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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存活攻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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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不修边幅浪荡不羁的秦九似乎被触动到了,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远处形如冰山山脊的荒兽兽骨,怅然地笑了笑,“也是……谁想得到哪呢?”
谁想得到什么,秦九没有再往下说,君晚白也没有再追问。
她握着双剑的手因为情绪起伏,而关节泛起白色。
雾鸷,雾鸷,为什么要是雾鸷?!
她几乎想要嘶声质问。
……………………………………………………………………………………………………
在君晚白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远去之后,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一个两倍城门高的巨兽颅骨之下,从百里疏曾经战立着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正是之前悄无声息消失不见的叶秋生。
他还是那副风流儒生模样,宽大的袍袖被长风吹得烈烈作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明明就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九玄门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敏锐啊。”
叶秋生感慨般地叹息道,他脸上还带着如常的轻佻散漫的笑意。
“只是,当他们知道,自己也是他们那位大师兄算计里的一部分,心情又会是什么样?”
叶秋生笑着,摊开了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狭长的宣纸,纸上的字显然是早已经写好的,墨迹早已经干了。
——真可笑啊!
叶秋生笑着,也踏进了荒兽的骸骨森林之中。太上宗有着一双眼,九玄门有着一位下棋人,那么御兽宗呢?那位披着红袍的仇千鹤又是御兽宗定下的什么?其他宗门天机谷,梵音阁,九州钱庄,合欢宗,他们定下的那些人又是谁?
到了此时,叶秋生已经彻底肯定了。
——百里疏,就是九玄门选定的那个人!
那个,在一切到来迎接的定数!
《病美人存活攻略》来源:
71。雪夜之人()
《病美人存活攻略》来源:
风从头顶上刮过; 呼呼回声。
百里疏提着金乌长弓沿着深黑色的石阶一步步往下走,金乌在一片昏暗中发出明亮的金光; 将他周围照亮。他正在向下走,在帝芬古战场的深处; 是一座被埋藏在地下的塔; 一座倒过来的和青冥塔极为相似的黑塔。
这座塔就像青冥塔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镜像一样; 贺州在青冥塔寻找“周天铭于上,地相刻于下”找不到; 是因为,并州城池中的那整座青冥塔就是所谓的“周天”,而所谓的“地相”是在这个诡异的荒兽遗骸世界中。
这也是并州城会出现大规模的鬼界的原因。
并州城所处的世界,是“周天”的世界; 是太极中的阳。青冥塔连通的这个古战场是“地相”的世界; 象征的是太极中的阴。在这个世界中有着一座和并州地面一模一样的青冥塔; 两座青冥塔一正一倒,构成了完整的“世界”。
荒兽骨骸是“亡”对应着并州城中的十七万人的“生”; 整座并州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布局。阴阳相称,生死对应; 过去与今世相呼唤。
但是在异变之后,青冥塔和与它相对称的空间之间的分界变得模糊了,并州城内的阴阳与生死的界线混乱了; 五行也不再依循规律流转; 灾祸因此降临在这座城池之上。
而如今百里疏找到了在这处帝芬古战场深处与青冥塔相对的; 深藏地下的倒塔。
或许应该说; 是青冥塔与它相称。
因为这座深埋地下的塔,比青冥塔更加古老,更加悠久。青冥塔应该就是仿造它建立起来的。作为青冥塔的原型,这座黑塔却是彻头彻尾的混沌纪元的风格,巨大,粗犷,雄伟,讲究气势。
这是一座在混沌纪元建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神秘古塔。
建立在地面上的青冥塔是通天的塔,与它相对的,这座深埋在地底的倒塔应该是连通黄泉的塔。
百里疏站在石阶上,将几根明箭搭在弓上,长箭离弦而出,向不断延伸向下的塔底射、去。隐隐约约将地下的情况照了出来。一层一层石阶盘旋而下,环形的长廊之后是一间间紧闭的塔室。
火光一直一直向下,仿佛要就此落入黄泉幽冥之中。
直到火光熄灭,也没能照出最下面是什么。
百里疏垂着眼,思考了片刻,收起了长弓,取出火把点燃。他没有继续向下走,而是先朝身边的这层塔室走了几步,火光照出石室内的东西。
和青冥塔一样,石室内摆放着一尊尊异兽的雕像,但是那些异兽的雕像却不再是玉石,而是青铜铸造的,异兽体格高大,面目狰狞,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上去,就像无数恶鬼潜伏在一间间死寂的石室之中。
“果然……”
百里疏照着一尊嵬鬼的雕像,轻声道。
他没有再看那些雕像,转身径直沿着盘旋的石阶向下走去,火把的光被塔中流通的空气吹得忽明忽暗,照得百里疏的面庞忽而隐在黑暗,忽而露在光中。
石阶一直一直向下,仿佛沿着这条石阶一直向下走就可以走到地狱深处。
地狱……不论在什么时候,这都不是一个好的词,民间的古老传说中是怎么形容的?十八层的地狱中,关着的都是犯了罪的人。
如果……
百里疏抬起头,看着从上面落下来的昏暗的血色死日的光芒。那光芒并不会给人以明亮的安全感,反而越发地压抑沉重,就像地狱深处的血色一样。
风从倒塔层下吹了上来,百里疏的袍袖烈烈作响。他站在这个上不接天,下不通地,上下茫茫的倒塔中间层,这个除他以外再无别人的地方,脸上露出了近乎悲凉的神色。
——如果真的有地狱这种东西的话,那么像他,像当初找到他的那个人,他们这样满手鲜血的人,是一定会下地狱的吧?
