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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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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若锦随着大夫人进到佛堂,清远主持已经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手握念珠,念念有词。
大夫人与清远主持寒暄了几句,清远大师便开始诵经,大夫人闭目聆听,手握木鱼,轻轻敲打。
杜若锦虽然一向觉得佛法肃穆精神,可是毕竟难以沉浸其中,便开始思索在竹屋外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想当初,楚惜刀也曾扮作蒙面人刺杀过锦亲王,如今楚惜刀与高美景早已浪迹天涯,断不会是他潜回锦州城做此事。
杜若锦越回忆,越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不禁心里暗暗焦急起来。正在这时,一偏头就便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杜若锦猛地起身便追了出去。
才转过一个回廊,便看见此人正是高纸渲,听到身后杜若锦的脚步声才转过头来,他越发消瘦了,眼中却并无诧异之『色』,轻轻说道:“山上风大,记得多添件衣服,不要着凉。”
杜若锦眼睛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低低问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高纸渲若无其事得看向别处,说道:“你看,那边雏菊微开,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绽放,那时,如果我能够陪你上山走一走,赏花寻景,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杜若锦心绪不平,将高纸渲这几日的林林总总汇总,觉得他定是有所辖制,随即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为难的事情?锦亲王就在后面竹屋,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帮你摆脱困境的。”
只听高纸渲朗声一笑,眼神不羁,大声说道:“二嫂真是会开玩笑,纸渲哪里便会遇到什么为难得事情?倒是二嫂,你好端端得一个『妇』人家,还是不要跟锦亲王走得太近了,省得别人将你说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杜若锦听到高纸渲的话,恼怒不堪,不过她仍旧怕高纸渲不讲实话,所以沉了『性』子,慢慢对他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会在我的身边,现在如果是你遭遇了什么事情,我也会不遗余力得帮着你渡过难关。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坦诚。”
高纸渲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似是有所触动,未及出言,杜若锦便看见一个女子袅袅而行走近了高纸渲的身边,正是欣月,只见她一身白衣,端的是清丽出尘,语风清冷,说道:“二少『奶』『奶』,你不觉的自己有些厚颜了吗?纸渲明明白白的拒绝,你难道听不到吗?”
杜若锦看着欣月不屑得目光,吃不住劲,可是她还是避开欣月的话,继续对高纸渲说道:“相信我,正如当初我相信你一样……”
欣月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朝着高纸渲说道:“纸渲,二少『奶』『奶』现在还是搞不清状况,我看是需要你亲自给她解释,你曾经也罢,如今也罢,对谁才是真心?”
高纸渲看了杜若锦一眼,没有吭声,欣月上面揽住他的胳膊,说道:“纸渲,你还是不忍心?你怕伤害了二少『奶』『奶』?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犹疑不决,才最终会害了她?”
高纸渲听完欣月的话,才下了决心一般,闭目长叹,不看杜若锦一眼,说道:“二嫂,是纸渲从前不羁无状,才让二嫂误会纸渲对你有意,其实,我心里那个人,一直是欣月……”
杜若锦此刻犹如万箭穿心,痛彻心扉,上前一步,举手就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带着哭音说道:“高纸渲,是我看错了你……”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站在原处的高纸渲睁开眼睛,看着杜若锦跑开的身影喟叹一声,对欣月苦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欣月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高纸渲不语,正要转身离开,被欣月拦住,欣月咬牙似是不满高纸渲的态度,脱口而道:“高纸渲,别忘了你我的使命。你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就是在害她,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远远地躲开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不需要你在她面前说这些难听的话伤害她,却说是在帮我。”高纸渲明显有些不高兴,转身离开。
欣月在他身后跺脚,说道:“高纸渲,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的话,你叫她少去找锦亲王,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说这样的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躲开这是非之地。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
高纸渲未做停留,不知道是否将欣月的话听了进去,欣月无奈,气恼不已,可是终究还是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杜若锦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后,悲伤不已,泪眼婆娑,辨不清方向,独自一人越跑越远,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后山。
杜若锦坐在一处凉亭里,哭泣不止,似是这些日子难以梳理的情绪的宣泄,不知过了多久,哭的累了才停下缓了几口气,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若锦惊惧不已,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似是来过,猛然间想起,上次与墨言纸渲还有桑菱来此登山游玩时,这座凉亭就是落脚之处。
杜若锦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没过一会,便到了那处断崖,杜若锦虽然害怕,可是仍旧慢慢挪步走到了悬崖边坐下来,眼睛酸痛,泪水情不自禁得再次流出,只是这次痛,痛到骨子里了。
杜若锦低头望去,深不见底,到底是什么才令高纸渲义无反顾得随着自己跳下悬崖?难道只如他所说,不过就是一时的不羁无状吗?
