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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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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谢太子明察秋毫。”

情况急转直下,别说身在局中的若干人等,就是在局外的我和小倩,都搞不清始末缘由。

太子的脸色不再阴郁,反而露出微笑,“前一日,苏院判曾私下求见我,说是几日之内,必有太医会下药害我儿,于是我加派人手埋伏在药房旁,果然见着了这狠毒的太医。”眼光扫过跪着的高院使,此时他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几欲晕倒。

“但我还想查探,太医院中是否有其他太医心怀不轨,便将计就计,委屈苏院判在天牢中呆了会。”这下,连胡、许两院判也吓得面无人色。

此时,皇太孙从堂外走进,二十岁出头,果然风华正茂,一表人才,他拍着苏毓的肩,“我觉得好多了,你的医术不错,难怪父王赏识你。”

“胡闹,你怎么下床了,让苏院判再给你把脉,要好彻底了才成。”太子让人将三位太医押下。

像是看了一场闹剧,小倩由衷感叹,“你这苏毓,真真是厉害,你还担心什么,五年后,他必定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注视着右手的手环,那红色犹未褪去。

一开始,他就成竹在胸;而在牢中逼我,不过是在我面前演一场戏,想套我话罢了。

曾几何时,苏毓对我也如此用心了?

选择分离

鬼使小蒋的确是个奇特的人。

九年前,他在捉弄我时,无意中让我接近了年幼的苏毓;九年后,他却因包庇我,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而就在我准备亲自登门造访,对他表达我的感激涕零时,他却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今日凌晨的扇子上,定魂名单只列了一个人,他的人名我熟悉,他的死亡地点我熟悉,连他的死法我都早已知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炫_…_書*…*网…fsktxt。cōm定此人的魂必会让你很解气。”

我摇头,高院使算来跟我的交集,只是他和苏毓的过节。他活着,我固然有些厌恶他,但那不代表我想亲自送他一程。

真不清楚小蒋这几百年来都是用什么思维方式来想事情的。

午时三刻,我赶到了午门。

人群里没看到苏毓的身影,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而且更没必要对手下败将。其他几个院判倒是在,他们以前没少被高院使训斥过,今日来刑场是何目的,自不用分说。

我有些唏嘘,自古成王败寇,只是个太医院,居然也能斗得如此激烈,而在看别人上断头台时,为何只有幸灾乐祸,却从不暗自警惕?

高院使高鹏早不复往日风光,他披头散发,头发花白,几月内苍老了很多,毕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他的亲族被他牵连,今早也正式踏上发配边疆之路。

名和利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要铤而走险?他也曾有风光之时,也曾踩着别人往上爬,为何临老却不享清福,留恋于这名利圈,直弄到家毁人亡?

我不理解他,正如我也不理解苏毓一般。

孤僻的苏毓逐渐变得长袖善舞,越发适合于这官场。这可能原不是他的本性,但他天资聪颖,耳濡目染之间,也从其他官员身上学会了很多。对于年龄相近的皇太孙,他恭敬中不失热络,既得其赏识,又被引为知己,同时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进退得益。

几个月前,我曾很想问他,若他清楚警示环的存在,他是否还能狠心逼我?

现在想想,这问题问得可笑?

人心终究变幻难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即便他这一刻是心疼的,但五年后呢?五年后的苏毓会不会早已是另一个高院使?又或为人夫,育其子?

阎王席德和我赌的,不止单单是个调职地点,还是苏毓八面玲珑的人心。

××××

调职前的一天,是苏毓轮休的日子。

一大早,他便被一声不吭的我拉出门,“今日不是去义诊吗?”他以为我要陪他去义诊,却发现我把他拉出了城门。

我摆摆手,将一根手指竖在他唇前,示意他别再多问。

路途很长,山路相当不好走,道上的人烟又稀少,我们走得并不快。他想起什么,嘴角愉快地扬起,“你记得刚从清河县逃出来的那天晚上,也曾这样赶过夜路。”

“你拉着我在几个山头中绕着,明明迷了路,还嘴硬,可怜我那时年纪小,只能任你折腾。”他避过山路上的碎石。

“也正因如此,追兵几次与我们失之交臂,往往他们以为我们在往前赶,不知不觉中,我们又绕回了一个县城。”

