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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十月海道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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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谦也,既不是原先半开玩笑的语调,也没有故意搞怪地称她为大嫂,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让藤川凉不知怎么回答。
藤川凉踌躇不语,谦也则继续试探:“那你们刚才……”
“我不知道,真的。”
诚实又茫然地摇头,换来的却是谦也理解的微笑。
“侑士他啊,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就是个笨蛋。”
“……”
“他总以为自己很温柔,能对所有人很好,但总是在无意中伤人心……”
“那谦也你又是怎样看待他的呢?”
藤川凉打断了他的话。谦也所说的话,以及他想要说下去的话,其实她都明白。
“他啊,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嬉笑也好,揭短也好,他们满不在乎,因为真实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爱护与珍惜从不说出口。这对兄弟,其实都是善良又温柔的人。
而在楼梯的拐角,忍足透过窗户看向黑黝黝的院子,同时拨通了手机中的号码。
冗长的铃声后,信号终于由遥远的海的那端传来。尽管偶尔会有杂音,但确实存在。
“景吾,好久不联系,是不是吵醒你了?”他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扬起嘴角。
“忍足,不过是一个月没见,你智商下降的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和以往一样倨傲的声音,同时能听见背景里嘈杂的人声,似乎在有着许多人的地方,“本大爷这里现在是下午三点!撬开你的脑袋,把时差的概念重新输入进去后再来和我说话!”
“嗨嗨,我错了小景,”迅速承认错误压低态度是和迹部和睦相处的万灵药。
“到底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正在会议室门口,五分钟之内需要进去。”
“是这样的,还记得国三时的选读课上,你们小组负责分析的那个故事么?”
“……记得,怎么了?”北欧神话中令人唏嘘的悲伤故事,当时还引起过一阵关于爱情和厌倦的争论。
“我想,我的Freya,我已经找到了。但我也不会再犯Odur的错。”
迹部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开始不断追问,但忍足已经干脆地掐断了电话。
他回到房间,看着正在东拉西扯的谦也和依旧吃吃笑着的藤川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他朝藤川凉比了个「你过来」的手势,见对方愣着不动,干脆主动凑到她的耳边。
“凉,我喜欢你,这不是开玩笑。”
浪速之夜,窗外月光温润如水。另一端的谦也不断说着从前的事,眉飞色舞;藤川凉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只是呆坐着,什么都不说。
忍足偶尔配合谦也说的话大笑。他感到自己心里压了许久的一样东西已经被搬走。他终于赢过了自己,学会了坦率,已经说出了内心想说的话。
至于未来的一切,无论好坏,他现在都不愿意去想。或许,或许在很久以后的某个夜晚,他也能和心爱的人并肩坐在一起,就像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一样,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我喜欢你。”
而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俺在一边出门吃吃喝喝一边存新文,所以没去要榜这文的速度也有点慢了
新文现在才存了1W,雪特,离我目标的五万还差好多
萨比希了……
后面那首夜曲是我当年考级时弹的,青葱不再阿= =
Chapter 48雲中階梯〔上〕()
第二天早晨谦也的母亲回家;进门后发现屋子里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在。
她满腹狐疑地上了楼;推开谦也的房门后,才发现三个人东倒西歪睡死在床脚前的地板上;床上的被子丝毫不乱。看样子显然是前一晚聊得太忘我造成的结果。这样想着;她无奈的笑笑,走到窗前将窗纱拉开,让明亮的日光将他们叫醒。
“对了,侑士,津子需要暂时回一次娘家;恐怕下午才能回来”
