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尽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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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离营地并不是很远，一打开酒馆的木门，一股劣质麦芽啤酒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屋子里昏暗且嘈杂，一群醉汉举着木杯高声喧哗着，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罗娜的进入。

　　　　“维吉尔是哪一位！”罗娜恼怒地大喊道。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但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紧接着，屋内爆发出了一阵戏谑的欢呼，看来女性并不是这个酒馆的常客。

　　　　“谁请来的漂亮妞？我愿意出两枚金币陪她共度春宵！”

　　　　“看清楚了查理，这可是个南方人，我再加两枚银币！”

　　　　众人喧哗着，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格尔曼人走向了罗娜，他伸出了一只手，看这动作，他是想将其搭在罗娜的肩膀上。

　　　　罗娜皱了皱眉头，她发誓，如果这只手真的到了自己肩膀上，她一定会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付出代价。

　　　　“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做，卢卡。”酒馆内某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雄厚的响动，卢卡即将放下的那只手犹豫地悬在了半空中。随着这句话，一个人站了起来，从他的发色及五官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典型的艾科洛人，大概三四十岁，他只有中等身高，在周围一众格尔曼人之中甚至显得有些矮小，但他的四肢极为结实壮硕，略显黝黑的脸上一道伤疤从右眼角一只延伸到左边的嘴角，在他裸露出的胳膊上也布满了各种形状的伤疤，他的腰间别着一柄阔剑，此时正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摆动着，他行进的路上，人们都主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道。罗娜斜着头想道，这家伙应该就是卫兵所说的维吉尔了吧。

　　　　“尊敬的魔法师女士，请问您找我有何贵干？”维吉尔站在了罗娜的面前，他甚至比罗娜还要矮一些，但罗娜却从他的神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听到了“魔法师”这个词，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看着罗娜的眼神由原本的挑逗变成了迷惑，甚至带有一恐惧。

　　　　魔法师这个词语无论是在艾科洛，格尔曼尼亚还是凯卢特地区都代表着某些神秘的存在。在民间的传说中，人们甚至将他们与邪恶挂钩：施展各种巫术的巫婆，偷食心脏的男巫……在整片日落大陆，魔法师都极为稀少，如果想成为一名魔法师，首先需要操控神秘力量的天赋，而这项天赋，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其次，一名初级魔法师需要大笔的财富寻求自己的导师以及打造属于自己的魔杖，除了极个别强大的法师，其余的法师都需要魔杖来传导那股神秘的力量。普通人甚至一生都不会遇见一位魔法师，这也是酒馆里的人们如此迷惑与诧异的原因。

　　　　但这些诧异的人当中显然不包括维吉尔，从他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出他甚至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我的老师曾告诉我黄金血脉需要魔法师的力量，而且你们给出的佣金十分丰盛，于是我便来此报名佣兵。”罗娜略微后退了一小步，维吉尔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感到很不自在，但她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将她的不自在表现出来。

　　　　“很不幸，我们的主力在数日前已经出发了，所有的长官里只有我留了下来，管理管理后勤什么的。”维吉尔冲着罗娜摆了摆手。

　　　　“所以你们不需要任何人了吗？”罗娜问道。

　　　　“不不不，尊敬的女士——恕我冒昧，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罗娜。”

　　　　“哦，罗娜女士，虽然我们的军队已经随着我们主要的雇主——艾科洛共和国出发了，但我们依然有其他的雇主，他们会为我们提供其他的任务。这一次我们的雇主是萨克斯部落的伯爵，他为我们提供的报酬十分可观，他领地上的牧民正在遭受某种不知名野兽的袭击，我们只需要找出并消灭那些野兽。”维吉尔说道，随后他冲酒馆的某个角落指了指，“很巧的是，今天你并不是第一个找我报名佣兵的人，那里还有两个家伙，他们将是你此行的同伴。你们，对！大个子，还有戴兜帽的长脸家伙，大家过来认识一下。”

