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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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了，几只兀鹰已经将尸体啄食得面目全非，再没有人能认为他们生前的本来面目，而这时，随着几声苍凉的狼号，一群荒原狼出现了。
　　　　早已经吃得饱饱的兀鹰可不想与这些家伙争斗，张开翅膀，借着气流远远地飞走了。狼群围了过来，它们有十多只，在头狼享受了第一口之后，狼群也开始了大聚会，不到一个小时，除了零碎的牛皮甲和金属配件，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类存在的痕迹了。
　　　　在夕阳最后的余光当中，一个身着银灰色长袍的老人从约克镇的方向走来，他高大而瘦弱，却无惧于风沙的吹袭。看了看狼籍的场面，他蹙了蹙眉头说：“真让人意外呀，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不敢杀人呢……”他的声音优雅而低沉，却惊得鸦雀们怵然惊惧，仓促地振翅飞走了。
054章　安西大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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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达了离约克镇最近的城市拉涅夫。在进城之前，他们接受了凯奇的建议，将从巴德他们那里夺来的马匹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军马的身上都烙有标志，被认出来了会非常的麻烦。
　　　　尽管杜邦有能力消除马匹身上的烙印，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可不想随便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展现给一个没有深交的人看。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拯救动物，他始终认为，‘刍狗就要有刍狗的觉悟’，自己的困境不能靠他人来拯救，而是需要自己努力。
　　　　他们没有在这拉涅夫多作停留，休息一晚之后，莫里诺在马市上买了两匹德雷克的草原马后，三人就继续南下安西。
　　　　柔佛帝国内割据势力相当严重，北方的古力托行省属于恰尔维尼大公统治，这位大公是柔佛帝国北部少有的几位强势领主之一，凭借着几处魔晶矿和金矿的出产，他组建了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因此，古力托境内的治安状况还算过得去。在到达拉涅夫前只遇到了一批马贼，他们在听说了凯奇的名字之后都自动离去。
　　　　出了古力托行省，便是一片小贵族们的领地，虽然他们也维持着自治的状态，其实不过是帝国中央的伊顿家族和北部的几位大公爵给了维持和平而设立的缓冲地带，他们都是份属于伊顿家族和几位北方公爵的附庸。这一带的治安坏透了，强盗、马贼到处都是，甚至连贵族们的私军护卫都会参与到抢劫中去。除此之外，他们还设立税收关卡、军事关卡，一个接一个，就像河里的浪头一样，源源不断。这一路走来，诸如人头税、过境税、安全税、保护税等各种名目的税款交了数十个金第尔。这样的局面严重阻碍了商业的发展，以至于他们走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一支北上或者南下的商队。据凯奇说，冒险者和旅行者们都是绕道走山路，不会和他们打交道，佣兵与他们的关系不错，每年都会交上一定数额的‘贡税’，所以佣兵团过路可以免收这些乱七八糟的税款，以至于这条贯通柔佛南北的大道还不至于人烟绝迹。
　　　　杜邦总是充满了好奇，严格地说来，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接触到这个世界具体的社会实体。他会对遇到的各种新奇问题提出自己的疑问，莫里诺不爱说话，尽管他的见识比凯奇都要多要广，很多时候都是由凯奇来解答杜邦的疑问。对于这些税关的设立，凯奇有自己的见解：“……各个地方领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势力不受到侵害，便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谁让柔佛帝国中央势弱呢？如果他们强势，像西大陆的奥古斯都帝国那样，利用政治、军事和经济等力量统一整个帝国——看吧，他们拥有肥沃的土地、成群的牛羊、富饶的物产——他们将会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只可惜不论是伊顿家族还是其他大公爵们，都是些唯利是图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利益，而罔顾国家的利益，恐怕这样的局面只有一个大智慧、大气量的人出现才能得到收拾！”