当谦也揉着酸痛的脖子边打呵欠边下楼;藤川凉依旧在楼上的卫生间内洗漱时,谦也的母亲回头叫住了背后正在将早餐从厨房端上餐桌的忍足;后者则惊讶于不过是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对方竟为他们准备好了一顿完整的和式早餐。
津子是忍足母亲的名字,听到这句话后他顺从地应了一声。
“梅田的屋子整理完了没有?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侑士能这么想,那当然再好不过。”
忍足时江,也就是谦也的母亲朝他露出微笑,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打发他们做最后的苦力。
“剩下的活不多,只要把垃圾集中到花园里就可以了,中午前后会有专门的人来收走。”
她说着,又伸手为忍足分担了两个碟子,“吃完饭后我会把你们带去,顺便把津子送走,所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周日的大阪天气晴朗。忍足和谦也在车后座上为该不该开窗争执,藤川凉则靠着副驾驶座看着窗外大阪的街景。车内音响反复播放着轻柔的民谣,是谦也母亲喜欢的曲子。
额前的头发被春末微热的风吹散开来。日光树影交错在一起,虫鸣像潮水一样起起伏伏。
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和谦也描述的一样,忍足曾经的家是一栋白色的西式建筑。
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尖顶洋房,三层建筑,包围在一大片因为长年不曾修剪显得长势喜人的草地中。左右对称有两个尖顶,并特别在一二楼加以六角形的凸窗来装饰。整齐匀称的柱石撑起楼中间的骨架,二楼的阳台端正狭长,刚好充当了天然走廊。
踩着屋前正中浅灰色的石制阶梯走上去,一共是十一级,尽头是紧闭的大门,就连门拉手都是用紫铜开模制造。
“真漂亮,”藤川凉左右环顾了一下,由衷赞叹。”
忍足的母亲已经在底楼的客厅等候,看见藤川凉,她抱歉地朝她笑笑:“真是不好意思,藤川小姐,这种时候居然还麻烦客人来帮忙……”
藤川凉连忙摇手说应该的,毕竟自己已经受到了他们的邀请和接待。
忍足津子也不再说什么,依次向他们三个道别:“那么,下午见了,傍晚我会把你和侑士一起送回东京。”
屋子已经基本整理干净,装有垃圾的纸箱堆满了客厅,只剩下空荡荡的家具留在原地。
忍足说父亲在东京的工作期限已经临近尾声,两年后就能彻底脱手。那之后他的父母会回到大阪,继续在这栋全家人生活了多年的屋子居住。这次来只是抽空将在以后再也用不到的物品全部扔掉,腾出一个干干净净的空间来考虑该如何重新改建。
整理出了许多废旧的书籍报纸和衣物,统统整整齐齐码在纸箱里。
谦也撕着胶带将它们封上口,藤川凉则在边上打下手,偶尔递上剪刀和胶带,并没有太多事要做。“我妈吩咐的,说不能麻烦客人。”他这样解释,刻意隐瞒了后半段对话。那是在他的母亲开车带伯母离开前,忍足津子去了花园,说是有东西落在了那里,忍足时江还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嘱咐谦也各种需要注意的事。
林林总总说得差不多时,她抬眼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向藤川凉介绍这栋屋子的结构的忍足,而后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谦也啊,”她带着认真的神情拍拍儿子的肩,“有时候妈妈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和你爸爸对你的教育在哪里出了问题……”
“吓,”谦也一惊,对这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话茫然不已,但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看看侑士,再看看你,都已经十七岁了,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妈妈还真是……”
谦也干净利落地将母亲推出门外,用力拉上门,将对方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堵在门外。
他朝循着声音看过来的另两人尴尬地笑笑,决定不去理睬背后已经开始捣门的母亲。他忽然觉得自己像夹心饼干的馅一样悲哀:堂兄和藤川凉似是而非的关系他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侑士对他的询问不置可否,藤川则干脆摇头说不知道。两个人前一晚还当着他的面吻得旁若无人,到了今早竟连说起话来都像点头之交那样客套;另一方面他的母亲,或许还包括侑士的母亲却执拗地仰仗所谓「女人的直觉」下了定论,直接导致了他在两方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好。