　　　　两位男性应声走来，罗娜看了看二人，其中一位是格尔曼人，身材极为高大，比酒馆内所有的格尔曼人都要高，身上所穿着的那件亚麻布材质的衣服几乎无法承载他的身体，他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眼睛却有意的避开了罗娜的对视，苍白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潮红。罗娜仔细观察了他一番，这人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几岁的年纪，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的块头，在他的背后绑着一块盾牌与一把极为结实的战锤，战锤是格尔曼人战斗时常使用的武器，但这个小伙子所携带的战锤要比普通的战锤大了整整一倍。

　　　　“尊敬……的女士，我叫海格·洛克哈特，来自歌德部落……我的领主是……”海格躲避着罗娜的目光，扭扭捏捏的用带着北方口音的艾科洛语说着。

　　　　“不用那么详细，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互了解。”维吉尔不耐烦地打断了海格。

　　　　“伊特卢齐亚。”另一个人发声了，罗娜很快将目光转向了他。

　　　　这个叫伊特卢齐亚的人与海格比起来要小了整整两号，他看起纤瘦高挑，虽然比海格还要矮了些，但却比罗娜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他带着一顶兜帽，将自己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从他的面相上，罗娜无法判断他的年龄与他的种族，甚至伊特卢齐亚这个名字对罗娜来说都极为陌生，在她所认识的人当中，无论是凯卢特人，艾科洛人，格尔曼人甚至匈靼人当中，都没有类似这样的名字。伊特卢齐亚的面孔让罗娜感到些许的震惊，他面部的线条与五官非常的柔和，比大部分她所见过的女性都要细腻，如果不是因为他略带磁性的嗓音，罗娜甚至会认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女孩。他穿着一身极为轻便的短衫，裸露出的肩膀如玉一般洁白，没有一丝男人本应该拥有的粗糙，他背负着一张长弓与箭袋，箭袋里装着数只箭矢。

　　　　“很好，你们现在认识了，我也没有任何喝酒的兴致，我们现在可以回营地收拾一下你们的补给，顺便给你们交代一下这次任务了。”维吉尔说着，打了一个酒嗝，罗娜不满地捏住了鼻子。

　　　　“维吉尔长官，请等一下，我想您是不会拒绝像我这样的战士的。”罗娜回过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说话了，罗娜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第8章　聚（1）（）　
在酒馆门口观察了许久的韦帕芗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是一个不怎么善于和陌生者交流的人，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可不想就这么错过。

　　　　维吉尔饶有兴趣的从上到下观察了韦帕芗一番，随后微笑着说道，“你在艾科洛的正规军中待过很长一段日子，但好像你的右腿并不是那么方便。”

　　　　韦帕芗略显惊讶，他已经尽最大努力来掩饰自己右腿的旧伤，但这名佣兵长官居然这么轻易便发现这一点。

　　　　“在凯卢特地区受的伤，但这不会影响我的战斗。”韦帕芗揉了揉自己的隐隐作痛的右腿，然后在包裹里摸索出一卷已经发黄的信纸，将它递给了维吉尔，“这是我的百夫长所写的推荐信，我相信这不会让您失望的。”

　　　　维吉尔粗略地扫视了韦帕芗递给他的信件，他一边看信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嗯……北方军团……青年军……首级十六个……”

　　　　“你正是我们需要的好小伙子。”维吉尔抬起了头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也需要一个有着战斗经验的人。”

　　　　“我的荣幸。”韦帕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这一趟科罗尼亚之旅算是没有白来了。

　　　　一行人很快便随着维吉尔来到了佣兵的营地，正如维吉尔所说的，黄金血脉的五个主力佣兵大队已经出发去往了特雷斯草原的战场，留在领地的几乎都是一些整理后勤的老弱残兵，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维吉尔带领的这四个人，新的佣兵总是随时涌入黄金血脉，这些对于他们来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维吉尔首先带领他们来到军备库房。韦帕芗有些欣喜的发现，这里的装备与自己在北方军团时的装备极为相似，每件装备上都绣有代表黄金血脉标志的一只金黄色的双头鹰，只不过每个装备都经过了一些简单的修改，使其变得更加轻便。佣兵们一般是协同主力军作战，或者做一些侦查性的工作，很少面临人数众多的大规模决战，相应的，佣兵们的装备都有着极强的机动性。