　　　　杜邦和莫里诺对这些论调都没有兴趣。杜邦关心的是他自己的路，莫里诺想要的是安静的生活，尽管他们也即将成为凯奇口中所斥责的贵族老爷们中的一员。什么王朝争霸，什么显赫权势，对他们来说，非但激不起任何争夺的欲望，反而会成为追求的拖累。
　　　　安西是柔佛帝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她拥有50万左右的人口，虽然只是柔佛帝国名义上的政治中心，但她却是柔佛货真价实的经济中心、文化中心。她建造在发源于帕瑞斯森林的约肯河畔，三面环水，一面背山，整座城池的建筑风格融贯东西，别具一格。安西建城的时间约在新元2000年前后，当时还只是一个小领主的城堡，几百年里，几度易手，规模不断扩大，在克莱门斯家族联合几大领主倡导建立柔佛联合王国时，她已经是整个柔佛民族地区的经济和文化中心，联合王国建立之后，她当之无愧地成了王国首都。在此之前，她的建筑风格趋向于本土化，以木质、精雕细刻为主，目前还保留着的已经非常稀少。克莱门斯家族荣任联合王国执政官后，因为他们是撒克森帝国后裔，撒克森的建筑风格是以石雕为主，因此，在克莱门斯家族执政的两百年内，安西兴建起了大量的复古撒克森时代风格的石质建筑和石雕，时至今日，它们依然还是安西的主旋律。伊顿家族获得统治权、并让联合王国成为帝国之后，他们崇尚奥古斯都帝国的建筑风格，以铜、玻璃、珐琅等有机结合营建了一批标志性建筑，但因为东大陆铜产量极低，玻璃的造价和工艺都太高昂，并不是伊顿皇室能够承担得起的，奥古斯都建筑风格只在整座城市里起到了点缀性的作用，最终并未能取代撒克森风格成为主旋律。这似乎也预示着伊顿家族虽然夺取了柔佛的统治权，却依然无法全面统治整个帝国。
　　　　莫里诺对大城市有着一种莫明的抵触之情，站在安西西门外的大浮桥边，望着河对岸那30米高的城墙和耸立如林的箭楼，他皱着眉头问杜邦：“啊，我们进去做什么呢？我们可以直接取道去贝宁！”
　　　　杜邦说：“你也知道，这一趟我们可不是去游玩，我们得多准备点钱在身上，这非常的重要。另外，我们也需要去见见杜龙先生，我想，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莫里诺像被电击了一下，他警惕地盯着杜邦，“你找杜龙先生？为什么呢？”
　　　　“你看，我们连个侍从都没有。科里安大师也说了，我们有事情可以去找他。这次去干的事情可不简单，我想他应该能为我们提供一个见识广博、睿智的侍从。你说呢？”
　　　　“我想这件事情我也可以胜任……”莫里诺有些拿不准地说。他的见闻的确称得上广博，但他的办事能力却严重令人怀疑，最重要的是，他总是那么的偏执，那么不相信别人。
　　　　“动脑筋这么累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们自己来干呢？”杜邦笑着说，“好吧，要不我们分头行事。你去换点钱，再买几个仆人，这些都是需要的，我可不想再当一个光杆贵族了！”
　　　　凯奇说：“要换钱吗？这个我知道什么地方最公道！”
055章　安西大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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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里诺看了凯奇一眼，默然地点了点头。同行二十多天来，凯奇已经多少摸透了莫里诺的性格，除了杜邦，他总是不愿意跟其他人说话，对于任何人，他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这令凯奇很奇怪，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年轻人呢？他与他的表兄杜邦完全相反，杜邦是那么的温和、高雅、尊贵，尽管他身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但只需要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拥有王子般的气质与胸怀，令人既亲近又令人生出敬畏尊敬之情。