该死的,真是麻烦……谦也抓了抓头,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藤川凉在谦也的指示下去了二楼的书房,去取柜子里的一卷绳带。胶带封口虽然美观,但毕竟不够牢固。推开门就看见从刚才起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忍足坐在书房中间的地毯上,对着散在脚旁的一叠旧报纸发呆。
“哟,”他抬头对藤川凉打了个招呼,语调没有波动半分。
藤川凉也不避不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在天亮后非但没有让她对面对忍足有所胆怯,反倒是重新有了直视对方双眼的勇气。就像忍足在早晨的某个间隙对她说的那样:“昨晚的事,很抱歉,”前半句照搬了登别之旅曾经有过的台词,但之后却话锋一转,“至于你的答复,我不急着听,所以你尽管慢慢考虑。”
藤川凉哑然失笑,继而点了头。
她欣慰于忍足主动给了她时间,也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某颗种子也已经开始抽芽,但这并不代表需要立刻开出花来。或许在未来的某天,当她能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也就能像如今的忍足那样,痛快地将内心真正的选择表达出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她很快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正要离开,却被脚边的一本硬面抄吸引了视线。
单调的藏青色布纹封面,烫金字体在中央书写着一行陌生的语言。藤川凉鬼使神差地将它拾起来,却不料硬面抄中夹着的一叠纸片忽然掉了出来,一时间全都散落在地上。大都是泛黄发皱的纸质,似乎是本子的所有者曾经的剪报。
“哈,是这个啊。”
不知不觉中忍足已经站了起来,他将地上的报纸碎片捡起来,大大方方给藤川凉看。
藤川凉接过去粗略看了几眼,发现剪报的标题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关于七八年前发生在大阪的一桩医疗事故。“这是……你父亲的医院?”她很快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词,抬头问忍足。
“是的,我读国小时发生的事了,”忍足点了点头,抽出另一张新闻碎片,“那时候可是把医院上下弄得焦头烂额,算是当年相当轰动的一件事了吧,”他说着,手指点向新闻碎片上的那张黑白照片,“喏,就是他,福岛正夫,事情的始作俑者,记得那时候……”
忍足用平稳的语调叙述着当年发生的事。他想起那灰色调的几个月,隔日翻新的新闻,布满连绵雨声与和尚诵经声的葬礼,背脊挺得笔直的优雅妇人,以及在所有人面前大声斥责自己曾经向往的职业的倔强少年。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让他几乎都快忘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如今姐姐已经出嫁,自己即将成为考生。至于那当初已经宣布放弃医生梦想的少年及他的家人,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么多年,而今回头忘过去,就像是一场能够触及的梦。
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发现藤川凉在看见福岛照片的那一刻神情的变化。
横亘在其中的七八年时间并不能阻止她在那一瞬的迟疑。尽管头发已经花白,尽管皱纹已经满脸,尽管曾经的白大褂与正装变成了如今脏兮兮的夹克外套和仿佛永远擦不亮的皮鞋,尽管当初的自信与骄傲已经轰然倒塌,将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打入众人唾弃的境地,最终以落魄的姿态混迹在人群之中,但毫无疑问,照片中的这个人,正是他的新邻居冈本无疑。
她忽然感到有些混乱。
觉得难以置信,但冈本支支吾吾间透露出的个人信息,与报道中的福岛却是不谋而合。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开口问了忍足。
“不清楚,听说已经刑满了,或许回了老家,也或许去了别的地方,不过我想继续做医生已经没什么可能了,”忍足将剪报重新夹回硬面抄,“说不可惜那一定是撒谎。但无论怎样,虽然有不好的过去,还是希望他能安安分分过好下半辈子。”
藤川凉沉默不语。
照片中的福岛还是个精神的中年人,也难怪,能够从偏远的南方岛屿考入东大,经过筛选后进入医学部进修,最终到了当初的地位,他确实有傲视一切的资本;而现在的福岛,或者该说是冈本,受困于当年的影响无法继续从医,妻离子散,不得不隐姓埋名潦倒度日,这其中的辛苦藤川凉无法想象。但自然的,在得知真相后她也无法完全对冈本报以怜悯。这是他犯过的错,是他这辈子无法抹去的一道划痕,于是如今需要用他的后半生来赎罪。