或许只这山风太凉,凉到了杜若锦的心里,杜若锦止不住冷笑,低低叹道:“高纸渲,这一次,我为你而跳崖,你是否回来救我?如你所说,永远站在我的身旁?”
杜若锦的衣袖被风吹起,她挪到了身子,望了深不见底的谷底一眼,生了怯意,随即往后挪了挪身子,不禁苦笑,心道,高纸渲,原来我竟是做不到为你跳落悬崖?难道我对你的感觉只不过是对爱执着的模糊?
高纸渲,当初你为我终身一跃,到底是要多么深切的情意才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过是短短时日,你便说,那只是一时的糊涂无状,心里喜爱的女子另有他人呢?
杜若锦心里几番挣扎,为高纸渲寻来千万个理由,又在回忆起今晨高纸渲决然奚笑的话后,一一否定,忘记他的深情,她办不到,忘记他的绝情,她仍旧办不到。
天慢慢竟是沉了下来,远处有黑云密布,竟是山风雨意袭来,杜若锦瑟缩了下身子,来不及起身,雨点已经细细密密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已经将杜若锦浇得浑身湿透。
杜若锦抵不住寒意,不禁抱臂起身,却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滑下悬崖,杜若锦抓着身边的石块慢慢站起身来,才不过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个人影飞奔而来。
杜若锦呆呆得站在远处,望着同样全身湿透的人,静静说道:“是你?”
高墨言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低沉,说道:“是我,我来了,不要怕。”说罢,便挽起杜若锦的手往回走,怎奈风急雨大,这又是断崖山处,格外湿滑,两人在风中行路极难,高墨言将一只手揽在杜若锦的腰上,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站稳一步才扶着杜若锦迈出一步。
走过小半个时辰,才回到了凉亭里避雨。
杜若锦冷的打颤,高墨言见此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给杜若锦一点温暖,说道:“等雨停了,我们尽快回寺。”
杜若锦似是虚脱一般,瘫软在高墨言的怀里,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口说道:“如果刚才我掉落了悬崖,你是否会随着我跳下去?”
高墨言一怔,看着杜若锦的眼神愈加深沉,轻道:“你这样说的意思,是曾有人随着你跳下去了?”
杜若锦有些慌『乱』,许久闭目说道:“如果你相信人对爱情有真心,就是有人曾随我跳下去过。”这句话含糊其辞,杜若锦却是在暗指高纸渲当时的心境。
高墨言抱着杜若锦,默然不语,两个人静静得坐在凉亭里,望着满山落雨,雾气蒙蒙,都是怎样的心境?
许久,杜若锦才试探问道:“你为什么来妙真寺?”
“你和娘出府之时,我还在老太爷房里,等到我出来后,张妈就匆匆来找我,说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要我马上赶往妙真寺,接娘和你回府。”
杜若锦有些疑『惑』不解,到底是谁送的信?自己在妙真寺遇到的人,无非便是锦亲王和高纸渲,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理由叫人送信给高墨言呀。难道是竹林旁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杜若锦绞尽脑汁的思索,突然大悟了一般,惊呼出声,又紧忙掩嘴,心里的那份讶异却难以掩饰。
杜若锦本以为高墨言会追问她,高墨言却没有,只是环抱着她的臂膀格外用了些力。杜若锦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为高纸渲忧心忡忡起来。
他,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雨渐渐小了些,高墨言扶起杜若锦,两人从后山往妙真寺走,一路上,杜若锦没话找话,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墨言闷闷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夫妻同心这一句话吗?”