　　　　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之后，杜邦首先驱马进城。安西城北面背山，东南西三面环绕约肯河，河面宽数里，水流虽然平缓，但水深都在5－10米左右，河面上搭有宽广的浮桥以供来往的行人通过。在她作为城市的作用刚形成的时候，人们都是通过船往来进出，相当的不便，但却能保证她不受到战争的破坏。联合王国建立之后，克莱门斯家族也曾试想过在河面上架设一座石桥，但因为技术条件的原因最终未能实现。后来，克莱门斯大公接受了一位魔法师的意见，砍伐附近阿卡维德山上的树木建造了许多的船只，在江中固定下几根铁柱，用铁链将船只串起来，这样就形成了稳固性极好的浮桥。和平时期，浮桥可以起到通行的作用，战争时期可以轻易地拆除，以防止被敌人利用，退敌之后又可以重新架起来。经过几百年的维护，安西的浮桥已然成了闻名大陆的一景，它用长约40米、宽10米左右的大木船相连，上面铺着厚实的榛木板，河中定有十数根成*人合抱的大铁柱，所有的船只都被用铁链串在一起，走在上面非常的平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摇晃。
　　　　进城之后，问明了去安宁街的路，他就反而像出城春游的贵族一样，骑在马背上，倘佯于街市之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里充满了好奇。
　　　　这才是真正的大都市呢。要了解这个世界人类真正的面目，首先需要融入它，然后才能够看清它——有时候他也在疑惑，融入新的世界与修炼术法有什么用呢？青城山的修真者们长年累月地呆在大周天幻境里不出山，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他们的力量岂不是一样的提升？自从踏上南下的路之后，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矛盾起来。一方面渴望隐居避世，研究修炼之路，另一方面又渴望融入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丰富自己的见识和思维，这样才能开辟出一条更广阔的路来。两个观点就这样在他的心里碰撞着，碰撞得他总是情不自禁地问：啊，我是怎么了呢？我是怎么了？然后，每当看到新奇的事物，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探询，去问。矛盾纠结得越来越深，最后只有把他们交给‘顺其自然’来处理。
　　　　曾经在青城山的时候，每当有空，他就会下山到成都去游玩，120多年的时间里，成都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每当被这种变化震慑的时候，他就会高兴起来，就像孩子在过年的时候看到了新衣服一样。他很喜欢这种变化，这种繁华，在很多修真者眼里，这些都是世俗纷扰的象征，太过沉迷会有损修为，但他却认为这是生命力的综合体现，他们是那么的蓬勃，那么的富有朝气。可在另一方面，他又讨厌大城市，它们几乎都是污浊的聚集之处，蓬勃的生命力背后，隐藏的全部都是肮脏与黑暗。
　　　　他的钱袋里有了50多个金第尔——它们是莫里诺在拉涅夫偷的，拉涅夫是一座人口两万左右的小城市，她的商业水平还不足以兑换魔晶这样的顶级奢侈品，而且莫里诺再不想因为魔晶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偷——在柔佛帝国版图内，金第尔与通用货币第尔（又称银第尔）兑换比值在50－65之间浮动，在古力托行省内，普通市民每个月的收入约为70第尔左右，50多个金第尔已经不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很明显，作为一国首都，物价自然贵上了许多，杜邦在买了几张薄饼、一只羊皮袋、一条马鞭、一张兽皮毯后，基本询问清楚了安西的物价。一张薄饼10戈比（铜币，与银币的兑换比值在78－113之间浮动。金币每枚重5克，银币每枚重4克，铜币每枚仅重3克），用面粉制作的薄饼是柔佛人的主食，每斤麦子的价格约在30－40戈比左右，蔗糖50戈左右每斤，盐20戈每斤；一只装水用的羊皮袋花了他5第尔；一条普通牛皮马鞭10第尔；一张不知道是哪些兽皮拼揍而成的兽皮毯56第尔。卖薄饼的每月收入在150第尔左右，卖羊皮袋的杂货店老板每个月收入250第尔左右，卖马鞭、马鞍、兽皮毯等较高档用具的店铺每个月收入在400－500第尔左右，综合判断，他大略可以衡量出安西人的平均收入约在100－300第尔左右，算不得富裕，但也不能说贫穷。
　　　　逛了老大一圈之后，在街边请了一个乞丐当向导，这才找到了安宁街。他除了留下马鞭外，把刚买的东西全部当作报酬送给了乞丐。
　　　　安宁街位于安西中城最北面一处角落里，与其说是一条街，还不如说是一条被两堵5米高的石墙围起来的幽深的死胡同。整条街就只有魔法师公会一家门面，附近一大片街区都没有居民房，全部都是市政厅和枢密院设立的各种仓库，平时极少有人来到这里。站在安宁街口，静寂的大街看不到一个来往的行人，抬眼就可以看到魔法师公会安西分会院内一座撒克森风格法师石塔高高地耸立着，接着就是青色琉璃瓦覆盖的房顶和几株高大的香樟树树冠。走到大门口，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块用大陆通用语和柔佛语书写的‘安西魔法研究学会’的金属铭牌，它有两米多高，立在大门的右侧，闪闪发光。门口没有侍从，杜邦将马栓在了门外的马桩上。院落内空空如也，高大挺拔的香樟树如同警卫般安静地站立着。