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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女主重生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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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妻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令李徽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掸了掸袖口道:“三皇侄若是要找谢家小姐,就该去宣武侯府里找,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去过侯府,谢侯爷说我们在成亲当日才能见面,不然会不吉利。可我要见她身边的丫鬟,谢侯爷也诸多推辞,那时银楼正好将打好的金器送来,谢侯爷却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皇叔你觉得怪不怪?”
李徽抿了口茶道:“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三皇侄还是莫要太心急,等到大婚那日自然就会见到。”
他将大婚两个字拖了长音,听起来不像真心,倒有几分讽刺,李儋元将手搁在桌沿,倾身过去道:“可我派出的人却说,有人看见她被带进了你的王府,所以想来找皇叔求证。”
李徽抬眸,冷冷道:“皇侄就用‘有人看见’几个字,来王府兴师问罪,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李儋元往后一靠:“皇叔若是胸怀坦荡,大可找个下人领我们在你府上走一遍。”
李徽斜眼瞥过去,也懒得陪他绕圈子:“王府这么大,你们想搜哪间房?”
“东梧院。”
李徽脸色微变,他既然能准确说出东梧院这个地方,可见还是有备而来。可面上仍不露声色道:“三皇侄要搜可以,但你就这么空口让我担了个掳人的污名,若是搜不到,准备怎么给本王什么交代。”
李儋元两手一叠,脸上渗着寒霜:“任凭皇叔处置。”
李徽轻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下:“你就这么自信她在我这里,小心可别自打了嘴巴。”
“为了她,我不在乎任何代价。”李儋元抬起下巴,眼神与他在空中相触,一场隐秘的交锋,谁也不愿让谁。最后是蒋公公走过来圆场道:“既然王爷这般大度,老奴和三殿下就不得已冒犯了。”
李徽这才收回目光,撩袍起身道:“好,不用什么下人,我亲自领你们去找。”
离了暖融融的房间,李儋元刚踏上回廊,就被寒厉的冷风撩进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李徽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皇侄还是就这儿歇着吧,蒋公公去搜你还不放心吗,不然冻坏了身体可是大事。”
李儋元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把捂住嘴的帕子放下,拢紧了斗篷边走边道:“不行,她在等我。”
李徽站在原地,风从袖子里灌进来,突然间生出股恨意。他摇摇头甩开不合时宜的情绪,大步跟上去,状似轻松地领着他们进了东梧院。
看见那一扇扇紧闭的厢房门,李儋元心焦地走快几步,斗篷的帽子落下都未留意。他不敢想安岚在这几日经历了些什么,可他知道她一定很害怕。
所以他必须救她出来,能早一分她就少怕一分,虽然李徽的态度始终轻松得令他怀疑,可事发紧迫,除了一间间房去找,他想不出其他法子。
一连进了几间房都无所获,李儋元渐渐露出焦躁感,直到走到回廊的末尾,他却突然在一根朱漆柱子上,发现肖淮为他留下的记号。于是大声道:“皇叔,这里是不是还有间房。”
这间房建的隐秘,外人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李徽瞥了他一眼,不徐不缓,不急不躁,将那扇房门推了开来。
李儋元捏着拳走进去,心脏仿佛被猛刺了一下。整间房空空如也,可他能感觉到,四处全是她的味道。被人收拾过的被褥整整齐齐,依旧能看出睡过人的痕迹。他沿着床边走了一遍,再来到桌案旁,弯下腰便发现了端倪。伸手在桌上摸了一道,黄梨木纹里被撒满细细的香粉,是她最爱用的柑橘味。
他将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阖上眼,再也没有保持冷静,转身质问:“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李徽冷着脸在椅子上坐下:“皇侄其理取闹得够了吧,这里的房你都搜过了,要偏要咬定是我藏起了谢家小姐。王府就这么大,你若不信,就让蒋公公到别的院子再去搜。”
李儋元连假意斡旋都省了,直接吩咐蒋公公道:“皇叔既然如此大度,你就跑一趟吧。”
可蒋公公连王府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最后只耷拉着脑袋回来,背脊显得越发佝偻,一脸愧疚道:“殿下,对不起。”
李儋元只觉得遍体生寒,撑着桌案,脑袋有些眩晕,肖淮来报信应该没走漏过任何风声,见刚才那小厮的态度,他们对他要来应该是毫无防备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能凭空消失!
