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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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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贼!逆贼!欺人太甚——!”
夏侯渊“啊”的一声怒喝,猛然拔出腰刀将案桌劈作两节,气喘如牛,双眸瞪得赤红。他完全被刘备含糊的言词误导了——吕布竟将曹昂变成了自己的娈宠,那可是曹家的大公子!曹操的心头肉!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杀意鼎沸?
关张二人见状,将刘备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我这便领兵杀入城中,斩了吕布,救人出来!”夏侯渊咬牙切齿,浑身发抖,一脚踹开散落的酒盏往外冲去。
那个人文武兼备,性情可亲,虽稍嫌体弱,武艺却十分精湛,他幼时还曾乖乖趴伏在自己脚边,用黑溜滢滢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口中甜甜地唤“阿叔”!
他忍不了,忍不了那样的世子会被人欺辱,听到这噩耗,他险些控制不住痛哭出来,恨不能一刀砍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不能早点来问刘备,为什么不早些去救他!
见夏侯渊已完全气疯,刘备这才眼角一挑,施然朝关张使了个眼色。
关张二人立刻上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渊秉刀怒吼:“刘玄德,你也反了!”
刘备泣不成句:“妙才将军冲动一去,有何裨益?不仅救不出祁寒,还平白搭上性命。备无德无能,却深感丞相厚义,愿为此事奔走。将军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动身进城,拼死也要劝吕布放出祁公子。此事若不能成,某愿奉项上人头,交妙才将军献与曹公!”
夏侯渊怔住,酒意被胸腔中的怒火烧尽,一身冷汗,登时清醒下来。
但他心中仍是剧痛,嘶声道:“玄德……你真能劝动那吕贼?”
刘备摇头叹道:“并无十分把握。因此还需留有后手。劳妙才将军连夜驰奔往许都,请丞相即刻发兵徐州,攻打吕布,有了这外来的压力,我才好与他斡旋。”
夏侯渊虎目含悲,石雕般静伫了片刻,仰天而叹。
“罢了,罢了!也只得如此!”
他蓦然转身,朝刘备跪拜,后者一脸惊吓之态扶住,便听他道,“玄德,此事托你,你须竭力为之。倘若……倘若真的救不出……”
“将军莫说丧气之论,备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备慷慨激昂。
夏侯渊自是感动无比,握着他的手,点头道:“不论救出救不出,我必会劝丞相发兵,碾碎吕氏逆贼。此事你尽力周旋,我去了!”
说罢,狠然扭头,跌撞冲出帐去,此一去,显然便是疾奔许昌,面禀曹操去了。
刘备负手而立站在帐中,背对关张二人,脸上渐渐浮起深沉的笑意。
关羽却忽然颤声而问:“大哥,祁寒他真的……”
刘备一抬手:“没有。”
关羽舒出一口气,脸上血色稍复。张飞却皱眉瞪了他一眼。
刘备拾掇好狂喜起伏的心绪,这才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时至今日,
97|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迢递念风露中宵,情人语皎月如昨
赵云自羽山回到营寨,已是傍晚时分,营火处处,天幕漆黑。
甫一进寨,便见孔莲面色古怪地迎了上来,悄声说任夫人派了人将祁公子的东西全拿走了。赵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点了点头,面容平淡,似无波澜,却将玉雪龙的马缰交到亲兵手中,足下加快了脚步,径自往军帐走去。
蹙眉望向一眼空荡荡的营帐,赵云紧绷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苦笑。
火头军将饭送来,他因心有所念,食之无味,只草草用了几口,便出了辕门往刺史府驰去。
问过奴仆,说道祁公子还住在原来宿处,他便轻车熟路,去了先前那座偏院。谁知院墙中漆黑一片,不见半点灯火,显然祁寒并未在屋中。赵云信步走到门前推开,藉着月光扫视昏黑的房间,视线落在他整齐叠放的衣物上,眸色渐渐暗沉。
心中便是一窒。
——都这么晚了,他还不回来,是在陪伴吕布吗?
赵云眉宇冷凝,决然转身,向外走去。转过两道回廊,遥遥便望见吕布房舍处灯火通明,显然又在饮酒作乐。
他心中的郁塞越发难受,便独站在檐牙下静静伫了一阵。周遭的雾气清寒萦绕,他却是浑然不觉,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片刻后他正要折转,却听左边小亭里忽传来微带惊讶的轻呼:“阿云?”