　　　　韦帕芗选择了一件皮甲、皮质的护腿以及一把锋利的短匕首，他只需要这些。海格好像第一次见到如此琳琅满目的军备，他选择了一件锁子甲，皮质护腿及臂带。而那个叫伊特卢齐亚的男人只是简单的选了几支箭矢放入了他的箭袋。红衣服的罗娜摇了摇头，她不需要任何的新装备。

　　　　“这是一封信，我需要你们将它交给萨克斯部落的雷耶克伯爵，他是那里的领主，有属于自己的城堡，你到了萨克斯之后随便找个农民问问就可以知道他住在哪里。他会向你们交代你们需要处理的那只野兽在什么地方，杀了那只野兽，然后让雷耶克伯爵写一封完成任务的信件，交给我，你们便会领到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一笔佣金。我想我说的已经很详细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维吉尔一边说着一边将信件交给了韦帕芗。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罗娜懒洋洋地问道。

　　　　“年轻人，虽然我很想多和你们亲热亲人，但恐怕你们现在就要出发了。如果你们走的足够快，在天黑之前应该可以找到位于岔路的旅店，”

　　　　“好极了。”罗娜说道。

　　　　而韦帕芗却显得有些吃惊，经过几日的路程他才刚刚来到科罗尼亚，原本想着会在佣兵营修整一天，没想到现在自己连坐都没有坐一下就又要前往另一个新的地方了。

　　　　维吉尔仿佛看出了韦帕芗的疑惑，他拍了拍韦帕芗的肩膀说道，“和你曾经效力过的正规军不同，黄金血脉从来都没有过于繁琐的程序，我们永远讲究的都是极高的效率。作为奖励，在任务完成后，三位男士将获得五枚金币，而我们的魔法师女士会得到十枚金币。小伙子，我想这笔报酬比你在军队里呆两个月的酬劳还是要丰盛的吧。”

　　　　听到薪水的数目之后，韦帕芗仅存的一点不快也消失了。看来别人说的没错，黄金血脉确实有着极高的佣金。而且这次的任务在韦帕芗看来并没有多么困难，他只需要消灭几只祸害格尔曼部落牧民的野兽便可以获得五枚金币，这怎么看都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这是一张前往萨克斯的地图。记住，到达这个岔路的旅店后，向旅店老板展示你们黄金血脉的标志，他不会向你们收取任何费用，并会为你们提供一些简单的食物。”维吉尔向韦帕芗指了指地图的某个点，随后将地图交给了他。韦帕芗在军队中的时候便学会了如何阅读地图，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维吉尔很快为他们找来了四匹马，四名新入伍的佣兵很快骑上了马匹。

　　　　“我们的魔法师女士和大个子好像并不怎么会驾驭这些动物。”维吉尔饶有兴趣地看着骑在马上颤颤巍巍的海格和罗娜笑道。海格明显是第一次骑马，他紧张地握着缰绳不知所措，他身下的那匹马每有一点微小的移动他便尝试着要抱住马的脖颈以避免自己从马上跌落下来。好在他所骑的那匹栗色母马明显是经过了严格的驯化，并没有过大的动作。

　　　　而罗娜，她看起来好像曾经骑过马，只不过由于过长时间的疏忽导致了些许的不适感。

　　　　维齐尔拍了拍韦帕芗座下的那匹黑色骏马笑道，“这一路上你可得观察好这两位伙伴，你们能不能在天黑前赶到旅馆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放心好，我很快就能适应这匹该死的家伙。”罗娜狠狠地勒紧了缰绳，让那匹原本有些躁动的马安静了下来。

　　　　“祝你们旅途愉快，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维齐尔笑了笑，将韦帕芗的马向前轻轻一推，一行人就此出发。

　　　　他们会快便离开了拥挤肮脏的科罗尼亚城区，韦帕芗看着地图，带领他们朝城门外东北方向的一条路上驶去。罗娜没有撒谎，她很快便适应了胯下的那匹马，紧紧地跟在韦帕芗的身后。而海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时而偏离方向，时而停留不前，整个队伍不得不多次停下脚步等待那名只有十几岁的格尔曼青年。

　　　　韦帕芗转头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驱马小步来到了海格的身前。

　　　　“会说艾科洛语吗？”韦帕芗不耐烦地问道。由于曾经的敌对关系，他向来对任何格尔曼人都没有好感，更何况眼前这个看起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会……”海格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他似乎对自己拖累了整个团队的速度而感到十分的抱歉。