百里疏又想起了那天。
他独自一人举着火把走进百里家族的秘密地牢之中,地牢最深处的灯火幽幽暗暗,鬼火般燃着,透骨的寒意从地面上泛起,迎面而来的是带着苔藓气息的冷风。地牢最深处是一间密闭的,没有上锁的囚室。
没有看守,没有锁链。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囚室里点着一盏普通的纸灯,一位老人在灯后坐着,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火光里,这个曾经好像无所不能的人真真切切地老了。百里疏注视着那个人,想起那个雪夜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地走出来,对着自己单膝下跪。
雪落在黑袍老者的头上,让他看起来像是瞬间白了头发。
“终于找到您了。”
老者说,声音沙哑,他像是穿过黄沙漫天的大漠,穿过波浪滔滔的深海,然后最终才从雪中走出跪在他面前。
“我是谁?”
他问。
“你姓百里,单名疏。”
黑袍老者回答。
听到开门的声音,盘腿而坐的老人睁开眼,看到是他之后,起身向当初一样朝着他单膝下跪。百里疏看着他没有雪落也白了的头发,忽然就不想问那些盘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了,他太了解这个人了。
得不到答案的。
“你老了,换成当初的你,我是不会让守卫走的。”最终,百里疏叹息着,轻轻说道。
“人总是会老的,公子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站在雪里不知归向的孩子了。”老人感慨着,抬头看已经彻底掌握了百里家族的青年,火光中青年的眉眼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飞扬,取而代之的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疲惫。
于是老人也沉默了许久。
“公子日理万机十分辛苦,既然公子已经为我画地为牢了,就不再为公子多增事端了。这也是老朽如今唯一能够再为公子做的事情了。”
“公子能够来为我送终,已经让我感到十分荣幸了。”
老人轻声说。
他垂下头去,七窍中缓缓地流出黑色的血。
百里疏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亲手结束这位当初带他回百里家族的人的性命,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事情,但是真的目睹这人死去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无比的悲凉。
“百里一脉交给你了。”
死前,老人没有再用敬称,宛若解脱一般。
“带着他们……”
“我会的。”
72。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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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将他从雪夜中带出来的老者; 仿佛无所不能有着莫测神通的老者,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他的手里。
我不杀伯仁; 伯仁因我而死。
百里疏从未自己亲自动手杀人,但是因他而死的人却不计其数; 那些因果最终还是要归结到他身上的; 这样子; 他又何尝不是满手鲜血呢?
老者在临死之前,请求他带领百里家族走下去。在后来处理百里家族事务的时候; 百里疏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个漫天飞雪的夜晚,想假如那天老者没有找到他,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百里疏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即使不是老者,也还会有其他人; 来寻到他; 然后带他离开。
“百里疏; 百里疏……”
他念着这个老者告诉他的名字,这个他自己以往不愿去证明不愿意去追寻的名字; 低下头望着地下沉沉的黑暗。
——你姓百里,单名疏。
“我是谁?”
百里疏举着火把; 凝视着栏杆光滑的石面上倒映出来的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张和前世没有什么差别的脸,一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名字。他轻声地问; 既像问影子; 又像问自己。
他又问出那个问题了; 只是这一次; 没有人来回答他了。
百里疏轻轻地叹了口气,重新朝着下面一层一层地走下去。这个帝芬之战古战场中的黑塔中处处机关密布,石阶上更是有着重重陷阱。但是百里疏走在上面,就像走在普通的平地上,那些杀机重重的陷阱,都被他避开了。
就像,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穿着白衣的青年走在幽暗的,盘旋向下的石阶上,越来越向下。随着他不断往下走,火把的光芒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一层一层地向下,最终百里疏站到最底层。
最底层,并州青冥塔是用来摆放灵牌的地方,但是这里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囚房。
囚房的门设在顶上,上面贴着左右斜对的两张封条按道理来说,这两张封条的时间已经贴了很久,至少是从万仙纪元一直持续到现在,但是上面的字迹却像刚刚写上去的一样。百里疏走过去,用火把照亮了上面的封条。
四周很安静,百里疏没有再动。
封条上的字迹,他很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笔迹。
………………………………………………………………………………………………………
并州城其余的仙门八宗的弟子在青冥塔的吸引下,走进了深黑的塔内。
其实并州城并非什么活物都没剩下,在并州城上,万丈之高的云层中,一只只凌霄鸟仍然在盘旋飞舞着。青冥塔的变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种生活在高空中的鸟儿。
但是此时,这些在人们认知中,不会为人控制的凌霄鸟却仿佛在侦察一般,它们于云层中翻飞,注视着那些陆陆续续走进并州城青冥塔的仙门弟子。这种生活在万丈高空的鸟儿目力极佳且善飞,如果真的被控制了,就相当于那人掌握了无数不会引人察觉的“天眼”!
