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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存活攻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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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哑巴。”

    她压低声对垂着眼注视着火堆的少年开口。

    “你会武吗?”

    少年没有理会她,火光照在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

    ——好吧好吧,看起来的确就是一名小哑巴。

    柳无颜耸了耸肩,从地上抓起了长剑,站起身。

    这该死的运气,没有被那些穿着黑甲的杀手追上却遇上瘴气弥漫,妖祟出没。

    只见瘴气越来越重,最后浓得像起了大雾,从白蒙蒙的雾气中开始隐隐约约地,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动。柳无颜皱着眉头,横握长剑站到了祠庙门口,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在《三皇手卷·地脉志》中曾经提及:苍濮巨岭多瘴雾,有妖随之出,夜食人,行客莫能归。

    在梵音阁的灵牌灵力耗尽前,瘴气进不来祠庙之内,但是瘴气深处的那些东西却是这种低级的灵牌不能够挡住的。柳无颜开始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希望今天晚上她遇到的还是之前那些普通的妖鬼。

    柳无颜站在祠庙前,做出准备御敌的姿态。

    她背对着坐在地上的少年,没有看到少年微微地侧过了头。

    始终保持沉默的少年注视着那些浓雾般的瘴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火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

    瘴气粘稠着,但是列祖列宗到底还是保佑了她这个柳家败类一次,这次随雾而出的妖祟实力虽然不算弱,但是拼尽全力之后,还是被柳无颜斩杀了。

    她将斩杀的妖祟尸体放在祠庙外,用来震慑那些瘴气中若隐若现的影子,只要没有比她最后斩杀的那只乌祟更强大的存在,那么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妖祟试图过来。

    在妖怪的世界里,等级比人族更加森严。

    柳无颜踉踉跄跄地转身回到原先坐着的地方,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下来。

    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刚刚发生在祠庙门口的战斗所影响,衣服干干净净的,白得跟雪一样,火堆的光芒落在他的眼底,就像无数的星辰。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哑巴。”

    柳无颜轻声说,她抬起头靠在墙壁上,手里紧紧握着沾满血的长剑,她仰着头望着屋顶,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了。忽然地,她听到了雨滴落在祠庙顶上的声音。

    淅淅沥沥。

    下雨了。

    柳无颜侧着头听那些雨声,假装自己还在有“云上歌”之称的柳府,还在她靠着荷塘的房间,在下雨的时候,习惯性地什么都不做,思绪放空地听着那些仿佛可以冲刷掉一切的雨声。

    那是飞扬跋扈的柳家大小姐没有人知道的,唯一的,称得上是淑女诗意的爱好。

    她喜欢听雨声,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她还没有后来那么混蛋的时候,每次下雨,她的哥哥会拉着她的手,偷偷跑出柳府。

    他们只撑一把纸伞,雨打在纸伞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哥哥只比她大一个月,却比她高了一个头。她要抬起头才看得到哥哥清隽的侧脸。他们在雨夜中一直一直地走,木屐踩着雨水,水滴溅起来又落下去。

    可惜后来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混蛋,哥哥也不愿意再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下雨的小巷。

    长大了。

    她成了柳家的败类,哥哥成了柳家的荣光。

    可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却是她这个败类呢?

    柳无颜想着,脸上干干地,没有泪水。

    淅淅沥沥,仿佛天地悲歌。

    听着听着,柳无颜身体逐渐僵硬了。她缓缓地握紧了满是血污的长剑,浑身上下的肌肉一块一块地绷紧,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透了出来。

    她听到了缓缓逼近的脚步声。

76。云上长歌() 
柳无颜僵硬地坐着; 额头上缓缓地冒出了冷汗。她听了那么多年的雨声,听到对雨里任何一点儿动静都能够轻易地区分出来。

    那些点燃云上歌柳家宗庙大火的人; 那些哥哥转身迎上的人,那些眼神狼一样凶狠却又沉默如同刀锋的人; 他们没有被她故意留下的痕迹蒙骗过去; 他们就跟追寻着猎物而至的饿狼一样; 再次追了上来。