他顿了一顿,“刚来京师时,我曾打听过当年要抓我的谷王的下落。”

我知道那谷王朱橞的下场,他妄图勾引蜀王朱椿结盟造反,被朱棣察觉,后遭群臣弹劾,遂于永乐15年。至于废为庶人之后的事,我不再清楚,反正林城在枉死城候着他,恐怕他死后也要为生前恶行付出代价。

我拉苏毓去的,是京师外最远的一座月老庙。

由于它的偏僻,香火并不鼎盛,也因为它的遥远、路途艰辛,往返要费上六个时辰,才被传为最为灵验,可能是所谓的心诚则灵。

我当然不相信求姻缘之说,只是希望在离开之前能就和苏毓两个人,做些寻常情侣会做的事情,也是唯一一次的约会。

月老庙果然有些破败,只能算得上个小小的庙堂,蜘蛛网凝结,积灰甚厚,我找了些枯树枝,绑成简单的扫把,略为打扫一番。

苏毓见我诚心,也觉得挺有意思,便一块忙乎起来,不过他对于整洁的要求远比我高,扫把扫不清,他索性从外袍角上撕下布料,浸润后角角落落地擦抹干净。

整整忙乎了一个时辰,这小小的月老庙才勉强能够入眼。

“你是来求姻缘的?”看我双手合十,跪在神像前,他笑着打趣我。

我只诚心诚意喃喃,“月下老人,我不是信女,生平大庙小庙都过门不入,今日我打扫了这庙堂,愿这小功劳你能挂在心上。”

苏毓敛起笑容,坐在一旁仔细听着,他有好几个月没听到我出声了。

“九年前有个男孩,他的身世很凄惨,庶出不受疼爱,没多大就被赶出家门,娘亲妹妹在漂泊中先后离开,领养他的江湖郎中,也因他而死。”

“但他很坚强,在夹缝中求生存,他心肠并不坏,的确救了很多人。”我叹出一口气,“我想对他说,从明日开始的五年,我不能呆在他身边了。”手腕上警示环依旧白色。

原来临时抱佛脚这招真的有效。

“五年后的明日,我会在凤阳城中的那个小隔间里等他,倘若……缘分未尽的话。”

月下老人,愿五年后我和苏毓能找到一致的步调或是新的开始。

苏毓沉默了很久,直至太阳西落,他才声音低哑地说道,“你定要回来,我会等你,五年……十年……我都会等你的。”

××××

调职之日到了。

我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慌乱,反而是小倩,还在犹豫,到底是去清朝,还是去二十四世纪。

“原本明朝到清末之间是五百年的空档,莫名其妙从中间撕扯出个口子,还是康熙盛世,我好想去看看。”小倩看着公告栏,“但二十四世纪也是新开出来的时空,唉……看着介绍,似乎也不错。”

我见她还要研究一会,便不理会她。

周围的鬼官人来人往,都忍不住回头看我。我没比他们多几个鼻孔,几双眼睛,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手上的警示环。

这代表了逾越身份,超越职责范围,罔顾地府法则的责罚。

“七七,我先去填了,我还是去二十四世纪好了。”小倩怕二十四世纪报名的人太多,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和你一块去。”我跟上她去拿申请表。

“你也要去二十四世纪?”

我笑她,“放心,我不是跟你抢,我想去康熙年间。”随手变出一只笔,我填上与苏毓的空间相同的空间号,但时间是两百多年后。

“七七……你不填明朝了吗?不是那赌约还有机会吗?”小倩担忧地看向我。

我摇头,“六年前,我曾要求苏毓义诊,他答应了;三年前,我让他不要媚惑其他女子,他也答应了;但我不会再要求他第三次,”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让苏毓自由发展五年吧,我也该期待一下,他是否能活得更精彩。”即便五年后他是站在权力的顶峰,也是他真心想要的。

对不起,苏毓,不是赌约,而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

苏毓外传

苏毓遇到聂七七时,才十岁。

他对她出现的方式印象很模糊,估计应是一如既往地如神仙般凭空出现,引起骚动,转瞬平息。她毕竟不是神仙,她没有救到他妹妹,尽管如此,他在伤痛中也能隐约察觉到跪在他们面前的她的悲哀。

他直觉,她的心很软。

××××

在清河县多次遇到聂七七,对苏毓来说是个有趣的经历,他随丁师傅四处看诊,而她居然在每位死者的亲友人群中都有出现。

苏毓开始没注意到她,但在一群哭号中唯一一个没发声的,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她和他只说几句话,他就想起她不就是那个法力很低,救不了人的妖怪?

