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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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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半寸,原来一直在盘算脱身之策……若非张燕突然发难,危急之下祁寒猛力一挣强行褪出麻绳受伤,说不定他还真能趁众人不备之时全身而退。
众目睽睽全副监视之下,少年一直在做着褪绳的动作,而诸多人里又只有张燕一人发现,是该夸祁寒太会伪装,专挑视觉死角刁钻机灵;还是该夸张燕心细如发洞察蛛丝,目光如炬?
张燕双刀未收,一上一下摆着攻击的姿势,眼中却是寒光盈凛,唇角勾着一抹冷笑。
他沉声道:“公孙瓒的郡司马,北新城的大救星。我们该叫你祁司马,还是祁公子?传闻你与赵子龙文武双璧,素有经天纬地之能,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祁寒轻轻一笑:“世人枉赠虚名,如何当得真的?想这世上欺世盗名者不少,就像我原以为的黑山飞燕,乃是一名侠义心肠济人危困的好汉,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蝇营狗苟自私滥杀之徒!”
第三十二章()
揭身份敌意昭然,掀剧斗杀心弥彰
*
祁寒轻轻一笑:“这世上欺世盗名者亦是不少,就像我原以为的黑山飞燕,乃是一名侠义心肠济人危困的好汉,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蝇营狗苟自私滥杀之徒!”
他虽不知张燕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杀自己,却能感觉出这人对自己的厌恨出于私怨。之前他说自己“值得一留”时,眼神中颇有几分欣赏之意,祁寒本以为这人至少会在张牛角面前与丈八一同保下自己;孰料后面的发展却越形诡异。丈八叙事之时,频频偷瞄张燕,这绑|票之事,根本就是他的授意。再后来,他却是不懂了,不知为何,这张燕对自己的态度坐过山车一般急转直下,在张白骑到来之后,他眼底便浮起冰冷憎恶之意,杀气外露。
若非祁寒一直观察众人神色变化及时察觉,在他动手之前有了准备,又如何能避开那雷霆一击,甚至利用他的刀刃,割开足缚绳索?
尽管心中纳罕疑惑,此刻却已不能事事刨根究底,张燕既然要杀他,那他为图自保,也不会给对方留下情面。
“你是祁寒?帮公孙瓒指挥北新城,打败了袁绍乌丸联军的祁寒?”张牛角皱眉,讶然看了少年一眼,吃惊的同时,眼中也闪过一抹明显的厌恶。
刘虞在时为政清明,怀柔宽仁,在北方深得民心。无论鲜卑、乌桓、夫余,乃至濊貊白民等外族都爱他功德,不但不予滋扰,反而自认其麾下,歌颂其德,相安无事。刘虞在各方势力中享有极崇高的威望,深受爱戴,几度被推举为帝。但他一直自称忠于汉室,不敢逾越。黑山军虽是反抗官府与朝廷作对的,却也与之交好,尤其张牛角一部,更是受过他许多恩泽仁洽。
公孙瓒本是刘虞麾下之臣,却与之有隙,最终与刘虞交战。刘虞兵多将广,却不善作战,加之过于迂腐仁德,在巷战追击之中,竟因爱惜百姓房屋,下令不许烧毁城池,反被公孙瓒所败,死于居庸。袁绍便以此为借口,纠集了北方的外族势力,大举兴兵讨伐,合围夹击公孙瓒。
黑山军虽然没有掺和其中,但张牛角一直厌恶公孙伯珪,巴不得袁绍联军能将其一举击溃。当初北方联军连克幽北四镇,北新城一旦陷落,公孙瓒必成垂死之人,孰料这节骨眼上却突然冒出个怪人祁寒,此子不名一文,却能奇阵突出,月阵拒敌火攻致胜,竟尔以少败多,大败乌桓,保住了公孙瓒的力量。
此刻,张牛角盯视月下那一身单薄的少年,有点不敢相信他就是传说中那个神鬼莫测的奇才。
祁寒点头道:“正是在下。”
张牛角眉头紧蹙,既然此子是公孙瓒的人,又听了教中许多暗号去,那自是不能留了。想到这里,他朝张燕使了个眼色,后者棱唇一翘浮起一抹了然的冷笑,轻轻颔首。
二人眼神交汇之际,祁寒早有了防备,但却没料到张燕的速度如此之快!若非他前世苦练体操已臻化境,眼界与反应更是极高,这迅雷戾风般的一击实难避过,但见双刀直取上中两路斜斜掠至,犹如白鹤亮羽出林横空激飞而至,却愣是擦着祁寒的头皮与发梢,堪堪被他避闪开去!