院内打扫得很干净，通往主厅的道路上铺着青石，踏进院门这才看到这座并不起眼的院子非常的广大，除了香樟树外，还种植着白玉兰树、梧桐树等乔木，花圃内种植的是月季、玫瑰、蔷薇等花木，它们都那样自然地生长着，没有任何修剪过的痕迹。墙角、路砖的夹缝里、台阶里都生长着青草，一丛丛、一蔟蔟，生机勃勃。从外面的大街上来看，墙是那么的新，仿佛昨天才粉刷过，进入里面后才发现这临街的墙都是用附近山上开凿的青石砌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长满了青苔，还泛出了潮湿的痕迹，不单墙如此，连台阶和主厅的地基也是如此。一股岁月的气息顿时扑面涌来，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一下这座建筑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了。这里是那么的安静，除了沙沙的风声，连鸟鸣声都听不到。主厅是一座三层的木质建筑，除了飞檐斗拱和雕刻镂花风格外，主体上与中国古建筑大同小意，杜邦看不懂这些花纹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文化内涵，他也没有心情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
　　　　进入大厅后，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椅子和一间间挂着牌子的房间，诸如休息间、茶水间、咨询间、服饰间等，有近十间之多，站大门口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大门的右边是一张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神情严肃而专注的中年人，他正捧着一本书籍看得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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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安西大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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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邦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吸引到他的目光和注意。在站了至少一分钟后，杜邦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有人来了。中年人这才抬起了头，把注意力从书上转移了过来，但他却花了至少5秒的时间才把目光聚焦到杜邦的脸上——看来他是个近视眼。“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您好，先生。我是来找杜龙先生的！”杜邦微笑着行了一个日安礼说。
　　　　中年人一听到杜龙的名字，仿佛屁股下面的椅子突然长出了针一样，猛地弹了起来，神情显得特别的诡异。他撑起了手肘，高声问道：“您找谁？”
　　　　“埃克托。杜龙先生！”杜龙疑惑地回答道。在得到确认之后，中年人再次如遭雷击，他用颤抖的声音对杜邦说：“啊，先生，请您稍等，稍等……”说着，连招呼杜邦坐下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就跑了。进入了通向后院的大门后，杜邦听到他在喊：“蕾依丽雅小姐，蕾依丽雅小姐，您在吗？”
　　　　一个清脆而略显娇弱的女声应道：“是的，马龙先生，您有事吗？”
　　　　“外面来了位客人，他要找您的老师……麻烦您通报一下好吗？”
　　　　“啊，好的，马龙先生，请稍等……”
　　　　“真是太感谢您了，蕾依丽雅小姐……”片刻之后，心有余悸的马龙先生走了出来，他这才对杜邦说，“啊，先生，请您稍等，杜龙先生一会儿就会召见您！”
　　　　“召见？”莫里诺感觉到这个词有点怪异，但他并没有与马龙深究。不到五分钟，杜邦就看到矮小精悍的杜龙挥舞着烟枪如一阵风般冲了出来，他一看到杜邦就高叫道：“嘿，小家伙，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你都到哪去了呢？怎么现在才来？”他的声音那么难听，就像炎热的夏夜里叫个不停的癞蛤蟆，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他冲上来就抱住了杜邦，显得那么兴奋，让杜邦完全摸不着头脑。
　　　　“嗨，老杜，你这是怎么了？”还在葡萄园的时候，杜邦就已经习惯称呼杜龙为‘老杜’，并给他讲了他们在五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人的典故，尽管杜龙压根就不信，但他还是觉得与杜邦亲近了不少。