李徽斜着眼,手指点着桌案,拖长了音教训道:“皇侄是不是太过急躁了,无凭无据,就这么冲进来兴师问罪,幸好碰上的是皇叔我,我不会和你计较,若是其它人,可就麻烦大了。”
谁知李儋元突然面向他,低下姿态朝他一揖道:“皇叔,请你将岚儿还给我。”
“还?”李徽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冷声道:“别说她不在我这儿,就算是在这里。婚礼一日未成,她就还不是你的。这个‘还’字,只有陪她够久的人才有资格说。”
李儋元本就奇怪他的态度转变,这时突然猜出了些什么,语气也变得狠硬道:“既然皇叔坚决不认。莫怪侄儿去父皇借羽林军,就算把你这王府一块块拆了砖,掀了瓦,也非把人给翻出来!”
李徽却听得笑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三皇侄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把她留在府里,京城这么大,我要藏个人,谁能找得出。”
李儋元眸光幽深:“如此说来,皇叔是必定不会放人了。”
李徽闲适地交叠起双腿,懒懒道:“折腾了这么久,皇侄不累吗,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好。”
淡淡一个好字,却听得李徽心头莫名一颤,转头看见李儋元打开香炉的盖子,用旁边的银杵子挑着香灰往外撒。
到底是年纪太小,原来只是想要泄愤撒泼而已。李徽刚鄙夷地闪过这个念头,突然看见李儋元抱起香炉快走两步,将里面的炭火直接倒在了胡床上,挂在床头的帷幔瞬间被点燃,橙色的火苗夹着黑烟窜的到处都是。李徽瞪大了眼,站起大喊道:“你这是疯了不成!”
李儋元被烟呛得猛咳几声,听着身边的床板被烧出咯吱得断裂声,露出一个阴测的笑容道:“皇叔既然认定岚儿不在这里,现在就可以离开,若是府里的仆人够机敏,这火不到一刻就会被扑灭,府里的所有损失,全由我来承担。”
李徽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书架后的墙看过去,然后走过去一拽他的胳膊道:“你还不跑,待会儿火势变大,我想救都没法救子了。”
可李儋元身体虽然虚弱,脚下却稳稳不动,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自己回去。要是被火烧死,也是我命该如此,还请皇叔帮我和父皇说一声抱歉,不能陪在他身边尽孝。”
李徽被气得浑身发抖,这一个二个,都懂得来威胁他了,转头对蒋公公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殿下胡来?”
蒋公公一副惶恐的表情,低垂着胳膊颤声道:“老奴,老奴只懂得听殿下的吩咐行事。”
可形势容不得他多想,那火势已经快把床给烧垮,眼看就要窜上窗格,外面传来提水救火的喊声,就算小厮现在冲进来把李澹元拖走,只怕里面的人也
他带着浓浓的不甘,冲到书格旁在某处狠狠按了下,那书格竟从两边分开,露出一扇暗门来。然后门被从里面推开,安岚脸上带着泪飞快从里面冲出,见李儋元几乎被浓烟熏得站立不稳,连忙扶着他的胳膊道:“快走啊,你怎么这么傻!”
蒋公公立即冲上来,将李儋元背在肩上往外跑,李徽、安岚还有将她带进密室的金哲全跟在后面,幸好前两日下了雨,空气不算干燥,府里的下人忙活一阵,很快就将火给扑灭。
李徽跑出来时衣袖被火舌沾到,金丝袖边被烧得缺上一块,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再看李儋元坐在椅子上喘得很急,正被蒋公公帮忙拍着背,安岚蹲在他身旁,温柔又关切地给他喂着茶水。
他心头那股恨意越堆越高,夹杂着妒意和不甘,几乎要把木椅的扶手捏断,阴着脸讽刺道:“皇侄做的可真够狠,不仅烧了我的房子,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
李儋元抬头露出个轻松的笑容道:“我说过,我是来接我妻子回家的。”
第82章()
“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那一刻;李徽觉得这满屋的琳琅玉石;铺毯挂饰;都不及少年的笑容刺目。
他捏紧拳冷哼一声:“皇侄莫要忘了;你们还没成亲。”
李儋元柔柔握着安岚的手;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道:“办不办婚事;她在我心里早已是我的妻子。倒是皇叔你有没有想过;掳走侯府嫡女,囚禁侄妻,若是被参告到父皇那里;该领个什么罪名?”