她想起冈本时刻保持着的谦和微笑,这才发现这微笑背后掩藏着的屈服于生活的无奈。
但或许就像忍足所说的,无论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将来会受困于什么,还是希望冈本能够相对平淡地度过下半辈子。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藏在心里,不去触痛冈本内心敏感的角落,也不透露给曾经经历当初事件一角的忍足。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也就越幸福。
午餐时他们原本想要叫外卖,但最后还是决定去附近一家熟悉的拉面店。据谦也说当初他们都是那里的常客。他们沿着屋子所在的缓坡往下走,经过一座门面破败的旧书屋,经过几栋短大的宿舍,三三两两的大学男生带着棒球手套和球杆从他们面前经过,目的地显然是位于坡顶的大学球场;又穿过一片竹林后到了一条小河边,面店在河的对岸,因此需要从桥上走。
漆成红褐色的木桥,掉漆掉得厉害。忍足正在和谦也讨论店内的哪种拉面比较美味,或许是说到旧事的关系语速比原先快了许多,藤川凉这才发现纯正的大阪腔她有时并不能完全听懂。插不上话,于是无所事事地走在边上。远远看见桥的那端有人迎面走过来,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直到那人忽然停住了脚步,顿了片刻后开始对他们的方向用力挥手。
——“嗨,那不是忍足么?”
这句话,她完全听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玩了一星期后我回来了……泪流
我承认我已经懒到连章节名都懒得取;习惯动作是到坛子文区随便抓一个题目改改的地步了
雪特;所以大家以后就直接把题目河蟹掉吧;只是放着好看的;没啥用
话说昨天我20岁了阿,害羞~
Chapter 49雲中階梯〔下〕()
那是个年龄与他们差不多的少年;短短的头发支楞在头顶;看上去很精神。
藤川凉本以为那是谦也的同学;但很快发现不对——只见那少年在挥手的同时迅速扫了他们三个一眼,“嘿;我也知道你!”他爽朗地笑起来;手指笔直地点向谦也,“以前你常来这里,对不对?忍足……”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满脸苦恼的神情,“唔……忍足弟弟?”
谦也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我有名字!”他强调;“谦也,我叫忍足谦也!”
忍足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从眼下的情况看;那少年的前一句忍足显然指的是他,可任凭他在回忆里搜寻了一圈,也还是没能记起这位「故友」姓谁名谁,曾经在什么时候与他有过多少接触。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但又不愿轻易承认,毕竟如此失礼的行为他不会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因此只能努力挤出笑容,“好久不见,”他伸出手,念着公式化的旁白,“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演技拙劣,藤川凉不明所以,谦也则开始偷偷翻白眼,脸上写满对他的鄙视。
那少年自然也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却表现得不急不恼。只见他上前一步,迎着忍足伸出的手掌轻拍了一下,“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果然忘了我是谁,”忍足的表情像是在犹豫,或许想到了什么,却因为不确定不敢开口。见此情形那少年不禁对他的健忘苦笑,只好主动给他台阶下,“难得回来一次,想去见见刻耳柏洛斯吗?它一定很想你。”
忍足终于恍然大悟,“濑户!”他脱口而出,“是你啊。”
每个男孩子都做过勇者斗恶龙的美梦,并热衷于在现实中寻找替代。
而对于生长在南梅田区这条河流附近的男孩子们来说,勇者可以有无数个,恶龙的指向却出奇一致:河道分叉处,途经车站的必经之路旁,由开药堂的濑户家饲养的那条牛头梗。尽管濑户先生曾不止一次向面露惊恐的顾客们解释,自家爱犬性情温顺,一般来说决不会伤及路人,但它那倒三角的脑袋,巨大的鼻子,扁平的脸,短而硬的四肢,尾巴和毛发,看上去总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喉咙深处呼噜呼噜状似威胁的声响,依旧不妨碍所有人对它望而却步。
尤其是它的名字:刻耳柏洛斯,神话中看守地域的三头犬,据说是濑户家长子的杰作。
“你们大阪人有给宠物取神话人物名字的爱好吗?”忍足和濑户回忆旧事的,藤川凉偷偷用手肘捅边上的谦也。她想起了谦也的奥德修斯和伊阿宋,忽然就没来由地想笑。谦也对她的态度不以为然,“这是流行,”他耸肩,“谁不希望有条名字勇猛的宠物?”