　　　　“啊，那个，那个‘筑基丹’你还有吗？还有吗？你炼制了那么多，不会都吃完了吧？”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因此自己的到来而如此兴奋的。杜邦拍了拍脑门，故作不悦地说，“天呐，多么让我失望呢，我还以为你如此热情是在欢迎我的到来，原来并不是……”
　　　　杜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张老脸红得像野猴子的屁股。他不断用黄铜烟苍戳着脑门，说着：“这个，这个，这个……其实我也欢迎你的到来呀……”
　　　　柜台后的马龙看着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经常把他折磨得做梦都会吓醒的杜龙魔法师居然会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面前表现得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这不会是幻觉吧？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的热情呢？”杜邦故意昂起了头，表现出了不满之情。
　　　　杜龙立即表现得颇为焦急，他说：“啊，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感觉到满意呢？要不你先给我一颗‘筑基丹’吧，回头咱们再商量如此热情地招待你。怎么样都可以，直到让你满意为止，好吗？”
　　　　杜邦彻底无语了，杜龙这个家伙，连最起码的虚伪都不会，这样的人可真是少见呐。“好吧，好吧，对待远来的客人，你总得先请他喝上一杯水再说吧？”
　　　　杜龙奇怪地反问道：“你羊皮袋里不是装着纯净的山泉水吗？这里的水可不好哩……”
　　　　杜邦差点倒了下去，他不明白杜龙是真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恶作剧，但他还是说道：“老杜，我……”这时，柜台后的马龙再也忍不住了，他插嘴道，“这位先生的意思是，他想喝杯茶，或者可可豆汁，是吗？”
　　　　杜邦耸了耸肩，示意他说得非常对。杜龙这才用烟枪猛敲了几下戴着大沿法师帽的头，连骂了几声该死，忙拉起杜邦就往外走，他说：“啊，走，咱们去安西城里最好的茶坊。听说你喜欢喝酒，是吗？那咱们去品尝最好的酒。宾驰白酒、巴达维亚的红酒，如果你还嫌不够好，我想我可以找到特伦西亚的红酒、佛朗士帝国的朗姆酒或者是奥古斯都帝国的卡士其……”就这样，他拉着杜邦的手，滔滔不绝地说着，大门外走去。
　　　　往往就是这样，越出色的人，性格总是越特别。他们往往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某项技艺上，完全忘了培养自己的个性，从某种层面来说，他们甚至算不是一个正常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获取到超越常人的技艺和特殊能力。这样的人杜邦见得不少了，师傅尹春子就是一位，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记忆太坏，除了炼丹之外的任何事情都装不进他的脑子。
　　　　出了大门，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在等着他们，而坐在车辙上的人竟然又是那位马龙先生。他的手脚可真快呀，杜邦忍不住感叹，走出大厅之前还看到他呆在柜台后来呢。
　　　　安西城并不是建立在平原之上的，最初的城堡是建在一块三面环水的阿卡维德山山脉尾部的平地之上，上千年来，不断地沿着阿卡维德山余脉向上扩建，从而导致了整座城市出现了严重的高低不平的现象。最低洼的被称为下城，是平民、手工业者、奴隶们居住的地方；再往上走，过了第二道城门就是中城，这里地势较高，是安西的商业区、文化区、行政部门所在和小贵族、社会名流的居住区；最上面是上城，也称王城，皇宫、皇家广场、大贵族们府邸就在这里面。在前往‘蓝色妖精’的路上，连续爬了几次坡，行走了约10多分钟之后，马龙喊道：“先生们，‘蓝色妖精’到了！”
057章　安西大乱（四）
　　　　＇今天第一更，请票，请票，还是请票。这章中间有点问题，是关于‘筑基丹’的，回头我再研究一下，可能还要改一下！＇
　　　　这一路上，杜龙给杜邦讲述了他需要‘筑基丹’的原因：他有个学生，名叫蕾依丽雅，是一名残障的孤儿，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后来被好心的海拉第安育孤院院长收养。在她五岁的时候，好心的育孤院院长因病去世，她失去了照料，成天都被人欺负折磨。在七岁的时候，终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