最后一批赶来的合欢宗弟子也踏进并州青冥塔内了,盘旋在半空中的凌霄鸟忽然散去了一小部分。
那一小部分穿梭在云层之中,飞速地掠向陈王朝都城的方向。
陈王朝,这是一个古老的王朝。
如今的陈王朝在其他王朝的史学家口中,一般被称为南陈。这是为了与前陈进行区分。如今的陈王朝的高祖,是前陈皇帝手下的一名大将。前陈王朝末代皇帝是个酒肉饭囊,浑浑噩噩,暴虐无道,嫉妒贤能。
后来饥荒爆发,而末代皇帝还在自己的皇宫中整日饮酒作乐,当时前陈境内,尸骨覆道,乌鸦成云。陈高祖在九玄门的帮助下起兵造反,最终将那位末代皇帝连同前陈王朝那些不羁的武者一同,一把火烧死在了皇宫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保留着一份对前陈王朝的忠诚,陈高祖登基后不顾大臣的反对,依旧沿用了“陈”这个国号。
不过,在史学家笔下提到更多的,并不是那位被自己臣子谋了江山的末代皇帝,而是那些陪着末代皇帝一同被火烧死的前陈武士。那些都是一群且歌且舞且斩的狂徒。对于史学家们来说,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这样一群潇洒至极桀骜至极的狂徒,竟然会对一位昏庸的纨绔子弟献上绝对的忠心?甚至不惜以死相随。
这简直难以理解。
陈王朝的都城是定州,若是没有路上的青冥塔变故,这里原本也是百里疏一行人前往药谷必须经过的一处停歇点。
在这个陈王朝的都城中,同样有着一座高耸直入云天的巨塔。
坐落在并州城南北东西轴线上的,也不是陈王朝的皇宫,而是这样一座象征人族颠覆古帝统治的青冥塔。
陈王朝当今天子,那位整日浑浑噩噩,纨绔子弟一般的陈王朝新帝站在皇宫中一处幽静的独院中,他仰着头,看着那连接天日的黑色巨塔,这位雁门郡守曾经的放荡好友此时穿着龙袍,眉眼中不见一丝散漫,而是无比严肃。
他明明还只是一名年轻人,但是身上却又种极为沉静成熟的气质,还有着为君的威严。
他根本就不像一位昏庸无能,沉迷声乐美色的君王
“天日之上,更有蔽日之云啊。”
当初太学中的闫子玉,如今的陈闫煜望着那高耸的青冥塔缓缓地念起曾经楼石道顶撞老夫子的话。
“圣上。”
年过九旬的老夫子拄着拐杖走到了陈闫煜身后,毕恭毕敬地开口,他想要对着陈闫煜行礼,却被他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老头子你就不用来这一套了吧?”陈闫煜苦笑道,他这一笑才显出了几分当初在太学天天被责骂的飞扬青年的影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你罚抄了那么多遍《礼》,现在看到这一套头就疼了。”
“礼不可废荒废。”
老夫子一顿拐杖,气得想要抽这个对这些毫不在意的家伙一棍子。
“得了,老头。”陈闫煜轻声说,“真正的礼,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有何必执着这些虚假的自我安慰的东西呢?”
天日天日,君如天日,那是因为王命不可违背。
但是要是连君王本身都要听从别人,这样的天日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呢?
“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这些东西。”
老夫子难得静下气,没有对他横眉竖眼,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眼神陡然锋锐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体中爆发出来。原来这名看起来仿佛随时要挂了的太学老夫子居然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你和你父皇一样,都太傲气了。但是,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不相信自己是真正的天日,那么面对从万年前就开始强盛起来的仙门,还有什么底气和信念?”