他觉得聂七七有些神秘,他不清楚她是不是活人,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脸,记不住她的名字。

××××

聂七七逐渐夜夜出现在苏毓的床旁,当然,如果那木板能算上是床的话。

开头半年苏毓觉得她真是古怪,又不出声,又不睡觉。他不喜欢别人发觉他的用功,他喜欢私塾老师夸赞他是天才。而聂七七老是看着他默默温习功课,让他很是别扭。即便这样,他仍不想开口赶她。

他发现,那蜷缩在一角的寂寞身影,让他开不了口。

××××

十三岁的那个夜晚是个噩梦。

被聂七七拉着往城外逃的苏毓,身上还溅着血迹,有一滴溅在脖子上,他觉得那血很是烫人。他无数次面对尸体,娘亲的、妹妹的、病人的、还有很多乞丐的,但这次丁师傅是为他而死的。他很愤怒,却无从发泄,如果面前站着那个达官贵人,而他又有一把刀,他不怀疑会捅进对方身躯。

这个想法,他没有告诉善良的聂七七,怕吓到她。

××××

操控生老病死,被十四岁的苏毓记在了心上。

当他由上至下俯视着,被救活的阿毛时,他觉得,自己与聂七七更近了一步。

他没告诉过七七,当他发现她能随意获取任何知识时,居然在她面前,头回感觉到了卑微。是的,卑微。原来,这世上的确是有人无所不能的,有人不用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刻苦的钻研就能随时获取知识。

知识,在那种年代,从来是属于富人的,穷人注定抱着无知愚昧仰人鼻息。

××××

十七岁永远是个尴尬的年纪,十七岁的苏毓,第一次在床榻上画了地图。

事后,苏毓用他天才级的脑袋,理性的分析,怎么都没想通,明明就是个平板身材,他到底在渴望什么?

他自然也听同药房的药童们围在一起,讨论着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但他从来都没在这方面多花心思联想。他见过两类女子,一种急欲嫁出,且未读过四书五经,说出的话皆粗俗浅薄;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一种是读过四书五经,却恪守礼教,绑着小脚的大家闺秀。

聂七七是特别的,她知晓事理,她有学识,她甚至略知经商之道,她看似老实巴交,其实爱自己偷偷取乐,她的活泼要很细心才能看出,显得异常可爱。

她是苏毓一个人的,旁人注意不到她,抢不走她,这样的归属感,让他充满男性的骄傲。

他要留住七七。

××××

苏毓爱把玩聂七七冰冷的手,曾有古人形容女子冰肌玉骨,她全身上下才是名副其实。在炎炎夏日,他动起了有关那身冰肌玉骨的主意。

苏毓心里对自己的美貌是清楚的,他虽着意收敛,仍在有意无意间凭此达到目的。而七七同天下女子一般,爱看貌美之人。就在她某夜看愣之即,苏毓将她拖入怀中,便怎么都不肯放手了。

一整夜过去,聂七七在床榻上僵硬不动,苏毓嘴角含笑入睡,清凉无比。

××××

自从离开凤阳,聂七七和苏毓便不如往日亲昵,总有一层膜隔在他们之间。寻常时候感觉不到,当他们想向对方伸出手时,却总是先碰到了膜。

朝堂上的名利斗争,苏毓并不摆在心上,他秉持“人之初,性本恶。”从不随便相信人,或是感情用事。他永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看得真切清晰,一目了然。他看不懂的,只有聂七七;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对待的,也只有聂七七。

每次怀抱着她,脸颊相贴时,迟钝的她总会无意间挣脱,又或被其他事打断。

苏毓很想直接说,但又觉得有些臊,他看不清七七,事实上他磨蹭着她的脸颊,是想蹭过去……亲她的唇……

再深沉,再有心机,在感情面前,苏毓也不过是初识情窦的二十岁男孩。

××××

当苏毓知道聂七七能通晓未来时,他震惊了很久。若非真是神仙,有人间的生死簿在手?抑或是其他缘故?他想问她,她却越发不言不语,没有语言的交流,陪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苏毓心里有些堵,有些急,他想将话题绕在那上,她却并未理会。