杜若锦聪明得没有再接话,等到两人回到妙真寺,大夫人早已急得气恼不已,见到高墨言浑身是水得回来,满肚子火都撒向了杜若锦,喝道:“我原以为,你现在也能叫我省省心,所以才带你来进香,你呢?跑的没影也就罢了,还连带着墨言遭罪,他如果着了凉闹了风寒,你看我回头怎么找你算账?”
高墨言看着态势,劝不住大夫人,只好让妙真寺的小沙弥先去煮两碗姜汤送过来,这边好歹哄住了大夫人,再看杜若锦时,发现她早已身形不支,身子摇摇欲坠就要滑落,只好将她扶到了内室休息。
待到姜汤送来了,高纸渲先给杜若锦送去一碗,大夫人在他身后急道:“她是你的娘子,你就这样惯着她吧,等到她骑到你头上在我们高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就有你受的了。”即便怒其不争,大夫人也还是追进了内室,要高墨言先服下姜汤。
杜若锦淡淡一笑,对着大夫人轻轻说道:“娘,害你挂心了,都是儿媳的不对。”
第36章 有多少 寂寞是前因(2)()
或许是杜若锦这一句话发自内心,大夫人和高墨言都怔了怔,大夫人脸上松动了下来,可是话里还不肯饶过,说道:“你好歹还知道自己的过错,皇上虽然封了你为沉香娘子,可是咱们高家也不能供着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就行。”大夫人说着便走出房门,却将门轻轻掩了过来。
高墨言喂杜若锦喝下姜汤,似是在解释什么似地,说道:“娘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一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表面上跟大嫂如何不合,大嫂死了后,我也没少见她掉眼泪,毕竟是一个家里呆了好些年。”
高墨言难得说些不相干的话,杜若锦只是微笑听着,并不打断他。
外面风雨再起,怕是不能再回高家,只能宿在了妙真寺。因为佛门清规,即便高墨言和杜若锦是夫妻,还是给两人安排了两间房。因为避讳,两间房还不挨着。
高墨言和杜若锦闲话了几句,看着杜若锦有些乏了便起身离开,临出门前望了杜若锦一眼,眼神带着几分不舍,不过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杜若锦等高墨言出了门,才将脸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去,或者是累了吧,杜若锦闭上眼睛,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窗外,惊雷滚滚,骇然乍响,门窗晃动,杜若锦惊起,有些惧怕得拥被而坐,想要开口惊呼却已然失魂落魄,只好紧要嘴唇克制自己。
这时,门外有人轻呼:“沉香,你睡了吗?”正是高墨言的声音,只听他有些急切和焦急的话,杜若锦便情不自禁应道:“高墨言……”
高墨言应声而入,推门进来,看见杜若锦惊惧的模样便了然于胸,扶着杜若锦重新躺下,杜若锦却一把抓着他的衣袖,恳切说道:“不要走,我怕。”
或许是杜若锦极少的示弱,高墨言眼中掩不住的诧异与激动,忙回握她的手,轻道:“不要怕,我在这里守着你,不会离开。”
杜若锦握着那只温暖的手,觉得特别安心,还是第一次,她没有抗拒高墨言的情意,还是第一次,她甘愿就这样做一个小女子,柔弱无依。
慢慢竟是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杜若锦发现自己仍旧紧紧握着高墨言的手,而高墨言和衣靠在床榻上未醒,姿势有些不适,强自撑着。
杜若锦想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未等有所动作,便被高墨言惊起用力握住,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要回房了,否则叫人看见你我昨夜同房,怕是有人会说有辱佛门清净之地。”
杜若锦羞得满脸通红,不依得说道:“谁跟你同房了?不知羞。”
就在这时,猛然听见禅院里有人走动的声音,高墨言随即起身走出房门,来不及与杜若锦说一声,杜若锦本来还想再嬉骂他几句,只好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咽下去。
三人在禅院用的斋饭,便起行欲回高家。
杜若锦突然记起锦亲王仍旧在竹屋内,就托清远主持给他带一句话,让锦亲王尽快回府,出入随身多带几名侍卫。
从妙真寺回高家路上,杜若锦和大夫人坐在一辆马车里,高墨言骑马伴着马车而行,徐徐缓缓,杜若锦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几眼,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看风景,还是看器宇轩昂的高墨言。
待到回到高家墨言堂,绿意和残歌又急又恼,说道:“绿意和残歌商量过了,以后你只走到哪里,我们也要跟着左右,否则这么下去,迟早让你给吓死。”
杜若锦失笑,更多的却是感动,拉拉绿意的手,拍拍残歌的肩膀,眼眶润湿,说道:“有你们,我原该知足的……”
杜若锦有些感慨,未等收起心思来,便听见绿意说道:“刚才三少爷让人送过来几盒糕点,还说,还说……”
杜若锦望着绿意吞吞吐吐的神『色』疑『惑』,出言问道:“告诉我,他还说了些什么?”