赵云心神微震,听到那道念兹在兹无比熟悉的声音,登时回过头去。
以他之目力,隔了重重浓雾也只勉强分辨亭廊中有个黑影,却不知那人是如何认出他的?
心中积郁一松,掩在袍下的拳握了握,他吐出一口浊气,往亭子走去。
掀开浓雾的帷幕面纱,月光之下的人便清晰可辨了。赵云不过只看一眼,已觉心跳加速,呼吸又是一窒。
只见那人倚着赭红雕栏,沐在薄晕的月光之下,仰面抬头望向天空,孤寂清冷的目光有些散漫,脸上说不清是何情绪。他光洁无瑕的肌肤,在月光之下仿佛透明,流泛着莹润的光泽,令人生出一种吻触一试,是否能如美玉般冰凉沁骨的冲动。
“阿寒……”
祁寒闻声侧过头来,冲他轻轻一笑。
墨黑眼眸微微眯起,颀长瘦削的身体拢在宽大的黑色绒袍之中,单腿弓悬,懒洋洋靠在暗色的阑干上,仿佛与夜色融成一片。不羁的姿势,令袍子半掀,露出里头素白泛着银色毫光的深衣。他脖颈上围了一圈白色的貂裘,绒毛托在颊上,衬得他的脸格外白皙,轮廓越显精致。
赵云盯着他慵懒柔软,却又恣肆疏狂的身形,忽觉有些口干舌燥。
深邃的眼眸瞬间暗沉起来,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冲动,走上前紧挨着他坐下,心中踌躇着要不要将他揽进怀里偎暖。
这两日发生了不少事情。赠玉,试探,温泉,搬走……哪一件都有种莫名的感觉留在心间,导致连男人间再正常不过的勾肩搭背,赵云也不敢随意而为,怕唐突了他。
“你的事,办完了?”祁寒莫名叹了口气,朝他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赵云侧过头,盯住他漂亮上挑的眼睛,仿佛想透过那双剔透的虹膜,望进他灵魂里去。
他明明是在笑,可眼神却十分清冷。
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为何会独自在此发呆,露出这种孤单寂寥的神情。是不是因为正在做的事情,不是他所愿所想,所以才会如此落寞……他像是一个谜,在在充斥着难解的神秘,却可以轻易牵动自己的情绪。
赵云静默了一瞬,才沉声道:“恩,回来见你不在营中,便过来看看。”
祁寒笑着摇头:“唉,貂蝉姑娘走了,却将吕奉先托付给我。我便不好再继续荼毒这位年过而立的‘孩子’了,正想去劝谏他莫再彻夜玩乐,行至此处,见到黄月白雾,光景殊异,因而一时伫足。”一边说着,下意识便斜斜偎过去一分,似是想从他身上汲取些热量。
赵云听他说貂蝉将吕布托付,心中登觉怪异万分,眉头便是一颦。
他竟突然冲动起来,伸手掰过他脸颊,直直望住他的眼睛,凛声道:“我告诉过你,离他远点儿。”
他的目光锐利如寒刃,温柔如月光。里头仿佛蛰伏一团暗黑色漩涡,将人的思绪卷住,令人失神失焦。
祁寒被这个骤然的动作怔住,一时不知缘故,便直愣愣望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蓦地想起了那一夜的拥吻,想起他火热的唇啃落在自己嘴上,那种热烈狂肆的触觉,突然从竭力想忘却的记忆中蹿出来,令他心神俱震,唇上似乎陡然热了起来,一直蔓延灼烧到脸颊。
“为何?”
俩人对视,祁寒先败下阵来。啪地一下拍开赵云的手,一颗心却怦然乱跳,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他很危险。徐州之事,你莫要再管了。”赵云叹息了一声,用一种颤抖的近乎虔诚的心情,轻嗅着身旁之人的气息,这一瞬间,仿佛夜雾里也加入了香氛,薰人欲醉。手指触到他下颔肌肤的地方火辣辣的,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人的唇隔得如此之近,只要他再近一寸,便能肆意将他亲吻。
只可惜,这件事,却永远不会发生。
果然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也并不觉得多失望,祁寒原本便不认为赵云会对自己有旁的心思,如此一来,也只是眸子微黯而已。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答应貂蝉了。对吕布,还是能帮则帮。至少,在他面临死劫之前,我要救他。”
赵云见他全没领会那句“离他远点”的意思,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默然一霎,便道:“那我搬过来住。”
祁寒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是怕我独自照顾不好自己?”他不耐地摆摆手,“别瞎操心了。刘备今已扎营羽山,徐州的天快要变了。这种时候,你还是呆在军营未上。”
赵云心道,那些事如何及得你重要?