陈闫煜摇了摇头。
“不。”
他头一次在老夫子面前露出极为认真的神色。
“我不在乎这些东西。皇族也好,宗门也好,那些见鬼的世家大族也好,我一点也不关心到底是谁当这个天下的主人,能够发号施令的是我也罢,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也罢,全都无所谓。”
不等老夫子训斥他,陈闫煜就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
“在被你们找到之前,我一个人走过了七个州,您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缓慢下来,带着一种沉郁的火山即将爆发的愤怒。
老夫子愣住了。
“我看到尸体,无数的,饥民的尸体。”
陈闫煜冷冷地道。
“当初高祖因为得到九玄门的助力,所以定下了那卷用来感谢的契约,一代代下来,九玄门在王朝的大地上扎根,直到现在,天下良田六分在宗门,三分在望族,剩下一份才是黎民。”陈闫煜的语速很快,他强压着自己的怒火。
陈王朝的疆域如此广阔,可是宗门与望族田连阡陌,贫穷的百姓却连无立锥之地都没有。
“饥荒到了,那群高高在上修仙者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依旧将大片大片的田地用来种植那些完全没有用的灵植,然后数以万计的流民活生生的饿死!”
陈闫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愤怒。
他握紧了双拳,想起了那年自己跟随着一群饥饿的流民走在漫长的道路上,明明道路两旁就是肥沃的田野,但是田中种植的却是不能用来食用的灵植。那些灵植将会被用来提炼成一块块灵石一颗颗丹药,就是不会用来拯救黎民百姓。
有无法支撑的饥民试图去偷食那些灵植,却被设下的阵法所杀。
那些人的头颅飞起来,血溅到路面上,落到陈闫煜的脸上。
他摸了一把脸上缓缓下流的血,终于明白了父皇在提到宗门的时候,会露出那种讥讽的神情。
宗门啊,修仙者啊,对于凡人来说,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仙人是什么呢?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吗?笑话。
所谓的仙人,是那种凌驾于云上,冷眼观沧海化成桑田的混蛋家伙,这人间就算血流满地,横尸百万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威严,是他们的大道,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永生。
老夫子沉默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和你父皇一模一样啊……”老夫子缓缓地道,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雄心壮志,定下了“应工”计划前来请求他的帮助的壮年帝王。
可惜那个出生时就有白倪贯空的帝王已经死了。
死在那些雪夜前来的黑袍人手中了。
老夫子注视着神情冰冷的陈闫煜,仿佛看到他沿着陈膺帝的足迹继续往下走,怀抱着比他父亲更深的愤怒。这是奋不顾身的反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那些恐怖的力量面前被碾成灰烬。
可是……
“做您想做的事情吧,我虽然老了,但是一把老骨头还是有一点力气的。”
老夫子说。
一只凌霄鸟从天空中盘旋着,最终飞下落到了陈闫煜肩头。
73。螳螂与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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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鸟停落在肩膀上; 陈闫煜取下系在凌霄鸟腿上的纸条,展开看到楼正经那熟悉的工整楷体。
老夫子看到年轻帝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 陈闫煜抬起头,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动身的时候了吗?”
老夫子缓缓地问; 他站直了身; 透出一股杀伐果决的狠厉。
这位白发苍苍; 教士子读诵经文,讲究仁礼的老夫子在这一瞬间变得根本不像一名老儒生; 更像……更像那些前朝的武者,且歌且舞且斩,从骨子里透出狂妄和狠意。
然而陈闫煜缓缓摇了摇头。
“不,还不到时候。”他掌心轻轻用力; 将纸条变成一团灰烬; “八大宗门的人才刚刚进入青冥塔; 等,等到他们彻底进入那个地方。而且……”
陈闫煜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金唐王朝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既然想占便宜,又不想出力;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群家伙……”老夫子显然知道陈闫煜说的是什么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一群不人不鬼; 只会在暗中埋伏刺杀的家伙; 算什么东西?”
“埋伏也好; 不人不鬼也好; 总之有用就行。”
陈闫煜淡淡地道,他向老夫子借书房一用。
在老夫子的书房中,陈闫煜提笔写回复各地的纸条,他写得很慢,一字一字地斟酌思考着。他很清楚,自己每写下的一个字,会决定多少陈王朝武士的性命,虽然很多牺牲都是必要的,但是,如果可以,陈闫煜还是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死去。
老夫子站在庭院中,望着那只盘旋在半空中的凌霄鸟。
它体格小小的,因为过于常见而显得毫不起眼,在皇宫,在仙门,在街头巷尾都有这种鸟的踪迹。谁也不会提防它们,普通常见就是凌霄鸟最好的保护色。
“要起风了。”
老夫子望着那座威严的象征着古帝衰亡的通天之塔,长长地呼了口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在,风要起了。
…………………………………………………………………………………………………………
“呸、呸……”
廖乾连接几口,吐出了嘴里的砂石。一边的周文安伸手过来在他后背上敲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吞到肚子里去的碎石全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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