　　　如今时机一到，灵力完全入体，他已经拥有了存活于现世的能力，这面镜子已然无用。

　　　　………………………………

　　　　“对了，母亲呢？这个时候怎么没见她？”孩童往四周望了望，一脸沮丧。

　　　　男子顿了顿，然后捏了捏孩子软软的脸蛋，温柔地笑着对他说“我们这就去找妈妈。”

　　　　你曾问我，愿不愿意不顾一切地带你走，现在我放下了一切，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带你走遍大江南北、踏遍千山万水，不再追逐，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就在我身边，不曾离去。

第246章　神战（）　
很久很久以前，蜜兰朵女神厌倦了混沌黑暗的世界，于是便创造了生灵。

　　　　自此，天地分离，一道坚不可摧的神力结界将天之神界和地之神界永远阻隔，这称之为维护天地平衡的“规律”，若打破了这规律，世界便会再次崩塌，变回原来的混沌。

　　　　这也可视之为代价。

　　　　因为蜜兰朵再无法和阿缇法相见。

　　　　最初，她也只是想让世界多一些色彩和生机才创造了生命，但却没想到天地万物自成了规律，形成了这样一道屏障，可生命已经开始繁衍生息，她如何能残忍地将其毁灭？如今二者只能选其一，她放弃了冲破结界，选择守护这个她亲手创造的世界。

　　　　可众神都知道，蜜兰朵和阿缇法从小青梅竹马，阿缇法对蜜兰朵情深义重。可蜜兰朵却连一个好好的道别都没给他，便自作主张创造了世界，然后与一众天神飞升于九重神云之上。

　　　　何其绝情！

　　　　好气呀！他能不气吗？自己苦苦爱慕一个女人这么久，她却从未回应，如今还要被迫执掌死亡，入主深渊之树，阿缇法怎能甘心如此！

　　　　于是他由爱生恨，带领一众冥神鬼兵穿透九重神云进攻天之神界。

　　　　阿缇法怒砸神力屏障，每砸一次，便会地动山摇，整整重击了七天七夜，神界屏障终于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世界濒临毁灭，蜜兰朵派各位天之神界的主神前去抗击，但被派去的神灵们却纷纷葬身于深渊神力之下。

　　　　位于高位的主神足足有八人神魂俱灭。

　　　　蜜兰朵创造了世界，那么阿缇法就算是毁了这世界，也要去见她。

　　　　混战百年，他终究见到她了。

　　　　蜜兰朵悬浮高高的云层上，神光环身，脚下是流动的绚烂霞光。

　　　　只见她却面无表情地远远望来，抬手便是一根神戟朝他飞来……

　　　　神战，以深渊之神的失败而落下帷幕。

　　　　他们都说这场战斗，是邪不胜正，可没有谁知道这是因为爱情。

　　　　可阿缇法不知的是，蜜兰朵自升天时为他留下了一滴眼泪，那眼泪化为蔷薇晶石落入暗王朝的地界，成为了血族的神器。

　　　　但，若阿缇法得到了这滴来自蜜兰朵的眼泪，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起身，浅金色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下，呆了一会儿，才忆起了所有的事。

　　　　看着房间里，自己早已搭好的命运线，她浅浅地笑了。

　　　　这时，一男子推门而入。

　　　　哥哥。

　　　　嗯，感觉如何？

　　　　还好。

　　　　……

　　　　若干年前，一血族魂魄通过秘境扭曲的空间闯入了天之神界，蜜兰朵通过牵动他的命运线，感知到深渊之神阿缇法竟封了神识，以凡胎的方式降临人间。

　　　　难道他还没放弃毁灭这世界么？

　　　　这仇，他究竟要报到何时？

　　　　蜜兰朵并未向此血族言明，可这血族从她的只言片语还是猜到了一个大概。

　　　　他猜想八成是王国在某日会遭受一次危机，而此危机多半是因这婴孩降世。

　　　　他哀求女神帮忙渡过此劫难，女神最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