面上却是不露,只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罢,那我每夜都来看看你,将火盆热水置好,待你睡下再走。”
祁寒心中一热,被他暖笑暖语打动,也跟着回了个笑容。
赵云便道:“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恐要受凉。”
祁寒便拢紧衣袍:“恩,走吧。”
两人从亭里出来,并肩往宿处行去,一路闲聊了几句。
“阿云,你可知道,公孙瓒要亡了。”祁寒侧目看他。最近北边公袁两家战事吃紧,想已不是什么秘密。
“我知。”赵云神色不动,“可我无力回天。”
“他在易京高筑楼台,弃将独据,本就是自取其亡,不得怨天尤人,”祁寒摇头,叹了一声,“……我只盼着,将来阿云能遇一位明主,方可大慰我怀,这一趟来得便无遗憾了。”他的声音有些缥缈,被夜风吹得隐隐约约,很不真切。
这一趟来得便无遗憾了。
赵云听了这话,一瞬失神,仿佛心尖上被什么狠狠刺痛了一下,不觉一窒。
“说得什么傻话。你年少才高,该当及早立下鸿志才是。”
祁寒边走边将手往袍子里缩,摇头坚声道:“这便是我此生宏愿了!”
赵云一时觉得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感受。斜眸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只觉心血狂涌,深受震动。
祁寒想了想,眼睛又暗了下去,变得平静而涣散,他缓缓道,“我曾听人说过,失去的痛苦会伴随人一阵子,但遗憾的痛苦,却会追随人一辈子。这是我的愿望,我不想留下遗憾。”
若有一天,赵云娶妻生子了,他终于永远地失去了他,他依然希望,赵云的志向得以实现。那样,他便没有遗憾了吧。
赵云侧过脸,望着他,摇头道:“不,若我失去了最在意的,便会痛苦一辈子。”那才将是我最大的遗憾。
祁寒下意识地问:“你……最在意什么?”他转过头,在月光映照下,呼出一缕白色的雾气。
赵云抿唇,微笑不语。眼睛仍盯着前头道路,手却朝旁边一抬,精准无比地揉上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祁寒没有躲,任凭他温暖而干燥的大掌,将自己头发弄乱。
“喂,干什么不说话,快告诉我啊……”
“你最在意的,是指的人,还是事?”
“阿云,你这锯嘴闷葫芦,该不会一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一直瞒着我吧!”
祁寒酸酸的想着,撩起眼皮乜了赵云一眼,赵云眉峰一挑,漠然回视过去,却似完全不打算辩解什么,前者见了更觉丧气,连秀颀的长眉都皱了起来,一脸沉思之状。
赵云心中默叹,我最在意的,不就在眼前吗?
此事若是可说,他早已说了;偏偏它盘旋喉舌,可念,却不可说。
待两人回到房中,祁寒的脚早已冻得僵了。赵云二话不说,先升了火盆,提到他跟前暖着,又将他靴履褪下,隔了层白袜帮他搓得回暖。这才往灶间烧了热水,命偏院的仆人再送了两个火盆过来,忙完这几样,方才坐回榻前,静静看了祁寒一眼。
祁寒看他忙上忙下,唇角渐渐扬起笑容,似是十分乐见。看他走过来,便丢了一册书给他,自己捧着艰涩难通的太平要术,窝在榻上看了起来。赵云也拿起兵书,坐到他身边,静静看着。
室内火盆温暖,灯火轻晃,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存在仿佛带着温度,暖煦着身心,契合得仿佛这一刻会隽永到天荒地老。
98|第九十七章()
、酒痕处处留人醉,醒客谁肯相共眠
看了不一阵书,祁寒睏顿起来,赵云见状笑着拿走了他的书,命他睡觉。
祁寒打着呵欠应下,睫毛沾得一圈儿水漉泛光,接过他递来的暖水,一边嘬着一边睁大了眼,颇有些不舍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赵云觉察到他的依赖,暗地里紧了紧拳,忍住想要留宿的冲动,掩上房门,迈步往营寨去了。
祁寒斜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渐觉遍体清寒,正要熄灯往被子里钻,忽听外头有人叫他,语声且急且促。
听出是高顺手下一名相熟的亲兵,他翻身坐起,著手穿衣,口中问道:“有何要事?”