“好身手!”
祁寒这一下闪身后退反应之速动作之快,连张燕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但同时他唇角的冷笑也越发凛然,眼中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情更加明显,“留意来,下次可没这么幸运!”
说着,双刀绵密如同急雨,齐刷刷朝着祁寒面门、胸口削来。周围火把如星,中天皎月似雪,尽皆映在那刀刃之上冷寒生光。祁寒不敢硬接,足下疾步躲闪,怎奈张燕刀势如风,变招更是极速,不过瞬息之间,他已是危象环生。
祁寒额际冒汗,值此危急之际,他心中却越发冷静下去。与上次被张飞突施偷袭不同,这一次他虽身在险地,却一直高度紧张处处戒备留神,是以竟比上次酒后遇刺更形沉着冷静。
张燕身形轻健灵动已极,那一身匀称贲张的肌肉充盈力量,即使隔了薄薄的红衣,亦令人深觉凶猛矫韧,仿佛他是一只蛰伏丛林暗夜中窥伺的花豹,磨牙砺爪只为暴起那一刻——而此刻,这只花豹显然已然找到了必杀的猎物,眸光嗜血,正自疯狂扑撕!
在对身体的控制力和协调性方面,祁寒从未觉得这世上有人能超越自己。即便是面前这位号称身轻似燕,矫健如豹的张燕。这段时日他有意地自我锤炼,此刻终于收见了成效。不论张燕如何砍削劈刺,始终未能伤他分毫,即便祁寒躲得异常费力,支绌之间更是险象频频,却仍能在毫厘之间,错开对方凶猛无比的刀路。
四周的黑山军众初时见张燕龙行虎步,矫健若飞,双刀薄刃肆意挥洒,好似银蝉振翼幻化一大片白光,全然看不真切,不由意气纷发,大声喝彩。张燕听在耳中,唇角弧度更大,刀势亦越发凌厉。
孰料猛攻片刻下来,向来号称速战速决的他,竟尔久攻不下,前方白衣少年衣单体薄,却如同一枝会行走的柳树,随风摆荡,轻盈已极,往往将自己汹猛的攻势化纳在须臾之间。
张燕见那人翩跹迎风,发丝随着动作倒飞舞动,真个犹如月下仙人,竹林雅逸,美不胜收,眼中的厌恶越形深刻,手上刀光也越发狠厉起来。
周围的黑山军也看出了不对劲,张将军虽则勇猛,但却连人家的半片衣角都削不下来,那人两手空空手无寸刃,却每每能避开他的攻击,那岂不是说明张燕只是恃强凌弱,并不如传说中那般英雄神武?
许多黑山军都是朴实的农家汉子,且还有一些热血的,见此情状,不由鼓噪起来,甚至有些人还怀疑张燕的武艺不如祁寒,只不过是有了刀兵之利,趁势欺人,有些人更骂骂咧咧说着些俚语脏话,开始为弱者鸣起不平来了。
张燕听在耳中,不由大怒,眼神朝四周一扫一顾,那种凛然自威的气势登时爆发出来,原本喧噪的人顿时悚然噤声,周遭一时安静下去,气氛竟是比之前更为凝窒紧张。
祁寒眉头一皱,蓦地发现,张燕的身法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些黑山汉子一时兴起帮自己说几句话,却引发了对手更重的杀机!其实,他对自己心里有数,练武的时间太短,就算再聪明再有悟性,这身体的锤炼未到,招式也未曾系统训练,如何能与武艺纯熟精湛的张燕相比?不管气力、招数乃至临敌经验,他都远远不及对方。只不过是因为张燕招招意在取自己性命,他才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奋力躲避而已。
而此刻,被看客们一激,那张燕全身力量骤然爆发,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片汹涌的红影,在祁寒身周穿行游走,犹如戏鼠之狸,薄刃双刀隐藏其中,出其不意,招招递向祁寒各处要害!
祁寒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境!