久而久之周围人家的男孩子们也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们会在早晨上学时刻意绕路,即使心里害怕也要装做镇定的模样从刻耳柏洛斯面前经过,对对方的眼神,吼叫甚至爪牙上的威胁无动于衷,以此来标榜自己身为男子汉的勇敢,相反面露胆怯甚至逃跑的不合格者则会被当做胆小鬼看待,受到其余人一致的排挤。小孩子间的圈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理喻,仅仅是这样一条牛头梗,就能被当做衡量朋友的标尺。
忍足在国小四年级时搬去了那里,之后不出意外遇到了这门挑战。
之所以答应倒并不是因为害怕被看扁或排挤。从小到大他已经至少搬了六次家,在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短不一,即使真的曾经有过朋友圈,到后来也都慢慢失去了联系。他并不在意所谓的小学生人际,也不想做英雄,只是单纯怕麻烦罢了——既然从一条狗面前昂首挺胸走过就能够有一群暂时的伙伴,何乐而不为?
——“那然后呢?”
——“然后,他碰到了麻烦。”
忍足发誓,这辈子他从没有见过那么难缠的动物。
姐姐曾经养过猫,最后在搬家时送了人。那家伙有着令全家人头痛的大爷脾气,但只要挠挠它的肚子或是任它躺在腿上为它顺毛,就会立刻化成一块没骨头的浅灰□皮;谦也在三年级的时候迷上了养蜥蜴,表皮坑洼目光凶狠的爬行动物,见到陌生人偶尔还会压低声音嘶嘶地叫,但每当忍足用不输于它的凶狠目光居高临下瞪回去时,蜥蜴就会别开脑袋,朝远离他的方向迅速躲开。
但问题是,眼前的这只和地狱守门狗同名的刻耳柏洛斯,似乎软硬不吃。
它在忍足离它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用目光将他锁定,似乎早已经从一群人里辨认出了这一回的挑战者。同去的男孩子们告诉忍足说如果真的害怕,飞快从它身边跑过去就可以了,这条狗决不会追上来,他们每次也都这么干,但忍足执拗地认为这样的行为和逃跑无异。他很快发现不妙,随着他的接近,刻耳柏洛斯喉咙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响,最后终于大声叫了起来。
眼前有两个选择——A:向前或向后飞奔,B:原地不动等待老板亲自将狗带走。
可忍足偏偏要面子地选择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C。
“我听说,只要你直视狗的双眼,他们就会被你的气势吓到,乖乖听你的话。”
忍足这样对身后的人说。不愿逃跑也不愿等人解救,能够相信的眼下只有自己。因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同时目光始终不离开刻耳柏洛斯的双眼,打算亲自示范这句不知从哪听来的理论。后面跟来看热闹的的男孩子们早已经停下了脚步,忐忑目送忍足走向刻耳柏洛斯的势力范围——在那之前还从没有和他们同龄的小学生像忍足这样冒险,因此当看见刻耳柏洛斯毫不犹豫地向忍足扑上去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新来的小子一定免不了被咬一顿。
他们没有想到忍足会条件反射地用更快的速度将厚硬的书包抽在狗的脸上——尽管他多半并不是故意;他们也没有想到老板的儿子会在这个时候走出家门,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地朝忍足揍了一拳。后面的事情没有太大新意,基本就是小学生式的打架,出手谈不上重但谁也不肯让谁,战况精彩激烈以至于其他男孩子们只顾着远远观望,都忘记了上去将他们劝开。
如今忍足回忆起那时的情景,早就忘了这场架究竟打了多久。
打架时说了些什么?挨了几拳踢了几脚?最后被谁分开?这些统统都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在那场架结束后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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