　　　　“听着，如果你需要控制好你脚下的这个东西，你需要这么做……”韦帕芗一边说着，一边向海格演示着怎么控制马匹。海格仔细的观察着韦帕芗的一举一动，并模仿着他的动作。

　　　　韦帕芗渐渐发现，这个看似笨拙的家伙其实并没有那么傻，没过多久他便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马匹，甚至可以让它加快速度进行奔跑。发现自己完全学会了骑马，这个格尔曼男孩显得非常开心，并向韦帕芗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韦帕芗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在刚进军队时的那段日子，当时他的百夫长也手把手教会了他如何投掷重型标枪。当他终于能用完美的角度将标枪插入远处的泥土中时，他那时的心情估计和现在的海格相差无几吧。

　　　　虽然这家伙是个格尔曼人，但他依然还是个孩子。韦帕芗这样想着，对海格的厌烦稍微缓解了一些，他拍了拍海格的肩膀，说道，“跟紧我们，我可不希望你再次掉队。”

　　　　“我不会的，大人。”海格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他大声地回答道。

　　　　韦帕芗笑了笑，驾马向前方快速驶去，临走前，他向海格小声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大人，我叫韦帕芗。”

　　　　在前方，罗娜和戴兜帽的男人正驻马等待着他和海格，而罗娜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不满地向韦帕芗抱怨道，“我希望我们的速度能再快一些，我可不想在今天夜里露宿野外。”

　　　　韦帕芗没有搭理她，加快了速度向前猛然冲去。对于自己被忽视，罗娜有些恼怒，她紧紧地跟在了韦帕芗的身后，在她后面，伊特卢齐亚一言不发的跟随着。海格依然落在了最后，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可以勉强跟上队伍的行进速度了。

　　　　骑行了大概一里多，科罗尼亚城那臭烘烘的味道才渐渐散去，展现在韦帕芗面前的是一片又一片未经规划的农田，某些土地上生长着一些成果可怜的农作物，更多的则是长满野草的荒废土地。每片田地间稀稀落落的伫立着木质的小屋，韦帕芗只能看见三三两两个农民在田间收割着什么。

　　　　再向前，平坦的土地也开始变得稀少，大片的森林在道路前方出现。一股寒风自北向南吹来，韦帕芗打了一个冷战，熟悉而又血腥的感觉占据了他的身体，眼前的那片森林是任何一位艾科洛军人都无法忘记的条顿森林，两百多年前，共和国精锐的凯卢特军团曾在这里被格尔曼人全歼。进入这片森林，就代表着他们已经离开艾科洛，进入了格尔曼人的土地。原本的那个国家格尔曼尼亚由于匈靼人的入侵如今已经四分五裂，但艾科洛人依然习惯用格尔曼尼亚来称呼位于共和国北方的这片蛮族领地。

　　　　泥泞的小路犹如一根细针一般贯穿这片茂密的森林，路面铺满了落叶，有好几次，韦帕芗必须停下马才能看清自己脚下的道路。林间充斥着鸟鸣，猿猴的啼叫以及不知名野兽的声音。这也让韦帕芗原本混沌的大脑安静了下来，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行进中度过，已经好久没有静下来思考一下接下来的问题了。

　　　　自己也算安顿了吧。他这样想道，在佣兵团里自己应该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努力的干几年甚至会拥有属于他的房产，当然，他不会选择在科罗尼亚定居，那座城市在他的印象中极为糟糕。也许自己会在乡间盖一座别墅，到时候再买一块土地，甚至可以娶一个本地的格尔曼姑娘做自己的老婆……

　　　　韦帕芗这样想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若不是林间的一股冷风吹过他的面庞，他险些就要在马上睡着。太疲惫了，今天夜里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他这样想着，再次拍打着缰绳，胯下的那匹马吃疼，用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去。