他快速躲避那致命的刀光,趁隙长长吸了口气,秋夜独有的寒流灌入鼻腔胸肺之间,脑海中忽然浮起一张英俊绝俗的脸。那人目沉如水,寒星般剔透的目光仿佛就凝结于月色之中,正淡然而深沉望着自己。祁寒躁动焦灼的心一下子冷却了下去,奇迹般被抚平了,又回到了之前对阵张燕时那种淡定求存的心境。
他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每到危急关头都会想起赵云,仿佛这个人已经与自己的生死融在一起,成为了一种执着至极的牵挂。
那种缠绕至骨血和潜意识之中,自然而然迸发出的念想,是祁寒无法解释的也不想解释的。
兴许,是因为他三番四次救了自己吧,这条命都是他给的,自然就过分依赖他了,祁寒默默地想着。于是他每次都可以轻松地释然。
就好像这次一样。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赵云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
若是他真的就在不远的某个地方,用那双沉静安恬的眼眸看着自己,那自己就不该这么认输认怂,令他失望吧?祁寒心想。也不知道是那种偶像式的光环在作祟,还是什么别的心理,总之当他再度凝眸面对张燕那双凌厉淬毒的眼睛时,整个人仿佛换了一张面孔。
张燕倏然发现,当自己使出所向披靡的绝杀武艺之时,对方的精神竟只是稍作萎靡,随即便更加振奋起来!那双映着火光的水眸盈盈灿灿,仿佛把少年整个人都照亮了!张燕心中一凛,冷哼了一声,心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可以说,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明明手无寸铁,却依然骄傲自信得好像赢家,不知是该说他可笑,还是妖异?
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张燕眼神一眯,冷光四射。
第三十三章()
生死际思君频频,发微时令卿莞莞
*
祁寒心中思绪一定,身体也似乎爆发出了无穷的潜力。他每每以常人无法想象的角度避开张燕双刀,一双晶莹的眸子灵动已极,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张燕刀势弥凶,仿佛化作一片白丝织就的大网,将祁寒整个上半身罩在其中,足底腾挪行走,端的是快捷无伦。
面对如此杀招,祁寒却似浑然无惧,面色不变。瞅到一个时机,他一个“鹞子翻身”,避过刀锋的同时竟是身贴着地面探手一捞!
张燕眉头一皱,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发现对方已经抓了个武器在手里!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劲风啸动,竟是那祁寒在百忙之中避开双刀,甩出一条长蛇形的怪器,直取自己腰身空档!
张燕微微一闪便避了开去,借着火把的光照,将祁寒手中之物看了个清——却是之前捆缚他双手的麻绳!
百忙之中不及寻到兵刃,竟然找了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与自己成名已久的“银蝉”双刃对敌,真是蜉蚍撼树不自量力!张燕心头冷笑,眼底便升起几分讽意。仿佛受到耻辱一般,避开那卷向腰间的麻绳后,张燕左手刀刃直取祁寒左腕,右手刀则斩向祁寒腰肋,刀势越发绵密,足底移动也越来越快。
虽则有了个东西在手,祁寒的境况却只有更差。他把麻绳当做软鞭使用,却无法等同真正材质上佳的鞭子。不仅不敢与张燕双刀对碰,连挥甩之际也甚不趁手。而此刻张燕怒意杀意迸发,脚底如同抹了油膏,游鱼一般滑来滑去,双足左点右点,上下前后,竟是以想不到的方位突然出现,像在脚上装了万向轱辘一般,灵活至极。
祁寒左支右绌,好几次都险险被他刀刃砍中,一身冷汗淋漓,躲避得也越来越吃力。手中麻绳根本无从挥出,更别提要掣肘对方了!
危急之际,他又想起了赵云。这一次,却忽然记起在操练结束时对方说过的话。
赵云曾笑着对他说:“任何一种武艺都有其套路。只要找准了对方的套路,便可将其破解,击败对方。只是,很少有人能在瞬息之间寻出对手的功夫套路,更少有人能够冷静沉着,随机应变,在须臾间找出克制对手的方法。而这种克制,便叫做破绽。”
……
那一日,两人肩并肩坐在黄昏的校场边。汗水湿腻着衣衫,他们的身体挨得很近。近到可以嗅到彼此身上并不难闻的汗渍气味。
“……可若是对方没有破绽,你该怎么办?”那日,赵云揉乱了他的头发,问。
“怎么可能没有破绽?”祁寒皱眉,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是人都不可能完美,都有破绽。可你也不是完人,若是你片刻间寻不到他的破绽,那他便是没有破绽。若对方真的‘没有破绽’,你,又该怎么办呢?”赵云复又搭上他的肩膀,对着漫天红云,如血夕阳。说完,他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眼中有祁寒看不懂的宠溺。
“那……”祁寒皱眉,不自知地瘪了瘪嘴,“那你,也不在我身边儿?”