李徽看着安岚温顺靠在那人身上,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碾过。曾经他才是站在她身边,与她亲昵偎依之人;可现在却只能远远站着;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为靠近她而做所有的努力;就成了强掳侄妻;为常理不容;为世人所唾弃。最讽刺的是;这桩婚事还是由他做主向皇兄提出;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可明明是他付出了那么多;才让她重新活过来。
滔天的恨意,令他想立即将她抢回自己身边;可金哲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连忙端了杯茶塞到他手里道:“王爷今天受了惊吓,先喝口茶吧。”
他的手死死按在李徽手背,用口型说了句:“莫要冲动,从长计议。”
李徽“咕咚咕咚”把那杯茶灌下,总算冲散了满心的妒意,重新拾回清醒,才开始审慎现在的局势。李儋元既然破釜沉舟逼他交出了人,自己这掳人的把柄就算落在了他手上,现在唯有把这关先过去,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他把茶盏往旁边一搁,道:“皇侄莫要说的那么难听,只是谢侯爷将她托付给我,说他家长女小时候没在府里呆几年,怕嫁入皇家后不懂规矩,让我这里的教习嬷嬷帮着教几天。谁知你大张旗鼓地跑进来抓人,我怕引起误会,就把她藏了起来。”
李儋元和安岚互看一眼,都很佩服他能胡扯出这么一大通鬼话,这时听李徽又道:“这本来就是件小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件关起门来解决的家事。可皇侄若真要闹到皇兄那里,到时候污了谢小姐的名节,传出这种叔侄争一人的丑闻,你猜你们的婚事还办不办得成?”
事关自己未婚妻子的名节,他笃信这位皇侄不敢追究这件事。
李儋元手撑着桌案,胸口起伏还未平复,表情辨不出喜怒,安岚却拉了拉衣摆站起走到他面前,腰微弯下来,一脸恭敬道:“既然皇叔是为了教我规矩才接我过来,那么还请皇叔备好马车,送我们离开吧。”
她有意加重了“皇叔”两个字,嘴角带着抹笑,居高临下就这么看着他。那一刻,她像极了与他熟悉又仇视的死敌,知道怎么才能戳中他的要害,无需费力就能让鲜血横流。而她就这么冷眼看着,绝不会有任何怜悯。
李徽盯着她的双眸染上赤红,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将她拖回房里,可金哲赶忙在旁大喊一声:“谢小姐说的没错,就由我替王爷送小姐和三殿下上马车吧。”
这时李儋元恢复了元气,皂色靴底往地上重重一敲,低头理着衣摆道:“你是什么人?也配代我皇叔出面吗?”