    忽然下起来的雨掩盖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他们缓缓地包围过来,弧线一样地缓缓缩小包围圈。他们像草原上的狼群一样; 凶狠而又狡诈,布下严密的包围圈,不给猎物逃脱的机会。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他们掩盖了血腥气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小心翼翼掩盖的行踪暴露在了柳无颜的耳朵中。

    雨声淅淅沥沥; 柳无颜听着慢慢变大起来的雨; 分辨敌人的行踪。

    柳无颜僵直了身体坐着; 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暴露出自己其实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否则那些人会在第一时间直接暴起进攻。

    金唐王朝皇族暗中培养的这批卫士根本就已经不能够算作是人了。

    他们是狼,是刀; 是剑,是皇族用来杀人在黑暗中杀人的工具。

    柳无颜缓缓地握紧手中的长剑,飞速地想着突围的办法。她回忆进祠庙之前打量的周围的地势; 飞快地拟定着路线。

    祠庙位于深谷之中; 左右是陡峭的山壁; 唯一的一条羊肠小道被对方提前堵住了。唯一的生路是前面的那片茂密的腾起瘴气的古林。

    可是……

    柳无颜看向坐在火堆后面的少年; 对方垂着眼,仍和方才一模一样。

    ——如果打起来,那些金唐王朝皇族的暗卫是不会考虑什么别牵连无辜。

    “小哑巴。”

    柳无颜若无其事地和刚刚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她拿起一根燃着的木头,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缓缓而来的脚步声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变。

    对方没有察觉她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明天要去哪里?”

    柳无颜声音如常地问道,心想,小哑巴,你可千万给点面子,别再眼角的余光都不给我一个。一边说着,柳无颜一边用一头已经烧黑成炭的木头在地上写字:

    一会……

    脚步声缓缓逼近,包围圈正一点一点地缩小,如果再不动手就恐怕没办法逃出去了。柳无颜缓缓地调节自己的心跳,她握着剑柄的手,手背上已经蹦起了青筋,关节森森地白着。雨声中每一道缓缓逼近的脚步,都是一名穿着黑甲的暗卫,他们手握着刀,身上带着无论什么时候都抹不去的血腥气。

    小心!

    柳无颜写下最后一划,手中的长剑忽然化成一道清光,她连人带剑腾跃而起,撞破祠庙的屋顶,从层层暴雨中冲向古林。

    一会小心!

    ——这是她唯一能够给那个冷冰冰的少年做出的警告与提醒,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金唐的黑甲已经包围了这里,再不走她就要被杀死了,就算她想要保护那名被自己牵连到的少年也没办法做到。不小心牵连到别人,柳无颜心中有些愧疚,但就除此之外再没有办法。

    按照传统的武道来说,她应该保护那个少年,因为对方是由于她才被卷入一场杀伐。

    但是!

    她不能死,她必须活下来。

    “云上长歌!”

    柳无颜身随剑走,化作一道长虹冲向包围圈还没来得及布下的缺口。在逼近黑甲者的瞬间,她的剑光忽然从一道爆发开来,化成了千万道。在漫天大雨中,以一化万千的剑光繁星般倒转倾泻而下。

    与暴雨中缓缓包围过来的是一群穿着黑色软甲的暗卫,这些金唐王朝皇族手中最血腥也最锋利的一把刀在柳无颜冲出祠庙的一瞬间放弃了继续缩小包围的打算,他们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掠向雨中舞剑的柳家大小姐。

    这些人的身影鬼魅一般,手中的弯刀泛着泠然的寒意。

    柳无颜占据先机,她的剑光爆发开,笼罩在挡住去路的黑甲暗卫身上。

    万千的星光倾泻而下,那人的刀刚刚抬起,就被绞杀。

    ——云上歌,金唐柳家。

    所谓的“云上歌”是一套剑技,金唐柳家因此闻名。当它施展开的时候,出剑的人仿佛在白云之上高歌,身如浮云缥缈不可知,一曲长歌使天地变色,云海翻卷。柳无颜的修为远远够不到时天地变色的地步,但全力施展开的这一剑已经隐隐约约带上了星海流云的味道。

    星海倾覆是凡人能够阻挡的吗?