赵云莞尔失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如果,我是说如果,”赵云长长吐出口气,似乎是压抑着什么,“如果我也不在你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又遇到一个对你来说‘没有破绽’的敌人,祁寒,你要怎么办?”
祁寒凝眉沉思下去,好似一个在被老师抽问的孩子,表情无比认真。以至于他错失了身旁的人眼中怅然迷离的情绪。
半晌,祁寒摇头,顽皮地笑起来:“罢了。既然对方那么强,那我可就只有引颈就戮,乖乖授首的份儿啦!”
赵云恨铁不成钢地眯缝了俊眼,眼中溢出些危险的光芒。他头一回伸出手指,弹了祁寒的额头。那力道很重,疼得祁寒捂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瞳,怪异而又不知所措地怒视对方。
“他若没有破绽,你便给他制造破绽!无论如何,绝不可任人宰杀。这一点,祁寒,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赵云收回手,紧握双拳扶放在双膝之上,他的腰身挺得笔直,侧脸望向西山渐落的残日,眸光晦暗不明,有着祁寒未察的涌动。
……
与张燕对阵,祁寒早就败象大露,只是此刻来得更加猛烈而已。
他使出浑身本领,奔突跳跃翻滚,只不停躲避着张燕诡异的身法和刀刃。脑中却倏然记起了赵云说的那些话……
蓦然间,他眉峰一耸,猛地觉察自己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对了,是套路!
阿云说,任何一种武艺,都有其套路,张燕身形如此迅捷灵动,绝不只是刀法凌厉那么简单!
祁寒一留上心,动作便有些停滞,很快手臂上中了一刀,薄刃划破衣帛贴着皮肤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渐渐地随着他不管不顾的动作,鲜血如同鲜艳的染料,将他半幅袖子濯湿。
臂上的疼痛刺激了神经,祁寒唇边却渐渐溢出浅笑。周遭人等尽皆被他古怪的笑容所惑,也不知是该为这少年惋惜,还是该为飞燕将军拊掌助兴——这人终究是被张飞燕刀光逼疯了罢?受了伤,竟尔反笑了。
孰料,祁寒却是看出了张燕的套路,尽管受了一刀,也觉值得!
“我早该想到,他的身法如此伶俐古怪,如乳燕穿林,梭子往复,定是懂得某种奇妙步法的!只可惜世人皆以为张燕身形轻矫,故而才动作灵速,移形换位,有如神助。却从未有人留意过他的步子。乾、坤、坎、离,四宫相映,他的步履一直踩在左辅右弼之位,互为补充与根本,原是沿着阴阳鱼的路数在走!这种步伐隐隐合了阴阳并兼,稳固和谐之意,往往能在出人意料的方位闪现,使人感觉迅如鬼神速如雷霆,实际上,却是最标准的两仪步法!”
祁寒对易学稍有涉猎,于两仪四象五行八卦,乃至斗数子平之术也算略通。毕竟他当年除了训练之外,基本寻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因此只要稍有感兴趣的东西,他便会有意识地去学去玩,故而倒成了个杂家。
此刻,这发现令他雀跃!
臂上挨了一刀,创口隐隐作痛,他的心情却是骤然激越鼓荡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赵云说的那些话是对的!所有人的武艺都有套路,不管有招无招,就算是乱挥乱舞的王八拳,或那无招胜有招之人,仍是有习惯可循,有迹线可察。只要是人,便有破绽,便有办法可破!
祁寒心中激动之余,潜力更是爆发出来。虽伤了一臂,抬起都有困难,但他好似浑然不觉,手中麻绳轻舞,身形宛若游龙,竟是遍地游走起来,一次次避开了张燕的攻击!那种自信恣意之感,即便是旁观的外行懵懂之人也有所察。
尽管危险,却如同刀尖上的舞者,浑然无畏!
只因心中有一种信念,一个人,一些话,祁寒便再也觉不到恐惧的滋味儿。
他唇畔挂着一抹浅笑,宛若月下仙人,染红的衣袖好似一种妖异的点缀,将他整个人烘托得越发神秘。张牛角等人已经完全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够快过张燕!或者说,这个人并没有快过张燕,他只是每每能够“恰巧”避开张燕手中闻名遐迩的“银蝉”双刃而已!