金哲被气得笑容都快挂不住,可这位的身份摆在那儿,只得攒了一肚子憋闷不敢再作声。
安岚出了口气,笑着将眼神挪开,洒金裙摆旋起,转身面向李儋元道:“皇叔不愿就算了。阿元哥哥,我们回家吧。”
她几乎迫不及待往李儋元身前走,李徽的眼神更添几分阴沉,咬着牙道:“好,我送你们出去。”
于是院子里的下人都看见,一对小情侣甜甜蜜蜜地出了门,后面跟着黑口黑面的“皇叔”,再加上一个暗戳戳看戏的蒋公公,场面煞是精彩。
王府的马车早等在了门口,李儋元扶着安岚走上去,正撩袍想踩上车凳,旁边的李徽却突然靠近,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道:“记住,她还不是你的妻子。”
李儋元面容不变,抬起下巴道:“迟早会是。”
李徽仿佛是笑着,可那笑容却透出阴森,扶着李儋元的胳膊踩上车凳,在他进。入车厢的那一刻轻声添了句:“那可不一定。”
车夫拉紧了缰绳吆喝一声,棕褐色的马蹄踩着尘土跑动,蒋公公识趣地坐在车夫旁边,两手拢在袖中,翘着脚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儿。
李儋元从窗格往外看,皇叔还站在路中央,墨色的衣带在风中飘起,如地狱阎罗身边的渡鸦飞舞。马车行出一段路,他却一动不动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而那张向来儒雅的脸上,竟隐隐现出狰狞之色。
李儋元叹了口气,靠回锦垫上道:“看来,他没那么容易放手。”
安岚紧绷了多日的神经总算松懈,手绕着他的胳膊,他肩上道:“阿元哥哥,我好累。”
李儋元见她神情疲惫至极,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道:“那你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他语气温柔宠溺,只字不问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岚突然觉得有点鼻酸,抬头道:“我不想回家,不想见谢宁,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李儋元似是有些犹豫:“我们还未成亲。”
安岚讽刺地笑起来:“反正我这个还没出阁的嫡女,被送出去几日都无人问津,你以为谢宁真会关心我的下落吗。”
她连那个称呼都懒得再叫一声,他竟能偏袒李徽到这个地步。自己明明已经订亲,他还能亲手设计将她送入陷阱,她这个爹爹,可真是始终如一地令人失望。
李儋元见她表情沮丧,捏了捏她的耳垂,故意道:“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他去父皇那儿告我一状,说我拐带他家的侯府小姐怎么办?”
安岚撅起嘴,不满地戳着他的胸口:“冲冠一怒为红颜懂吗?三殿下要是怕就算了!”
李儋元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想念了许久的味道,让他有些按捺不住,捏着圆润光滑的下巴,低头压着她的朱唇辗转,两人唇齿相接、气息交缠,渐渐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安岚贪婪地吮着他的气息,那颗忽上忽下、浮沉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安稳地靠了岸。泪意再也忍不住,湿湿咸咸的水珠一颗颗滑进他的唇。
李儋元放开她的唇,用舌尖轻舔去她嘴角的泪水,叹了口气道:“不能代你流泪,陪着你尝尝眼泪的滋味,也算是共甘苦了。”
安岚忍不住笑了起来,哑声道:“想得美,以为共甘苦那么容易啊。”
可李儋元将额头抵着她的,拇指从她脸颊上滑过,温柔却坚定地道:“不容易,但也只能陪你。”
安岚一眨眼,睫毛上的泪珠又成串落下,她依恋地搂住李儋元的脖子,吸着鼻子道:“阿元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可这些话,却绝不能在马车上说。好不容易熬着到了别苑,李儋元却让她先在暖阁里先睡上一觉,安岚着急地摇头,可那人态度十分强硬,按着她的肩坐到铜镜前,指着里面照出的憔悴脸蛋道:“你这模样,我看着都不忍心。”
安岚在豫王府根本没心思照镜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短短几天,下巴就尖得能戳死人,更别提那鬼上身一样的乌青烟圈,沮丧地将耷拉下肩膀,又按着他的手道:“那好,可你一定要等我醒来啊。”
李儋元见她满脸的不安,生怕一睁眼他又会不见,隐隐觉得心疼,想了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到胡床上放下,握拳咳嗽了两声,再为她盖上薄被,柔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可床上那人眨着眼看他,一脸惊喜道:“阿元哥哥,你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李儋元没好气地戳了下她的额头:“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压低了声在她耳边道:“别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安岚明白他在说什么,红着脸将头埋进锦被,可她心里却觉得,李儋元自从不再服毒,身体好像在慢慢恢复,这想法让她满心都是喜悦,就这么带着笑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在一阵饭菜的香味中醒来,头是晕的,味觉却十分灵敏,眼睛睁开条缝哑声问:“是雪婴儿吗?”
李儋元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你鼻子还真灵。”
安岚终于把眼睛撑圆,坐起身就看见菜肴摆了满桌,馋虫被勾起一大半,再看李澹元正歪靠在罗汉榻上,将手里的书放下道:“看来我算的时间不错,你闻着这香儿,也该醒了。”
安岚吐了吐舌头,先走到铜镜前整理着鬓发,然后问道:“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吗?”