那人急道:“公子可有歇下?温侯请你往前厅议事。”
祁寒心中讶异,便出门与他去了。
路上问过才知,竟是高顺送走貂蝉之后,便一去不返。今夜又恰是高顺当值,换班点卯之际不见其人,吕布遍查三军无果,夜来多饮了几杯,便动起怒来,将高顺手下亲随捉起盘问,众人战战兢兢,连忙建议找祁公子商量,私下里盼望着他能安抚住吕布。
祁寒听得心惊,暗想,不会吧,这就私奔了?莫不是貂蝉看完信被感动了,便主动跟高顺离开,高将军盛情难却,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对啊……依照他二人的个性,是断做不出这种事的。
否定了胡思乱想,他便跟在那亲兵后头,一边走一边拢袖呵手,眉峰隐蹙,总觉这事透着几分怪异。
行至前厅,见高顺的兵全跪在外头,膝盖杵在冰冷刺骨的青石墀上,虽穿着厚重的袑裤,仍冻得瑟瑟发抖。一个个唇青面白,形状凄惨。祁寒见了,暗自蹙眉,这才相信了传言非虚,吕布可当真不是什么良善。
他从未触过吕布的逆鳞,也不知他发起火什么模样,这会听着里头寂静无声,倒有些退缩起来。
亲兵们抬眼见到是他,脸色俱是一缓,仿佛觑见了救星。
接他来的亲兵见他伫足不前,似猜到他所虑,低声道:“祁公子放心,温侯待你极好,是绝不会对你发火的。”
祁寒半信半疑看他一眼,见其跑到队末可怜巴巴跪下,不由摇头一笑,便捉袍登阶,排门而入。
房门甫开,一只酒壶便掷了出来,力道奇大,呜的一声犹带破空啸鸣。
若非祁寒反应极敏,下意识闪身一避,免不了便有头破血流之厄。
吕布蹙眉抬头,正要喝问高顺捉到了吗,目光触及槛边白衫黑袍的青年,眼神便是一滞,语气陡转温和:“……祁、祁寒?”
显是喝得太多,已经大舌头了。
祁寒听到那青铜酒壶咕噜噜滚下墀阶,又是无奈一笑,转身掩了房门,才大步朝吕布走去。待见到毡毯上散落的壶觞,周围空无仆婢,才知此人确然发了不小的脾气。
房中酒气充斥弥漫,比平日所饮多出很多。
见吕布斜眸看向自己,一双眼眸深沉得紧,面膛泛着黑红之色,祁寒便觉有些同情。
眉头微蹙,上前一手搭上他肩,责道:“我知你心中不快,但喝这么多酒作甚?貂蝉与高顺是清白的。”
吕布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把眼睛抬起,定定望着他脸庞,口中仿佛确认一般,嗫嚅道:“祁……寒?”
高大的门扇尽皆掩闭,窗扉亦是紧锁,隔绝万籁,唯余一片寂静。厅中光火闪闪跳动,照得吕布脸上一片明灭不定的阴影。本就刀劈斧凿般坚毅的面容,更形轮廓深刻,他古铜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棱角分明的眼眸里黑潮涌动,变幻起骇浪搏沙般的气势。
祁寒倒被他眼神惊了一霎,旋即明白过来,他这是醉得狠了。
单是高顺逃营,绝对不至于此,说不得,其中必有貂蝉的原因。
祁寒心中便是一叹,暗道: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人家貂蝉若非对你情义深重,又何苦死心塌地,累年追随。你失势之时她不离不弃,如今你安身立足了,她才选择离你而去,你哪来的资格怪她?便是饮得烂醉如泥,那也是咎由自取了。
虽如此想着,但还是有些不忍,看他落魄之态,便一屁股坐下,挨在吕布身侧。
却听他口中连连呼问“祁寒”,似是已认不出人了,祁寒便自酌了一小杯,仰头干了:“你却是醉得不轻。听貂蝉姑娘说,她上山你是答允了的。今又喝得滥醉,是为了高顺去而不归?”