“三少爷说,二少『奶』『奶』您以后还是少卖弄风情,如果非要论风情,说什么也比不上,比不上怡红楼的姑娘们……”绿意战战兢兢说完,本以为杜若锦会雷霆大发,哪里想到,杜若锦只是『露』出一丝苦笑,挥手让绿意将糕点拿下去,独坐不语。
今儿个一天,高家小事不断。先是高老太爷咳得厉害,让高步青把脉,却不依不饶得与高步青争论了半天。好歹徐姨娘安抚下来,才让高步青脱身。
接着便是文谦身子不爽快,虽然应该避讳,可是大夫人思前想后,还是不敢假手于人,让高步青亲自给文谦把脉,这才得知,文谦胎象不稳,非猛『药』不能保胎。
这下,高家陷入两难地步,如果不给文谦喝下安胎『药』,文谦的身子势必保不住孩子,如果喝下那剂猛『药』,怕只怕对胎儿有所影响。最终,还是文谦自己拿了主意,喝『药』保胎,她说道:“不喝『药』,势必保不住孩子,喝了『药』,到底还是有机会……”
杜若锦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她苦于不懂岐黄之术,帮不上什么忙。
高步青忙完这一茬,二夫人那边又有些不好了,自从高美景不辞而别,二夫人的身子骨也陡然弱了下来,时不时咳几声,有些胆大的下人们便说,自己亲眼看见二夫人咳出血来了。二夫人一再推拒,不让高步青把脉,可是奈不住高步青冷下脸上寒冷冰霜模样,只好悻悻伸出手来,让高步青把脉。
高步青初始眉头微蹙,似是在惊诧某事,后来便强作笑颜,说道:“你好好歇着,不过就是体弱气虚,我给你开几服『药』便好了。”
二夫人只是苦笑,终究是摇摇头,闭上眼睛歇着了。
自始至终,杜若锦一直很安静,等高家忙完这些杂事,杜若锦松了口气,回到墨言堂时,经过纸渲堂,看门虚掩,不知道是否有人。
杜若锦在门口驻步,想起绿意转述的话,不禁心寒之极,原来情意也可以说成卖弄风情?
那么真正的卖弄风情,才是一汪情深意切的爱情池吗?
杜若锦在纸渲堂前的耽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不过她的心却似空落落的,找不到安置的方向。
回到墨言堂,没成想高墨言等在里面,或许是今早上那淡淡温馨,杜若锦见了他没了先前的抵触,让绿意奉上茶,便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盼。
透过铜镜,却发现高墨言神『色』怪异,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
杜若锦回头奇道:“你这会子又是怎么了?家里出了这些事,也不是焦虑就能够解决的,还是放宽心,总会好的。”
高墨言脸『色』不虞,说道:“你没有事瞒着我?”