李儋元站起来,将架子上的巾帕取下浸了热水,在走到安岚身边替她擦脸:“你说让我等着,我哪敢随便走。”
安岚脸上是热的,心里也跟着热,雾气氤氲中露出杏核般明眸,眨呀眨对他打趣:“啧啧,堂堂李家三殿下,怎么跟个小跟班似的,让你伺候着,就半步不敢离开。”
李儋元拉下脸,捏着巾帕在她额上乱揉一把:“想说我像太监就直讲。”
安岚笑得前仰后合,想着若有那个后妃能有这么俊俏的小太监伺候着,还争什么宠啊。笑着笑着,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原来是李儋元用巾帕捂住了她的眼,气得手在前乱挥一气,喊道:“你也太小气了,我”
余下的话全被他给堵在口里,蒙在眼上的棉布还带着热气,他的唇却是冷的,带着熟悉的药香味,一点点渗进全身的毛孔里。他现在琢磨出了技巧,顺着口里上壁的薄肉,一寸寸往里探,将她的舌尖诱出来,再啃咬着细细品尝,安岚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手攀着他的胳膊迷糊地道:“是不是该吃了饭再做。”
第83章()
这话一溜出口;安岚脑袋里就“嗡”得拉响警告;可再后悔也没法把这话给咽回去;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再热烈的亲吻也没法安心。
李儋元察觉到她的慌乱;闷笑着咬了下她的唇调侃道:“你满脑袋就只有那件事吗?”
安岚的脸瞬间烧起来;然后一双细眉挑上去;振振有词道:“食色性也,我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有什么错吗?”
她努力摆出正经的表情,仿佛只是在和他讨论学术问题;李儋元越看就越觉得可爱,但他再想把她给吞下,也得把小狐狸给喂饱了再下手。
不甘地在她唇上又辗转一刻;便拖着她的手走到桌边道:“你说的对;先吃完,再做。”
安岚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她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说出那种话;这下可好;每次在他面前都表现的像个欲/女一样;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苦着脸拼命扒饭;面前的瓷碟被旁边那人不停往里加菜,再贴心地给她舀好汤搁在手边;安岚边吃边满足地想着:越来越有小太监的操守了呢。
李儋元见她转眼就扒下半碗饭,摇了摇头道:“可别告诉我;皇叔那儿连口吃的都不给你。”
安岚一直刻意忽略这件事;被他突然提了起来,觉得口里的菜都没那么香了,没答话继续把整碗饭吃完,然后满足地眯了眯眼,用巾帕压着嘴轻声道:“他想起来了。”
李儋元胃口向来不好,这时早已吃完,正提着壶帮她倒茶,手腕猛地抖了抖,他虽然大约猜到几分,但没想到重生这么不合常理之事,竟他身边的两个人身上发生。
安岚低头用帕子抹着嘴,从边角到唇瓣,擦得十分认真,可若是看得仔细些,就能发现她全身都在抖,似乎在隐忍,又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李儋元将温热的茶杯递到她手里,手搁在她颈后摸了摸道:“别怕,全告诉我就行,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他的手指僵了僵,继续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
安岚猛地抬眸,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脑中纷乱不堪,干脆举起热茶一口口往下咽,整杯茶喝完,才苦笑着开口:“原来我自以为找出了全部真相,结果还是错过了那么多。”
然后她摩挲着手里尚有余温的瓷杯,把李徽告诉她的所有事全讲了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波动,努力保持着声线的平稳,李儋元却越听越觉得惊心,终是忍不住打断她问道:“你说,你是因为他才能重活一世。”
安岚盯着脚下的砖块,露出一个像笑又像哭的表情道:“很讽刺是吧。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我因他而死,也因他而生,他以为自己能操纵所有人,可那傀儡们却一个个失了控。他因觊觎姜氏娶了我,然后又做出情深不渝的样子,妄想一切都能回到曾经。你说说看,他到底是太自信,还是太无耻。”
李儋元没有笑,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在你心里,真的从未想过要回到曾经吗?”
安岚猛地抬头,“我已经知道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人,怎么可能还想回到他身边。”
李儋元表情复杂,身体往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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