    不可能。

    挡住的黑甲暗卫被万千剑光斩杀,柳无颜身形一变,就像天上卷舒不定的白云,于重重雨幕中飘转,急速掠向那片瘴气渐渐在雨中散去的古林。

    握着弯刀的黑甲暗卫青烟一样,毫无重量地在雨幕中飘起,融于暗沉沉的夜色中。

    柳无颜只听到了无尽的刀刃震动的声音,却见不到对方的身形。

    她一咬牙,长剑反转负于背后,准备抗下致命的攻击,此外的其他尽数不管。

    雨忽然就大了,瓢泼一般冲刷而下。

    祠庙之中,穿着白衣的少年沉默地坐着。

    他就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厮杀声,依旧和刚刚一样,没有半点动作,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柳无颜冲出祠庙的时候,将本来就脆弱的庙顶撞了一个破洞,雨水从洞中灌下来,浇灭了不大的火堆。庙里地上倒处都是水,但少年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的,连带着他坐着的位置都干燥如常。

    祠庙外,是身影闪动的黑甲暗卫,是刀剑碰撞发出杀机淋漓的声音,是鲜血滚落被雨水冲刷。

    祠庙内,是沉沉的黑暗,是雨水从天而降,是没了雕像的神坛彻底崩塌。

    少年垂着眼,注视着柳无颜用烧成炭的木头写下的,被雨水逐渐冲刷掉的那几个字。

    一会儿小心。

77。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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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无颜半跪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咳出血来。

    雨水从天而降,将她身上不断流出的血冲刷掉; 寒气从伤口一直渗透到骨髓中去,仿佛还要蔓延到魂魄中去。

    她死死地握着已经残破的剑; 手苍白得像死人一样; 真气近乎枯涸; 筋脉几乎要断裂开。柳无颜一边咳出血,一边没人事一样继续催动云上歌的功法。

    她跪在古林前数步的地上; 只要再一点、再一点就能逃进去了啊!

    然而她已经闻到了那些人身上的血腥味。他们缓缓地逼近,连重重的雨水都掩盖不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柳无颜抬起头,环视四周,看到不断缩小的弧形包围圈; 看到鬼魅一样的黑甲暗卫。

    他们带着铁甲面具; 眼中没有人类的感情; 手中的弯刀冷月般寒着。

    这些家伙……这些狼一样非人的杀手……他们觉得自己在捕猎吗?他们把她当成猎物了吗?

    柳无颜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她要死了!云上歌柳家最后的一个人也要死了!从今以后,十二王朝大地上; 谁来云上高歌!老古板的哥哥算什么柳家最出色的弟子!他不知道她这种混蛋根本逃不出追杀吗?!不知道该活下来的是柳家的荣光而不是败类吗?!

    穿着黑甲的暗卫逼近,他们刀锋上; 身上的血同样被血水冲刷掉,但这种已经算不得人的家伙,他们的血腥味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夺去柳家多少人性命的弯刀在暗沉沉的雨夜里那么亮; 亮得……

    亮得就像哥哥曾经和她一起看过的初冬细月。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柳无颜拔出了剑; 长剑携裹着连命都燃起来的绝望愤怒浩浩荡荡地扫开。

    “云上——长歌——”

    柳无颜身随剑走; 迎上交错而下的刀刃。

    她声音嘶哑。

    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他活下才是柳家的希望?可是那么聪明人,到了最后却生生犯了傻,他像很久以前一样,将她护在了身后,自己转身迎上了漫天的刀雨。

    ——就像他们踏过长街的时候,他将伞侧倾。

    不论多大的雨,她身上永远干干净净。

    长剑被撞飞,打着转插在地面上,仍在震动不休。柳无颜重重地摔落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一身狼狈。圆形的包围圈彻底形成了,她已经无路可逃。

    柳无颜没有看那些鬼魅一般的黑甲暗卫,她愣愣地看着从天上瓢泼而下的雨。雨砸落在脸上,从魂魄里透出的寒冷。

    穿着黑甲带着铁面具的暗卫,是金唐皇族手里的刀剑,而刀剑是没有感情不会怜悯的。他们手中的刀连绵成无尽的光影从半空中朝云上歌柳家最后一人落去。

    柳无颜不躲不闪,她动了动手,勉强张开手掌接住冷冰冰的雨。

    现在没有人会来替她打伞了。

    她终于泪流满面。

    ——————————————————————————————————

    刀光连绵成的网没能够落下来。

    那张网破了。

    逼近的鬼魅般的黑甲暗卫猛地又后退散开了一些,缩小的圆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缺口。