这小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不明就里的人这样想。
只有张白骑等几个称得上高手的人,才在瞠目之余暗觉震动,他们发现,那小子好像能提前预知张燕出手的方向,每次都能险险避开锋刃,逃于一线之间!
张燕越发焦躁起来。
他心中像是燃了一团炽热的烈火,人群之中那一道道视线,仿若芒刺一般扎落在他的背上。尤其是,他心中此刻还挂念着其他一些东西。
“是男人就别跟个兔子一般躲来避去!”张燕怒上眉梢,暴喝一声。祁寒一直逃避的态度让他觉得极度烦躁,从未如此失态的他,长眉挑起,眼中似欲蹿出腾腾火焰,一张脸却又如同罩霜一般难看。
祁寒轻笑:“逮得着我,你便是好犬!”说着朗声一笑,竟是胸臆抒旷,一派豪迈之气。他一边说着话,面对张燕越形疯狂的刀路,自不敢懈怠,脚下飞速后退,渐渐逼近了水潭边缘。
张燕自然听出对方在辱骂自己是逐兔的黄犬,却未曾想到是自己先骂了别人,厉声道:“竖子夸口,今日便让你命丧于此!”说罢,竟是提气而纵,脚下速度快了一倍,手中刀风横冲直撞,招招取向祁寒咽喉、心腹之地。
祁寒知道难以应付,脚下后退之速更快。两人逼近那寒潭所在,天上乌云密布,渐渐掩住了月光,端的是风云变色。
第三十四章()
、造破绽机变三巡,启疑窦孰是内奸
*
一道闪电倏然掩至,撕裂苍穹,“咵嚓”一声巨响,列缺霹雳,雷霆生威。
闪电之光照在张燕红巾红裳之上,他俊美的脸上寒气森森,仿佛化作了九幽炼狱索命的鬼魈,身形幻为一道红光,手中白光闪烁连绵,直取前方白衣染血之人。众人几乎看不清楚二人动作,只觉得天象助威雷电增势,两人动作越发迅速起来。
祁寒心中默默数着“三连,仰盂,中满,上缺,覆碗……”,当他默数到“六断”之时,足下一个虚晃,大大跃开一步!果然见张燕右足踏出三寸之地,正落在坤位之上!
张燕这一足踏出,脚下忽而踩空,所触之地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
原来祁寒一直退步,就是引他到自己之前醒来同丈八交谈的地方。那里的灌木丛边有个小坑,正好可以设计张燕陷足!
张燕眉头一皱,身体登时失衡。他在极速踏步之间,哪里容得这样的变故,右足落空后,身体的重心自然倾斜。祁寒早已看出他这两仪步法需要摆臂来协调动作,他的刀路也是根据步法来的,此刻右足失陷,重心偏移,他双臂需向后挥出,通过手臂来控制重心,将身体再度稳定下来。
张燕心中冷笑:“仅凭一个小小泥坑,便想让我跌倒,岂非白日做梦!”他猝遇变故,却毫不惊慌,右足陷落之际,应变奇速。扭身一转,一个轻轻巧巧的侧移,左足已经点到身后三尺之地,身体的平衡也稍微稳定下来。孰料,正在他内心嘲讽祁寒天真之时,奇变陡生!
但闻周围的黑山军发出一声惊呼,张燕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划开天际,他眼角余光顺势一瞥,竟发现自己的左足踩入了一道怪异的圆圈之中!
心中火光电闪般蹿过一个念头,张燕脸色丕变,还不及应对,身旁少年已是一声清喝,“嘿”的一声骤然发力,将掌中套索重重一扯——
“砰——!”
张燕整个人像是一座地动时崩摧的青峰,轰然摔倒在地!右足边的泥水点子溅了他满脸,手边两把雪白的尖刃跌落在地,染满泥土。祁寒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下一秒,手中的绳索已经在他脖子上缠绕一圈儿狠狠勒住,右膝往张燕背心重重一顶,将他制服在地。
祁寒却不知道,自己这一顶,好巧不巧正撞在张燕背脊要穴之上,令他手脚酸麻,再也难动分毫。
数十位分部领袖面面相觑,望着前方那身形单薄的少年,将名震天下的飞燕将军压制在地上,下方之人屈跪之姿,竟是从所未见的羞辱。
张牛角眯了眯眼,暗想:“此子妖异!竟然算准了那片灌木丛在阴暗之处火光照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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