杜若锦不知道高墨言所指,心里有些慌『乱』,说道:“你才知道我多少事情?如果没知道的都算是我瞒你,对我也太不够公平。”
高墨言不语,只是摊开紧握的手,手心里躺着的赫然便是那块“铭”字玉佩,杜若锦有些诧异,不知道这玉牌怎么落到高墨言的手里,伸手『摸』向怀里,那块玉牌果然不见。
“你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
高墨言冷冷一笑,说道:“这话,正是我想问你,你身上怎么会有这块玉佩?如果不是刚才在你房里看见了,我怕是至今蒙在鼓里。”
杜若锦心里转过七八个念头还要多,一心在想,这块玉佩到底含着什么秘密,令高墨言如此声『色』俱厉。
杜若锦决定照实说:“这是我前几日遇见四弟时,他从我身边经过掉落的,我捡起来本欲还给他,可是没成想这几日他都没回府。”
“杜沉香,我发现我总是会小瞧了你。大嫂死的时候,明明玳瑁看见你在大嫂房中杀了她,你却说是大哥所为。现在这块玉佩明明就在你的房中,你却说是四弟掉落的。请问,到底什么事才跟你有关系?”
杜若锦没有料想到高墨言竟是说出这番话来,当即忍着气欲解释,可是高墨言却将玉佩置于桌上,拂袖而去。
高家这些时日一直福祸不定,连下人们也整日惶惶不安。
绿意就曾对杜若锦说过:“二少『奶』『奶』,现在大少『奶』『奶』胎象已稳,等过上几个月,便生下孩子,到时候别管是男是女,大夫人都要高看一眼,可是你看咱们二房,你与二少爷又是那个样,将来要如何才有依仗呀?”
杜若锦苦笑说道:“绿意,你还是不明白的,这个世上能依仗的人,只有自己,当初大嫂嫁给大哥的时候,哪里便想到那个深情款款的人会变成毒蛇猛兽一类的人呢?”
绿意也跟着无语,残歌对两人的话不敢兴趣,从来不『插』言。
杜若锦带着绿意残歌,去街上买几件饰物,转来转去,都没有看到合意的东西。临近中午,就找了一处酒楼,刚上雅座,小二就殷勤忙着侍候,杜若锦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又给残歌点了一壶酒,绿意却很紧张,以为杜若锦会再度狂饮,等酒壶上来就紧紧握在手里,远远拿开杜若锦的身边。
杜若锦失笑,吩咐绿意将酒壶递给残歌,绿意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杜若锦心事重重,所以几个人没有多说几句闲话,整个雅座显得很安静,所以很自然地便听到隔壁雅座里的声音。
“高兄,最近接的这笔生意,获利丰厚吧?”
“哪里,哪里,不过只及甄兄的皮『毛』而已,笔锋哪里敢在甄兄面前大话?”
“高兄不需要谦虚,整个锦州城只怕也是你敢称得上首富两字了。”
“甄兄抬举笔锋了,笔锋对于甄兄,那才是望尘莫及。”
两个人一来我往,原本只是些拍马溜须的话语,杜若锦一听是高笔锋的声音就有些倒胃口,正想着要不要换一间雅座的时候,便听见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杜若锦疑『惑』不解。
“高兄,前些日子,你托我在益州城买下最大的府邸,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没有透『露』买主的任何来历,而且也照你的意思,找了六十个丫鬟,八十个家仆,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想着贵夫人马上就要临产,我又派人去找几个合适的『奶』妈,等到有了回音就送过去。”
高笔锋笑道:“如此甚好,还是甄兄想的周到。”
“高兄,那么大的一座府邸,你买来做什么用?是高家要举家搬迁吗?”
高笔锋似是不愿回答,岔开话题,支支吾吾便掩饰过去了。
杜若锦听到那人的话却是震惊不已,难道高笔锋已经开始动作?要带着文谦卷款而逃?否则,为什么暗暗在益州城购置府邸?如果只是纯粹的买房置办,为什么会安排那么多的丫鬟仆人?
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杜若锦吩咐绿意残歌快快吃完,三人悄悄离开了酒楼。
怎奈,刚走出街口,就碰见了桑菱,她一把拽着杜若锦,笑道:“这么急急忙忙得要去哪里?难不成要去会情郎?”
杜若锦笑着推了她一把,说道:“整日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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