吕布愣愣望着他,下意识点头,道:“唔。”
眼神却一时涣散,一时璀亮,只歪着脑袋望住他。
祁寒不想同酒鬼劝话,便即皱眉,朝内堂大声道:“送些醒酒汤来。”
隔了数秒,里头才有仆婢远远应了声,不一时送了解酒汤来,祁寒将碗递给吕布,他却不接,似乎还嫌那碗挡住了视线,看不到祁寒的脸,嘟哝了一声,伸手便将碗推摔出去。
幸亏祁寒灵活,手臂一闪,躲了开去,再度耐心挨近他循循善诱劝道:“快些喝了。不喝我便回去了,明日再找你叙话。”
吕布眼睛连眨了几下,仿佛努力理解过后,大掌接过碗去,一口喝尽。
见他眼神渐渐不再游离,祁寒才道:“早跟你说了,高将军最为忠诚,他去而不返,事必有因,何必妄加揣虑?你不信貂蝉,也要信他。”
这回吕布像是听懂了,闷声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暗暗挪动身体,无声凑近了几分。
觉得火炉般热乎乎的物体靠近,暖得过分,祁寒斜眸瞪他一眼,目露嫌弃:“离我远点。”
这一身的酒气,可是难闻。
“不。”哪知吕布皱眉摇头,反将脑袋往他肩上一搁,死狗似的一动不动。鼻子里喷出滚热的气息,全喷在祁寒脖子里。
这动作只停留了一秒,便被祁寒毫不客气地推开。
吕布猝无防备,便被他推在一旁,看向他的眸光登时沉了沉。祁寒不觉有他,因为身上气闷,便将黑袍脱了,丢在一旁,只穿着素白的衫衣,便听吕布又唤了他一声。
祁寒应了,扭身从案头取了小块的炙牛肉慢慢啃着,又端起酒觞,仰脖灌了一口,抬袖擦了嘴角,这才侧眸看向吕布,仿佛在等他酒醒。
孰料,眼神交接之际,他才觉得有些不对。
吕布的目光实在太怪了。
寻常人等喝多了酒眼睛发红,他的眼瞳却似有墨绿色的暗光在流动……
祁寒心中纳闷,却并不知晓,他红润的唇被酒液打湿之后,有多殷红靡丽,适才脖颈仰起,那一抹优美的弧度,因吞咽而轻轻耸动的喉结,无一不诱人犯罪。
吕布与祁寒眸光对上,原本深黑的眼瞳竟然迸射出凶狠似的光芒,仿佛草原上狩猎的野狼,要扑上去咬住他的喉咙,生吞活剥。
祁寒:“……”
哥们儿,你是不是被什么动物咬伤过?有狂犬病潜伏病史?好可怕,快撤。
他莫名有种战栗之感,拂衣便要离去,谁知刚一起身,便被吕布精准无比地自宽大袍袖中捉住了手腕。强烈的痛感从腕上传来,祁寒近乎呆滞地望着他发光的眼睛。
吕布身形一晃,借力站了起来。两人离得太近,几乎要贴到一起,祁寒皱眉,试图抽出手腕,动作一起,却被握得更紧。他登时觉得右腕像嵌入了烙铁模具之中,完全动弹不得。
吕布的个子很高,足足接近两米,遍身的肌肉条条块块,隔着衣衫仍能感受到磅礴惊人的力量。
人与动物都有私有空间属性,一旦领地遭遇外来侵犯,便会惶怒不安,譬如人类与陌生人搭乘电梯,在无可回避的密闭狭小空间里,个人的安全私有域并不存在,动物的本能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甚至压抑之感。而面对比自己强悍的生物时,动物的大脑都会发出预警,使之觉得压迫不安。
祁寒原本并不害怕吕布,但当他强健的身体,和强势的气势迫近的时候,他还是觉出深重的不妥和压力。
吕布不负所望,果然下一秒,便让他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他呼吸灼热而沉重,直勾勾看着祁寒漂亮上勾的眼睛,哑声道:“我想与你行夫妻之事。”
紧张压迫之感登时荡然无存,祁寒心头火起,一脚朝他飞踹过去:“松开!!!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吕布不仅没松,还猛地一拽,将他抱进怀里,臆想中温热柔韧的身躯,实实在在撞在身上,他登时一声喟叹。
听到他的声音,祁寒只觉头皮发麻。
腕上有些松动,霎时被他抽了出来,他立刻端肩沉肘,往吕布腰腹捣去。
吕布毕竟酒醉,生生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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