    柳无颜掉落出去的那把残缺的长剑笔直地插在了她身边。刚刚这把剑从背后飞来,从半空中斜飞落下,从那张连绵的刀网中穿过。

    于是那张刀光连绵形成的网破碎了。

    长剑插在身边,剑身月光一般雪白。

    柳无颜听到了大雨里的轻轻的脚步声,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去,看到黑甲暗卫们刀刃朝向了另一个方向,这些如狼的杀手露出了警戒的姿态。

    剑是穿透了一名黑甲暗卫的后背飞过来的,因此圆形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缺口正对的方向是那个小小的祠庙。

    一个人踏着淌在地面的雨水,从重重叠叠的雨帘中走了出来。

    瓢泼的雨从天上冲刷下来,落到那人身上。那人穿着白袍,白袍上泛着淡淡的微光,雨水落到他身上像被无形的东西隔开,向另外一边滑落而下。

    是那名不说话的“小哑巴”。

    他从祠庙里走过来,像一把剑劈开了厚重的雨帘。

    那些饿狼般凶狠沉默,悍不畏死的黑甲暗卫随着他的逐渐走近,忽然颤抖起来,手中的弯刀发出嗡嗡,昭告不详的低鸣。在黑甲暗卫眼里,迎面走来的是恐怖可怕到无法形容的存在。

    金唐王朝用仇恨培养这群隐密的杀手,将他们变得如同兽一般地凶狠狡猾,他们是不畏惧死亡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真真切切地,从直觉里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

    “小哑巴……你没跑啊……”

    柳无颜抹了把脸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的泪水,用着柳家大小姐飞扬轻松的调子开口,若无其事地说道。

    少年踏着雨水走过来,他拔起了插在柳无颜身边的长剑。

    暗,无边的暗,苍濮王朝的群山刀削一般,藏在深谷之中的祠庙附近都是茂密的树林,它们在暗夜里就像一位位无声的巨人,身形魁梧,静默。

    少年一抖手腕,震去了剑身上的血与雨水。

    雨水落下,在少年身边分散开去,他微微垂着的眼,眉宇间映着冷冷的剑光。他长得的确很好看,好看到就算提着剑也有独特的美感。

    一种混杂着冰冷与漠然的好看。

    “你们不能杀她。”

    金唐王朝的暗卫缓缓地散开,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圈子,将提着剑的少年围困在其中。少年很瘦,穿着白袍,在瓢泼而下的雨里,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力量。

    但他轻声说,不容置疑。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这像是一道至高无上的命令,它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就像一个被注定了的事实,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能更改。

    弯刀发出不详悲鸣,因为直觉感知到的恐惧而瑟瑟发抖,那些穿着黑甲的暗卫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少年的话。

    鬼魅一般地黑甲暗卫闷哼一声,仿佛遭受到了什么无形的重击。

    但他们握紧弯刀,微微俯下身,做出狼暴起攻击前的姿态。

    少年垂着眼,他同样苍白没有血色的指尖缓缓地拂过残缺的长剑剑身,眉眼间映着淡淡的冷冷的光,眼里什么都没有,冰封一般不可窥探。

    金唐王朝的黑甲暗卫或腾跃,或贴地俯冲,从天上地面各个方向扑向了站在柳无颜身边的白衣少年挥刀而斩。他们的身影快得几乎变成扭曲的影子,铁面具在刹那的刀光下显出一种奇特的狰狞杀意。

    那是视死如归的杀意。

    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中的长剑无声无息地挥出。

    长剑化成了一道雪一样的剑光,弧形一般,它看上去那么清那么冷那么薄,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锋锐。

    重重叠叠的雨帘被切开,连绵如月的刀光被切开。

    柳无颜瞪大了眼,瞳孔映出的一切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雪白的剑光实质般切割开空间,那些鬼魅一样的黑甲武士的血在浓稠的夜色中飞溅,穿着白衣的少年脸庞被泠然的剑光照亮,瞳孔中无波无澜,他的袍袖翻飞起来,在暗夜中如同白鹤一般。