第9章　聚（2）（）　
临近太阳要落下的时分，罗娜他们终于来到了维吉尔所说的那个岔路，在岔路口，一家破败的旅店孤独的伫立在那里。一路上由于急着赶路，众人都没有任何的交流。那个叫韦帕芗的青年曾经是个军人，他身上有明显的兵痞气息。海格是个傻乎乎的孩子。伊特卢齐亚……怪人。虽然罗娜对这三个人都不感兴趣，但长时间的安静依然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旅店的老板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年妇女，她隔着老远便向前往而来的队伍挥舞着手里那张肮脏的手绢，一边挥舞一边大声地用蹩脚的艾科洛语喊道，“前面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歇脚的地方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羊羔肉和黑面包。”

　　　　众人一下马，旅店老板便安排杂工将马匹牵到了旅店后的马厩中。

　　　　“我们是黄金血脉的佣兵。”韦帕芗说着，向老妇人展示了自己皮甲上的黄金双头鹰标志。

　　　　“啊，尊贵的客人！”老妇人向韦帕芗鞠了一躬，“由于你们的保护我们才免于遭受周围强盗的打扰。请跟着我进屋子里吧，在用晚餐之后，我会为三位男士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各准备一间屋子。”

　　　　老妇人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罗娜可以看出，在得知众人是黄金血脉的佣兵后，旅店主人的热情明显削减了许多。

　　　　这间破败的旅店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经过的旅客提供住所，下层则为旅客们提供食物和酒水。虽然旅店的面积不大，但里面也杂乱的分布了不少经过此处的客人。韦帕芗观察了一周，找到了人数稀少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罗娜和韦帕芗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特别是韦帕芗，他一坐在坚硬的木凳上便用两只手托着脑袋，仿佛随时都会睡去一样。伊特卢齐亚依旧面无表情，他盯着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四个人当中只有海格显得精神奕奕，他依然沉浸在学会骑马的喜悦当中，他羞涩的表达着自己愉悦的心情。

　　　　旅店老板很快为他们拿来了食物——烤得硬邦邦的黑面包和各种杂粮混合成的粥。

　　　　“我记得她说过有上好的羊羔肉的。”韦帕芗不满地拿起了一根黑面包啃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进食。

　　　　要是在几个月前，罗娜一定受不了这种糟糕的食物，但现在，饥饿已经让她忘记了这些，她甚至觉得黑面包陪着这坨说不清原料的粥水有些香甜。

　　　　又是一阵沉默。这是罗娜最受不了的事情，于是她决定打破这一切。

　　　　“我一直怀疑你的兜帽是不是长在了你的头上，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它。”她盯着伊特卢齐亚，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这是我的习惯。”伊特卢齐亚淡淡地说道，他甚至没有去看罗娜一眼。

　　　　“你来自哪里？”韦帕芗接过了话，“我见过很多人，我家乡的艾科洛人，位于共和国西北方的凯卢特人，北方的格尔曼人，阴影草原的匈靼人，狭海东方的布里斯人，更东方的珀息人，环海南岸的伊吉特人……你的长相不像我上诉所说的任何人。”

　　　　“我来自北方。”伊特卢齐亚将目光移向了韦帕芗，说道。

　　　　“那么说你是格尔曼人咯？可是你丝毫不能让我把你往格尔曼人的方向去想。”韦帕芗摇了摇头。

　　　　“比你想象的北方要更远。”伊特卢齐亚说道。

　　　　“你们家乡的人都像你这么说话吗？”罗娜用嘲讽的语气问道。

　　　　“是的。”伊特卢齐亚点了点头。

　　　　“看来和你确实无法交流了。”罗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点耐心，贵族小姐。”韦帕芗说着，有气无力地冲罗娜摆了摆手。

　　　　“你……”由于被对方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罗娜显得有些恼怒。

　　　　“很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韦帕芗对此好像乐此不疲，“能穿得起你这身绸缎的只可能是两种人，富贵的商人和活跃在众议院高尚的贵族。而你的妆容显得淡雅，并不似商人那般庸俗，所以你只可能是贵族的子女，你看，这很好猜不是吗？唯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为什么你有着优越的生活却不去过，而要跟着我们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赚这笔对于你来说少的可怜的佣金，难道你是看上了格尔曼尼亚这里强壮的男人？”

　　　　“你的用词让我感到厌恶，你这烦人的瘸子。”罗娜彻底被韦帕芗激怒了，她将右手伸向了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