那牢狱之灾,成了一个契机。当苏毓坐在草席上,看着七七在面前踱步时,他甚至觉得积压了一个月的心事,都放下了。他喜欢看七七担心他,为他急,那只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对于皇位继承的具体细节,苏毓确实想弄清究理,但七七明确的答案还是吓到了他,在那一刻,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的狱卒打断了。

××××

那一天的义诊没有成行,苏毓却终身难忘。

聂七七一早便带他往城外走,路途很长,他几次想逗她说话,她却没有应声。他算算,七七已经有五个月零八天没出声了。他今天有预感七七会说话的,因而他心情很好,即便打扫庙堂,也是尽心尽力的。

跪在月老面前的七七终究开口了……

苏毓呆坐至太阳西斜,肚中的饥饿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神仙不会永远在人间,他无论有再大的成就,也不过是凡人肉身,聂七七不会感到饿,不会变老,而他却注定被留在原地生老病死。

五年……五年后,她真的会回来吗?

苏毓想起了他们的初相识,于是他对她说,“你定要回来,我会等你,五年……十年……我都会等你的。”

从相识之初,他就知道,聂七七的心是很软的。

那晚,苏毓并没有连夜回城。

聂七七走后,他在月老庙跪了一整夜,但到底想求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菜鸟阿八

刚进入清朝时,我总觉得这里的天空没有明朝蔚蓝,晚上的星星也不是很多,但待得几天,就知道不过是心理作用,再怎么污染,也没有二十世纪的污染那么严重。

我甚少和其他鬼差交流,这次倒不是我内向自闭,是因为手上的警示环。

地府鬼官之间的相处向来坦率至极,喜欢便是喜欢,不喜好便不聚在一处,没有什么利益权势的冲突,倒也简单得很。唯有对于破坏戒律一事尤其忌讳,而我就是个贴了标签的“捣乱分子”。

生平没做过突出人物,自然不会如小蒋那么大摇大摆,毫无顾忌。他戴警示环的日子,据说已占他在地府岁月的一半,因而鬼官们多已习惯,并不怎么因此避开他。

我也是在一次大规模的“文字狱斩首会”中,才发现自己被孤立了。鬼差们互相打着招呼,有些在其他年代是旧交,有些则是第一次见面,唯独我这边倒是冷清的很。

于是我独自坐在云来酒楼,叫了一桌好酒美菜,整整吃了一天。

“那么好吃吗?”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之际,她就已经绕到我面前坐下,目光直视我双眸,应是个女鬼差。

“我曾听洛阳城中的百姓夸赞过这家酒楼,就来试吃看看。”我招来小二,让他加一副碗筷,再将几个剩菜撤下,重新来几盘新炒的。

店小二脸色很古怪,他大概诧异这个客人怎地如此能吃。

“你做鬼差几年了?”那女子问我。

“九年了。”

“挺长的,”她若无其事地回答,“算算我也有五十余年了。”

五十余年……

还来不及吃惊,小二就端菜来了。

小二换妥后,女子便拿起筷子夹一筷热炒,尝过后赞道,“确实不错,我们初来乍到,百姓却在此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听他们的推荐,总是没错的。”

她纤细的白手腕上套了个白玉色的环,我看着异常熟悉。

“警示环。”她晃了晃,“算起来,也跟着我有三十余年了。”

呆呆看着那环,我有些担心,“都需要那么长时间才能消除的吗?”三十余年?就算我回去,也只能无声地陪在苏毓身边?

她笑了,“当然不是,一般两三年不犯规就会消除的。”

“那你怎么……”刚想问,却想起自己也曾身不由己过,想必她也是同样的原因。

“你有牵挂的人吧?”她问我。

“有。”有一个人,在相隔两百年的时空那里,让我无聊时便会念着,想他在做什么,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

“不在这个朝代?”