    柳无颜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剑能够冷到这种地步。

    毫无感情的,冰一样的。

    却又美到这种地步,像是极北高原上洒落的光,像是沉沉暗夜中从天而降的雪。

    那些沉默的,刀剑一般的黑甲暗卫一个接一个地摔落到地上,溅起的血混在在寒冷的雨水中,他们是金唐皇族暗中的杀手,直到死去仍旧一言不发。

    世界忽然变得静起来了。

    雨永无休止地落着,穿着白衣的少年提着长剑站着,金唐的黑暗暗卫倒在雨水中,柳无颜闻到他们身上的至死不散的血腥味。

    一名黑甲暗卫脸上的铁面具掉了,滚到柳无颜的手边,她伸手抓住那面面具,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循着面具滚来的方向看去,她看到面具的主人。

    罩在狰狞的面具之下的,是一张很年轻的脸。

    那是名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当他的眼睛闭上之后,就和平常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了。这些效忠金唐皇族将自己隐在黑暗中的人,直到他们死去,也没有人知晓他们从什么地方而来,又有什么样的名字。

    柳无颜抓着面具,跪在地上。

    白衣的少年注视着那些一辈子无名无姓的黑甲暗卫,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近乎悲伤的神色。

78。祠庙之火() 
事实证明比她更讨人嫌的混蛋就是混蛋; 就算出手救了人,也没有什么改变。

    柳无颜冻得直打哆嗦地爬上祠庙顶; 一边打着寒颤一边修补祠庙顶部。那个穿着白衣一剑斩杀全部黑甲暗卫的家伙没等她开口说一声谢谢,将剑扔过来; 转身就自己回祠庙了。柳无颜将剑捡起来的时候; 有点懵又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

    那种眉眼如同封着冰的家伙; 要是会伸手再拉她一把什么的,才叫做奇怪。

    祠庙被柳无颜自己撞破了一个大洞; 重伤在身的柳无颜也不可能浪费可怜巴巴的一点儿真气去防雨御寒,也不可能指望那个跟冰块一样的人来做修补房屋这种事。

    ——好吧,用京城那群时刻想着红豆赠才子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的话来说,那就是让这种谪仙般的人物去干补房屋这种粗活; 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柳无颜一边运功化开吞服下肚的丹药; 一边杂七杂八地想着些有的没的。

    想那些带着面具; 刀剑一样沉默的年轻金唐皇族杀手,想哥哥最后转身的背影; 想在熊熊大火中毁之一炬的云上歌柳家宗庙,想曾经见过一面日渐发福看起来昏庸的帝王……

    那样一名普普通通对着仙家对着世家永远打着和气的平庸帝王; 到底是怎么会突然露出冰冷无情的一面呢?

    又或者说,她看到的东西,多少是真的; 又多少覆盖着层层的面具?

    柳无颜强迫自己去想这些平日不会想; 现在也不一定想得明白的事情; 云上歌的柳家从今以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哪怕她以前再怎么厌恶那些没有感情的家族元老,此时也不得不承担起柳家的重任了。

    等她修补完屋顶的时候,太久没有用,在整日惹是生非中朽坏的脑子还是没能够想明白个一二。

    柳无颜淋着不见得要变小的雨,从祠庙屋顶上爬了下来,她进了庙里,发现被雨淋湿的火堆已经重新燃了起来,火势甚至比之前更大,火光将破败的祠庙内部照得亮堂堂的,地面就像没有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干干净净的。

    而方才用出了那样惊艳可怕的一剑的少年,他仍旧和一开始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垂着眼注视着火堆。

    可能是因为重伤之后的错觉,柳无颜居然觉得火光照在这家伙的脸上,居然带上了一丝丝不明显的温度。

    此时此刻的柳无颜身上湿漉漉的,一身泥水一身血迹,她将长剑丢在地上,坐回到原先的位置,靠着墙壁,任由火堆烘烤,身上渐渐变暖起来。

    柳无颜从纳戒中取出剩下的最后一壶烈酒,拍碎上面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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