我摇头,“不在。”

她举杯敬我,“我牵挂的也不在这里,来,庆祝一下我们终于可以释放自己五年了。”

多年的牵挂,确是一种枷锁,虽然不见不代表不想,但当距离没有这么近时,心痛也会少些。

我喜欢这个女鬼差,“嗯,希望你早日消除此环。”

她顽皮地眨眼,“老实说,我对它都有感情了,要让它消失,还蛮舍不得的。”

我忍不住莞尔。

××××

又是小女孩……又是饿死,我有些无奈。

情形何曾相似,可惜这女孩身边没有了照顾她的哥哥,她死后,也不会有人为她哭泣。她软瘫在墙角,全身不得动弹,有几只灰色的老鼠在啃咬她细嫩的脚趾。

我走上前赶走了那群残忍无道的鼠辈,女孩则没支撑多久就解脱了。

她白色的魂体飘出尸体,我没有立刻定魂,任由那魂体从白色透明渐渐变为人形的死魂,原本的容貌身形都不一样了。

她死前定是很想长大,这是十六岁的身材。

“姐姐。”她看着我。

“饿吗?”我取出个馒头递给她。这是先前看见她时,在路边小摊买的。

当时我突然想到,鬼差固然无法赠予活人,但至少能给死魂吃的,她也不是恶鬼,横竖不会立刻窜逃。

她伸手接过,表情很是满足,一口一口地咬着,吃了很久才吃完,“原来馒头是这个滋味的,比草根、树皮好吃多了。”

傻孩子,虽然略高我一个头,神情却还是稚嫩天真。

我带她上了大街,再买了一串糖葫芦,她欢喜得不能自己,笑得明媚。可惜周围人看不到,她还没有法力来变出外貌、身体。

逛了一圈回到她的尸体旁,她的眼神落在那尸身上,有些迷惘,“这是谁?这是我吗?”

“是的,你方才死了。”

她想了半天,估计没弄明白何谓死亡,只是有些伤心地喃喃道,“早知道死了能吃到好吃的,那我就早些死了,还能带点给妹妹。”

“你妹妹呢?”

她指了指远处的垃圾堆,“妹妹前些天睡着了,阿婆把她拖到那里,说是在那能睡得更香。”

我轻道,“想见你妹妹吗?”

“想。”她想求我却欲言又止,“阿婆不让我见妹妹,我一靠近那里,她就打我,我真的能见她吗?”

我将她的死魂牵引到尸体上,“你马上就能见她了。”

扇尖点上尸体,便见她愉快地附回去等着见妹妹。

死后竟比生前更快乐,想来也只有穷苦命薄之人会做如是想。

转头想走时,我却被吓了一跳,身后不远处的柳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个身影,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五官倒是很平凡,眼眸深邃,定定地瞧着我。

他也是鬼差?

“你在做你的差事吗?”

我一愣,倒是很少有人这么问的,我点头道,“是啊。”一瞬间的念头闪过心头,他不会是个死魂吧?

他却露出个羞涩的笑意,怯怯地问我,“小生是头回做这差事,能跟着姑娘你多学学吗?”

原来,他是个古代来的菜鸟鬼差。

我这才想起我也算是这个行业里面资深的了,一般鬼差的离任期平均在五年左右,我都做了九年了。

“你是新的鬼差?”我露出个自认和蔼前辈的笑容,“没事,我教你。”

他的目光闪烁了下,露出感激神色,“多谢了,我是新上任的鬼差,名叫阿八。”

阿八?这是不是条狗的名字?算了,地府中的名字千奇百怪,甚少如我这般用真名的。

“你好,我姓聂名七七。”

“聂七七。”他一字一顿读完了,讨赏般的笑容真如忠犬一般,“我记住了。”

我看着他那笑容觉得有些尴尬,支吾应付,“厄……谢谢。”

“七七。”

“嗯?”他真是自来熟,那么快就省去姓了。

“七七,这个名字很好听。”

百年药方

阿八不但姓名像狗,还很黏人。

自昨日遇见后,他便锲而不舍跟着我,即便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但如此紧迫盯人,也让我有些困扰。

我若暗示他离开,他便一副哭丧面孔,“小生初来乍到,很是害怕。”

“那你为何选择当鬼差?”

他瘪着嘴,“这是被奸诈小人给骗的。”

我脑中闪过鬼头大哥的身影,对他于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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